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和江靳年素無往來。
江靳年性子又冷漠,這么多年,她都是本能地對他退避三舍。
她現(xiàn)在跟他說她喜歡江靳年?
沈南枝不去看沈淮硯。
但一口咬死了她就是喜歡江靳年。
愿意應下兩家的聯(lián)姻。
沈南枝在國外待了四天。
第五天一早,江靳年給她發(fā)來了一條微信,告訴她下周一上午十點去領證。
沈淮硯在第四天的時候就出了院。
但錦銘分公司有事,需要他親自去處理,沈南枝找了個學校有急事的借口,在沈淮硯偏沉的目光中先一步溜回了國。
上次請的假到了期限,沈南枝又續(xù)了一天的假,隨后將自己蒙在柔軟的被子中,夢境雜亂得睡了個昏天黑地。
隔天一早。
忘了關的鬧鐘準時響起。
沈南枝手臂從被子中摸索出來,將鬧鐘關上,想起已經(jīng)請好了假,抓著被子蓋過頭頂,就要接著睡。
可剛閉眼,‘領證’兩個字毫無預兆地砸進腦子里。
她倏然睜眼。
整個人幾乎從床上彈起來。
沈南枝揉了揉軟順的長發(fā),緩了緩神,摸過手機,點開江靳年的消息框。
空的。
最新的一條消息。
還停留在兩天前,他提醒她今天去領證。
這會兒七點半。
距離十點還有兩個多小時。
本可以再睡會兒,但沈南枝睡不著了。
她滿腦子都是‘領證’這兩個字。
下床洗漱后,給自己隨意弄了些吃的,沈南枝捏著證件坐在沙發(fā)上發(fā)了好一會兒的呆。
九點整。
微信彈來一條消息。
是江靳年。
聊天框中,躺著一句:
沈南枝在輸入框回:
緊接著,那邊再次彈來兩個字:
沈南枝眸光微頓,下意識起身走向陽臺往窗外看。
公寓樓下,一輛黑色加長普爾曼靜靜停著。
車牌連號少見。
車子是頂奢的限量款。
引得周圍進出的住戶頻頻矚目。
沈南枝不敢讓江靳年長時間等她,抓上證件拿起手機就快速下了樓。
充當司機的周林恭敬跟她打招呼。
普爾曼后座車門自動打開。
沈南枝目光投過去,第一眼便看到端坐在真皮座椅上,拿著平板回復郵件的江靳年。
她握著手機坐上來,車門自動關上。
江靳年目光往她這邊看了眼。
退出郵件,將平板放進了置物柜。
問:“證件帶了嗎?”
她乖乖點頭,“帶了。”
在江靳年面前,尤其前后擋板一升,近乎獨處的封閉環(huán)境中,沈南枝腰身還是不自覺地繃直。
坐姿規(guī)范得不能再規(guī)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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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身體不舒服沒能更新,今天補回來~
更四章~
第32章
領證周林開車很穩(wěn),也很快。
不多會兒,就到了民政局。
進去之后,領證的速度更快。
沈南枝跟著江靳年,前后不超過十分鐘,一本通紅的結婚證就到了手。
沈南枝全程有些恍惚。
等徹底清醒時,人已經(jīng)捏著紅本本站在民政局外的樓梯階上。
周林親自發(fā)完喜糖從后面出來。
來到臺階前,又拿出一包特意準備的新的喜糖笑容滿面又喜慶地朝著正盯著手中的結婚證發(fā)呆的沈南枝遞去。
“沈小姐,喜糖。”
“祝您和江總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沈南枝嘴角抽搐。
在江靳年側首的注視中,她僵硬著手指從那包喜糖中捏出一個,夸贊:“……周特助辦事,還挺有儀式感�!�
周林笑著受下這句‘夸獎’。
同時無縫銜接地改了口。
“夫人和江總就領這么一次結婚證,儀式感自然是要備足�!�
沈南枝干笑。
回到車上,前后擋板再次升了起來。
看著前后座被隔開,沈南枝忽然想起了在他們后面領證的那對小年輕。
那兩人一看就是熱戀中的小情侶。
只不過在領證前應該只有情感交流,沒有身體交流的那種。
拿著熱乎乎的結婚證出來的時候,沈南枝正好看見,那男生正旁若無人地將滿臉都是羞赧的女生抱在懷里。
低著聲很輕地說著,等拿了結婚證,就立刻回婚房,先進行‘結婚’的第一道程序。
那一刻,沈南枝忽然想到了她和江靳年。
她和江靳年結婚后,柏拉圖式的婚姻應該不現(xiàn)實。
那就肯定會同房。
只是……
怎么同?
他們之間,真的一點都不熟……
周林過來送喜糖的時候,恰好將沈南枝的這個思緒打斷。
這會兒上了車,擋板一升,整個寬敞的后座都變成了封閉的空間,剛被打斷的這道思緒不合時宜地又冒了出來。
沈南枝腰肢直繃得開始僵硬。
捏著手中熱乎乎結婚證的掌心開始發(fā)汗。
在這種絕對封閉獨立的空間中,她低低咽了咽口水,輕聲對江靳年說:
“靳年哥,我下午還有課,就先回——”
“南枝�!彼_口喊她名字。
沈南枝沒說完的話音卡住。
下意識偏頭,往他那邊看去。
兩人視線直直相匯,沈南枝唇瓣抿起,捏著結婚證的指尖也有些收緊,正想挪開視線,卻聽到他問:
“今天是家宴,要回老宅,忘了?”
沈南枝動作停住。
后知后覺反應起來,今天是農(nóng)歷十月初一。
確實是家宴。
前幾天她在國外沈淮硯那里待著,每日都神經(jīng)緊繃著怕她哥追問聯(lián)姻的事,回國后又到了領證的日子,整個神經(jīng)幾乎都沒放松下來,竟忘了今天是家宴的日子。
只是……
去國外前和江庭旭不歡而散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沈南枝這幾日更是下意識避著看熱搜上鋪天蓋地的江庭旭和蘇霧的消息。
在這兩年來,冷戰(zhàn)期間,她和江庭旭早就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誰也不見誰。
家宴這種場合,雖說在前幾年開始,就不再強制要求小輩參與,但沈南枝還是擔心在家宴上看見江庭旭,更別說在尷尬又詭異的氛圍中一起吃飯。
她揪緊指尖,有些不情愿去。
問江靳年:“我也要去嗎?”
江靳年從她手中抽出那本被她蹂躪得起了褶皺的結婚證,放在置物柜中,才說:
“今天正好也是你的生日,媽說想親自給你慶生。”
沈南枝不說話了。
江靳年低頭看身旁的姑娘,精致的眉梢不自覺的微蹙著,就連乖乖放在膝上的指尖都緊攥著。
他視線挪到她微垂的側臉上看了幾眼,溫熱掌心握住她手腕。
沈南枝指尖一頓,卷長烏睫輕顫了顫。
“在怕什么?”
她搖頭,沒抬頭,就這么維持著姿勢,“……不怕什么�!�
她不愿意說,江靳年也不強迫她。
只道:“今天會來幾個長輩,但跟著我就好,什么都不用怕�!�
車子停在老宅時,江父江母和江家?guī)孜皇宀呀?jīng)到齊。
眾人在主棟別墅的沙發(fā)上聊天,氣氛很是熱鬧。
下車時,江靳年貼身帶上兩本結婚證,帶著沈南枝從庭院一路走進大廳。
從江靳年進大廳開始,沙發(fā)上交談聊天的眾人便接連起了身,笑容明顯地跟江靳年打招呼。
“靳年回來了?”
“這兩年大家一直沒有機會好好說說話,正好,今天家宴,好好聚一聚�!�
江靳年唇側挑起一點弧度。
和眾人說著話。
他坐下后,幾位旁支跟著落座。
江母好幾天沒見著沈南枝了,一進來,江母就將沈南枝喊了去。
江靳年跟幾位叔伯說話之余,看到這一幕,沒攔,只余光跟隨著她走去母親那邊。
今日到場的,主要都是些長輩。
基本沒什么小輩。
沈南枝坐在江母身邊,邊和江母說著話,邊往整個大廳掃了圈。
算是意料之內(nèi),江庭旭不在。
沈南枝稍稍松緩了幾分神經(jīng)。
叔伯長輩們今日過來,主要都是和江靳年聊公司的事,江靳年兩年未曾回來,又掌著天晟集團和E.R總部的大權,長輩們趁著家宴聊公司的公事再合適不過。
估計是第一次家宴的緣故,叔伯家的小輩基本都沒有過來。
沈南枝不需要跟旁支的長輩寒暄,跟她同齡的小輩又都沒來,就連前幾天剛不歡而散的江庭旭都沒回來,沈南枝整個人都比較放松。
吃吃水果,喝喝飲料。
再和江母聊聊天說說話。
便到了開餐的時候。
等再用完午餐,這場家宴,也算是到了尾聲。
傭人們將菜品依次擺在正廳的偌大圓桌上,沈南枝跟著江母,正要過去,大廳外,一道頎長人影從外進來。
“不好意思,回來晚了�!�
熟悉的聲線讓沈南枝腦海中某根神經(jīng)猛地一滯。
回頭間,正好和剛進大廳的江庭旭目光對上。
視線相對一瞬,沈南枝率先移開了視線。
那天晚上‘盛夜’的熱搜江庭旭始終沒撤,連續(xù)經(jīng)過這么多天的發(fā)酵,別說娛樂圈炸鍋,就連權貴圈都紛紛猜測,江家二少是否是動真格的了,要將一手捧起來的小明星娶進門。
江母并沒有工作歧視。
但她很不喜歡蘇霧那個人。
她這把年紀,在貴婦圈里待了半輩子,什么樣的人鬼蛇神都見過了,就蘇霧那種人,打的是什么心思,她一眼就看得透亮。
但奈何小兒子根本不服管教。
非要和一個心思不正的小明星混在一起。
江母臉色并不是很好。
但這么多人在,她硬壓著脾氣沒發(fā)作。
幾位叔伯來家宴,主要是為和剛回國的江靳年聯(lián)絡感情并聊公司的事。
如今感情聯(lián)絡好了,公司的事也談完,整頓飯的氣氛都很愉悅。
除了坐在江靳年旁邊,全程沒怎么抬頭看對面的沈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