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在這個年代,作弊絕不是小事。
她得知道那個“舉報”的人都說了什么,才好應(yīng)對!
時晚晚的沉默讓她更加認定了作弊的事。
剜了時晚晚一眼,阮秋華突然高聲回答道:“她在呢!”
她巴不得趕快把時晚晚推出去定罪,等老爺子回來,好光明正大的把她趕出陸家!
時晚晚眉心一擰,饒是此時還沒想好如何應(yīng)對,也不得不出聲道:“您好,我在�!�
聽到她聲音,電話里的女人才繼續(xù)問道:“時晚晚同學(xué),關(guān)于你被舉報作弊一事,請問你有什么想要解釋的嗎?”
她的語氣中帶著些不耐煩與鄙夷。
“我沒有作弊�!�
時晚晚冷靜應(yīng)對,搶在對方說話之前問道:“請問舉報的人是誰?又是怎么描述這件事的?”
聽到這個問題,一旁的時知秋緊張的抿唇,一雙眼心虛的盯緊電話。
接著便聽到——
“舉報是匿名的,但對方所提供的考場和座位號我們已經(jīng)核實過,的確是你的,同考場的其余同學(xué)也描述了你的衣著,證實了是你本人無誤�!�
果然是保密的!
盡管早就預(yù)料到了,時晚晚心底卻還是猛地一沉。
同考場的同學(xué)沒有一個她認識的。
就像阮秋華說的,對方除非是吃飽了撐的才會舉報她。
可除了同一考場,還有一個方法能知道她的考場與座位號!
就是準考證�。�!
她記得,準考證下來的那天,時知秋剛好在家里吃飯……
時晚晚眼角余光利劍似的掃向時知秋!
“時同學(xué)?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電話里的人又問道。
時晚晚猛地回神,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對方也沒耐心等她,聽她不出聲了,直接便冷冷道:“作弊是重大違紀行為,按照規(guī)定,校方會取消你的入學(xué)成績和入學(xué)資格,你的錄取通知書也一并作廢,開學(xué)不用來了�!�
話落——
“嘟…嘟…嘟……”
電話被人干脆利落的掛斷。
時晚晚呆愣在原地,猶如法庭上被宣判了死刑的犯人。
身后,阮秋華發(fā)出一聲冷哼。
“老公,看到了吧?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想幫她,她自己也得爭氣呀!學(xué)校的處分都已經(jīng)下來了,還有什么好說的?等老爺子回來,咱們再慢慢聊!”
“姐姐,你……你太糊涂了!虧我還一直把你當做學(xué)習(xí)的榜樣,你怎么能做這種事?”
時知秋也上來添了一把火。
時晚晚一言不發(fā)地站在原地,根本無暇顧及眾人的冷嘲熱諷,腦�?焖俚乃伎贾撛趺崔k。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解決這件事!
如果真的不能證明清白,這件事可是要記錄留檔的!
對她以后的人生都會有很大的影響!
可考試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總不能重考……
重考?
時晚晚忽的眼神一亮!
她有主意了!
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當面找校領(lǐng)導(dǎo)談話,申請一次重新考試的機會!
沒有什么比真實的成績更有說服力了!
只要再參加一次考試,作弊的事自然不攻自破!
想著,時晚晚直接轉(zhuǎn)身往門外走。
“晚晚小姐,您上哪兒去?”
在場沒有一個人阻攔,只有陳媽詢問了一句。
時晚晚腳下一頓,沉聲道:“學(xué)校�!�
說罷,拉開門就走。
屋內(nèi)阮秋華與陸老太太卻是刷的一下變了臉色!
“她上學(xué)校干什么去?還嫌不夠丟人嗎�。�!”
“子安!你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把人給我?guī)Щ貋�,別出去丟人現(xiàn)眼�。�!”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讓陸子安趕快去追。
陸子安點了點頭,拔腿就走。
“子安哥哥,我和你一起去!”
時知秋見狀趕忙也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門,卻看到時晚晚已經(jīng)跑遠了!
“時晚晚!你站��!”
陸子安心急的想把她喊住。
可沒想到一出聲,時晚晚竟跑的更快了�。。�
陸子安頓時一口氣堵在胸口,只能也跑起來追了上去!
“子安哥哥,你慢點!”
時知秋辛苦的在后面追著,眼睜睜看著時晚晚已經(jīng)跑到了公交車站。
一輛公交車恰好停在了站臺。
她眼底閃過一抹暗光,忽然又心生一計。
車上——
時晚晚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看到陸子安和時知秋卡在最后關(guān)門時氣喘吁吁的上了車,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
嘖,還是沒甩掉他們……
她扭頭看向窗外,裝作不認識他們兩人。
余光卻看到時知秋朝著自己走了過來,大聲道:“姐姐,作弊……”
她一個“弊”字還沒說完,手臂忽然被人狠狠扯了一下!
時知秋嚇了一跳,一回頭,便看到陸子安沉著臉瞪著自己,頓時有些慌了。
她……
她做錯什么了嗎?
子安哥哥為什么這么瞪著她?
還未等想明白,便聽到陸子安低聲訓(xùn)斥道:“別說話,去后面坐著!”
時知秋點點頭,趕忙朝著后方的空位走去,眼底滿是不解與惶恐。
時晚晚見狀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這一站上車的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時知秋犯蠢,想在公交車上大聲的說她作弊的事,讓她出丑。
但真的怕出丑的,卻是陸家!
這也是她剛才看到兩人上車沒太擔心的原因。
陸子安及其要面子,即便是追出來阻攔,也不會在公交車上跟自己發(fā)生爭執(zhí)的。
很快——
到了衛(wèi)生學(xué)校的車站。
公交車剛一停穩(wěn),時晚晚迅速跳下了車,大步流星的朝著前方學(xué)校的位置走去。
現(xiàn)在還是暑假期間,學(xué)校的大門緊緊閉著。
只有校門口方寸大的小房子前,坐著一位端著茶缸子正在曬太陽的門房大爺。
看到有人朝自己這邊走來,大爺站起了身。
時晚晚趕忙堆起笑臉。
“大爺,您好,我想找一下咱們的教導(dǎo)主任,您能幫我聯(lián)系一下嗎?”
時間太久,她有些忘了對方的名字了。
只記得是一位中年女性。
話音剛落,便看到大爺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隨即擺了擺手。
“你是學(xué)生吧?現(xiàn)在是暑假,要找徐主任等開學(xué)了再說!”
徐主任?
第六十章
我會證明
時晚晚默默將這個名字記在了心里,繼續(xù)懇求:“大爺,我真的有急事,要不……要不您給我一個聯(lián)系方式,我自己……”
“你到底是不是學(xué)生?”
大爺打斷了時晚晚的話。
“我是。”
時晚晚點頭。
大爺聞言又是一擺手:“是就回家去,有什么事兒先聯(lián)系你們班主任,班主任解決不了,再找教導(dǎo)主任!回去吧!”
似乎是怕時晚晚糾纏,說完,他竟是扭頭進了值班室,還把屋門給關(guān)上了!
“大爺!”
時晚晚只能用手去敲值班室上巴掌大的小窗。
下一秒——
“時晚晚!你鬧夠了沒有!”
追上來的陸子安一把按下了她的手,扯著她的衣袖拽著便走!
“陸子安你干什么!”
時晚晚猝不及防的被拽出幾步,踉蹌了兩下才找到機會,狠狠將他甩開。
“這句話應(yīng)該我問你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陸子安擰眉瞪著時晚晚,滿眼失望,厲聲教訓(xùn)道:“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學(xué)校是不可能撤銷處分的!把這件事情鬧大究竟對你有什么好處?你還嫌給我們陸家丟人丟的不夠嗎�。�!”
時晚晚聞言嗤笑一聲。
陸家陸家。
她現(xiàn)在可還不是他們陸家的人!
上一世。
因為自己結(jié)識了導(dǎo)師,陸家覺得臉上有光,就讓陸子安娶了她。
這一世。
同樣是因為面子,便要阻礙她為自己證明清白。
呵。
和她的前途比起來,他們陸家的面子算什么東西!
一文不值�。�!
“姐姐,子安哥哥從沒發(fā)過這么大的火,你別鬧了,跟我們回去吧�!�
時知秋假意上前勸阻。
實則卻是故意往時晚晚的心窩上戳道:“雖然你不能上學(xué)了,但讀書也不是唯一的出路,以后好好找一份工作,也是能養(yǎng)活的起自己的……”
“這么拼命攔著我,是因為心虛嗎?”
時晚晚聞言忽的看向時知秋,唇角帶著一絲嘲諷的笑。
“你……你什么意思?”
想到今天的電話并沒有暴露自己,時知秋有了些底氣,故作鎮(zhèn)定的反問。
本以為時晚晚不過是虛張聲勢。
沒想到她卻有理有據(jù)的道:“意思是……因為我比你成績好,而你是來復(fù)讀的,所以你嫉妒我,一時間氣不過,就舉報我作弊……”
“姐姐!你怎么能這么想我!”
不等時晚晚說完,時知秋便哽咽出聲。
眼淚也在一瞬間盈滿了眼眶,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我是成績沒你好,可我知道怎么做人!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她話音剛落——
陸子安便挺身而出,護在她身前。
“時晚晚!你別自己不順心就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心術(shù)不正,現(xiàn)在還想往知秋同、志身上潑臟水?我真是看錯你了�。�!”
看錯她了?
那真是太好了!
聽陸子安這么說,時晚晚高興還來不及!
聞言故意滿不在乎道:“既然不是她,那難道是你?你怕自己考不上航天院太丟臉,所以舉報我作弊?”
“你!”
沒想到這臟水又潑到了自己的身上,陸子安氣的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你不識好歹�。�!”
支支吾吾了半天,他干脆拽著時知秋就走。
“知秋,我們走!不管她了!鬧大了她的檔案上再多記一筆!到時候找不到像樣的工作,只能去飯店刷盤子,可別怪我們!”
時晚晚冷冷看著兩人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