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明明父母都曾在娛樂圈占有一席之地,前途一片大好,卻忽然宣布要退出娛樂圈,與合作方和公司紛紛解約,最后的一條置頂動態(tài),則是一封道歉信。
里頭簡明概要她的團(tuán)隊對江池顏的污蔑,以及自己對她不停糾纏的歉意。
網(wǎng)絡(luò)上一時炸開了鍋。
江池顏則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將心思用到了花滑上。
她在一點(diǎn)點(diǎn)糾正自己的缺點(diǎn)。
當(dāng)然每晚,云識總會給她按摩腳踝,提醒她不要過度訓(xùn)練。
等其他選手都睡著時,江池顏也總會發(fā)現(xiàn)被子里鼓起了一個小鼓包,每到這時,周折幸就會從她的被子里探出頭來,揚(yáng)著笑將她抱進(jìn)懷里,親吻她的臉頰,輕聲道:“不會被別人發(fā)現(xiàn)的,天亮前我就回去�!�
她確實(shí)很規(guī)矩,只是有時喜歡吻她,但江池顏睡得很安心。
每每被她抱到懷里的時候,她都會覺得很安心。
原來不知從何時起,心里的戾氣漸漸消散,只剩了一份平和與幸福。
周折幸,總是那個特別的人,和別人都不一樣,她也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她沒有出現(xiàn)在她的生命中,沒有那樣主動地接近她,她的未來將會怎樣。
......
不出意外,江池顏以壓倒性優(yōu)勢獲得了明星花滑賽的冠軍,獎金并不是很多,重要的是得到冠軍后的代言和資源,但她卻公開了自己的戀情,在明星與運(yùn)動員中選擇了重新成為一名花滑運(yùn)動員。
她并沒有忘記初心,但她有太多需要克服的東西,技術(shù)能力,藝術(shù)表達(dá)能力,以及舊傷。
但云識從未離開過她,整整八年,兩人共同陪伴,一遍遍在冰場上演繹著屬于她們的那首舞曲,終于,在28歲那年再次站上了冬奧的舞臺。
在主要考驗(yàn)基本功的短節(jié)目比賽完成后,江池顏明顯放松了許多,而這一場,是自由滑。
在滿場觀眾的注視下,在那個圣潔的冰場上,冰刀劃過冰面的聲音在每一個人的耳中回響著,還有那兩道堅定又輕盈的身影。
穿著黑色與白色刺繡考斯滕的身影不時交疊在一起,同步的滑行,同步的四周跳,稍微嬌小些的Alpha被身著黑色考斯滕的Alpha摟住纖細(xì)的腰肢,隨著高速的滑行下用力高高拋起,再穩(wěn)穩(wěn)落下,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冰刀劃過冰面,留下漂亮的圖形,裙擺飛揚(yáng),她們輕盈的動作,在冰面上的滑行更如同兩只翩翩起舞的黑白天鵝,一個清冷如雪,一個卻又熱情似火。
在愈發(fā)激烈的舞曲中,云識握住江池顏的腰,那一刻,兩人眼里皆是堅定與信任,下一秒,她將她高高托舉而起。
就像這首舞曲所演繹而出的,這些年,江池顏又何嘗不是被周折幸高高托舉而起,被她護(hù)在手心里呢。
迎風(fēng)而上,傾身擺出飛起的天鵝姿態(tài)時,江池顏隨著身下女人的滑行盡情感受著高處的微風(fēng),眼中含著情意與動容,唇角卻高高揚(yáng)起,那一刻,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的心里,只剩了那個在冰場上與她一同起舞的人。
而在高高的看臺上,看到自家姐姐被托舉而起的那一刻,江池茹有些緊張地渾身發(fā)抖,直到一只纖長的手按到了她的頭上,揉了揉她的發(fā)。
身旁的周宴則安慰著她:“別緊張,沒事的�!�
她點(diǎn)點(diǎn)頭,看到周折幸輕松地配合著江池顏穩(wěn)穩(wěn)落地,這才松了口氣,同時,能清晰地感覺到心中的幸福感。
她知道,那是姐姐,但同時,也有她的。
……
這是一場冰上的盛宴,每一個輕盈的跳躍,旋轉(zhuǎn),都印證著兩人的契合程度,每一個動作都與音樂絲絲入扣,甚至讓每一個正在觀看的觀眾都忍不住沉醉其中,隨著音樂的緩緩?fù)V�,才如夢初醒,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冰刀停在冰面上,聽著周圍的掌聲,看到揮舞著H國國旗的觀眾,江池顏卻呆愣了起來。
還是云識笑著猛地將她摟進(jìn)懷里,即使還在緩著氣,卻忍不住鄭重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朝她笑著:“你做到了!”
“嗯!”那一刻,江池顏才緩過神來,激動地回抱住她,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揚(yáng)起一抹大大的笑容:“我做到了!”
“周折幸,你要娶我!”
“當(dāng)然!”
這一年,她們?nèi)缭敢詢數(shù)啬玫搅斯谲姡簿褪窃谶@一年,她們舉行了隆重的婚禮。
H國在前兩年就已因?yàn)橥詰僬叩目棺h而宣布同性婚姻合法。
婚禮當(dāng)天,即使是Alpha,但江池顏還是穿上了潔白的婚紗,兩人在親人的見證下給對方戴上戒指,又在白紗遮掩下?lián)砦�,滿眼情意。
也就是在那時,云識帶著江池顏去到孤兒院領(lǐng)養(yǎng)了云意。
小丫頭片子剛抱到手時才不到兩個月,長得像猴子一樣。
卻用小指勾住了她的小指,那一刻,就像當(dāng)初的那抹殘魂,輕輕勾住她的小指撒嬌,使她滿心動容。
小家伙還用識海跟她溝通,說她在這個世界有轉(zhuǎn)世,所以不能降生在她們的肚子里,也跟她倒苦水,說她的轉(zhuǎn)世們因?yàn)槿笔Я艘换辏际切┤^不正的渣女,而她,需要拯救被渣女迫害的人。
而這一世,可以從嬰兒時期改變,是最簡單的。
她甚至弱弱地跟她道歉,說之前都是因?yàn)樗挥浀脙汕昵鞍l(fā)生的事情,只記得從瑤池中醒來,所以在那些世界里才多有得罪。
云識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大人不記小人過地原諒了她,只是卻并不見她有多誠心。
比如云意還不到一歲時,她和江池顏買菜回來,幸好她先踏進(jìn)房門,才看到穿著紙尿褲的小嬰兒戴著耳機(jī),正站在電視機(jī)前跟著電視里跳disco,肉肉的胳膊和腿甩得飛起,小肚子扭成了花。
云識當(dāng)場就想扶額,卻還是連忙轉(zhuǎn)身遮住了江池顏的視線,又大力拍了拍門,咬牙切齒地喊著:“寶貝,媽媽們回來了!”
云意隱隱約約聽到聲音,連忙小碎步?jīng)_到嬰兒車旁,又邁著小短腿迅速爬上去。
“聲音小點(diǎn),孩子還睡著呢。”江池顏皺著眉直接繞過了她,下一秒,就看到躺在嬰兒床里咿咿呀呀的小孩,連忙跑過去哄小孩。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一一總是讓人不省心,偷偷跳disco或廣場舞狂歡已是家常便飯,甚至還自己泡奶粉,跑到廁所里蹲馬桶。
忍無可忍后,云識趁著江池顏?zhàn)呷シ块g,嚴(yán)厲地批評了她,卻沒想到小孩反而一臉興奮地跟她說著:
“哦,我的母親,擁有完整三魂七魄的感覺太好了,我覺得我再也不是那個長嘴巴任人宰割的小海馬了,我可以海馬躍龍門,一飛升天!”
這個小傻子。
云識覺得她就算三魂七魄都在也傻,而且自戀,也不知遺傳誰的,于是她伸手彈了她的額頭一下,告訴她:“以后有你受的�!�
卻沒想到小孩當(dāng)即哭了出來,惹得江池顏連忙出來看,看到她慘兮兮的模樣,連忙抱著她哄。
而一一,還是那副小綠茶模樣,朝她揚(yáng)起得意的笑,笑完后可能又反應(yīng)過來自己習(xí)慣性捉弄了云識,于是事后又裝萌討好她。
云識想想就覺得好笑,只是時光荏苒,她和江池顏的生命仿佛轉(zhuǎn)眼就走向了盡頭。
離開人世的那一天,她將她牢牢抱在懷里,兩人都不舍分別。
直到靈魂飄上天空,她都還沉靜在離別的痛苦之中,只是忽然的一聲系統(tǒng)提示音,才讓她回過神來。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剛剛好,可終于走到了這一步,云識心里卻總有些慌亂,只是故作沒事人一般地調(diào)侃著:“這都是算計好的吧?”
系統(tǒng)只是重復(fù)著。
她則漸漸握緊了拳,望向腳踝上系著的銀鈴,堅定地應(yīng)答:“是�!�
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時,她甚至還在想著。
這一次,意天海,她又會如何呢?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結(jié)局!
隨著腦海中最后一道滋滋的機(jī)械聲,濃濃的不舍感也逐漸將云識包圍,回想走來的這一路,不止是系統(tǒng),還有太多太多陪伴她的人,每一個世界都像是她完整的一生,她傾盡所有的情感,經(jīng)歷過太多,也讓她的心真真正正地強(qiáng)大了起來。
強(qiáng)大到,可以坦然地去面對上輩子的一切悲劇,無論重活一世,最后的結(jié)局也許早就注定,她也會拼盡一切地去改變。
即使無法改變,等待的這兩千多年,為了這一次機(jī)會,她也無怨無悔,她會繼續(xù)等下去,直到救回她的家人,直到等到意天�;貋�......
思緒回籠,云識竟只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眼前漆黑一片,漸漸地,整個身子更像沉入大海一般,胸口處傳來憋悶感,心臟開始緩慢跳動起來。
那是她成為怨鬼之后再未感受到的一種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但那感覺不知持續(xù)了多久,就好像渾身上下都被夢魘纏住,一時動彈不得,心臟極速跳動著。
仿佛忽然間,她從噩夢中驚醒,就好像所有的一切不過一場夢。
睜開眼,眼前是漫天霞光,從雪頂山山頂一眼朝下望去,晚霞像一匹亮晶晶的絲綢,將整個山頂籠罩,天邊紅云滾滾,冷風(fēng)吹起她披風(fēng)的一角。
而她,額頭已滿是細(xì)汗,從恍惚中反應(yīng)過來的那一刻,心里是濃濃的哀愁。
這樣的一句話襲上心頭的一瞬間,云識心里仿佛有一根弦被崩斷了。
是了,就是今夜,林嬤嬤她們就會倒在血泊之中。
此時此刻,來不及去想為何給她一次重生的機(jī)會,又要讓她出現(xiàn)在這個時間節(jié)點(diǎn),難道一切真的無法改變嗎?
她咬緊牙關(guān),連忙轉(zhuǎn)身,拼命地沖向家的方向。
即使尾巴在慌亂中不時撞到樹干上,劇烈的疼痛感襲來,額角的碎發(fā)都被汗?jié)瘢词剐睦餄u漸被不安慌亂以及一種無名的絕望感所籠罩,卻依舊繃緊全身,奮力想去改變這一切。
冷風(fēng)刮在臉上,直到看到自家府邸的小門正大開著,門口守著兩個士兵,云識才眸光一凝,瞬間翻過院墻。
不知里頭形勢如何,但剎那間,當(dāng)初看到滿地血污,她們冰冷尸體橫列在地面的場景便浮現(xiàn)在了眼前,使得整顆心被恨意充斥。
那些所謂有權(quán)有勢的人為了一己私欲便隨意剝奪他人活下來的權(quán)利,濫殺無辜,難道這就是她所在世界的走勢嗎?那么這個世界的主角又是誰?
難道她們,就注定是這樣慘死的結(jié)局嗎?
所有的疑問都挑起了她的恨意,迅速路過自己的養(yǎng)蠱房時,云識甚至下意識催動了神力,牽引著屋內(nèi)沉睡的蠱蟲紛紛爬出蠱罐,隨著她來到了那個熟悉的院子。
火紅的降桃花迎著落日余暉洋洋灑灑,一道熟悉的怒罵聲則伴隨著兇狠的狗叫聲打破了這份美好的平靜感。
“秦止仇,你會遭天譴的!就算殺了我們你也永遠(yuǎn)找不到我們公主!”
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云識才忽然眼眶發(fā)酸,停在了原地。
好在就在不遠(yuǎn)處,林嬤嬤一行人還好端端地在那里,三人抱團(tuán)站在桃花樹下,只是周圍圍著不少士兵,為首的,正是那個渾身溢滿妖氣的秦止仇。
再次看到她們,看到那一個個鮮活的,熟悉的親人,云識滿心動容,隨即眸光一凝,又望向秦止仇,當(dāng)即趁著所有人都沒發(fā)現(xiàn)她時迅速沖了上去。
只一瞬間,巨大的尾巴便重重將最外圍的一排士兵拍倒在地,都是些年輕力壯的男人,卻瞬間因?yàn)槟呛鋈缙鋪淼木薮罅Φ劳鲁隽缩r血來。
這樣巨大的動靜讓所有人都驚詫萬分,秦止仇也迅速轉(zhuǎn)過身來,就見面前的女人一身襦裙,長披風(fēng),雙腿卻已然被一條巨大的蛇尾所取代,她的身后布滿了密密麻麻爬過來的蠱蟲,即使容顏姣好,此時卻雙眼充滿了恨意,如同地獄而來的修羅。
“快!快拿驅(qū)蟲粉出來!”
周圍士兵的恐懼和慘叫聲開始響徹在耳邊。
可下一秒,那女人便迅速沖了過來,震驚之余,秦止仇也迅速反應(yīng)過來,催動體內(nèi)的妖氣瞬間與她拉開距離,猙笑著:“好啊,原來你是女媧后人。”
“這樣也好,嫁給我,既能將你的女媧神力傳承下去,完成你們女媧后人的使命,還能助我秦家開疆拓土,豈不兩全其美,美哉~”
他露出一抹笑來,卻只讓云識覺得惡心。
那渾身雜亂不堪的妖氣也不知是奪了多少無辜小妖的性命。
但同時她也知曉,若以她本來的能力,降伏這個妖人不費(fèi)吹灰之力,但此時她懷了一一,已耗費(fèi)了太多女媧神力,就連上一世也是拼盡全力才做到,何況現(xiàn)在的局勢對她不利,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巫皇不一定什么時候就會趕過來。
說不定所有的一切都是巫皇早已設(shè)好的局,為了報復(fù)那個背叛他的女人,所以才在新婚之時通知那個女人,當(dāng)著她的面殺了她的女兒,斷了女媧后人一族最后的希望。
可此時,她已別無他法,只能和秦止仇拼個你死我活。
思及此,云識迅速沖了上去,用蛇尾裹挾著神力與秦止仇搏斗了起來,每一尾甩出的力道都透著濃濃的弒殺之意,讓人膽寒。
她將秦止仇往遠(yuǎn)處逼,而林嬤嬤,也仿佛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匆忙拉住想沖上去的銀鈴,呵斥她:“先走,我們不能就這樣拖累公主�!�
銀鈴再次看向不遠(yuǎn)處殊死搏斗的公主,她知道,即使公主表面看起來是那樣的堅強(qiáng),但早已疲憊不堪,可即使她再想去幫她,也決不能成為她的累贅。
咬咬牙間,她扯緊了束縛住小白的繩子,滿眼淚光地跟著林嬤嬤兩人慌忙避開早已亂成一團(tuán)的士兵們,反而跑向住處。
“現(xiàn)在去找巫皇求救啊,嬤嬤,為什么我們要往這邊跑?”
她邊問著,林嬤嬤卻與徐娘娘對視一眼,接著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說著:“恐怕巫皇也是同謀,不然秦家怎會這樣明目張膽,看來我們不能再在這待了,先找?guī)装殉檬值谋�,然后去那邊伺機(jī)行動,如果公主撐不住,我們就和她死在一起!”
“好!”銀鈴聲音顫抖著,不明白為何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卻也絕不多問,順從地連忙和她們一起找。
......
秦止仇從未想過這女人會這么難纏,無論他說盡好話,卻依舊一聲不吭地拼命與他纏斗著,就像個永遠(yuǎn)打不倒的亡命之徒。
但同時,即使被卷著女媧神力的蛇尾擊打到很多次,導(dǎo)致受了不少傷,他也早就在兩人的過招中試探好了對方的底細(xì)。
所謂的女媧后人也不過如此,以為會招招致命,實(shí)際不過是虛有其表的繡花枕頭,寥寥神力根本比不過他的妖氣。
秦止仇吐出一口血來,卻看著女人額頭的汗,笑了。
只要繼續(xù)耗下去,誰勝誰負(fù)還不一定。
可惜那三個女人跑了,不然就能利用她們。
想到這,秦止仇眼中現(xiàn)出殘忍的光,手中席卷著妖氣便迎頭擊了上去。
云識立即抬掌接過,手中凝聚神力硬生生接下了這一掌,同時抬起尾巴迅速甩了過去,可即使她的動作很靈活,但被一直拖著,女媧神力也慢慢被耗損,身體接近虛脫。
直至最后,她覺得大腦一片眩暈,身上早已大汗淋漓,卻捕捉到了秦止仇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意,隨即而來的則是對方忽然爆發(fā)出的濃濃妖氣。
被他猛地掐住脖子,抽出袖中的一把短劍,其上蘊(yùn)滿妖氣地刺了過來。
“等你快死了,你蘊(yùn)出女媧神力的真元也就歸了我�!�
秦止仇瘋狂地笑了起來,手上拿著的那把短劍赫然就是上一世要她命的那把。
而這時,她已來不及躲過,只能動用那僅剩的女媧神力伸手緊緊擒住男人的手腕,阻擋他刺過來的動作,又拼命用蛇尾甩了上去,可卻又被一股妖氣牢牢擋住。
秦止仇滿臉猙獰,而她,也逐漸面色鐵青。
上一世,她也只是趁著秦止仇意想不到之時要了他的命。
可這世,難道就連這一關(guān)也走不過嗎?
快要窒息的同時,云識滿眼絕望,腦海里浮現(xiàn)出她愛的人的面容,最后定格在小尼姑那張清冷的面容上,甚至仿佛看到不遠(yuǎn)處的林嬤嬤三人拿著砍刀視死如歸地沖了上來。
“不要過來!”
她聲音嘶啞地喊著,那一刻,仿佛瞬間從靈魂中爆發(fā)出一股強(qiáng)烈不甘的怨氣。
剎那間,一股痛意自腹部發(fā)出,同時一股奇異的吸引力也仿佛從腹部席卷了全身。
秦止仇也感覺到了,感覺到自己的妖力不知為何忽然從女人握住他的手腕處被吸走,驚得他想迅速抽手離開,卻無論如何也動彈不得,就像被雷電擊中,唯有渾身的妖力被吸走,伴隨著渾身骨髓被擊碎般的痛徹心扉,讓他渾身顫抖著。
他滿心驚恐,慌張之中甚至聽到了一道孩童的聲音詭異地自女人腹部發(fā)出:“把我們的妖力還回來。”
“把我們的命還回來......”
那聲音像夢魘一般一直徘徊在腦海中,精氣神仿佛都隨著妖力被吸走,嚇得秦止仇目眥欲裂,驚叫著:“你們這些惡心的妖!”
“賤人!你竟然養(yǎng)小鬼......賤人!”
云識能明顯地感覺到掐住自己脖子的力道松了,自手心往身體中涌進(jìn)了一股力量,也看到秦止仇渾身詭異地顫抖著,驚慌害怕又猙獰的面部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枯瘦起來,直到再也罵不出各種粗鄙的語句,聲音嘶啞的,眼中無光,甚至腳下都有一灘水漬。
直到此刻,云識才徹底虛脫下來,甩開了秦止仇,半倒在地上。
不遠(yuǎn)處驚在原地的林嬤嬤三人也瞬間反應(yīng)過來圍了上來。
徐娘娘抱住她,林嬤嬤用手絹擦掉她臉上的汗,安慰她:“公主,沒事了,沒事了......”
銀鈴則在一旁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來,就連小白,也趴在原地嗷嗚著。
再次被溫暖包裹,云識不禁熱淚盈眶,看到男人狼狽又形容枯槁的樣子,那口怨氣也隨著身上的妖氣傾散開來。
半神之軀本就與妖氣相悖,但只要能贏,不論用哪種方法都行。
“真乖。”她隨即反應(yīng)過來,松了一口氣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凌厲地看向男人,聽到他虛弱的聲音。
“秦家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賤人,賤人!”
意識到幾人還處在危險之中,她只能強(qiáng)撐著在徐娘娘的攙扶下慢慢起身,又撿起地上的劍,冷漠的,一瞬間刺進(jìn)了男人的心。
......
屋檐燈籠的照應(yīng)下,不遠(yuǎn)處的士兵們不少還在蠱蟲中掙扎,不少已經(jīng)逃出了府,也許通風(fēng)報信。
林嬤嬤也意識到了,連忙一起扶住她,開口道:“我們快走�!�
來不及多想,四人迅速出了府,走小路進(jìn)了山。
云識被攙扶著,可女媧神力已經(jīng)耗盡,走到一半幾乎是被拖著走的,蛇尾疲軟不已,到達(dá)山頂時已經(jīng)有些眩暈,想暈過去。
但她強(qiáng)撐著,可幾人的速度也被拖慢了很多。
整個雪頂山被夜色籠罩,她第一次覺得雪頂山的路途這么長,甚至快要到達(dá)山底時,敏銳地聽到了身后許多道腳步聲,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