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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97章

    這個時候我剛好看見前面不遠處有個正在慢慢騎車過來的警員,就急匆匆跑過去,跟他說了發(fā)生的事情。

    沒想到他看著我手指的方向,表情突然變得古怪了起來,猶豫再三之后還是把頭探出了路邊,看向河岸。

    之前我親眼看到有女人的地方,空空蕩蕩一片,只剩下一張長椅。

    警員先生松了口氣,說那個地方昨天晚上剛剛發(fā)生過命案,

    一個女孩因為與母親爭吵,

    一頭撞死在了河畔的石質(zhì)長椅上,自盡身亡,

    她的母親抱著尸體在岸邊哭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才被人發(fā)現(xiàn)。

    我覺得有些奇怪,

    突然,那個警員先生的雙腳就被一雙手握住,整個人都被拖下河岸斜坡去了,

    好一陣才有凄慘叫聲傳來。

    然后,我看見之前那個穿著紅色裙子的中年女人,沿著斜坡慢慢爬了上來,

    她雙眼一片漆黑,表情猙獰地跟我說道:‘你也看見了吧,不是我做的哦,

    是花子自己把頭往椅子上撞的哦,就像這樣,咚,咚,咚!’”

    在少女說到結(jié)尾三個字的時候,房間里也響起了“咚咚咚!”的敲擊聲,

    清晰,沉重。

    陰風襲來,燭火瞬間熄滅,

    團長已經(jīng)被嚇得哇哇大叫,那個故作鎮(zhèn)定的男生也雙手顫抖,

    直到厚劉海女生平靜地抽出她藏在身后的手掌,拿出火柴點燃燭火,示意剛才的敲擊聲以及吹熄蠟燭,都是自己干的。

    “呼...什么嘛,就這?”

    團長用尷尬的笑聲掩蓋自己短暫的失態(tài),咽了咽口水,平復心情之后,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柳無怠,“那個,平原君,到你了哦�!�

    終于到了么。

    柳無怠在心中輕輕一嘆,剛才李昂等人在她的腦海里交流情報,

    經(jīng)過這會兒的傾聽,她也大概明白了,自己等人所經(jīng)歷的,應該是福神平原的個人回憶,而不是過去時間線上的福神平原本人——

    她的左手手腕背部,并沒有之前萬里封刀留下的傷痕。

    而她的手掌里,攥著一張寫有字跡的紙,似乎是福神平原為了今晚試膽大會,提前準備的怪談稿子。

    ------------

    第四百四十八章

    秀賴

    柳無怠看了眼三名同伴,說道:“在我開口說之前,我能問一下,現(xiàn)在的時間么?年,月,日。”

    “誒?”

    團長聞言一愣,一旁的男生看了看手表,懶散地說道:“現(xiàn)在是84.6.25日哦,時間是晚上八點半,你問這個干什么?”

    “沒事。”

    柳無怠搖了搖頭,這應該是福神平原16歲的時候,

    距離萬里封刀所經(jīng)歷的那段回憶,過去了差不多七年左右。

    壘放在隔間里的四具勒死尸體,田野里的年糕人身影,護送著無頭女孩的妖怪歌隊,以及眼前三個沒有面孔的同學...

    福神平原此人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那么,我開始咯�!�

    柳無怠拿起了福神平原放在手心的稿紙,就著蠟燭光芒,念道:“我很害怕箱子,打開的箱子還可以,如果是關著的話,就怕得不行。

    大概是因為小時候的經(jīng)歷。

    某天我和同歲的表弟秀賴在晚上進到外婆家的倉庫探險,

    倉庫里面有很多東西,古老的鎧甲,破舊的農(nóng)具,磨損的刀具以及竹簍板凳之類的。

    我們探索了一陣就覺得空氣里的塵埃太多,呼吸起來很不舒服,就想著從倉庫里離開。

    在翻找出路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一個擺放在五斗柜上的方形盒子。

    那個盒子邊長大約半米,使用木頭制成的,表面有美麗的蒔繪工藝作為裝飾,和骯臟凌亂的倉庫非常不搭。

    我和秀賴像是被盒子吸引了一樣,把它拿下來放在地上,握住盒子頂端的蓋子將其掀開。

    卻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個小一號的同款箱子。

    再打開后,還是一個更小一號的箱子。

    這不是俄羅斯套娃么?

    我和秀賴這么想著,一次將所有箱子打開,中間發(fā)現(xiàn)所有箱子外面的底部似乎都有寫著什么字跡。

    、、、、...

    仔細一看,所有箱子的外側(cè)底部都寫著身體的一部分,

    我瞬間感覺到一股很不舒服的寒意,但事到如今,不打開所有箱子實在是心癢難耐。

    終于到了最后的箱子,那個盒子邊長只有五厘米左右,上方體貼地標注著‘終’的字樣,

    其底部則寫著。

    打開箱子后,里面有一張折在一起的紙片,

    我和秀賴心底抱著掃興的情緒,將紙片攤開,上面寫著的字樣,后面則寫著妹妹的名字。

    很快,妹妹結(jié)月失蹤了,大人都說她在山里面神隱了,我卻知道,她已經(jīng)是被什么東西帶走了,而且,她的頭不見了。

    因為那些箱子,唯獨沒有出現(xiàn),的字樣...”

    沒有頭...

    柳無怠的腦子里瞬間想到了之前,那個被歌隊拱衛(wèi)的、身穿白無垢的無頭女孩,以及頭顱莫名折斷掉的年糕人。

    另外三名同伴聽完這則怪談,似乎很不舒服的樣子,身子都在扭來扭去,

    比起怪談本身的詭異離奇程度,

    柳無怠朗誦紙張文字時,那股冰冷淡漠、對外界事物漠不關心的態(tài)度,更令他們感到渾身難受。

    然而,

    福神平原的紙張上,故事還在繼續(xù),

    “下面,我要講述另一個怪談故事�!�

    柳無怠就著文字念道:“以前小時候回鄉(xiāng)下玩,我和表兄弟秀賴經(jīng)常會在田野里跑來跑去,

    某天晚上,我們突然感到一股不尋常的氛圍。

    ‘奇怪,怎么突然吹起這么溫暖的風來了�!�

    他這么說著,看向遠處田野里,由于距離遙遠,只能看見有個類似稻草人的東西在田野另一端。

    那東西是白色的,固定在原地,隨著風不斷扭來扭去,

    秀賴就說那可能是哪戶人家擺放在外面的新型稻草人,能夠隨著風晃動。

    說著說著,周圍的風突然停了下來,但是遠處那個白色的‘稻草人’卻還在扭動。

    沒有了風,稻草人是絕對不可能自己動彈的,而且扭動的幅度太大了,根本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程度。

    好奇心驅(qū)使之下,秀賴決定拿出望遠鏡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由于望遠鏡是他的,我只好在旁邊等著他先看完,在把望遠鏡給我看。

    這時,我突然注意到秀賴的變化,

    他的臉色開始發(fā)白,渾身開始冒冷汗而且不停發(fā)抖,手里的望遠鏡也摔到了地上。

    我急忙把望遠鏡撿了起來,正要看的時候,就被突然沖出來的爸爸阻止了。

    ‘不要看,千萬不可以看那個東西!’

    爸爸這么說著,焦急地問我有沒有看到,得到否定答案之后松了口氣,帶著我和秀賴回到家里。

    我開始覺得奇怪,本來活潑好動的秀賴,在回家路上一言不發(fā),臉上驚恐絕望的表情沒有好轉(zhuǎn)。

    到家之后,秀賴開始一邊瘋狂笑著一邊怪異扭動,就像那個在田野里看到的東西一樣,

    這么近的距離,他散發(fā)出的恐懼感甚至要比當時還強烈,

    奶奶出現(xiàn)了嘆了口氣,說,‘秀賴還是看到了,對吧?’

    于是,奶奶就和大伯說了,秀賴的狀況,普通醫(yī)院是治不好的,就留在鄉(xiāng)下讓老人家來照顧吧,因為秀賴回去,也沒辦法變成正常的孩子了。

    在此之后,每當想起秀賴,我就會感覺很難過,后來偶爾聽到一種叫做的說法,

    傳說古時也有精神病患者產(chǎn)生,當時治病的大夫?qū)τ诰窦膊∈譄o策,村民只能將病患捆綁在田野里的稻草人上,

    由于被綁住的人急于掙脫,會用盡全身力氣扭來扭去,

    最終還是無法避免被村民丟在田里,自生自滅的結(jié)局。

    大概,秀賴看到的,就是傳說中的吧�!�

    怪談終于結(jié)束,柳無怠看向三名同伴,卻發(fā)現(xiàn)另外三人突然全身僵直不動,放置在房間地板中間的燭火,也像是凝固住了一般,紋絲不動。

    冥冥中的預感涌上心頭,柳無怠聽到耳邊傳來“他醒了!醫(yī)生!他醒了!”的呼喊聲,意識被拖拽而起,又一次回到了那片漆黑的空間當中。

    這一次,負責操控福神平原身軀睜開雙眼的,是李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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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四十九章

    絞刑

    “嗬...”

    李昂緩緩睜開雙眼,看見的是一間狹窄封閉房間。

    房間的四面墻壁上都貼著亞麻色的長條狀纖維吸音板,彼此拼接在一起,最大程度降低室內(nèi)外噪音傳播。

    其中一面墻壁上,嵌著一塊橫置長方形的單面不透光玻璃。

    天花板的中間放置著一盞外掛式的方形LED燈,角落里則安裝有一個閃爍著紅點的監(jiān)控攝像頭。

    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張厚重的木質(zhì)長桌,李昂坐在長桌后方的椅子上,正對著墻壁上的單面不透光玻璃,眼睛剛好被桌上臺燈的光芒所籠罩。

    長桌的另一端,坐著兩個身影,

    一個是穿著日島警員制服的中年男子,一臉肅穆,不茍言笑,身前擺放著一堆厚厚文件,看胸章還是個警部,

    另一個則是半禿了的老年男子,穿著白大褂,帶著金絲眼鏡,手拿紙筆,一副慈眉善目的醫(yī)生模樣。

    他的左手邊,還放置著一個手持便攜式的黑色錄音機,

    透過半透明的玻璃蓋子,能看見錄音機正在持續(xù)運轉(zhuǎn)。

    “平原君?福神君?你能聽到我說話么?”

    醫(yī)生眉頭皺起,呼喚著名字。

    李昂搖了搖頭,讓自己從眩暈感之中回過神來,直到此時,他才注意到自己穿著一件黃色的犯人服裝,

    手腳都被人用手銬,拷在了金屬椅子上。

    李昂吐出一口濁氣,看著桌子對面的兩人平靜問道:“我這是在哪?”

    警部與醫(yī)生對視了一眼,由后者開口說道:“你現(xiàn)在在歌山縣警查本部的審訊室內(nèi)。”

    李昂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左顧右盼,“具體到年月日的時間是?”

    醫(yī)生眉頭一皺,但還是看了看手表,回答道:“令和元年五月十二日,星期天日曜日,下午三點�!�

    “哦?”

    李昂一挑眉梢,之前玩家等人在第一次進入歌山市的時候,時間是五月十一日的下午六點左右,也就是說已經(jīng)過去了快一天。

    醫(yī)生用鋼筆在紙上點了點,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問道:“你能回憶起,你的名字么?”

    “名字只是一個用于稱呼個體生命的代號,

    它既不能保證個人按照名字中的寓意發(fā)展出人生軌跡,

    又不能準確清晰地描述一個人的品性,道德,思維方式。

    其本身毫無意義�!�

    李昂將身子后仰在座椅靠背上,饒有興致地說道:“不過我的回答,對你而言似乎很重要,對么?”

    醫(yī)生面色微變,“你不是福神平原。”

    “這個說法可不夠嚴謹哦,醫(yī)生�!�

    李昂笑著說道:“人格與人的生物遺傳因素有關,是過去生活經(jīng)歷的反映,

    是能力、氣質(zhì)、性格、需要、理想、價值觀等方面的整合,

    是具有動力一致性和連續(xù)性的自我。

    我擁有福神平原的一部分回憶,并且此時此刻正作為指揮者,在操縱他的身軀,

    所以,我是福神平原,但又不是福神平原。”

    醫(yī)生目光灼灼地問道:“那么,我該怎么稱呼你呢?”

    “嗯...”

    李昂想了想,說道:“既然這里是日島,那就得取個日島名字咯,

    讓我想想,松島菜菜子?

    不行,這名字太女性了,

    那就魯花花生油,旺仔小小酥,或者米奇妙妙屋,開心消消樂...”

    李昂的取名水平著實不怎么樣,最后還是讓對方稱自己為“梅川酷紫”,簡稱“川桑”。

    “那么,川桑,”

    醫(yī)生將雙臂搭在桌子上,認真問道:“你知道,你身上發(fā)生了什么嗎?”

    李昂攤了攤手,“考慮到我現(xiàn)在的狀況,我,或者說曾經(jīng)的福神平原,應該是犯事兒被捕了吧�!�

    “犯事?”

    坐在醫(yī)生旁邊,一直都沒有說話的中年警部終于冷笑著開口道:“你涉嫌謀殺了包括自己妻子、兒子、女兒、母親在內(nèi)的四名家庭成員。

    證據(jù)確鑿,百口莫辯,

    你覺得,憑借裝瘋賣傻就可以逃得掉絞刑的命運么?”

    李昂心中了然,

    果然在福神平原臥室隔間里看到的一幕,是確實發(fā)生過的,

    其四名家庭成員,都被勒死之后藏匿在隔間當中。

    心中是這么想的,李昂嘴上卻大笑道:“絞刑?哈哈哈,警部,別唬我了,我又不是那種沒有經(jīng)驗、一時沖動犯下罪行的菜鳥罪犯。

    判絞刑哪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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