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李全抬眸看了一眼顧長寧手中的玉佩,眉心便是飛快的皺了皺,這玉佩不單他認得,只怕這院子里面,沒有那個人不認得吧,這個玉佩,掌柜的平日里,無論到了何處,腰間總是少不了它,至于顧長寧何以問起他這個,李全心里也是略微猜出來了幾分,方才他忙著和眾人一起救火的時候,經(jīng)過幾日身側(cè),也隱約聽到了那么幾句,掌柜的似乎是說玉佩已經(jīng)丟了幾日,正在找尋之類的話,此番看三姑娘的意思,是不太相信掌柜的話,找人佐證此事的真?zhèn)巍?br />
眼角的余光下意識的偷瞄了一眼不遠處的掌柜的,果然見他眸色陰厲的朝著這邊看了過來,雖只是一瞬間的目光交接,李全卻是沒來由的心里一緊。
“怎么,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顧長寧對他的神情瞧得清清楚楚,見他不語,便是進一步追問道。
第二卷
直道相思了無益
第329章
攻守同盟
“這個玉佩是掌柜的,不過前幾日丟了,小的還幫忙找尋過,只可惜沒有找到……”李全見顧長寧追問,一咬牙,回答道。
二人回答的竟然如此一致,顧長寧心里冷哼一聲,忍冬卻是一個健步?jīng)_到了李全眼前:“你撒謊,你們竟然敢練成一片來蒙騙三姑娘,這個玉佩分明……”
“忍冬,退下!”她話還沒說完便是被顧長寧提高聲音制止住了。
“姑娘,哼……”忍冬不甘心的回過頭來,卻正對上顧長寧少有的嚴厲目光,便是只得狠狠的一跺腳,胸中憋著的一團火氣實在無處可去,正好轉(zhuǎn)臉對上長垣古井無波的目光,便是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豈料長垣那張似乎永遠都平淡無波的臉上,竟然連眉心都沒有皺一下,對忍冬這一眼簡直就是恍若未見。
“一根木頭!”忍冬無趣的都囊一句,泄氣的站在他的身側(cè),終于訕訕的閉上了嘴巴。
見李全與自己口風一致,吧一顆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兒上的掌柜的便是心頭一定,面色也是鎮(zhèn)定了不少。
在他勝利的目光中,顧長寧也是緩步走上前去:“即使如此,那這玉佩掌柜的可要仔細的收好了,可千萬不要再讓它出現(xiàn)在不該出現(xiàn)的地方。”
說完,顧長寧便是將手中的玉佩遞到了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聞言伸手接了過來:“多謝姑娘的教誨,奴才記住了�!�
顧長寧則是目光隱隱的瞄了一眼他的袖口,似是漫不經(jīng)心的笑問道:“掌柜的在這染坊里面,有多少時日了?”
“回三姑娘的話,奴才年輕的時候便是個染布說完,后來因為此處離家近,奴才便過來這邊染坊看管染料,前前后后的算起來,已經(jīng)有十多年了�!闭乒竦膹娜莸氖蘸糜衽澹质腔謴土顺跻娂熬呙曰蟮男θ菘赊�。
“這么說,掌柜的對這染坊里面的規(guī)矩應該了如指掌了?”顧長寧也是展顏一笑。
正在收拾玉佩的掌柜的聞言手中的動作微微一滯,方才剛剛放回肚子里面的一顆心又是禁不住的提了上來,心道,難道都已經(jīng)燒成了這個模樣,她還能找出什么端倪不成,可是此刻面對顧長寧的這個問題,他卻又是無法回避的開,于是思慮片刻之后,也只得點頭答道:“姑娘說的是,奴才在染坊多年,對規(guī)矩自是爛熟于心�!�
“那就好!”他話一出口,顧長寧便是輕點了點頭,接口道。
說完便是我抬眸緩緩走近方才那一眾救火的奴才身邊,閉目深吸了一口氣,又是與旁邊的長垣對望一眼,方才回過頭來,對還怔愣在遠處的掌柜的厲聲道:“蕭掌柜,你可知罪?”
“奴才,奴才不明白姑娘的意思?”掌柜的面色懵懂,與眼前眾人對視一眼,無辜的道。
“蕭掌柜,你既然對染坊里面的規(guī)矩亂熟于心,便是該明白,這染坊里面,無論何時,都不可以出現(xiàn)火星兒,還有容易起火的東西,比如說,桐油……”顧長寧鼻子里冷哼一聲,語氣嚴厲的道。
不可能,自己使用桐油的時候很小心,而且余下的都已經(jīng)早已處理掉了,怎么可能被她找到證據(jù),當即便是面色訕訕的道:“這染坊里面怎么會有桐油呢,不知,不知姑娘何出此言?”
“話我都已經(jīng)挑明了,掌柜的又何須還要執(zhí)意在我跟前,揣著明白裝糊涂呢。”
掌柜的暗暗攢了攢手心,眉心也是不知不覺的已經(jīng)是竄成一團。
見他如此,顧長寧便是又轉(zhuǎn)臉朝向旁邊的小廝們,繼續(xù)道:“用來燃起這場大火的元兇桐油,雖然眼下已經(jīng)被掌柜的處理的不見蹤跡,可是掌柜的卻忘記了,這桐油雖然燃盡之后,的確是難尋痕跡,但是掌柜的卻似乎忘記了一點兒,這桐油雖然易燃,可味道卻非常濃重,只要是接觸過桐油的人,都會很快沾染上這種味道,而且揮之不去,沒有個三五日,味道是根本就散不盡的,若是真如掌柜的所言,此處從來都沒有這種易燃的東西,那我倒是要請教掌柜的了,何以這些小廝的身上,都會這么湊巧的出現(xiàn)了桐油的味道?”
掌柜的面色又是一陣清白交加,這桐油的確味道不小,可是他早已特地叮囑過,做完事情之后,將粘上桐油的衣裳也一并燒掉的,怎么可能還會被他拿住把柄:“姑娘怕是聞岔了,這些小廝前幾日許是去過城里頭打桐油點燈也不一定……”
見死到臨頭了,這掌柜的還在垂死掙扎:“掌柜的,你還在這里狡辯,這些小廝這幾個都是這般湊巧,全都去城里打了燈油嗎?”
掌柜的抬起頭:“姑娘是不是太多心了,我們怎么都不曾聞到過桐油的味道?”掌柜的說著便是抬眸示意顧長寧身后的小廝們,意圖再次統(tǒng)一口風。
小廝們還沒說話,顧長寧便是提高了聲音搶先開口了:“你們最好想清楚了,若是我真的手里什么證據(jù)都沒有的話,又如何會如此言之鑿鑿,若是你們繼續(xù)跟蕭掌柜一起執(zhí)迷不悟的話,等官府的人前來,怕是就不會這般輕言細語的跟你們這般問話了!”
說完便是目光飄過站在離自己最近的李全:“李全,你說是不是�!�
這李全雖然機靈,但是膽子一向很小,經(jīng)不起嚇唬,掌柜的可以嚇唬他說謊,自己倒是要看看他對衙門里面的刑具怕不怕。
李全聞言果然頓時就是面如死灰,可是想起掌柜的陰狠,他又是不敢開口,最后值得雙膝一軟,噗通一聲重重的跪倒在地,連連搖頭:“小的,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為難你!”顧長寧心里也明白李全這種膽小的人,根本就指望不上他什么,而自己之所以還是選擇了他來詢問,不過是為了擾亂其他小廝的心神罷了,顧長寧轉(zhuǎn)過臉,見其他人雖然目光躲閃,卻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掌柜的心里一定,顧長寧目光冷冷的注視著其他面色有些慌亂的其他人,“你們這個模樣,看來是真的要等到官府的大牢之中,才肯開口了�!�
第二卷
直道相思了無益
第330章
相煎太急
顧長寧說完便是對身后的長垣道:“長垣,把東西拿出來吧,不然的話,掌柜的怎么會心服口服呢。”
身后的長垣會意,從容的走上前來,從身后拿出一個油桶,“啪……”的一聲扔到了蕭掌柜的面前,蕭掌柜心頭大驚,這個東西,昨日自己安排妥當了之后,明明已經(jīng)丟了了,怎么可能這個時候落到了顧長寧的手中呢:“這個是什么,掌柜的不會不認得吧,”
“……”掌柜的一向謹慎,這個時候還未思量好對策,自然不會冒然開口,給顧長寧留下把柄,他的些許心思,自然瞞不過顧長寧的眼睛,這一次她卻是并未質(zhì)問蕭掌柜,這油桶他從何而來,而是轉(zhuǎn)過臉,對身后的小廝道:“你們開不開口,都沒關系,你們以為已經(jīng)化為灰燼的那些衣服,我那里都已經(jīng)替你們收回來了,到時候,到了衙門里頭,相信官差自有法子讓你們從實招來�!�
她話音剛落,旁邊的小廝們對望一眼,皆是頓失魂魄,他們原本就是奉命行事,今日之事,是掌柜的意思,若是沒有掌柜的授意,便是借給他們一千個膽子,他們也斷然不敢做出此等謀害顧長寧性命的事情:“姑娘饒命,小的做這些事情,都是蕭掌柜逼迫的,小的家中還有老母要養(yǎng)活,若是不聽掌柜的話,蕭掌柜素來陰狠,肯定不會放過小的的,小的也是被逼無奈,還請姑娘大人有大量……”一個小廝思前想后,終于是忍耐不住了,跪倒在地哀求起來。
其他人見狀也是紛紛跪地求饒:“都是掌柜的逼迫的,姑娘放過我們吧!”
“姑娘想知道什么,小的們一定知無不言。”
“是,是……”
“……”
見眼前的小廝們,已經(jīng)紛紛招認了,顧長寧轉(zhuǎn)臉看下向此刻已經(jīng)是面如死灰的蕭掌柜:“蕭掌柜,你如今還有什么話說?”
看眼前的形式,蕭掌柜自然明白大勢已去,可是事情也只能到此為止,畢竟五姑娘一向陰狠,雖然自己可以將她供出來,可是眼下卻不是時候,畢竟三姑娘分量不重,而且五姑娘也明白,這些年來,自己可是為她做了不少事情,她是斷不會這個時候?qū)⒆约簛G出去不理睬的,或者說,自己眼下還是有些用處的,五姑娘會設法保全自己,因此蕭掌柜聞聽顧長寧的話,便是緊閉著眼睛,跪倒在地:“事已至此,奴才也是無話可說,請姑娘責罰!”
“這么說,整件事情都是你一手謀劃的,想要害死我了?�!鳖欓L寧見他細細的思慮之后,竟然面色反而變得平和了不少,便是知道他主意已定,便是道。
“是!”事已至此,蕭掌柜已經(jīng)是心如止水,痛快的承認道。
他如此這般的態(tài)度并不奇怪,顧長寧早有預料,她輕笑一聲,對還跪在雨夜之中的小廝們道:“今日之事,念你們是初犯,如今對我又是還算坦誠,今日之事,就此作罷,你們先下去吧�!�
“多謝姑娘大人大量�!北娙艘宦牻允切睦锼闪艘淮罂跉猓B忙是紛紛的站起身來,千恩萬謝而去。
待眾人走遠,顧長寧方才走上前去,朝著眼前的蕭掌柜走了過去,蕭掌柜索性閉上眼睛,先開口了:“姑娘還想知道什么,奴才已經(jīng)承認了,姑娘難道還不滿意嗎?”
顧長寧輕笑一聲:“當然不滿意了�!�
聞聽此言,原本閉著眼睛的蕭掌柜一驚,詫異的睜開眼睛,疑惑不解的看著眼前的顧長寧:“三姑娘到底想要怎樣?”
“蕭掌柜,現(xiàn)在不是長寧想怎樣,是掌柜的想要怎樣?”顧長寧似笑非笑的道。
“姑娘此話何意?”蕭掌柜不解道。
“看來蕭掌柜果然謹慎,長垣,把東西給蕭掌柜拿過來�!鳖欓L寧看了旁邊的長垣一眼,揮揮手。
“是!”長垣輕點了點頭,將袖子里面的信箋遞了過去。
蕭掌柜狐疑的接在手中,才剛掃了一眼,便已經(jīng)是面色大變,身如篩糠的抬起頭來,看著顧長寧的臉:“三姑娘,你,你們怎么會拿到這個,奴才明明……”
“怎么拿到的,掌柜的就不必知曉了,掌柜的只要知道,我手上有掌柜確鑿的證據(jù)便是了�!�
掌柜的此刻面色如土,早沒了方才還殘余的囂張和不屑。原本自己這些年來,我有五姑娘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原本自己將這些信箋留在手中,也是為了保全自己,萬一自己若是落到他人的手中!五姑娘知道這些信件在自己手上,也不會對自己置之不理。就好似今日,自己對顧長寧見口不語,也是指望著五姑娘能夠保全自己!可是若是,顧成敏將這封信拿去,交到我姑娘的手上,那,五姑娘一定以為,自己已經(jīng)對顧長寧全盤托出,背叛了自己,那以五姑娘的手段,只怕為了掩飾自己之前所做的種種,一定會對自己趕盡殺絕。
早已看出他心思的顧長寧見掌柜的面上掙扎糾結(jié),便是道:“這封信若是落到了我妹的手中,以我妹的手段。想必不用我說,掌柜的也知道自己的下場了吧�!�
“是,一切都是,五姑娘的意思�!毙≌乒翊丝�,已經(jīng)是完全泄氣,實話實說的道。
雖然顧長寧明白溶寧將自己引到這個地方來,必定有心思,卻不曾想到她竟然是想要了自己的命!只不過這是顧府之中自己與這溶寧。雖然眼下在府邸里面的確是想爭奪一片天地,可是便是如此,這溶寧也不至于想要自己的命吧,這其中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既然掌柜的也承認了,那我且問你。你老實回答,我便不會將你送到,官府那邊去。負責的話,你應該知道后果�!�
小掌柜雖然多年來為人民所驅(qū)使。但是他,也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而喪生于牢籠之中,顧長寧有著一封信在手。此刻那溶寧定然會將他視為棄子。定然不會因為他,而和顧長林對峙。更不會將他從大牢之中撈出來,這個時候他根本已經(jīng)無路可走,于是聽了顧長寧的話,自是表示同意
要的便是這個結(jié)果,顧長寧點了點頭,開口問道:“很好,蕭掌柜,我且問你,不過是一個生辰宴會,我和溶寧在府邸里面,雖然爭勝,但是她也不至于因此就想要我的命,可這一次她讓你對我下這樣的死手,到底是為了什么?”
第二卷
直道相思了無益
第331章
借刀殺人
大勢已去的蕭掌柜,見顧長寧詢問自己自然是知無不答:“五姑娘是什么意思?奴才并不知道!但是五姑娘的確吩咐奴才,要將姑娘留在這染坊之中,至于五姑娘是什么意思?老奴并不知曉,不過這件事情,奴才也是稍稍打探了一下�!�
“既然打探到了。那可知溶寧這次為何要對我趕盡殺絕,這其中定有原因?”顧長寧緊緊的盯著眼前的掌柜的,開口道。
“聽聞五姑娘這些日子,還去城東的楊家尋過二姑娘,似乎也是為了三姑娘生辰的的事情。至于這兩件事情有沒有什么關聯(lián),老奴便不知道了。”大約是為了邀功請賞,不讓顧長寧將這封信,交給五姑娘的手中,所以,蕭掌柜忙是絞盡腦汁,將所打探來的消息和盤托出了。
聞聽此言,顧長寧和一旁的忍冬對望一眼,頓了頓,顧長寧便是對忍冬招了招手,耳語幾句之后,忍冬便是出門而去。
“溶寧做事,一向周密,想必今夜之事,她此刻一定在家等候消息,今日掌柜的雖然依計行事,只是無奈我命大,逃過了這一劫。掌柜的該怎么做?想必不必長寧再提醒了吧?”顧長寧轉(zhuǎn)過頭來,對眼前的蕭掌柜和顏悅色的道。
這還用說嗎?自然是事敗之后,顧長寧雖死里逃生,但所幸的是,并沒有發(fā)現(xiàn)端倪,如此這般的給五姑娘報上去,至于五姑娘那邊要如何處置,便不關自己的事了,主意拿定,蕭掌柜伸手拭了拭額頭的冷汗,唯唯諾諾的道:“姑娘放心,老奴明白的。”
……
大夫人姚氏坐在梳妝臺前面,伸手取下頭上的珠釵,擱在眼前的匣子里,抬手微微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脖子,從鏡子里面看了一眼旁邊正在忙著收拾衣飾的茜草道:“明日便是長寧的生辰了,事情你都安排的怎么樣了?”
“夫人放心,一切都是按著原計劃進行的,出不了亂子�!避绮萃O率种械膭幼�,走過來一邊動手輕輕地放下姚氏的長發(fā),一邊信心十足地開口道。
“那就好!”姚氏重新睜開眼睛,又是從鏡子里面瞧了瞧欠草的臉,想了想,又是接著出言提醒道,“對了,長寧身邊據(jù)說可是有兩個武藝高強的護衛(wèi),這兩個人神出鬼沒的,雖然我們連照面兒都沒有打過,但是據(jù)說他們二人的來路可不簡單,明日行事,可得多多提防著這兩個人,萬不能被他們兩個壞了大事,那功虧一簣了�!�
聞聽此言,茜草便是清淺一笑,對眼前的姚氏道:“夫人放心,不論這兩個人是否會露面,他們都早就在奴婢的計算之中了。”
“哦�。俊贝蠓蛉嗣夹囊惶�,看過來的目光里多出幾分探尋,“你此話當真?”
見大夫人并不放心,茜草便是倒出了自己的計劃:“這兩個人如果到時候不出現(xiàn)在三姑娘的身邊,那么陳公子自然是可以依計行事,可如果這兩個人真的留在三姑娘的身邊,那也好辦,這兩個人固然武藝高強,奴婢自然沒有本事找到能夠與他們匹敵的對手,可是,他們想要壞了夫人的事,卻也并不可能�!�
“”你可不要小瞧了他們,他們二人定然不簡單!”姚氏依舊憂心忡忡。
茜草殷勤的為姚氏捏著有些酸痛的肩膀,一邊,娓娓的繼續(xù)道:“這兩個人是什么身手?奴婢并不清楚,也并不重要,如果到時候這兩個人真的現(xiàn)身的話,奴婢便讓事先準備好的小廝一起沖出來,將這兩個人拿下便是,奴婢擔保,他們二人縱是武功再高,為了不連累三姑娘,也定然只有束手就擒。”
她話音剛落,大夫人便是贊道:“果然是好計策,這兩個人之所以一直守護在長寧身側(cè),目的自是為了能夠護著長寧周全,萬沒有給她添亂的道理。這個時候,他們二人肯定不敢反抗,只是他們肯定依然會設法脫身�!�
聽出大夫人的憂心,茜草掩口一笑:“這兩個人雖然一直守候在三姑娘的周圍,據(jù)說身份尊貴,可是他們身份從未公開,三姑娘回府多日,對此事也是絕口未提,我們對此事根本就是毫不知情,既然如此,這兩個人一旦被圍住,奴婢已經(jīng)去給衙門那邊打過招呼了,到時候,他們自然會拿下這兩個人,夫人到時候以姑娘的名節(jié)不能有損為由!便可以將這兩個人死死地壓住。他們顧及三姑娘,武功再高也定然不敢在府邸里面大開殺戒,既然不敢殺人,那事情就容易多了,到時候,三姑娘為了護著這兩個人,必定會聽從夫人的擺布,如此的話,夫人還不是想怎么拿捏他們,就怎么拿捏他們。”
這個計策倒是不錯,用這個法子的確可以借著官府的手,將長寧身邊的兩個暗衛(wèi)拿下,以這個罪名拿下,不過聽說這兩個暗衛(wèi)身份尊貴。如果就以這個方式將他們兩個拿下了,后面這秦公子出來袒護,未必能夠成事:“聽說這兩個人是那秦大人的人,如果我們到時候下手,這秦大人必定會跳出來。”
“夫人放心好了!這秦大人在三姑娘的生辰宴上根本就不會出現(xiàn)�!避绮荼亲永锩胬浜咭宦曢_口道。
“這個秦大人與長寧在京城的時候,就已經(jīng)交情頗深,而且在夷州這邊,秦大人對長寧也是多有袒護,明日長寧的生辰宴,他一定會不請自到的�!币κ纤坪跤行┎幌嘈�,轉(zhuǎn)眼看向旁邊的茜草。
“夫人還不知道吧,如今聽說楊家那邊有批貨出了問題,這些日子秦大人正帶人過去,夫人細想想,這件事情不會這么巧合吧。”茜草微微一笑,開口道。
的確,這個時候楊家的貨出了問題。是夠湊巧的:“你的意思是說,是溶寧那個死丫頭在背后搗鬼�!�
見大夫人姚氏反應過來,茜草也是毫不隱瞞的點了點頭,從旁道:“這些日子,奴婢便是多留了個心眼兒,派人去打探五姑娘那邊的動靜,果不其然,五姑娘派人去了好幾趟城東的楊府,緊接著那楊府那邊的鋪子便是聽說出了什么事情,將藍靛所的秦大人請去了……”
第二卷
直道相思了無益
第332章
各懷鬼胎
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楊府這個時候出事,不就是想將秦大人調(diào)開,讓他在長寧生辰的時候,分身乏術,如此一來,顧長寧思量著秦大人前來府邸救場的事情,可就來不及了:“溶寧這個丫頭,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賣人情給我,她此舉一定是另有目的。”
見大夫人如是一說,茜草便是認同的點了點頭:“大夫人說的是,其實五姑娘不惜繞這么大的彎子調(diào)開秦大人,其實是有私心的,她中意秦大人,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之前在秦大人面前幾次三番的獻殷勤,無奈大人眼中只有三姑娘,所以五姑娘很是忌恨,這一次她定然明白大夫人操辦這場生辰宴席的目的,又豈能讓三姑娘如愿以償。她此舉,與其說賣了個人情給我們,倒不如說,她借著大夫人您的手,將三姑娘這個情敵,從秦大人身邊移開�!�
聽了茜草的話,姚氏也是頓悟過來:“溶寧一向狡詐,這次竟然利用到我頭上來了�!�
茜草聞言卻是沒有說話,雖然這一次她利用了生辰宴,但是大夫人為了達到目的,卻也不能拒絕她,畢竟,大夫人也不希望應付秦大人這個棘手的角色:“五姑娘這個計謀的確不錯,我們便是看穿,她也篤定我們不會去拆穿她�!�
“看來,她真的是很容不下長寧?”良久,大夫人姚氏方才悠悠的吐出這幾個字來。
既然這五丫頭容不下長寧,那我們倒是可以仔細思量思量,在這上面下下功夫,把他們這團火燒的更旺些,思及此處,大夫人嘴角微微翹了翹:“溶寧這一次如此費盡心機的想要除去長寧,我們和不給他個機會�!�
“夫人的意思是……”茜草眸色懵懂。
大夫人鼻子里面冷哼一聲,朝他這邊看了一眼,茜草連忙機靈的湊上前去,心照不宣的主仆二人自是免不了低聲的耳語起來。
……
明日便是顧長林寧的生辰了!雖然,顧府里面看似風平浪靜,但是實際上卻是暗潮洶涌。
五姑娘溶寧正低眉專心的看著手中的信箋,還沒完,長長的秀眉便是越發(fā)的蹙緊了。
一旁的丫頭紫陌見狀,便是料到一定是染坊那邊的情形不好:“姑娘不必憂心,反正我們眼下還有別的退路,并非只有蕭掌柜那一條路可走,明日的事情,奴婢已經(jīng)布置好了。再說便是三姑娘命大回到府邸之中,只怕也沒有她的好果子吃�!�
“你說的對,大夫人那邊,不也是布置得妥妥當當了嗎?”溶寧收好手中的信箋,聞聽紫陌的話,也是一掃臉上的陰霾。
.“姑娘能如此想便對了。只是,剛剛奴婢還收到了一個消息,心里正有些擔心。要向姑娘稟報呢。”紫陌見眼前的溶寧已經(jīng)迅速的收拾好心思,便是略略猶豫了片刻,方才走上前去,出言稟告道。
溶寧一邊伸手端起旁邊的茶盞,低眉輕抿了一口,一邊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什么事情,說吧�!�
“是這樣的,這幾日,奴婢打探大夫人那邊的動靜,倒是無意中聽說了一個消息�!弊夏包c了點頭,低眉細細的思量了片刻,方才謹慎的回答道,“這次三姑娘的生辰,我們?yōu)榱讼胍{(diào)開藍靛所的秦大人,便是派人去了幾趟楊府,好似這個消息被大房那邊知道了。奴婢擔心大夫人會從中作梗,壞了我們的事兒,所以有些不放心。不知道姑娘,可有什么應對之策?”
原本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原來是這個!溶寧聞言便是搖了搖頭,自信滿滿的瞇了瞇眼睛:“這件事情,便是大夫人看穿,她也不會阻撓我的,畢竟她也不想應付秦大人,若是萬一到時候她設計長寧的時候,秦大人執(zhí)意護著長寧的話,她還怎么把長寧塞出去?”
“話雖如此,可是奴婢總是擔心,畢竟這件事情,我們還是借了大夫人的手打壓三姑娘!大夫人若是窺破了此事,只怕往后會記恨我們。”紫陌似乎還是憂心忡忡。
“記恨我們,就算我們?nèi)杖斩加懞冒徒Y(jié)她,她也一樣會記恨我們的,她是大夫人,她手中有纖寧那個笨丫頭,這府里面所有的好事,都在她的頭上,那還差不多,但凡我們稍微想要占上一丁點兒,便都會成為她的眼中釘!所以我們與不與她作對,她都不會放過我們。既然如此,我為何不如放手一搏,反正這件事情,我也并非沒有為她考慮過,畢竟調(diào)開秦大人,讓她更方便的為長寧謀算,不錯,借她的手把長寧被除去,秦公子不會記恨到我的頭上,對我們的確有利,可是除去長寧對大夫人更加有利,畢竟長寧和我都是她要除掉的對象,早除去一個,她便可以專心對付另一個。”紫陌話還沒有說完。溶寧便是重重地擱下手中的杯盞,冷哼一聲,開口道。
見她如此頭頭是道,紫陌便是只得怏怏的閉上了嘴。主仆二人也沉默了片刻,紫陌方才抬起頭來,腦子里面略略回憶了一下,方才壓低聲音道:“五姑娘,這次大夫人為三姑娘操辦生辰,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的目的,路人皆知,這次他真正選中的人,奴婢也已經(jīng)打探出來了,而且,奴婢已經(jīng)略略猜測出來了大夫人的意圖�!�
“他真的想把長寧嫁給那個陳家公子嗎?”紫陌還沒有開口?五姑娘便是打斷他的話,嗤笑道。
見她已經(jīng)猜中,紫陌便是點了點頭:“放眼夷州這邊,只有陳家的生意做得最大,而且他們那邊又有玉石的生意,眼下大夫人不正是打算也試試玉石方面的生意嗎?而且這成家,還是大夫人娘家姐姐的夫家,說起來,這個陳家公子,也算是四姑娘的表兄。要是大夫人如愿將三姑娘嫁了過去,這三姑娘又是素來得到老爺?shù)南矏�,這次她嫁過去,對陳家那邊的生意,自然能夠增加不少的助力。而三姑娘又可以被大夫人的姐姐管得緊緊的,以后再想出來興風作浪,怕就是不可能啊。”
第二卷
直道相思了無益
第333章
撕破臉皮
將長寧嫁人,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長寧在府邸便是再得老爺喜愛,身份也還是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庶女,而這個陳家的公子,再怎么不成器,到底也是陳家嫡子,以長寧眼下的身份,能夠嫁給這個陳家的嫡子怎么算都是高攀了,就算老爺回來,對于眼前這門親事,他也是無話可說!何況這件事情,大夫人必定也是經(jīng)過了祖母的同意的,祖母這個人,一向最看重的便是家族利益,如果能將區(qū)區(qū)一個庶女送出去,換回這顧家從此以后,在夷州成為最大的商家,那顧家所付出的代價,不過是犧牲區(qū)區(qū)一個庶女!祖母豈會不愿意:“大夫人的算盤打的自然是好,只可惜,長寧一向心氣兒不低,未必看得上他這位外甥�!�
“五姑娘說的是,所以大夫人到時候定然會使些手段的。如此一來,只要我們派出去的那幾個人,明日的宴席之上,盯死那位陳公子,到時候就會排上用場了�!弊夏耙彩悄抗馇葡蜻h方,點了點頭,“不過聽聞三姑娘身邊有兩個武藝高強的侍衛(wèi),奴婢聽聞這兩個人神出鬼沒的,如果這兩個人總是守在三姑娘的身邊,奴婢擔心他們遲早會壞了我們的事……”
提到這兩個侍衛(wèi),著實可恨!這兩個人武藝高強,而且聽說來頭不小,如果萬一這兩個人到時候跳出來。只怕自己的辛苦籌謀真的要化為灰燼,這點溶寧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可是大夫人那邊應該也是知道這兩個人存在的,可是她還是為陳公子如此謀劃,難不成大夫人已經(jīng)有對付這兩個人的法子了:“大夫人那邊,對這兩個人有什么打算?你可曾打聽過了?”
紫陌聞言有些愁眉苦臉的搖了搖頭:“奴婢也是打探過,對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半點風聲,大夫人的計劃之中,或許根本就沒有這兩個人。奴婢也不知道這大夫人的算盤是怎么打的。
“這兩個人留在長寧身邊的確是礙手礙腳的,可是要想調(diào)開這兩個人,卻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們畢竟不像秦公子那般,可以有別的法子調(diào)開他,可是這兩個人,確實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比軐幙鄲赖恼酒鹕韥�,蹙緊了眉頭。
一旁的紫陌細細的思量了片刻,大夫人想要借著在生辰當天,對長寧有所逼迫的話,就必定也要應對兩個人,可是眼下,為什么自己根本就打探不出來,大夫人對這兩個人打算如何呢,忽然她腦子里面靈光一閃,連忙道:“昨日,聽外面的眼線說,茜草昨日去過衙門里面,難道是請了衙門里面的衙差到府邸里面,至于是什么事情都并沒有打探出來,難道大夫人請衙差。對付這兩個侍衛(wèi)呢。”
請衙差來對付這兩個侍衛(wèi),可是這區(qū)區(qū)夷州衙門里面的人,怎么可能動的了秦公子的人?大夫人找他們過來若不是為了此事,難不成是為了邀請他們來參加長寧的宴席,增加氣勢,可怎么可能呢,如果是這樣的話,完全偏離了大夫人的初衷,大夫人不會無緣無故的這般抬舉長寧的!溶寧一時之間倒是想不明白,便是有些煩悶的對眼前的紫陌揮了揮手:“這件事情容我再好好想想,你先出去安排一下明日的事情吧,要確保萬無一失�!�
……
入夜時分,顧長寧才算終于是到了府邸里面�,F(xiàn)在連著看到外面已經(jīng)黑漆漆的了,忍冬嘆了一口氣,先下了馬車,撐開了傘,這才伸手扶著顧長寧走了下來。
馬車徐徐而去,顧長寧主仆二人相信著,朝樓上走了過去。
略略收拾了片刻,忍冬抬眸朝著外面瞧了一眼,剩下甚是安靜:“沒想到,今日這一路顛簸下來,到府邸地的時候,竟然已經(jīng)入夜了,不知道五姑娘那邊歇下了沒有?”
顧長寧一邊拍了拍有些褶皺的袖子,一邊笑搖了搖頭:“她明日在府邸里面,有那么大的動作,今日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她怎么會睡得著?”
“那,竟然沒有睡著呢,奴婢要不要現(xiàn)在就請五姑娘過來?”忍冬聞言略思量了片刻,便是試探的問道。
溶寧如今肯定是沒有歇息,只不過讓她過來的話,她卻說不定也會有所推脫:“你這邊去請她過來,她未必見你�!�
“我們手上有那封信,哪里還用擔心五姑娘不肯見我呢�!比潭勓缘故遣灰詾槿�,揚了揚手中的信箋,自信滿滿的道。
眼下顧長寧手中有溶寧與蕭掌柜互相來往的信件,的確,是個不錯的籌碼!有了這些信在手,這溶寧在她面前定然會有所收斂,既然如此的話,我們也都省省力氣,直接把這封信,拓上一份給她瞧上一瞧,她自然知道怎么做的?
“還是姑娘想的周到。”忍冬聞言低眉一笑,連忙道,“姑娘,你先歇歇吧,奴婢這就去辦!”
誠如顧長寧所預料的那樣,溶寧對于明天的計劃能否成功,心里還在忐忑不安,這個時候自然沒有入睡,眼下正在跳躍的燈火下,無聊的打著盹兒,腦子里面也在仍然在冥思苦想,思索著如何處理顧長寧身邊的兩個侍衛(wèi),還有大夫人為何會突然邀請,那些官差們?nèi)敫?br />
百思不得其解之間,卻是瞧見剛剛離開的紫陌,又是推門走了進來。
正在閉目養(yǎng)神的溶寧睜開眼睛,瞥了她一眼,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耐煩的道:“不是讓你歇歇了嗎?你怎么又進來了?是不是外面出什么事兒了?”
子墨,看了他一眼,反手關上了房門,這才腳步輕輕的走了過來,壓低聲音道:“三姑娘回府了�!�
“哼,他她倒是命大,這個時候趕回來了,看來,她對明日的生辰宴還好生期待呢�!比軐幝勓云擦似沧�,冷笑道,“怎么樣?她沒有嚇掉魂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