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這里沒套……不能做……”
萬一不小心懷了孕,是打掉還是生?
她都還沒畢業(yè),大著肚子去學校?
想想都不行。
江靳年撫著她發(fā)絲,薄唇挽起一點弧度,漆黑眼眸望向懷里的姑娘,問:
“所以,有避孕套就可以,是嗎?”
第72章
“隔音嗎?不隔音,就小聲點。”他手還在她衣服內,哪怕只是靜靜在她腰身處放著,存在感也格外強烈。
沈南枝忍著被親得發(fā)疼的嘴角和舌根,按著他手臂,努力想將他的手拽出來。
對于他這個問題,她沒多想,就點下了頭。
這里是沈家,她哥又沒有女朋友,別墅中多年來還少有人住,別說是她的臥室,就算將整個別墅翻過來,也找不到半個避孕套。
但她這個念頭還沒落,忽地身子一輕,被人打橫抱起來。
沈南枝瞳孔一皺,下意識驚呼出聲。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昏暗月光和庭院中柱燈的光暈,江靳年將人往床上抱去。
把人放下后,收回手時,在床頭摸到頂燈的遙控器。
沈南枝從床上彈坐起來,還沒坐穩(wěn),“啪”的一聲,臥室中燈光大亮。
她下意識瞇了瞇眼。
還沒適應驟然亮起的光線,腰身再度被人按住,整個人都被壓在床上。
沈南枝的房間和江靳年的不同。
她喜歡輕快溫馨的暖色系。
尤其這間臥室,是她從很小就開始住的房間,里面的裝潢,都很少女風,除了父親和沈淮硯,從未再有其他異性進來過。
所以燈光大亮后,眼角余光瞥著房間中處處熟悉的裝潢,那種被人進入私人領域做夫妻之事的感覺就尤為強烈。
針織衫衣擺被堆積在腰上,露出溫玉般雪白纖細的腰肢暴露在空氣中,絲絲縷縷的涼意,將沈南枝亂糟糟的思緒強行扯回。
她眼眸中覆著薄薄的水霧,想故技重施往他懷里鉆躲開讓人喘不上氣的深吻,她腦袋連同腰身一并往他懷里埋。
在之前那幾次同房的夜里,每每她受不住往他懷里鉆時,他便會停下來,并擁著她將她緊緊抱住。
但今天,他雖然沒將她從懷里推出來,但也沒抱她,而是手中被塞進來一盒什么東西。
“?”
“現(xiàn)在可以了?夫人�!�
沈南枝還沒去看,就聽到他這句。
她一頭霧水地從他懷里伸出腦袋,往自己手中看去。
卻見那邊緣硬硬的東西,正是一盒全新沒拆封的小雨傘。
“桃子味的,你應該喜歡�!彼�。
沈南枝錯愕看著這盒憑空出現(xiàn)的套套,“哪、哪兒來的?”
“車里的。”他說:“車庫那次,掉車上一盒,正好今日有了用處�!�
江靳年將盒子拆開,動作慢條斯理。
神情正色的就像在拆他辦公的合同。
薄唇一張一合,說著讓沈南枝恨不得咬掉舌頭的話:
“枝枝剛才說,有了它,就能同房,是嗎?”
“這是三只裝的,數(shù)量不多,如果不夠,明天晚上回了婚房,再補回來�!�
沈南枝懼得咽了咽口水。
她很想反悔,咬死不認說過那句話,但江靳年沒給她反悔的機會。
盒子被拆開后,她還沒來得及鉆進被子里,就被他剝出來抱去了浴室,等再出來時,一個小雨傘徑直被塞進了手中。
他壓下來時,指節(jié)輕揉著她紅透的耳垂,輕聲問她:
“房間隔音嗎?”
沈南枝微閉的眸子倏地睜開,眼睛都明顯亮了一下,她沒任何猶豫,甚至回答江靳年的問題都從沒有這么快過。
邊搖著頭邊開口,聲音篤定:“不隔�!�
而且她哥還在,被聽到了多尷尬。
她正要說今晚就算了,明天再說,他卻揉著她唇角笑了聲,不按常規(guī)出牌,掐握著她的腰進來,沈南枝眉頭擰緊間,聽到他低頭在她耳邊說:
“既然不隔音,那就小聲點�!�
草!
沈南枝牙都快咬碎。
過去很久,迷迷糊糊中,她恍惚中好像又聽到一次,江靳年問她房間隔不隔音。
看著枕頭邊散落的那兩個小雨傘,她硬是搖頭,再次說著不隔。
夜里十半點,沈淮硯從樓上下來。
傭人端著一杯熱牛奶問管家要不要給小姐送上去。
管家正想說今天姑爺在,貿然上去應該不方便,還沒開口,余光看到沈淮硯下樓,他轉身,喊了聲沈總。
沈淮硯在樓梯口停步,目光落在傭人端著的牛奶上。
“天太晚了,南枝和江總都在房間,不用去送了,都回去休息吧�!�
沈淮硯這幾年偶爾回來時,每次都是工作到深夜十二點多還不睡,見他這個時候下來,管家正想去倒茶,但還沒動作,就聽到沈淮硯后半句話。
他頓了頓,看了眼自家沈總。
沒再說什么,和傭人一起出了大廳去了后面的傭人樓。
人都離開后,被夜色籠罩的別墅更為寂靜起來。
沈淮硯端著一杯酒,一身簡單的襯衣西褲,獨自站在挑高的巨大落地窗前。
外面夜色寂寂,低低夜風拂過庭院樹梢,帶動枝葉樹影婆娑晃動,映襯著逐漸暗淡的月光,更顯深寂。
沈淮硯沉眸望著外面昏黯的光影,立在落地窗前,久久沒有動作。
腦海中一楨楨掠過,沈南枝幾次跟他說聯(lián)姻是心甘情愿的場景。
最后所有畫面停留在,她站在他面前,低著頭,語氣認真地跟他說,他們是兩情相悅的那一幕。
沈淮硯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深處所有的漆暗情緒已經(jīng)散盡。
他仰頭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轉身離開窗前,將酒杯放在桌上,坐去沙發(fā)上,點開視頻會議接著開會,并在會議結束安排方景準備明早出差的事時,像小時候一樣,撕下一張標簽紙,給沈南枝留言明早去出差的消息。
第二天九點,沈南枝腰酸腿軟睜開眼。
醒來后,她沒有立刻起床,在床上躺著緩了好一會兒,才撐著同房后的不適蝸牛似的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
昨晚凌亂到深夜的畫面在腦海徘徊不斷,沈南枝用力晃了晃腦袋,將那些畫面甩出去后,她蹲在垃圾桶前,低頭去數(shù)里面小雨傘的數(shù)量。
第73章
“我數(shù)了套,三個。”臥房門推開,江靳年從外進來。
見穿著睡裙的姑娘蹲在垃圾桶前數(shù)著什么,他眸色微微頓住。
沈南枝看著一團團揉皺的衛(wèi)生紙中清清楚楚的三個避孕套,精致眉頭微皺著,她正要起身跟他說昨晚就是用了三個套,她嫌時間太長,他還騙他說只做了兩次。
只是話音剛出,一回頭,沈南枝忽地透過床沿看到臥室門外跟著江靳年上樓的管家。
她話驟然咽下去。
忍著打顫的腿站起身,在管家走過來前,先一步鉆去了衣帽間。
昨晚脖子上留下的痕跡多,沈南枝在衣帽間選了半天,才在一堆低領的秋末長款裙子中扒拉出一件純色半高領的收腰針織衫連衣裙。
換好衣服從衣帽間出來時,江靳年正在房間外跟管家說話。
沈南枝往門口看了眼,走向床頭,拔下江靳年替她充滿電的手機,剛點亮屏幕解鎖,就看到沈淮硯早上七點給她發(fā)的要去出差的消息。
沈南枝點開輸入框,敲下幾個字發(fā)過去。
那邊沈淮硯還沒上飛機,在車上收到她發(fā)來的信息,打字回復:
消息發(fā)過去后,少女緊隨著發(fā)來乖巧點頭的表情包,并將他叮囑她的那些話一并叮囑給他。
吃完早餐,沈南枝坐著江靳年的車回御山公館。
路上周林照舊升了擋板,外面紅綠燈的間隙,江靳年將身旁的姑娘抱來腿上,大掌輕按著她不適的腰身,力道適中地揉著。
并問:“在臥室,是想說什么?”
沈南枝秒想起套套的事。
她想從他腿上下去,但他攔著她腰不讓。
沈南枝揪著裙擺,抬眼間不經(jīng)意瞥見他唇角昨晚被她咬破的傷口,她默默轉開視線,努力忽視他放在她腰上存在感極強的手掌。
壓低聲,憋出一句:
“我數(shù)了套。”
“嗯。”他示意她繼續(xù)說。
“是三個�!彼馈�
江靳年這次倒是沒辯駁,坦然承認,“是三個�!�
沈南枝頓時緊眉,剛朝他看過來,腰間給她輕揉的手掌就停下動作,指骨輕抵她腰窩旁的敏感處,聽得他說:
“第三次開始時,我和夫人說過的。”
沈南枝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印象,“但我不記得!”
他淡淡“嗯”聲,“大概是夫人還沒從上一次中緩過神來�!�
沈南枝:“……?!”
沈淮硯出差的第三天,沈南枝跟著江靳年再次回了江家老宅。
常年在國外頤養(yǎng)身體的江老爺子在冬前回國小住,江母一早就打電話來,讓她和江靳年過去見見爺爺。
他們到的時候,老宅會客廳中,江老爺子正和江父江母說著兩家聯(lián)姻的事,早在江峰接管集團之后,老爺子就放權退居了幕后,這些年江靳年接下公司,帶著天晟集團上下日益更為壯大后,老爺子更是放心地不再問過集團中的任何事。
加上年事已高,整日在國外頤養(yǎng)身體,國內的事基本很少傳過去。
但這次網(wǎng)上熱搜鬧出來的動靜大,老爺子一下飛機就聽說了不少,回到老宅便追問到底怎么回事。
江父江母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老爺子。
老爺子近兩年身體不算很好,前兩年間,江父江母怕他知道江庭旭和沈南枝關系越發(fā)冷淡的事后身體越發(fā)不好,一直壓著沒告訴老爺子。
但既要解釋聯(lián)姻,這事便壓不住了。
江父江母三言兩語將事情概括了下,最后重心落在江靳年和沈南枝身上。
“這場婚約,從一開始就沒有指明是誰和南枝結婚,如今靳年和南枝領了證,我看著那兩個孩子相處的很好,早些年的事,過去便過去吧�!�
沒有緣分,總不能硬湊。
老爺子是什么樣的人,怎么會聽不出江峰這是在給江靳年和沈南枝說好話,怕他不滿意聯(lián)姻換了人。
江靳年的心性和在集團董事上無人可及的決策能力,大半都隨了老爺子。
老爺子更是早對江靳年寄予厚望。
他能主動接下婚約,和南枝結婚,并盡丈夫的責任照顧好人家姑娘,老爺子自然是滿意得不能再滿意。
只是江庭旭這個小孫子,卻讓老爺子頭疼。
尤其在聽管家說他跟一個小明星牽扯不清時,老爺子更是憤怒。
沈南枝跟著江靳年進來大廳,第一眼便看到江老爺子拄著拐杖、臉色沉沉地坐在主位。
旁邊江父正說著話。
沈南枝在江家住的時間不短,和這位年輕時殺伐果斷手段過人的老爺子不算陌生。
她剛來江家時,老爺子身子還硬朗,一年四季還常住在老宅,平時沒事就出去找?guī)讉老友喝茶下棋,不出門時就看著她們一群孩子一點點長大。
老爺子年輕時脾氣雖然硬,但漸漸上了歲數(shù)后,人很慈愛,尤其對于她們這些小輩,寵的跟眼珠子似的。
江、沈兩家多年交好,老爺子更憐惜她父母皆早亡,對她尤為寵愛,那些年,沈南枝也很喜歡往老爺子跟前湊。
哪怕是老爺子出去和人下棋時,也常常將她帶在身邊,逢人就說,這是他們江家的小孫女。
大家都知道兩家早早定了婚約,自然也清楚,這句小孫女就是未來孫媳的意思。
這種日子直到她十五歲那年,也是來江家的第五個年頭,老爺子身體漸漸不如原來那樣硬朗,為了更好的休養(yǎng)身體,搬去了國外,在一處山清水秀、風景如畫的豪宅住了幾年。
沈南枝和江靳年往里走去,老爺子抬頭看過來。
當視線落在并排進來的他們兩個身上時,眉眼間的不悅頃刻間散盡。
尤其看到沈南枝時,老爺子精神矍鑠的臉上即刻浮出笑。
像她小時候那樣,沖著她招手:
“來了?枝枝,來,走近點,讓爺爺看看�!�
沈南枝看了眼江靳年,后者松開她的手,她幾步走過去,乖巧地對著老爺子甜甜地喊爺爺。
沈南枝長得漂亮,性子討喜,人又乖巧,甜生生的兩句‘爺爺’,就哄的老爺子眉開眼笑,老爺子不喜歡她都難。
“好好好,幾年不見,我們枝枝越來越漂亮了,爺爺這次要在淮海市待一段時間,從明天開始,你陪著爺爺出去見幾個老朋友,讓他們好好嫉妒羨慕一把,看看誰家的孫媳婦有我們家枝枝好看�!�
沈南枝知道老爺子說的老朋友們是誰。
她小的時候,老爺子就常帶著她出去跟他們喝茶下棋。
成年前,她還沒從老宅搬出去時,偶爾聽到過幾次老爺子給江父江母打電話,勒令他們趕緊說服江靳年同意結婚。
那個時候,老爺子每每往老宅打電話催促這件事之前,必然是受了那幾位老朋友的刺激,別人家的孫兒要么就是定下了婚事,借著發(fā)請柬的名義美其名曰讓老爺子回國參加婚禮、實則炫耀自家孫子比他家孫子先結婚,
要么就是借著孩子出生滿月宴的時候給老爺子打電話,問他要不要來喝他家重孫的滿月酒。
每當那個時候,老爺子都氣的想罵人,先給江父江母打一通電話,命令他們早日做通江靳年同意結婚的思想工作。
然后再自己寬解自己:他引以為傲的長孫在各方面都比那些老朋友家的任何一個小輩要強十倍百倍,不就結婚生子,等他孫子結了婚,不管是孫媳還是重孫,肯定還是繼續(xù)吊打他們三條街。
說到孫媳婦,老爺子難免想到那些老朋友跟他隔三差五炫耀的重孫一事,
看著站在一起、格外般配的江靳年和沈南枝,老爺子滿意之余,不忘對坐去旁邊沙發(fā)上的江靳年說:
“靳年,南枝還沒畢業(yè),你們雖然領了證,但孩子的事可不能急�!�
江靳年坐在沙發(fā)上,手中剛接過管家遞來的白釉茶杯,聞言,抬眸朝著老爺子面前乖乖巧巧的沈南枝看去。
聽到老爺子囑咐的這句話,再對上他看過來的深邃目光,這么多人在,沈南枝莫名覺得耳垂發(fā)燙。
她當做沒看到江靳年的視線。
不著痕跡挪開視線,看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