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自上次兩人不歡而散,再沒見面。
她倆關(guān)系本就不好,沒啥事,一年不見一面都很正常。
往常,兩人要是吵架了,沒家長硬撮合,誰都不會主動理對方的。
這次蘇映雪竟主動找她,還真讓人意外。
第40章
打架
蘇映雪的紅色奧迪A4停在宿舍樓下,許知宜下樓,坐進車里。
兩人見面,還是別扭,各自給各自個后腦勺,望著車窗外。
許知宜瞅著高高的梧桐樹,問:“找我什么事?”
蘇映雪忽然扭過頭,瞪她一眼,“德性,你以為我愿意來?我媽,你二姑,給我寄來一些老家的紅富士蘋果和脆棗,非逼我給你帶點過來,放在車后座,下車時記著拿。”
許知宜回頭,看見車后座上放著一袋水果,收回目光,瞧向蘇映雪,“噢,謝謝你了,辛苦你跑一趟,回頭我給二姑打電話。”
“不用,我媽的電話打過來了,你現(xiàn)在就和她說吧。”
蘇映雪將她的手機點成外放,“媽,我把東西給許知宜送過來了,有什么話,你直接問她吧。”
電話里傳來許艷的大嗓門,“知宜,知宜,二姑問你,你真的和明家的獨苗苗明銳在談對象?”
許知宜一個激靈,磨嘰著不說話。
她知道這事親戚們遲早會知道,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你個死丫頭,快說呀,你要急死你二姑啊,你放心,就算這事是真的,你二姑我,我們一家,也不會從你身上撈什么好處的,看你那小氣樣,和你那不開竅的媽一個樣。”
許知宜許知安最受不得別人說李子娟,聽到許艷的話,許知宜生氣道:
“二姑,不許你這樣說我媽!再說,我不要你的蘋果和棗了�!�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果然,她二姑一家的東西,輕易拿不得。
許艷不以為意,數(shù)落道:
“嘿,你個死丫頭,惦記給你拿東西,催著映雪扔下工作,費勁給你送過去,還落不個好,真是個白眼狼,跟你那不上道的媽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二姑,我走了,不要你的東西!”
說著,她去拉車門。
蘇映雪立刻按下鎖車鍵,許知宜怎么都拉不開車門,轉(zhuǎn)頭瞪向她,“蘇映雪,你不讓我下車是什么意思?快給我開車門�!�
蘇映雪雙手抱胸,高抬下巴,睨著她,一副“老娘就不開,看你能拿我怎么辦”的得意表情。
許艷的聲音又傳來。
“死丫頭,這二日不見,脾氣大得很。好好好,二姑不說你媽了,你快告訴二姑,你是不是和明家的獨苗苗在搞對象?外頭傳著,明家想國慶訂婚,你家拿喬不干,是不是真的?”
“我問你爸媽,他倆嘴嚴實得很,什么都不給我說,你說都一家人,有必要連我都防嗎?真是的!你快給二姑說說,外面?zhèn)鞯氖遣皇钦娴�?�?br />
許知宜放棄拉車門,沖著手機沒好氣道:“二姑,無可奉告!”
“嘿,你個死丫頭,映雪可都給我說了,你到杭城上學(xué)那天,是明家那獨苗苗把你送到學(xué)校的,要是沒和他搞對象,他會送你?”
說著,許艷酸不溜秋地咂吧著嘴。
“嘖嘖,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和你媽一樣,對付男人還真有一套,手腕了得,不服不行,想當年,你媽一初中生,孤女,不費吹灰之力,哭個鼻子抹點淚,就把我那不可一世的大學(xué)生大哥搞定了�!�
“你去杭城這才幾天啊,就把明家的這般人物都搞到手了,了不得啊。這一點,我家映雪還真不如你,她呀,心思都放在學(xué)習(xí)上了,在對付男人方面,單純得很,臉皮也沒你厚,有空啊,你把你那狐媚的手段給她也教教,她好歹是你表妹,一家人,別那么自私�!�
許艷又一次挖苦李子娟內(nèi)涵她,徹底把許知宜激怒,她沖著蘇映雪的手機吼道:
“二姑,我討厭死你了!你不知道大家都見不得你嗎?你太惡毒了,這些年,你老跟我媽過不去,到底為什么?我媽又沒對你做過什么過分的事,你為什么老挖苦她?她是你大嫂,你有尊重過她嗎?”
“說白了,你就是心理變態(tài),嫉妒我媽,嫉妒我媽長得漂亮,皮膚白,個子高,嫉妒我爸對我媽好,嫉妒我媽生的兩個孩子都比你家孩子好看。你就是個可惡的妒婦!”
蘇映雪猛地推許知宜一把,抬手給她一記耳光,指著她就罵:
“許知宜,你個沒教養(yǎng)的東西,竟敢這樣說我媽?你們家有什么可讓我家嫉妒的?窮得叮當響,這么多年,還住在那個老破小家屬樓,大舅還是名師呢,那又怎樣,不也拿你和小安兩個廢物束手無策?”
“你媽是嫁了個有錢老公呢?還是培養(yǎng)出兩個985的大學(xué)生?有什么可讓我媽嫉妒的?你憑什么在我面前橫?!”
許知宜被打懵了,疼痛在蘇映雪收手后慢慢傳來,只覺左邊臉頰火辣辣的。
蘇映雪竟然打她的臉。
小時候,孩子們經(jīng)常打打鬧鬧,大人們也不管,但警告他們,打人不打臉,尤其女孩的臉,動不得。
現(xiàn)在,她快26了,蘇映雪竟然扇她耳光。
她比蘇映雪還大半歲,是她的表姐。
她憑什么打她?!
漸漸地,許知宜回過神,半瞇著眼,雙眸冷若冰霜,瞧向蘇映雪。
蘇映雪被她的眼神嚇一跳,看到她紅透的半張臉,身體向后一縮,心虛起來。
“我,我是替我媽教訓(xùn)你……��!許知宜,你抓我頭發(fā)干什么?啊!疼死我了,你放手,快放手!媽!媽!許知宜她打我,嗚嗚嗚嗚……好疼,好疼,��!疼死我啦!媽,媽,救我!救救我!救命��!”
電話那端傳來許艷的破鑼嗓,“死丫頭,你竟然敢打我家映雪,找死!你快給我住手,住手!我告訴你,你再不住手,我這就到你家,我,我打你媽!往死里打!”
兩人早就打紅了眼,外界的聲音根本聽不到。
在撕打中,蘇映雪的手機被打到腳下,許艷喊什么,根本沒人聽得清。
許知宜個頭比蘇映雪高,人也比她豐腴,她被許知宜壓到屁股底下,完全還不了手,被打得哇哇亂叫。
慌亂中,她想推開車門跑出去,卻怎么都夠不著開鎖鍵,只能被許知宜甕中捉鱉,任她打。
第41章
我要和明銳訂婚
等兩人消停下來,蘇映雪的頭發(fā)和衣服凌亂不堪,臉上脖子上,還有裸露在外的胳膊上,都是被許知宜又摳又掐留下的印子。
臉上滿是淚漬和汗?jié)n,還有星點血漬。
許知宜的頭發(fā)也亂糟糟的,衣服還算整齊,除了臉上的巴掌印,其他地方倒沒傷。
有汗?jié)n,沒淚漬,也沒血漬。
她一直壓坐在蘇映雪身上,冷哼一聲,抬手理下頭發(fā),扯扯衣服,伸手按下車門開鎖鍵,挪開身,下了車,單手扶著車門,睨著還趴在車座上抽泣的蘇映雪,道:
“蘇映雪,國慶我就和明銳訂婚,以后,我還就仗著他,我未來的老公,和你家所有的人耍橫了,你媽休想再欺負我媽,你也別妄想再動我一根手指頭,哼,咱們等著瞧!”
蘇映雪的抽泣聲戛然而止,狼狽抬頭,失控吼道:
“你不許,不許,休想休想,明銳學(xué)長才不會看上你!他就算要結(jié)婚,也應(yīng)該和像我這樣聰明的女人結(jié)婚,你個笨蛋,狐貍精才不配!”
許知宜冷笑一聲,掏出自己的手機,撥了一個號,十幾秒后,手機接通。
“丫頭。”
許知宜本來不想哭的,聽到許誠的聲音,委屈一下涌上心頭,聲音禁不住哽咽起來,“爸……”
一聽許知宜的聲音不對,許誠望一眼在座的客人,捂住手機聽筒,歉然道:“不好意思,你們先喝點茶,我去接個電話。子娟,招待好客人。”
李子娟對他擺擺手,示意他快去,打算給客人添新茶。
華月先一步起身,從她手中接過白瓷茶壺,笑道:“師母,我來�!�
李子娟也沒客氣,將茶壺遞給華月。
華月從左至右,分別給周蘭、周峰、李子娟添完茶。
時隔多日,周蘭帶著華月,還有她弟弟周峰,親自登上許家的門,再提訂婚之事。
這次周蘭的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姿態(tài)放得很低,千方百計順著許誠和李子娟,只有一個目的。
說服許誠夫婦,同意許知宜和明銳在國慶期間訂婚。
這次登門,由華月負責(zé)聯(lián)系。
華月算是明家的姻親。
明懷遠還有一個妹妹,叫明詩遠,她丈夫華存志的哥哥叫華存帆,華月就是華存帆的女兒,她和明銳算是青梅竹馬。
這么多年,兩家人一直撮合他倆,奈何他倆只有戰(zhàn)友情,生不出一點點男女情,只得作罷。
華月和明銳都是許誠當年的得意門生,學(xué)生喊一聲老師,再真誠地說明來意,許誠沒道理把人拒之門外。
更何況,他是同意許知宜和明銳交往的。
有華月在,不會冷場,再加上周峰的配合,這次的見面整體挺和諧,目前溝通挺順暢。
他們的來意已說明,倒也真誠,沒隱瞞非得國慶訂婚的原因。
根源還在明銳的奶奶身上。
明銳的奶奶有點魔怔了,知道明銳的婚事又變得遙遙無期,焦躁萬分,茶飯不思,每天唉聲嘆氣,覺得自己怕活不到明銳結(jié)婚的時候,對有生之年能見到重孫,徹底沒了指望,意志變得很消沉。
這可急壞了明銳的爺爺,一氣之下,把明懷遠和周蘭大罵一頓,怪他倆辦事不利,嚷著自己要親自上門找許家提親。
明銳的奶奶一聽,覺得這主意不錯,鬧著也一起來。
這可急壞了明懷遠夫婦和明詩遠夫婦。
這倆老祖宗真要這么干了,這不孝的名聲可就安到他們頭上,簡直就是啪啪打他們的臉。
由這三人出馬,是明銳的決定。
明懷遠倒是想來,被明銳給否了,怕他到時放不下架子,壞事。
明詩遠和華存志身份不合適,出面只會起反作用。
明銳的舅舅是生意場上的人,情商極高,由他出面,再合適不過。
上次周蘭只是沒意識到,明家才是上趕的一方,沒擺正男方求親的姿態(tài),言語間的優(yōu)越感,讓許誠夫婦不舒服。
她是干過基層工作的人,一旦認清形勢,馬上能屈能伸,再有周峰的協(xié)助,華月的周旋,這次必須得馬到成功。
骨子里,明懷遠和周蘭也想明銳快點結(jié)婚。
是華月的一番話,徹底點醒他倆,現(xiàn)在,只要明銳能看上,他倆再不挑人女方的不是了。
華月是這樣說的。
“舅舅,舅媽�!�
對明懷遠、周蘭的稱呼,華月隨華存志的女兒走。
“你們都不知道明銳有多危險。你們見識多,仔細想想,周邊像他這種帥氣多金,年齡又不小的男人,不結(jié)婚,都有哪些情況?”
明懷遠夫婦還在想,她就嚴肅總結(jié)。
“一是同性戀、無性戀這類性少數(shù)群體,明銳屬于這類嗎?”
明懷遠夫婦的臉色都變了,連連搖手,“不是不是,明銳堅決不是。”
“噢,你們能肯定就好�!�
明懷遠和周蘭互視一眼,莫名的,眼神有點飄。
“二是不婚主義者,像我就是不婚主義者,我們這類人呢,戀愛可以談,婚是堅決不會結(jié)的,孩子嘛,更不會考慮。明銳現(xiàn)在想結(jié)婚了,應(yīng)該和我不一樣�!�
明懷遠和周蘭的臉色有所緩和。
“三呢,就是完美主義者,又叫寧缺毋濫型,這類人呢,講究感覺,碰到感覺對的人,就會結(jié)婚,要是碰不到,寧可孤獨一生,絕不將就�!�
“依我看,明銳就是這類人。舅舅,舅媽,你們覺得呢?”
明懷遠和周蘭想了想,點點頭,“沒錯,明銳就是太挑剔,非要講感覺,要不然,以我們明家的條件,什么樣的女孩找不到?”
華月嘴角一揚,眼里閃過一抹狡黠之光。
“看吧,舅舅,舅媽最了解他,也這么認為。這感覺對的人,有可能是女人,也不排除男人的可能,他只認感覺,不分男女�!�
明懷遠夫婦的臉色又沉下來。
“我們都知道,這些年,他從沒有過結(jié)婚的念頭,是因為他壓根沒碰到感覺對的人。幸好,現(xiàn)在,他對許老師的女兒來了感覺,竟然破天荒地,有了結(jié)婚的欲望,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要是因世俗錯過這次機會,你們想想,他作為一大齡處男,什么時候再能碰到有感覺的人?據(jù)統(tǒng)計,年齡越大,沖動越小,這可能性自然微乎其微�!�
“哦,也不一定,興許突然某天,他就對某個男人來了感覺呢,這種可能性也是有的。真要這樣,你們可怎么辦?舅舅,舅媽,你們說,這婚事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明銳危險不危險?”
“奶奶可能和我想的一樣,才魔怔起來。”
要是錯過這次明銳結(jié)婚的機會,以后明銳怕會徹底單身至死。
第42章
許知宜算是救了明家啊
明懷遠夫婦當然知道華月說的只是一種可能,也不乏她夸大其辭的詭辯。
但架不住為人父母關(guān)心則亂的恐懼。
他們長期浸染官場,最擅權(quán)衡利弊,及時取舍。
相對于未知的不確定性和風(fēng)險,他們更喜握住現(xiàn)有確定性的東西。
許知宜確實不是他們想要的完美兒媳婦,但也不是那么差,至少她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成功避免最壞結(jié)果。
再說,兒媳婦是需要調(diào)教的,先把她娶進門再說,以后由長輩們慢慢調(diào)教,總好過明銳一輩子不結(jié)婚。
要是,萬一哪天,明銳再給明家領(lǐng)回來個男人,那……
一想到這,他倆不寒而栗,恨不得明天就把許知宜娶進門。
這樣看來,許知宜算是救了明家啊。
得把她娶進門,一定要娶進門。
許誠還在臥室接電話,華月在找話題,活躍氣氛。
她和李子娟套著近乎,“師母,明銳對知宜真的特別上心,為和她培養(yǎng)感情,避免兩人異地之苦,他特意申請在杭城掛職一年,所以,你們不用擔(dān)心,國慶之后,明銳會替你和許老師在杭城照顧她的�!�
聞言,李子娟一驚,立刻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你說的是真的?”
周蘭趕緊插話,“知宜媽媽,是真的,我兒子這個月一直在外國出差,就是為得到這個機會。這事,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你就放心吧�!?br />
周峰趁熱打鐵,笑道:“所以呢,兩人國慶一訂婚,明銳在杭城照顧知宜,就名正言順了,別人也說不得什么。你說呢?親家�!�
李子娟若有所思,強擠出一抹笑,點頭道:“好像,也有道理……”
說著,她望向臥室方向,嘀咕道:
“阿誠是怎么回事?客人等著呢,怎么和丫頭說個沒完沒了了?你們先坐,我去叫我家阿誠,讓他快出來說正事,老讓你們等著,這多失禮�!�
周蘭三人瞧著她走進臥室。
過了好大一會,許誠和李子娟從臥室出來,兩人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周蘭和周峰互視一眼,準備隨機應(yīng)變。
華月趕緊給許誠添杯熱茶遞過去,關(guān)切道:“老師,您臉色不好,小學(xué)妹沒出啥事吧?”
許誠接過熱茶,臉色一緩,“沒事,她沒事。”
他喝了兩口茶,把茶杯放到半舊的玻璃茶幾上,瞧向周蘭,嘴角揚起一抹笑,道:
“親家,你們今天登門,二次提親,誠意滿滿,我們也沒什么可說的了,那就按你們說的辦,國慶給兩孩子訂婚,看具體定在幾號?”
那三人一臉驚喜,頓時眉開眼笑,周蘭說:
“太好了,親家,日子我們早就問好了,10月4日早上11點半,你們看如何?”
許誠:“行,就定10月4日。”
氣氛一下熱絡(luò)起來,對于明家選的訂婚地址,許家也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