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裴未抒那邊沉默片刻，忽然問：“剛剛是在說喜歡我么？”

    宋晞幾乎脫口而出：“喜歡的�！�

    說完，臉更燙了。

    感覺現(xiàn)在就是往她腦門上磕開個生雞蛋，她也能憑體溫給“滋啦滋啦”燙熟掉。

    閣樓的房門被宋晞緊緊關(guān)著，安靜得能聽見冬風(fēng)輕輕拍打著玻璃窗。

    窗外懸著一輪溫柔的下弦月。

    月亮它見證過幾千年的悲歡離合，對閣樓里的慌張視而不見，不動聲色地散發(fā)著它皎潔的光。

    宋晞緊緊攥著手機，用力到指腹泛白，她聽見裴未抒的聲音從小小的電子設(shè)備里傳來——

    他說：“宋晞，我們在一起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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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英仙座流星雨11

    ◎皮膚相觸，令人心悸◎

    夜里風(fēng)停了，

    閣樓陷入一片寧靜。

    宋晞睡得不安穩(wěn)，精神上的亢奮打敗了生物鐘，短暫入睡，

    頃刻間又要醒來，

    如此反復(fù)。

    腦海里始終縈繞著裴未抒的那句話，“我們在一起吧”、“我們在一起吧”、“我們在一起吧”......

    裴未抒這樣問時，她連考慮都沒超過三秒鐘，

    非常遵從內(nèi)心，迅速回答：“那在一起吧。”

    太過激動，聲音沒控制住，大了些。

    隨后閣樓門被敲響，宋晞媽媽回推開門，

    困惑地問宋晞，這么晚了在和誰說話。

    “沒誰！”她嚇得不輕，

    慌亂中竟然把電話掛斷了。

    總覺得不真實。

    甚至產(chǎn)生了荒謬的念頭——

    會不會是自己還是在18歲，投遞過信封之后，

    因為貪念太重，

    才蒙著被子做了這樣長長的夢。

    宋晞忍不住從枕側(cè)摸出手機，

    怕光亮吵醒同睡在閣樓的媽媽，

    她把頭蒙進被子里。

    手機上顯示著日期和時間。

    睡前最后的聯(lián)系人是裴未抒，點進微信就能看見他的頭像。

    所有事情都是真實發(fā)生過的，畢竟對話框里還留存著他們剛才的話：

    只是看著這么幾句對話，

    心跳又開始亂起來，更加睡不著。

    這就算......開始談戀愛了么？

    想來想去，這份特別的心情，也還是只能說給他聽。

    宋晞又給裴未抒發(fā)了信息。

    本來想打“我好興奮”“興奮到睡不著”，又覺得太不矜持，反反復(fù)復(fù)刪減，最后只剩下七個字：

    其實也沒指望他回復(fù)的，畢竟已經(jīng)快要4點鐘了。

    可她很快發(fā)現(xiàn)，對話框上方的“Yamal”，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

    裴未抒回復(fù)她：

    手機屏幕在被子里，發(fā)出長方形的光亮，宋晞卻覺得它此刻像月亮。

    她喜歡裴未抒說他也睡不著。

    終于不再是唱獨角戲了，她的緊張、開心、激動、失眠，都會有人和她同頻。

    好高興呀。

    真的好高興好高興。

    宋晞想到一句很喜歡的英語俚語，以前在英文讀物里見到過幾次。

    “butterflies

    in

    my

    stomach”。

    初見時覺得驚恐，直白地翻譯成“我胃里有蝴蝶”。

    后來結(jié)合書里的劇情發(fā)現(xiàn)，這句話好像是在表達，一種面對心上人的緊張和高興，像“小鹿亂撞”的感覺。

    而且越看越妙，那種開心，像胃里都住進了翩翩蝴蝶，怦然，又令人緊張。

    她把這句短語發(fā)給裴未抒：

    裴未抒回復(fù)的是：

    不是在九號云上。

    是他在說，他也極度開心。

    不行了，她開心到快要爆炸了。

    整個人密不透風(fēng)地悶在被子里，有種缺氧感，可宋晞還是忍不住想要打滾、尖叫。

    又不得不壓抑著，只能抿嘴偷笑。

    要是今晚沒有接宋思凡就好了，她就住在自己租住的房子，說不定......

    對話框里又冒出一句：

    宋晞被戳中心事，頓時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竟然想要半夜偷偷跑出去，去見裴未抒。

    幸好還殘留了一絲理智，想著他不一定在他爸媽那邊，先發(fā)了信息問他要定位。

    裴未抒發(fā)來定位。他就在這邊，距離她不過才1公里。

    至于走過去需要多久，她太熟悉了。

    怕吵醒家人，宋晞沒穿拖鞋，只套上襪子，躡手躡腳下樓去。

    “超人”睡在一樓，她不敢有太多動靜，緊繃著神經(jīng)摘掉掛在玄關(guān)處的羽絨服，團一團抱在懷里，又悄聲溜出門。

    到院子里，她才把羽絨服套在睡衣外面。

    這條路她在高中三年里，走過成百上千次。

    只有這一次，她是有“終點”的。

    外面很冷，但宋晞感覺不到。

    合歡樹叢早已經(jīng)光禿禿，那些金屬鴿子雕塑在月色下泛著冷清光澤。

    她的“終點”站在雕塑前，牽著薩摩犬，在等她。

    一路奔跑的腳步逐漸慢下來，真正見面反而不如在手機里聊天自在。

    宋晞有些迷茫。

    “在一起”之后的相處，應(yīng)該是什么樣的？

    又有些忽如其來的慌亂，想到自己出來的草率：

    昨晚哭過，盡管用冰飲料敷過眼睛，應(yīng)該也還是會有點腫；寬大的羽絨服里套著的是睡衣；頭發(fā)也沒有顧得上照照鏡子，理一理......

    這個時間段，路燈還未亮。

    隱約能看清裴未抒的身影，他走過來，面容越近越清晰，眉眼間漫著笑意。

    是他先開了口：“我大概是瘋了�！�

    裴未抒走到宋晞面前，幫她理理頭發(fā)。

    他笑著說：“見你過來，我還挺緊張的，過去沒體會過這種感受。感覺像夢�！�

    宋晞?wù)ＵＱ邸?br />
    好神奇，她十幾分鐘前，才剛有過和他一模一樣的想法。

    裴未抒伸出手：“過來�！�

    宋晞不明所以地伸出小指：“......什么意思？”

    手指被他勾住，裴未抒說，怕你睡醒反悔，先拉個勾吧。

    “駟馬難追，就別反悔了。”

    裴未抒知道宋晞有過很辛苦的暗戀，因為太用心過，也許現(xiàn)在仍然未能放下。

    所以相處中，他愿意jsg把自己的緊張、沖動等情感，也都和她說一說。

    想要以這樣的方式，告訴她：

    你看，我遇見喜歡的人也會這樣。感情的事，本來就是沒辦法獨善其身的。

    我是你的盟友。

    也是裴未抒的坦誠，給了宋晞極大的安全感。

    她那些不知道如何相處的忐忑，在他妥當(dāng)?shù)难赞o中，逐漸消失了。

    宋晞不擅長運動，熬夜又跑步，好半天都沒調(diào)整好呼吸。

    她在冷空氣里喘出團團白霧：“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邊的？”

    “不知道。本來在門口等的，聽見你的腳步聲，就過來了�！�

    裴未抒說著，把手里羽絨服抖開，給宋晞穿上。

    他猜到她不會穿得太保暖，帶了自己最厚最舒適的一件長款羽絨服，鵝絨的，直接把宋晞裹成了竹筒粽。

    “雪球”一直好奇地繞著宋晞圈，左聞聞、又看看，尾巴搖成晃影。

    裴未抒說，他出門時“雪球”非要跟著，怕吵醒家人，索性帶著它一起來了。

    他拍拍它的頭：“電燈泡，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宋晞，我女朋友�！�

    電燈泡......

    女朋友......

    宋晞臉又紅了，很不好意思地蹲下去，和“雪球”打招呼。

    狗狗像是聽懂了主人的話，居然熱情起來，躥著直往她懷里鉆。

    比起那時，“雪球”胖了些，也老了些。只是躥跳過幾下，已經(jīng)有些喘喘的。

    宋晞抱著毛茸茸的薩摩犬，像在擁抱一位老朋友。

    這真是毫無準(zhǔn)備的沖動見面。

    深更半夜，他們其實也無處可去，宋晞穿著睡衣，也不好出現(xiàn)在裴未抒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