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此時,五個人有些茫然地看著“無家可歸”的羅維。
“你被落下了?你剛才怎么不吱聲兒?”衛(wèi)東甚至想著利用自己戶籍科的職務之便給伙伴弄個臨時工作。
羅維卻將自己的證件拿出來,只見工作一欄寫了幾個字:自由職業(yè)者。
與所有人的‘心城中心區(qū)核心派出所’的圓形紅章有所不同的是,羅維工作證上蓋了個醒目的長條形方章,那上面的紅字赫然寫著:心城區(qū)域外。
“這是什么意思?你剛才怎么不問問?”衛(wèi)東有些急。
羅維卻依然維持著一貫的平靜:“我問了,但當時所有人似乎都沒聽到�!�
柯尋也覺得奇怪,剛才老警察分配工作的時候,自己還掰指頭跟著算人數(shù)來著,明明數(shù)著是十三個,居然還是把羅維給落下了。
牧懌然沉吟:“看來,在這一場游戲里,羅維是一個特殊的角色�!�
特殊在哪里,目前誰也無法推測,羅維自己也說不好,但他后面的話卻令大家有些沉重:“褚之庸并沒有告訴我們,所謂的緋色之獸究竟在城里還是城外�!�
“既然我們的工作都被安排在城里,那緋色之獸自然在我們的工作范圍內�!笨聦ね约旱耐�,“就算那獸跑到城外,不是還有你這個城外自由職業(yè)者嗎�!�
蕭琴仙抱著自己細瘦的手臂站在一旁:“如果這真是一場無限流游戲,那么獵物很有可能就隱藏在我們之中,而且有著不同于大家的隱藏特性�!�
這話似乎有所暗指。
“猜忌是團隊合作的大忌�!蹦翍徊]有看蕭琴仙,但嚴肅的口吻已經(jīng)令對方緘默,“大家先去宿舍�!�
宿舍一共三間,按照科室劃分,每間都有兩張單人床。
“哥們兒,你不介意仨人一屋吧�!毙l(wèi)東問Lion,打算挪一張床湊個三人間。
Lion操著歪果仁的輕微口音說:“都科以,喔曾經(jīng)和一群雪角鹿在冰原上溜宿,相比之下,遮里的環(huán)境簡直是天堂�!�
蕭琴仙暗里抽抽嘴角,剛剛自己還在抱怨這些房間過于簡陋而且有煙味兒。
于是,牧懌然和柯尋這兩個刑偵科的住一間,蕭琴仙自己住一間,另外三個男人住一間。
柯尋望著宿舍墻壁上掛著的警服,上面不知何時已經(jīng)別上了工作銅牌,寫了姓名和一串編碼,柯尋披上制服試了試,尺寸正合適。
可惜房間里并沒有穿衣鏡,柯尋系上扣子自我打量一番:“我還是第一次穿警服呢,也算圓了我小時候一個夢吧……”
柯尋見牧懌然并沒有作聲,便回過身去,見對方一瞬不瞬地望著自己。
“你也穿上給我看看。”柯尋不由分說將墻上的另一套制服披在牧懌然身上,即使沒有穿戴整齊,但瞬間就增添了一股少見的英氣,令人心里一陣跳。
牧懌然的手有力地制止了柯尋繼續(xù)給自己穿衣服的動作,聲音略微低啞道:“一會兒還有正事�!�
“克己”一直是牧懌然吸引柯尋的某些特質之一,如今對方穿著警服,眼神明明有著欲望,卻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說出禁止的話來,魅力值簡直爆出宇宙天蓬。
柯尋摸摸自己腰畔,想要做個掏槍的動作進一步“脅迫”對方,誰知卻真的摸出了一把手槍,冰涼堅硬的觸感令人一霎警醒。
牧懌然那邊也掏出了自己的槍,仔細看了看:“荷槍實彈�!�
“是不是配了槍更興奮了?”柯尋摸著槍,將略顯緊張的氣氛柔化。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隨即就見衛(wèi)東推門進來,邊往里進邊捂眼:“倆壞警察干嘛呢,我啥都沒看見啊。”
柯尋站起身:“我們有槍,舉起手來。”
衛(wèi)東的目光從寬指縫透過來:“我靠太不公平了,憑什么你們有槍我卻只有一根兒原子筆!油兒還快用完了�!�
柯尋這才發(fā)現(xiàn)衛(wèi)東也穿了警服:“你這樣挺有小張的氣質�!�
“哪個小張?”衛(wèi)東正思索著是張東健還是張藝興的時候,就聽對方說:“就剛那個,戶籍科的女警啊,是姓張吧。”
好吧,自己好容易穿身兒警服居然穿出了戶籍科女警的氣質,這也是沒誰了。
Lion也站到了門口,插言說:“喔們比妮們多一身兒白大褂,還多一雙國產(chǎn)乳膠無粉手套�!�
衛(wèi)東點頭:“妮們賺到了�!�
經(jīng)過一番準備,大伙還是換回了之前的便服,一行六人來到警局對面的自助餐廳。
“仔細分析,這里的很多東西設定得并不規(guī)范,”羅維說出自己的想法,“比如這個警局,里面的機構設定很混亂,說不清是派出所還是刑警隊,服裝和警徽也不大對�!�
“這里是心城,不能以正常標準來衡量。”柯尋說。
這是在畫里,所有的不合理就全都有了解釋。
羅維想起之前那副畫里天馬行空的動畫片設定,此刻這真實的城市感反倒令人找不到方向。
“喔以為喔還在中國,”Lion打量著餐廳中式的裝潢,“喔想吃螺螄粉兒配豆奶�!�
“您口兒還挺重的�!毙l(wèi)東拍了拍國際友人的肩膀。
幾分鐘后,另外兩撥人都趕到了,秦賜看了看收銀臺:“我們沒有現(xiàn)金,每個人的口袋里只有一張卡�!�
大家都一樣,于是便各自拿卡消費。
服務員接過秦賜的卡一刷:“您的卡有40次消費額度,現(xiàn)在還剩39次�!�
39次,從明天清晨算起,如果按照每天吃三頓飯,一共能吃13天。
“你們發(fā)現(xiàn)了嗎?這里根本就沒有標價,完全是用卡消費�!鄙乩傩÷曊f,“也就是說,13天之后,咱們的消費額度用完,根本就是寸步難行。”
牧懌然在收銀臺略等了等,聽到羅維的消費額度和大家一樣,才邁步走向餐桌。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飯點,就餐的人很少,大家找了一張最大的圓桌坐下來,邊吃邊說。
雖然目前的處境有些離奇,但這些新人畢竟還沒有經(jīng)歷真正的危險,因此大家勞累之余還是頗有些食欲的。
當蕭琴仙聽說醫(yī)院的宿舍是高級公寓,偵探所的宿舍位于一座花園別墅的二層時,不覺有些唏噓:“我們那兒又小又陰,還有不好的味道�!�
“咱們最好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些線索,哪怕是蛛絲馬跡�!鼻刭n將話引上正題。
雖然第一夜死去的往往是新手,但老成員也不希望通過死亡案例來推測規(guī)則。
“目前我們的職業(yè)范圍非常集中:警局,醫(yī)院,偵探所,”這次發(fā)言的是羅維,“顯然這里要有案件發(fā)生,而且是涉及到刑偵和法醫(yī)的刑事案件�!�
眾人認為說得有些道理,唯有蕭琴仙輕輕一笑:“這些僅僅是猜測,我們要完成的任務其實早已明確,那就是尋找緋色之獸,”說著將目光毫不客氣地轉向了羅維,“我之前不明白為什么老警察對我們說話遮遮掩掩,直到明白了某人并非本地人,有這個人在場,有些話自然不能挑明了說�!�
一句話將警局外的幾人說懵了,唯有趙燕寶道:“我回去核總了一下,被安排了工作的只有十二個人,另外一個人呢?”
蕭琴仙一陣冷笑:“我也不明白為什么這些人要替他包著瞞著,他的證件上顯示是外地人,我也實在不知道他算哪個組織的,我們今天的談話有個外人在場算怎么回事�!�
羅維并沒有惱,而是大大方方將自己的證件擺在桌上給其他人看。
趙燕寶仔細觀察一遍:“心城區(qū)域外?自由職業(yè)者?這是不是意味著,一旦獸類離開心城,咱們一樣有辦法去外面追捕?羅維正是這個有特殊身份的人�!�
蕭琴仙打斷趙燕寶的話:“你還真當緋色之獸是老虎豹子之類的實體野獸嗎?我認為這就是一場類似Xman的游戲,我們需要將異類找出來。”
柯尋和衛(wèi)東聽了這話都不舒服,正想把對方懟回去,卻聽朱浩文慢慢說道:“目前可以肯定的是,緋色之獸13公斤,也就是26斤,如這位女士所言,假如這只獸真的在我們之中,那體重也不會過重,應該是最輕的一位�!�
蕭琴仙低頭看了看自己瘦小的身子,氣得怔住了。
眾人一時表情各異,都不說話,埋頭各自吃飯。
最終打破沉默的牧懌然,他將目光轉向了坐在對面的蘇本心:“蘇老板對雩北國這個畫家了解嗎?《緋色之獸》這幅畫在藝術館里是非賣品,應該是有原因的吧�!�
蘇本心沒有立刻回答,眼神微微一黯:“這位畫家已經(jīng)離世了,《緋色之獸》是他生平最后一幅作品。”
“離世?”
“對,雩北國在兩個月前輕生了�!�
第158章
緋色之獸05┃愛的饑渴。
眾人顯然沒想到這幅畫的作者已經(jīng)輕生了,在座的另外一位畫家余極問道:“這個雩北國應該很年輕吧?”
“余先生作為同城畫家,不認識雩北國嗎?”蘇本心反問。
余極說:“我去年才從國外回來,對本城的雩北國早有耳聞,但一直無緣結識。他的事情也是前不久才聽說的,可惜了�!�
蘇本心輕輕嘆氣:“據(jù)說他的抑郁癥越來越嚴重,所以才會……我了解的也不多,咱們那個小城很小,很多當?shù)禺嫾业漠嫸紩旁谒囆g館寄賣�!�
“因為畫家的去世,所以他臨終前的那幅畫就成了非賣品?”池蕾在一旁猜測道。
蘇本心點點頭,不再說話。
趙燕寶看了看餐廳墻上的鐘表:“八點半,不知道畫中的夜是從幾點開始的?”
這句話顯然是在問在場的老成員,秦賜回答說:“按照慣例,一般是十一點之后�!�
“我們畢竟不在同一地點就寢,如果夜里發(fā)生危險,我們怎樣通知其他人呢?”趙燕寶考慮得很實際。
“我們的寢室都配有電話,你們呢?”秦賜問道。
趙燕寶點頭:“我們那里也有電話,而且我已經(jīng)把電話號碼都抄下來了。”
衛(wèi)東:“也不知道我們屋里那老舊的破電話能不能用。”
Lion:“科以的,能用�!�
羅維起身去往前臺,似乎是去借紙筆,回來順便打開了更多的燈,餐桌上一下子明亮了許多。
“把每一處寢室的電話號碼都記下來,做一個簡單的通訊簿。”羅維將手中的便箋紙發(fā)給在場每個人。
這個提議很好,大家開始分別在每一張紙上填寫電話號碼,其實每一處工作單位都是一個固定的電話號碼,只是房間的分機號有所不同而已。
“這個世界好像沒有手機�!闭f話的是一直不發(fā)一言的卷發(fā)青年智淳,這個有些沉默的跟在秦賜身邊的實習醫(yī)生。
“其實我蠻喜歡看手機時代以前的推理的,最好更久遠一點,連指紋和DNA都無法驗證�!背乩僬f完這話,覺得有些不合時宜,便輕咳兩聲,低頭喝一口冷掉的檸檬水。
衛(wèi)東看同屋的羅維寫完電話號碼后,不覺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記著我們屋那電話好像還是特別古老的撥號電話,我從小就不會用這種電話,不知道轉到什么時候是個頭兒�!�
“方心吧,”Lion搭了話茬兒,“轉到一定程度,會有個絆兒擋在那里�!�
“妮一國際友人比我還懂呢。”
“電話不分國界。”Lion聳聳肩。
“我說的是絆兒,妮還知道絆兒呢……”
這邊所有人都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完了,每個人手中都留了一張寫了一串電話號碼的簡易通訊錄。
蘇本心低聲同蕭琴仙說著話:“……這么說,你也是獨自住一個房間?”
“我們那兒就我一個女的�!笔捛傧蓱械每瘁t(yī)院宿舍的幾個“同事”,總覺得這幫家伙故意跟自己作對似的。
“咱們兩個能不能做個伴兒?”蘇本心雖然在問蕭琴仙,但還是把目光投向了幾位老成員。
秦賜首先搖了頭:“工作場所劃分是一個明確的分類,如果混亂了場所,恐怕會被視為擾亂規(guī)則�!�
“好吧�!碧K本心不再說什么。
蕭琴仙嗤笑了一聲:“晚上鎖門閉戶是重中之重,咱們就自求多福吧�!�
池蕾在一旁道:“我們偵探所也是每人一個房間,因為那三個寢室是已經(jīng)分好的,我們也不敢亂了規(guī)矩�!�
“我認為獨居這件事情并不可怕,最重要的是找出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边@次說話的是趙燕寶,她看向牧懌然和柯尋的方向:“褚之庸說,我們的任務是尋找這個世界的緋色之獸,就今晚來講,我們還沒有展開工作,這算不算沒有完成任務,今晚是否會被處罰。”
“每個世界的規(guī)則都不盡相同,我們以前甚至經(jīng)歷過每一晚都會改變規(guī)則的世界,”這次開口的是柯尋,“現(xiàn)在是下班時間,老褚也沒有提加班的事兒,我想咱們總不會因為沒找到獸而被懲罰,起碼今晚不會。”
大家暫時松了口氣。
但老成員卻覺得這件事更為棘手,有時候,“未知的任務”比“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更加恐怖。
“現(xiàn)在還不到九點,大家可以利用一個小時的時間暢所欲言,”秦賜將手中的電話紙折起來,“如果這個世界不好入手,我們可以先從那幅畫入手�!�
“這是個主意,”趙燕寶點頭,“剛才在藝術館,我們都仔細看了那幅畫,甚至還在一旁進行了議論,現(xiàn)在不妨把各自對畫的想法都說出來,說不定會有幫助�!�
趙燕寶說著看了看蘇本心,似乎對這位藝術館老板的言論最為期待。
蘇本心微微抿了抿嘴,主動發(fā)了言:“如果拋開那幅畫的畫面內容,諸位對于緋色之獸這四個字有什么想法?”
大家都不說話,不明白這四個字還有什么特殊內涵。
衛(wèi)東第一個展開了聯(lián)想:“要單說這四個字兒,我首先想到是棗紅馬�!�
Lion說:“我覺得是紅色的獅子。”
智淳:“我想的是紅色的犀牛河馬之類的那種體積龐大的�!�
其他人:“……”
“日本作家三島由紀夫有一篇著名的《愛的饑渴》,不知道有沒有人看過。”蘇本心問。
在座看過這本書的人很少,有些人只表示聽說過,唯一說看過的人是池蕾。
池蕾:“這本書與那幅畫有什么關系嗎?”
蘇本心的皮膚在明亮燈光的照射下,依然顯得潔白無瑕,“據(jù)說《愛的饑渴》在出版之前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因為編輯部對那個名字不滿意,才改成了《愛的饑渴》。”
“哦?之前叫什么?”
“《緋色之獸》�!�
眾人恍然,因為和畫的名字太過雷同,令人無法分清究竟是偶然還是必然。
“書里講的什么?”有人問道。
池蕾也不知怎樣概括一本書:“大概是,一個女人一生的愛情經(jīng)歷吧。”
“或者說是,畸愛�!边@次開口的是蕭琴仙。
“妮們都看過這本書?”Lion問。
蕭琴仙:“我只是好奇三島由紀夫筆下的女人會是什么樣兒,他的書我只看過這一本。”
柯尋小聲同身邊的牧懌然耳語:“我記著這個日本作家是個……”
“是的�!蹦翍稽c頭。
我還沒說完呢……好吧,這個日本作家好像是個GAY。
“畸愛怎么講?”這次發(fā)問的是秦賜,看來他也沒看過這個作家的作品,“內容越詳細越好,說不定會對咱們有幫助�!�
三位看過此書的女人——蘇本心、池蕾和蕭琴仙,彼此對視了一眼,就達成了協(xié)議,由蘇本心來為大家講述——
“書里的女主人公叫悅子,因為極度渴望得到愛,而親手殺死了自己愛過的兩個男人。”蘇本心的聲音隨著漸次暗下去的燈光而顯得清晰。
餐廳即將打烊,大家珍惜著最后的這點光亮,有種臨時抱團取暖之感。
“悅子真心愛著自己的丈夫良輔,但因為良輔的花心,令她婚后陷于嫉妒之中,十分痛苦。后來,丈夫患了嚴重的傷寒,躺在床上靠呼吸器活著,悅子廢寢忘食地照顧著他,那種照顧甚至可以說是幸福的,貪婪的,因為悅子覺得只有在這種時候才真正擁有丈夫。用原文的話來說就是‘悅子一無遺漏地、多么貪婪多么無聊地盡情享受著這出乎意料地重新降臨在她身上的凄慘的幸�!�。
“但醫(yī)生的一句話打破了悅子的幸�!颊哒f不定會得救’。丈夫再次獲得健康活力,這并不是悅子想要的結果,于是,她拔掉了丈夫的呼吸器,眼見著他痛苦死去�!�
“為什么�。俊毙l(wèi)東忍不住發(fā)問,“既然愛他,也愿意照顧他,為什么要在最后關頭弄死他?”
蘇本心的目光有些迷蒙,表情也有些奇特:“這些東西很玄妙,我也只能借助書中悅子的話來解釋:‘要是獲得那種靠不住的幸福,我寧可獲得片刻短暫的幸福。這時,我覺得比起盼望丈夫那靠不住的生來,倒不如看到他確實的死更容易些。……然而,丈夫的肉體還活著,在企圖背叛我……妒忌的記憶又復蘇了�!�
眾人咀嚼著這些話,似乎能懂,似乎又不懂。
“這女人太可怕了�!毙l(wèi)東喝一口冷冷的檸檬水,感覺牙齒又冷又酸。
“她,又是怎樣殺死第二個男人的?”有人問道。
“第二個男人是鄉(xiāng)下的傭人三郎,這次的感情更加隱蔽,甚至可以說是悅子的一廂情愿,但她對此卻極其認真,書中有大量文字對這份感情進行描寫,那是一種從內心至肉體的充滿活力的貪戀�!碧K本心的聲音仿佛夜話欄目的電臺主持,很能令人達成共情,“這種關于普通男子的魅力挖掘,大概只有三島由紀夫這樣的有著特殊才華的作者才能描述到位吧�!�
就在有人想要發(fā)問的時候,蘇本心突然又說:“有一段我記得很清楚,關于悅子對于三郎的癡迷,書中是這么說的——她覺得他的脊背恍如深沉莫測的大海,她盼望著投身到里面去。盡管那里是近似投海自殺者的欲望,但投海自殺的人所翹盼的不一定就是死�!�
柯尋聽到這里,放在腿上的手指忍不住動了動,這種描述的確挺勾人的,既殘忍又決絕,有種豁出去的勁兒。
柯尋忍不住瞟了牧懌然一眼,卻發(fā)現(xiàn)對方正用不經(jīng)意的目光打量著坐在暗處的羅維,眸子垂了垂,再次抬起來,又看向墻上的鐘表。
第159章
緋色之獸06┃紅淚痣。
蘇本心的聲音還在持續(xù)著:“……悅子用鋤頭殺死了三郎,她說:他折磨我,這種下場,是他折磨我的必然的報應。誰都不許折磨我。誰都不能折磨我。”
餐廳里的燈隨著蘇本心話音的結束又滅掉了兩盞,甚至有些燭光的效果了。
這是個并不讓人舒服的故事。
衛(wèi)東:“說了這么半天,咱們也沒討論畫兒。這個和那幅畫有什么關系嗎?”
“書里的緋色之獸到底指的是什么?如果是悅子的心的寫照,那么畫面上的那一團巨大的像是內臟似的紅色,似乎就有了解釋。”說話的是趙燕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