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深紫色綢緞下擺掃過明黃絲綢,前者慌亂,眼眸不停轉(zhuǎn)溜忽閃忽閃的透出幾分精怪。
果然。。。果然,值夜就沒好事!
現(xiàn)下怎辦若叫安爺知曉自個兒夜里當差竟當?shù)烬埶先�,明日定要挨罰,屆時闔宮上下皆知,顏面何存!
且今日內(nèi)書房里皇后主子也提及自個兒,前陣子的事兒恐已叫她知曉,我不能再惹人注目了!
"
圣上。。。圣上!"
魏七只得胡亂尋由頭推卻,"
奴才方才。。。方才飲下足足兩盞熱茶。"
足足兩字咬得很重。
話里的意思是,我是個太監(jiān),茶喝多了等會子憋不住的。
皇帝哪里會不知曉他的小心思,原也沒打算怎么著,只一時逗弄罷了,大半夜的,明兒清早還有要事。
"
朕未曾問你是否口渴。"
他勾唇,"
怎的頭回值夜還要勞朕替你個奴才端茶不成
"
"
啊?"
魏七瞠目結(jié)舌,抬頭呆呆地將人望著,一瞬后醒悟,這是自作多情了,皇帝沒要幸他。
他熱血充頭,臊得滿面緋紅,不過好在黑夜里瞧不大出來。
那頭如公公急得直冒冷汗,糾結(jié)不已,圣上這是要呢還是不要
若是要那自個兒現(xiàn)下便得去叫起安爺。
"
你這奴才腦袋里想些什么
"
魏七支支吾吾心里發(fā)虛,眼眸四下閃躲,萬萬不能將實話道出,只好請罪:"
奴才愚笨,奴才該死,奴才今兒才當值一時疏忽,還請圣上寬恕奴才。"
他的手腕被束縛在人掌中,為了不撲倒上去一直勉力支撐,雙腿漸軟,微微顫抖。
皇帝將他從頭至尾掃上一回,哼笑一聲,松了鉗制。
"
退下罷。"
"
??。"
魏七松了口氣。
皇帝躺回塌間閉目安歇,魏七將床帳一一垂放,躬身退下。
屏風旁的如公公吊在嗓子眼的一顆心落回肚中,暗道:今夜這值真不好當吶,今后不應(yīng)與魏七一道守夜,忒嚇人。
第二日卯時皇帝起身,魏七等人跪在腳塌子前替其著長靴,方將將穿好,安喜便領(lǐng)著奴才們進來伺候了。
幾個值夜的奴才退下,行至外間魏七與朱從互換眼色,心照不宣,昨夜的事兒不必告知旁人。
一日當值下來皆相安無事。
晚間養(yǎng)心殿東暖閣內(nèi),皇帝道撤,(前文提過悶騷的皇帝叫撤是宣魏七。)
安喜應(yīng)??,退下安排。
更深露重,冷風呼號,游廊下四位內(nèi)侍手中提著的紙燈籠在夜里發(fā)出昏暗的光,隨風搖擺不定。
魏七行于正中,領(lǐng)頭的仍是鄭其。
方才他坦門前他對自個兒愈發(fā)客氣,不似上一回說出來的話直捅入人心窩。
魏七知曉如今乾清宮上下都明白圣上對他很是有幾分特別,其實有時自個兒也這么覺著。
賜下金銀珠寶,塌間多有愛-撫又提拔當貼身內(nèi)侍,便是昨日夜里故意泡錯茶試探,圣上也未曾責怪,還同他玩笑。
魏七若有所思,或許這回是個好時機。
內(nèi)廷監(jiān)掌事公公吳公公又有幾日不見魏七,這會子見他竟一襲紫衣加身,心頭一驚,暗道:真真是個祖宗。
自個兒身為一庭之長,五十又四才熬到正三品,這已是不易,魏七不過十七歲小子,年紀輕輕,乳臭未干便已是正四品。
宮中連升四品之人不是沒有,但無論哪位都是三四十往上的歲數(shù),哪有這般年幼的。
雖這品階來得不甚光彩可又有誰敢置喙
上頭那位喜歡才是要緊。
然樹大招風,除非那位打算將人一直關(guān)在乾清宮中,否則早晚有一日要出事。
可那人是個冷心冷肺的主兒,掌管內(nèi)廷監(jiān)這么些年,來來往往承幸的宮女瞧得多了,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后宮里的女人一個個都好似食人的野獸,生吞活剝骨頭都不帶吐的。
他只冷眼等著瞧好戲,眼下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指不定哪日就得三尺白綾,身首異處。
吳公公面上笑出一朵燦爛玫瑰,幾步上前迎人。
"
鄭爺!魏爺!可算把您二位盼來羅!二位近來可好?"
“尚可。”鄭其端著御前太監(jiān)的架子,不多透露。
魏七沉默著不接話,鄭其在這還輪不上他出頭。
前者不多言,只吩咐要好生伺候,弄得仔細些,便領(lǐng)著兩個太監(jiān)打道回去,另兩個奴才留下等人。
烏木浴桶寬大,里頭盛滿熱湯,水汽裊裊,屋子里擺著四個銅炭盆很是暖和。
小千子并另一內(nèi)侍用綢布巾子替魏七擦洗,力道很輕,比從前溫柔許多,應(yīng)當是怕重了留下印記叫圣上瞧見不喜。
魏七有些想笑,瞧,得了那位的歡心就是不一般,連搓澡帕子都換成綢布了。
他舒服地喟嘆一聲,右掌覆面閉目靠向浴桶歇息。
且先享受著罷,等會要吃些苦頭。
小千子替他擦干身子,取來白色棉麻褻衣,魏七穿上,來到隔間。
隔間是偏屋,里擺滿器具,也安了炭盆,與頭一回冰冷潮濕的大屋子又不同,然不同又如何,都骯臟。
魏七自覺行至正中的長條凳邊,溫順趴下。
屋內(nèi)雖暖和,條凳卻光滑寒涼,冷意由胸腹傳來,凍得人直哆嗦。
他面朝下將自個兒身上的褻褲褪下一半別于腿彎,露出臀-部,翹起。
守在屋內(nèi)的幾個內(nèi)侍取來玉-勢,牛皮管等物。
將要動作時,魏七突道:"
慢著。"
小內(nèi)侍不解,"魏爺,怎的了"
"
我想自個兒來。"
內(nèi)廷監(jiān)眾人今日皆喚他魏爺了,可魏七卻開不了口自稱咱家。
"
這。。。"
內(nèi)侍們遲疑,"這不大好罷魏爺。"
后者冷下聲音:"
你們弄得我不舒服。"
他雖是毫無尊嚴如牲畜一般光-屁股扒著,內(nèi)侍們卻不敢得罪。
眾人私下交換神色,最終還是小千子開了口,道:"
小的這便去請吳爺示下。"
魏七不理,隨他離去,只穿單薄褻衣一動不動趴著。
內(nèi)侍怕他著涼,取來他的外衣欲遮蓋一二,卻遭推卻,內(nèi)侍無法。
魏七面上沉靜無波,眼睛卻亮得發(fā)微光,直直盯向面前的青石板磚,眨都不眨。
他此番存心作踐自個兒,打定主意非要擺脫這骯臟之地不可。
不多時,小千子進屋,向眾人點頭。
太監(jiān)們悄聲退下。
木門吱丫合上,魏七勾唇輕笑,起身慢悠悠走至八仙桌旁,取了膏脂與玉勢,復(fù)返身趴下,硬著頭皮將油滑的膏脂往里抹,草草潤-滑后直接將玉-勢捅進去。
他早已事先咬住手腕,壓下喉頭痛呼。此刻額間汗出,眼神卻堅如磐石透著執(zhí)拗,一下下毫不手軟。
這見鬼的人間煉獄,我再也不要來。
第38章
口是心非
時辰差不多,
估摸著外頭也該來人催,魏七取了帕子將身上的汗擦干,強撐著歸置好東西。
不多時小千子等人敲門。
魏七叫進,聲音有些虛弱,不過這等事過后他一向都是如此,因而幾人也未曾在意。
馱妃太監(jiān)將塌上赤-身-裸-體的人用明黃冬被裹了,方才留下的齒印偏手腕內(nèi)測,
魏七有意遮掩,眾人并未發(fā)覺。
行至外間,乾清宮二人也不敢再掀開細瞧,
現(xiàn)下魏七的品階已比他們要高上一級。
內(nèi)廷監(jiān)通往乾清宮的小道寂靜一如往常,即便偶有巡視的侍衛(wèi),遠遠見了明黃之色也識趣讓道,不敢多問。
魏七躺在馱妃太監(jiān)肩上,
已習慣身下些微顛簸,此刻他想著從炎炎盛夏至寒冬臘月,
這條道還要走上多少回今日又否能是最后一回
天寒地凍,明日便是大寒,再過幾日興許要下雪。
冬被很厚實,里頭也放了兩個湯婆子,
魏七身上倒是不冷,只是光著的頭臉冰涼,他眼珠子有些發(fā)澀,眼皮打架,
昏沉沉欲睡。
抬到養(yǎng)心殿內(nèi)時好歹強撐著睜開眼。
皇帝依舊靠在床頭看書,這回是一本《齊民要術(shù)》。
安喜領(lǐng)著奴才們退下。
床幔里頭,魏七頭昏腦脹地掙扎爬出,緩緩鉆進褥子里頭。
皇帝的身體要緩和得多,火爐子一般熱烘烘的。
他頭一回生出想貼近的心思,反應(yīng)過來后又連忙止住。
果然人困了腦子就不大好使。
魏七先前在內(nèi)廷監(jiān)里一番折騰加之又未曾進食,這會子便有些力竭,爬至皇帝胸前時拱了兩三回褥子都沒能將腦袋拱出來。
后者放下手中書卷,抱臂瞧著,被褥下一顆小腦袋胡亂鉆動。
嘖,怎的就這般蠢笨。
他不耐煩等,探手入被中薅住一把亂糟糟的黑發(fā),將人提出來。
魏七張嘴喘息不定,垂著眼有些羞愧,想來也是知曉自個兒做了蠢事。
他原本面色蒼白,悶在褥子里倒憋出幾分潮紅,皇帝未曾察覺面前這人有些虛弱。
他翻身將人壓住,寬大的掌心貼著人背脊上細嫩的皮子游走,一路向下。
手掌太暖,魏七覺著舒服,反倒止不住主動往上湊。
皇帝稀奇,勾起唇角望著他。
后者眉頭舒展微瞇著眼,似有些困倦。
躺在朕的龍塌上還能睡著
皇帝在他臀上狠拍一記。
魏七驚醒,睜大眼往后看,眼中水霧升騰,忍不住打個呵欠,忙用手掌捂住,水霧凝成眼淚滑落下來。
這模樣倒是。。。有幾分可憐。
皇帝心道,一面將自個兒緩緩埋入。
魏七啊地一聲痛呼,聲音拔高,尾音吊長,嚇得屋外眾人皆是一抖,心中納悶,近來圣上不是對魏爺挺好的么,怎的又開始折騰人羅。
"
怎的"
屋內(nèi)塌間皇帝貼在魏七耳旁詢問,朕沒一鼓作氣地瞎弄,怎會弄疼他。
魏七委屈中帶有幾分害怕,細聲細氣道:"
奴才。。。疼。"
貓崽子叫嚷的聲音,軟呼呼似是被誰欺負了一般。
皇帝拔-出來,掀起被褥,兩指剝開那處查看,外頭一圈是腫著的。
"
怎么回事?"
他皺眉。
"
回圣上的話,奴才不打緊,方才沒忍住才出的聲兒,擾了您的興致,奴才死罪,等會子奴才一定閉緊嘴,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