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李父喝醉酒后,握著沈言寧的手,哭了出來:“小寧出息了,是淑珍沒福氣啊……”
沈言寧扶著李父回家。
李父說得絕情,但李淑珍到底是李父唯一的女兒,哪能說斷就斷。
只可惜李淑珍到底被眼前的繁榮遮住了眼,如今還留在趙少爺那邊,沒有回李家。
搬家是一件喜事,就是比較麻煩。
落下了東西,沈言寧只得折回去拿,讓沈父和沈紅蘭先去新房子那邊。
“沈言寧!”
聽到有人喊自己,沈言寧走出去,見是王五。
“宋少爺中槍了,他渾身都是血……你要不要去看看?”王五看到沈言寧的表情說,“跟我來�!�
沈言寧跟著王五走了一路,表情漸漸冷硬。
“在哪兒?”
“就在前面。”王五指著前頭,“你往前走就到了。
沈言寧走在王五的前面,王五手里拿著一塊布要去捂沈言寧的嘴。
暗中的洪勝男手里把玩著一把小刀,想要往王五手上扎。
她真是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無聊,想來看看,就遇到了這種事。
之前沈言寧是她派人保護(hù)的,一片風(fēng)平浪靜。
沈言寧曲肘打在了王五身上,一個(gè)反身,把人踹倒在地上,踢了一腳。
洪勝男挑了挑眉頭,看不出沈言寧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還能打架。這路數(shù),一看就是練過的。
“你想干什么?”沈言寧看著抱頭慫得渾身發(fā)抖的王五,擰了擰眉。
王五不說話,渾身抖得厲害。
沈言寧將他扯起來,道:“跟我去巡捕房�!�
“不,我不去!”
沈言寧才不和王五廢話,拎起地上裹了藥的布,就要扯著王五走。
半道上,沈言寧遇到了宋亦淮。
“子安,這是怎么了?”
“他攻擊我,不知想做什么�!鄙蜓詫幷f。
宋亦淮審視地看著王五,本猜想王五是不是他父母派來的,但看王五慫得都哭了,又覺得不可能。
“我?guī)湍��!彼我嗷创蛩阕约喊淹跷逖核妥摺?br />
王五劇烈反抗起來,卻被宋亦淮死死按住。
“婊子!”眼看著快到巡捕房了,王五朝著沈言寧怒罵,“你們這些為了錢賣身的婊子,都該死!你喜歡男人,有違人倫,更該死!”
沈言寧被他喊得腦瓜疼。
暗忖著,是你媳婦綠你,你來懟我做什么?
王家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私下里談?wù)摰牟簧伲蜓詫帍膩聿粨胶�,哪料就因�(yàn)楹陀绣X的宋亦淮走得近,被王五恨上了。
宋亦淮一拳砸在王五身上,讓王五疼得閉上了嘴。
路人瞧見這一幕,本想八卦,但被宋亦淮兇悍地動(dòng)作驚住,什么都沒說。
王五到了巡捕房,仍舊掙扎得厲害。
從他懷里掉出了兩縷頭發(fā),用紅繩綁著,一束卷發(fā),一束直發(fā)。
巡捕們的臉色都變了變。
最近那殺人案的受害者,不正是一個(gè)卷發(fā),一個(gè)直發(fā)嗎?
王五是個(gè)軟骨頭,被審問一番,都招了。
沈言寧這才知道王五是最近那殺人案的兇手,平時(shí)看著悶聲不吭天天被老婆罵,沒料到手里已經(jīng)有了兩條人命。
可能壓抑久了,就變態(tài)了。
“我應(yīng)該早些來看你,差點(diǎn)又讓你處于險(xiǎn)境�!彼我嗷磁闵蜓詫幓嘏f房子拿東西,心疼沈言寧被人誤會(huì)。
沈言寧道:“你不是派了人保護(hù)我嗎?”
他開始被人跟著,還以為有人要害自己,但發(fā)現(xiàn)對方只是跟著保護(hù)。
便猜測出來,是宋亦淮叫來的。
“我與宋家斷了關(guān)系,以后不是宋家少爺了�!�
“那又怎樣?”沈言寧問,“沒了宋家,你就不是宋亦淮了嗎?”
宋亦淮握住了沈言寧的手,說:“我喜歡旅人先生,更喜歡沈子安。萬能的旅人先生,可不可以告訴我,子安是否心悅我?”
“否�!�
宋亦淮低頭精準(zhǔn)地吻上了沈言寧的唇,一手幫沈言寧提著東西,也沒耽誤他摟著沈言寧的腰,將暗藏著洶涌情愫的吻印下。
“再給你一次機(jī)會(huì),重說�!彼我嗷纯瓷蜓詫幠莾善〈奖蛔约河H得泛紅,覺得沈言寧再否定一次,自己也不虧。
沈言寧被他熾熱的眼神看著,嘴唇都要燒起來了,他踩了宋亦淮一腳:“信都寫了,你還不懂?明知故問什么?”
“我就要聽子安親口說�!�
“你不說,要我說?”沈言寧斜睨宋亦淮一眼。
“宋亦淮喜歡沈言寧!”宋亦淮的聲音賊響亮,遠(yuǎn)處的狗都被這聲音喊得開始叫喚。
“別說了,大家都聽到了�!鄙蜓詫幬孀∷我嗷吹淖�。
宋亦淮親了親沈言寧的手心,趁著沈言寧將手移開,彎唇道:“聽到就聽到吧,我就是喜歡你,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他心中歡喜,恨不得昭告天下。
行人瞧見兩個(gè)男人都敢這么明目張膽,有人道:“喜歡男人還那么大膽!不嫌丟人現(xiàn)眼?”
“不丟人,我可驕傲了!”宋亦淮朝著那路人說。
路人被宋亦淮的態(tài)度噎住,嚇跑了。
293紈绔少爺×倔強(qiáng)小廝13
“你是不是沒地方住?要不要住我這里?”沈言寧帶著宋亦淮進(jìn)新房子時(shí),眉目間有著擔(dān)憂,“你平時(shí)花錢大手大腳,肯定沒什么積蓄�!�
花錢雖然大手大腳,但離開了宋家仍舊很有錢的宋亦淮想了想,決定還是順勢而為吧,能在沈家人面前刷刷存在感。
“那就暫時(shí)在你這里落腳吧。”宋亦淮說道。
沈言寧和沈父、沈紅蘭說宋亦淮要來沈家借住,父女二人十分歡迎。
在沈家最為艱難的那段時(shí)間,是宋亦淮把沈紅蘭救出了火坑。
即便開玩笑似的讓沈言寧去他身邊當(dāng)小廝,實(shí)際上就沒讓沈言寧做什么。
沈父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兒子在宋亦淮身邊胖了點(diǎn)……
宋亦淮嘴巴甜,不是光說不練那種人,一頓飯的功夫就把沈家父女二人都俘獲了。
沈父和沈紅蘭一致認(rèn)為宋亦淮是個(gè)好人,雖是富家子弟,卻沒有沾染那些壞習(xí)性。
宋亦淮和沈父喝了點(diǎn)酒,沈父差點(diǎn)拉著宋亦淮稱兄道弟拜把子了。
飯后把沈父送回房間,沈言寧和宋亦淮私下說話,只要一想起宋亦淮差點(diǎn)被拉著拜把子時(shí)的驚慌,就想笑。
“別笑了,再笑我親你了�!彼我嗷从魫灥�?fù)е蜓詫幍难�,討好未來岳父討好過頭了。
沈言寧忍著笑,宋亦淮也親了他一口。
“我沒笑,你也親。”
“那怎么辦?不親你,我睡不著�!彼我嗷聪掳蛿R在沈言寧的肩膀上,耍無賴,“半夜若是輾轉(zhuǎn)反側(cè)起來竊玉偷香,怕嚇著你。”
“謝謝你啊,這么為我著想�!�
“口頭上說謝謝多生分?子安親我一下吧。”宋亦淮的眼睛像是帶了鉤子,引誘著沈言寧親他,千年狐貍精都沒他那么勾人。
沈紅蘭高聲喊道:“哥,你過來一下�!�
沈言寧飛快親了宋亦淮的臉一下,道:“你老實(shí)些�!�
“知道。”宋亦淮和沈家父女沒見過幾次,卻已經(jīng)知道二人的性格了。
那兩人希望沈言寧傳宗接代,必然難以接受沈言寧喜歡男人。
得慢慢來。
現(xiàn)在不宜讓二人知道。
不然剛剛還熱情如火的沈父,只怕就算是單腳蹦跳著,也要拿起菜刀砍他。
至少,得讓沈家父女先了解他的為人,知道他認(rèn)真可靠。
“哥,被子不夠�!鄙蚣t蘭小聲和沈言寧道。
有客房,沒有買被子,這也是夠窘迫的。
她也沒想到,剛搬房子,就有客人來住。
天那么冷,肯定不能讓宋亦淮沒被子蓋。
現(xiàn)在這個(gè)時(shí)間,想要買到合適的被子,也挺難。
“那就讓他湊活著,暫時(shí)和我住一間房吧�!鄙蜓詫幟苛耍餐浟思依锉蛔硬粔蜻@件事。
“這樣好嗎?”沈紅蘭遲疑。
在她眼中,就算是宋亦淮和父母吵架不回家,人家還是宋家的少爺,身份金貴著呢。
宋亦淮從小到大的吃穿用度和他們肯定不一樣,她對宋亦淮的身份有著天然的敬畏感,覺著他就該是含著金湯匙人人伺候的大少爺。
“有什么不好的?”沈言寧大手一揮表示他來處理,讓沈紅蘭別擔(dān)心。
沈紅蘭還是怕宋亦淮不接受,跟在沈言寧身后,想看宋亦淮怎么說。
“能和子安抵足而眠,我求之不得。”宋亦淮答應(yīng)得很爽快。
沈紅蘭見宋亦淮眉眼間沒有半分勉強(qiáng),是真的愿意如此,松了一口氣。
她道:“宋大哥沒意見就好,我還擔(dān)心你習(xí)慣一個(gè)人睡,會(huì)不舒坦。”
“我與子安關(guān)系好。”宋亦淮伸手?jǐn)r住沈言寧的肩膀,動(dòng)作痞氣中有著貴族的風(fēng)流,“若是旁人,我可不樂意。”
沈紅蘭笑得更開心了。
宋亦淮能和她的兄長交好,她覺得兄長非常受歡迎。
由于宋亦淮沒有帶換洗的衣服,洗澡后,就暫時(shí)穿了沈言寧的衣服。
沈言寧看到宋亦淮穿自己的衣服,笑得靠在床上直笑。
手里的報(bào)紙都快拿不住了。
“笑得可真歡。“宋亦淮無奈著,抽出他快握不住的報(bào)紙,掃了眼報(bào)上的頭版,“螢火也是你么?”
他長得高大,沈言寧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窄小了許多。
看著像是大人偷穿了小孩子的衣服,多少有些不協(xié)調(diào)。
“對,螢火是我的另一個(gè)筆名。”
“這篇關(guān)于妓女的文章,關(guān)注的人不少……怎么還在笑?”
“可是……你照照鏡子,肯定也會(huì)笑出聲。”沈言寧仍舊止不住笑意。
宋亦淮坐到了床上,手落在沈言寧的頸間,想撓他癢癢。
看沈言寧脖子不怕癢,他又去撓沈言寧的腰。
“我不怕癢的�!鄙蜓詫幷f。
“不可能,我一定可以找到你的癢癢肉�!彼我嗷淬@進(jìn)了被子里去,抓著沈言寧的腳,去撓他的腳心。
沈言寧抓著被子,被撓得想笑:“別……別碰這里!”
他被弄得滿臉通紅,笑多了,真的特別容易缺氧。
房間門被打開了。
沈言寧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一雙漂亮的杏眼圓睜像是江南的煙雨湖畔,純凈又有種欲說還休的媚。
門口站著的沈紅蘭和沈父,呆呆地看著沈言寧的模樣,又看看高聳的被子。
沈言寧一個(gè)緊張,一腳踹到了宋亦淮的身上。
宋亦淮連人帶被子,被踹下了床。
“我們聽到聲音就……你們在干什么?”沈紅蘭很懵。
在她心目中沈言寧和宋亦淮絕對是當(dāng)世大才子,他們的形象在他心中很高大。
沈言寧縮了縮腿,手摸了摸鼻子。
有那么一點(diǎn)尷尬。
都那么大了,還和小朋友似的,撓癢癢!
面對崇拜他的親妹妹,他是真的說不出口。
宋亦淮就沒有那么多偶像包袱人,被踹倒在地,大大咧咧地坐在被子上,朝著沈紅蘭純粹地笑著。
“與子安撓癢癢,好玩�!�
他那般坦誠,又理所當(dāng)然,仿佛大驚小怪的是沈紅蘭和沈父。
沈紅蘭:……
極其想問宋少爺今年貴庚。
那么大了,還玩什么撓癢癢?
這可能就是文人學(xué)者之間的童心童趣吧。
“你們繼續(xù)玩吧�!鄙蚋赣樞χ�。
他沒指責(zé)沈言寧把宋亦淮踹下去的舉動(dòng),人被撓癢癢難以控制雙腿,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沈父和沈紅蘭走出房間,關(guān)上門。
宋亦淮把被子重新搬上床,看著沈言寧縮著的腳丫子,指甲粉得漂亮,說:“子安就連腳趾頭都是可愛的。”
沈言寧扯著被子,鋪好縮進(jìn)了被子里握著:“我在蘭蘭和父親心目中的成熟穩(wěn)重形象,全都被你毀了�!�
“挺好的,不然你凡事一肩挑,多累?”宋亦淮坐進(jìn)被子里,握住了沈言寧的腳。
沈言寧渾身緊繃,生怕他再次撓自己癢癢。
“你腳冷,幫你暖暖腳�!彼我嗷匆娝鋫涞哪�,不禁莞爾,“不鬧你了,別怕。世上沒有全能的人,你在家人面前也這般處處維護(hù)著自己的形象,仿佛自己無堅(jiān)不摧,多難��?”
“修廷,你呢?”沈言寧問,“你看著好似多很多東西都不在意,心中又藏著什么秘密?你說你在宋家不開心,你在宋家會(huì)做噩夢。”
宋亦淮想了想,說:“有些不知從何說起�!�
“那你慢慢想�!鄙蜓詫幍溃拔业戎�。”
兩人熄燈躺下后,宋亦淮才開口說:“宋夫人并非我的生母,她無法生育,便私下買了我母親,讓她同宋老爺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