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如果要解決,找盛牧辭是最優(yōu)辦法。
可宋黎不太想再和他過近。
盛牧辭什么都沒做錯,是她沒心沒肺了,還欠著他好幾樁情,她卻迫不及待就要和他劃清界限一樣。
其實宋黎不是刻意想疏遠,她是怕。
一和盛牧辭待在一起,她就有種坐在飛車里的感覺,車在懸崖邊開,誰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失控。
盛牧辭不是靳時聞,掉下去是要粉身碎骨的,她又不傻。
而且,盛牧辭這脾氣,這會兒還高興幫她就見鬼了。
當晚,蘇棠年過來找宋黎吃夜宵。
她們約在鹿枝苑對面的燒烤店。
得知宋黎停職的事,蘇棠年一邊擼著串,一邊護短地將靳時聞和腦殘領導一通批判。
最后蘇棠年總結:“這事跟你有什么瓜系?他們腦子不用留著當遺產(chǎn)嗎!”
宋黎心煩意亂,幾杯啤酒喝得有些微醺:“我也不知道……我也很無辜……”
蘇棠年哄她:“沒事兒崽崽,咱們一起創(chuàng)愛情的業(yè)�!�
“怎么創(chuàng)?”宋黎悶悶咬了口培根卷。
“知道物色男人最關鍵的地方是哪兒嗎?”
“哪兒?”
蘇棠年湊到她身邊:“科學研究表明,男性荷爾蒙分泌越高,胳膊關節(jié)及四肢末端就會呈現(xiàn)粉色�!�
“什么意思?”宋黎鼓著臉頰咀嚼。
蘇棠年揚起一絲奸笑,在她耳邊悄聲:“通俗來講就是,手指頭粉的男人,雄性激素分泌高,一般……那個比較大。”
“……”
宋黎當時就想到了那雙彈鋼琴的手,那人的手指頭好像……挺粉的。
蘇棠年猝不及防問:“不對啊,你在這兒愁生愁死,怎么不找找看盛大佬?這事跟他也有關,萬一他樂意幫,動動手指不就解決了�!�
動動手指……
手指,又是手指。
宋黎都要無法直視手指了。
她啞了短瞬,眼神閃爍:“不是你說外面的魚很危險,要小心反被釣嗎?所以我離遠點兒啊�!�
“可他是盛牧辭誒!”
“……”
宋黎的心情是烏云天,一不留神多喝了幾瓶,她酒量淺得很,等結賬的時候已經(jīng)說起了糊涂話。
柜臺前,老板計算器按得滴滴響,總價一百二十出頭,他說:“就收你們一百二吧�!�
蘇棠年剛想掃二維碼,宋黎夢囈般忽然開腔:“一百二?太貴了,六十吧,可我只有三十了,給你十五。”
說完,宋黎咻地掏出口袋里那張紫色的五元紙幣,直直伸到老板眼前。
“……”
她一喝上頭就這樣,嗲聲嗲氣又蠻不講理,蘇棠年早就習慣了。
趁老板還沒報警,蘇棠年趕緊付完錢,把人半抱半拽走。
從燒烤店到鹿枝苑,只隔著一條馬路,小區(qū)門口旁有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
宋黎攀住她胳膊,撒嬌著搖晃:“棠年,我想喝酸奶�!�
她雙頰酡紅,醺醺的,半醉半醒時候的性子軟得像棉花糖,溫溫糯糯又黏人,再硬的心都要被可愛化了。
“買買買,你乖乖在這里別亂蹦跶�!�
蘇棠年三兩步跑進便利店,宋黎原地待了會兒,站不住,就慢慢蹲下來。
她穿著白色的呢外套,短裙下一雙雪地靴,頭發(fā)柔順地披散著。馬路邊夜風涼涼的,拂到臉上,人卻也沒清醒多少。
恍惚間,她感覺時空在倒流,仿佛回到京市那間四合院,她蹲在門口,也這樣抱著自己……
宋黎低頭,從包里摸出一盒仙女棒,是跨年夜剩下的,她隨手就擱在了包里。
抽出一根,晃啊晃,燃燒不起來,一點都不好看。
可她沒有打火機,也就只能這樣了。
這時,一只修長的憑空出現(xiàn)在面前,指間夾著一支煙,一縷白色煙霧騰起,煙頭的星火抵在了她的仙女棒頂端。
過了幾秒,仙女棒噼里啪啦開始綻放星光。
他用煙,點燃了她的仙女棒。
宋黎卻愣在那兒,只盯著眼前男人粉粉的指尖,目不轉(zhuǎn)睛。
第19章
.
獨享你
哄完其他哥哥了沒有。
那是個晴朗的夜,
漫長,闃靜,陷在難明里,
長路邊一棵香樟樹下,
她手里的仙女棒仿佛是那時唯一的閃耀。
分明就在家門口,
卻蹲在那兒像無家可歸。
頭頂,
男人一聲輕啞的笑。
===第35節(jié)===
“小孩兒么你?”
他直回身,那只夾煙的手隨之退出視野,
明滅閃爍的火花里,
宋黎仰起臉。
她不是沒見過男人抽煙,但從未有過一個人,
像盛牧辭這般模樣,
瞇著狹長的眸,
煙懶懶散散叼在嘴里。
煙霧妖嬈,
光影破碎,撲朔迷離。
一吸一呼,就是一副電影海報。
白日的乖張要收斂很多,夜里,
他的性情好似被消沉支配。
一根仙女棒燃燒九秒。
第十秒,
星火滅了,四下歸于安靜,
宋黎卻仍怔怔望著他發(fā)呆。
“還想玩兒?”盛牧辭煙舉在唇邊,
目光垂到她臉上。
想了想,宋黎搖了下頭。
她慢慢站起來,
微晃著,乖乖走向垃圾桶,人都迷糊了,
也不把銀絲隨地亂扔。
素質(zhì)還挺高。
宋黎拖著步子回到盛牧辭面前,她醉得恰如其分,腦子剛到不太聽使喚的程度,昏昏沉沉的,但很溫順。
感到困了,她掩唇呵了聲欠,濕潤著眼睛,稀里糊涂地叫出他名字:“盛牧辭。”
她這時候,可比之前故意氣他可愛多了。
盛牧辭扯唇笑了一下:“還認得我呢?”
男人的嗓音在夜色里泛濫著壞勁,宋黎抬著下巴,一雙醉眼逐漸警惕:“你……”
“想說我不是好人?”他慵懶咬著煙。
琢磨片刻這話,宋黎認真點點頭。
盛牧辭倒是不生氣:“妹妹,還挺有脾氣,我又招你哪兒了?”
這問題當時太為難宋黎了,她努力思考半天,只悶出一句:“你,壞。”
“哪兒壞?”盛牧辭指尖的煙移開,敲了敲煙蒂,磕掉煙頭的灰。
宋黎又不能自控地凝住他的手指頭。
“你……手指太粉了�!�
盛牧辭停住抽煙的動作,看她一眼,再瞟了下自己的手:“然后呢?”
想到不正經(jīng)的,宋黎臉蛋燙紅,驀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咬唇罵他:“不要臉!”
盛牧辭:“?”
蘇棠年拎著袋零食,一出便利店就見宋黎咿咿呀呀在罵人,當她遇到色狼了,蘇棠年速度七十邁地飛奔過去,一把將宋黎護到身后。
“別——”他媽的欺負小妹妹。
后面的話在抬頭那一瞬,戛然而止,蘇棠年倒抽一口氣,把聲咽了回去。
桃花眼,高鼻梁,薄唇,濃眉……
淦。
帥到芳心縱火。
她要流口水了……
“棠年……”宋黎語調(diào)軟軟的,躲在蘇棠年身后,歪出腦袋,不可描述地掩唇到她耳邊。
“他手指頭好粉哦……”
“……”
聽見宋黎音量不低的悄悄話,蘇棠年渾身猛得一震。
敢情把持不住的是你!
顧不得勾搭帥哥了,何況眼前的男人看著就很惹不起,蘇棠年果斷帶走了宋黎。
人剛走,許延就打來了電話:“三哥,酒才喝到一半兒,你去哪兒了?”
盛牧辭無可無不可地回了句,摁滅煙,丟到垃圾桶,手懶懶插進褲兜,回身走向馬路對面。
許延話鋒忽轉(zhuǎn):“我想起來了三哥,宋醫(yī)生就住附近,要不你過去哄哄?”
“……”
“管好你自己。”
第二天,陽光斜斜推移進窗戶,宋黎躺在床上,眼睫融在一道柔和的光芒里。
一覺睡到自然醒,睜眼就是刺目的光。
倏地,宋黎條件反射坐起,三兩下套上毛衣后才反應過來,自己近期都不用去醫(yī)院。
扯袖的手慢慢垂落,宋黎閉眼嘆了口氣。
想開點兒,等收購的風波過去就好了。
她告訴自己。
酒醒了頭卻有些疼,起床后,宋黎泡了杯蜂蜜水,坐在餐桌前,邊喝邊看手機。
兩小時前,蘇棠年給她發(fā)過消息。
一張上班早高峰的照片。
蘇棠年:
蘇棠年:
蘇棠年:
這一提醒,昨晚的片段剎那浮出記憶。
宋黎神情逐漸木訥,放下水杯,愣愣回想,昨晚自己是不是見過盛牧辭?
他似乎用煙幫她點了一根仙女棒。
再后面呢?隱隱約約有些不對勁……
結合“欲求不滿”那四個字,宋黎心驚肉跳著問:
蘇棠年:
宋黎拍拍心口。
一口氣還沒吁到底,后一瞬。
蘇棠年:
宋黎:
呼吸窒住半晌,宋黎決心忘掉,岔開話問:
蘇棠年:
蘇棠年:
宋黎很迷惘:
蘇棠年故弄玄虛地說:
宋黎:
總覺得不是很對勁。
……
那天,宋黎抱著和盛牧辭老死不相往來的心態(tài),慢慢消化了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