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放心吧，價格就按照我們說好的那樣，不會變�！�

    易仁新攙扶著老人走進牙科室內(nèi)，讓人躺在椅子上，為他換牙……

    當天夜里，宋兼語平躺在床上，望著正對面的國旗深呼吸了幾口氣，這才將眼睛閉上睡了過去。

    這一覺，他連夢都沒有做，一覺睡醒就是第二天的上午。

    一道沒被窗簾攔住的陽光，照射進來落在半張床上，宋兼語望著熟悉的臥室翻了一個身，側(cè)躺著嘆氣。

    “怎么沒附身呢�！�

    也不知道阿狗的耐心，能不能多等他一會。

    “咚咚咚�。　�

    躺在床上抱著被子的人，正在想著863真兇，門外秦時關(guān)拿著手中剛收到的化驗結(jié)果敲了門。

    “進來。”宋兼語抬起腦袋，往那扇門看過去。

    穿著警服，大清早精神抖擻的秦時關(guān)走了進來，將手中的檢查報告遞給他，“這是我們昨天連夜從那倆件女士內(nèi)衣上提取出來的血液還有其他液體，經(jīng)過鑒定還有家屬的確認后，這件衣服是于瑤身前所穿，衣服上的J液檢測結(jié)果證實是宋宗明所有�！�

    宋兼語坐起身，看著那倆份檢查報告上的內(nèi)容，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所以863他的目的就是跟當年一樣，抓住受害者然后誣陷我爸？將我爸打成863案件的連環(huán)真兇？”

    秦時關(guān)拉開椅子坐在床邊，“你之前跟我說過，在前幾個周目內(nèi)當年的第七個案件都是受害者死亡，而宋宗明則是因為第七名受害者體內(nèi)的證據(jù)確鑿被判處無期徒刑。

    根據(jù)上一次宋宗明昏迷被你附身的經(jīng)歷，我們第一時間對他的身體再次做過檢查，配合今天的檢測結(jié)果基本上可以確定，當年宋宗明都是被他們用同一種手段陷害，他是被冤枉的�！�

    “可我爸這一次，早就跟當年不一樣了啊，他就算找替死鬼也找錯方向了吧�！彼渭嬲Z無法理解兇手的意圖。

    “是不一樣，當年宋宗明是無意中參與到案件里，可能就是他的參與打斷了兇手接下來的計劃。

    因此當年的863將計就計就將罪名誣陷給宋宗明，而這一次他的目的就是報復(fù)栽贓加陷害，他知道宋宗明是不可能完全替代他成為863兇手。

    所以他殺死于瑤的手法也發(fā)生了變化，他只是想讓宋宗明變成一個有口無言什么都說不清的罪犯，讓他體會從受人尊敬的拯救受害者的英雄，變成一個跟他一樣遭人唾罵的兇手�！�

    秦時關(guān)托著下巴繼續(xù)道，“但是他的陷害同樣出現(xiàn)了紕漏，這個紕漏就是你出現(xiàn)在宋宗明的身上，并且第一時間讓你的人拿走了宋宗明丟棄的物品。

    否則那件東西出現(xiàn)在你們小區(qū)的垃圾桶內(nèi)，外衣上還沾染著血跡，正好文理花園小區(qū)剛失蹤了一名女性，只要有人報警讓警方先一步拿到物證，再從物證上提取到宋宗明的痕跡……”

    “接下來我爸就會被列入嫌疑人，而且他被兇手弄昏迷了一個小時，那一個小時的時間內(nèi)他根本無法解釋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又怎么會留下這些痕跡，如果再配合記者媒體的爆料，我爸接下來就是人人喊打的現(xiàn)狀。”宋兼語苦笑著說出后續(xù)的所有可能。

    這些甚至都不是后續(xù)可能，而是前幾個周目內(nèi)，宋宗明的真實經(jīng)歷跟過往。

    第212章

    二更

    “接下來863很有可能會展開一系列針對宋宗明的手段，不過我們既然提前知道了他的計劃，自然也想好了怎么應(yīng)對他。”

    宋兼語不知道警方的應(yīng)對辦法是什么。

    直到當天下午，他出門去隔壁的時候意外看到他爸，跟一個男人在一起熱烈聊天的畫面。

    對方聽到開門聲轉(zhuǎn)過頭來，那是一張跟宋宗明一模一樣的面孔。

    “兼語來啦�！睂Ψ角埔娝渭嬲Z后，先是眼角上揚折起褶皺，再用輕快的語氣問他，“今天你媽媽親自下廚想給你做番茄牛腩，午飯的時候記得上樓來吃�！�

    宋兼語楞楞看著那張臉，有些狐疑的再看向一旁不說話只微笑的另一個“宋宗明�！�

    這位宋宗明也跟著開口，還抬起手臂招手示意他過來，“兼語快來看，這位是你的叔叔，我們倆是不是長得很相似��？”

    宋兼語一點點走近這倆個人，近距離圍著他們轉(zhuǎn)了一圈后，指著其中那個讓他喊叔叔的宋宗明，“這個才是我爸�！�

    那根舉在半空當中的手指，緩緩又指向另外一個人，有些不確定的將對方渾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這人身上穿的衣服還有褲子都是宋宗明的沒有錯才對。

    可這個笑瞇瞇的人，他很確定對方不可能是宋宗明的同輩兄弟。

    “這位到底是誰？”

    “宋兼語你好，我是特警大隊警員楊子榮，從今天起我將臨時扮演你的父親宋宗明，并且會出現(xiàn)在人群當中吸引犯罪份子的注意力�！�

    楊子榮，是市區(qū)公安局刑偵大隊隊長周建明，昨天跟局長一起前往特警大隊時，隱約看到一個熟人。

    等對方走近后，他看著楊子榮的那張臉當場請對方配合一下，讓他拍了一張個人臉部特寫照片，隨后照片發(fā)送給秦時關(guān)。

    秦時關(guān)看到照片上的人也是一驚，隨后上報特別行動處負責人向沖，他們一行人都去特警大隊親自見過楊子榮，直接跟他的上級申請將他調(diào)往犯罪預(yù)防科臨時借用一段時間。

    楊子榮今年才37歲，他從遠處看著跟宋宗明長得有些相似，但是倆人到底是有著年齡上的差距。

    因此今天專門將宋宗明從樓上請下來，拿了幾件他的日常穿著衣服，還讓他教會楊子榮說話走路等習慣，楊子榮的臉上也請了特效化妝師幫他將那些跟宋宗明不一樣的地方都做了弱化修改處理。

    聽完一系列解釋的宋兼語，恍然大悟：“所以你們是想利用楊警官去釣863真兇出現(xiàn)？”

    “是！既然他的全部計劃都是在針對宋宗明，那我們就為他準備一份大禮。另外根據(jù)上官鴻的犯罪側(cè)寫，實際宋宗明的失蹤不但不會讓兇手停止殺人綁架的行為，他還很有可能因為找不到目標而對更多的無辜群眾展開攻擊的一面。

    所以我們需要安撫住他的情緒，讓他的重心一直放在我們準備的宋宗明身上，讓他無暇去在意其他人的存在�！�

    秦時關(guān)的計劃是經(jīng)過他們整個隊內(nèi)反復(fù)開會決定。

    宋兼語坐在碩長的會議桌跟前，望著不遠處那張還在跟他爸學習怎么說話的特警，“可這樣對楊警官而言是不是太危險了？863那么恨我爸，一旦他抓住了楊警官，楊警官就會遇到生命危險。”

    “身為一名警察，我們所有人都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每年我們犧牲在緝毒上的警察更是不計其數(shù)，危險的事情也要有人去做去排除，否則它會就永遠在那里，危害所有人�！�

    如果秦時關(guān)自己跟宋兼語長得相似，他也早就假扮起對方，想辦法去抄底罪犯。

    他拍了拍宋兼語的肩膀，讓他不用擔心：“楊特警在特警隊內(nèi)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才，落在罪犯手里你更應(yīng)該考慮的是，當我們抓到863真兇時，你的能力會不會因此消失，從此生活重歸平靜�！�

    這個問題

    宋兼語還真的沒有想過，他趴在桌子上仔細想了一會，那種隨便睡覺不用擔心睜開眼睛時，出現(xiàn)在別人的生活好像已經(jīng)距離他很遠很遠。

    遠到他甚至不確定，未來真的有那么一天能力消失時，他是否會習慣那樣平淡的生活。

    楊子榮經(jīng)過了三天的培訓后，已經(jīng)正式開始他的任務(wù)。

    他開著宋宗明往日里的車輛，獨自一個人回到了文理花園小區(qū)，下了車進了小區(qū)的人，還被往日里熟悉的居民詢問這段時間他們家的人去哪了。

    “最近史紅梅也沒看到人，你們一家子又出門旅游了啊？”

    楊子榮臉上戴著口罩，穿著宋宗明衣服的人，早就在這幾天時間內(nèi)，拿到了整個文理花園小區(qū)所有住戶的照片還有名字跟一些簡單的個人過往。

    眼前這位拉著他說話的老太太名字叫紅衣阿婆，住在他們家斜對面的樓上，去年春節(jié)他們家還給對方送了餃子。

    “紅衣阿婆你又想阿梅了呀，她爸前段時間下雨摔了一腳，人總是擔心自己就這樣過去了，所以紅梅在老家陪著他多住一段時間再回來�！�

    “她爸怎么這么不小心啊？人年齡大了走路就要小心些，摔了可是很嚴重的事情呢�！�

    紅衣阿婆一聽他的話，就自然而然的跟他聊了起來。

    五分鐘后，這才將楊子榮松開讓他回家。

    楊子榮拿著宋家的鑰匙上樓，到了樓上家門口的位置他神色自若的打開門走進這一處暫時無人居住的房間。

    這里將會是他接下來的住所。

    掏出隨身攜帶的工具，他先將整個房子里外都排查一遍，確定沒有任何監(jiān)控偷聽等設(shè)備后，打了電話給宋宗明。

    “房子我已經(jīng)打開了門，給你們也看一下家里的情況。”

    鏡頭里不止有宋宗明，還有史紅梅也站在一旁，隔著視頻指揮著他打開主臥室的衣柜，“對對對，就是第二個衣柜的最上面，我上次買了三個新的四件套都是全新洗過還沒用的，楊警官你以后就用這個就成了，老宋日常穿的衣服都是放在左手邊的柜子里，在右手邊那個抽屜里放著的都是他買了還沒穿過的新衣服，那些新衣服你隨便穿。”

    雖然是扮演著宋宗明，可史紅梅哪好意思讓人家用老宋舊的東西，在視頻通話里給他介紹了衣柜也介紹了一些家里常用東西的擺放位置，每個月水電物業(yè)等等繳費的情況。

    楊子榮去扮演宋宗明，正式在文理花園住了下來。

    宋兼語這里的進度完全停止，他已經(jīng)連續(xù)四天沒有回到米粒身上。

    中間他在警方拍攝的視頻畫面當中，看到了經(jīng)過醫(yī)生搶救，已經(jīng)醒過來的白薇。

    白薇現(xiàn)在人還沒有出院，從醫(yī)院醒過來的人望著眼前蒼白的天花板還以為自己早就死了。

    可是醫(yī)護人員拿著從她身上換下來的衣服，裝在籃子內(nèi)遞給她。

    白薇在籃子里看到了一枚帶血的平安符。

    躺在病床上的女生拿起那張熟悉的平安符，這個東西是她曾經(jīng)跟米粒一起去寺廟參觀，臨走前她特地為米粒求的平安符。

    宋兼語計劃將她送走之前，也想給這一對可能以后再也沒有見面機會的情侶留下一些東西。

    所以他將身上的風衣里里外外都翻找了一遍，在衣兜夾縫里找到了這枚平安符，他將平安符留給了白薇，同時將白薇手指上的一枚戒指拿下來，套在了米粒手上。

    他希望在他沒有附身的時間里，這對情侶能夠望著身上的物品都能夠堅強的活下來。

    醫(yī)院內(nèi)的白薇，打開了那張沾染血跡的平安符，里頭那張寫著平安喜樂的紙條背面被人歪歪斜斜寫著四個字，“好好活著�！�

    第213章

    一更

    夜里宋兼語再次躺在自己的床上，望著正對面的紅旗默默閉上眼睛。

    數(shù)秒后，一陣強烈地，嗓子癢疼的滋味讓手術(shù)臺上的人還沒睜開眼睛就開始用力咳嗽起來。

    宋兼語捂著心口，一邊咳嗽一邊睜開眼睛看向四周圍。

    明亮冰冷的手術(shù)室，連擺放在角落里的柜子都透著熟悉感。

    劇烈的咳嗽聲半天停下來，宋兼語才發(fā)覺自己現(xiàn)在這具身體頭脹眼花，而且嗓子疼的連吞咽都很困難。

    勉強從手術(shù)臺上坐起身的人，抬起自己的右手，那上面一枚從白薇手中拿下來的戒指還套在上面。

    “這是米粒的身體�！�

    宋兼語確認身體后，就要將手背上那根連著不明液體的針管拔下來。

    拔掉針管的人，忍著像是被人用錘子敲打過一樣疼的腦袋，想要從這張手術(shù)臺上下去。

    “嘩啦啦……”

    身上單薄的被子滑落到地上，露出了那雙綁在手術(shù)臺上的雙腳。

    倆條比他現(xiàn)在的手腕還粗的鐵鏈，正將他的腳裸跟病床連接在一起。

    宋兼語只好往床尾的位置小心移動，整個人都挪到了床尾后他抱著腳上那沉重的鐵鏈，腦袋順著鐵鏈的連接處一路低頭往手術(shù)臺的下方看過去。

    下方一張白色雕塑做成的腦袋，被人固定在手術(shù)臺的正下方，那張白色的雕塑面孔上，人類五官清晰，表情痛苦的張大著嘴巴。

    倆條鐵鏈的另一端，就是穿過這個雕塑做成的嘴部一直通向后方。

    想要摸索到鐵鏈的另一端找到打開的機關(guān)或者鎖，就代表著他要將手掌伸進那張嘴里。

    東城小巷里的牙科診所最后一名客人剛離開，易仁新將店內(nèi)里里外外都消毒擦拭干凈，這才拿上背包手機關(guān)門離去。

    提著包拿著手機的人，上了自己的車時看到了監(jiān)控室內(nèi)，幾天都因為發(fā)高燒沒醒過來的人終于醒了。

    而且看對方的架勢看樣子身體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已經(jīng)精神到趴在床尾試圖將鐵鏈打開。

    易仁新坐在駕駛座內(nèi)，垂眸望著手機畫面上那道幾次伸手猶豫的背影，打開通話功能，望著鏡頭當中的身影道，“在意大利的希臘圣母堂門口，傳說有一道正理之門，只要將手伸進口中，說謊的人就會被咬住手，你現(xiàn)在猶豫的樣子讓人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又騙了我？”

    趴在手術(shù)臺上的宋兼語無語抬頭，看向不遠處天花板上的監(jiān)控器，默默給他一個白眼，什么叫做又騙，明明這一次他還沒開始騙呢。

    他不想把手伸進去，是因為根據(jù)他的了解，這個家伙的雕塑作品內(nèi)很有可能放著真人，甚至就是用的真實人類頭顱。

    想到自己的手會伸進一個已死之人的口中，還要去找鎖鏈的連接處。

    宋兼語全身汗毛就豎了起來，膽小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

    既然這個家伙在監(jiān)控里盯著自己，宋兼語也不勉強讓自己將手伸進那種地方折磨自己。

    趴在手術(shù)臺上的人彎腰將剛才掉在地上的被子重新?lián)炱饋�，蓋在身上平躺在手術(shù)臺上，仰面望著上空專業(yè)手術(shù)室內(nèi)的無影燈。

    左手悄無聲息在被子下面揭開身上的衣服，悄悄在米粒的腹部前后都摸索了一遍，又稍微用力按了按。

    沒碰到任何縫合線或者疼痛的地方。

    “這家伙現(xiàn)在不收集人體了？”宋兼語感受著掌心下的光滑的皮膚，心想這倒是一個好的改變。

    易仁新就看到手術(shù)臺上，之前還在想辦法離開的人，聽到他的說話聲后反而乖乖躺了回去。

    放下手機的人，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去，近距離的看看那個人。

    宋兼語躺在那里胡思亂想了半天，總覺得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天可還沒看到阿狗回來。

    睡又睡不著，“咳咳咳……咳咳……”宋兼語捂著咳到快要冒煙的嗓子，又從手術(shù)臺上坐了起來，仰面望著天花板上的監(jiān)控器，“給我倒一杯水，我嗓子疼�！�

    監(jiān)控器悄無聲息，躲在背后的人就跟沒聽見一樣。

    宋兼語不甘心的又對著鏡頭說了一遍，又用手指指著自己的嗓子，“阿狗，狗子聽話給我倒一杯水吧，不然你很快就會看到一個干死的人躺在這里，到時候你豈不是損失很大？”

    已經(jīng)到家的易仁新，將監(jiān)控打開就瞧見里頭的人，念念叨叨說個沒完的嘴臉，放下包跟手機的人，從飲水機內(nèi)倒了一杯溫開水，打開通往手術(shù)室的暗門，走進去將那杯水遞到宋兼語跟前。

    “憑著你說話中氣十足的樣子，我相信就算再餓你三天你也不會死�！�

    “

    一定會餓死！”宋兼語接住那杯水跟他保證道。

    一次性茶杯的溫開水，被人三口喝完，空杯子又轉(zhuǎn)到了易仁新眼前，“再來一杯�！边@具身體也不知道幾天沒吃東西，一杯水下肚宋兼語都感受到餓的滋味。

    易仁新接住那枚空掉的一次性茶杯，似笑非笑的看著手術(shù)臺上指揮他，指揮的他很順手的某人，嗤笑出聲，“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情，我將你從他手里要過來不代表著我會比他善良，或者對你擁有什么善意，想喝水可以，把你四天前昏迷前說的話再給我說一遍。”

    坐在手術(shù)臺上的宋兼語一臉無語，“狗子，你學醫(yī)的話應(yīng)該知道人體長時間不喝水或者不吃飯的話，是沒有什么精神會去想那種復(fù)雜的事情吧？”

    宋兼語抱著被子往手術(shù)臺上一躺，“啊……我的頭好疼，我的肚子也好餓啊，我的嗓子也好渴啊。”

    易仁新看著躺在那里耍賴的人，面色平靜的轉(zhuǎn)身走向不遠處的墻角，將水杯放在上面，背對著宋兼語不知道在做什么。

    手術(shù)臺上的人，偷偷往那邊瞄過去，瞧見對方將墻角的幾個柜子都打開來，一一從中翻找出一些東西出來。

    因為是背對著自己，所以宋兼語也看不清對方手中拿著的到底是什么。

    不過，很快他就會知道，那些抽屜里放著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幾十秒后，易仁新戴上口罩，穿上一次性的手術(shù)服跟橡膠無菌手套，端著手中剛才準備好的手術(shù)器具重新走到宋兼語跟前。

    面色平靜的望著躺在手術(shù)臺上抱著被子的女人，被口罩擋住的下半張臉內(nèi)傳來聲音，“本來看在你高燒剛退的份上，我還想要將手術(shù)推遲倆天再動手，既然你現(xiàn)在很精神，正好我們現(xiàn)在就將手術(shù)先做了再聊天�！�

    上一秒躺著的人下一秒仰臥起坐，一臉正經(jīng)的道，“那怎么好意思麻煩你呢，我現(xiàn)在覺得頭也不疼，肚子也不餓，嗓子也不干了，咱們還是聊正事吧。”

    易仁新將手術(shù)椅拖過來坐下，淡然拿起盤子里準備好的手術(shù)刀，風輕云淡的表示，“還是算了吧，看你好像很勉強的樣子，咱們先手術(shù)，手術(shù)后再來談這件事情�！�

    “不勉強！真的我一點都不勉強！你看我眼神？”宋兼語不想再親自感受一下腎臟被割的滋味，握住那只要揭開他被子的手掌，堅決搖頭，“我現(xiàn)在真的全身精力充沛，你想聊什么都可以，我絕對不勉強！我發(fā)誓。”

    “真的？”易仁新挑眉。

    宋兼語點頭如搗蒜，“真的！比真金還真！”

    “我聊什么都可以？”易仁新晃了晃掌心里鋒利的手術(shù)刀。

    宋兼語余光看著那手術(shù)刀，咬牙再次點頭，“聊什么都可以！”

    “你叫什么名字。”易仁新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宋兼語下意識開口，“米粒�！�

    手術(shù)室內(nèi)，二人一個坐在高高的手術(shù)臺上，一個坐在旁邊的無背凳上，雙方看著彼此，空氣一時間都變得極靜。

    宋兼語完全是條件反射說出這個名字，好歹他也是附身過無數(shù)次的法外狂徒，怎么會隨便在附身狀態(tài)下說出自己的真實名字。

    他每一次附身到別人身上時，都是反復(fù)在內(nèi)心告訴自己，自己此刻就是原身本人，對方的名字就是他的名字。

    坐在手術(shù)臺上的女人，從冷庫里被易仁新帶走就陷入了昏迷，這四天一直高燒不退全程都沒有睜開過眼睛。

    如今對方剛醒過來，明明體溫還沒徹底降下去可是那雙眼睛，就像對方自己拍著胸口保證的那樣，充滿了積極向上跟狡猾的弧光。

    易仁新慢悠悠的問出第二個問題，“我說的是你的名字，不是這個女人的名字�！�

    將對方帶回來四天，就算是一個死人也該知道了對方的真實身份。

    可這名叫做米粒的女人今年也才二十幾歲，她根本不可能知道98年發(fā)生的事情，更不可能在24年前迷惑他，讓他臨時反水。

    宋兼語一臉不解，“我就是米粒本人啊，沒有第二個名字�！�

    易仁新嗤笑出聲，把玩著手掌心里的手術(shù)刀，冷眼看著他，“那你回答一下，一名26歲的人是怎么在24年前阻止了我們父子倆殺人的行為，倆歲的人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在牛頭山水庫�！�

    “這個吧……”宋兼語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你知道這個世上，有一種生物叫做天才寶寶嗎？就是那種三歲大學畢業(yè)五歲頂尖黑客的那種天才寶寶�！�

    易仁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