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江慕寒站在后面，手里扛著輪椅。
應(yīng)該是用輪椅把江淑嫻給掄倒了。
“你……能走路？”沈言寧驚喜極了。
以后豈不是能解鎖更多姿勢？
江慕寒把輪椅往地上一放，雙腿一軟，跌坐回了輪椅上。
“可以，但堅持不了多久。”江慕寒虛弱地說。
明明剛剛掄輪椅砸人特別彪悍，現(xiàn)在卻脆弱得和水晶娃娃一樣。
“練練就好。”沈言寧喜滋滋地說。
江慕寒見沈言寧沒生氣，他松了一口氣。
他怕沈言寧怪自己隱瞞。
但他覺得沈言寧的腦回路，和他完全不一樣。
沈言寧警惕地看了眼江淑嫻。
“我守著她。”江慕寒從江淑嫻的手里，拿過了防狼電擊器，又在江淑嫻的脖頸上電了電。
看她沒有醒來的跡象。
他神色復(fù)雜。
控制他十來年的人，倒下了。
193鄰家弟弟的溫柔假面揭開后14
沈言寧正在解繩子，聽到后面?zhèn)鱽淼募贝倌_步聲，回頭看了眼。
不會是江淑嫻的人來了吧？
江慕寒回頭，看到楊雪帶著人沖進(jìn)地下室。
他對沈言寧道：“自己人�！�
沈言寧幫沈父把繩子解開。
楊雪一個眼神，身邊的保鏢立即上前，把江淑嫻控制住了。
“江淑嫻……”楊雪念著這個名字，聲音里是蝕骨的寒意。
她恨不能把江淑嫻的皮給扒了。
就是這個人，害了寒聲一輩子。
讓寒聲現(xiàn)在還沒有從陰影中走出來。
“寧寧，快給你媽報平安�！鄙蚋柑嵝�。
沈言寧給沈母打了個電話，說：“媽，我找到爸了�！�
“老婆，是我，我沒事！”沈父高聲喊道。
沈母聽到老公的聲音，鼻子發(fā)酸：“你遇見什么麻煩了？”
沈父看了眼江慕寒。
江慕寒坐在輪椅上，像個旁觀者一樣，與這里格格不入。
這是一個比寧寧還要小的孩子，小小年紀(jì)卻承受了這么多。
雖說父母的罪過，罪不及子女，但子女會為父母是英雄而驕傲，自然也會因為父母是惡人而自卑難受。
“回去再和你說�！鄙蚋傅馈�
他拍了拍沈言寧的手，指了指江慕寒的方向。
江慕寒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那里，太孤單了。
像是要超脫這個世界一樣。
沈言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小跑著到江慕寒那兒。
江慕寒垂眸思考著什么，沈言寧到他身邊，他都沒發(fā)現(xiàn)。
細(xì)碎的黑色劉海落在眉間，鴉黑色的睫羽微垂，褐色的瞳仁如琉璃般明澈，瓷白的面孔。整個人在這片壓抑的黑色背景中，如同誤入地獄的小天使。
沈言寧回頭看了眼，沈父還在和沈母說話，唇角翹起了一抹弧度。
楊雪平復(fù)下情緒，才想起江慕寒還在。
和江慕寒接觸過后，她明白這孩子也是無辜的，雖然無法做到喜歡，但偶爾她會覺得這是另一個柳寒聲。
可柳寒聲至少還有童年，有青春。
這孩子從童年到青春，都在江淑嫻規(guī)定好的扭曲劇本里成長著。
楊雪抬眸看去，見到沈言寧捧起江慕寒的臉，親了親江慕寒的眉心。
江慕寒的表情，立馬從這世界和我無關(guān)，變得開始融入這個世界。
他眉眼都帶著笑意，看了眼還在和老婆打電話的沈父，他親了親沈言寧的唇。
楊雪的視線和江慕寒對上，江慕寒眼神還挺驕傲，并不怕她知道，還握住了沈言寧的手。
沈父終于打完電話，他問：“報警了嗎？”
“報了。”楊雪心說你終于打完電話了，你也不看看你兒子和小男友都做了什么。
沈父下意識找兒子，見兒子和江慕寒手牽手在聊天，江慕寒的情緒明顯好多了。
他露出了慈愛的目光。
寧寧真會安慰人。
不愧是我兒子。
“請問你是……”沈父又問楊雪。
楊雪含糊道：“她以前曾經(jīng)傷害過我的親人�！�
“那你看先把兩個孩子送回去吧？”沈父說，“我們留在這里和警方說明情況就好�！�
沈言寧看懂了沈父和楊雪的眼神，兩人都憐憫江慕寒，他開車帶著江慕寒先回去。
“你今晚去我家，陪我一起睡吧�！鄙蜓詫幷f。
江慕寒道：“阿姨要是知道事情是我媽做的，她或許會有意見。”
“我爸都沒意見，我媽能有什么意見？”沈言寧對沈父沈母的性情有所了解，兩人是非分明，不會牽扯上無辜的人。
沈言寧帶著江慕寒回家，沈母有些奇怪兒子為什么帶鄰居家小孩過來。
但她沒多問。
她再次向沈言寧確認(rèn)：“你爸，人真的沒事？”
“沒事，真沒事，他沒受傷�！鄙蜓詫幷f，“生龍活虎的，你看，我還給他拍了幾張照�！�
沈母看到拍照的背景，是個裝修很好的房屋。
“您看，這要是不說，你估計都以為他去哪兒參加派對了。”沈言寧說。
沈母笑了笑，讓倆孩子去休息，她想繼續(xù)等著沈父。
沈言寧和江慕寒睡下沒多久，沈父就回來了。
“老公……”沈母小跑著沖向沈父，她十幾年都沒這樣做了。
沈父抱住沈母：“我沒事，我很好，老婆，你別擔(dān)心�！�
沈母抱著沈父好一會兒，才平復(fù)情緒，拉著人去沙發(fā)坐著：“現(xiàn)在可以和我說了吧？”
沈父嘆息一聲，神情凝重地擰著眉。
“我是被江淑嫻綁走的，我發(fā)現(xiàn)她買的藥不對勁，她說那些藥都是給小寒買的，可是其中好幾種藥對人體傷害很大，正規(guī)渠道根本買不到。
寧寧不是說小寒體弱有很多毛病嗎？我看都是被江淑嫻的藥害出來的病。可能我問話的時候沒掌握好分寸，被她發(fā)現(xiàn)，就被綁了�！�
沈母心有余悸，鄰居竟然是這種人，想一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她之前還一直覺得江淑嫻是個溫柔體貼的人。
“小寒在樓上，和寧寧在一起�！鄙蚰竿�(dān)心江慕寒受到江淑嫻的影響，性格也偏激。
沈父又繼續(xù)道：“這孩子可憐，而且沈淑嫻已經(jīng)……死了�！�
樓上，江慕寒坐在地板上，靠著墻。
沈父和沈母的聲音很小，但夜很靜，他聽得很清楚。
“她拒捕，搶了槍，想殺人。”沈父想起江淑嫻當(dāng)時癲狂的模樣，仍舊覺得可怕。
他只是大概知道，江淑嫻喜歡的男人，娶了楊雪。
所以江淑嫻見到楊雪，就不顧一切，想要把楊雪殺了。
即便是中了一槍，江淑嫻還和沒事人似的，目標(biāo)明確地追著楊雪射殺。
江慕寒聽著沈父的描述，面無表情地想，這確實是他的母親能做得出的事。
甚至于，如果沒有江淑嫻，柳寒聲或許不會和楊雪在一起。
柳寒聲那時是天上的星星，楊雪雖然工作能力不錯，但樣貌平凡，是靠著努力才跟上了柳寒聲的步伐。
如果不是柳寒聲戀舊，楊雪早就因為她的成長跟不上柳寒聲的火爆被公司換掉了。
柳寒聲本該是楊雪一輩子摘取不到的星星，是江淑嫻把星星摘下來，讓星星失去光芒。
江淑嫻哪能不恨撿漏的楊雪？
沈父和沈母聊了一會兒后，都同情起江慕寒了。
江慕寒本人不喜歡這種同情，但也不討厭。
“不睡覺，坐地板不冷嗎？”沈言寧睡醒發(fā)現(xiàn)他不在，就出來找他。
江慕寒笑笑。
沈言寧扶起江慕寒，讓他靠著自己走。
系統(tǒng)把沈父沈母的對話，告訴沈言寧。
二人回到床上躺著。
“沈哥哥，我沒媽了�！苯胶畵碜∩蜓詫幍难樎裨谒膽牙�。
雙眸有些濕潤。
“你還有我呢。”沈言寧撫摸著江慕寒的后背。
“我以前一直以為她很好�！苯胶f，“不管是我半夜發(fā)燒，還是全身過敏，即便是刮風(fēng)下雪，她也會送我去治療。她把我摟在懷里，風(fēng)吹不到我，雨也無法打濕我的身體，但她的后背幾乎全濕了。”
“她為我的病操碎了心，不但自學(xué)考了醫(yī)藥方面的證書，照顧我的日常生活，關(guān)心我的病情，還要為我們的生活費(fèi)工作。有一次因為我生病花費(fèi)太多，她連續(xù)熬夜工作好幾天，累暈了。”
“每個人都說她很好，對我實在太好了。一個女人獨(dú)自帶體弱多病的兒子，實在太偉大，也太辛苦了。”
“我當(dāng)時多恨自己啊，為什么我要有那么多病。為什么我不能健健康康，少讓她煩惱一些。”
沈言寧靜靜地聽著，江慕寒現(xiàn)在需要傾訴，需要發(fā)泄。
那他就不插嘴，聽江慕寒說。
“可是后來……我無意間看到她的日記，發(fā)現(xiàn)我根本沒有病�！苯胶猿暗匦α诵�，聲音瘆人得很。
“她考那些證書，不是為了治療我的病，是為了讓我得病。我上吐下瀉，是因為她給我吃了催吐藥和瀉藥。我吃花生并不過敏，我過敏，是因為她在我喝的水里加了會讓我過敏的藥……”
沈言寧想起江慕寒第一次來他家時，江淑嫻說江慕寒是吃了他們家給的餅干才過敏。
那時候，江淑嫻大概是想讓鄰居見識見識江慕寒的體弱多病，她的溫柔賢淑，照顧孩子很不容易吧。
“代理型孟喬森綜合癥。”沈言寧低喃。
孟喬森綜合癥又叫住院癖，一般都是自己偽裝生病，獲得他人同情。
而代理型孟喬森綜合癥，則是照顧者通過捏造或用藥物等方式制造被照顧者的疾病，讓自己得到關(guān)注。
“嗯，是這個病�！苯胶哪樕盥裨谏蜓詫幍膽牙铮瑴I水浸濕了沈言寧的睡衣。
沈言寧捧起江慕寒的臉：“你把我衣服都弄濕了�！�
他解開睡衣的扣子，露出了細(xì)膩的肌膚。
就像是剝了顆的荔枝一樣。
“沈哥哥，你在誘惑我�！�
“我不知道怎么讓你忘掉那些不愉快，我只是覺得，我主動一些你應(yīng)該很開心，我希望你快樂�？鞓范嗔�，就能把不愉快覆蓋掉。”
江慕寒純粹想把心里話說出來，沒料到有意外之喜。
他們熱烈親吻，瘋狂結(jié)合。
像是要把所有的體力用盡。
以至于第二天，睡得很沉，沉到快下午兩點(diǎn)時，沈父實在沒憋住來敲門，兩人還睡著。
“怎么還沒起？那么晚了，早餐不吃，中午也不吃……”
沈父想了想，還是開了兒子的房間門。
一開門，房間里的味道就不太對。
窗簾拉著，透不進(jìn)光，自然也散不掉味道。
沈父同手同腳走到床邊，看到隆起的被子。
看不到被子下是怎么一回事，但看著被子隆起的形狀，兩人貼得很近，應(yīng)該都快疊一塊兒去了。
沈言寧察覺到有人看著自己，他睜眼，看到沈父立馬想坐起來。
江慕寒半睡半醒間，察覺沈言寧要離開自己的懷抱，一把將人撈進(jìn)自己的懷里，一只手扣住沈言寧的腰。
“唔……”沈言寧捂住自己的嘴，親眼看到沈父的臉黑了。
這種情況下意外出柜。
太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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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找一個洞把自己埋起來。沈言寧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有一點(diǎn)慌。
“爸，你還看，不怕長針眼嗎？”沈言寧努力鎮(zhèn)定，說出的話那叫一個漫不經(jīng)心。
活像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頂級渣男。
經(jīng)驗十足，看到家長都不帶犯怵的那種。
江慕寒聽到沈言寧叫爸，一個激靈醒來，看到沈父黑著臉站在床邊。
他帶惶恐，驚懼地看著沈父。
他和沈哥哥的事情還沒有和沈叔叔說，沈叔叔就看到他們在沈家這樣那樣……
沈父看到江慕寒臉色都白了，道：“你們……整理好之后，出來吃東西�！�
“沈哥哥，叔叔好像很生氣�！苯胶粶�(zhǔn)沈父和沈母會是什么態(tài)度。
沈言寧摸了摸江慕寒的腦袋，說：“沒事，他們要是兇你，我就護(hù)著你。再怎么樣，我都是他們的兒子，他們那么愛我，看我那么愛你，肯定不會對你怎么樣�！�
江慕寒抱著沈言寧，親了親他的唇，但也就親了那么一下，一觸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