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雖說昨天柳觀魚和她說的時候,一直在和她強調(diào)計懷嶼的病情不重,并沒有經(jīng)常犯病。
但她和沈言寧是姐弟,誰不希望自己的親人,能找到一個十全十美的人呢?
沈言寧反問:“姐,你要是喜歡一個人,會因為他有病,離開他嗎?”
沈若魚切著水果,一時沒有回答。
直到水果切完,她才說:“不會離開�!�
進廚房一會兒的功夫,沈若魚再出去,看計懷嶼的眼神已經(jīng)變得很慈愛了。
確認過眼神,是看親弟弟的眼神。
計懷嶼還挺受用,雖說他的年齡比沈若魚大,但得到沈言寧姐姐的認同,對他來說很重要。
這其中,肯定有沈言寧的幫助。
“小舅舅,吃水果�!毕赜醚篮灢逯�,往沈言寧的嘴里送。
沈言寧張口吃下。
席柏又去喂計懷嶼,小臉興奮到通紅。
他可真是厲害壞了,能照顧大人!
計懷嶼很給面子,吃了。他問沈若魚:“寧寧小時候是不是和小柏一樣可愛?”
“是有些像�!鄙蛉趑~點了點頭。
“寧寧小時候的照片呢?”計懷嶼又問。
沈若魚的臉色微變,她說:“在那個人手里。”
想到弟弟年幼的照片在席英輝手里,而這個狗東西又在弟弟少年時期就盯上了弟弟,她就惡心壞了。
計懷嶼冷酷地笑了笑:“照片我會拿回來。”
他一直忙著對付張旭平,席英輝這邊難免有所疏忽。
畢竟比起席英輝,張旭平要難對付得多。
但現(xiàn)在張旭平已經(jīng)被他整到和喪家之犬一樣,四處逃竄,弄死席英輝,是時候提上路程了。
“你笑得好像動畫片里的大反派。”席柏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沈言寧肯定道:“他就適合演反派�!�
席柏拉著沈言寧和計懷嶼一起玩游戲,奧特曼打怪獸。
計懷嶼是怪獸,席柏和沈言寧都是奧特曼,追著計懷嶼打。
沈若魚在一旁看到計懷嶼多次被打死,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覺著計懷嶼人還挺好,那么有耐心和孩子玩,被反復打死也能配合裝死。
玩得太開心的后果,就是沈言寧和計懷嶼離開時,席柏還戀戀不舍,得虧沈若魚會哄人。
回到隔壁,沈言寧笑吟吟道:“怎么樣?有沒有很羨慕我有個可愛的外甥?”
“嗯,羨慕�!庇嫅褞Z說。
“舅舅不用羨慕,我……我也可以很可愛……”
蘇文怯懦地出了聲,探出腦袋,小心翼翼地看著計懷嶼。
沈言寧看看蘇文,又看向計懷嶼。
140我沒病,你呢?13
“那我走?”沈言寧冷笑一聲,“計懷嶼,我們住的地方,你讓第三個人過來,什么意思?”
沈言寧的戲路太寬,戲來得太快,計懷嶼差點沒能接住戲。
計懷嶼說:“不是我�!�
他都不想見到蘇文,更不想讓沈言寧看到蘇文。
沈言寧問:“你犯病的時候下的決定?”
“你怎么能詛咒我舅舅有病?”也不知道蘇文怎么做到的,臉上充分表達了憤怒又無辜的表情。
“寧寧沒說錯,我就是有病。”計懷嶼坦然承認。
沈言寧都沒覺得他有病有關(guān)系,他就覺得這沒什么羞恥的。
羞恥的應(yīng)該是背地里害他的那些人。
蘇文委屈得眼淚都出來了:“舅舅,你怎么為了他,說自己有��?你為什么要這樣遷就他?他……”
“不遷就我,難道遷就你?誰讓我是他男朋友,他就是愛我愛得不得了,處處遷就我。再說了,誰是你舅舅��?你身上有一滴計家的血液嗎?”
沈言寧冷嗤著,俊美的臉上滿是嘲諷。
蘇文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說他和計家沒關(guān)系了。
偷來的東西,被人點破,自是忌諱。
“但是在我眼里,舅舅就是舅舅……”蘇文牽強地說。
沈言寧繼續(xù)攻擊:“所以你就搶走朋友的身份,奪走人家的舅舅?”
“他都已經(jīng)死了,我……如果舅舅知道自己的外甥不在了,唯一的親人沒了,他一定很傷心,我這樣是為了舅舅好。”蘇文理直氣壯,自成一套邏輯。
計懷嶼的唇線抿直,渾身散發(fā)著寒意。
“你做錯事,你還有理了?占據(jù)了別人的身份地位,取而代之,而且那個人還是你的朋友,你真的好大的臉。
他死在了異國他鄉(xiāng),你卻冒名頂替他的身份,留在計家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
誰愿意要一個冒牌貨?你分明是為了自己好,就不要大言不慚說是為了計醫(yī)生好了�!鄙蜓詫庻吡颂K文一腳。
蘇文這些年來養(yǎng)尊處優(yōu),為了顯得自己真是豪門,活得特別金貴,恨不得路都不用自己走。
被沈言寧一腳就踹倒了。
“好痛!”蘇文的眼淚簌簌的落,控訴著,“你怎么打人?”
“我想打就打�!鄙蜓詫幷f。
蘇文告狀:“舅舅,你看他好兇……”
“不要再叫我舅舅,不然我把你的舌頭割了�!庇嫅褞Z厭惡地說。
蘇文一聽這話,慌了,哭得特別慘。
“可是……他的死真的和我沒關(guān)系,當時暴雨漲水,我也沒辦法。我要是跳進去救人,我也會死的……我有大聲呼救過,我沒有故意看著他死。我游泳不行,要是我有辦法救回他,就算救上他了,我死掉也沒關(guān)系�!�
計懷嶼調(diào)查過當時的情況,確實是暴雨漲水,落水后難以將人救回來。
關(guān)于他真正的外甥被淹死這件事,他并沒有怪過蘇文。
人貪生怕死,再正常不過。
豁出性命救一個人,是很難得的事。
他厭惡的是蘇文冒名頂替。
沈言寧不爽,又抬腳,踹了蘇文一腳:“行了吧,你哪里有為一個人去死的勇氣?計醫(yī)生在療養(yǎng)院這些年,你幫過他嗎?”
“我想幫的,舅……”蘇文說,“計先生,你相信我!但是張旭平看我看得太緊了,我沒有辦法……”
“得了吧,別花言巧語了,你自己是個什么樣子,自己照鏡子好好看看�!鄙蜓詫幙赐噶颂K文是什么人。
這種人說壞也不能說壞透了,但心里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
蘇文會找到對自己最有利的行進方向,做錯了事情,總能推到別人頭上,永遠都是無辜小白蓮的模樣。
不可否認,蘇文或許有過想救計懷嶼的心思,但他也清楚計懷嶼要是真獲得自由,他會遭殃。所以這種念頭,不過一閃而過。蘇文永遠不會為了別人冒險。
這種明哲保身的家伙,從來不討人喜歡。
計懷嶼打了一個電話給柳觀魚:“你怎么把人送到我這邊了?”
“那有什么辦法?張旭平拼了老命要救他,但問題是你派了更多人保護沈言寧,你們這邊人更多,更適合甕中捉鱉�!绷^魚說起這件事,有那么一點點小心虛。
正是因為心虛,她把人丟進別墅后,都沒敢去隔壁找沈若魚。
“嗯,幫我找個醫(yī)生�!庇嫅褞Z瞥了眼被沈言寧懟得啞口無言的蘇文,忽然覺得蘇文留在這里好像也行。
還能讓寧寧多一個消遣。
“你終于愿意看病了!我哭了,我說一百遍都敵不過沈言寧一句話是不是?”柳觀魚聲音拔高。
蘇文都聽到了柳觀魚的話,他愣愣的。
等計懷嶼打完電話,蘇文才問:“計先生,你……真的有��?你不是裝病嗎?你是為了韜光養(yǎng)晦,才在療養(yǎng)院裝病的吧?”
“你這樣想,是為了讓自己心里好受一些吧?”沈言寧彎了彎唇。
蘇文被點中心思,咬了咬嘴唇。
“那張旭平是什么樣的人,我不太清楚,但看你這性格。我想著,你怕被發(fā)現(xiàn)自己是個冒牌貨,所以很早之前就有意無意勾引張旭平了吧?雙重保險,挺厲害啊�!鄙蜓詫幙粗K文的臉色變得慘白,“看來我說中了�!�
“不是!張旭平是為了權(quán)利才對計先生下手,他……都是他強迫我,我才沒有勾引他!你別亂說,你有什么證據(jù)這樣說?我也是被逼無奈,我沒有主動害過人�!�
蘇文一貫如此,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地位。
仿佛他做什么都是被逼的。
沈言寧聳了聳肩,他又不是破案的,隨便說兩句,還需要什么證據(jù)?
“計醫(yī)生,我腳不舒服,你抱我上樓呀�!鄙蜓詫幑醋×擞嫅褞Z的脖子,不再搭理蘇文。
計懷嶼自覺抱起沈言寧。
蘇文心中憋氣:“你明明可以自己走!”
“我不但要抱,還要計醫(yī)生幫我洗澡呢。”沈言寧說。
“你……怎么可以讓計先生做這種事?”蘇文越想越氣。
舅舅不但抱了沈言寧,還要幫沈言寧洗澡……
舅舅明明不喜歡碰別人的!
“那怎么辦?我也是被逼的,我從來沒有主動�!鄙蜓詫幰荒樖⑹腊咨彽臒o辜模樣。
計懷嶼配合:“對,我逼的�!�
“好煩喔,我都不愿意整天和計醫(yī)生貼在一起,可他和有皮膚饑渴癥一樣,非要和我親親抱抱舉高高。你難道以為我愿意每天夜夜飆車,每天都從柔軟的大床上起來,每天都住在這依山傍水的別墅。
每天都被計醫(yī)生抱在懷里吃早餐,每天在浴缸里被計醫(yī)生抱著洗澡,手里拿著不限額的黑卡,收的是空運過來的沾著露水的玫瑰,吃著一勺就要幾十萬的魚子醬……
你以為我愿意過這樣的生活嗎?不,我并不是很愿意!這種用金錢堆砌的生活,沒有靈魂!庸俗膚淺的金錢戀愛,根本配不上我高貴的靈魂�!鄙蜓詫師o奈嘆息。
計懷嶼看到沈言寧那興奮的小眼神,就知道沈言寧挺樂意。
他都要被沈言寧這一番凡爾賽逗笑了。
蘇文氣得胸口上下起伏。
他得不到的,另一個人卻輕而易舉得到了,還一副不是太想要的模樣。
實在太讓人憋悶。
“對不起,是我的愛太膚淺,只能給你錢。”計懷嶼認真檢討。
蘇文趁機道:“計先生可以把他的黑卡收回了,既然他不喜歡錢!以后可以不用讓他過這么富裕的生活……”
計懷嶼接著對沈言寧說:“但沒人不愛錢,只有可能錢不夠多�?赡苁俏医o的不夠多?寧寧,以后我可以給你吃一勺就要上百萬的魚子醬�!�
“我不要!”沈言寧說。
“不,你會想要的。”計懷嶼捏著沈言寧的下巴,強硬又霸道,“我的優(yōu)勢就是有錢,我那么有錢,你必須也要享受躺在金錢上的快樂�!�
沈言寧看了眼蘇文,那眼神很明顯了:看吧,我說了我都是被逼的。
計懷嶼抱著沈言寧要上樓。
蘇文不死心,想跟上。
“你以后住樓下,別隨便上樓�!庇嫅褞Z扭頭對蘇文說,“不然,我就把你從二樓踢到一樓�!�
蘇文的唇抖了抖,哭得更慘了。
但他的眼淚只對張旭平有用。
計懷嶼看到他的眼淚,就覺得煩。
上了樓,沈言寧就在喊:“別親我……他還在樓下……”
“他上來看也沒關(guān)系,踢下去就好�!�
蘇文看不到二人的動作,就只能聽到聲音,聽得他心情焦躁。
張旭平倒臺后,他自投羅網(wǎng)被抓了,就再沒和男人發(fā)生過關(guān)系。
他舔了舔唇,不知道一臉禁欲的計懷嶼,陷入情欲中會是什么樣。
“不要……”沈言寧本來在口頭表演。
但是他喊得太投入,計懷嶼就真抱著人,將人抵在了門口的墻壁上親。
沈言寧被親得七葷八素,舌尖發(fā)麻。
感覺肩膀有點涼意,襯衫被扯開了。
“他萬一上來……”沈言寧阻止。
“他不敢�!�
蘇文膽小如鼠,沒有人撐腰的情況下,肯定不敢越雷池一步。
計懷嶼親吻著沈言寧的脖子。
溫熱的吻落下,流連在白皙的脖頸。
沈言寧被親得身體輕顫著。
計懷嶼的動作越來越過分。
雖然知道蘇文應(yīng)該不會上來,但站在門口……沈言寧還是有種時刻有可能被蘇文看到的羞恥感。
“進房間……”
“寧寧,你既然不喜歡我克制的樣子,那我就各種意義上都不克制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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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縱的計懷嶼,能比犯病的時候更瘋狂。
沈言寧是被計懷嶼抱著下樓的,一開始是想裝作,這一次沒裝。
是真的得抱著下樓。
蘇文像是受氣的小丫鬟,正攪動著碗里的白粥。
仔細看的話這粥還有點泛黃,陳年老米煮出來的粥,帶著一股子倉庫里放久了的味道。
計懷嶼坐下的那一刻,外面一直隱藏身影的黑衣保鏢,一個接著一個拎著食盒進來了。
把食盒打開,放出了一碟碟一碗碗精致的早餐。
分量都不多,但種類繁多。
中西咸甜等口味都有。
蘇文攪白粥的勺子,用力一撞碗,發(fā)出了響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