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24章
孰是孰非
剛剛走到拐角處，便是有個黑影兒從暗處閃了出來，攔住了去路，顧長寧還沒說話，來人便是抬眸看見了顧長寧身后不遠(yuǎn)處，隨后而來的沙多陀，遲疑了片刻：“公子……”
沙多陀對他揮揮手，黑影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飛身躍起，很快便是消失不見。
顧長寧側(cè)臉掃了他一眼，沙多陀便是加快步子，走了過來。旁邊不遠(yuǎn)處，一個小廝大概是聽到腳步聲，匆忙而來。
上下打量了顧長寧幾眼，剛要說話，沙多陀走上前來，開口道：“阿南，多日不見，大家近日可好？”
被叫做阿南的少年看到眼前的沙多陀，眼里頓時便是有了神采，忙是急急的道：“公子總算是回來了，若是再不回來，這院子里，阿南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沙多陀聞言一驚：“怎么了，莫不是程大哥他們出什么事情了�！�
阿南搖搖頭，面帶苦澀：“真是一言難盡，阿南也不知道怎么說�！�
沙多陀連忙朝里面走了過去。
顧長寧一愣，這里難道竟是這個讓秦元景頭痛的劫匪的老巢，只是，看著少年的模樣，可不像是身手很好的樣子。
遲疑間，顧長寧也是跟隨他們一起走了進(jìn)去。
剛到門口，沙多陀便是止住腳步，對立在回廊下面的兩個年輕人揮揮手，二人見狀走上前來，阻住顧長寧的去路。
顧長寧一愣，只能跟隨二人朝東廂那邊走了過去。
一路瞧著眼前的這個院子，還有方才那個小廝，太平常不過，難道此處才是他真正的老巢所在，只可惜，自己的熒光粉被這沙多陀發(fā)現(xiàn)了，眼下縱是發(fā)現(xiàn)了老巢，也終究是使不上勁兒。
還有，記得秦元景曾經(jīng)說過，寧榕兒寧死也不出賣沙多陀，似乎是在保護(hù)什么人，難道說，她要保護(hù)的人，也是隱藏在這里，究竟是誰。
顧長寧順從的來到房間里面，那兩個看守的人，便要關(guān)上房門，顧長寧卻是靈機(jī)一動，伸手阻止住房門，看著二人的臉，開口道：“慢著，你們干什么，想鎖門？你們知道我是什么人。”
兩個看守對望了一眼，也是有些吃不準(zhǔn)，方才公子什么都沒有交代，只是不希望這個女人跟著他過去，到底這個女人是什么身份，貴客還是囚徒，還拿不住。
見二人果然躊躇起來，顧長寧心里一定，冷哼一聲，似是看穿他們的心思一般接著道：“你家公子既然肯帶我來這里，你們也不動腦子想一想，我是你們公子的什么人�！�
“什么人？”其中一人狐疑的打量著眼前的顧長寧，開口問道，“我們可不曾見過你�！�
顧長寧啞然失笑：“你家公子自然是知道了這里的難處，方才帶我過來的，不過是暫時離開一會兒，片刻之后，自會回來接我�！�
二人見顧長寧說的有板有眼兒的樣子，心下也是遲疑，的確，這公子從未帶不相干的人，前來此處，知曉此處之人更是鳳毛麟角，這個女人到底是誰，若真是貴客，自己怠慢了，怕是公子要怪罪的。想了想，方才擠出一絲笑容來：“姑娘客氣了，我們只不過是瞧著外面快下雨了，怕弄濕了屋子，方才思量著關(guān)上門比較好�！�
見二人終于還是未敢強(qiáng)行關(guān)押，顧略略松了口氣，道：“我不喜歡關(guān)著門，就這么著吧，看這個天兒，便是下雨，也下不大的�！�
“是，是�！倍艘彩沁B連點(diǎn)頭，順手將房門打開。
顧長寧看他們似是相信了自己的話，本想多問幾句，可是又擔(dān)心弄巧成拙，反而不美，想了想，只是對他們二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是老實(shí)的在里面坐了下來，思量著如何不穿幫。
……
秦子琨和豫王中了沙多陀的圈套，狼狽不堪的回到煙雨閣，秦元景得知二人無功而返，還慘被沙多陀戲弄，便是不禁皺皺眉頭，半晌無語。
秦子琨見狀心里一陣不安，頓了頓，便是一咬牙，轉(zhuǎn)身朝門外奔了過去。
“子琨，你干什么�！鼻卦稗D(zhuǎn)過臉，開口道。
“子琨有負(fù)公子所托，未能將顧姑娘救出來，實(shí)在是沒臉見人，此番自然是想去找尋顧姑娘。”秦子琨聞聲止住腳步，卻是并未回頭。
秦元景嘆息一聲，走上前來：“長寧我自然會去找尋，不過不是現(xiàn)在�！�
“不是現(xiàn)在，那是什么時候，眼下顧姑娘落到了沙多陀的手中，沙多陀一向殺人如麻，和公子又是死對頭，此番若是知道了顧姑娘和公子是舊相識，只怕，顧姑娘的情況，更加不妙。”秦子琨心里著急，不解道。
秦元景輕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道：“沙多陀既然識破了長寧的標(biāo)記，自然也會很快弄清楚我和長寧的關(guān)系，這件事情，你擔(dān)心也是無用了�！�
“那，那如何是好�！鼻刈隅犌卦叭绱朔治觯又�。
秦元景搖搖頭：“知道了更好。知道了，長寧才能安全。”
話音剛落，一旁的豫王便是接口道：“說的不錯，這沙多陀被我們追蹤到那里，雖然僥幸逃脫，但是想來也是知道我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此番又是知道了顧姑娘和元景的關(guān)系，這顆棋子，若是用的好，關(guān)鍵時候，可以保命。所以，顧長寧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xiǎn)的�！�
秦子琨細(xì)細(xì)思量，倒是也有道理：“便是如此，我們一擊不中，這沙多陀又是一向警覺，想要再找到他的蹤跡，只怕難上加難。”
秦元景和豫王聞言對望一眼，皆是沒有說話，眼下再要找到他，確實(shí)不容易了：“你說的對，所以我們?nèi)羰窍胍业缴扯嗤�，就需要對他有更加深入的了解才是�！?br />
秦子琨點(diǎn)了點(diǎn)頭：“公子說的是，眼下京城里面，了解沙多陀的人，別人是指望不上了，畢竟在京城里面，對于沙多陀，我們了解的算是最多，若是還不夠的話，也只能是我們自己再花費(fèi)一番力氣，進(jìn)一步了解了�！�
秦元景咬緊嘴唇，沒有說話，一旁的豫王卻是思量片刻，搖頭笑道：“那倒不一定，這京城里面，還有一個人，或許比我們更加了解，比我們更加希望找到沙多陀�！�
第一卷
意氣風(fēng)發(fā)少年時
第25章
眾矢之的
秦元景和秦子琨聞言都是一愣，不約而同的看向豫王：“你是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豫王卻是看著秦元景，淺笑點(diǎn)頭：“元景，你素來機(jī)警，今日怎么也如此當(dāng)局者迷�！�
“王爺是說皇后？”秦元景眉心微跳，說出答案。
豫王同意點(diǎn)頭，一針見血的分析道：“當(dāng)日寧榕兒在少府監(jiān)，處心積慮的刺殺皇后，皇后心里怎能不恨，這件事情，她肯定是不會輕易放過，想來對此事的徹查力度，比我們要更大些�！�
“你說的是，此事關(guān)乎喬家是否真的附逆，若是云家真的借著永王謀反之事，立下功勛，那如今喬氏翻案，那無疑是否定了云家當(dāng)日的功績，云家怎么肯�！鼻卦包c(diǎn)了點(diǎn)頭，信服道。
“我們?nèi)羰窍胍肋@沙多陀和喬氏的關(guān)系，或許不必自己下力氣，只要把這個消息帶給皇后，皇后定然會比你我更加盡心�！痹ネ跻娝_竅，點(diǎn)了點(diǎn)頭。
秦子琨在一旁略想了想，道：“皇后和云家，素來都是耳目眾多，落葉知秋，喬氏刺殺和沙多陀劫囚兩件事情，如此巧合，我們能夠聯(lián)系在一起，皇后和云家一定早已知曉，若是云家心中有鬼，自然會更加盡心�！�
“不錯�！痹ネ觞c(diǎn)頭道，“云家耳目眾多，手眼通天，如今火已經(jīng)引到了沙多陀的身上，他們肯定會查個底朝天兒的�！�
秦元景低眉細(xì)細(xì)思量了片刻，方才道：“眼下，想要得到皇后那里的消息，必定不易，得好好計(jì)劃計(jì)劃才行，吧我們的消息，詳盡的帶給皇后才行。”
豫王剛要開口，便是聽到外面有小廝進(jìn)來告知周姑娘來了，在門口吵鬧著非要進(jìn)來。
秦元景剛要拒絕。豫王卻是搶先開口了：“請周姑娘在花廳稍后，你們公子片刻之后，自會前來�！�
言畢便是對這秦元景的耳畔低語幾句，秦元景點(diǎn)了點(diǎn)頭。
……
入夜是否，顧長寧正在打盹兒，眼前忽然一亮，顧長寧一驚之下，站起身來，卻是瞧見屋里的燭火也是被點(diǎn)亮了不少，幾個侍從正在端了幾盤小菜過來。
見她睜開眼睛，侍從看了她一眼，道：“時辰不早了，姑娘請將就用些晚膳吧。”
“你們公子還沒回來嗎。”顧長寧哪里有什么胃口，見侍從轉(zhuǎn)身，便是追問道。
“公子今日怕是不會過來了，姑娘吃完飯，早些歇息吧。”侍從微微側(cè)臉，輕描淡寫的道。
這個沙多陀，是什么意思，將自己帶到這個不知道什么地方來，竟然還不在露面了，正在思量之間，便是忽然聽到回廊上，似是有女子的哭喊之聲，顧長寧和侍從都是一愣，都是伸長脖子，好奇的朝外面看了過去。
卻是瞧見幾個人正圍在墻角的位置，聽女子哭喊的意思，似是有人暈倒了。
顧長寧忙是趁亂走上前去，果然瞧見一個女子正扶著一個上了年紀(jì)的媽媽，哭喊起來，媽媽躺倒在地，顯然已經(jīng)暈倒了。
顧長寧忙是撥開人群，蹲下身子，細(xì)細(xì)查看了媽媽的臉色，果然面色灰暗，嘴唇泛白，手腳發(fā)涼，當(dāng)即心里便是一驚。
“姑娘，我母親怎么樣了�！迸涌吹筋欓L寧捏著媽媽的手，便是焦灼的哭喊道。
顧長寧看了女子一眼，縮回手，道：“你母親可是已經(jīng)發(fā)熱好幾日了，近兩日來，又是忽然畏寒�！�
“是，是，原來以為只是偶感風(fēng)寒，胡亂吃了幾服藥，可方才走到此處，母親不知為何，忽然暈倒在地�！迸舆B連點(diǎn)頭。
“你母親不是偶感風(fēng)寒，若我所料不錯的呼啊，應(yīng)該是時疫�！鳖欓L寧搖搖頭，抬頭看來一眼四周，道，“這院子里面，住了多少人，和你母親一般癥狀的人，還有多少。”
眾人正要開口，便是有聲音從遠(yuǎn)處傳來：“公子來了……”
眾人忙是回過頭去，紛紛讓出一條道兒來，顧長寧看見沙多陀正一臉焦灼的走了過來，臉上也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公子，我母親暈倒了�！迸涌吹缴扯嗤舆^來了，連忙撲上前去，梨花帶雨。
沙多陀看了眼前的顧長寧一眼，竟是沒有理會，徑直的走到媽媽身旁，以手搭脈，細(xì)細(xì)診療了片刻，眉心越發(fā)的擰緊。
“怎么樣，公子，我母親是不是真的感染上了時疫�！惫媚锬抗饨辜钡膯柕�。
沙多陀抬起頭來，道：“不要胡思亂想了，不過是偶感風(fēng)寒而已�！�
“這位媽媽舌苔泛白，手腳冰涼，前幾日低熱不退，近日又是畏寒怕冷，公子不再細(xì)細(xì)診斷……”顧長寧見他如此武斷，便是在一旁忍不住的開口提醒道。
“不必了，是不是風(fēng)寒，我一看便知，你自小通曉織染，什么時候，竟然對診脈也如此精通�！痹捯魟偮�，沙多陀便是眸色一寒，針鋒相對的道。
顧長寧一愕，似是覺得他話中有話，對視片刻之后，終究還是識趣兒的沒有吭聲。
沙多陀冷哼一聲，回過頭，對一旁的侍從吩咐道：“時辰不早了，你們兩個將大娘送回去，先煎幾幅藥給他們送過去�！�
侍從連連點(diǎn)頭，那對母女也是千恩萬謝，在侍從的幫助之下，起身朝院子后面走了過去，眾人見人已離開，也是紛紛散了個精光。
顧長寧也連忙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離開，卻是被沙多陀從背后叫�。骸翱磥砟闶呛荛e，是該給你找點(diǎn)兒事兒做，你跟我來。”
顧長寧遲疑著一路跟著他朝后院走了過去，院子雖然不起眼，但是卻是占地不小，似乎卻又不似名門大戶，心里當(dāng)即狐疑不解。
遲疑之間，已經(jīng)到了一個黑瓦白墻的后院，還未推開院門，一股刺鼻的湯藥味兒便是越過院墻，傳了出來：“這里是什么地方�！�
顧長寧禁不住皺皺眉頭，開口詢問道。
“你不是說，我這院子里面，有人得了時疫嗎，剛好給你驗(yàn)證一下�！鄙扯嗤永湎履槂簛恚戳怂谎�，伸手推開了院門，領(lǐng)先跨過院門，走了進(jìn)去。
卻是瞧見不大的院子中間，正架著不少藥罐，全都冉冉的朝上冒出熱氣兒，看陣勢，生病的人確實(shí)不少。
第一卷
意氣風(fēng)發(fā)少年時
第26章
畫地為牢
顧長寧走了進(jìn)來，環(huán)顧四周，道：“你也知道他們這是瘟疫，是不是。”
沙多陀看了她一眼，道：“看出來和說出來卻是兩回事，偶感風(fēng)寒和時疫，在他們心目之中，區(qū)別還是不小的。”
顧長寧朝前走了幾步，掀開藥罐打了一眼，道：“這些藥，你是從哪里來的，可真的管用。”
沙多陀沒有立刻回答。
顧長寧等了一會，見他沒有說話，便是道：“不管用，是不是�！�
“你廢話真多，管不管用，輪得著你來問，我自會設(shè)法將他們治愈的。”沙多陀有些文不對題的道。
顧長寧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眸色之中，盡是悲憫，當(dāng)即便是有些恍惚，這個人真的是秦元景描述中的那個殺人如麻，狡詐陰暗的匪首嗎。
“這里是什么地方，他們是什么人？”顧長寧終于還是沒有忍耐的住，換了個話題問道。
沙多陀聞言收起曇花一現(xiàn)的悲憫眼神兒，橫了她一眼：“你問的太多了�！�
顧長寧一時語塞，想想自己也的確是多事：“公子將我?guī)泶颂�，是想要長寧如何�！�
沙多陀看了她一眼，指著旁邊的藥包道：“這些都是些余下來的藥材，你今晚務(wù)必把他們都熬制好了�！�
言畢便是丟下顧長寧，朝外面走了過去。
……
皇后狠狠的一把掀掉桌上的茶盞，狠狠的道：“真是可惡，竟然讓那個人跑了，這些禁衛(wèi)真是沒用的東西�！�
一旁的宮女吟兒見狀皺皺眉頭，走上前去，道：“皇后娘娘息怒，此事不必憂心，這個人跑不掉的，秦公子素來厲害，而且皇上也下了旨意的�！�
皇后搖搖頭：“別人不知道，你是我們云家的人，該是知道這沙多陀必須要死的�！�
吟兒咬唇點(diǎn)了點(diǎn)頭：“奴婢明白皇后的意思，可眼下，老爺傳來消息，讓娘娘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再皇上那里提及此事，以免弄巧成拙啊�！�
“父親是為本宮好，本宮豈能不知�！碧岬礁赣H，皇后心里一陣柔軟，嘆息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過這沙多陀眼下竟然真的劫走了囚車，這些人，個個都是父親的心頭刺，是一定不能活在世上的，本宮此番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吟兒看她似乎略消了消氣，便是揮手讓外面的小宮女進(jìn)來打掃了地上的碎片，待小宮女腳步走遠(yuǎn)，吟兒才接著道：“皇后娘娘，依奴婢看，這也是好事，老爺最憂心的是喬氏有漏網(wǎng)之魚，怕會壞事，可是老爺就是沒有查出來有沒有漏網(wǎng)之魚，可是這次寧榕兒為了沙多陀，自己跳出來了，這條喬家唯一的漏網(wǎng)之魚，如今又已經(jīng)死在天牢了，這一局，我們倒是扯平了�！�
“這的確是好事，可是沒想到這沙多陀竟然和喬家還有聯(lián)系，真是小瞧他了，如今不查清楚沙多陀那幫人和喬家的關(guān)系，本宮是終究不能安心的�！被屎髶u頭嘆息。
吟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皇后娘娘說的是，不過眼下城門封鎖的死死的，那些人根本就不能出去，肯定還在京城里面，而且事已至此，皇后娘娘多說無益，除掉寧榕兒，對我們來說，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至于沙多陀，雖然逃脫了，但觸怒了皇上，不用我們動手，他也是死路一條。”
“你說的是，不過，我還是擔(dān)心，這沙多陀落在皇上手中，怕是對我們不利�！被屎笏坪踝鲑\心虛，“父親的意思呢，是怎么說的�！�
吟兒道：“老爺?shù)囊馑�，自然是我們能找到最好，畢竟落在自己手中會更加主動的。�?br />
皇后道：“父親的意思我明白了，暗中動手，找到了沙多陀那幫人，交代下去，直接就地正法便可，不能給他們開口的機(jī)會�！�
吟兒點(diǎn)頭：“皇后娘娘放心，消息早就傳給老爺了，相信過幾日就會有消息的。”
皇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嘆口氣，看了看鏡子里雖然面頰還算光潔，但眸色卻已經(jīng)恍惚不似從前，突然感傷的道：“吟兒，你說，本宮是不是老了。”
吟兒聞言一愣，也是順著皇后的目光朝鏡子里面看了一眼，搖頭道：“皇后娘娘說的什么話，皇后青春正好，風(fēng)姿卓然，那里就是老了。”
皇后輕輕一笑，道：“你就會逗本宮開心�！�
“吟兒是實(shí)話實(shí)說�！币鲀阂娀屎蠼K于露出笑容來，也是跟著笑了笑，辯白道。
皇后臉上笑容微斂，眸色追憶的繼續(xù)道：“自本宮十四歲跟皇上定下婚約，如今已經(jīng)十二年了，哪能不老呢�！�
吟兒一邊輕輕收拾著梳妝臺上的釵環(huán)，一邊也是略略感慨道：“真是時光易逝，奴婢覺得只是一轉(zhuǎn)眼兒的功夫，卻未曾想過，竟然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年了。”
皇后伸手輕撫了撫雙鬢的如云青絲，嘴角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苦笑道：“是啊，本宮尤記當(dāng)日與皇上大婚之日，眾人散盡，皇上與本宮是何等恩愛�！�
吟兒也是從旁附和道：“皇后娘娘說的是，皇后與皇上一直都是琴瑟和諧的。”
皇后搖了搖頭，輕拍了拍吟兒的手背，面色微微變了變：“你自幼跟隨在本宮身邊，就不要再拿這些光鮮的話，來安慰本宮了�！�
吟兒垂下眼睫。
皇后略抬起頭，眸色凝了凝：“其實(shí)，我們云家輔助皇上奪得皇位，登基為帝，原本也是存有私心，父親一直都是指望這我能夠一朝榮耀，母儀天下。”
“老爺一向高瞻遠(yuǎn)矚，如今皇后娘娘不是已經(jīng)得償所愿了�！币鲀旱馈�
“不錯�！被屎簏c(diǎn)了點(diǎn)頭，回過臉來，環(huán)顧四周，“本宮眼下的確是錦衣玉食，母儀天下，可是本宮與皇上，卻再也回不去從前的日子了�！�
吟兒咬咬嘴唇，剛要開口，便是聽到外面有宮女的聲音。
皇后朝吟兒看了一眼，吟兒會意，朝外面走了過去，片刻之后，便是重新走了進(jìn)來：“皇后娘娘，是周錦玉姑娘來了�！�
“她？她來干什么�！被屎箫嬃艘豢诓瑁⑽⒃尞�。
吟兒細(xì)細(xì)思量片刻，嗤笑道：“還能是什么事情，或許是上回太后禮物，招來了寧榕兒的行刺，想來挽回些事情�！�
皇后冷哼一聲，擱下手中的茶盞：“哼，這件事情，本宮沒有和她計(jì)較，已經(jīng)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了，她如今還找上門來干什么，真是添堵。”
第一卷
意氣風(fēng)發(fā)少年時
第27章
敲山震虎
吟兒搖頭，走上前來：“娘娘，這周家一向深的皇上倚重，皇后可是不能輕易開罪了他們，惹來皇上不滿。”
“她一個小小的商賈，本宮還能怕她�！被屎筻椭员�。
“皇后貴為后宮之主，母儀天下，自然不會懼怕她一介商賈，不過皇上看重他們，皇后卻是不能做的太過明顯，否則皇上難免會不高興。”吟兒從旁勸道。
見皇后不吭聲，吟兒接著道：“她此番主動前來示好，其實(shí)已經(jīng)高低立現(xiàn)了，皇后只需擺個姿態(tài)便可。”
“你說的有道理，叫她進(jìn)來吧�！被屎蟮兔技�(xì)想了想，攏了攏寬大的袖子，終于是下了決心。
周錦玉這次入宮，倒是一改往日的囂張跋扈，低眉跟在吟兒身后，規(guī)矩的走了進(jìn)來。
皇后待她行了大禮之后，靜靜的喝完一盞茶，方才抬手讓她起身，姿態(tài)做足，方才不冷不熱的開口道：“周姑娘有些日子不來宮中走動了，不知府中一切可好。”
“多謝娘娘關(guān)心，府中一切尚好�！敝苠\玉早已料到因?yàn)樯洗螇鄱Y的事情，惹得皇后不開心，定然不會有什么好臉色的，能夠召見已經(jīng)是勉為其難了，因?yàn)楦裢庑⌒闹?jǐn)慎。
皇后請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不開口，氣氛著實(shí)有些尷尬。
周錦玉微微抬頭，看了上首的皇后一眼，賠笑道：“皇后娘娘，臣女此番入宮求見娘娘，其實(shí)是因?yàn)楦∽罱鼇砹艘慌仑�，其中有一盒上好的東珠，臣女思量著往日里，娘娘鐘情于此，所以斗膽給娘娘送過來�！�
言畢便是從袖子里取出一個錦盒，交到吟兒手里。
吟兒打開匣子，皇后略漂了一眼，臉色方才沒有方才黑沉，卻依舊似有所指的道：“周姑娘這樣的厚禮，本宮可是受不起，沒得又是什么來路不明的東西，平添麻煩�！�
周錦玉焉能聽不出來這皇后的弦外之音，不過還是在惱恨上回的壽禮連累她險(xiǎn)些遇刺的事情，于是忙是跪倒在地，叩首道：“皇后娘娘且放寬心，這些東珠，都是府中的老掌柜，親自從北海那邊采辦而來的，來路一定不會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