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實話說,”柯尋說,“我認為很有可能,不過暈過去的話你也不會面臨比噪音更大的危險,至少昨晚沒有什么東西來動我們,就只是噪音攻擊�!�
徐貞想了想:“那這樣,我準備了一些用來堵耳朵的東西,等我先堵好,然后你們再弄暈我,請把我放到角落里,并在我的頭部蓋上嬰兒床上放著的被褥�!�
柯尋一言難盡地看著她:“你確定你要用嬰兒床上的東西?”
“我已經(jīng)用了。”徐貞冷肅地說,把手里拿著的棉絮展示給柯尋看,“這些就是從被褥里拆出來的。”
說著和上粥里撈出來的粘米,把棉絮揉成一團,塞進了耳朵里,外頭又糊上了一層泥,又用折了好幾層的寬布條把兩只耳朵嚴嚴實實地纏起來,最后又在頭上裹了一層小棉被,這才沖著牧懌然比了個OK的手勢。
牧懌然將她弄暈,放在試驗室的角落里,正要依言把嬰兒床上的被褥給她裹上,卻被祁強一把搶了過去蒙在了自己頭上。
牧懌然和柯尋沒有說什么,轉(zhuǎn)頭離了A試驗室。
就算強行從祁強手里奪回來給徐貞裹上,等他倆離開后一樣還是能被祁強搶回去,更說不定還可能會因此惹得祁強遷怒徐貞,趁她暈厥而傷害到她。
回到C區(qū)試驗室,李雅晴和蔡曉燕正眼淚汪汪地抱在一起哆嗦,見兩人進門,李雅晴嘶啞著嗓子哭著問柯尋:“小柯哥哥,咱們怎么辦��?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鑶鑶琛�
柯尋借著手電光照了照地面,見昨晚在這間屋中死去的鄧光和趙佑怡的尸體還擺在屋角,這是今早被大家挪開的,臉上蓋著他們自己的衣服,看不到面孔,只有一具僵硬冰冷的尸體。
柯尋問向李雅晴:“昨晚你感受到電流通過手心之后,支撐了多長時間就松了手?”
李雅晴聞言痛哭起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特別疼,真的,特別疼,我覺得我快死了,我實在抓不住那個電線頭……我真的盡力了,我使勁忍了……可我真的忍不住,我撐不住才松的手……我不是……我真的不想讓佑怡死啊……”
“別哭別哭,沒有怪你,你不用自責,”柯尋連忙安撫,“我想換了別人也會是一樣的結果,‘畫’給人制造的痛苦都不是正常情況下能忍受的,這不是你的鍋,這是‘畫’的惡意�!�
李雅晴哭著看了三人一眼,哽咽著道:“那今晚怎么辦……我怕我又害了你們……而且我也不想死啊……”
柯尋對此也沒有什么辦法。
C試驗室的實驗性質(zhì),注定了就是讓兩個人之間間接相殺,人性與意志力要在這里經(jīng)受最殘酷的考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過這一局。
想了想,忽然笑著說:“不如咱們來個孤注一擲怎么樣?”
見三個人都望向他,柯尋打開手機,調(diào)出了秒表功能,擺到三人面前:“我把手機調(diào)成常亮模式,然后放在機器前面,當咱們被接通電流之后,大家一起盯著秒表,每隔五秒,大家一起松手——你們說,到時會發(fā)生什么?”
第114章
人學13┃誰先放手誰能活。
會發(fā)生什么,沒有人能料到,但有個方法總比束手等死要好。
墻壁上的計時器開始進入差一分鐘十一點的倒計時,C試驗室內(nèi)的四個人靠著墻邊坐下,等待決定生死的午夜來臨。
柯尋和牧懌然坐的位置離李雅晴和蔡曉燕要遠些,黑暗里,柯尋把嘴湊到牧懌然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話:“……其實,我這個法子根本不靠譜。”
“嗯�!蹦翍桓惺苤髟诙系臒釟�,紋絲不動。
“我大學寢室有個兄弟被電過,”柯尋說,盡量用李雅晴和蔡曉燕聽不清的音量,“他說觸電的過程整個人的意識都已經(jīng)模糊了,根本不可能思考,更別說盯著表等五秒鐘……”
這不靠譜的方法,說出來不過是安慰兩個女孩子。
“我知道�!蹦翍唤K于開口,清冷的聲線壓低后,有著一種禁欲的性感,“但如果這個實驗是為了考驗人性或是人的意志,那么我想,這機器能夠制造的電流強度,會控制在能讓人保持清醒的程度,它既會讓人承受極度的痛苦,也會讓人保持足以思考權衡的清醒,這是一種相當冷酷殘忍的設置�!�
“這么說,我的法子沒準兒還真能一試�!笨聦ふf著,忽然歪頭打了個噴嚏。
“感冒?”牧懌然問了一聲。
“沒。”柯尋揉著鼻子轉(zhuǎn)回頭,沒有說其實是他的發(fā)絲鉆進了他的鼻孔——說出來的話,這位恐怕就不肯再讓他靠得這么近了。
“你的法子雖然可以一試,但成功的可能性恐怕不大。”牧懌然沒有絲毫察覺,只是繼續(xù)低著聲說道,“先不說每個人的反應速度有快有慢,就算前幾次僥幸成功,我不認為那些‘研究員’會容許這項實驗屢次出現(xiàn)問題,他們會及時把問題排除,以令實驗順利進行下去�!�
“所以很可能他們會把手機弄滅?”柯尋若有所思,“那我們就直接用嘴數(shù)五個數(shù),或者干脆不用數(shù),一個人喊松手,其他人就一起松手。”
“還是那句話,人的反應速度有快有慢,能不能成功,全靠僥幸�!蹦翍坏馈�
柯尋沒再吱聲,兩人陷入良久的沉默。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柯尋才又開口,卻是把用嘴喊松手的補救計劃告訴給了李雅晴和蔡曉燕,最后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不幸連嘴也被堵上,嗓子里總能哼出聲音,嗓子也不能出聲的話,就在心里數(shù)五個數(shù),雖然很可能不會成功,但總算咱們都盡力活過了,一秒速死也不受罪�!�
黑暗里傳來李雅晴和蔡曉燕嗚咽的聲音。
柯尋的語聲帶了點笑:“小李同學,你可以這么想,說不定這回你就真的穿了,穿成個貌美如花的大家閨秀,爹寵娘疼,吃香喝辣,長大了就有霸道王爺愛你愛得死去活來,各種類型的美少男天天纏著你非卿不娶,從此人生到達了巔峰,好嗨呦,是不是?”
李雅晴鼻子里哼哧了兩聲,含混著說了一句:“我不想穿越……還是重生吧……”
柯尋笑了笑,仰頭抵在身后的墻壁上,偏了偏臉,問向近在咫尺卻看不到面容的牧懌然:“你有沒有遺言要交待?”
牧懌然沒有說話,柯尋也沒有再問,試驗室重新陷入死亡將臨前的可怕靜寂。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死亡一步一步地臨近。
終于,走廊里傳來了紛沓的腳步聲,不緊不慢地,向著試驗室的門口走來。
柯尋伸手,在黑暗里準確地找到了牧懌然的手,并緊緊地將他握住,偏頭貼近他的耳畔,低聲說了一句:“懌然,我一點兒也不后悔進入畫里。”
不入畫,又怎么會遇到你。
這算是……他的遺言?牧懌然的手緊了一緊,不知道是自己在用力還是柯尋在用力。
在試驗室的門被打開的前一瞬,柯尋已是劃亮了手機屏,放到了兩臺機器前。
微弱的光被黑暗挾裹著,幾乎照不到半米之外,更是無法看清有什么東西從門外進來,腳步聲嘩啦啦地,伴隨著模糊不清似遠似近的對話聲,在室內(nèi)來回走動,聽起來很是忙碌。
柯尋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極力去看,卻是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要掏手機打開攝像頭,卻想起自己的手機已經(jīng)劃亮了屏幕被擺放在了機器前。
正要示意牧懌然打開手機,卻聽見那些模糊的聲音里有一道聲調(diào)忽然高了幾分貝,腳步聲就嘩啦啦地向著四人所在的方向走過來。
柯尋一轉(zhuǎn)身,突然張臂緊緊摟住了牧懌然。
牧懌然一頓,眉頭微蹙——柯尋這小子平時就算再不著調(diào),也不會在這樣的時候還干這種奇葩事,他這么做一定有目的——他是想到了什么?莫非——
已不容牧懌然再細思,只覺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把他和柯尋從地上拔起來,并推架著走向那兩臺機器所在的方向。
機器已經(jīng)通上了電,紅色黃色和綠色的指示燈在黑暗里發(fā)出熒熒的光,借助著這微弱的光,牧懌然看到柯尋被推坐在和自己同臺機器的另一邊的椅子上,幾根類似皮帶的東西纏扣上來,把兩人的身體和四肢牢牢地固定住。
有“人”按著他們的頭,讓視線停留在機器上一行亮起的長條形電子屏幕上,屏幕上顯示著一行使用說明。
一方先松手,另一方就會死。
在最后固定頭部的時候,牧懌然看到柯尋努力地向著這邊轉(zhuǎn)過臉,沖他揚起一個笑,并且眨了眨他那彎彎的眼睛,用口型對他說了兩個字:再見。
牧懌然被一道沒來由的心驚襲上來。
——柯尋是有意的!有意在這些“研究員”的“眼皮底下”擁抱他,柯尋一定是猜到了,被安排到C試驗室的四個人會以什么為依據(jù)被兩兩分配同組——關系越近的人,被考驗人性與意志力的價值才越高,昨晚的李雅晴就被分配到了她的閨蜜趙佑怡同組,那么如果被這些“研究員”認為是戀人關系的話,被分到同組的可能性就會更高。
為什么柯尋想要和自己分在一組,接受這只能通過相殺才能活命的實驗?
牧懌然根本不用細猜,他了解柯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就這么的了解了這個人——柯尋不想讓他死,如果他被分去和另兩人中的任何一個同組,死的肯定是他牧懌然。
所以柯尋要和他一組,他要保護他,他要親手,逼著他活下去。
就算死,他也要死在他的手里。
這個傻子。牧懌然目光沉冷陰兀地盯著身前不遠處的手機屏,秒表早已開始計時,他和柯尋必須在通電的一剎那看清時間,并等待五秒之后同時松手——真是個傻方法,只有這個傻子才想得出這么傻的主意。
所有的主意都傻得讓他恨不能揍哭他。
李雅晴和蔡曉燕還是沒抵得過心中的恐懼,嚇得嚎啕大哭,但這并沒能蓋住通電時響起的那一聲提示音。
嘀——
一道似電非電的無形流體,瞬間從手心握著的電線頭處沖出來,貫穿了全身。
如牧懌然所料,這道電流并不足以致人神智不清,并且它給人體造成的痛苦又恰巧卡在“無法忍受”與“痛苦致死”之間。
它不會讓你死,但你也無法忍受它。
這是一種讓人全身像被錘擊、灼燒、針刺與蟻嚙一樣的痛感,麻脹,刺疼,萬蟻噬肉,重錘碎骨。
李雅晴和蔡曉燕的慘叫聲凄厲響起,牧懌然聽見柯尋吼了一聲:“我喊松手就一起松!一!二!松!”
牧懌然知道柯尋不得不喊,李雅晴和蔡曉燕哭得能不能看清手機屏暫且不說,聽這兩人的慘叫聲,如果沒人引導的話,恐怕立刻就會不管不顧地松手。
牧懌然在柯尋話音落后松開了手,他其實有一瞬間的猶豫,他怕柯尋不松手,怕這個家伙又犯傻。
但一個轉(zhuǎn)念,他又覺得,比起死在自己的手上,這個傻家伙最希望的,還是能和他一起努力活下去吧。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柯尋雖然偶爾沖動,但從不莽撞,他其實是個很有主意的人。
李雅晴和蔡曉燕的哭聲還在繼續(xù),在此時倒是個極好的現(xiàn)象,兩人同一瞬間松了手,幸運地活過了這一次。
但下一次緊接著卷土重來,那股不可抗的力量重新把電線頭塞進了四個人的手中,電流再次貫穿機器兩邊的兩個人的身體,李雅晴和蔡曉燕的慘叫聲也再次尖聲響起。
“我喊松手!”柯尋再次吼道,“一!二!松!”
再一次,四個人僥幸存活。
傻家伙的主意雖然傻,但還真起到了作用。
牧懌然對此卻并不樂觀,這個方法,絕大的可能堅持不了一晚。
而事實證明這個方法只支撐了四人不到十分鐘,“研究人員”似乎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他們封住了四人的嘴。
非但不能開口,連喉嚨里都發(fā)不出半點聲響。
李雅晴和蔡曉燕所在的方向變得異常安靜,她們甚至連抽泣的聲音都不能再發(fā)出。
電流再次貫通的一瞬,牧懌然盯住了手機屏上秒表的時間。
這個法子事實上很冒險,兩人但凡一人看表時慢了一秒,在松手時就有可能因為慢的這一秒而頃刻死亡。
但眼下牧懌然已沒有時間去想柯尋有沒有慢或快上一秒,他只能選擇相信他,只能正面迎接殺死他,或被他殺。
1,2,3,4,5。
5秒。
松手!
聽不到旁邊的聲音,不知柯尋是死是活。
短暫的停頓過后,電流再一次被接通——他還活著,所以實驗還在繼續(xù)!
1,2,3,4,5。5秒,松手。
短暫停頓,電流接通。
讀秒。松手。停頓。通電。
一次又一次,在沒有任何聲響的房間里,冰冷殘酷的過程在不斷地重復并持續(xù)。
牧懌然聽不到也看不到黑暗里的柯尋,更想象不到他此刻的模樣。
但他知道,他一直在努力,努力地想要和他,一起活下去。
第115章
人學14┃另類的攜手赴生死。
“研究人員”不厭其煩地每隔五秒就要重新按一回通電按鈕。
雖然每次接通只有五秒的時間,但那種難以忍受的疼痛也會絲毫不減地留在身體內(nèi),甚至在短暫的斷電時間內(nèi)也得不到任何緩沖。
這是一種需要生生承受的硬疼,不斷地在人體極限的頂端盤旋。
這樣的重復與盤旋不知過去了多久,久到連牧懌然的身上都已經(jīng)被疼出來的汗所浸透,額上的汗珠簌簌地滾落,忽然有幾滴落在了睫毛上,眼前頓時一片花。
牧懌然眨眼,可是無濟于事,它們粘在上面,似乎故意一樣,想要擋住他看向手機屏幕的視線。
牧懌然閉上這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睛看著屏幕,但不巧且不幸的是,過了一會兒,滴落的汗水連這只眼睛也糊了住。
什么都看不清了,無論怎么眨動,它們就牢牢地粘在上面。
只要有一秒的誤差,他和柯尋兩人,就必會死掉一個。
柯尋……可是很努力地想要和他一起活下去的。
牧懌然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1,2,3,4,5,松手。
停頓。
還會再通電嗎?一定會通,必須要通。
電流貫穿身體的那一瞬,似乎第一次讓人覺得欣慰起來。
牧懌然就這么閉著眼,刀尖上跳舞一般,用默數(shù)計數(shù),來和柯尋一起危險地支撐著兩個人的生命。
睫毛上的汗珠變得粘膩起來,讓人很不舒服,牧懌然睜開眼,想要活動一下眼皮,眼前的手機畫面意外地重新清晰,但他卻在下一刻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了低電量的提示。
電量,只剩下了4%。
而現(xiàn)在距天亮,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
如果手機電量用完自動關機,柯尋會怎么樣?
柯尋不可能想到他其實一直在用默數(shù)計時,所以他也不可能同樣用這個方法繼續(xù)和他一起按時松手,就算柯尋想的到,也不敢確信他(牧懌然),會不會在不確定他(柯尋)是否會使用這個方法的情況下,而停止默數(shù)計時。
電量剩余3%。
他們發(fā)不出聲音,沒有辦法遞暗號,當手機屏滅掉的那一瞬,結局只能有一個。
要怎么辦?就真的到此為止了嗎?
電量剩余2%。
出生入死這么多的畫,一直有人不停地在途中離開。
牧懌然以為自己早已習慣了分別,看淡了死亡,可此時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他仍然不愿接受。
電量剩余1%。
柯尋會怎么做?
他對他說“再見”。
這個家伙……他早就料到了這一步。
手機屏幕閃過了關機畫面,只有不到三秒鐘的功夫,整個C區(qū)試驗室,陷入了無窮的黑暗。
牧懌然沒有再默數(shù)計時,他只是牢牢地抓緊了手中的電線頭。
那讓人到達死亡邊緣的極致痛苦排山倒海地沖擊過來,每一微秒都讓人如同身處無間地獄,駭裂肝膽,痛碎神經(jīng)。
想要解脫很簡單,只需要松開手,只需要輕輕地一松手,就能解脫,就能活。
渾身的汗水像開了閘的龍頭傾瀉而出,牧懌然抬眼望進黑暗的虛空里,汗水不斷地流入眼中,蟄得生疼,可這疼痛比起此刻身上所遭受的痛苦來說,連一微毫都比不上。
時間在這樣的時候似乎總愛被極盡惡劣地放慢,每一秒都被無限拉伸,粘滯緩慢地,一點一點滑過去。
過程里,牧懌然不止一次地希望柯尋能夠放手,甚至是盼望,渴望。
哪怕是死,也比這痛苦好過。
可是,柯尋那個倔強的傻家伙,就這么和他摽上了,一聲不吭地,說死也不放手。
——就算沒有被堵住嘴、掩住聲音,那個家伙肯定也一樣會一聲不吭,特別欠揍地跟他死磕到底。
忽然間,被迫相殺變成了主動較量,看誰先撐不住認輸,看誰才是兩個人里更強勢的一方。
牧懌然突然覺得,這小子可能早就想扳他一程了。
卻偏偏,扳過了他的同時,也就死在了他的手上。
時間還在緩慢流逝,劇烈的疼痛仍舊持續(xù),并且不斷地積累。
死寂的黑暗里,看不見也感受不到對方的兩個人,依靠著將彼此生命連接起來的死亡電流,以著另類的攜手方式,共赴火海刀山。
像過去了無數(shù)個生死輪回那么久,在筋疲力盡的透支和虛弱的喘息中,那道死亡電流,終于不再接通。
腳步聲嘩啦啦地離去,束縛全身的皮帶瞬間松開,寂靜里也忽然能聽得到自己微弱的呼吸聲。
李雅晴的哭腔驟然響起,嚎啕著,嘶啞著,含混不清地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殺人的……為什么,為什么要讓我遇到這些……”
沒有人能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