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杜靈雨驚詫地忘記了尖叫,她迅速離開了奚盛楠身邊,看方菲的樣子,奚盛楠臉上的布應該是她蓋上的。
杜靈雨佩服方菲的冷靜,此時也盡量讓自己不再哆嗦:“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奚姐她……”
“她出事了,”方菲的任務似乎是守護著尸體,“他們已經去叫人了�!�
杜靈雨這時候才想起看其他同伴,這才發(fā)現(xiàn)床上睡著的只剩下曹友寧,陸恒和麥芃此時也在房間里,就站在床鋪邊上,表情非常難看。
杜靈雨慢慢挪到兩個同伴的身邊,很小聲地說:“為什么不把大家叫醒,曹友寧現(xiàn)在……要不要叫醒他?”
麥芃:“千萬別,剛才陸恒把我叫醒,我差點死了。”
“什么?”
“說不清那種感覺,就好像被從另一個世界拉回來似的,我的心臟難受得快跳出來了,緩了半天,現(xiàn)在還不舒服�!�
“哦,那還是等他自己醒來吧……”杜靈雨感覺自己似乎在有意說著無關話題,因為真的很怕談論奚盛楠的死,仿佛這個“死”是個秘密,只要捂住耳朵閉上眼睛,不去看不去聽,就會安全。
杜靈雨突然想起了什么:“哎?麥芃,你的聲音,你的聲音完全恢復了?你感冒都好啦?”
明明昨天還是極其嚴重的感冒,今天怎么說好就好了。
陸恒似乎也剛反應過來,但此刻只是無神地看了看麥芃,并沒有說什么,目光又重新停留在了躺著的奚盛楠的身上,眼神里是一片絕望死寂。
麥芃:“我也奇怪,我的聲音突然就恢復了,鼻塞也好了,只是,我的嗓子特別特別疼,疼得像刀割�!�
杜靈雨疑惑,卻也解釋不出什么,再說此刻心里更大的事是奚盛楠的死亡,她是怎么死的,她昨晚經歷了什么?昨晚自己是和她挨在一起睡的,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昨晚和死神擦肩而過了?
杜靈雨覺得渾身發(fā)冷,冷得幾乎要被冰封住。
“是哪兒?這間?”外面有了嘈雜的人聲。
打開門的是柯尋:“對,我們發(fā)現(xiàn)后沒有挪動,還保持著原樣。”
除了幾個老成員之外,還有一個管事人模樣的中年人,他的表情很沉著,慢慢走近了床鋪邊,看到方菲,還微微頷首:“巫大人�!�
方菲也只得點頭回禮,目光投向奚盛楠的遺體:“所有人都睡著,誰也沒有聽到動靜,她就……”
“聽說是中毒死的?”管事人已經走到鋪前。
方菲點頭,親手撩開了蓋在奚盛楠面部的布巾。
杜靈雨下意識閉上了眼睛,耳朵里卻無比清晰地聽到了方菲的聲音:“因為面部完全是黑青的,而且七竅流黑血,所以我們推斷是中毒�!�
杜靈雨哆嗦了一下,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面部黑青,七竅流血”已經足夠腦補了,心里又怕又哀——奚姐這就永遠地離開大家了……
管事人似乎觀察了一會兒,半天才說:“看樣子真是中毒,她在燈旅有什么仇家嗎?”
“絕對沒有!”陸恒的聲音有些激動,“她才來,根本還不認識這里的人�!�
“那么,和你們內部的這些人呢?”
“沒有!我們根本沒有理由去殺她!”陸恒的聲音幾乎帶了哭腔,“盛楠對我們大家像是知心姐姐,我們才不會對她……”
管事人的聲音冷硬無情:“我能進一步看看嗎?”
“您請便�!彼坪跏欠椒圃谡f。
過了很久,直到房間里的突然亮了起來,杜靈雨忍不住睜開眼睛看向別處,這才發(fā)現(xiàn)昨天的那個點燈人進來點亮了每一盞紗燈。
“老井,你過來看看�!惫苁氯苏泻酎c燈人。
點燈人邁著沉穩(wěn)的步子走過去,看到床鋪上的死人也并不驚慌:“有什么安排么?旅官大人�!�
“你看這個死者頭上的發(fā)簪,是不是瑕玉丟失的那一支?”管事人說。
這句話顯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尤其是陸恒:“我們來到這里就是這一身行頭!盛楠一直都戴著這個發(fā)簪的!盛楠才不會去拿別人的東西!”
點燈人接過管事人遞過來的發(fā)簪,仔細辨認了一番:“的確是瑕玉的,楚家的首飾都是有標記的,在這個玉簪的內部刻著一個楚字,別家是無法仿制的。”
管事人,也就是點燈人口中的‘旅官大人’說道:“我們需要檢查她的其他首飾�!�
所有人都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一步,但就眼下的情況來看,無畏制止也并非最好的選擇。
于是,大家只能主動提供了奚盛楠的包裹,還好里面的顯影罐和與攝影相關的東西都已經放進了公用柜子里。
旅官大人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包裹里的首飾盒,打開將里面的首飾一一沖著燈光映照:“這些首飾絕大部分都有‘楚’字的標記,這里還有一個盒子,這個盒子是做什么用的?”
旅官大人很快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造型奇特的長條形小盒子,打開一看,里面是一些刀具。
“這是奚姐從外面……是燈旅外帶來的!這些和什么楚家沒有關系�!倍澎`雨也不禁解釋道——這個盒子正是奚盛楠的從外面世界帶進來的陶瓷刀具,到了這里就被畫“默認”成了金屬刀具。
旅官大人不為所動,將盒子里的刀具一一仔細檢查:“為什么少了兩只,這里明明有盛放刀的凹槽,卻沒有刀�!�
這個……陸恒也不好解釋,那兩把刀應該是沒有被畫識別成功,所以就無法得以現(xiàn)身。
邵陵卻在一旁一驚:這件事情奚盛楠并沒有與大家溝通,當時關于陶瓷刀的事情也只寥寥提了幾句,少了兩把刀的事情卻并沒有公開說出來,起碼沒有跟所有人說。
在畫中世界極少有因為識別不了就消失了的東西,即使是這個世界最忌諱的時間——大家的手機只是少了鐘表、日歷等計時功能,以及其他智能功能,但起碼還能照明,起碼還能保留著手機的樣子;包括這個世界最忌諱的手表,也并沒有憑空消失,而是變成手鐲之類的裝飾品。
一組刀具里居然少了兩把刀,這絕對不正常,而這件事情居然大家都不知道。
麥芃的聲音有些發(fā)虛,小聲跟幾個老成員解釋:“當時奚姐是說少東西了,少了兩把新式的刀,我們就覺得有可能畫沒有識別出來……”
旅官大人的聲音越來越嚴肅起來:“這些刀上都有一個奚字,這個死去的女人姓奚?”
麥芃還記得這套道具原本的模樣,是一個樹脂盒子里盛放著一套陶瓷刀具,樹脂盒子上被奚盛楠寫了個“奚”字。
秦賜回答了旅官大人的話:“是的,我們的同伴的確姓奚,請問大人,這件事有什么問題嗎?”
旅館大人的話一字一句傳進了眾人的耳朵:“瑕玉是被刀扎死的,全身上下中了很多刀,最后那兩把刀還留在她的身上,那兩把刀上面都刻了一個‘奚’字。”
或許是事情反轉得太快,讓人猝不及防,大家都沒有說什么,更多的是疑惑。
點燈人的話慢慢響起來:“巫大人說得沒錯,兇手是個女人,而這個女人,會得到報應�!�
第232章
逆旅17┃香毒。
杜靈雨很長時間都沒有從夢魘般的現(xiàn)實中掙扎出來,奚盛楠殺了瑕玉?明明大家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瑕玉就已經死了�。考词箳侀_所有的感性色彩,這個事情也不成立,因為奚盛楠根本就沒有作案時間。
杜靈雨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每當精神高度緊張的時候就很容易偏頭痛,這次不僅僅是偏頭痛,連帶著這一側的耳朵也跟著耳鳴起來。
杜靈雨好不容易令自己稍微平靜下來,這才發(fā)現(xiàn)曹友寧不知何時已經起床站在床鋪旁邊了,他像自己一樣茫然無措,與其說是悲傷恐懼,更多的則是一種對這個世界的卑微的無所適從。
牧懌然似乎在跟旅官大人說著什么,杜靈雨一字一句聽著,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理解能力實在太差,而牧懌然似乎也在有意繞著彎子說話,他似乎在避諱著什么,又想盡辦法讓對方能夠明白自己的意圖。
對了,是時間,牧懌然無法直接和燈旅的人談論時間,于是他大多是用“點燈,滅燈”這類詞匯來表示的。
還好,旅官大人的理解能力比杜靈雨要強得多,此時他點了點頭說:“我明白,奚盛楠雖然有殺人嫌疑,但她也是個受害者,再說逝者已逝……我一會兒會派人把放大鏡送來,一定要想辦法從醫(yī)書上查明這種毒藥的來源�!�
放大鏡?牧懌然居然要到了放大鏡,而且是從旅官大人的手里。杜靈雨感覺不可思議,也漸漸明白了為什么這些老成員能夠一起經歷那么多幅畫,除了團隊默契合作之外,擁有一個優(yōu)秀的領路人也是必備要素。
旅官大人終于要走了,他回頭對眾人說:“一會兒我會派人把死者的尸體入棺,先進行冰凝,再入凍土為安�!�
看來,這是這個世界對逝者最終的保存方式。
陸恒擦了擦眼睛說道:“到時候我們能去送送嗎?”
旅官大人:“可以�!�
門開了又關上,屋子里只剩下十二名成員,以及躺在床上慢慢僵硬的奚盛楠。
“為什么?我實在是想不明白�!闭f話的是羅勏,此時緊緊摟著心春:“咱們來的時候那個瑕玉就已經死了,奚姐的刀為什么會在她的身上,而且那兩把刀還是從外面世界帶進來的!這個時間根本對不上��!”
“所以說,這個世界的時間是完全錯亂的,正是因為這種亂,才會讓這里的居民變得無視時間�!鄙哿暾f。
“如果他們真的無視時間,又為什么要有開燈滅燈這么重要的儀式呢?”說話的是朱浩文,“我認為他們對時間更多的是一種懼怕,甚至敬畏,所以有關時間的一切才會被列為禁忌之語�!�
牧懌然走到木柜旁邊,看了看角落里那一堆香的灰燼,以及灰燼里半支正在慢慢燃燒的香:“第2支香只燃掉了一小半�!�
“第2支香的長度是多少?”秦賜問。
牧懌然拿出一支未燃燒過的長長的線香:“我是比照這個長度取的香,這上面我用筆做了標記,一段大概能燃燒4個小時,昨晚我用的是5倍長度的線香,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可以燃燒20個小時�!�
“對,只有這樣才能湊夠晝夜的24個小時�!鼻刭n沉吟。
秦賜走過來細看正在燃燒著的香,可見這支香在昨晚并沒有滅過:“按現(xiàn)在這個長度來說,大概還剩著總長度的五分之三,那就是說,昨晚的香只燒了8個小時。”
曹友寧揉了揉眼睛:“我覺得我昨晚睡了好長時間,絕對不止8個小時。”
很多人也紛紛表示有同感。
羅勏看了看站在旁邊的柯尋:“哥,咱們現(xiàn)在到底算過了一天還是半天��?昨天白天4個小時,加上滅燈后的8個小時,那才12個小時啊,難道這里的一天有兩組晝夜?”
柯尋似乎想起什么:“我去看看刻在咱們外頭墻壁上的7條線,說不定發(fā)生變化了�!�
杜靈雨實在不想呆在有死人的房間里,雖然這個死去的人在生前與自己很是親密,但死了就是死了,心里難受是一回事,陪伴在尸體身邊是另一回事。
杜靈雨無法克制心里的怕,此時看到柯尋出門,便也跟著走出門去。
外面已經恢復了昨日白晝的燈火通明,杜靈雨緊緊跟在柯尋身后,高大的男子總能給人一些安全感。
柯尋來到走廊的墻壁邊,那上面仍然深深地刻著7條豎線,絲毫沒有改變。
柯尋的食指摸在這7條豎線上,感受著那鋒利的凹凸:“我總覺得這7條線有故事,這里面一定藏著線索�!�
光明令人覺得溫暖,也會讓人覺得踏實,杜靈雨感覺自己身上漸漸暖和起來,此時也跟著仔細觀察起墻壁上那7條線。
“你覺不覺得,這7條線不是同一個人畫的。”杜靈雨說出自己的看法。
柯尋仔細觀察,發(fā)覺前三條線畫得筆直有力,后面的四條有的略斜,有的略短,有的劃痕略淺,似乎真的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杜靈雨抿了抿略干的嘴唇,用微微顫抖的手指著第7條豎線說:“你看這條線特別淺,而且往左下角斜得很厲害,就像是我寫阿拉伯數字時的習慣那樣……”
后面的話可能會令人覺得不吉利,但杜靈雨還是說了出來:“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感覺,最后一條線像是我畫的�!�
柯尋不禁側過臉來看了看杜靈雨,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女生會突發(fā)此言。
“我也不知道哈,也許是女生的直覺吧,”杜靈雨勉強笑了笑,這個話題有些可怕,自己又沒有十足的依據,“反正我小的時候在田字格本上學寫數字的時候,就被我媽嚴格要求按著對角線那樣寫,所以我寫的數字全都傾斜得厲害……而且,我看這個墻壁雖然是木頭的,但也是很堅固的木頭,我認為我不可能畫出前幾條線那么深的道道……”
杜靈雨漸漸的就停住了話,感覺自己臉上的寒毛都要立起來了,莫名其妙就覺得緊張難受。
柯尋伸出手來,在半空中略停了停,才輕輕拍了拍杜靈雨的肩膀:“在畫中的世界,哭泣和緊張都沒有用,咱們想保命就得全力以赴找線索。不過,你剛才的那些分析,我覺得很有用。”
杜靈雨努力讓自己不再顫抖:“謝謝�!�
“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和潛能,如果大家都能把這些發(fā)揮出來,那我們就離出畫不遠了�!笨聦さ难劬σ廊豢粗鴫ι系�7條線,自從杜靈雨發(fā)表了剛才的言論之后,柯尋總感覺這7條線也在看著自己。
杜靈雨點點頭,裹緊了身上的舊棉袍,這樣令自己覺得更暖和:“還有,早晨醒來的時候,我聞到奚姐的位置上有一些奇怪的香味�!�
“香味?”
“是的,那種香味很特別,和咱們夜里點的那種香是完全不同的味道,而且那個香味非常淡,普通人恐怕很難聞得出來。”杜靈雨下意識聞了聞自己的衣袖,“我的衣服上還沾了一點點味道,大概是因為我昨晚挨奚姐最近吧�!�
柯尋凝神望著杜靈雨:“你一直都對香味這么敏銳嗎?”
杜靈雨點點頭:“我對香水比較感興趣,這兩年一直在業(yè)余時間上著調香課,所以,對于味道的捕捉可能更加敏銳�!�
當柯尋和杜靈雨回到房間的時候,秦賜正在翻著那本醫(yī)書,因為上面的字很小,秦賜此時緊緊瞇著眼睛費力地查看著:“昨天并沒有仔細看這本書,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本書的前半本是研究醫(yī)藥的,后半本居然是研究毒藥的�!�
柯尋輕輕打斷了秦賜:“小杜對香味有些研究,她聞到奚盛楠的身上有奇怪的香氣�!�
秦賜聽了這話,急忙又向后翻了幾頁:“這里有一部分是專門記載用香料做毒藥的,難道……”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秦賜的身上,整個房間里只能聽到翻書的聲音,一頁一頁,像鐘表的表針在慢慢淌。
隨著聲音戛然而止,便見秦賜的手停在了某頁不再翻書:“真奇怪,有一頁被人撕掉了。”
所有人都湊上來看,只見醫(yī)書的某一頁被整整齊齊撕掉了,因為撕得非�?坷�,所以如未翻到這一頁是不可能被發(fā)現(xiàn)的。
秦賜看了看前一頁和后一頁:“這些記載的都是用香料制作毒藥的方法,撕掉的這一頁應該也是。”
大家沉默良久,最終開口的是衛(wèi)東:“那就是說,兇手偷偷撕掉了這一頁,然后按照上面的配方用香料制成了毒藥,在昨天晚上毒死了奚盛楠?
“可是,兇手怎么下手呢?咱們屋子里有這么多人,如果他用熏香的方式來下毒的話,那就把咱們都毒死了,不可能只毒死一個奚盛楠啊�!�
衛(wèi)東說的很有道理,這件事情的確很難解釋。
秦賜走到奚盛楠遺體的旁邊,掀開布巾又仔細看了看:“按照她毒發(fā)的情況,我認為她應該是服用了大量毒藥,只有毒藥進入體內才會引起這么嚴重的后果�!�
“秦醫(yī)生,你的意思是說盛楠吃了毒藥?”陸恒說道,“我們大家吃東西時一直都在一起,她并沒有獨自吃什么別的東西啊�!�
邵陵:“我們仔細回想一下,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關于那一套刀具少了兩把刀的事情,就是我們的疏忽造成的。大家都好好想一想,昨天在吃東西或喝水的時候,奚盛楠一直都跟大家在一起嗎?”
就在大家皺著眉頭冥思苦想的時候,麥芃突然說道:“我知道了,也許是那瓶辣醬,昨天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吃了辣醬。”
秦賜聽見這話,已經墊著一塊布巾將柜子里的那瓶辣醬拿了出來,并打開了扣在上面的蓋子。
一股辛辣的味道彌漫在了房間里,杜靈雨走上前來,皺著眉頭仔細聞了聞:“因為辣味的遮掩,那股香味淡了很多,但還是有一點兒的,就是奚姐身上的那股味道。”
麥芃嘆了口氣:“我們幾個人里只有我和奚姐吃辣的,昨天我因為重感冒所以不敢碰辣椒,所以就只有她一個人吃了�!�
幾位老成員也并非一點辣椒不吃,而是這瓶辣醬上面貼著標簽上寫著:特辣辣醬,所以令人望而卻步。
秦賜從自己的包裹里取出一套針來:“這里面有專門的試毒針,似乎是這個世界特殊的產物�!�
麥芃有些疑惑:“用銀針試毒不是只能試砒’霜嗎?奚姐中的應該不是砒’霜毒�!�
秦賜:“這不是銀針,這些針的顏色和質地都很特別,應該是特殊的試毒針,我來試一試�!�
最終,那根扎進辣醬里的針,通體變成了烏黑的顏色。
第233章
逆旅18┃棺。
人為投毒,而且投毒人非常有計劃性和目的性,這件事做得悄無聲息,任何人都沒有察覺,而且成功地令奚盛楠成為唯一一個受害者。
“如果投毒者的目標就是奚盛楠,那么這件投毒案做得非常完美�!鄙哿臧櫫税櫭碱^,“我實在想不通,投毒者是怎樣獲知我們每個人的口味的�!�
“是啊,”羅勏也跟著說道,“我都不知道你們的口味,我以前還以為東哥是個嗜辣星人呢。”
衛(wèi)東犀利地看了羅勏一眼:你這句話會得罪全世界所有美工的發(fā)際線……
邵陵也微微點頭:“即使大家曾經一起經歷過前一幅畫,我也并不了解所有老成員們的口味�!�
曹友寧也跟著說道:“我們這幾個攝影小組的倒是互相了解,因為經常一起出去采風,但我們對你們老成員完全不了解��!這事兒怎么想都不對,沒有人能保證那瓶有毒辣椒醬一定會被奚姐一個人吃�!�
杜靈雨:“我覺得咱們內部成員不可能互相殘殺,但外面的人對我們的口味更不了解,又怎么能準確無誤地殺死了奚姐呢�!�
“除非是按條件殺人,這一次殺掉的是愛吃辣椒的人,就像很多年前有個殺人犯只殺穿紅裙子的女人。”曹友寧說。
“不不,這件事情絕非你們說的那么簡單,”秦賜收好了自己的試毒針,又墊著布巾把那瓶有毒辣醬蓋好了蓋子,“剛才管事人通過勘驗,已經牽出另一樁案子,那個瑕玉死于前一晚,但扎在身上的兇器卻是我們從外面世界帶進來的,這件事非常離譜。”
“這個世界的時間非�;靵y,我懷疑奚盛楠中毒這件事也和時間的錯亂有關�!鄙哿暾f。
這時候門突然開了,旅官大人帶著幾個手下走進來:“幾位親屬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如果沒有,我們就準備移尸入棺�!�
很多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但奚盛楠總得入土為安,即使所入的是凍土。
沒有人提出任何異議。
秦賜將那瓶有毒辣醬交給了旅官大人:“……我們所能提供的也就是這么多了,就像是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下毒害死奚盛楠一樣,我們也不相信奚盛楠會對瑕玉……實在想不出作案的動機。”
旅官大人的表情始終維持著巧妙的疏離感:“滅燈之后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我已經問過了本旅的巫大人,大人推測,毒死奚盛楠的是個男人,而且那個男人同樣會有報應�!�
這句話的信息量很大,足以令人消化很久。
“你們不是要送一送同伴嗎?那就一起來吧�!甭霉俅笕苏f到這里,就率先走出了房門。
幾位手下將奚盛楠的遺體抬出房間,走廊里擺放了一副水晶棺,遺體被慢慢放進了水晶棺內。
眾人便跟在奚盛楠的棺材后面慢慢向著前方走去。
秦賜走在牧懌然的身邊,低聲問道:“小牧,你今天有些沉默,是想到什么了嗎?”
牧懌然收起心神,看了看站在身旁的秦賜:“就眼下來講,奚盛楠死于非命,守在她身邊的始終是我們這些同伴,也并沒有外人前來圍觀;但昨天瑕玉之死,同樣死于非命,卻引起了一定的恐慌。
”
“這……是不是楚家的勢力范圍比較大?”秦賜推測。
“但愿不是這個原因,我不希望那個楚家來找咱們的麻煩,”牧懌然輕輕一咳,“剛才兩件人命案所做的對比,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案發(fā)現(xiàn)場不同——奚盛楠死于房間內,瑕玉就死于二樓的那個廣場。”
“你的意思是說,人們圍觀的那個地方就是案發(fā)現(xiàn)場?瑕玉被人殺死的案發(fā)現(xiàn)場?”秦賜越發(fā)的一頭霧水,“如果這樣的話,那兇手更沒有機會在公眾場合殺掉瑕玉�!�
“這就迎合了那位大人剛才說的話,滅燈之后的事情誰也說不清。”牧懌然慢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