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陸施寧于是很是安穩(wěn)地坐在椅子上。
好好溝通，不要逃避，他對自己說，他們都要為這段關(guān)系做出改變。
“嗯，就是有的時候我會分不清你是愛我，還是只想照顧我�！�
直接說出來多少有點羞恥，陸施寧像小孩子一樣低頭玩自己手指，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原森按住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里，“不能是兩者都有嗎？雖然挺喜歡你叫我老公的，但我更多時候我還是希望你叫我哥。”
陸施寧抬起頭，眼神里帶著些許驚訝。
原森捧住他的臉吻下去，只是含著唇淺淺地磨了一番，而后抵著他的額頭。
“我愛你和我想要照顧你這兩件事并不沖突�！痹f，“有以前那段感情的加持只會讓我更愛你�！�
陸施寧實在不好意思，掙開原森的禁錮，掩著面說：“你都不會臉紅嗎？”
原森眼里含笑，故意逗他：“臉紅什么？完全是有感而發(fā)�！�
陸施寧惹不起但躲得起，直接起身往外走。
原森從身后拉住他的手，陸施寧回頭，還以為他又要說什么感人肺腑的情話。
原森一臉認真說：“小鹿，現(xiàn)在可以叫一聲老公來聽聽。”
陸施寧：“……”
臉上的潮紅逐漸褪去，陸施寧看著原森，態(tài)度堅定地踩上他的腳。
第87章
要幸福開心
日子慢悠悠在小公寓里過去。
可公寓也有不方便的地方，首先實在太小，兩個人出入客廳、廚房總能撞上，其次房子有些不隔音，常聽到隔壁的響動，搞得陸施寧一驚一乍，做夜間運動都不敢出聲。
原森這些天攛掇他搬回之前的住處，這樣一來一回又要折騰。陸施寧有點舍不得自己的小窩，原森大手一揮表示東西可以搬過去。
陸施寧說：“那邊又不是沒有……和房間擺設不符吧。”
原森：“管他的，舒服就行�！�
陸施寧于是更糾結(jié)，哪一樣東西都想留，可真留下又沒什么用。
他很戀舊，就是對家具也有獨特的情感，不是說這樣不好，只是大家都標榜做灑脫爽快的人，仿佛這樣才能不受傷害。
心思敏感的人不受歡迎，這點是公認的。
原森看他猶豫，便說：“你當初跑的時候可沒有什么不舍得�！�
陸施寧：“……你不要和我翻舊賬�！�
最終他什么都沒帶走，非常愉快地就下了決定。
原森又問他：“真的什么都不帶？”
陸施寧點點頭：“最想帶的已經(jīng)帶走了。”
原森疑惑：“什么？”
陸施寧伸手指了指原森，笑起來，有些狡黠又有點稚氣，仿佛回到幾年前，大學里拿著吉他上臺演唱的時候，眼眸亮晶晶，整個人都在發(fā)光。
當他大大方方把這份敏感展示出來，別人的指點就毫無道理。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活法。陸施寧還是不太喜歡自己的性格，但是沒關(guān)系，有人會愛他。
他知道這點就足夠了，余下的許多事情都能勇敢地做出選擇。
就像十六歲那年他決定去愛一個人那樣堅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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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清和許佳這次在川洋待了很久，足足有半個月，臨走那天陸施寧去送人才見到邵清臉上有傷，紅腫一片，一看就是被打的。
陸施寧什么都沒有問，幫忙拎行李到站臺。
許佳去廁所了，邵清顯得很放松，嘴巴里甚至哼著歌，眼睛彎彎地看他，“干嗎這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陸施寧抿住唇：“我沒有�！�
邵清一眼看穿他，伸手掐掐他的臉，“別擔心，我們這不是好好的嗎？以后會更好的�！�
陸施寧抬眼，問：“還會回來嗎？”
邵清一愣，隨后笑嘻嘻地擁抱他，“當然，回來看你和原森，你們好不容易說開了走到一起，怎么也要再回來看看�！�
“……嗯�！�
邵清拍拍他的腦袋，“沒關(guān)系，都會過去的。”
這句話不知道是說給陸施寧聽還是她自己聽。
陸施寧點點頭，把行李交出去，許佳正好回來了。他看著兩個女孩擁抱在一塊，臉上終于有笑容，目送她們牽手走進車廂。
回去的路上陸施寧收到邵清的短信：
陸施寧剛打下幾個字，對面已經(jīng)發(fā)來很長的一段話，顯然早有準備。
邵清：
陸施寧默默刪除剛打的一行字，改成一句簡短的。
過一會兒邵清發(fā)來語音嘲笑他：“怎么回事啊陸施寧，你好像個六七十歲的老大爺哈哈哈哈�！�
語音播到最后卻帶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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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原森回來，陸施寧咬著筷子一臉出神，原森叫了他好幾次，最后一次直接上手敲腦袋，“小鹿，回神，吃飯�！�
陸施寧點著腦袋應道：“好的，原媽媽�！�
原森：“……陸施寧，我揍你。”
陸施寧敷衍道：“嗯、嗯�！�
兩個人那冒著粉紅泡泡的甜蜜熱戀期仿佛只持續(xù)那么幾天，之后又和從前一樣，斗嘴、“互毆”，每一次都是原森贏，把他按在沙發(fā)上又揉又親，問他服了沒。
陸施寧當然服了，嘴巴里不住喊“哥”，原森才停止撓他的癢。
幼稚。
陸施寧只敢腹誹不敢出聲。
吃過晚飯兩個人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陸施寧半張臉都陷在抱枕，“明天就要搬回去了？”
“還是不舍得？”原森問他。
陸施寧搖搖頭，一本正經(jīng)道：“我有點事想和你商量�！�
原森坐正身子，“說吧，吃飯時就心不在焉的�！�
陸施寧也爬起來，跪坐在沙發(fā)上，頭發(fā)有些亂，原森伸手幫他順了順。
“我想和家里說�！标懯⿲幹v。
原森愣了下，沒太聽明白。
陸施寧指了指自己又指指原森，“我喜歡男人�！�
原森挑眉：“不該是喜歡我嗎？”
“都一樣的……”
“不一樣�！痹耆e了重點，半是威脅地說，“還有其他什么男人？說出來打斷他的腿。”
陸施寧只好把自己的重大決定挪到一邊，優(yōu)先哄道：“只有你�！�
玩笑到此結(jié)束，這回原森認真看著他，“你決定好了就去做，我陪你�！�
陸施寧再一次搖頭，“我想自己去說�！�
原森不贊同地皺眉，剛要說什么，陸施寧捂住他的嘴。
“你去的話一定都是你在說，可是這次我想自己說�！�
陸施寧太了解原森了，不管是作為哥哥還是伴侶，他永遠護著他。
他本可以瞞著原森，和父母說完再跟原森坦白，可這次他選擇事先溝通。不要有誤會和爭吵，也希望原森可以信任他。
原森握住他的手腕，“我不放心�！�
“沒什么不放心的，我會好好解決，我有很多話想和他們講……這可能是唯一一次機會�！�
陸施寧以為自己已經(jīng)做好充足的準備，可心跳騙不了他，原森手里按著的那一塊，那兒的脈搏猛烈跳動著。
原森還是不松口，“我跟你去�！�
陸施寧搖搖頭，態(tài)度堅定，“我自己去�！�
原森不吭聲，過一會兒說：“那我也去和我媽說。”
陸施寧：“……”
陸施寧靠著原森坐下，耐心說道：“這不是博弈，沒有要同時進行的道理。我想去說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我和他們的交流太少了。爸爸媽媽生我的時候已經(jīng)很大的歲數(shù)，我有很多話和他們講他們不明白，漸漸地我就不講了�！�
原森沉默聽著，手心慢慢往下滑，和他的手相牽。
“我有很久沒有和他們說過心里話，包括我去過景市，我都沒和媽媽講過。”陸施寧回握那只手，微微笑起來，眼睛里有光，亦如少年時那樣，“哥哥，要是他們不答應，我就只剩下你了。”
“不會的�！痹穆曇艉茌p又很沉，輕在心尖，沉在心間，“他們會明白。”
陸施寧鼓了下腮幫吹出一口氣，喉嚨有些哽，“是的，我也這么想，真奇怪我明明還沒去說，但就是知道結(jié)果。”
半晌，原森道：“真的不能我去嗎？”
陸施寧知道他已經(jīng)松口了。
“下次吧，下次回家我一定帶你回去，這一次就我自己，好嗎？”
原森無奈嘆了口氣，捧著他半邊臉親下去，“你求我我還能不答應嗎？”
陸施寧說：“那可不一定�！�
原森咂嘴，末了還是講：“要是有什么事就給我打電話，我第一時間趕到。”
陸施寧比“ok”的手勢，原森把他的手壓下去，“少貧�！�
他便笑起來，一頭栽在原森懷里。
“你只有有求于我的時候才會主動撒嬌，小鹿，你太壞了。”
“沒辦法啊，我就是仗著你會讓著我�！标懯⿲幪痤^，眼神清澈明亮，“哥哥最好了�！�
作者有話說：在收尾了，快要完結(jié)了，不容易啊不容易我先哭一哭嗚嗚嗚
第88章
我們是彼此照顧的
接下來的幾天里陸施寧和平常一樣上班、下班，他沒有和原森說什么時候回老家，原森也沒有問。
搬回原來的住處后，兩個人撒歡的地點逐漸豐富多樣，陸施寧常常因為體力跟不上投降，原森便提議他和自己一起晨跑。
陸施寧每天靠耍賴躲過這一劫，不想起床就叫一聲“老公”比什么都有用。
不在一起的時候他都可以示弱叫哥哥，在一起后換個稱呼自然也叫得出口。
只要不讓他早起，什么都好說！
這樣的生活像又一場夢境。
陸施寧每次早上出門，晚上回來都有種不真實感。
這一次不是不安導致的，每當他看到原森，不真實就變作真實。親吻和擁抱，呼吸的交錯、做愛時發(fā)出的低喘和沉吟，愛是看得見也摸得著。
某天晚上吃過飯原森忽然說：“我發(fā)現(xiàn)你……”
陸施寧正在水池邊洗碗，今天是原森做飯所以碗由他來刷。
“什么？”陸施寧抬起頭。
原森一字一句：“很黏著我�！�
陸施寧反應了一下，立刻回嘴：“是不是自我感覺過剩了？”
原森伸手攬住他的脖子，把他往自己胸膛貼，“那怎么我做飯你也要在旁邊看，看電視你也要湊過來抱我？”
陸施寧面不改色：“我餓了，靠著你比較舒服�！�
“那你不如雇個保姆�！痹瓫]有得到滿意的答案，不太愉快地講道。
陸施寧又說：“保姆不會讓我靠著，哥哥才會�！�
原森直勾勾看著他，陸施寧輕咳一聲：“你松開我，我洗把手�！�
水龍頭被開得很大，嘩啦啦的水聲里原森從身后抱住他，去吻他泛紅的耳廓。
他就是下意識想黏著原森。
這也不是什么錯，承認了也不會少塊肉。
他和那么多人表明了自己的喜歡，面對原森的時候卻什么都不敢說。
以前沒有足夠的自信承認這份感情，現(xiàn)在對方把信任給了自己，那他盡量多說一點。因為要論遺憾和痛苦，原森遠比他承受的要多。他的家庭和睦，父母愛他，原森則不然。
他在陸施寧身上索取愛，用小狗的方式期待得到多一點點的偏愛，這沒什么不妥。
陸施寧任由原森掛在他身上，洗完手用沾水的手指冰對方的臉頰，紅著耳朵講：“可我就是想黏著你。”
他說完立刻得到一句回答。
原森說：“好巧，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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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長假，原森卻沒有假期，在公司加班加點。
每天回來累得像條狗，晚上又像發(fā)情的公狗。
陸施寧著實懷疑原森是如何做到這兩種模式切換自如，總結(jié)又總結(jié)——還是不夠累。
“已經(jīng)很累了�！痹v地擁住陸施寧，雙手卻不閑著，去解陸施寧的襯衫扣子。
陸施寧體貼道：“這么累就不要做了�！�
原森當聽不見，咬上他的肩頭，“小鹿�！�
“嗯？”
“摸摸頭�！�
陸施寧眨眨眼，上手摸了摸原森的腦袋，兩個人貼在一塊感受彼此的心跳。
很快原森睡著了。
陸施寧側(cè)過頭看男人的睡顏，夢里不知夢什么，眉頭微微皺著。他伸手輕輕拍他，哄小朋友那樣的哄原森卻意外管用。
第二天原森去上班，他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陸母還和之前一樣，不知道多少次的警告他不要再帶東西回家，家里什么都不缺。
隔壁已經(jīng)沒有人住了，楊瓊芳早在一個月前就搬出去，搬到另一處房子和現(xiàn)在的對象住在一起。
前陣子陸施寧還聽她和原森打電話吵起來，還是因為相親的事，原森態(tài)度堅決地表示不去，她也態(tài)度堅決地非讓自己兒子去見女方一面。
陸施寧趴在桌上聽著，電話掛斷后他說：“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