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可實際上,他在官場中長袖善舞、左右逢源,手段之高明,心思之深沉,讓人防不勝防�!�
“他出身寒門,自幼家境貧寒,飽受生活的磨難與困苦,然而,也正是這些磨難,鑄就了他那堅韌不拔又野心勃勃的性格�!�
“是我父親,當年獨具慧眼,看中了他的才華,多次在朝堂之上為他保駕護航,不遺余力地提攜他,給予他施展抱負的機會,他才得以一步步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寒門子弟,爬到了如今的高位。”
說著說著,魏璟焰突然猛地一頓,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極為重要的畫面,眼神瞬間銳利得如同出鞘的寒劍,迸射出冰冷的光芒。
“對了,我想起父親還未戰(zhàn)死之前,發(fā)生過一樁事。”
“那時候蘇逸塵還是父親手下的得力干將,深受父親的信任與器重。”
“突然有一天,有百姓冒死聯(lián)名狀告他貪污受賄。據(jù)那些百姓所言,他與當?shù)氐男」傧嗷ス唇Y(jié),狼狽為奸,官官相護,大肆收受商人的賄賂�!�
“那小官拿著這些沾滿百姓血汗的賄銀,更加肆無忌憚地壓榨百姓,巧立名目地征收苛捐雜稅,逼得百姓們苦不堪言,甚至還因為逼迫過甚,鬧出了人命。”
“當時,這件事在當?shù)佤[得沸沸揚揚,百姓們?nèi)呵榧�,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京城,傳言中那賄銀的數(shù)目更是驚人得讓人咋舌,幾乎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宋清音聽聞,不禁柳眉輕蹙,原本溫婉的面容上浮現(xiàn)出一抹憂慮。
她急切地追問道,“如此惡行,天理難容!后來如何了?難道就這樣放任他逍遙法外嗎?”
“父親得知此事后,頓時雷霆震怒�!�
“他一生剛正不阿,最是痛恨貪官污吏,豈容自己的手下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魏璟焰回憶著,表情愈發(fā)凝重,臉上的線條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
“他立刻親自下令,派遣了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帶著一隊人馬,風馳電掣般地前往蘇逸塵的府邸進行搜查。”
“所有人都堅信,這一次,蘇逸塵的罪行必將無所遁形,他必將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慘重的代價�!�
說到這里,他的語氣陡然一轉(zhuǎn),充滿了疑惑與不甘。
“可奇怪的是,當搜查的人進入他的家中,卻發(fā)現(xiàn)他家徒四壁,屋內(nèi)的陳設(shè)簡陋至極,生活依舊拮據(jù)得如同普通的寒門百姓�!�
“他們翻遍了每一個角落,掘地三尺,卻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一絲賄銀的蹤跡。沒有確鑿的證據(jù),這案子最后只能無奈地不了了之�!�
宋清音低頭沉思片刻,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膝蓋,若有所思地說道。
“此事聽起來確實太過蹊蹺。既然鬧到百姓聯(lián)名告狀,甚至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揭露他的罪行,想必不是空穴來風,其中必定另有隱情�!�
“可為何搜家卻一無所獲呢?這實在是讓人費解�!�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與困惑。
魏璟焰握緊了拳頭,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仿佛能將空氣都凍結(jié)。
“如今想來,這其中必有隱情�!�
“以我對蘇逸塵的了解,他絕非表面那般簡單,他的心機之深,手段之狠,超乎常人的想象�!�
“當年說不定是他提前得到了消息,提前將那些賄銀轉(zhuǎn)移得干干凈凈,又或者是有什么位高權(quán)重、神通廣大的人在背后暗中幫他遮掩,為他通風報信,出謀劃策,才讓他得以逃過這一劫。”
魏璟焰心急如焚地回到鎮(zhèn)北王府,一踏入府邸,他便覺周遭的空氣都似被愁緒填滿。
月光灑在庭院,平日里熟悉的景致此刻在他眼中卻顯得格外蕭瑟。
他深知,父親死亡的真相或許就隱匿在蘇逸塵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里,這個認知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擊著他的內(nèi)心,讓他片刻都無法安寧。
他大步邁向書房,腳步聲在寂靜的廊道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似踏在自己的心跳之上。
書房內(nèi),昏黃的燭火搖曳不定,映照著他冷峻的面龐。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nèi)心的波瀾,而后揚聲喚道:“旭風!”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入書房。
旭風單膝跪地,他身形矯健,目光銳利如鷹,臉上帶著常年跟隨魏璟焰行走江湖、歷經(jīng)風雨所沉淀的堅毅。
“旭風,從今日起,把調(diào)查的重點全部轉(zhuǎn)到蘇逸塵身上。”
魏璟焰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在靜謐的書房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些年他如何在官場鉆營,如何與各方勢力勾連,還有那些不為人知的隱秘交易,我要知道關(guān)于他的一切,哪怕一絲蛛絲馬跡都別放過�!�
他緊緊攥著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眼中滿是復仇的火焰與探尋真相的決絕。
旭風抬起頭,眼神中透著忠誠與堅定,朗聲道。
“世子放心,屬下定當竭盡全力�!�
說罷,他起身,動作干脆利落,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書房里燭火依舊搖曳。
與此同時,在京城的另一處,宋清音因之前在劉府破解聚靈符一事的出色表現(xiàn),已然在權(quán)貴圈子里聲名鵲起,得到了劉首輔的高度信任。
劉首輔深知她精通術(shù)法,尤其是風水之術(shù)更是造詣頗深,便將她嗡嗡亂叫的蒼蠅,在許問年耳邊盤旋不散。
面對眾人的刁難,許問年的眼神愈發(fā)堅定。
他挺直脊梁,身形筆直如松,大聲說道。
“入學的途徑或許不同,但求學之心并無差別�!�
“我雖承蒙世子爺舉薦,但進了這書院,便會以學問論高低�!�
“各位同窗,可否日后看問年表現(xiàn)再做評價!”
他的聲音洪亮有力,在學堂里久久回蕩,話語中透著一股不服輸?shù)木髲姟?br />
許問年的這番話擲地有聲,仿若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一時間,原本喧鬧嘈雜、如同菜市場般的學堂瞬間安靜了下來。
周逸臉上那囂張的笑容也猛地僵住了。
就在這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得如同拉滿的弓弦之時,夫子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走進了學堂。
夫子身著一襲樸素的長袍,面容和藹卻不失威嚴,他見眾人神色各異,有的面露驚訝,有的滿臉尷尬。
而c周逸卻是好不在乎。
夫子掃視眾人一圈,便微微皺眉,開口問道。
“發(fā)生何事了?”
問了一遍沒人說話,夫子有些生氣,還是管事的在一旁小聲的說了原委。
夫子聽聞事情的來龍去脈后,原本和藹的面容瞬間變得凝重,兩眉緊緊地皺成了一個深刻的“川”字,歲月在他額頭刻下的皺紋此刻也顯得愈發(fā)深沉。
他緩緩轉(zhuǎn)身,看向周逸的目光中,滿是責備。
“周逸,同窗之間理應和睦相處、彼此尊重,這是為人求學最基本的道理�!�
“你怎能如此口無遮攔、出口傷人?”
“許問年既然已經(jīng)踏入了書院的大門,那便是大家的同窗,往后切不可再這般無禮放肆�!�
夫子的聲音雖依舊平和,可其中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周逸一聽夫子這番訓誡,臉上頓時露出了極為不滿的神色。
他的嘴角狠狠一撇,那上揚的弧度里滿是輕蔑與不屑,眼中更是燃燒著不服氣的火焰,竟毫無顧忌地頂撞道。
“夫子,他走后門入學這件事,本就壞了咱們書院多年來的規(guī)矩�!�
“我不過是心直口快,實話實說罷了,憑什么要受您這般責備?”
這話一出,整個學堂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一旁的管家陳墨,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額頭上也密密麻麻地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慌慌張張地快步上前,每一步都顯得急促而慌亂,臉上強行擠出了堆滿討好的笑容,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他的聲音都因緊張和恐懼而帶著幾分顫抖,小心翼翼地說道。
“周公子,您可千萬要消消氣啊�!�
“夫子他也是一片苦心,全是為了咱們書院里的大家好�!�
“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撐船,可千萬別往心里去呀�!�
管家一邊說著,一邊還偷偷地、快速地瞥了瞥夫子,那眼神里滿是擔憂與惶恐,生怕自己的這番討好又惹得夫子不悅。
這一幕,讓站在一旁的許問年看得心中大吃一驚。
他一直以為管家平日里在書院也算是有些地位和威望的,平日里行事也還算公正,可今日卻親眼目睹他對周逸這般低聲下氣、阿諛奉承的模樣。
許問年只覺得一陣厭惡之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與此同時,更加下定決心用自己的真才實學證明自己的價值。
不為別的,就為了不被這些仗著家世權(quán)勢、肆意欺人的人看扁,為了爭回這一口氣。
夫子看著管家這般沒骨氣的舉動,神色愈發(fā)冷峻。
他冷冷地開口,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
“管事,你身為書院管事,肩負著維持書院秩序、引導學生的重任�!�
“卻在此時不分青紅皂白,公然偏袒學生,如此行徑,成何體統(tǒng)?”
管家陳墨聽到這話,臉瞬間漲得通紅,從脖頸一直紅到了耳根,仿佛能滴出血來。
他羞愧地低下頭,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大氣都不敢出。
然而,周逸不但沒有收斂,反而像是被剛才的事情鼓舞了一般,變得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他猛地站起身,動作幅度極大,將座椅都帶得發(fā)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他雙手抱胸,那高高揚起的下巴仿佛要朝天而去,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挑釁,直直地看著夫子和許問年,大聲叫嚷道。
“夫子,您要是真為書院好,就該快刀斬亂麻,把這種走后門進來的人趕出去,還咱們書院一片清凈!”
夫子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努力壓抑著內(nèi)心翻涌的怒火,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決,嚴肅地說道。
“周逸,學問的殿堂是公平公正的,在學問面前人人平等�!�
“入學的途徑并不能決定一個人的才學高低和品德優(yōu)劣�!�
“你若再這般胡攪蠻纏、無理取鬧,就休怪我按書院規(guī)矩,重重處罰你!”
周逸聽聞夫子的警告,不但沒有絲毫畏懼,反而仰頭大笑起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敢怒不敢言
那笑聲尖銳刺耳,張狂與不屑的情緒隨著這笑聲肆意蔓延,充斥在每一寸空氣之中。
他梗著脖子,那股子蠻勁就像一頭倔強的公牛,臉上帶著一絲因傲慢而顯得有些扭曲的神情。
仿佛世間萬物皆不被他放在眼里。
只見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用手指著夫子,大聲叫囂道。
“夫子,您可別拿書院規(guī)矩來嚇唬我!”
“我爹可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在這朝堂之上,那也是跺一跺腳,整個京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魏璟焰充其量和我平起平坐,我根本就不懼怕任何!”
“您啊,也不過是嚇唬嚇唬我罷了,借您幾個膽子,您也根本就不敢對我做什么!”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指在空中肆意揮舞,那囂張的姿態(tài)讓在場的同窗們都敢怒不敢言。
大家的目光在周逸和夫子之間來回游移,紛紛帶上滿臉的驚恐,生怕被這場風波波及。
整個學堂的氣氛緊張得仿佛能點燃空氣,每個人都能感受到那劍拔弩張的壓迫感。
夫子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仿佛被一層寒霜籠罩,平日里的和藹可親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呼吸急促而沉重,額頭上青筋凸起。
顯然,他被周逸的這番大逆不道的話氣得不輕。
他緊握著拳頭,指節(jié)都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血管也清晰可見,那平日里沉穩(wěn)平和的形象此刻被憤怒沖得七零八落。
堂堂書院,本是教書育人、傳承學問與品德的圣地,竟有人如此公然挑釁師長權(quán)威,全然不顧書院多年來的規(guī)矩和顏面,這讓夫子怎能不怒?
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恨不得立刻將周逸按在書院規(guī)矩下嚴懲,可理智又告訴他,周逸背后的勢力龐大,處理此事需謹慎再謹慎。
就在夫子被怒火沖昏頭腦,幾乎要當場發(fā)作的時候,許問年站了出來。
他聽了周逸的身份后,不禁也開始擔心起來。
他怕因為自己的事讓夫子為難,甚至連累到世子魏璟焰和宋清音。
想到這里,許問年心急如焚,他快步上前,一個箭步擋在夫子身前,對著夫子恭敬地作了個揖,腰彎得極低,語氣誠懇且急切地勸道。
“夫子,還請息怒�!�
“周逸同窗不過是說了我兩句,我并不覺得這算是什么吃虧的事。”
“大家都是同窗,同在這一方屋檐下求學,難免有些言語上的沖突,這都是小事,犯不著因此傷了和氣�!�
“您為了學生們?nèi)找共賱�,身體本就辛苦,可別因為我而真的動怒,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值當了�!�
許問年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瞥了瞥周逸,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和隱忍。
緊接著,許問年又轉(zhuǎn)過身,看向周逸。
此時他的心中滿是憤怒和不甘,拳頭在袖中暗暗握緊,指甲都幾乎嵌入了掌心,但他還是強壓著情緒,努力調(diào)整著呼吸,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和。
他微微仰頭,目光直視周逸的眼睛,說道。
“周逸同窗,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吧�!�
“我來書院是為了求學,一心向?qū)W,志在汲取知識、提升自己�!�
“往后咱們抬頭不見低頭見,同在這書院之中,還望能和睦相處,共同進步�!�
周逸看著許問年,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冷笑,那笑容就像一把鋒利的刀,試圖刺痛許問年的自尊。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似乎對許問年的這番話嗤之以鼻。
夫子看著許問年,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他緩緩說道。
“既然許問年如此大度,此事便暫且放下。”
“但周逸,你要記住,書院乃治學圣地,容不得你這般肆意妄為�!�
“往后若再犯,定不輕饒!”
可周逸卻發(fā)出一聲冷笑。
那聲音在學堂的每一處角落回蕩不散。
他斜睨著許問年,眼睛瞇成一條縫,其中的不屑如洶涌的暗流愈發(fā)濃烈。
“哼,想就這么算了?可沒那么容易!”
“許問年,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想證明自己嗎?”
“那就一個月之后的月考中贏過我,否則,你就自己乖乖退學,別在這書院里丟人現(xiàn)眼!”
“要是你僥幸贏了,我周逸就當眾跪下給你道歉!敢不敢應下?”
他的聲音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囂張,一字一句砸在眾人的心間。
這話一出,整個學堂就像被投入了一顆重磅炸彈,瞬間炸開了鍋。
同學們紛紛交頭接耳,腦袋湊在一起,仿佛一群嘰嘰喳喳的麻雀。
他們的眼神在許問年和周逸之間來回穿梭,滿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情。
有的同學用手掩著嘴,小聲議論著許問年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