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她的臉瞬間變白了。
第147章
大爆炸
她的臉瞬間變白了。
她立刻問隨行的警隊隊員:“我們可以換一個線路走嗎?不要走常規(guī)路線�!�
警員愣了一下:“怎么了?”
蔣麗萍不能確定,她手上還戴著忠誠手環(huán),而她以多年的經(jīng)驗判斷出來,在這件事情上,一旦她說出她的猜想,只要她的猜想是真的,手環(huán)的死亡裝置一定會觸發(fā),她會直接命送于此。所以她只能道:“我不清楚,我有種預感……”
“可是我們很快就到了呀。”警員見她語無倫次,以為她在一番思索后,終于是為接下來將會面臨的審判而心慌了,于是安慰她,“這條路高速下去,還有半小時,你也不用想太多,你之前做過線人,審判長都會酌情發(fā)落的。”
蔣麗萍:“……不,你們必須聽我的,我覺得不對勁……這件事情……”
警局屏幕中,映出蔣麗萍神情緊繃地在和隨行警員們對話的樣子,監(jiān)控總指揮辦公室內,有人嘀咕:“怎么忽然鬧這一出?”
“不知道,蔣麗萍要求換路線回警局,但她也說不出具體原因�!�
“那條路現(xiàn)在換還來得及嗎?”
“上高速了,除非岔道繞回去返程,要多等一個多小時才能到達,這種無理由拖延時間的要求,指揮也不會答應……”
“另外蔣麗萍這個人的話我們也不能完全信,當年一些案子……謝平周木英車禍案,陳黎生遇害案,現(xiàn)在看起來可能都和他們那個組織有關,等蔣麗萍到了,還有的是要她配合交代的東西。無緣無故拖延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領導搖了搖頭,“不行,走不了程序。還是讓他們立刻回來吧。速度快一點就好�!�
秘書正在為加班加點的警察們泡咖啡,也給賀予倒了一杯。
賀予謝過了,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屏幕――他覺得蔣麗萍的話不能不聽,而且謝清呈和他發(fā)消息時,強調的也是一定要盯著他們保護好蔣麗萍。
但領導看上去不是那么好說服,警局的機制更是非常森嚴,這種大案的調度必須經(jīng)過批示,并非他說兩句話就能改變情況的。
賀予正思索著辦法,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砹艘魂嚹_步聲。
“王政委�!�
“王政委,您怎么親自過來了?您這才剛下飛機……”
賀予聞言猛一回頭,就看到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兒和他的外孫陳慢一起進了警署。
這他媽真是送上門的佛爺啊�。�
賀予立刻起身,上前和他打了招呼,很客氣地:“王伯伯�!�
“哦,小賀,怎么樣了?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王政委和賀予家里人也認識,加上自己外孫剛剛和這小伙子冒完險,他對賀予的態(tài)度自然親切很多。
賀予說:“王伯伯,我一直在看屏幕呢,現(xiàn)在有個情況,線人蔣麗萍想換一個回來的路線,但她沒有理由,我覺得……”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王政委說了。
陳慢站在他外公旁邊,聽完也覺得賀予說的沒錯,蔣麗萍雖然說不出她究竟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她的話最好還是要聽。
王政委略微思索:“成,胡廳人呢?”
“胡廳在機場那邊處理擊斃黃志龍的后續(xù)。”
“那我現(xiàn)在就去和他打個電話吧。”
老頭兒說做就做,馬上出去了。
陳慢和賀予的目光終于在此刻對上。
“……”賀予剛才還在人家外公面前裝乖,這會兒面對陳慢,就懶得裝了,他把臉轉開,回到監(jiān)視器前,神情冷淡地喝了口咖啡。
陳慢不知道賀予喜歡謝清呈,還以為賀予是因為恐同才對自己這般態(tài)度。
他有些尷尬,想了想,坐到賀予身邊:“賀少�!�
賀予道:“傷成這樣,你應該在醫(yī)院,來這里做什么�!�
陳慢:“我想看著他們落網(wǎng)。也想知道當初殺我哥哥的人究竟是誰�!�
賀予:“……”
那他沒話說了,把目光移開,盯著屏幕。
陳慢:“謝哥呢?”
賀予:“還在美育私人病院,他有他的事情要處理。”
“哦……”陳慢頓了頓,“對了,有件事,我想問你�!�
“嗯?”
“那個血蠱是什么意思?在娛樂公司時,蔣麗萍提到過。你和謝哥好像都不意外�!�
“……就一種精神病的俗稱,沒什么大不了的。”賀予敷衍過去,“他們喜歡做這方面研究,就和有的人喜歡研究胃病,有的人喜歡研究白血病一樣。然后他們給這病隨便起了這個稱呼�!�
“哦……那你是這種��?”
“不是,她當時騙黃志龍的,不是要引開他的注意嗎�!辟R予臉不紅心不跳。
陳慢想了想,又:“哦……”了一聲。
沉默。
氣氛十分詭異。
王政委在外頭打電話讓胡廳立刻通過總頻下命令,讓警車調換路線,賀予和陳慢就這么并排坐在監(jiān)視器大屏幕前。
賀予看著屏幕上還在和隨同警察理論的蔣麗萍,卻忽然和審犯人似的,對陳慢道:“陳衍,我問你,你為什么喜歡謝清呈�!�
“……”陳慢從未在任何人面前承認過自己喜歡謝清呈。
當時地下室生死關頭,他表述衷腸,也說的很含蓄,只說他把謝清呈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但賀予那時候就私下揭穿了他,現(xiàn)在也道:“你不用裝了,我在火場里就直接攤開來和你說過,我都看得出來�!�
陳慢沉默了好一會兒,終于用只有賀予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因為……因為他對我很好,我哥走了之后,是他一直在鼓勵我。不知不覺地,也就喜歡上了�!�
“……”
說出這番話后,陳慢竟有些如釋重負。
他側過臉去問賀予:“這么明顯嗎?”
賀予又喝了口咖啡,淡道:“我看得出來。但他是直男,他肯定看不出。”
陳慢垂下頭:“我知道的。我喜歡他這么久,做過很多暗示,他一次都沒發(fā)現(xiàn)過,只把我當小孩子撒嬌�!�
“……”賀予不由地揚了揚眉。
盡管他很討厭陳慢,卻也能明白陳慢的這一份無奈。
畢竟他也經(jīng)歷過同款遭遇。
良久無言。
兩人齊齊喝了杯咖啡,氣氛很是尷尬。
最后是賀予打破了這種尷尬:“你其實不一定非他不可�!�
“��?”
賀予有些高深莫測:“我聽下來,覺得你是弄錯了自己的感情,把依賴當成了喜歡�!�
陳慢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賀予:“陳衍,你才二十出頭,人生還很長,而謝清呈那個人,你是知道的,他比你大了十多歲,都可以當你叔叔當你舅舅了,你覺得你和他談喜歡,合適嗎?”
“……”
“你們倆這年齡差擺在這里,就是不現(xiàn)實的。你會和一個大你十多歲的女人談戀愛嗎?不會吧,那你就更不可能和謝清呈在一起。而且兩個男人談對象,本身就是不穩(wěn)妥的。”賀予老神在在地講完這些大道理,頓了一頓,還補了句,“這件事原本和我沒什么關系,但既然在地下室我目睹了這一切,出于我們之間的一點交情,我提醒你幾句,也是應該。希望你能認清自己的內心,好自為之。”
陳慢莫名覺得賀予這番話的熟男論調有點熟悉,但又想不出來是哪里熟悉。
他靜了一會兒,最后道:“謝謝你,我想我能明白喜歡和依賴的區(qū)別。我也不介意他年紀大。我們認識很多年了,我了解我自己的感情�!�
賀予的手指暗暗地捏緊了。
偏生陳慢說著,還對賀予笑了一笑:“我知道你們這種正常人無法理解我對他的感情,甚至會覺得反感,覺得難以置信,但是喜歡就是喜歡�!�
“我希望總有一天,他能夠和我在一起。”
要不是礙著現(xiàn)在兩人是在警方指揮室,賀少爺手里的咖啡都要潑陳少爺臉上了。
喜歡你媽呢喜歡?談那么大的叔叔不覺得像亂倫嗎?滾!��!
賀予覺得自己的憤怒簡直要實化成滔天的火焰,砰地把整間辦公室都炸成灰。
然而就在這時――
“嘭!��!”
確有一驚天動地之響,驟然爆起于室內。
眾人先是一驚,以為指揮部內出了什么意外,瞬息之后,所有人都發(fā)現(xiàn)不是的。
那爆炸聲,竟是從屏幕里傳出來的!
是高速公路起爆�。�
誰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驚變,在這青天白日之下,警隊收歸之時,當著所有人的面故技重施。剛才還在清晰轉播的監(jiān)控屏瞬間一個接一個熄滅。
――一片漆黑。
幾秒鐘后,警署辦公室亂作一團��!
王政委這會兒剛好掛了電話回來,而胡廳的總指揮頻道也已經(jīng)隨之切入:“
蔣麗萍是想換回來的線路嗎?那就按她說的做!不用管繞路還是――”
值班室隊長臉色青的像沉灰,嗓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胡廳……來,來不及了�!�
“什么?”
指揮室內,試圖接通對講線路的,立刻切轉高速交警的,緊急匯報的……什么都有。隊長在這亂象中盯著已經(jīng)漆黑一片的屏幕,顫聲匯報道:“高速爆炸……!就在剛剛!現(xiàn)場監(jiān)控連接全斷了��!”
.
此時此刻,高速現(xiàn)場。
還是同樣的手法,一輛佯作出現(xiàn)故障,停在路肩處的炸藥車,經(jīng)過改造,可以進行短距離的無人駕駛。
車內載著120多公斤的炸藥,被偽裝成黃沙車的模樣,泊在隧道口,只等警隊車輛的到來。
他們得逞了。
烈焰焚騰中,圍觀群眾驚慌失措,消防隊,交警隊,座駕呼嘯著馳援,高壓噴槍裝上去,對著滾滾濃煙猛呲,身著笨拙防護服的救援人員在對困在火海里的人和物進行緊急搶救。
而這些人中,有一個鬼祟的,戴著防護面具的身影,他從火海中拿到了那個保險箱,而后迅速消失在了道路監(jiān)控視野中……
“段總。”監(jiān)控死角處,那個人摘了防護面具,用組織特制的電話,撥通了段聞的號碼,“蔣麗萍死了。黃志龍的保險箱到手了。問題已經(jīng)全部解決了�!�
“那很好�!卑闹薷浇哪乘饺藣u嶼上,一個男人坐在桌前,正在玩一桌國際象棋。他大約四十歲,生得劍眉星目,器宇軒昂。
他面前沒有對手,黑子白子,都由他自己控制,玩了十足一出“左右互搏”。
他一邊聽著手下的匯報,一邊用黑白子各走了一步。
黑子的王被逼入絕境。
將軍。
“既然事情都結束了,那就早點搭航班回來吧�!倍温劦�,“去杭市機場,坐最近的一班飛機,別和黃志龍一樣,被回過味來的警察狙在境內了。”
對方應了,段聞掛斷了手機。
他把玩著那顆被將死的黑棋之王,笑了笑,把這枚棋扔到了一邊。
身后有動靜,是一個小男孩踩著紅色高跟鞋走到了他所在的露臺上。
“黃志龍死了?”
“死了。這一盤棋,已經(jīng)結束了�!倍温劤榱藦埣垼亮瞬磷约旱闹讣猓樕下冻隽艘唤z輕松愉悅的表情,“黃總年紀太大,總是記得自己是組織的老元勛,自恃比我入組織的時間還早,免不了輕狂,而且越來越不服管束。我敲打了他那么多次,還是一意孤行,不把我放在眼里。”
他笑了一下,隨手將那紙巾扔棄。
“被除掉也是遲早的事�!�
男孩:“他到死也沒發(fā)現(xiàn)當時殺了胡毅的人是我們。”
“引火燒他的身罷了,身上都起火了,腦子自然不夠用。真是個蠢貨……早在他慌不擇路,居然用聽話水操縱精神病人去燒公安的樓,想殺了那個替他偷DV的技偵,還想要毀了那個女演員的DV之后,我就覺得他的智商拿來擦鞋底都不夠�!�
男孩:“他那是怕了,之前監(jiān)獄里關著的那個沙宏,差點把他抖出去。他好不容易趕在血蠱前面把沙宏給殺了,從此便惴惴不安。他哪里知道那個女演員的DV里有沒有留下什么對他不利的內容?”
“再怕也不該想出這種爛棋。黃志龍笨成這樣,想不到胡毅是我殺的,倒也正常。”
“但他好像知道陳慢是――”
段聞打斷了男孩的話:“不,我覺得他吃不準,心里沒底。不然他就不會把陳慢留在地下室,再危險他也應該隨身帶著。”
他說著,笑了一下:“其實我倒挺希望他帶著的,可惜黃志龍到底少了些魄力。這人既沒腦子,又沒勇氣,徒有野心,也真不知道你怎么用了他這么久。好在現(xiàn)在費了些心思,我們總算把他和他掌握的那些資料都弄了個干凈。”
段聞說著,施施然地換了個姿勢,重新布局棋盤――
在那個空出來的“王”的位置上,段聞重新落下一枚國際象棋。
他眼神幽微:“是時候,該換新人上場了�!�
“看中了哪一個?”
段聞說:“在劇組差點被你的殺手誤殺的那一個�!�
他說完,往后一靠,劃開手機屏,找到了呂芝書的聯(lián)系方式。
“喂,呂總。……沒事,找你也沒別的事……只是想問一問……”
他的目光就像巖洞里的蛇,唇角卻勾著薄冷滑膩的笑。
“令郎最近,和你親近些了嗎?”
第148章
塵埃落定
這場公路爆炸案在接下去的整整半個月,都一直是居民議論的中心――
“紅衣女郎臥底多年,只為報恩復仇�!�
“揭秘志隆娛樂黑暗真相。”
“高速爆炸,證人死亡,幕后黑手究竟何人?”
諸如此類的標題亦是在各大網(wǎng)媒紙媒占據(jù)了最抓眼的位置。
大家發(fā)現(xiàn),這宗公路爆炸案,和當年意大利黑手黨襲擊大法官Fale的手法很像。
蔣麗萍以及隨行警員12人死亡,另有8人重傷,保險箱不翼而飛。
這出驚變對于很多人而言,無疑都是非常巨大的打擊。
蔣麗萍雖然在被抓捕的過程中交代了一些事情,解決了一些謎團,但畢竟時間太短了,很多更重要的內容她都還沒有來得及說就命喪了黃泉。巨大的爆炸直接將她揚灰挫骨,幾乎什么都沒能留下。
滬州在事發(fā)后的半個月內一直都陷在了綿綿陰雨里,焦頭爛額的警察們情緒因此愈發(fā)低落――
線人死亡,道路爆炸,證物不翼而飛,更令人哀傷的是那些在爆炸中瞬間消失的生命。
致哀,吊唁,安撫,告別,正名,公開記者會……
警局的氣氛比天空更為陰沉。
他們盡力搶救著傷員,也搶救著蔣麗萍留下的那些線索――在他們和她非常寶貴的簡短對話中,警方得知了這個犯罪組織的頭目叫做段聞。
但段聞恐怕不是他的真名,而且這人和那些黑手黨老大,緬甸毒梟一樣,都是早就受到了警方懷疑,卻始終無法落實證據(jù)將之拘捕的棘手人物。
抓捕一個黑組織大佬并不是那么容易,憑著幾句證詞,幾個證人,一些間接證據(jù)就能實現(xiàn)的,甚至搞不好還會被反咬一口。尤其這個段聞還不是本國國籍,也不常在境內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