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竇晟散漫地走在雨里，右手揣兜，“困不困？”
“還行�！敝x瀾說。估計是明天要訓一天，老馬今天沒額外留作業(yè)。
竇晟笑起來，“那晚上一起直播吧，我的快遞到了。”
“什么快遞？”謝瀾茫然臉。
趁著車子明他們幾個在聊數(shù)學的功夫，竇晟飛快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你的DK制服到了�！�
“！”
困意全無。
謝瀾立刻扭頭看了眼竇晟鼓著的書包。
今早從宿舍出門時竇晟往書包里塞了一把，他當時還以為某人良心發(fā)現(xiàn)，要帶點作業(yè)回家寫寫，沒想到是那套“�；ā毖b備。
謝瀾面無表情看了他一會，僵硬轉過頭，“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早晚的事�！备]晟垂下胳膊偷偷捏了捏他的手，悠閑道：“你一個校草有什么可怕的，哦，是不是怕被�；ㄆ圬摰脝适дZ言功能？”
謝瀾呵地冷笑一聲，“我是怕欺負哭你�！�
竇晟很欠地吸了口冷氣，低低道：“那我竟然還有點期待呢�！�
謝瀾：“……”
DK制服比圖片中好看很多，勝在質感和穿著的人。淺灰色的襯衫垂墜，隨性地散在胯骨附近，乳白色領帶與黑發(fā)相映，愣是被謝瀾穿出幾分英倫氣質，他凝視鏡中片刻，整體還算滿意。
而后，謝瀾深吸一口氣，探身出去喊道：“你好了嗎？”
屋里響起一聲口哨，“等男朋友
很久了�！�
竇晟穿在那身熟悉的JK制服中，有些散漫地倚在他的窗邊。一頭清爽的短發(fā)，一眼看過去竟然是個十分正常的大帥哥，盯著裙子瞅兩眼才覺得不對。
百褶裙自然下垂，身上沒口袋，他只好把慣常揣起來的左手撐在陽臺上，右手刷著手機。
人間迷惑，怎么會有男生能把裙子穿的這么天經地義。
“男朋友，你好帥，我可以對你吹口哨嗎？”竇晟笑問。
謝瀾冷臉道：“你還是不要出聲了，警察最近好像在抓變態(tài)。”
竇晟真就沒再應聲，謝瀾一回頭，發(fā)現(xiàn)他正在笑，肩膀一抖一抖，眼底盛著明朗的快樂。
竇晟五官線條偏硬朗，平時淡漠的樣子有些難接近，但只要一笑起來，又像一朵花一樣，那種快樂好像有某種神奇的感染力。謝瀾忍不住跟著挑了挑唇，轉而又恢復冷漠，“走不走？”
“走！”竇晟熱情地攬著他的肩膀，“萬眾矚目呢�！�
B站是個挺神奇的地方，竇晟發(fā)預告時就說了句“百萬粉絲福利”，評論已經全明白了。評論區(qū)全在敲碗喊女裝，簡直沒眼看。
直播打開，謝瀾穿著DK制服背抵白墻而立，機械營業(yè)，一身JK制服的竇晟站在他身邊，隨手搭在他肩上，漫不經心地笑著。
-臥槽開幕雷擊
-好……好久不見JK豆
-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
-你他媽能不能真誠點，搞個假發(fā)戴戴？
-講真，豆子戴上假發(fā)，我可沖
-瀾崽好帥，媽媽流淚了
-謝瀾憑什么不女裝？
-你們不會是要硬湊CP吧？
“都截完屏了嗎？截完我要把名改一下。”
竇晟說著笑呵呵地上前，把直播間標題改掉了。
——豆子�；ㄅc謝瀾校草的晚間Py
謝瀾一陣窒息：“可以不要用這些奇怪的詞語么�！�
竇晟背對著他笑道：“哪個字不是事實？”
謝瀾：“……”
-晚間Py，Py哪去了？你們倒是Py��？
-我他媽一個沖刺就抱走謝瀾校草
-瀾崽是豆子今晚限定の男朋友
-豆子，你男朋友好帥，送給我行嗎
-豆子，你男朋友好帥，送給我行嗎
最后一句引起壯觀的刷屏，謝瀾對著滿屏幕的粉色彈幕神情渙散。
竇晟懶洋洋道：“滾啊，什么都想要，臉皮這么厚你們怎么不去筑城墻？”
-臥槽他承認了
-臥槽他承認了
-臥槽他承認了
謝瀾無語，或許因為心虛，還有那么點緊張。
他穿的這身制服其實沒什么毛病，主要是和竇晟站在一起，余光里某人搖晃的裙擺簡直在他的神經上跳舞，更別說還有彈幕里那些公開把他稱呼為竇晟“男朋友”的。
竇晟大大方方穿著裙子走到鏡頭前道：“我這個�；]什么才藝，今天主要是派出英華中學校草為大家表演DK裝小提琴拉奏，你們還有什么要求么，我們盡量滿足。”
-壁咚走起�。�
-壁咚！
-壁咚！
-�；ㄐ２莞杉芤膊诲e！
-我投干架一票！
-喜歡壁咚！
謝瀾一懵，“壁……咚？是什么？”
竇晟掃了眼彈幕，淡定道：“是一種打架的姿勢。”
“……”
信他就有鬼。
謝瀾冷漠臉戳開手機自己百度。
竇晟繼續(xù)和彈幕互動：“那就滿足你們啊，就這一下，
你們悠著點別口嗨，別把管理員給我招來�！�
-草草草，來了來了！
-我他媽垂死病中驚坐起！
-那我就是病樹前頭萬木春！
-諸君！！我好激動�。�！
-少廢話，干�。�!
謝瀾剛好戳開百科。
將對方逼到墻邊，單手或靠在墻上發(fā)出“咚”的一聲，讓其完全無處可逃，欣賞她羞澀不已的模樣。
謝瀾：“……”
他下意識瞟了眼眉飛色舞的竇晟，和他晃來晃去的百褶裙。
媽的，這個“她”和“羞澀不已”很難建立起任何聯(lián)系。
不過這個親昵的動作動漫里倒是很常見，沒什么不能接受的，謝瀾嘆氣道：“那就來吧�！�
他說著起身離開墻，讓竇晟過來，準備人生中第一次“壁咚”別人。
然而竇晟走近，一抬手，猛地把他按回墻上。
一只手墊在他后腦勺，后腦勺撞進柔軟的手心，雖然沒有發(fā)出咚的一聲，但謝瀾內心卻大受震撼。
-臥槽！��！
-�；ū谶诵２輪�？
-我尼瑪！我就知道豆子這個家伙不可能乖乖就范！
-不愧是你
-不愧是你
謝瀾皺眉，“干什么你？”
“不干什么。”竇晟笑笑，“應大家的要求啊�！�
謝瀾：“你有事嗎？不覺得角色反了么？”
竇晟笑笑，“今天的劇本是放浪�；ū谶诵邼２荩２輪适дZ言功能�！�
“……”
謝瀾眸中浮現(xiàn)一絲蔑視，二話不說，一把扥著竇晟衣領就把人往墻上摁，竇晟單手撐墻紋絲不動，任由謝瀾怎么拉他，卻只能平白把他拉近自己，近到鼻尖幾乎碰在一起，竇晟另一手挑釁地搭上他的胯，笑道：“校草有點軟和啊，力氣還不如�；ù蟆！�
彈幕吶喊成片。
-這他媽是我不付費能看的嗎？
-上啊豆子！！
-三年老粉喜極而泣！
-管他誰扮男誰扮女，給爺沖他��！
謝瀾更氣，抬腿就要踢，竇晟連忙屈起一條腿用膝蓋頂著他大腿腿面，回頭對鏡頭道：“趕緊，撐不了多久，校草好暴力�！�
謝瀾臉紅到脖子根，松開攥他衣領的手想把他推開，然而竇晟又順勢捉起他的手腕舉到頭頂。
這個姿勢讓兩人之間不再有任何阻隔，他們的身體壓得很近。竇晟一手在他頭頂捉著他手腕，另一手在下面拉住他的左手，右膝抬起頂著他的大腿。
謝瀾余光里，還能見到垂在竇晟腿上的裙擺。
他一陣躁，目光渙散。
取向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搖擺。
片刻后，謝瀾咬牙切齒道：“你搞反了�！�
“沒反�！备]晟湊在他耳邊低笑，“營業(yè)嘛，心態(tài)放松，配合一下，要不然我只好求求你�！�
“……？？”
某人嘴上說著軟話，扣著他的手卻堅如鑄鐵。
謝瀾屢次掙扎無效，面前的電腦彈幕已經炸成煙花，遠遠地，他看著直播人氣數(shù)像坐了火箭，最高位數(shù)字一會就往上蹦一個，沒三分鐘的功夫，高位數(shù)字進一，而后繼續(xù)穩(wěn)穩(wěn)地向上蹦。
彈幕刷成油漆桶，他和竇晟的樣子反而被擋住了。
-付費按鈕到底在哪里我急死了��！
-同，滿屏幕找交錢的地方
-活久見……B站最誠意的百萬福利
-還截屏干嘛，愣著�。。�
-豆子敢不敢動作更大膽一點�。�
竇晟像是后腦勺長眼睛能看到彈幕似的，在謝瀾紅
著臉要加力掙脫時，他頂著謝瀾的那條腿又瀟灑一抬，腳蹬在墻上，屈膝用腿和墻將謝瀾禁錮在其中。
謝瀾呆了，慌亂低頭瞟了眼竇晟裙擺，見沒什么不妥，才無聲地松一口氣。
他咬牙切齒道：“你穿裙子倒是很有經驗。”
“孩子聰明，學什么都快。”竇晟笑瞇瞇，又提聲道：“最后五秒了啊，我要換衣服去了，怕我媽等會回來�！�
-這個時候提你媽，是不是玩不起
-我還沒看夠呢�。�
-趕緊截屏啊各位�。�
-手書大佬呢？今晚必須安排上！
-我tm今晚截了一個G
-奇怪的手機壁紙增加了
“五、四——”
竇晟一邊喊著數(shù)字一邊沖謝瀾眨眼，把謝瀾臉上最后一絲表情也眨無了。
“三、二、一
——”
話音落，他放下捉著謝瀾手腕的那只手，搭在謝瀾胯上，保持著高抬屈腿踢墻的高難度姿勢，以驚人的柔韌度扭過腰，沖著鏡頭比了個剪刀手，笑道：“Cheez~”
謝瀾：“？”
彈幕爆炸了一瞬，謝瀾在呆滯中努力辨認上面的字。
-我他媽瘋狂心動
-非女裝愛好者今晚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但并不是每個UP女裝都能像豆子這樣清新的
-此刻心情就是非常的激動
-你們真的不怕……
怕字后頭還沒讀完，直播界面忽然一黑。
周遭空氣安靜了幾秒鐘，而后竇晟收了腿，轉身往電腦走，難以置信道：“不會吧？!”
謝瀾也有點懵，“斷網了？”
也不是，直播界面顯示“主播目前不在”，但右側彈幕框卻瘋狂刷著問號。
一通問號過，所有人都明白過來了。
-超管封直播間了！
-媽的笑死，還真以為我們在ghs啊
-小孩子擺拍而已啊超管大人！
-而且擺拍的這個動作也沒有越線！
-你不能因為我們?yōu)戓倘菀啄樇t就亂上綱上線！
-還我直播間啊！
-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