第22章
周奕辰將視線從校園醫(yī)護手冊上移開,落在朱家俊那張不甘的臉上,嘆息道:“得意倒是算不上,但是你倒是真的讓我做了一個新的決定�!�
“我以前只是跟你開過幾次玩笑,最多踩幾次你的鞋子,就連打你,也只在廁所里打過你一次!可是你對我做的這些呢?你比我過分十倍,一百倍!”廁所里的水桶里頭都是臟水,他進了醫(yī)護室后都沒人在意這一點。
穿著濕噠噠衣服的少年,像是一只困獸,掙扎的想要逃脫周奕辰布下的天羅地網(wǎng)。
“給我桌肚里扔垃圾叫開玩笑,讓所有人喊我娘娘腔叫開玩笑,孤立我叫開玩笑,嘲笑我叫開玩笑,在廁所打我耳光羞辱我叫開玩笑�!�
一字一頓說著過往的少年,一臉不解的看向?qū)γ娴闹旒铱。骸凹热欢际情_玩笑的話,那么你現(xiàn)在在難受什么呢?你現(xiàn)在被人扔垃圾,被人喊殺人犯,被人孤立,被人嘲笑,被人在廁所里毆打,這些不都是你眼中開玩笑的行為嗎?為什么你會認為是我過分呢?明明……這……只是……開玩笑呢!”
暴力,從來都不是身體表面的毆打才被稱作暴力。
校醫(yī)抱著滿懷剛領(lǐng)回來的藥品推開醫(yī)藥室的門,看清房間內(nèi)坐著的兩個人是誰后,連忙丟下滿懷的物品沖上去將周奕辰拉開。
“周同學(xué)你怎么來醫(yī)護室了?”校醫(yī)緊張的將他上下都看了一遍,確定他沒再額外受傷后又揚聲對著那邊還坐著的朱家俊道:“朱家俊,你的傷都處理好了怎么還不回去,你要是故意在這里躲著不想考試的話,小心我舉報到你班主任那里!”
朱家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低著頭走出了醫(yī)護室。
周奕辰在醫(yī)護室內(nèi)重新?lián)Q了一次紗布后,也跟著提著書包回到了家中。
當(dāng)天他跟父母提出了一個他做好的決定,他要轉(zhuǎn)學(xué)。
憑著他的日常成績還有這一次的期末考試,晉江市內(nèi)的其他中學(xué)絕對不會有人拒絕他的加入。
夜里,周奕辰在紙上給那只占用他身體的“路過鬼”留言。
“我準(zhǔn)備轉(zhuǎn)學(xué)了,經(jīng)過你的幫助后我發(fā)現(xiàn)這家學(xué)校真的好差勁,這些人都是只教教育不教做人,在這里的環(huán)境里繼續(xù)學(xué)習(xí)下去,我擔(dān)心我不是成為下一個朱家俊,就是成為下一個曾經(jīng)的周奕辰�!�
宋兼語醒過來給了對方回復(fù):“所以你原諒了朱家俊嗎?”
周奕辰:“永不,我還是很討厭他的,只不過我更討厭學(xué)校這樣簡單粗暴的做事辦法,他們只不過是將曾經(jīng)對待我的辦法,再復(fù)制到他的身上去。
以后這里還會有下一個周奕辰,也會有下一個朱家俊,只要不真正的去改變這樣的現(xiàn)狀,他們兩個人就會永遠存在校園內(nèi)�!�
宋兼語:“祝福你找到一個好學(xué)校,以后我大概是不會再上你的身�!�
周奕辰:“為什么?”
宋兼語:“因為我是一只路過的鬼啊,飄啊飄啊就要飄到其他的地方去了,難道你要留著我?”
周奕辰:“我跟鄰居家的奶奶打聽過,她說這個世上的孤魂野鬼都是因為沒有人祭拜才會飄著,你把你的生辰八字給我,我給你燒一點錢再走?”
宋兼語:“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在地府可是超有錢的好么!你只要好好學(xué)習(xí),別成為下一個朱家俊就夠啦�!�
周奕辰最后一次收到那個人的回復(fù)時,是春節(jié)前夕,他的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已經(jīng)辦好,很快就會在開年后進入另外一家學(xué)校重新開始。
只是那只路過鬼就像對方說的那樣,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周奕辰將屬于兩個人之間的聊天內(nèi)容全部刪除,將房間還弄的跟往常一樣,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
那條小小冰冷的玉米蛇,已經(jīng)從黑色的小塑料盆換成了大一倍的新盆子,周奕辰一開始還是有點害怕這只冰冷冷的動物,時間久了也開始慢慢接受喜歡起這條玉米蛇。
作者有話要說:張三:祝你有個光明的未來。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已經(jīng)不再上周奕辰身體的宋兼語,最近因為春節(jié)緣故每天都在家里代練打游戲。
一個寒假額外賺三千塊錢,還沒有再做任何夢境。
讓宋兼語放松的同時,年后又去了一趟石庫門監(jiān)獄,他給宋宗明又買了幾套外套長褲還有帽子,書籍又多給他帶來幾本自己看過的舊書。
從石庫門回來的當(dāng)天夜里,宋兼語是在火車上醒過來的。
被乘務(wù)員叫醒的中年男人茫然環(huán)顧四周。
四周的人都在收拾物品準(zhǔn)備下車,外面天空黑黝黝的只能看到站臺上的燈光,宋兼語彎腰順著玻璃窗往站臺上看過去。
巨大的寶雞站臺歡迎他的到來。
“快點把東西拿上。”還傻愣著的宋兼語被人推到一旁走道里,一件沉甸甸的包袱扔到他懷中。
他抱著懷里背包,就看到火車座位對面,兩名頭上戴著舊遮陽帽的男人,正踮著腳將上方行李架上的背包拿下來。
東西一到手,那二人就提著背包順著人流往前走。
宋兼語摸不清這是什么狀況,也沒敢吱聲,抱緊懷中的背包跟著他們下了火車。
二月份的甘肅,空氣又干有冷,宋兼語從火車上下來被冷風(fēng)吹的只打哆嗦。
跟著前面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厚實的積雪一直到出了站臺。
出來前要檢票的時候,宋兼語悄悄摸遍了自己的口袋。
在里頭找出一張從晉江到寶雞的火車票,發(fā)車時間是從二月十一日中午出發(fā),也就是這幫人白天就上了火車。
他仰頭看向?qū)氹u火車站內(nèi)的巨型大圓鐘,上面時針指向1點的方向。
“你動作快點!”
宋兼語又被人催促了一把,他剛回頭前方戴著灰色短檐帽子的男人,就一把抓住他手腕:“鄭良!別忘記你來這的目的!不想死就動作快點!”
他本人被這一把拉的整個人都跌跌蹌蹌的往前,拽著自己手里的沉重背包心底嘀咕,“我還真的不知道我來這里的目的是啥?要不然你再跟我講一遍唄?”
“不過,原來我叫鄭良啊。”
記住這個名字的人,跟著他們穿過候車區(qū)又穿過巨大的廣場,在路邊一輛黑色面包車開著車門。
瞧見他們?nèi)顺鰜砗�,立馬從中走出一名瘦猴一樣的男人,揚手就將前方二人的行李背包奪走,宋兼語手里的背包也落得同樣下場。
剛下火車的三個大老爺們,像是三只鵪鶉似的趕上了面包車。
車門關(guān)上,宋兼語揚起脖子一眼掃過去。
“12345……789……”
好家伙,加上他們?nèi)�,這輛面包車內(nèi)一共坐了七個人。
前方駕駛座里的人發(fā)動車子離開火車站,宋兼語坐在第二排的中央,左右都是跟他一起從火車上下來的人。
“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
左手邊喊他鄭良的大漢,一把將頭上的遮陽帽拿下來。
宋兼語用余光看過去,發(fā)現(xiàn)這人竟然是個光頭!
那個遮陽帽下面的頭發(fā)是連著帽子一體的假發(fā)。
“偽裝啊!”
宋兼語手心里都冒出了熱汗,就看到光頭男說完,瘦猴模樣的家伙彎腰從屁股底下拖拉出來一個背包。
拉鏈拉開,放在他們?nèi)嗣媲啊?br />
宋兼語彎腰去看那背包里的東西,腦袋直接宕機。
背包內(nèi)放著五把手木倉,光頭男拿起其中一把后,又撈起一把扔到宋兼語懷中,“看看�!�
抱住手木倉的宋兼語緊抿著唇,防止自己發(fā)出驚呼聲。
低下頭去認真的研究觀察著手中的武器。
很沉,這是一把95式9毫米轉(zhuǎn)輪手木倉,這種款式是我國第一支嚴格按照軍品研發(fā)出來的警用手木倉。
因為裝彈夾的轉(zhuǎn)輪是從左側(cè)甩出來,因此國內(nèi)也稱之為左輪手木倉。
這是目前各大警方的標(biāo)配,以前還有一款小型的77,在近幾年已經(jīng)基本被淘汰,各大警察局用的全部都是現(xiàn)在新式的左輪95。
“五百發(fā)的子彈,只要你們這一次幫我們做了這個活,東西全拿走�!�
瘦猴沖著那背包揚了揚下巴,又拿出一包子彈放了進去,目光灼灼的盯著光頭男:“什么時候干活?”
“夜長夢多,現(xiàn)在就去看現(xiàn)場!”
“你們坐了這么長時間的車,不先吃一口?”
“飯放在那里又不會跑掉,看完場地再吃�!�
光頭男一語定奪,這件事情就這樣說定。
宋兼語還在看著手中的槍支,這玩意可不是用來開玩笑,他現(xiàn)在要是有任何奇怪的舉動恐怕就會直接被人突突。
別說報警,他連能不能下這一輛車的機會,都不知道有沒有。
面包車一個半小時后在一片荒郊野外停下來。
宋兼語三人空手下車,他們帶來的行李被另外忙提著。
一行七人走在深山當(dāng)中,宋兼語縮著脖子走在人群中央,不時打量四周圍的環(huán)境地形,想要記住路都沒用。
四周空蕩蕩的,整個天地之間就像是只有他們七人。
就連腳下的積雪痕跡,宋兼語通過那腳印都能夠確定這個地方除了他們之外,根本不會有人經(jīng)過。
在雪地里走了半個小時,終于在灰茫茫的世界里看到了一座坐落在荒野當(dāng)中的小木屋。
木屋的門上掛著一盞黃色的油燈,等七人到達后宋兼語還要往前走。
那重新戴上帽子的光頭在后面拽住他:“你在我后面進去�!�
宋兼語停下步伐,乖巧懂事的讓他先進入木屋,隨后自己才彎腰走進去。
進入后才發(fā)現(xiàn),房間內(nèi)只有一名老人坐在單人行軍床上抽旱煙。
瞧見一幫人走進屋內(nèi),慫搭的眼皮子往上抬了抬,“來一盤豬頭肉?”
瘦猴回答“再來二兩老白干�!�
老人聽到答案從床上走了下來,瘦猴的人直接上去將那行軍床挪開,露出下方的木門。
“三位老哥,進吧。”瘦猴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示意宋兼語跟光頭男三人打開木門下去。
這一次宋兼語學(xué)乖了,沒有第一個動,而是走在兩個人身后順著那木門往下走。
他踩著地下樓梯往下時,聽到身后的動靜知道是那四個人也跟著他們走了下來。
這條暗道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挖的,宋兼語往下爬的時候還能夠聞到新鮮泥土的土腥味道,半路上他還手掌摸到了一條扭動的蚯蚓。
把他嚇得半夜的同時,死死咬住下唇才沒敢發(fā)出聲音。
好在這條通道只走了不到一里路就到頭了。
他已經(jīng)感受到了冷風(fēng)從洞口吹過來,走在他前面的兩個人已經(jīng)被人拉出了地洞。
宋兼語剛走到那倒灌著冷風(fēng)的洞口,上面就伸出一只手示意他握住。
已經(jīng)累得半死的人,握住了那只手后,自己都沒怎么出力,整個人都被拉了上去。
到了地面就被扔在一旁,后面的四個人也接二連三的被拽了上來。
宋兼語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后,才有空打量四周圍。
在這樣的深夜寒冬里,遠處一百米外卻有十幾頂帳篷,篝火映照在那一張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
“一會沒有我吩咐,不要開口說話�!�
光頭男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了起來,同樣望著遠處那幫人后走到宋兼語的身后,在他耳邊小聲叮囑。
宋兼語默默點頭,就算讓他說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說啥啊。
“好大陣仗,看來這一次是個大貨�!绷硗庖幻髦陉柮钡哪腥说谝淮伍_口,那嗓音一開口就讓宋兼語忍不住的抬頭往對方看過去。
沒辦法,這家伙外貌看起來至少五十歲,可是這一開口的嗓音,撐死了不超過三十歲。
年輕人的說話方式還有嗓音表現(xiàn)力,跟五十歲的人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世界。
他將視線在那張被遮陽帽擋住的半張臉上,用力看了幾眼,好記住對方的樣子。
然后三人就走向了那人堆當(dāng)中,他跟這位聲音不符合外貌的大哥都不用開門。
全程都是光頭男去跟那幫人商談事情,宋兼語被人領(lǐng)著坐在一頂帳篷內(nèi)。
還有人拿來一個加熱的牛肉罐頭跟幾個剛從火堆上烤過的饅頭。
軟乎乎的饅頭跟熱氣騰騰的牛肉罐頭,讓宋兼語快被凍僵的四肢終于回暖。
剛吃完兩個饅頭,光頭男就掀開簾子鉆了進來,瞧見他:“走,該你做事了�!�
宋兼語默默放下手里還沒吃完的牛肉罐頭,憂心忡忡跟在對方身后出了帳篷,他深刻懷疑剛才那頓是最后的晚飯。
畢竟他連鄭良是個什么樣的人都不知道。
帳篷外所有人都收拾好東西,靜默無聲的看著光頭男將宋兼語帶出來。
“就他?”
“只用他就足夠。”光頭男相當(dāng)自信。
然后宋兼語就被人帶到了山谷中央,他在火車上抱著的背包也被人主動打開還給他。
一件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羅盤塞進他的手心里。
“看山尋墓是你的看家本領(lǐng),這一次能不能發(fā)財就靠你了�!�
光頭男將那些東西裝在一個布袋子內(nèi),搭在鄭良肩上,靠近他的時候壓低嗓音威脅道:“認真點,你要是找不出墓我們就得在這里陪葬!”
宋兼語看看對方那張嚴肅認真的臉,再低頭看看手里的家伙。
“完犢子,這是一個盜、墓集團份子!”
作者有話要說:張三:“這個表演難度太高了!”
感謝在2021-10-12
23:10:25-2021-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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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宋兼語抱著手里的工具,借著打量地形的姿勢看向四周圍。
那幫陌生人跟著他們一起出來,雖然沒有跟他們打招呼,可是宋兼語看的很清楚,這幫人每個人的腰間都是鼓鼓囊囊的,全部都佩戴著剛才面包車上的同款木倉。
一旦他做出異常舉動,肯定是血濺三尺。
趕鴨子上架的人,深吸一口氣抱著手中羅盤開始獨自一人在雪地中走動起來。
不時有人從他身邊經(jīng)過,宋兼語表面認真看著羅盤,嘴里也像模像樣的嘀咕著:“天罡地煞,三十六洞府,臨兵斗者……阿彌陀佛……天地?zé)o極……”
全是胡言亂語的廢話,大冷的天氣他走在雪地里,硬是被這幫人逼出一頭的熱汗。
走到兩只腳都快要麻木,吃下去的半罐牛肉早就消化的一干二凈。
捧著羅盤的那雙手已經(jīng)凍的僵硬,天邊也越來越亮,宋兼語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找一塊石頭撞上去暈過去。
不管怎么說先把身體還給那名叫做鄭良的家伙,也好過他在這里當(dāng)東郭先生。
光頭男瞧見他東張西望的表情,從遠處跑過來,語氣急迫:“找到地方?jīng)]!”
宋兼語剛想回答沒找到,對方就接著呼出滿口的白氣:“鄭良你別忘記你老婆孩子還在我手里�!�
到了嘴邊的話語當(dāng)場被人吞咽下去,手一揚指著不遠處一塊像牛一樣的怪石:“就那,從那里開始挖�!�
“光指有什么用!帶上家伙你去定位。”
光頭男說完,就跑向遠處監(jiān)視加協(xié)助的那幫人,老遠就指著宋兼語那張臉告訴他們已經(jīng)找到位置了。
接下來只要將位置定好就能開挖。
被所有盜墓團伙行注目禮的宋兼語,嘴角抽搐著從肩上的布袋子里掏出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