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幾個聰明的人已經(jīng)明白了牧懌然的話,秦賜說:“如果影子得到了黑色,應(yīng)該會擁有更強的能力,如今我們尚且對它束手無策,難以想象以后……”
“所以,不能讓她得到黃色。”說話的正是米薇,因為夜幕的加深,她的身上是黑白相間的扇形花紋,如果此時是白天,就能看到這些顏色明亮的鵝黃色扇形紋理。
米薇的身上已經(jīng)污染了綠色汁液,這就意味著幕后boss今晚的企圖落空了。
起碼這一夜,符合條件的人只有米薇和郭麗霞,而此時眾人雖然在探討問題,但眼睛都不約而同盯著特屬于郭麗霞的那一團圓點圖案。
“不早了,我想回去睡了。”柯尋打了個呵欠,“大家也都回去睡吧。”
“今晚大家最好都不要出門起夜,我們已經(jīng)在每個房間放了相應(yīng)的容器,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先別在意男女大防了�!鼻刭n說。
郭麗霞似乎有些疲憊了,伸了個懶腰就回房躺下了。
今晚的藍色房間少了一個人,柯尋索性就躺在了另一張床上。
辛蓓蓓那布滿了菱形花紋的身影,仿佛還歷歷在目。
柯尋盡量不讓自己去想辛蓓蓓,想的多了,自然會回想起那些令人極不愉快的經(jīng)歷。
“組長,你們剛才雖然在打啞謎,但我基本上聽懂了。”對面床上的郭麗霞突然說話了。
柯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們是在懷疑我吧,懷疑我受到了什么蠱惑�!�
柯尋不做聲,算作默認。
郭麗霞嘆了口氣:“今天關(guān)于米薇那個小姑娘的事兒,我特別后悔,就你們剛才一分析,我也覺得自己今天干的那些事兒挺不對頭的�!�
“所以我們才會釘了窗子,一會兒他們還要從外面把咱們的門釘一塊木板�!笨聦ふf。
“何必那么費事兒呢,你們直接把我綁住不就得了,就像是綁米薇那樣�!惫愊寄且粓F圓點圖案在黑色中十分醒目。
“郭姐……”
“我說的是真的!”
“目前我們也只是猜疑,并沒有十足的肯定�!�
“所以我才沒求著你把我的顏色也污染了,我也怕我是被冤枉的�!�
……最終,在郭麗霞的強烈要求下,柯尋真的將其綁了起來,盡量綁得松一些,令人不那么受罪。
這一夜似乎格外漫長,那個巨大的黑影很久都沒有到來。
這一夜似乎格外安靜,因為沒有了郭姐的鼾聲,使得整個夜變得更為荒涼。
郭麗霞也睡不著,干脆在黑暗中和柯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其實我也沒什么遺言,我們家沒老人了,就我自己。我兒子跟著他爸在國外,回來的可能性很小。我這輩子活得沒勁,嘴又快又愛得罪人,手里也沒攢下什么錢,現(xiàn)在住的房子倒是能留給兒子,等我死了,法律估計就直接這么給分了……現(xiàn)在的房子值錢,我兒子為這個肯定能回國一趟……他能給我還有他姥姥姥爺上個墳,我就沒白生他養(yǎng)他……”
柯尋越聽越難受,但卻不知該用怎樣的語言去安慰一個將死之人。
大面積的黑暗就是在郭麗霞的說話聲中到來的,令人有一種疾馳的火車突然鉆進山洞的感覺。
窗戶已經(jīng)釘死了,原本的那個灰色的窗格剪影如今都消失不見,黑暗卻無孔不入,柯尋甚至再次聞到了那個黑影特有的味道。
郭麗霞的說話聲在世界變黑之后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疼痛得倒抽氣的聲音。
柯尋在黑暗中大著膽子問:“郭姐?郭姐?!”
柯尋再次體會到了那種無力感,仿佛步入了漫無邊際的黑色太空,上下左右都沒有底。
郭麗霞的抽氣聲停止了。
世界安靜得仿佛已經(jīng)死去。
柯尋不覺想起一句話:死亡就像是水消失在了水里。
當(dāng)黑暗終于離開的時候,柯尋甚至認為自己身上的這些醒目的波浪花紋是一種幻覺。
這次的黑暗時間太久了,讓人險些畏懼光明。
房間里僅剩兩張灰色的床,以及柯尋身上的花紋,剩下的就是黑色。
屬于郭麗霞的圓點圖案消失不見了。
柯尋有些難過,但還是摸索著來到了郭麗霞的床邊,如果能摸到郭姐那失去了顏色的身體,說不定還能通過急救使其重新恢復(fù)呼吸。
柯尋從來沒有放棄過一絲希望,很多轉(zhuǎn)機都是由一絲希望帶動起來的。
對面的那一張床被柯尋摸了個遍,床底也被柯尋找了個遍,什么都沒有。
柯尋又蹲身將地板的每一寸都尋找了一遍,沒有,還是沒有。
郭姐在哪里呢?如果像葉寧晨一那樣,應(yīng)該有尸體存在,如果像辛蓓蓓那樣被拖走,她的身體又是怎樣穿過那細如刀尖的木板縫隙的呢?
第96章
影19┃郭麗霞。
整個夜晚就像一輛在黑暗中無聲行駛的車,沒有人知道終點在哪里,也不知道在路上會遇到什么。
柯尋望著房間內(nèi)漸漸清晰的顏色,如果這種變化能夠有一個名稱,那姑且稱之為“破曉”。
柯尋專門檢查了那個釘滿了木板的窗口,所留的縫隙是極窄的,連一根筷子都穿不過去。
郭麗霞究竟在哪里?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實在蹊蹺。
最終,柯尋在窗口下方的墻根處看到了一個紙團,就像現(xiàn)實生活中被隨手揉作一團的廢紙球。
柯尋實在不記得有人在這個房間用過紙,于是便有些疑惑地將那團紙撿起來,重量大概也就和一張普通的a4紙差不多。
柯尋將這張紙展開,發(fā)覺紙張的形狀有些奇怪,似乎并不是傳統(tǒng)的方形,手感上也有著說不出的潤滑。
隨著紙張慢慢展開,柯尋的心也一點一點下沉,當(dāng)整張紙被鋪平擺在桌上之后,柯尋的心也跌入了深谷寒冰之中。
“柯兒!你沒事兒吧?出來�。 遍T外傳來了衛(wèi)東的聲音。
柯尋心情復(fù)雜地將那張紙卷起來,握在手中,打開了屋門。
眾人的臉色都不好,沒有了早期的驚恐,更多的是一種聽天由命的無奈。
“米薇出事兒了?”柯尋已經(jīng)猜到了結(jié)果。
苗子沛的聲音很低沉:“米薇沒受什么罪,和葉寧晨一走時的情形差不多�!�
石震東朝敞開的藍色屋門里望了望:“郭、小郭怎么樣?”
柯尋神色凝重地走到大廳桌旁,將手里的那張紙鋪開在了桌上。
衛(wèi)東率先走過去看:“這是個什么?是個小人兒?這是……”
“這就是郭姐�!笨聦げ辉倏茨菑埧植赖糜行┗男⌒腿似�。
猛一聽到這話,衛(wèi)東嚇了一個哆嗦,大著膽子仔細看了看桌上的“小人兒”,確切說是一張被抽空了內(nèi)心的人皮,大概也就30公分高,軟軟塌塌地鋪在桌子上,看那五官形態(tài),的確是郭麗霞。
雖然大家之前見過或聽說過張?zhí)飕|和辛蓓蓓在玻璃缸中的慘象,但都沒有這一次的“郭麗霞”帶給人的震撼更大。
這一具令人無法言說的“尸體”如今就躺在大家面前的桌子上,不必進入那個圓形建筑物,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大玻璃缸,只有一具冰涼的薄尸,仿佛一張令人隨時可能忽視的紙片,清清楚楚擺在大家的眼前。
“你剛發(fā)現(xiàn)的時候,這東西就是這樣展開的嗎?”問話的是牧懌然。
“不,就像一個揉成一團的廢紙球……”柯尋說。
朱浩文也仔細看了看桌面上的“郭麗霞”:“原來如此,黑影大概是用之前的方法將自己的獵物強拖到了窗口,但人的身體是無法經(jīng)過窗縫的,黑影又不愿浪費掉這么現(xiàn)成的顏色資源,所以就只能現(xiàn)場取色�!�
“現(xiàn)場取色?怎么�。俊眴栐挼氖敲缱优�。
朱浩文搖搖頭:“這件事大概只有黑影本人能說得清�!�
即使大家無法獲取具體操作方法,但也能夠想象的到昨晚的情形,郭麗霞的肉體應(yīng)該是被強力地榨取了顏色,方法大概和在玻璃缸中榨取顏色差不多,只是手段更為野蠻殘忍,從而導(dǎo)致整個人被徹底抽空,甚至人皮都跟著發(fā)皺,最終縮成了像廢紙球似的一團。
就像我們在喝某種袋裝飲料,當(dāng)強力吸取的時候,外面的包裝袋就會皺一起。
柯尋不禁想起了昨晚郭麗霞疼痛得倒抽氣的聲音。
“如果這種方法也有效,為什么之前的黑影費盡心思將人拖走?”石震東又大著膽子仔細看了看郭麗霞的尸體,發(fā)覺這尸體雖然扁平如紙,但還是有著淡淡的顏色,五官和頭發(fā)仍能看清,衣服上的圓點圖案還能依稀看出些淡藍色。
秦賜很快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這種方法并不能徹底將對方的顏色吸取,將人折磨成這樣,大概就是黑影的極限了�!�
柯尋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一著急,人就直接往樓下沖:“趕緊去那個水池看看,郭姐的錢幣是不是還在那里!”
眾人瞬間想到了什么,心里一緊,就聽牧懌然安排道:“兵分兩路,一隊人去樓下水池,另一隊人去圓形建筑物,然后在一樓大廳集合�!�
幾人迅速分了組,苗子沛正想隨衛(wèi)東牧懌然向樓下沖,卻聽牧懌然說:“你去六樓,那里大概需要你來辨認顏色�!�
苗子沛似懂非懂,但還是點點頭隨秦賜等人上樓了。
柯尋來到水池邊,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dāng)親眼看到池底那些圓形圖案的錢幣時,還是有些無法接受事實。
牧懌然和衛(wèi)東都沒有說話,難以想象郭麗霞現(xiàn)在居然還活著。
“給郭姐一個痛快的吧�!笨聦さ穆曇舻偷脦缀趿钊寺牪坏�。
如今的“郭麗霞”正被牧懌然拿在手中,牧懌然一臉沉默,走到水池邊,將這張小小的人皮完全浸入水中,直到幾分鐘后,池子里的那些圓點錢幣才漸漸消失了紋理。
人皮完全浮在了水面上,像垃圾一樣漂著。
柯尋直接在水池邊用手挖了個半壁深的坑,將“郭麗霞”埋進去,嘴里用別人聽不清的聲音念叨著:“委屈郭姐了,等你兒子從國外回來了,讓他好好兒給你磕頭上香�!�
衛(wèi)東在一旁站著,心里也很難受,至今還記得前兩天剛?cè)氘嫷臅r候,郭麗霞是作為一個分外無辜的人被卷進來的,她只不過是想找一個能打開水的地方。
但是,進入畫里的這些人,這些前前后后來來往往的人,哪一個不是無辜的呢?
牧懌然的目光卻停留在迷宮那里,似是想到了什么,便走到迷宮邊,站在東北角的位置上,向遠處望去。
“懌然,發(fā)現(xiàn)什么了?”柯尋回頭問道。
牧懌然瞇著眼睛,似乎想把遠處的什么東西看清楚,聽見柯尋問,才回答:“沒什么特殊的,我剛才只是聽到迷宮里似乎有動靜,便走過來聽一聽。”
柯尋皺起了眉頭:“你昨天說的米諾陶諾斯是什么人?”
衛(wèi)東看了看自己的鐵子:真難得,你能記住這么長的名兒。
“米諾陶諾斯牛首人身,住在迷宮里,傳說要以童男童女作為祭祀品向其進貢,”牧懌然離開迷宮,同兩人一起往城堡的方向走,“后來的考古學(xué)家對克里特島進行考古時,真的發(fā)現(xiàn)了這座迷宮的遺跡,里面的泥板上有大量的線性文字,其中有這一類的記載:雅典貢來婦女七人,童子及幼女各一名等等,這些記載正好符合了祭祀米諾陶諾斯的說法�!�
柯尋望著城堡上方正從露天走廊經(jīng)過成員們,目光在圓形建筑的幾層樓上停留了片刻:“你們說,黑影對于人們顏色的榨取是不是也像一種祭祀?”
衛(wèi)東看了看那個能夠記錄生死的水池:“還有水池的設(shè)置,好像也挺有儀式感的�!�
“如果真的是顏色祭祀,那么是用以祭祀誰的呢,”牧懌然嘗試著展開分析,“這些顏色加起來是黑色,黑影要通過黑色來使自己更加強大,還是有其他用途?”
“我總覺得,有實體才會有影子,這兩件東西是相互依存缺一不可的,”柯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影子,“這個世界的規(guī)律也是這樣,死去的人會失去顏色,同時也會失去影子——我認為,這個規(guī)律同樣適用于黑影本身�!�
“那個黑影本身就已經(jīng)夠強大了,它的實體得有多大��!”衛(wèi)東簡直不敢想象。
“野獸派有時會放大某種想要表達的東西,比如說這幅畫想要表達的影子,”此時幾人已經(jīng)回到了大廳,牧懌然繼續(xù)說,“雖然影子大到能遮蓋一切,但其實體也許并不大�!�
正巧另一隊成員也剛剛下樓來到大廳,朱浩文聽到牧懌然的話,思考著:“如果影子有實體的話,那么實體所做出來的動作應(yīng)該和他的影子是一致的,按照我們之前的分析,大影子能夠控制我們的影子,以此來控制我們的肉體,那么大影子的實體當(dāng)時在做什么呢?”
牧懌然的眼睛突然一亮,卻沒說什么,反而看向了苗子沛:“你們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
苗子沛說:“四樓五樓還是之前的紅色和藍色,只是代表顏色的大門被緊緊關(guān)上了,六樓是純粹的紫色,無論是墻上的鐘表還是玻璃缸里的紫色液體,都是最純粹的紫色,紅藍均等�!�
秦賜問牧懌然和柯尋:“你們昨天見到的紫色就是這樣嗎?”
柯尋抓了抓腦袋,感覺自己在顏色辨認上很難給大家明確的信息。
牧懌然:“我們昨天看到的紫色微微偏紅�!�
苗子沛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看來今天有人在紫色液體里又加了少量的藍色,這才使紅藍兩色變得均等,從而提煉出最為準確純粹的紫色!”
至于那些少量的藍色是怎樣來的,大家心里都清楚,腦海中不約而同浮現(xiàn)出郭麗霞可憐的薄尸。
NPC的聲音又響起來,公布了今天的勞作任務(wù)依然是三大罐漿果貯存,然后請大家用早餐。
如今僅剩下了七個人,勞作任務(wù)就顯得格外重了,尤其藍色房間,只有柯尋一個人,就算不停歇地工作,也至少需要半天時間才能完成。
“你們有沒有想過,NPC為什么從來沒有露過面,這樣的情況,我們在以前的畫里從來沒有遇到過。”說話的是朱浩文。
大廳里突然又傳來了一聲嗤笑,分明是來自NPC。
“大概是太丑了見不得人吧�!笨聦は蛱摽罩胸Q了個中指。
“……”朱浩文看了看柯尋,“又或許是這個人無法現(xiàn)形,只能將聲音通過廣播的形式放給我們聽。”
第97章
影20┃深度蠱惑。
“浩文兒別嚇唬人啊,說的這NPC好像幕后大boss似的,還一直眼巴巴地觀察著咱們。”衛(wèi)東加快了吃早餐的速度,不希望后面大家的某些分析影響了自己吃飯的心情。
“NPC肯定不會是大boss,”秦賜喝完了杯中的牛奶,“但NPC一定能夠代表boss,至少得是boss的親隨,你們回想一下前幾幅畫里的情景,每次不都是這樣么�!�
“你們的意思是說,NPC無法顯形,幕后的大boss也就無法顯形?他們是和我們完全不一樣的人�!边@次說話的是石震東。
這句話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可,但關(guān)于影子和實體的實質(zhì)關(guān)系,卻沒有人能夠給出明確的答案。
“咱們這次的搜尋重點依然是迷宮附近,”秦賜看了看僅剩的七個人,“去掉勞作的四個人,就只有三個人來找簽名�!�
“時間緊迫,也只能如此了�!笔饢|主動說,“我已經(jīng)熟悉了干活的要領(lǐng),我上午留下干活,爭取把三大罐都做完。”
苗子沛也主動說:“秦大夫有經(jīng)驗,我留下干活吧,我對那些漿果的貯存工作已經(jīng)很熟悉了。”
衛(wèi)東也主動包攬了紫色房間的勞作。
柯尋這里連個謙讓的人都沒有,可憐巴巴看了看牧懌然:“那你們?nèi)グ�,注意安全啊�!?br />
牧懌然垂了垂眼皮,抬起眼睛:“勞作的人一定要切記,不要單獨在大廳里,即使去衛(wèi)生間,也至少要有一個人作伴�!�
大家都默默點頭,柯尋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牧懌然,內(nèi)心彈出的彈幕是:你也要小心哦,記得摘花花送我哦~千萬別把全身都弄得臟兮兮的喲~
柯尋猛一哆嗦,自己剛才怎么無意識的變得又低智又娘了?牧懌然顯然也被柯尋的眼神“柔化”到了,連冰冷的表情都忘記做……
柯尋一時也覺得奇怪,剛才有些不大對,但又說不清哪里不對。
如今時間緊迫,大家一分鐘都不愿耽誤,很快就分成兩組,四人進勞作間工作,三人則去外面的迷宮尋找答案。
柯尋最終還是對勞作的三個人說:“咱們必須保持著警醒,剛才我感覺似乎差點被什么東西蠱惑了,一會兒如果有人要去廁所的話,最好在門口喊一聲,有人答應(yīng)了再一起結(jié)伴去�!�
對于受蠱惑的事情,大家都不敢慢待,都點頭記清了,這才回屋勞作。
柯尋雖然心里有事,但并沒有影響工作效率,畢竟這個房間只剩下了自己,所以必須要比別人更快地完成任務(wù)。
剛才奇怪的想法始終是個謎,認真回想,那分明就是從自己心里冒出來的想法,但仔細想想又很不對。
柯尋一面摘除著那些漿果的枝葉,一面仔細回想剛才的情形,那一句莫名其妙撒嬌似的話的確是浮現(xiàn)在心里的聲音,就像是心里藏了個什么人,突然向自己暴露了一個秘密。
若是意志不夠堅決的人,說不定就會在表面上露出一些行跡——柯尋汗顏地笑了笑,自己當(dāng)時的眼神就已經(jīng)輕微暴露內(nèi)心行跡了。
柯尋仔細回想著剛才所處的位置,明明大廳里還有很多人,根本算不上是單獨在大廳,為什么還是會受到某種蠱惑呢?莫非是自己的位置和行為觸犯了什么隱含的條件?
自己當(dāng)時在認真聽大家的分析,坐的位置是面對著貼墻木柜的,那個柜子并沒有什么奇怪,完全是純木打造嵌玻璃的,上面連顏色都沒有。
柯尋內(nèi)心靈光一閃,似乎捕捉到了一絲靈感,正在這時,忽然聽到外面?zhèn)鱽硎饢|的聲音:“有人去衛(wèi)生間嗎?做個伴吧。”
柯尋沒有心思陪石震東去廁所,還在鉆牛角尖似的尋找剛才的靈感,然后就聽到隔壁的苗子沛回答道:“一起吧�!�
兩個人能作伴去,就讓人放心了。
柯尋放心地繼續(xù)想著剛才那個柜子,那個貼墻而放的純手工打造的原木柜子,柜門是明亮的玻璃,透過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擺放的精致茶具。
那玻璃亮晶晶的反著光,只要角度對,就能在上面看到自己的影像。
影子。
玻璃或者鏡子里面的影像也是一種影子。
柯尋茅塞頓開,想起之前有人單獨在大廳被蠱惑,牧懌然就曾分析,是因為影子與實體產(chǎn)生了異心,boss就能通過影子來對實體進行操控。
自己剛才心里那個奇怪的聲音,莫非就是柜門玻璃上的影子對自己發(fā)出來的嗎?為什么要用那么奇怪的話來蠱惑自己?
柯尋真不敢想,假如自己也被蠱惑了,會變成什么樣——回想起之前亂吃飛醋的辛蓓蓓,暴力野蠻的郭麗霞,自己難不成會變成個有著溫柔眼神的偽娘?
牧懌然居然還給了自己一個略被感動了的眼神,現(xiàn)在想想,這分明是自己眼中的假象,同時也是影子蠱惑自己的環(huán)節(jié)之一!
柯尋非常慶幸自己沒有被成功誘惑……
想通了這些,突然想起有兩個成員剛才去衛(wèi)生間了,柯尋趕緊開門,打算提醒大家注意那個玻璃柜,結(jié)果打開門就看到石震東和苗子沛坐在大廳的桌旁說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