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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一晃多年,秋月白長大成人,天然不似安生修道的模樣,眉眼如畫,身姿婀娜,勾人得像個小妖孽。在朝夕相伴之中,她逐漸對自己的高高在上的師父產(chǎn)生了一些綺念,多次試探之后,蕭成玉似乎也并未察覺。

    在一次次反復(fù)的失望中,秋月白的渴望得不到緩解,只能苦苦將心意壓抑于心底。可是掩埋不等于沒有,濃烈的欲與愛就在這暗無天日的環(huán)境下悄然滋生,愈發(fā)壓抑反而愈發(fā)蓬勃生長。

    當(dāng)蕭成玉察覺到徒弟因此而產(chǎn)生心魔,為時已晚。秋月白執(zhí)念頗深,已然沒有回頭路可走,終于在一個雨夜,她微顫著雙手,利用著師徒之間的信任,在師父的茶碗中倒下了合歡散的粉末。

    云舒塵看到這里,往下隨意一瞥,果然已是一片不堪入目的描寫。她極力控制著自己的念想,只是看一看,看一看罷了。

    她只是偶然,對這個題材生了些興趣。

    當(dāng)初去詢問越長歌,也只不過是一念興起。

    不過。

    ……當(dāng)真只是一念嗎。

    云舒塵閉上眼,又想起卿舟雪那孩子清聲喚她的一聲聲“師尊”。

    想到此處,心中忽然生了幾分羞恥,還有讓她自己也不想細思的,一陣隱秘的快慰。

    云舒塵讀到此處,身子有些微微發(fā)燙,她以話本為扇,若有若無地扇著點涼風(fēng),仿佛這般能好受些許,然而一點燥熱像是被煮了許久,離沸差一步,一時半會卻又涼不下來。

    猝不及防又聽門外一聲輕叩,“師尊?”

    一道白光閃過,話本被她收入腕間玉鐲,她沉默片刻,“進來�!�

    卿舟雪自門縫中進來,手中端著一碗紅艷艷的果子,洗凈了的。她擺在云舒塵手邊,又順便坐了下來。

    徒兒基本上對這個塵世無甚掛念,除卻僅存的一些口腹之欲。她經(jīng)常把這種推己及人,及到自家?guī)熥鹕砩稀┤邕@一碗。

    她自己拿了一個,看著云舒塵,“師尊,你為何臉頰這般紅?”

    云舒塵被戳中了心事,輕咳一聲,處變不驚,“嗯,屋里頭有些悶了�!�

    卿舟雪便起身去把那窗戶開了一小道縫。這縫不敢對著云舒塵,只朝向她自己,免得待會兒吹涼風(fēng)。

    云舒塵等著她走,好繼續(xù)看書。卻發(fā)覺卿舟雪又拿了第二顆小果子吃,安靜地看著她,半點也無離開的意思。

    她只好問道,“卿兒有何事?”

    屋內(nèi)細微的咀嚼聲一頓,而后又響了片刻。卿舟雪的習(xí)慣如此,一口東西不吃完絕不開口說話,約莫是打娘胎里帶的固執(zhí)。

    云舒塵想起此事,有點無奈,于是等著她一口咽完。卿舟雪吃完了這個果子,才幽幽地說,“這個月,師尊不教我修煉了么?”

    云舒塵教授她修習(xí)那些功法,基本上一月幾次。不過她并未刻意去控制,若是想起來,徒兒也在手邊,就教一教;不在的話也不要緊,待下一次想起來再談,總之仙路漫漫,也不差這一兩次的工夫。

    大抵最少,也是每月一次的。她本無意,但徒兒可能是因此在心底記住了這種規(guī)律,因此在月末一本正經(jīng)地來問她。

    云舒塵不禁莞爾,覺得她很是可愛,“那你去床上坐好。”

    珠簾掀起來,復(fù)而垂下。

    她握住徒兒的手腕,閉上眼,如以前那般帶領(lǐng)她游路觀光似的,在周身的經(jīng)脈之中走上一遭。以往卿舟雪在修煉上很是專心,道法講究虛靜,沉下心來是關(guān)鍵。

    但不知為何,今日卿舟雪似乎心中掛念著事,一時半會靜不下來,因此便覺得很是滯脹,隱隱約約泛了一層痛楚。

    運功到后面,她鼻尖上凝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滾在一起,又順著滑下來。

    云舒塵睜開眼,看著她隱忍的神色,不自覺溫柔了一些。

    那一滴汗,由于她稍微仰了頭,落到她人中,嘴唇,又緩緩劃過下巴。最后掛在那一處精致的弧度,將墜不墜。

    云舒塵垂眸,盯著那滴汗珠,不知為何,不太想讓它墜落下來。

    此刻室內(nèi)幽暗,昏昏沉沉,她不知不覺,不知受了什么蠱惑,慢慢向前湊近身子,與她貼得極近,嘴唇稍微一揚,便能吻掉。

    直到快要貼上她下巴時,云舒塵卻停住了,她悄然抬起眼睫毛,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將呼吸慢慢地,壓抑著回歸于均勻。

    理智終于是在最后一刻遏制了自身,懸崖勒馬。

    云舒塵若無其事地坐直了身子,低下頭,余下的一只手抬起,撫著袖口皺褶泛起的云紋。那云紋分明細膩,卻仿佛割得指腹生疼。

    第48章

    卿舟雪閉目打坐時,鼻尖若有若無攏著一片疏香。她的呼吸靜不下來,心更靜不下來。

    總覺得有點燥意。

    珠簾垂下,門窗緊閉。只從霧蒙蒙的窗外,流瀉進來幾分曖昧不明的光線。耳旁一片寂靜,她能聽到云舒塵的呼吸聲,還有自己的心跳聲。

    不知何時起,聞到的香味似乎帶了一絲溫?zé)幔l(fā)馥郁柔和。卿舟雪感覺師尊離她近了一些,但是此刻正在打坐,不好睜眼分心。

    最終,卿舟雪忍著痛楚,抱著莫名的心態(tài),眼簾掀起一條縫,就那么看了她一眼。

    卿舟雪并未看清楚云舒塵何等神色。因著兩人都坐于床上,厚實的外衣皆已除去,她只朦朧瞧見師尊微敞的領(lǐng)口,玉白的肌膚,隱約綴著朱砂似的……原是胸前一點紅痣。

    “專心點�!�

    卿舟雪徹底閉上眼睛,那一抹鮮艷就此消失在合攏的黑暗之中。

    好像看到了些不該看的。

    其后她依然心難靜,這難靜之因良多,繼揮之不去的淡香以后,又多出那小小的一點紅。

    “今日是有什么心事不曾?”

    待到爐中的燃香在灰燼中消融了最后一星火光,卿舟雪睜開雙眼,還是如以前一般,渾身疲憊得不像樣子。

    云舒塵這樣問她,卿舟雪不知如何作答。她很想說自己許是因著她而有點心猿意馬,但若說到底在意馬些什么,卿舟雪難以形容這種渴望。

    她想看她,又不敢多看,仿佛目光再用力一些,便是褻瀆。

    不能如此,不要惹得她生厭。

    她忍不住揪起了一角床單。

    下巴處忽而端了只手,輕輕往上一抬,“師尊和你說話呢。低頭做什么?”

    卿舟雪抬起眼,下意識摸住下巴上那只手,剛一碰著,便如挨著了火炭一樣,很快撤下自己的手。

    “徒兒……沒有心事�!鼻渲垩⿹u了搖頭,“可能是累了。”

    “累了就睡,不必強撐著�!�

    沉默良久,云舒塵在心底輕嘆一口氣,松開她。

    不算寬敞的空間內(nèi),暖得過于曖昧了。盤盤纏纏的爐中香,靜默地燃燒著,亦熏得人頭腦昏沉。

    她撩起珠簾,踩上自己的鞋,走了出去。

    ……差一點。

    還差一點,就不受控制地吻上去了。

    云舒塵盡量遏制著自己,不去想方才的事情。便是有些喜歡她,也無需沉迷若此,凡事需要循序漸進。

    屋外的風(fēng)微涼,冷意驟起,吹得她清醒了許多。

    *

    冬意凜然,春意未至。聽聞人間此刻已經(jīng)是家家紅燈籠,紅福字,聚在一起慶賀新春了。

    修道人一般不過春節(jié)。宗門老祖一閉關(guān)就是十年十年地過去,一口氣就錯過了許多新春。倘若每年還得特地出關(guān)過一遭,徒增麻煩。

    但是太初境春節(jié)時休課,對于底下的小弟子而言,各有各的過法。外門大多數(shù)塵緣未了,全都回家了,而內(nèi)門的弟子一般各待在峰上無所事事。

    阮明珠一路捎上了白蘇,約上了卿舟雪,后來還別扭地請來了林尋真,說是光在峰上和自家?guī)熥鸫笱鄣尚⊙垡埠軣o趣,不如一起下山走走。

    話到此處,卿舟雪眉梢一蹙。

    阮明珠瞥了她那窩里宅的師姐一眼,“知道你就喜歡和你師尊日日看著盯著,有趣得很!”

    卿舟雪卻不惱,目視前方,“她確實是有風(fēng)趣的人�!�

    阮明珠搖著頭嘆了口氣。

    白蘇不覺有他,亦笑道,“師妹和云師叔的感情一向這么好,真是羨煞旁人�!�

    四人一路來到太初境鎮(zhèn)上的館子里,點了一桌好菜。這家館子在當(dāng)?shù)乇容^有名,歷史悠久,來吃的不僅有凡人,也有一些閑得沒事干的修道人來解解饞蟲。最近年關(guān)將至,其余的店鋪都關(guān)門了,只這一家還在攬客。

    阮明珠嚷著要喝酒,叫小二給她來了兩壺。既有這個氛圍在,其余幾人也各自滿上酒杯。

    幾杯酒一喝,話題逐漸敞開來。阮明珠見林尋真連滿上了幾杯酒,面不改色地喝下去,不禁瞪圓了眼睛,“看不出來,你,你酒量這么好的?”

    林尋真說,“酒量這東西,平日還能看得出來?”

    “那是�!比蠲髦榈膯瓮葥沃孛�,將椅子翹了起來,好奇道,“總覺得你這種規(guī)規(guī)矩矩的人,沒什么機會和別人拼酒啦�!�

    “天生的罷了。不過酒確實不該多飲,多飲傷身,確實容易誤事�!�

    卿舟雪與白蘇兩人不會喝,則以茶代酒,光顧著吃菜。阮明珠已然開始就喝酒一事上與林尋真爭個高下,看起來林師姐也起了點兒興致,邊聊一些閑談,邊與阮明珠拼著喝。

    白蘇還偶爾插幾句話題,卿舟雪則一本正經(jīng)地執(zhí)著筷子,善待各路菜系,安靜地發(fā)揚著傳統(tǒng)美德。

    “你這把劍哪兒來的?”一道女聲不可置信地響起。

    幾人順著聲源望去,一黃衫姑娘,模樣靈秀,指著卿舟雪放在一旁的清霜劍。

    她再瞅了幾眼,便扭過頭,神色氣急敗壞,對身旁的年輕姑娘說,“大師姐,那不是你上次訂的那把么?”

    她那大師姐裝束整齊,氣度不凡,腰間也佩一長劍,顯然是個劍修。

    那位聞言便一蹙眉,朝卿舟雪那邊看過去——清霜劍通體雪亮,纖細漂亮,很容易辨認出。

    “在下流云仙宗顧若水,姑娘的那把寶劍,不知從何處尋來?”女子站起身來,聲音似有些冷意,不過話說的還算客氣。

    卿舟雪放下茶杯,看向她,“自東海蓬萊的一處鋪子取來�!�

    黃衫姑娘一下子惱了,“你知不知道這把劍是事先與了我們的?”

    卿舟雪手一召,那柄劍便鉆入她的手心,極其服帖,“清霜劍擇了我,許是緣分�!�

    她說的確實是事實。不過靈劍擇主一事十分罕見,記載中寥寥無幾。而這話聽起來怎么都有炫耀之嫌——哪怕卿舟雪并無此意。

    “笑話,清霜劍是天下名劍之一,還能擇你一金丹期為主?”

    眼前這位姑娘顯然不甚知曉,遂柳眉倒豎,“先來后到不懂且不說,借用這等說辭,忒無恥了!”

    這時阮明珠已把酒杯一擱,嗤道:“刀劍這些物件,皆靠本事尋來,認主是靠實力。難不成一雙嘴皮子說是你的便是你的了?那我說你那把劍本是我的,你給是不給?”

    林尋真把著酒,不動聲色地觀察對方,那位自稱為顧若水的姑娘,一身玄色道袍,袖口云紋似游龍攢動,華貴非常,應(yīng)當(dāng)不是普通的宗門弟子。

    林尋真悄然摁住阮明珠的手,示意她不要多逞口舌之快。

    “師妹,莫作糾纏了。”顧若水瞥了一眼她們腰帶上繡著的靈鶴,“是太初境的弟子么,這劍給便給了,就當(dāng)圖個清凈。我再怎么說,倒不至于差這一把寶劍�!�

    她們結(jié)了帳。顧若水自卿舟雪身旁走過時,頓了一下腳步,淡淡道,“希望有機會,問仙大會上見�!�

    *

    本是好好的一頓飯,結(jié)果吃到最后索然無味。幾人收拾收拾,沒了再吃下去的胃口,付賬離開。

    白蘇看卿舟雪若有所思,“師妹,這些事計較起來總是烏龍,你別往心里去�!�

    卿舟雪回過神,卻見其他幾人都在瞧著她,神色各異。她環(huán)顧一周,“……我臉上有何東西么?”

    “這家館子的蒜蓉白菜還挺不錯。”她清咳一聲,見幾人都不說話,只是瞧著她,以為是沒了話題冷場子。

    可惜師尊不愛吃蒜,說是味道太沖。

    這家伙一直都是個淡定的。

    她的幾個師姐妹松了口氣,頓時感覺把心都操到了狗肚子里去,與其擔(dān)心卿舟雪壞了心情,還不如擔(dān)心對面的那姑娘被阮明珠埋汰到氣死。

    “是了,誰和她們計較?”阮明珠冷哼一聲,“那群人唧唧歪歪的。走,我們?nèi)ス浣��!?br />
    回到鶴衣峰時,已然是深夜,阮明珠本還想繼續(xù)玩一玩,結(jié)果卿舟雪說什么也要回去,說是有事,只好順了她的意思。

    卿舟雪看著天色,已然黑得很深。她心中微微揪了起來,這個點兒師尊應(yīng)當(dāng)是要睡了,也不知她可會冷。

    方才落了一場雪下來,此刻已然止息,四周靜得出奇。卿舟雪幾步走去,正準備推門進去,卻瞧見云舒塵披著厚衣裳開了門。

    “師尊?”

    云舒塵見到她,“伸手�!�

    卿舟雪將自己的手遞過去,云舒塵手中似握了一點什么,冰冰涼涼的,落入她的手心。

    她就著月光一看,是雪。

    雪堆在地上是厚重的�?陕湓谑中模瑓s是半白而朦朧的梨花瓣。被熱氣一捂,柔軟地化盡,便順著手心的紋路,緩緩流下。

    嘀嗒。

    “初春的第一捧雪�!�

    云舒塵的神色輕快:“給今年見到的第一個人�!�

    卿舟雪的心似乎隱隱被推著動了一下,掌心雖冷,卻忽覺今夜清風(fēng)明月實在溫柔,一時萬物皆可愛。

    “可是……化了�!�

    直聽到面前的人眉梢一彎,笑出聲來,她才意識到自己這句話實在較真得有點幼稚。

    云舒塵讓人進來,將門關(guān)緊,又自袖中掏出一封紅紙,“為師已許久不過春節(jié),不知還是不是當(dāng)年習(xí)俗。雪雖化了,這個可得拿好。”

    卿舟雪摸著那紅色沉甸甸的紙包,里頭一看是許多張銀票。

    “有了這個,我的小徒弟可就不會被年獸叼走了�!迸斯雌鸫�,偏頭看著她,柔聲道,“新春以后,流年吉利�!�

    第49章

    掌心的雪與心皆化作一團,卿舟雪將紅包緊緊揣在懷中,又將染著一身寒意的外衣解下。

    “這是去哪兒玩了,一身酒氣�!痹剖鎵m又坐在床上,手中執(zhí)著一卷書。正經(jīng)書。

    卿舟雪嗅了一下,確乎在館子里沾染上了許多混雜的味道,她快步向浴池走去,將自己收拾干凈了再回來。

    現(xiàn)在倒是愈發(fā)細心了,不會不記得拿衣服。云舒塵抬眼看著她整整齊齊地去,整整齊齊地回來,心中居然落了一分難言的遺憾。

    遺憾是遺憾。不過當(dāng)真要她去看,那又會覺得分外燙眼。為人的別扭之處興許就在于此。

    卿舟雪坐上床,掌心的溫度仿佛還是冰涼涼的。她安靜地盯了一會兒云舒塵垂眸看書的側(cè)臉,見師尊似乎有點頻繁的揉摁著腰間的位置,動作弧度很小,不過還是教她注意到了。

    她問道,“腰疼?”

    “今日可能一個姿勢,看得有些久�!痹剖鎵m輕嘆一聲,將書放下,揮滅燭火,“時候不早了,睡吧�!�

    她平日里睡眠的時辰要比這早得多,今日無事,怎么也不會熬到此時。

    師尊許是一直點著燈等她,才會長時間看書到腰疼的。

    卿舟雪伸手,剛快要貼上她的腰,又堪堪頓住,維持著一點得體的距離,“師尊,我找白蘇師姐學(xué)過一點皮毛,可以給你揉一揉�!�

    她終究還是懂得許多了。不會像之前那般,毫無芥蒂地貼過來。

    云舒塵此刻才忽然發(fā)覺,徒弟這幾月都是如此,與她小心翼翼地保持著肢體接觸的距離�,F(xiàn)如今想要碰一碰她,還特地問一句。

    為什么?

    習(xí)慣既已養(yǎng)成,改變從來都是有意的。

    難不成,她是看那些話本子看得開竅了么?云舒塵心中忽然明朗了一些,但抬眸對上徒兒清明關(guān)切的眼,又舉棋不定起來。

    她本是要拒絕的,自己想想也知道,這般抱一下就能腰軟的體質(zhì),被卿舟雪摁上一摁,今晚豈能睡得著。

    但隱秘的渴盼,和試探的心思卻在不斷蠱惑著她。

    在沉默片刻以后,她嗯了一聲,佯裝若無其事地躺了下去。

    出乎意料地答應(yīng)了。

    卿舟雪本以為師尊不會再允許她近距離的靠近,因此心中并沒抱太多期盼。

    她一愣,“師尊趴著就好�!�

    在她那雙微涼的手貼上后腰時,云舒塵揪住了被子,雖是有一點細細密密的癢意,不過她尚能忍受。

    卿舟雪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像有點走神,力度虛虛地,摁不下來。就如燕翅點水,幾層漣漪蕩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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