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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云識反應(yīng)過來匆忙退開,不太好意思地跟她解釋著:“怎么說呢,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到魚湯的顏色下意識就……”

    “想吃�!彼拖骂^,又悄悄瞟了一眼陸初,發(fā)現(xiàn)她似乎不太在乎地又吃了起來,這才支著胳膊捧著臉,笑著看她吃。

    一切,仿佛都是刻在記憶里的……

    ……

    一只色盲鯊魚,竟然說想到魚湯的顏色就想吃。

    真是荒謬。

    魚湯什么顏色,白色。

    白色有什么好吃的,是想吃魚吧,還是,想吃她……

    陸初耳根燙紅,裝作沒事人的樣子,但這些菜確實(shí)是太好吃了,她第一次吃得很飽,放下筷子,腦海里下意識就想著,吃完要做運(yùn)動(dòng)。

    偏頭看俞映安,她在乖巧地等著她吃完,含笑看著她。

    又直起身子看向桌上的菜。

    兩個(gè)人根本吃不完這么多,除非另一個(gè)是鯊魚。

    “我吃東西很快很恐怖,你可以回避的�!痹谱R說完,卻根本不等她回避地將頭化為鯊魚頭,拿起桌上的盤子,一盤盤地倒進(jìn)嘴里,再精美的食物都被粗暴地對待。

    可陸初出乎意料地一點(diǎn)都不害怕,反而竟然將手搭到了她頭上,摸了摸她的鯊魚腦袋。

    云識驚悚地震了一下,扭頭看她,看到她彎著唇,輕飄飄地說了句:“改天,我們玩人與鯊魚的游戲?”

    她著重了游戲兩個(gè)字,云識腦海里瞬間浮現(xiàn)出她將她撕碎的血腥畫面,連忙一抖,扭回頭避開她的視線又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別,別了�!�

    明明該害怕的是她,但云識就是莫名地被她些許‘變態(tài)’的笑容嚇到了。

    反派太可怕了。

    她連忙吃完,這才又收起了鯊魚頭,她收了鯊魚頭,陸初才收回了摸她頭的手。

    她又去看她,模糊的視線中,陸初也看了過來,她想湊近一點(diǎn)去看她的表情,卻被她捏住下頜,淡淡地道:“別親我,牙齒會掉�!�

    “先去刷牙�!�

    她竟然以為她是要吻她。

    云識彎著唇,退開了:“好。”

    陸初又打開光腦不知道干了什么,云識想去洗盤子,她卻跟了上來,將衣袖一點(diǎn)點(diǎn)卷了上去。

    “我來吧,你去刷牙�!彼f著。

    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于刷牙?

    云識想,可能是她有潔癖。

    但是牙刷多了牙齒會掉。

    算了,反正她牙多。

    ……

    她到底還是和陸初一起洗完了盤子,洗盤子的時(shí)候下意識就哼起了歌來,陸初反而不洗了,擦了擦手,忽然間從身后抱住了她的腰,鼻尖湊到她后頸,閉上眼靠到她的肩上,輕輕呼吸著。

    她就迅速洗著盤子邊勾起唇笑起來。

    后來門被敲響,陸初去拿了一個(gè)包裝袋回來,又牽著她一起去了隔壁房間。

    她好像很急,從包裝袋里掏出了一件女仆裝,催著她換上,邊十分正經(jīng)地跟她說:“你身上這件已經(jīng)被別人看到了,所以我要更特別的。”

    更特別的就是女仆裝嗎?

    云識不太好意思地迅速換上了,還在她陰森森的視線里穿上了黑絲。

    等到還戴上了貓耳和鈴鐺,她才又彎起唇,牽著她往浴室走。

    倆

    人并排著刷牙,云識看著鏡子里還真頗有幾分女仆氣質(zhì)的自己,忽然想起任務(wù),微微用肩膀碰了碰她的肩,問她:“你不介意我變大一點(diǎn)刷牙吧�!�

    “嗯,刷干凈一點(diǎn)。”陸初回著。

    于是她便變?yōu)榱缩忯~頭,開始開心地哼著歌刷牙起來。

    腦海里是系統(tǒng)加分的提示音。

    貓耳被撐掉了,陸初將它撿起來,一邊刷著牙一邊看著身邊這個(gè)鯊頭人身的人魚,看到她一邊刷一邊掉牙,卻還在哼著歌,沒忍住笑了兩聲。

    刷完牙,云識忐忑地跟著她走出浴室,她走在她身后,看到她手臂微曲在動(dòng)作著,似乎是在解著扣子。

    靴子在地板上踏出清脆聲響。

    才走到客廳,她就將外套脫下甩在沙發(fā)上,然后一指勾起茶水桌上的一袋子藥,坐上沙發(fā),抬手遞給她,又淡淡地抬眸看向她:“給本將軍擦藥,擦不好的話別怪我懲罰你。”

    ……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有點(diǎn)事,所以會少一點(diǎn)。

    第五十九章

    云識局促地扯了扯自己的短裙,停在她面前,又單膝跪上了沙發(fā)。

    頭頂?shù)陌谉霟魧⑺挠白愉伨驮诹岁懗醯纳砩希踔翆⑺\罩起來。

    陸初很會享受,放松地窩在了沙發(fā)里,又仿佛平靜無波地看向她,細(xì)框眼鏡微微閃著光。

    云識有些不敢看她,拿出藥袋中的藥,一共有兩瓶,一瓶似乎是油,還有一盒乳膏。

    “兩個(gè)都要涂嗎?”她的聲音都有些發(fā)顫了。

    陸初看著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微微揚(yáng)起唇角,又淡淡地解釋起來:“油是為了祛紅腫的,乳膏是消炎�!�

    “我今日帶兵訓(xùn)練了一天,汗浸到傷口上了,而且因?yàn)檐娧b很粗糙,所以傷口不僅紅腫還發(fā)炎了�!彼f著,仿佛不是什么大事。

    但對云識來說是大事,她覺得會很疼,視線往下挪,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她說的那樣嚴(yán)重。

    陸初便云淡風(fēng)輕地將遮住傷口的繡著紅花的白紗扯了下來。

    傷口處確實(shí)又紅又腫,而且向周圍蔓延。

    云識既愧疚又心疼,拿了一個(gè)軟枕墊到她的腰背部,希望能減免一點(diǎn)自己的罪過,然后又哆嗦著手將袋子里的藥拿出來,甚至有些結(jié)巴。

    “我先抹油把紅腫舒開……”

    她將油倒到掌心里,沒想到一下沒把控住倒多了,順滑的油瞬間沿著指縫滴落到了陸初的軍裝褲上,浸濕布料。

    云識還沒道歉呢,陸初就開始罵起了她:“冒冒失失的,這點(diǎn)小事還要磨磨蹭蹭�!�

    她雖是在罵著,唇角卻抑制不住地微微勾著,微亂了的黑發(fā)下耳廓通紅,又閉上眼催促著:“快點(diǎn)。”

    “還有,別怪我沒提醒你,本來就疼,所以你干脆一點(diǎn)給我個(gè)痛快,別猶猶豫豫畏畏縮縮地折磨我�!�

    “嗯”云識一向很聽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一巴掌干脆地按上了傷口。

    陸初疼得‘嘶’了一聲,剛想罵她,但藥油隨即被揉開,雖然傷口處的疼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但清清涼涼的藥油疏散了傷口的熱燙感,再加上心中些許細(xì)微的情感在蔓延,很是痛快。

    云識確實(shí)很干脆,疏散藥油的力道很大,目不斜視,一手撐著沙發(fā),一手干干脆脆地揉著傷口,讓藥油滲入皮膚,漸漸疏散了紅腫熱痛。

    但久了之后,就連陸初這個(gè)在戰(zhàn)場上受傷疼慣了的將軍也忍不住雙眼微紅,似乎是疼得臉也紅了。

    她沒有叫停,一方面藥油要久揉才有效,另一方面她本來就是個(gè)喜歡且享受疼痛的人。

    只有疼痛能讓她短暫地忘記一切心中掩藏的黑暗,甚至毫無顧忌地流下淚來。

    云識似乎察覺到了她情緒的不對勁,微微湊上前去想看她的神情。

    她看到她一雙鳳眼里微微盛著淚光,雙眼是無神的。

    心里好像抽動(dòng)了一下,她下意識地低頭吻上她的眼角,唇上便沾了一點(diǎn)眼淚。

    “別這樣。”

    “你想想看,現(xiàn)在的你不是還有一條魚嗎?”她笑著跟她說:“以后我會和你一起走下去。”

    可陸初眼里的光逐漸凝集起來,一手扯住她領(lǐng)口的蝴蝶結(jié),手指死死捏住,雙眼也紅了起來。

    “你根本不是我的!”她一字一頓地說著。

    云識便也漸漸收了笑,堅(jiān)定了心神,她替她揉著傷口處,又將額頭輕輕抵上她的額頭,似乎是朝著她發(fā)誓一般,深藍(lán)色瞳仁如大海般深邃,眸光堅(jiān)定地看著她:“不管外人怎么看,你覺得我是你的,我就是你的�!�

    她撐在沙發(fā)上的那只手緩緩上移,

    輕輕捧住她的臉,指腹輕磨,視線逐漸曖昧,唇也輕輕壓在了她的唇上。

    “陸初�!彼曇糨p軟,喚著她的名字,些許愉悅地跟她說著:“有時(shí)候我自己都害怕自己,可是你不怕我,我就算變成鯊頭人身怪物一樣的樣子你也不怕我……”

    “我心里清楚,這不是感動(dòng),是喜歡……”

    陸初眼里的光微微閃動(dòng)著,看著她,看著她長睫低垂,看她輕輕地吻著自己,一寸寸地輕輕吮吸著自己的唇瓣。

    那溫軟的觸感仿佛傳到了心臟,讓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

    “我是個(gè)變態(tài)�!�

    她說著,仿佛是在解釋自己為什么不怕她,眸光漸漸變深,又閉上眼,長睫顫抖著,渾身像發(fā)燒了一樣地張唇咬上了云識的唇瓣。

    云識從未遇到過這樣罵自己還將她也瞬間罵進(jìn)去了的人,只是有輕笑聲從喉中發(fā)出。

    “真巧,我也是�!�

    她輕聲說著,用舌尖的輕柔順利軟化了咬住她不放口的陸初,又用舌尖抵開她的貝齒,觸到她的舌尖,纏著她和她一起共舞。

    舌尖熱烈攪動(dòng)著,她吮吸著她的唇瓣,喉部肌膚緩緩滑動(dòng),又聞到濃郁的雪松味從她身上散出。

    她被這股香味勾得心中狂跳,緩緩松開她的唇,唇上一根絲線斷開,她眸中微微泛紅,仿佛是被野蠻的天性控制住了,不自覺按壓住她的傷口,逼近她,又放低了聲音:“我想撕碎你�!�

    陸初疼得悶哼了一聲,細(xì)框眼鏡下眸中淚光閃爍,卻揚(yáng)起唇:“求之不得�!�

    云識卻反應(yīng)過來,身子連忙退后了一點(diǎn),到底是壓抑住了那股血性,她們鯊魚繁衍后代時(shí)就會控制不住自己撕咬對方。

    可陸初是個(gè)人,她很軟,恐怕被鯊魚皮磨久了都會受傷。

    “我,我還是先給你把藥上了吧……”她松了一口氣。

    陸初唇角的笑容卻瞬間消失了,扯開她覆在她傷口上的那只手,冷冷道:“你看看你身上的那身衣服,既然不聽話的話,我要它干嘛?”

    “我聽話,只是我也怕你受傷……”云識弱弱地回她,得到的卻是一聲輕嗤。

    “聽話嗎?那我要你現(xiàn)在把你身上的衣服撕碎,一點(diǎn)不留�!�

    她就那樣看著她,好整以暇地看著,高高在上的,似乎想侮辱她。

    云識只是覺得她在使小孩子脾氣,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后,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了她,又扯住自己的領(lǐng)口,死死用力一扯,做工良好的裙子瞬間就爛了,鯊魚皮很厚,倒是沒什么問題,她便又正經(jīng)地將它拿在手上,一點(diǎn)點(diǎn)將它撕碎。

    真是可惜了一件好衣服,但是陸初生氣了,她只能將它撕得碎碎的,然后看著那碎片輕輕落到地上。

    “還有呢�!标懗跤职l(fā)話了,像個(gè)喜怒無常的霸總,在折磨買回來的小白花。

    小白花屈辱不堪,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好嘞�!痹谱R笑了一下,繼續(xù)扯,像個(gè)總裁的狗腿子。

    扯到最后的鈴鐺時(shí),陸初開口了:“夠了�!�

    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軍裝褲,不耐煩地道:“還有這個(gè),被你弄臟了我不要了�!�

    “就這么扯碎會很疼的,我這是鯊魚皮,你別跟我學(xué)啊�!�

    云識有些不想照做,卻又被陸初上下的掃視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來,蹲下身去弄藥袋里的乳膏。

    “少廢話,我就是喜歡。”陸初皺眉,垂到地面的腿輕輕推了她的身子一下,強(qiáng)硬地問:“你到底行不行?”

    怎么能質(zhì)疑她的能力呢!

    云識瞬

    間就僵硬了,轉(zhuǎn)過頭去,又起身,彎下腰扯住她的皮帶。

    她想兩只手一起扯,怕傷到陸初。

    可女人又嗤笑了一聲:“連條軍褲都要兩只手啊,看樣子你確實(shí)是不行�!�

    云識眸光一凝,一手按住她的腰,剎那間,就聽到一道布料撕碎聲,又將布料撕成碎片。

    有鈴鐺的細(xì)微聲音響起,滿地碎布,頭頂?shù)臒艄鈨A照在肌膚上。

    陸初可能是高估自己了,被結(jié)實(shí)的軍褲布料狠狠一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尤其是褲腰和褲腿縫線處的那幾塊皮膚被磨破了。

    她堂堂一個(gè)將軍!

    她咬著牙,瞳仁中仿佛躥著小火苗,想到什么,又熄滅了。

    明天,好像可以請傷假了……

    那么……

    她看向那只憤怒的小鯊魚,輕而易舉地就熄了她的怒火。

    “行了,擦藥吧�!�

    “誒~”云識點(diǎn)頭,將白色乳膏擠在手指上,又單膝跪上沙發(fā),彎腰低頭,專注地將消炎的藥抹在傷口上,又一點(diǎn)點(diǎn)暈開。

    清清涼涼的,又有絲絲痛感從傷口上蔓延開來,陸初看向她專注的神情,心中狂跳。

    等她抹完,還沒抬頭,卻又笑起來,忽然起身,碰了云識一臉的藥。

    云識懵了,被她推了一把,推開了,又看到她彎腰脫掉了靴子,拿掉眼鏡放到桌面,扯掉發(fā)繩,赤著腳走向浴室。

    她身形完美,長發(fā)在后背晃蕩,毫不在意別人的注視,像一只慵懶的貓。

    也許是藥效作用,鼻尖和唇上被碰上藥的地方有些火辣辣的,云識恍惚了似地將藥抹掉,又注意到她之前后頸枕過的那一塊地方,手觸上去是濕的。

    是汗嗎?

    大概是信息素……

    剎那間,云識忽然反應(yīng)過來,站起身追上去,浴室的門根本就沒關(guān),她小心地將頭探進(jìn)去,看到陸初準(zhǔn)備打開花灑,旁邊還有一個(gè)極大的浴缸,那個(gè)浴缸吸引了她好幾秒的注意力,天性使然讓她超級想試一試在里面游水的感覺,但很快又看向陸初,大聲提醒:“剛剛才抹了藥的!”

    “這一洗,不就又沒了嘛……”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陸初看向她,模糊的視線中看到她可憐兮兮地只探了個(gè)頭進(jìn)來,輕輕笑了一聲,接著打開花灑。

    “忘了告訴你了,我回來還沒洗澡的,現(xiàn)在當(dāng)然是要洗一洗再去睡覺�!�

    “你……”怎么不早說!

    云識的聲音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在了被霧氣暈染的浴室里。

    微燙的水從陸初頭頂傾瀉而下,燙得膚色微紅,卻也使渾身都放松下來。

    她又蹲下身,打開了浴缸上的水源,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要溫的還是涼的?”

    “溫的。”有聲音穿透霧氣傳過來。

    她瞟了一眼外面,又收回視線,勾著唇調(diào)好水溫后關(guān)了自己的花灑,擠了點(diǎn)沐浴露在手上打出泡沫。

    “水放好了,進(jìn)來吧。”

    當(dāng)聽到這一句的時(shí)候,云識的腦子里嗡地一聲,一方面,她特別想感受一下那個(gè)浴缸,另一方面她猛然間察覺到陸初好像精心編織了一張大大的網(wǎng),一步一步將她套得牢牢的。

    讓她無法再逃離。

    她忐忑地走進(jìn)浴室,穿過霧氣,就看到模糊的視線下陸初仿佛在抹沐浴露,完全不理她。

    她的視線又轉(zhuǎn)向那個(gè)盛滿水的浴缸,像女孩子看到了心儀的漂亮裙子,雙眼放光地沖過去,撲通一聲跳了進(jìn)去。

    許多溫水溢出了浴缸,云識的大尾巴輕拍著水面,她讓自己整個(gè)

    浸入水面,黑發(fā)在水里暈染開來,簡直不要太舒服。

    玩了一會兒,聽到外面又傳來花灑的聲音,她又探出水面,將頭靠在浴缸邊沿看向天花板,不敢看陸初那方,只是嗅到了濃郁的雪松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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