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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沒事吧?”

    “好好地站著怎么摔了?”端藝華問。

    裴勖說:“是我不小心把他帶倒了�!�

    “還好你們都帶了護具。”霍城說。

    等回過神來以后,翟星辰又突然窘迫起來。

    其實裴勖說的很輕。

    但他都聽到了。

    他居然偷偷說喜歡他。

    說的那么輕,又那么熱切。

    “溜冰場的冰面還是比較硬的�!焙f,“你真的沒事么?”。

    “沒事�!迸巅谜f著就看了翟星辰一眼,“你沒事吧?”

    翟星辰抿著唇搖了搖頭,被裴勖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問話,他心跳都加速了。

    感覺跟當眾暗通款曲似的,尤其是當著一堆情敵的面。

    他看了裴勖一眼,抿了一下嘴唇,臉上熱騰騰的。忽然有人把羽絨服披到他身上,他回頭看了一眼,竟然是端藝華。

    端藝華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躲閃過去,然后把裴勖和胡瑛的羽絨服也都遞了過去。

    他們在旁邊的休息區(qū)喝了壺茶,胡瑛問說:“你們都約完了么?我是說約會。”

    翟星辰就看向嚴執(zhí)。

    “嚴執(zhí)和星辰還沒有�!被舫堑卣f。

    “那你們快點去吧。”胡瑛說,“等會有時間我們還能聚一下�!�

    “你們要去哪,遠么?”霍城問嚴執(zhí)。

    “有點遠,我們盡量早點趕回來。”嚴執(zhí)說,“等會不是有演出么,你們可以先看。”

    “你們六點多應該就能回來了吧?”霍城故作漫不經(jīng)心地問。

    嚴執(zhí)看了霍城一眼,霍城就笑了笑。

    “差不多吧�!眹缊�(zhí)說。

    霍城就說:“七點鐘左右演出結(jié)束,我們到時候正好可以一塊吃晚飯�!�

    “演出已經(jīng)要開始了吧,不是說五點開始?”翟星辰說。

    “我們等會過去�!被舫钦f,“你們倆趕緊走吧,早去早回。”

    “那咱們走吧。”翟星辰說。

    眾人目送他們倆出去,嚴執(zhí)和翟星辰并沒有挨在一起走,看起來并不親密,但可能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們倆是去約會的,又是單獨兩個人,所以大家的心情都有點復雜,好一會都沒人說話。

    胡瑛可怕,霍城可怕,裴勖也可怕,但歸根到底,他們都最把嚴執(zhí)視為最強對手。

    尤其是裴勖。

    也不知道嚴執(zhí)這次會搞什么,會帶翟星辰到哪里去。

    還好這次只是一個小時而已,這要是一天一夜,他估計吃不下也睡不著了。

    愛情還未確定的時候,就是最磨人的時候,而戀綜給了所有人平等的追求機會,這種頻繁的約會,反而會加劇磨人的程度。

    嚴執(zhí)和翟星辰從溜冰場出來,外頭人好像更多了,成群成群地往雕塑公園進。

    “好多人。”翟星辰說。

    “我?guī)闳人少的地方�!眹缊�(zhí)說。

    嚴執(zhí)帶著他走到節(jié)目組的車子那里,翟星辰問:“要開車去么?”

    “嗯�!�

    翟星辰就坐到了副駕駛上。

    嚴執(zhí)系好安全帶,發(fā)動車子。等到轉(zhuǎn)過彎來,駛出擁堵的車流,嚴執(zhí)才笑著說:“都這么久了,才終于跟你有了第一次約會。”

    他的話很感慨。

    其實不止是他們倆的第一次約會,也是他的心意明了以后,他們倆第一次單獨相處。

    戀綜時間太短,人又太多,所以他們每個人才那么珍惜約會獨處的機會。

    翟星辰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就笑了,抿了一下嘴唇,將口罩摘了。

    這種連續(xù)的約會讓他壓力很大,好像上一刻裴勖還站在他面前說喜歡他,下一刻他就和嚴執(zhí)坐到了一輛車里。他以前看戀綜,有時候幾個男嘉賓追一個女嘉賓,女嘉賓為難的一直哭,無法做抉擇,有些觀眾還會罵女嘉賓海王有心機,現(xiàn)在他作為當事人可以公公正正的為女嘉賓們說一句:壓力真的很大!萬人迷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好像一視同仁也不對,有所偏愛也不對,不管自己喜歡不喜歡,表現(xiàn)的都要得體,其中的尷尬也只能自己克服。

    他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平復下來,投入到另一個約會中去。

    譬如他現(xiàn)在坐在嚴執(zhí)的車里,想的卻是,剛剛裴勖對他的告白。

    他感覺裴勖摔那一下摔的還挺重的,是不是去醫(yī)院看一下比較好?

    “累么?”嚴執(zhí)忽然問。

    翟星辰想著萬一嚴執(zhí)安排的也是運動類或者鬼屋之類比較消耗體力的行程,他說累,豈不是讓嚴執(zhí)很為難。

    他就說:“還好,不累�!�

    胡瑛他們在溜冰場里喝完茶也都出來了,他們打算去雕塑公園看演出,才剛出來,就聽見了一陣歡呼聲,音樂節(jié)已經(jīng)開始了。

    因為人太多的緣故,西大門堵車了,他們從車流里穿過去,裴勖抬手看了一下,神色有些凝重。

    霍城看到了,就問說:“手還很痛么?”

    裴勖說:“有點�!�

    剛摔的時候還好,喝東西的時候他就感覺越來越痛了。

    他不想影響嚴執(zhí)的約會,忍了一下。

    霍城捏起他的手腕看了一眼,裴勖的手背都腫起來了。

    “你這傷的有點重啊�!�

    端藝華看了一眼,說:“要不還是去醫(yī)院看看吧�!�

    “那我陪他去吧。你們?nèi)タ囱莩��!被舫钦f。

    霍城隨即就攔了一輛出租車。

    他陪裴勖到了附近的社區(qū)醫(yī)院拍了個片子,還好手骨沒有傷著,醫(yī)生給開了點藥,霍城還事無巨細地又問了一遍,再三確認,像個老父親。

    “真的沒什么大問題,要是明天還不舒服,你們可以再來檢查一下,敷點藥應該就沒事了�!贝蠓蛘f。

    兩人一起從醫(yī)院里出來,霍城站在路口抽了根煙。

    “這邊離雕塑公園也不遠,咱們走過去吧�!被舫钦f著讓了一下煙,裴勖搖了搖頭。

    “你是從來都不抽,還是上了這個節(jié)目才不抽的?”霍城問。

    “我一直都很少抽煙�!迸巅谜f,“你也少抽,沒什么好處�!�

    霍城背著冷風,倒著走了幾步說:“我有煙癮,今年才開始戒。因為錄這個節(jié)目,抽的也少多了,一天一兩根�!�

    他說著看向裴勖,瞇著眼,在煙霧里看了裴勖一會,裴勖一身黑,神色清冷,面容俊美,白皙,看起來靜默的很“大家族孤僻乖弟弟”。

    他好像很難對裴勖有對嚴執(zhí)那種敵意。

    這可能是他們彼此之間不同的性格導致的。

    他們倆這兩天好像都沒機會好好聊一下。

    可是真的有了這種機會以后,他又不知道要跟裴勖聊什么。

    街上人來人往,寒風呼呼的吹著,他在這時候忽然想起了翟星辰,這種人來人往的感覺還讓他覺得有些傷感,他沉默了一會兒就說:“也不知道嚴執(zhí)和星辰到哪里去了。”

    “就一個小時,他不可能把一個小時時間都浪費在路上,肯定去不遠。”裴勖說。

    而這附近并沒有太多約會可以去的地方。

    嚴執(zhí)也覺得一個小時的時間太短了,注定出不了城,加上行程臨時有變,計劃倉促,大招肯定是用不了了,他只能在有限的時間和條件內(nèi),盡量安排一次有意義的約會。

    有意義,距離不能太遠,而且翟星辰已經(jīng)連續(xù)約了兩個了,可能會比較疲憊,所以他安排的約會最好比較安靜。最好是室內(nèi),沒有那么冷。

    他在附近找了一圈,最后找到一間畫室。

    翟星辰看到嚴執(zhí)把他帶到畫室的時候很意外。

    那畫室就坐落在北城北郊,再往北就是群山了,地勢很高,視野異常開闊。

    嚴執(zhí)問:“你會畫畫么?”

    翟星辰搖頭:“我不會�!�

    因為嚴執(zhí)之前就來打過招呼,店老板認出了他,早激動地親自來門口迎接了。

    畫室里一個客人都沒有,就只有畫室老板和她女兒在。翟星辰脫了外套,問:“你要畫畫么?”

    “我想給你畫幅畫像�!眹缊�(zhí)說。

    翟星辰愣了一下,隨即點頭說:“好啊�!�

    他都不知道嚴執(zhí)還會畫畫。

    他們這一季的嘉賓真的藏龍臥虎。

    “你坐窗邊吧,這邊風景很好�!�

    翟星辰點點頭,在落地窗前坐下,才發(fā)現(xiàn)那窗臺上放了一束淡紅色的滿天星。

    這應該不是偶然出現(xiàn)在這里的吧?

    “我怎么坐?”翟星辰笑著說,“這還是我第一次被人畫肖像�!�

    嚴執(zhí)說:“你怎么舒服怎么坐,時間有點緊,我只畫上半身。”

    畫室老板將畫板抬了過來,看了看翟星辰,翟星辰?jīng)_著老板笑了笑,老板激動的臉都紅了,忍不住說:“你本人比電視上還要帥!”

    翟星辰笑著說:“謝謝。”

    老板看了看翟星辰,又看了看嚴執(zhí),心下就更激動了。

    這倆人都長的太好看了吧!

    一個禁欲高級,一個鮮亮俊秀,再一想到他們倆可能在談戀愛,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我不打擾你們了,有什么需要,你們盡管提。”

    “謝謝。”嚴執(zhí)和翟星辰幾乎同時說。

    老板笑著去了一邊,老天爺,倆人都那么好看,還都那么有禮貌!

    嚴執(zhí)拿起筆,看了翟星辰一會,翟星辰被他看的很不好意思。嚴執(zhí)就笑了,說:“你不要緊張。”

    翟星辰臉更紅了,說:“我盡量�!�

    他坐直了,雙手放在膝蓋上,他以前旅游的時候,在景區(qū)里看到過給人畫肖像的,素描,五塊錢十塊錢一張,基本幾分鐘就能畫好了,嚴執(zhí)既然要給他畫素描,肯定是有兩把刷子才給他畫的,肯定也用不了太長時間。

    嚴執(zhí)拿起筆開始在畫板上作畫,畫筆在紙上摩擦出沙沙的聲響,他的動作看起來大開大合,應該是在粗略地勾勒輪廓。翟星辰忽然主動伸手將窗臺上放著的滿天星拿了過來,放在膝蓋上。

    嚴執(zhí)愣了一下,隨即就笑了,他最近其實很少這樣笑了,圓領毛衣,露著白色的襯領,金絲眼鏡清透,那雙好看到過分的手拿著畫筆,坐在畫板前的樣子,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電競選手,更像一個藝術家,文雅風流。

    大概過了幾分鐘以后,翟星辰就沒那么尷尬了,他舔了一下嘴唇,感覺有點渴。

    “桌子上有茶�!眹缊�(zhí)忽然說。

    腦海里一直在浮現(xiàn)翟星辰那粉紅的轉(zhuǎn)瞬即逝的舌頭。

    “我能動么?”翟星辰問。

    嚴執(zhí)說:“你隨便動�!�

    翟星辰就端起茶杯來,喝了兩口茶。

    喝完以后他還是擺回了自己原來的樣子,嚴執(zhí)有時候只是盯著畫板畫,有時候一邊畫一邊盯著他看,眼神銳利而直接,好像能把他看透。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翟星辰就把眼睛垂下來了,看著他面前的滿天星。

    滿天星其實也是有香味的,只是特別淡,但他特別喜歡這種清淡的香氣,叫他想起嚴執(zhí)曾送給他的那瓶他自制的香水。

    嚴執(zhí)這個人,是不止會打游戲的,他會滑雪,會畫畫,還會彈吉他,會調(diào)香。

    他是和霍城,裴勖他們一樣優(yōu)秀的人。

    網(wǎng)上的那些人都為他瘋狂,說他什么都會,其實翟星辰到現(xiàn)在依然覺得自己在這八個嘉賓里頭,真的算不上出挑。他們只是沒有表現(xiàn)的機會,不像他跳個舞,全世界都看到了。

    他的本職身份真的占了很大便宜。而像端藝華,林青寧他們,明明在各自的領域里也那么優(yōu)秀,卻沒辦法通過視聽語言表現(xiàn)出來。

    他的跟拍攝像小李就在嚴執(zhí)身后站著,鏡頭雖然在對著他拍,人卻一直在盯著畫板看。

    翟星辰忍不住問說:“怎么樣,嚴哥畫的怎么樣?”

    “等會畫完了你自己看�!毙±畹纳裆芷婀�,似乎是被驚到了。

    嚴執(zhí)素描畫的比他預想的時間要久一點,大概半個小時都過去了,嚴執(zhí)還沒畫好。

    翟星辰想問一句,又怕嚴執(zhí)會尷尬,他坐在那里想,等下如果嚴執(zhí)畫的很一般,或者跟他本人沒有特別像,他要如何反應呢?

    “哇,太像了吧�!边@樣會不會太假。

    冷淡是肯定不能冷淡的,可是熱情也要有個度,他要演么?他感覺他演起來可能會很尷尬!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希望嚴執(zhí)畫的比他預想的要好。

    他最后腰背挺的都有些累了,慢慢地靠回到椅背上,杯子里的茶都換了三次,他抿著嘴唇,時不時地朝嚴執(zhí)他們看一眼。

    畫室的老板也被吸引了過來,站在嚴執(zhí)身后看。畫室里一片靜謐,只有嚴執(zhí)手下沙沙的響聲。嚴執(zhí)的神情越來越專注,嚴肅。

    大概四十多分鐘以后,嚴執(zhí)放下了手里的筆。

    他用的多是炭條,白皙的手指都被染黑了一大片。

    “畫好了么?”翟星辰問。

    嚴執(zhí)點頭。

    他的攝像立馬把鏡頭對準了他,翟星辰放下手里的滿天星,緩緩地站了起來。

    那一刻他壓力有點大。

    他想,不管嚴執(zhí)畫的如何,他都要做出驚艷的表情來。

    嚴執(zhí)將畫紙從畫板上拿下來,遞給他。

    翟星辰在兩個鏡頭的拍攝下接過來,抿著唇朝畫上看了一眼。

    這一看,他就驚呆了。

    這真的是素描么???

    他終于知道嚴執(zhí)為什么畫了那么長時間了。

    這是黑白照片吧!

    嚴執(zhí)用的是灰色硬卡紙,暗面點高光,粉筆加炭條做主要工具,畫的實在驚人了,光影和立體度都畫出來了,尤其是那雙眼,羞澀而明亮,唇角要笑不笑,幾乎讓他一下子就回想到了他剛才的心情。

    繪畫的魅力在于,它比照片更能傳達美感,翟星辰看了都都懷疑,他真有那么好看么?

    黑白素描里的他,明亮而耀眼。

    用最樸素的顏色,卻畫出了最耀眼的光芒。

    他懷里的滿天星反倒畫的很粗略,只是一團花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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