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是啊，每個主播都這樣，手游版塊也不止我一個，憑什么我要被不公正的對待？”
關(guān)享不防，被她的邏輯給繞了進去，也有些急：“舒主播，平臺待你不薄。這兩年，就我看到的，沉沉浮浮的主播太多了，你看看隔壁英雄聯(lián)盟區(qū)，多少主播聲名鵲起，又有多少銷聲匿跡。說句不好聽的，你就算耍脾氣從此不播了，能取代你的主播也大有人在�！�
他的話，讓舒靈每根頭發(fā)都要燒起來了：“合同里說了，主播如無意外狀況，不允許私自停播，我沒有任何意外情況，我明天一定會開播�！�
她一字一頓，無所畏懼地與她的伯樂杠上。
關(guān)享沉默片刻：“合同里也說了，不要做違反公司規(guī)定，侵害平臺利益的事情，舒主播，我希望你能有一些契約精神�！�
“你和我說契約精神？”舒靈的背脊在滲汗，物質(zhì)世界，利益至上。曾經(jīng)一擲千金恭迎她的到來，把她看得如同救世主一般。如今一樣可以為了新鮮血液，將她視入草芥。舒靈只覺好笑，又有種被背叛、被欺壓的屈辱和不平：“契約精神？”
她冷笑一聲：“您在跟我說契約精神？最不配和我談契約精神的，就是你們。你們別忘了，我就是違背契約精神，才來到這里，為這里帶來了生命力�！�
她早就看明白了，這一行，哪有什么契約精神，主播都是陳列的商品，觀眾是臺下競標(biāo)客，誰最會吸睛，誰最能撈錢，誰才是正義。
所以，她更不會停播，輕易把她日積月累的粉絲數(shù)和人民幣拱手相送。
明天的她，一樣要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把灑脫劍氣橫貫峽谷大地。
——
翌日下午，也許是她過于盛氣凌人，實在固執(zhí)說不通，關(guān)享回去向高層反應(yīng)過后，這件事有了轉(zhuǎn)機。
舒靈收到了新的通知，她照常開播，但有個條件，她和嗅嗅打擂，如果這一次，舒靈流量高，以后再來新人，她不用再退步，如果她敵不過嗅嗅，那今后必須服從上級的任何安排，該讓路就讓路。
舒靈欣然答應(yīng)。
當(dāng)晚七點整，嗅嗅與幺幺靈同時開播。
而這一晚，因為陸瑠在，明星效應(yīng)，嗅嗅全程力壓幺幺靈一百萬人氣。
心里憋著一股氣，舒靈竭盡全力吹了整整五個小時，全程無尿點，只為了逗粉絲開心，挽留她們的心。
盡管哥哥勸她，真正喜歡你的不會走，輕易就走的也不必留。可她才沒那么豁達和平常心，她堅信，她的直播是最好看的，她的粉絲眼里不會有別人，一定還是會選擇她。
舒靈不斷喝著水，但到后面還是不由有點破音和喑啞。
下播后，她嗓子隱隱作痛，吃潤喉片都不管用。
等看到結(jié)果，舒靈鼻頭酸楚，一晚上的拼搏努力，她的直播間人氣還是不可避免地比以往下降了40多萬。
有趣一點都不偉大，完全敵不過新鮮感。
這一晚，曾經(jīng)雷打不動“秦總”，也破天荒地沒有來她的直播間，她連巨輪的一點浪花，一個桅桿都沒瞧見，說好的父女不離不棄呢，親情的小船說翻就翻。
好難過啊。
真的好難過。
——
從外面應(yīng)酬回來，已是深夜，秦冕洗完澡，回到房間，拿起腕表看了眼，快凌晨一點。
打開微信，看了眼湯助發(fā)來的嗅嗅和110的當(dāng)晚數(shù)據(jù)對比圖，秦冕似早有預(yù)見般，了然地輕呵了口氣。
同意舒靈今天繼續(xù)開播，是他下午的臨時決定。
晚上湯助陪他一塊應(yīng)酬，他也因此錯過。
秦冕打開手機，點進自己的平臺APP，來到幺幺靈直播間。
他已經(jīng)下播，直播間一片漆黑，空無一人，像此刻的寧夜。
照舊打開私信列表，想逐一看完，再做清空。下一秒，他目光一頓。
確認(rèn)自己沒看錯，秦冕唇畔，有了些微弧度。
那是三條舒大主播親自發(fā)給他的私信消息，充滿了委屈巴巴的孩子氣：
“你今天怎么沒來？”
“去看嗅嗅直播了嗎？”
“爸爸不要我了
第36章
第三十六局匹配
這三條私信的時間間隔也很值得琢磨，
一二條隔了兩分鐘，
第三條則是十多分鐘后才發(fā)出的。
看來確實是在得不到回應(yīng)后，等得很絕望了。
秦冕坐到書桌前，
第一次回了私信。
他的解釋也非常言簡意賅：有事。
但對面回得可謂風(fēng)馳電掣：爸爸！
秦冕抵額，
眉心微皺，忍不住想起了曾在彈幕里看過的一句話——“秦總哪來的這么大一女兒”，
說得是，
一口一個爸爸的，以為這么叫他心里會很喜歡，怎么可能。
一邊這么否定著，
一邊還應(yīng)了那句稱呼：嗯。
幺幺靈又問：您沒有去看嗅嗅直播是嗎？
秦冕：沒看，在外面吃飯。
幺幺靈：嗚嗚嗚嗚我就知道爸爸還是愛我的！
秦冕：“……”
幺幺靈：你明天會來嗎TuT
她的語氣像只眼巴巴的小狗，
秦冕回：會。
幺幺靈：開心�。。�
三個感嘆號，
像是要原地一蹦三尺高。
她瞬間滿血滿狀態(tài)復(fù)活：我的李白比王昭君好看多了！
也許正是因為年輕氣盛，她情緒總大幅度地波動著，也因此影響和感染著秦冕，
他不是沒見過舒靈，他甚至能根據(jù)她的口氣和標(biāo)點，聯(lián)想出女孩此刻的動作神態(tài)。
可能是因為初次套近乎成功，外加幺幺靈本身對他就有好奇，
她開始往他個人身份上討論：爸爸你是女孩子嗎？我的大粉絲基本都是女孩子。
秦冕：“……”
不是，他否認(rèn)。
幺幺靈：噢，那這么可愛一定是男孩子！
秦冕糾正：男人。
幺幺靈：…………可以，這很男子氣概，
很像當(dāng)?shù)娜恕?br />
女孩又問：可你為什么要用秦總的名字？特?fù)?dān)心有一天你被封號，我從此收不到我們親情的巨輪怎么辦。
秦冕見話就笑了，他第一次看到一個人，把見錢眼開的態(tài)度如此不知掩飾地擺到臺面上來。
秦冕沒有隱瞞：我就是他。
幺幺靈：不會吧？
秦冕重復(fù)：我就是。
幺幺靈：謝謝“秦總”！感謝萬分，您的笑話讓我我心情舒暢多了。
秦冕：“……”果然還是不相信，也許除了湯助這個唯一的知情者，任何人聽到這種話都會當(dāng)做玩笑一樂了之。
罷了。
也許有個這樣的二重隱藏身份也不錯。
他還可以借此機會套些話，于是他問舒靈：雖然用了他名字，但沒接觸過秦總這個人，他怎么樣？
幺幺靈回：不知道。
不知道？
他們曾相處過十多天，自認(rèn)也不是個讓人轉(zhuǎn)頭即忘的人。
秦冕回：你沒和他接觸過？
幺幺靈：接觸過啊，但我這人警惕性很強，不會輕易交淺言深。
秦冕撐在額角的手，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抵到了嘴角，或許是想把那些汩汩涌出的笑意擠壓回去吧。
那頭又騷話連篇：除非你再來我直播間扔個三年五載的游輪，積累加深我們之間的親情，那時我肯定會如實并詳細(xì)告訴你我對秦總的評價。
后面還帶了個吐舌頭的俏皮表情。
秦冕長嘆一口氣，還是小瞧了她，小丫頭片子，有些鬼機靈的。
約莫是確認(rèn)“秦爸比”不會拋家棄子后，幺幺靈終于放寬心：我睡覺去了，！您也早點睡！明晚見！
秦冕：。
相互道完，結(jié)果她并沒有老實下線，還要趾高氣昂地喊出一個，分外押韻洗腦的睡前口號：靈靈勇敢飛！爸爸永相隨！
靈靈勇敢飛，爸爸永相隨，
呵，
她腦袋瓜子里怎么總能想出這些奇怪又有意思的東西。
——
原萊已經(jīng)連續(xù)加了一周班了，明天是周末雙休，終于可以兩眼一閉一覺睡到自然醒。
洗完澡，喝了杯溫牛奶，躺回床上，原萊看了眼手機屏幕，都快一點了。
一天久坐的關(guān)系，后肩和頸椎都隱約酸疼，原萊揉了兩下，登錄游戲，想把郵箱的金幣領(lǐng)掉。
這陣子忙得游戲都打得少了許多，都快忘了怎么玩了。
拉開好友列表，原萊意外發(fā)現(xiàn)，小代練居然還在，就是靜悄悄的在線狀態(tài)，不是激戰(zhàn)的游戲中，也不是冷漠的勿擾模式。
她給他發(fā)消息：還沒睡？
他回得很快：1。
原萊本來想學(xué)他以前那樣回個“2”，但想了想，起了逗他的心，打字道：哦，8。
小代練果然不滿了：一上來就跟為師88？
原萊笑：耍你的。
小代練：膽子肥了，要不來solo一把？
原萊：別。
她怕了，是真怕了，上回1V1墨子機關(guān)道里，他的至尊寶不推水晶一次次血虐手刃、一棍子就敲死自己的慘痛過往還歷歷在目。
安靜須臾，小代練突然問：今天幾號？
原萊切出去看了眼手機屏：24啊。
小代練：我們考試周了。
原萊：那你還不早點睡。
小代練：明天沒考試。
原萊：也不復(fù)習(xí)？
小代練：我像那種臨時抱佛腳的人嗎？
原萊：不知道哎。
小代練：我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
他欲言又止。
原萊：嗯？
小代練：關(guān)注重點總跑這么偏。
原萊：哪里偏了？
小代練：你是我媽么，老看著我學(xué)習(xí)。
原萊：你是學(xué)生啊，我不在意你學(xué)習(xí)在意什么？
小代練：不用你操心。
好心當(dāng)驢肝肺，原萊咬咬牙，賴到靠枕上：行啊，那我不操心，再也不操心。
小代練：生氣了？
原萊：有什么好氣的。
小代練：你一氣我就想笑。
還笑？！原萊鼻子里暗哼：笑什么？我都說了我沒氣。
小代練：在想我徒弟還會氣呢，好可愛啊。
可愛。
他褒貶不明的一句形容，還是讓原萊心為之一怦，可她仍嘴硬：也就你覺得吧。
可愛？
誰還會說一個年近三十的女人可愛。
小代練：哦，那你只氣給我看�。�
他還感慨上了：當(dāng)師父真不容易，要傳道授業(yè)解惑，還要受徒弟氣。
賊喊抓賊，原萊快速敲著字：明明是我受氣好吧！關(guān)心一下你學(xué)習(xí)還要被冷嘲熱諷。
小代練：你怎么不關(guān)心下我這個人呢。
原萊：學(xué)習(xí)不也是你的一部分。
小代練：可我不止學(xué)生這個身份。
原萊：你還是我?guī)煾�，這點我很清楚，銘記于心。
小代練：還有呢。
原萊細(xì)思少晌：我曾經(jīng)的代練？
她陡然想到什么，問道：對啊，你現(xiàn)在怎么不代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