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十四一個激靈,連忙去追。
黑殺和無雙也聽到了,大家都是人精,哪能不明白其中關(guān)鍵呢?對視一眼,他們立刻停手,投入到抓捕茶樹菇的行動中去。
赫舍爾也要去,卻被陳添悄悄叫住。陳添對他搖頭,用口型跟他說:“我們走�!�
殷綏卻留了下來,跟上十四的步伐,加入混戰(zhàn)。電光石火間赫舍爾明白了,他跟陳添悄悄撤退,等退出一定的距離,他才問:“不是它?”
陳添有自己判斷的依據(jù),但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48號的茶樹菇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66號的香菇呢?
他忽然記起第一次靈魂離體來這個波波羅島時的情景。
絕望術(shù)士問他要吃的,他就忽悠絕望術(shù)士煮了一碗蘑菇湯,成功把他毒倒了。那碗蘑菇湯里就有香菇,而香菇是他跟絕望術(shù)士一起采的。
他知道它在哪里。
“你確定?”赫舍爾問。
“我確定�!标愄泶�。
追捕茶樹菇的玩家們,心卻還是提著的。多方混戰(zhàn),讓他們停下來喘口氣的機(jī)會都沒有,而那茶樹菇不過一指粗,稍不留神,便會偷跑。
十四很快就死了,無雙也跟著game
over。
Silver幫了橘子汽水一把,于是橘子汽水成了黑殺和禍水的大敵。起初,大家誰都沒有覺得不對,可打了幾分鐘,黑殺霍然轉(zhuǎn)頭——
“甜酒販賣呢?!”
“靠!”橘子汽水也回過神來,不對勁,這很不對勁!如果茶樹菇真的是最終答案,甜酒販賣不可能不來!
那十四和silver為什么會在這里?
“障、眼、法�!钡溗呀�(jīng)停手了,任茶樹菇從他眼皮子底下溜掉,都沒反應(yīng)。而隨著他話音落下,一道熟悉的電子播報聲響起。
“恭喜隊伍sweet
shadow成功找到第一把鑰匙�!�
“66號罪犯香菇已被抓捕歸案�!�
“小島游戲即將重置�!�
“請其余玩家做好準(zhǔn)備�!�
“再接再厲�!�
這一幕,似曾相識。
猶記得國王游戲時,也是他們在城門口打得天昏地暗,而甜酒販賣就坐著個獅鷲大搖大擺地從天上飛過去,摘走了桂冠。
橘子汽水悲從中來,憤而丟掉了手中的鏟子。鏟子重重落地,砸在了黑殺的腳上,成功磕掉了他僅剩的1%的血量。
黑殺,卒。
倒下去的那一刻,他都沒搞清楚自己怎么就死了,表情稍顯呆滯。
“哈?”橘子汽水這個罪魁禍?zhǔn)妆憩F(xiàn)得比他還震驚,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如此反復(fù),喃喃道:“我他媽的——是來撿這個漏的嗎???”
第113章
命運(yùn)的會晤(一)
離譜。
不管是黑殺還是橘子汽水,
都覺得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離譜。一時間,他們對策劃的質(zhì)疑,甚至都蓋過了對甜酒販賣的怨念。
憑什么是66號香菇而不是48號茶樹菇?
策劃是不是跟甜酒販賣串通好的?
策劃很冤,
他們也沒想到,最后還是甜酒販賣明白了他們的意圖。
當(dāng)陳添選擇使用鑰匙,
結(jié)束小島游戲時,
面對隊友的疑惑,
陳添說:“其實很簡單,他們是策劃啊,
游戲的策劃,服務(wù)的是所有玩家。游戲更講究公平,又怎么能專門針對某個玩家呢?策劃要有策劃的氣度,絕不可能故意把鑰匙放在茶樹菇身上�!�
赫舍爾明白了,“所以他們要針對的話,也是針對所有人,
對嗎?”
陳添:“……你要這么說,也不是不可以�!�
赫舍爾:“但茶樹菇仍然是個迷惑選項,是虛晃一招,
所以他們還是故意的。”
陳添:“有可能。”
赫舍爾冷笑。
他都會了,
他都看穿了,這些骯臟的套路。
此時殷綏也已經(jīng)到了他們身邊,使用鑰匙后,他們就離開了原來的波波羅島,來到了一個新的沒有蘑菇精的波波羅島。
“多重幻境�!币蠼椀�。
破開一重還有一重,
但陳添相信,絕望術(shù)士就在這里。
十四和程錦宏已經(jīng)淘汰出局,距離零點還有最后的兩個多小時,
事不宜遲,三人立刻趕往礁石灘,尋找絕望術(shù)士。
可就在他們即將踏入戈壁灘五百米范圍內(nèi)時,背后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原來他一直在這里啊�!�
路易十四!
陳添霍然轉(zhuǎn)身,便看到路易十四信步從林中走出。他沒有戴王冠,除了腰間的熾之劍,悠閑得像個出門游歷的貴公子。
“你一直跟著我們?”陳添知道自己該說點什么,才能觸發(fā)劇情。
路易十四穿過他們,徑自走到前面,望著近在咫尺的戈壁灘,道:“還要感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也不會那么順利地就找到這里。”
果然,這還是那個路易十四。在他的棋盤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為他的棋子。
與此同時,礁石灘上,絕望術(shù)士從石屋里走了出來。他似有所感,漠然回望,視線便與路易十四在半空交匯。
“嘩啦——”驚濤拍岸。
海上忽然起了風(fēng),吹得他們的衣服獵獵作響。
系統(tǒng)彈出提示。
類型:劇情、世界線任務(wù)
難度:C
內(nèi)容:圖察的暴君與傳說中的絕望術(shù)士,終于在幻境中的波波羅島見面。這或許將是一次載入史冊的會面,而未來的西西里特大陸,又將因此掀起怎樣的波瀾呢?敬請期待。
主線任務(wù):(一)靜觀其變
C級的任務(wù),又是“靜觀其變”四個字,代表著沒難度更沒危險,可陳添的心跳仍在加速。那短短幾句話恰好應(yīng)證了他前段時間的猜測,而光看這個任務(wù)的標(biāo)題就知道了,《命運(yùn)的會晤》,能用上“命運(yùn)”二字,可見其重要性。
“你是,來殺我的嗎?”海風(fēng)將絕望術(shù)士的話送到路易十四的耳畔。
路易十四笑笑,沒有回答。他繼續(xù)閑庭信步地往前走,終于來到了絕望術(shù)士的身前,兩人僅隔著十米的距離。
絕望術(shù)士沒有退,沒有露出任何害怕、緊張的情緒,他看起來就缺乏正常的情緒,唯獨那雙碧色的眼睛,仿佛有蠱惑人心的力量。
路易十四盯著那雙眼睛看了一會兒,末了,又無事發(fā)生地移開視線,面朝著碧藍(lán)的大海,說:“一百年過去了,你找到復(fù)活她的辦法了嗎?”
絕望術(shù)士:“我不、會,不會告訴、你�!�
路易十四并不在意,自顧自地說起了他與瑪格麗特的故事,“雖然我從未見過她,但這位公主殿下,我的長輩,可以算是我的老師。我踏上王座的啟蒙老師�!�
幼年時期的路易十四,也如同其他的小孩一般困惑著,為什么他的父親臃腫如一條肥蟲,全身上下毫無美感,卻仍有人夸贊他的著裝。
他不明白跪拜這個詞的意義在哪里。
若在花園里遇到一朵美麗的花,他可以為它作畫、寫詩,甚至將它剪下,一人獨享,何來跪拜。
更何況有些跪拜毫無道理。
后來,年幼的路易十四撞見過父王的禁衛(wèi)軍將剛出生的孩子丟進(jìn)時光之井,他發(fā)現(xiàn)那座王宮里,好像藏著許多的秘密。
他開始了大冒險。
王宮的每個角落都留下了路易十四的足跡,他從不知害怕為何物,漸漸的,甚至有了故意留下印記的習(xí)慣。
父王和他的下屬都很蠢。
路易十四覺得這句評價公正而客觀。
七歲那年,路易十四在某間上鎖的屋子里,找到了一本塵封的手札。那間屋子曾是瑪格麗特的住所,她死之后,所有關(guān)于她的痕跡都被清除,但總有些許遺漏。
這本手札成了路易十四的至寶,他從那雋秀的文字里,認(rèn)識了一個新朋友,她叫做瑪格麗特。他又從瑪格麗特那里,接觸到了全新的思想,認(rèn)識到了一個全新的西西里特大陸。
從幼時到成年,這本手札陪伴著路易十四長大,而他也一度認(rèn)為,他會繼承瑪格麗特的理念,成為一個偉大的君王。
直到他找到了瑪格麗特沉船,看到了船上留下的絕望術(shù)士的印記。
原來神一直在凝視他們。
“丑人的凝視,總是如此的令人難以忍受�!甭芬资娜绱嗽u價著祂們,又回頭問絕望術(shù)士,“你不覺得嗎?”
絕望術(shù)士:“沒、沒見、過,不知、道�!�
路易十四:“你比祂們漂亮�!�
絕望術(shù)士的瞳孔微微放大,終于有了一絲額外的反應(yīng)。路易十四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鮮玩具,表情變得饒有興味,但他也并未繼續(xù)逗樂,而是問:“你不想為瑪格麗特報仇嗎?”
絕望術(shù)士:“想�!�
路易十四:“那為什么不跟我一起呢?你幫我殺了神,而我會傾整個圖察的力量,幫你復(fù)活瑪格麗特。祂們才是害死瑪格麗特的罪魁禍?zhǔn)�,不是嗎?�?br />
“不!”絕望術(shù)士的反應(yīng)格外激烈,他悄悄攥緊了拳頭,那雙仿佛飽含絕望的眼睛盯著路易十四,說:“你不會、復(fù)活瑪格麗特,會、殺、殺了、她的!”
路易十四微笑,“哦?”
絕望術(shù)士稍稍平復(fù)下來,但那雙眼睛仍然死死盯著他,結(jié)巴也好了不少,說話流利得多,“我笨,但是不、不蠢。外面、的世界跟、跟島上、一樣,你們只、能、有一個�!�
這就是叢林法則。
絕望術(shù)士也是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明白,原來外面的世界跟島上并無兩樣。窮兇極惡的罪犯們會為了搶地盤爭個你死我活,那些衣冠楚楚的貴族也會。
瑪格麗特當(dāng)初會死。
換到路易十四執(zhí)政的現(xiàn)在,她也會死。
圖察只能有一位王。
絕望術(shù)士如臨大敵,路易十四卻驀地笑了,那眉眼舒展開來,盡是鋒芒。聽起來,他還有點遺憾,“真不好騙啊�!�
那是你根本沒用心騙!
陳添在心里腹誹,眉頭微蹙。絕望術(shù)士擔(dān)憂的不無道理,路易十四連神都敢殺,而且是個習(xí)慣于掌控一切的男人,他可以容得下瑪格麗特嗎?
或者說,如果瑪格麗特復(fù)活,她會認(rèn)可一個暴君的政權(quán),甘愿聽命于他嗎?
不,她不會。
陳添的心里立刻就有了這個答案。路易十四和瑪格麗特或許追求的不一樣,可身上都流著王室的血,都有野心、有手段,甚至有強(qiáng)大的助力。
一山不容二虎啊。
“你以為,光靠一個水妖王,能護(hù)得住她的亡靈嗎?”路易十四一句話,再次激得絕望術(shù)士攥緊拳頭。
他還未回答,路易十四又問:“你以為,創(chuàng)建一個反抗組織,就能把權(quán)力從我手中奪走,歸還于她嗎?”
絕望術(shù)士整個僵住。
路易十四語氣淡然,“你太天真了。一百多年過去,你還未真正長大�!�
殺人誅心。
陳添不是絕望術(shù)士,都忍不住想要打人了,更何況絕望術(shù)士本人呢。他可是幻境的主人,是空想之城運(yùn)行的法則,只見他高舉法杖,熟練的、念過千百次的咒語化作金色字符遁入,周圍立時變得天昏地暗,狂風(fēng)呼嘯。
“吼——”一條黑色的巨龍,從近海破浪而出。它張開血盆大口,以無可匹敵的威勢,撲向了路易十四。
自海面席卷而來的腥風(fēng),刮得距離稍遠(yuǎn)的陳添都躲到了殷綏身后去,那站在礁石上的路易十四,自然就成了飄搖風(fēng)雨中的一葉孤舟。
可正是這個孤傲的背影,慢條斯理地拔出劍來,再毫不猶豫地對準(zhǔn)黑龍,一劍斬下。熾之劍綻放出足以滌蕩一切的耀眼光芒,而他帶著些許狂氣和冷意,說:
“既是幻境,便是虛假,以恐懼吞噬血肉。我本無畏,誰能殺我?”
黑龍憤怒地咆哮著,被斬成兩半的身體卻又不受控制地墜入海域。海水戰(zhàn)栗、狂風(fēng)嘯叫,天地間的每一縷氣息,都在表達(dá)此間主人的憤怒。
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陳添的身邊,卻又出現(xiàn)了另一位老朋友。
邪惡女巫愛麗絲也來了,但她好像只是來看熱鬧的。那邊打得地動山搖,她還有閑心跟陳添打招呼呢。
“又見面了�!币惶郑冻鲂伦龅闹讣�,真好看。
“你不去幫忙嗎?”陳添忍不住問。
“幫誰?”愛麗絲反問。
這可把陳添問住了,這兩位一個是把愛麗絲引上死靈法師之路的人,一個是現(xiàn)在的上司,還真說不準(zhǔn)她會幫誰。
殷綏便道:“不如等他們打個兩敗俱傷,再把他們都?xì)⒘�,你�?dāng)王。”
愛麗絲笑了,“有點意思�!�
赫舍爾:“……”
陳添眼珠子一轉(zhuǎn),估摸著時機(jī)已經(jīng)差不多了,便試探著問:“愛麗絲,當(dāng)年絕望術(shù)士化身格里菲茲到你的身邊去,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愛麗絲眨眨眼,“他想要為瑪格麗特尋找一副完美的軀體,所以挑中了我�!�
不是報復(fù),原來真的不是報復(fù)。
沒有什么黑化,絕望術(shù)士也根本不愛殺生,他只是在為迎回他的王,做必要的準(zhǔn)備而已。
走神間,他又聽愛麗絲說:“是時候再做出你們的選擇了,這一次,你們又會站在哪一邊呢?”
愛麗絲在漫天風(fēng)雨中笑靨如花,“記住,這是最后一個、也是唯一一次更改的機(jī)會�!�
陣營的選擇,又來了。
原來是可以跳槽的啊。
陳添想。
第114章
命運(yùn)的會晤(二)
陳添會選擇站邊嗎?不會。
想要做一個光榮的二五仔,
就要有做二五仔的覺悟。更何況,他為了同時刷路易十四和絕望術(shù)士的好感度,已經(jīng)付出那么多努力了,
這時候選邊站,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