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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躺在旁邊的牧懌然伸手將柯尋拉住,用極低的聲音說:“敲的是410�!�

    果然那敲門聲再次響起來,甚至由敲門改為了拍門,外面的女孩求助般的喊道:“兩位姐姐!這座樓有問題!根本就不能�。〕鰜戆�,咱們商量商量怎么出去!”

    拍門聲越來越大,有著瀕死般的絕望。

    但回復她們的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柯尋還是想從窗子里看個究竟,但手臂被牧懌然鉗制住,對方的聲音貼耳傳來:“對方已經(jīng)違反了畫中的規(guī)則�!�

    柯尋的手臂頓了頓,的確,她們已經(jīng)違反了門房大爺說過的“熄燈后不允許串門”的禁令,敲門這件事本身就是對串門發(fā)起的邀約。

    外面有光閃了閃,像是手機里面手電筒的光,那光擦過窗戶,又暗了下來。

    敲門聲漸漸小了,似乎有女孩在哭:“怎么辦啊,這棟樓里究竟還有沒有人啊……”

    另一個女孩的聲音說道:“都過了12點了,咱們還是回屋吧,明天咱們就搬走!”

    兩個女孩兒的身影被手機的光打在窗簾上,光一晃一晃的,身影有種被光切割后的凌亂。

    兩人經(jīng)過了柯尋的窗前,光亮漸漸遠去,聲音在暗夜里卻很清晰:“幸虧咱們買了蠟燭,今兒晚上咱們就點蠟照明�!薄�

    柯尋和牧懌然很長時間都沒有做聲,柯尋依舊坐在床邊,牧懌然還是躺著。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對于光亮是十分敏感的——對面有扇窗子突然亮起來,發(fā)出暖橙色的光,正是女孩們所居住的402。

    “她們?nèi)私M,有一個人落了單�!蹦翍灰廊槐3种鴺O低的聲調(diào)。

    的確,剛才跑過來求救的只有兩個女孩。

    “也許她們不止違反了一條禁令�!笨聦ぶ匦绿闪讼聛�,感覺這次畫里的參與者與以往的都不大相同,不過,很快這些人就會臣服于畫中的規(guī)則了——所謂的自以為是都會在死亡面前得到平息。

    因為對面房間里燭光的映照,令這間房也不再那么漆黑,柯尋側(cè)躺過來,看了看牧懌然棱角分明的側(cè)臉線條:“牧懌然,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住在這座公寓里的人都管這里叫春筍宿舍�!�

    “牧”字在柯尋的口中化作了輕聲,聽起來就跟“懌然”差不多。

    牧懌然直接無視了被喚做“懌然”這件事,就著后面的話題說下去:“宿舍這個稱呼,往往來自于某個單位或?qū)W校的集體�!�

    “按理說,宿舍是老式的叫法兒,過去都叫學生宿舍,現(xiàn)在的大學叫學生公寓�!笨聦ふ碇约旱氖直�,“看來,春筍公寓的前身就是春筍宿舍,這么說……春筍公寓以前是屬于某個單位集體的?”

    這一點牧懌然也表示贊同:“樓下那些乘涼的老人似乎都很熟,遠不像普通小區(qū)或公寓的那種交流方式�!�

    “你是說,這些老人以前都是某個單位的職工?所以他們不僅是鄰居,以前還是工友?”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些單位宿舍的居住者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可就不那么簡單了。

    這些人可以說自成一個集體,對于那些外來的租房者,天生就有些排外。

    就像是某一個村子里的人,對于外來戶的那種敵視一樣。

    “這里還是有不少外來戶的,樓下的底商大多是外地口音�!蹦翍坏穆曇羟迩宄貜恼砼蟼鱽�,雖然枕頭與枕頭之間隔得有點遠,但柯尋反倒覺得這種距離令人溫馨舒服。

    “嗯,比如餐廳的五妹,還有溫州發(fā)廊的那個紅衣女郎,”柯尋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今日傍晚見過的那些人,大夏天里居然打了個寒噤,“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今天那些人的穿著上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牧懌然沒有立即回答,過了一會兒才說:“這個話題,等白天再討論�!�

    柯尋自從總結(jié)了這些人的穿衣特點之后,就覺得充滿了兇兆,聽見牧懌然這樣說,也覺得大半夜說這個不大好,再說現(xiàn)在是在畫里,夜里才是最危險的時候——兩個人現(xiàn)在說的話,沒準兒就會被角落里的其他什么東西聽到。

    可越是說到這份上,越覺得這座公寓的確充滿了詭異,柯尋還是忍不住湊近牧懌然的耳邊:“剛來的時候,你有沒有仔細觀察這座建筑物?”

    牧懌然的聲音低到似乎只有他自己能聽到:“從外面看像個炮樓。”

    原來不只是自己發(fā)覺了這件事兒,如果整座圓柱形建筑物從外面看像個炮樓,那就意味著柱身是不可能有太多窗戶的,可是現(xiàn)在的房間里明明有對著馬路的窗戶!

    為什么從外面看不到這些窗戶?這些窗戶究竟開在哪里了?

    柯尋回憶起自己剛進入房間時,透過對外的那扇窗戶看到的黑如幕布的夜,似乎有了幾分明白。

    有些話,卻不適合在夜里說透。

    于是柯尋打了個哈欠:“睡吧,明天還得早起去餐廳呢�!�

    “嗯�!�

    柯尋轉(zhuǎn)過身來躺好了:“?”

    “�!�

    雖然用拉開了睡覺的序幕,但柯尋一時半會兒睡不著,腦海里回映著今天看到的那些人:發(fā)廊門口穿著紅色短裙的女郎;小飯店里穿著復古黑健美褲與白T恤的五妹,T恤的胸前印著一大片一大片紅色的楓葉,還配了一串文字:片片楓葉情……

    還有,穿著紅色跨欄背心的門房大爺,以及居住在409的鄰居老太太,一樣穿著紅色碎花的老人汗衫……

    這些人全都穿著或深或淺的紅衣,應該絕非偶然。

    紅衣明明是喜慶的標志,但這些人全都集體著紅衣,尤其出現(xiàn)在夜里,出現(xiàn)在這樣一座詭異的公寓樓里,反倒由喜慶變成了一種莫名的兇兆。

    夜依然很靜,似乎并沒有發(fā)生預想的危險,又或許是這危險隱藏得太深,一時半會兒還沒能顯露出來。

    已經(jīng)犯了忌的住在對面402的女生們,她們窗口的燭光還亮著……

    柯尋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這一覺居然睡得很沉,第二天一早還是被牧懌然叫醒的:“外頭出事了�!�

    出事了,在畫里就意味著死人了。

    柯尋坐起身來,覺得屋子里的光線還是很暗,明明門口方向是有光亮的,旁邊的小窗也是明亮的,但偏偏床的位置像是陷進了黑暗。

    柯尋不由自主看向了對面臨街的大窗,窗外居然一絲光線也沒有,牧懌然直接將窗簾拉開,窗外竟然矗立著一堵黑灰色的水泥墻,與窗口不過就隔了半臂的距離。

    難怪昨天會覺得這棟樓像個炮樓,根本看不到窗戶!竟然是有人在樓的外圍建了一圈水泥墻!整座樓等于是被封在了水泥墻里,人們看到的只能是樓內(nèi)的世界,對于外面卻是看不到也聽不到的。

    如此人為的詭異的與世隔絕,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總不會是這座樓里的人吧。

    柯尋顧不得想太多,起身和牧懌然出了屋子,站在門外的走廊上,就已經(jīng)看到天井院子里圍觀了很多人,還有兩具被白布蓋住的——尸體。

    沙柳和裘露也正站在欄桿邊向下看,沙柳應該也意識到了今天會發(fā)生死亡事件,鏡片后的眼睛里是一片死寂的平靜,但身體卻還是忍不住發(fā)抖。

    裘露整個人都木在了當場:“這是……出什么事兒了?”

    “下樓看看吧。”牧懌然率先走向了樓梯,幾個人均都面色沉重地跟著。

    等幾人來到樓下,圍觀的人們幾乎都四散去了,剩下大多是自己團隊里的人,每個人的臉色或驚恐或悲憫或呆滯,總之都十分難看。

    秦賜掀開了白布,發(fā)覺尸體已經(jīng)燒得焦黑,另外一具尸體也同樣如此。

    長腿妞三人組中的鑫淼此時臉如白紙,渾身瑟瑟發(fā)抖著:“我跟她們說了,整夜點蠟很危險,可她們不聽……”

    秦賜皺著眉頭問:“昨晚房間里發(fā)生了火災?”

    “可……能是吧�!宾雾档淖齑蕉哙轮�,話不成句。

    裘露忍不住問:“你們在一個房間住著,發(fā)沒發(fā)生火災你不知道嗎?”

    鑫淼一個勁兒地搖頭:“我昨晚一直睡著,半夜里覺得有些嗆,還咳了幾聲,我以為是tina在抽煙……完全沒有感覺到火……直到早晨,發(fā)覺她們倆已經(jīng)……”

    鑫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身體抖得不成樣子,似乎無法再去回憶今天早上的情景——那睡在自己身邊的兩具焦黑的尸體。

    門房大爺依然穿著那件褪了色的紅跨欄背心,指揮著幾個人將尸體抬走了,晃著手中的大鑰匙盤:“八點鐘去五妹餐廳吃早飯�!�

    大門隨即被打開,抬尸體的人從大門出去了。

    鑫淼突然像瘋了一樣,瞪著眼睛也跟著向外沖:“放我出去!你們放我出去!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誰敢阻攔我!我要報警!我要告你們非法拘禁!”

    最終幾個人合力將其攔了下來,沙柳銳利的目光透過鏡片射過來:“出去了只會死得更快!”

    鑫淼絕望得幾乎抽搐起來:“怎么回事兒�。空l能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牧懌然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現(xiàn)在剛七點鐘,我們?nèi)ニ劳霈F(xiàn)場看看,”說著目光停留在鑫淼的臉上,“你最好冷靜下來,把能回憶到的都講出來,這樣或許能避免下一次悲劇發(fā)生�!�

    鑫淼此時的眼睛卻空洞如尸,嘴里還喃喃道:“昨天還活蹦亂跳的,今天早晨就變得焦黑……屋子里到處是她們尸體的黑色粉末……到處都是……”

    柯尋看了看沙柳:“你留下勸勸她吧,我們先上去�!�

    柯尋還是很相信沙柳的勸慰力與說服力的。

    沙柳點了點頭,把鑫淼拉到一邊:“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她們犯規(guī)在先,昨晚熄燈之后敲了別人的房門,這本身就是一種串門的表示�!�

    鑫淼像瀕死的魚一樣大口呼吸著:“對,她們昨晚去敲410的門了……”鑫淼的聲音突然提高,死死瞪著沙柳,“你就住在410吧?當時為什么不給她們開門?!”

    沙柳的表情很冷:“如果我開了門,被燒死的可能就是我了。”

    沙柳緊接著又問:“你呢?昨晚她們敲門的時候,你在干什么?”

    第49章

    破土06┃402的故事。

    402房間里,有著奇怪的火災后的印記。

    房間的天花板和四壁皆被煙熏黑,但其他家具擺設卻絲毫沒有受到波及。

    房間光線很暗,面向馬路的大窗戶外面一樣也堵著水泥墻,對于這一點,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露出奇怪的神情,除了衛(wèi)東與朱浩文,兩人顯然對這詭異的水泥墻露出了驚恐與不解。

    里屋大床上,有三分之二的被褥被燒成灰燼,另外的三分之一卻完好無損。

    衛(wèi)東臉色發(fā)白著,站在柯尋身邊:“這……這究竟是怎么燒起來的?難道是被褥自燃了?這也太邪門兒了�!�

    牧懌然看了看旁邊桌上完好無損的半根蠟燭,也覺得事情蹊蹺。

    大家很快都發(fā)現(xiàn)了這個古怪的現(xiàn)象,稚苕將那蹲在小茶碗里的半根蠟燭拿起來,茶碗里已經(jīng)積了不少的凝固蠟油:“這……蠟燭并不是火源?”

    秦賜抬頭望著熏黑的天花板與四壁:“從墻壁來看,昨晚的火勢應該很大,甚至蔓延到了外間�!�

    ——“不是的,這些墻壁一直就是黑的�!闭f話的是剛剛出現(xiàn)在門口的鑫淼,沙柳就站在其身邊。

    “一直就是黑的?”秦賜不解。

    鑫淼卻一臉確定:“我們?nèi)齻……我們?nèi)齻昨天傍晚開門看房子,這屋子就是黑的,后來我們還去樓下找了門房大爺,他說房子不能換,愛住不住……讓他給我們開大門出去,他也不同意。”

    “除了墻壁黑之外,其他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牧懌然問。

    鑫淼此刻是一種強忍的鎮(zhèn)定,經(jīng)過了沙柳的勸說,本能的求生欲終于大過了恐懼,此刻只想配合大家以尋得庇護:“我們當時也就大概看了看屋子,然后就到樓下的小飯店吃東西了……”鑫淼又看了看眼前的房間,眼睛看到那個燒黑了一大半的床,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們兩個的膽子比我大,一直認為昨晚是穿越了,而且她們適應能力也比我好�!�

    “我們熄燈之后才回了屋,各自玩了會兒手機游戲,后來……她們兩個要去廁所,回來了就不好了……”鑫淼回憶著昨天的情景。

    沙柳在旁邊問道:“怎么不好了?”

    “她們回來就說,公共廁所的窗戶外面有一張鬼臉……因為tina特別愛惡作劇嚇唬人,平時也愛講鬼故事,我的膽子又小,我以為她們是故意嚇我,”鑫淼說著說著又抽泣起來,“她們說這地方不能住了,要出去找你們商量,然后大家一起去找那個門房老頭……”

    “我對她們的話半信半疑,心里也特別怕,外面又黑,所以我根本就沒敢出去!我們?nèi)齻誰也沒記住你們都住哪個屋,就模糊記得另外兩個女的好像住在410……”

    所以昨晚她們就去敲了410的門,在沒有得到回應的情況下,或許也是心生恐懼,便只能先行離開,打算將就一夜,明早再離開公寓。

    昨晚大家都聽到了她們的拍門聲,只要房間的角度合適,一些人也看到了402那個發(fā)出燭光的窗口。

    “她們回屋之后呢?”柯尋想起那個將頭發(fā)染成灰藍色的tina,頗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兒,總覺得這個人回到房間也不可能安靜消停。

    果然,鑫淼繼續(xù)說道:“我們誰也睡不著,大家都有些坐立難安,后來tina就開始收拾背包,打算連夜離開,事實上我們的確也再次離開了房間……”

    鑫淼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眼睛不由自主看了看公共廁所的方向:“那個樓梯……熄燈前上樓時我們就是從那邊上來的,樓梯明明就在公廁旁邊……誰知道,當我們半夜想要離開時,那個樓梯不見了�!�

    “什么?!”裘露第一個表示了驚訝,“樓梯不見了?!”

    鑫淼的嘴唇嚇得發(fā)白:“現(xiàn)在又有了……昨晚真的不見了!公廁還在,但本該有樓梯的地方卻是一片平地!就好像那兒從來沒有建過樓梯……”

    “然后你們過度恐慌,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柯尋問道。

    “是,我們哪兒也不敢去了,把門插上了頂嚴了也覺得不安全,后來大家才緊緊擠在一起睡了……直到第二天一早……”

    沙柳拍了拍鑫淼的后背安慰著對方,眼睛看向了牧懌然和柯尋:“我和裘露去女衛(wèi)生間看看吧,不知道那個鬼臉是否還在�!�

    裘露卻有些怕了,遲疑著不敢向前走。

    瘦竹在一旁說:“如果現(xiàn)在女衛(wèi)生間沒有人,咱們就一塊兒進去看看�!�

    其他人都沒有異議,鑫淼也跟著大家去了,心里覺得只有人多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即使是在大白天。

    牧懌然走在后面,并沒有進去,而是將腳步邁向了樓梯的方向,柯尋站在其后:“我相信她的話,昨晚樓梯也許是真的消失了�!�

    如今樓梯就清清楚楚擺在眼前,油漆斑駁的扶手上還有小孩子貼的圣斗士貼畫。

    可是畫里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呢?

    牧懌然站在樓梯口,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柯尋放眼看了看公寓這個圓周里的四個點,每一個點就是一個出口,樓梯是固體的出口,廁所水房是液體的出口。

    “你說,昨晚熄燈后所有的樓梯都消失不見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門房大爺就沒必要提示咱們不能隨意上下樓了�!笨聦ふf出自己的見解。

    牧懌然微涼的眼神在柯尋臉上停留片刻:“如果從時間范疇來說,這種消失會發(fā)生在每個夜晚,還是僅發(fā)生在特定的夜晚?”

    柯尋感覺被對方撒了一臉薄荷糖,處處透著清爽,腦袋也跟著清楚了很多似的:“也就是說,樓梯消失或許與當晚的死亡事件有緊密關(guān)聯(lián),昨晚的死亡設計為火災,一旦被燒的兩個女生及時醒來,就很有可能推出門逃跑,而樓梯作為緊急通道,是人們的首選方向�!�

    牧懌然眼睛里的薄荷糖再次漾過來,還輕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以此類推,整座公寓都參與了死亡設計,針對每次的死亡事件都會發(fā)生調(diào)整,這一次變動的僅僅是公寓的硬件設施,以后,說不定還會有人參與到其中�!�

    牧懌然的語氣平和,但話的內(nèi)容卻令人從頭頂?shù)侥_趾都覺得悚然。

    其他人已經(jīng)從公廁出來,帶來的結(jié)果是:女廁所的窗外的確有個鬼臉,是繪在外面水泥墻上的涂鴉,整張臉幾乎與窗口一般大,猛一看的確很瘆人。

    “柯兒,窗戶外頭怎么會有水泥墻啊?”衛(wèi)東來到柯尋身邊,“你們四樓都是這樣嗎?”

    柯尋點了點頭:“你們六樓沒事兒?”

    大家邊說邊下樓,是時候去五妹飯館集合了。

    “六樓的窗戶還是挺亮的,就是覺得憋得慌,”衛(wèi)東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朱浩文,“昨晚上我那個室友一直說頭疼,我是覺得胸悶,感覺心里壓得喘不過氣兒來,幸虧有你給我的八仙筒頂著,要不就該送醫(yī)院吸氧去了�!�

    衛(wèi)東說著,還掏出手里的八仙筒,擰開了深深吸了一口:“難怪門房大爺說住六樓壓的慌,我算明白這種感覺了�!�

    牧懌然突然問道:“昨晚上除了身體的不適,你們的房間有沒有其他異常?”

    衛(wèi)東抓了抓腦袋:“昨晚我倆就跟睡死了一樣,早晨起來還是覺得頭疼胸悶,就趕緊離開房間了�!�

    “現(xiàn)在還難受嗎?”柯尋問。

    “奇怪,一離開六樓就好了�!毙l(wèi)東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

    秦賜經(jīng)過三樓的時候,去所住的307將李泰勇老人扶了出來,鑒于這老爺子歲數(shù)太大,大家暫時并沒有讓其知道死人的事。

    門房大爺已經(jīng)在五妹飯館門口等著大家了:“吃飯前先跟大伙說說402的事兒�!�

    NPC難道要主動交代昨晚的罪行?

    門房大爺晃著手里的大鑰匙串子:“自從廖薪傳給咱們晚上斷電之后,大家伙就只能摸黑,以前住402的小白,那個高考的學生,每天晚上只能點蠟學習,有一天看書太累了就睡著了,結(jié)果碰到了蠟燭點燃了書,就引起了火災。——當然,這是去年的事兒了�!�

    眾人正在分析NPC交代這些的目的是什么,就聽門房大爺說:“所以咱們得注意用火安全,要有消防常識!得了就說到這兒吧,吃飯去吧�!�

    衛(wèi)東忍不住問了一句:“那我們白天有什么任務嗎?”

    “你們這些租客愛干嘛干嘛,又不歸我管!”

    “那我們能出大門嗎?”裘露急忙問。

    門房大爺?shù)哪樌淞讼聛恚骸按箝T已經(jīng)讓開發(fā)商的人給堵了,連水泥墻都砌起來了,誰出去誰就是春水宿舍的叛徒!”

    大家伙急忙打著哈哈進飯館了,沙柳在裘露身邊提醒:“我們的目的是找到鈐印,只有找到鈐印才能離開這個世界!”

    裘露也已經(jīng)被迫相信了這件邪門的事:“可是這里住了這么多人,難道咱們還要挨家挨戶的搜嗎?”

    “鈐印不可能在別人家,咱們必須聯(lián)系這些死亡事件,找出其中的主線或是觸發(fā)點,鈐印只可能藏在與這些有關(guān)的地方。”沙柳的聲音漸漸提高,好讓那些初次進畫的人都能聽到。

    老板娘五妹將大家領進了飯店唯一的標間,里面有一張大圓桌,上面已經(jīng)擺好了簡單的早餐——小米粥,饅頭,涼拌小菜。

    對于經(jīng)歷過前兩幅畫的“吃糠咽菜”,柯尋衛(wèi)東都覺得這邊的待遇還算不錯。

    五妹還說一句:“愿意單點就另加錢,我們這兒還有雞蛋,炸糕,包子,皮蛋瘦肉粥�!�

    大家誰都沒有胃口吃飯,更沒有心情點菜。

    柯尋看了五妹一眼:“一人再來個煮雞蛋吧,多少錢?”

    這種時候更應該吃飽,找鈐印是一件很耗體力的事情。

    “一個雞蛋五毛錢,11個人給你算五塊錢!”五妹倒是個痛快人。

    柯尋掏錢給了五妹,又笑著問一句:“剛才大爺說的那個廖薪傳是什么人��?”

    五妹一面記賬一面回答:“就是廠里以前的廖廠長啊!”

    這個回答讓大家都吃了一驚,原以為這個廖薪傳應該就是那個所謂的香港開發(fā)商,沒想到又冒出個什么廠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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