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是，普通人。”
“普通人？那幾圈算什么啊。”
“你出去吧。”徐星河覺得和她無法溝通，本來就不是一個精神層面。
剛要回嘴，外面徐母抬高了聲音在喊：“星河——爺爺奶奶要回去走了，你出來送一下��！”
徐星河往門那瞄了眼，起身朝，路過舒靈時，他駐足道：“你也好出去了�！�
“我偏不！”舒靈把屁股死賴到那，還拿抱枕做盾牌，抵擋他眼底的利刃。
徐星河又瞥她一眼，出了門。
等表哥一出去，舒靈眼珠子四轉(zhuǎn)，最終落到他擺在說桌面的手機(jī)上。
賊兮兮地小跑過去，舒靈不敢把手機(jī)拿起來，怕位置改變了被表哥那個人精一眼識破，就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打開鎖屏，輸入果不其然，順利解鎖，她以前無意瞥到過徐星河輸密碼的過程，恰好跟他出生年月日完全吻合，所以牢牢印在了心里。
沒料到，這么久過去了，都換了部手機(jī)，他還如此長情地用著這個密碼。
做特務(wù)一般，舒靈大氣不敢出，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地注意著外邊動靜，一邊直奔徐星河微信。
置頂是“小徒弟”。
被她猜中了，還真是“師生戀”，不過是倒了個個的。
匆匆掃了眼最近的聊天記錄，時間還是暑假，果然被拒絕了，難怪了……
靠，她就知道，舒靈頓時義憤填膺，她老早就說過吧！游戲里的抱大腿女徒弟沒個好東西！徐星河還不信！
可這人頭像怎么這么眼熟，舒靈越看越不對勁，是不是在哪見過？
眉心緊擰，聽到外面已經(jīng)有了回來的響動，舒靈不敢再拖，爭分奪秒點進(jìn)資料朋友圈。
下一秒，女孩如遭雷劈，完全懵了。
我了個大擦，居然是她？？？
第51章
第五十一局匹配
徐星河回到房里的時候，
舒靈已經(jīng)回到沙發(fā)上，
神情一如之前，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她也寸步未離過這里。
可只有女孩自己清楚，
她心里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
她的女房客是怎么和哥哥搞上的？
舒靈開始尋究以往被自己忽略的那些蛛絲馬跡，從徐星河第一次與她聊起他徒弟，
言辭里都是欣喜的炫耀之意，
到后來，端午節(jié)之前的一次見面，那天徐星河反應(yīng)就不大對勁，
她雖起疑，但沒往心里去，
還有他暑期的各種異常舉動和情緒起伏，
一切完全能對上號了，也都有了原因。
都怨自己過于專注直播，神經(jīng)粗線大條，
不然也許能提早把這段孽緣扼殺在萌芽期，哥哥也不會草率修改自己的學(xué)業(yè)計劃，產(chǎn)生意料之外的人生變動。
可也真的太巧了吧，他們之前應(yīng)該不認(rèn)識，
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怎么玩到一塊去的，舒靈無從得知。
但她還是不斷在心里扼腕，順手打開自己微信，
點進(jìn)錦城公寓那個女房客的朋友圈，她把她完全屏蔽了。
再翻翻徐星河的朋友圈，一點有關(guān)女人的東西都沒有，隱藏得極好。
難怪自己一無所知，一直被蒙在鼓里。
細(xì)想剛才匆忙掃過的微信聊天記錄，明明早兩天前還在打情罵俏，甜甜蜜蜜的，結(jié)果沒過多久，那女的突地就拒絕了哥哥。
而時間剛好和哥哥七月底那會悶在房里不吃不喝的狀況吻合，也不知和徐星河說了什么喪心病狂的話，導(dǎo)致他像變了個人。
舒靈越想越氣，從手機(jī)里找出她的租房資料，包括身份證復(fù)印件圖片。
原萊。
都二十八歲了！她就記得這女的不小了！
而且也沒多好看啊，徐星河到底喜歡她哪��！
憑什么啊，不理解到極點，舒靈窩了一肚子火，憑什么要把他哥哥害成這樣，還是從小到大那么照顧她提點她的好老哥，輕飄飄一句拒絕割斷了聯(lián)系往來，知道這邊人的生活發(fā)生了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嗎？
連全家都跟著煩憂操心。
為什么要看上這么自私的女人啊。
傍晚回家路上，這種憤怒如雪球，越滾越大，時刻能爆破開來引發(fā)情緒的塌方。
忍無可忍，一刻都不能等，舒靈直接打了個車，撥通女房客電話。
對面應(yīng)該也有節(jié)日公休，接得很快。
舒靈隨意找了個借口，故意溫言好語：“你下班了嗎？我想給你那屋換個熱水器，剛好有事路過，想看眼之前的熱水器尺寸和型號做個參考�！�
“下了，剛回來，”對方似乎沒多想：“你過來吧�！�
“好�！�
道別后，舒靈掛了電話，望向車外，錦城近在前方，舒靈活動了兩下脖子和手腕，自從直播后，她以為自己脾氣已經(jīng)收斂了很多。
但今天不一樣，她是真的發(fā)火了，待會，不止是為了自己情緒，她還要把徐星河受傷的那一份，一并討回來。
敢再她舒太歲頭上動土，這種租客，不要也罷。
——
國慶休假，原萊打算回趟老家，看看媽媽，所以下班一回來就開始收拾行李。
門鈴響了，她知道是誰，直接趿著拖鞋，去開了門。
再見到小房東，原萊情感微妙了許多，因為知道她是徐星河的表妹，所以也提前倒好了茶水，只等她過來。
小女孩頭發(fā)比上回見到時長長了一點，被她扎成清爽的半丸子頭。
她一進(jìn)門就開始打量四處，大黑眼珠子就骨碌碌轉(zhuǎn)，神氣不減。
看了會，她才轉(zhuǎn)眼望向自己，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這房子你還打算續(xù)約嗎？”
原萊瞥了她一眼，沒明確具體地答，只說：“看情況�！�
舒靈聽進(jìn)耳里，也不想再賣關(guān)子，很是正式地開場：“原小姐，我今天來，不是為了幫你換家電，也不是內(nèi)心善良的房東來探望租客，熱水器就是個引子，我直接說了吧，徐星河你認(rèn)識嗎？”
這名字有如命門，原萊只覺胸口一窒，在一刻間有了無法呼吸之感。她竭力舒緩住動蕩的情緒，眼皮垂了垂，須臾才回：“認(rèn)識。”
聲音輕而慢。
“哦……”舒靈沒料到她承認(rèn)的這么快，免去了她提前籌備好的一番質(zhì)詢逼腔，她點了兩下頭，“你認(rèn)識是吧？那我想采訪一下您，和一個比你小這么多的男生曖昧不清，欺騙人家感情是什么感覺啊？是不是挺有成就感？”
原萊聞言，眉心微蹙，但未辯駁。
舒靈見她不語，認(rèn)定自己一定是戳到她痛腳，便追著嘲諷：“沒話說了？您還真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花啊，吊著人家玩游戲，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怎么，游戲里邊當(dāng)上分婊當(dāng)過癮了，還準(zhǔn)備老牛吃一下嫩草發(fā)展一下現(xiàn)實？”
言至此，那些聊天記錄再次浮現(xiàn)在腦里，舒靈怒火中燒，語氣加重：“等人家動真格了，你再怕了溜了趕緊翻臉不認(rèn)人是吧�！�
她嵌著刀片一般的言辭已令原萊感到不適，但她還是忍著，未置一詞，轉(zhuǎn)身往屋里走，想用肢體語言表達(dá)自己的排斥。
舒靈哪會輕易放過，跟過去質(zhì)問：“我就不明白了，你平時是多缺愛？是不是公司都沒人搭理你的？所以跑網(wǎng)上找存在感？二十八歲人了，眼看著也沒男朋友，工作更不怎么樣，不然怎么還租著我這間郊區(qū)房子，是不是功夫用到網(wǎng)上勾搭小男生上面了啊�！�
原萊看向別處，深吸了一口氣，胸口起伏，也是這個動作，讓舒靈瞧見了她鎖骨鏈，她翹起了嘴角，更是譏誚：
“原小姐，你這點勾搭人的功夫要放在工作上，你早就能買條真的梵克雅寶了，帶著假項鏈裝什么裝？”
女孩又撓撓耳后，皺著眉，顯得有些不耐煩，也有點不屑：“對了，我又想起了一個事，早幾個月那時候你還只是個白銀呢吧，現(xiàn)在多高了吧，我猜猜？鉆石？星耀？也是，現(xiàn)在不管是游戲還是工作，只有手段高，分分鐘躺贏，要什么實力和私德？”
原萊太陽穴開始突突跳，她實在不想和她吵，索性坐回桌前，放平了目光，一副隨你說的樣子。
一套拳頭仿佛揮在了空氣上，舒靈更為光火，變得咄咄逼人：
“你怎么不說話？”
“我哥不在這你裝柔弱給誰看呢？”
“怎么一副我在欺負(fù)你的樣子，”
“我操，”她忍無可忍地感嘆：“我真受不了你這種白蓮花�！�
“你裝什么啊，”見女人仍然只字不發(fā)，一副委曲求全任人宰割的可憐樣，她氣勢洶洶坐到她對面，只想把要說的、想說的、為哥哥不值的，全都報復(fù)回去：“我哥這種愣頭青，沒見過什么世面，好貨歹貨都分不清，碰到盛世大白蓮有心勾引確實招架不住，畢竟還沒出社會，被騙了感情只能吃悶虧。但是原小姐，做人還是憑本事本分點好，玩弄別人感情終歸不道德�！�
騙？
她騙什么了？
滿腹屈辱和憤懣無從傾吐，原萊胸腔酸脹，心促促地疼，但她還是用勁克制著自己的語氣，如理性的長輩般淡聲問了句：“你哥知道你來嗎？”
“哇，”總算得到回應(yīng)的舒靈，有如打了雞血，瞪大了眼：“你這是要拿我哥威脅我了嗎？沉默了這么久，我還以為你當(dāng)自己大喬呢，是不是還要在這哭哭啼啼開個大把我哥叫過來當(dāng)面對峙？”
“也是哦，一貫手段都這樣，跟男人撒個嬌服個軟，讓人家替你出氣，游戲里邊這樣都習(xí)慣了吧�！�
女孩尖牙利嘴，有說不盡的刻薄話，一點不如外表那般稚氣可愛。
可原萊只覺悲哀，那是一種對自己的絕望與悔恨，她竟也認(rèn)為，舒靈一言一行都是她活該，咎由自取。因為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徐星河只是個大學(xué)生大男孩，可還是不能自控地被他吸引，嗜毒般迷醉在與他相交的那段無憂時光之中，再脫身時，是連根拔起的切膚之痛。
這不正是她應(yīng)得的？
原萊喉嚨哽塞，半晌才說：“我和你哥已經(jīng)不聯(lián)系了�！�
“你還好意思說？”
舒靈一聽這個更受不了：“是真不聯(lián)系了還是靠不聯(lián)系給他暗示什么？你給我哥灌了什么迷魂藥？”
“他都要為你放棄保研了！”說到這句，舒靈幾近破音，仿佛能設(shè)身處地感受到哥哥痛苦的掙扎和棄舍：
“你還覺得自己做的特別對特有理是吧？！”
她一句話，原萊腦袋仿佛被人重掄一棍，嗡嗡直響。
徐星河的那個決定，響徹她頭顱，在腦中盤旋不休，以至于，舒靈的話都如同被隔去了很遠(yuǎn)的地方：“你自己心里掂量掂量，你哪里值得我哥放棄保研�。恳皇悄阆绕垓_他感情又覺得人現(xiàn)在沒你想要的物質(zhì)條件，他會急著去工作嗎？”
舒靈激動得捏拳：“為你這么個女的，放棄自己一片大好前程，你捫心自問，你值么？”
一瞬間，偌大的負(fù)疚感如狂風(fēng)激浪，幾乎能把她吹卷成渣。原萊突然感到無法言喻的恐慌和害怕，她成了刺猬，想要在身上豎起尖銳的防御鎧甲，想要逃避，拒絕承認(rèn)一切與自己有關(guān)，她聲音驟冷：
“這是他的個人選擇�！�
女人的反應(yīng)讓舒靈目瞪口呆：“��？現(xiàn)在說是這是我哥個人選擇，要不是你，他一切順?biāo)�。你就是始作俑者，一開始就不該和人曖昧，曖昧完了現(xiàn)在想抽身？你要臉嗎？”
原萊突地被點醒和引燃，從舒靈進(jìn)了這個門，開始到現(xiàn)在，她一直像個癱瘓重癥患者，被人不停用力推搡著肩膀和后背，強(qiáng)迫她必須走出去幾步，才能讓對方看猴戲一般盡興。
并且，從始至終，女孩都急紅了眼，發(fā)泄般一股腦地諷刺和奚落，乍一聽是氣人，但穩(wěn)住心緒，反倒不覺有什么大不了。
估計這姑娘一定不會知道自己才是那個真正的原罪，如若不是因為她那一天的神情刺痛了她，自己也不會找代練，也不會歷經(jīng)這一切。
正如當(dāng)日簡柔所言，她并不后悔，但這也不代表，她能平心靜氣接受別人來對她的感情評頭論足。
故事是她和徐星河的，
經(jīng)歷是她和徐星河的，
所有愛恨悲喜也是他們的。
輪得到你來插什么嘴。
還真仗著年紀(jì)小無法無天了。
原萊突地不愿意再被舒靈壓著，她勾了勾唇角，既然已經(jīng)放過狠話，破罐子破摔又何妨。
女人沒有進(jìn)行針對性地反駁，反倒順著她話講下去：
“行，你說我不該跟他玩曖昧是吧，我現(xiàn)在就過去跟他在一起，你能怎么著？”
“怕不是到時候你還得叫我聲嫂子？”
她的語氣神態(tài)，總帶著一股凌駕于年齡和閱歷之上的輕描淡寫，和不動聲色的壓迫：“小姑子，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給你包紅包�！�
舒靈瞬間被噎，本來還氣焰旺盛的臉，不由自主地漲了個通紅：“我靠你臉皮怎么這么厚？真敢往臉上貼金呢？你憑什么當(dāng)我嫂子？”
她嗓音放大，近乎嚷嚷：“就算我真有本事喊，你也沒福氣答應(yīng)！”
“憑你哥為了我都放棄保研了啊，”原萊好整以暇：“我值不值，是你說了算的？”
舒靈要被嗆得拍案而起：“我說了算不算不打緊，你自己心里不會掂量掂量嗎？28歲談個戀愛就想當(dāng)我嫂子，想結(jié)婚想瘋了？你該慶幸你28歲的時候我哥瞎了眼，等他28歲時候看你能不能像現(xiàn)在這么得意吧？”
“哦，原來你一直口是心非，這么希望我們在一起啊，”這句話，雖讓原來心頭一刺，但她還是莞爾：“那可真是謝謝你的祝福了�！�
這幾年來，職場的明槍暗箭，風(fēng)言冷語，她早已司空見慣，舒靈這種直線球路數(shù)的掐架，真的低級到叫人貽笑大方。
“……”人至賤真是天下無敵，舒靈無言以對，咬牙切齒，“我真該把你這副嘴臉錄下來給哥哥看看�！�
“請便，”原萊懶得再與她辯，平靜地瞥去一眼，起身送客：“你雖然是房東，但我付了錢，這里就是我的私人空間，在這臉紅脖子粗地擾民，也不怕鄰居報警喊物業(yè)，看在你哥面子上，不和你計較�！�
她抬下巴，示意了一下桌上水杯：“說了這么多，嘴巴一定很干吧，嫂子還體貼地給你倒了水，喝完就早點回家，畢竟年紀(jì)還小，別叫家里人太擔(dān)心�！�
本來占據(jù)上風(fēng)，結(jié)果被她氣定神閑地就翻盤了？
舒靈完全被激怒，她賭氣般賴坐在那，想著一定要，一定要說出點什么，也要讓這女的當(dāng)場啞口無言，
也是此刻，她兜里的手機(jī)突然震動開來，誰��！真他媽不合時宜！舒靈暴躁地抓抓頭，把手機(jī)拿出來。
舒靈瞬間挺直身體。
屏幕上，是哥哥的來電。
第52章
第五十二局匹配
舒靈想假裝不在，
可手機(jī)還是震，
似乎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看著屏幕上亮著的“臭屁哥哥”四個字，舒靈頓覺抓耳撓腮，
遲疑片刻，
她還是接了起來。
“喂�！彼龀鰧こ？谖�，也不敢叫哥，
怕被對面女人察覺，
真給她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原萊見女孩接電話，也不再作聲，轉(zhuǎn)頭去廚房給自己倒水。
“你動過我手機(jī)了？”那頭徐星河直接發(fā)問，
聲音冷冽，如裹冰晶。
“……”舒靈心一提，
兩眼撲眨撲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