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還好有你幫我解圍。”
回到房間的路硯舟松了口氣,徑直拿起洗漱用品。
不就是說錯一句話嗎?至于揪著不放嗎?
然而轉(zhuǎn)身時卻直面一堵人墻。
路硯舟二話不說就打算從旁繞過去。
周皓麟伸手?jǐn)r�。骸俺聊遣荒芙鉀Q問題的�!�
路硯舟立刻往另一邊走去。
“阿硯,我很擔(dān)心你。”
“我真的沒事——”
“你現(xiàn)在吃藥的頻率,已經(jīng)回到了兩年前�!�
“……”
周皓麟是不是在房間內(nèi)裝監(jiān)控了?
他吃藥可是特地避開的!
“我……”路硯舟心亂如麻。
“為什么你會覺得,自已德不配位呢?”
周皓麟百思不得其解。
哪怕是三年前連入門水平都沒有的阿硯,也始終有一股不服輸?shù)膭拧?br />
為什么在成為名正言順的c位后,會說出那句話?
“你確實比我強,而且論熱愛的話……”路硯舟眼神閃躲,不愿再說下去。
這些時日,段星燁的這句話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
這話出自其他任何人之口,路硯舟也都只會一笑了之。
可偏偏,是來自這個世上最了解他的人。
……我能實現(xiàn)小舟的夢想嗎?
路硯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第226章
輸了
路硯舟一直認(rèn)為自已是個天才。
不僅是因為從小到大外人的贊美,更是依托他與生俱來的強大學(xué)習(xí)能力。
即便三年前才剛剛開始接觸偶像這一職業(yè),他也能在短短一年時間內(nèi),進(jìn)化成周皓麟的唯一搭檔。
要知道,那時候的周皓麟可是公認(rèn)的天降紫薇星,爆紅只是時間問題。
作為他的搭檔,前途自是一片大好。
就連開局,都是從不曾想象到的美好:爆款綜藝,c位出道。
不管怎么想,登頂都只是時間問題。
可偏偏……
連段星燁這個外行,都能一目了然等過了蜜月期,被粉絲發(fā)現(xiàn)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當(dāng)然也不至于段星燁說什么,他就信什么。
但路硯舟特地找了《摘星之旅》以及出道后的舞臺集錦……
他自已的目光中,漸漸生出從未注意到的陌生情緒。
因為未知,所以迷茫。
路硯舟不得不相信段星燁的說辭。
他真是個不合格的偶像,居然在舞臺上流露出不該有的情緒。
怎么能是這種偶像呢?!
可無論他怎么努力,不是用力過猛,就浮于表面……
直到今天,看到max碾壓級別的舞臺,恐慌情緒徹底爆發(fā)。
一個不合格的偶像,怎么能成為萬眾矚目的c位呢?
如果是周皓麟就好了。
如果是周皓麟的話,Pansy的實力絕對能更上一層樓!
而他自已的狀態(tài)問題,也能托站位不顯眼的福,有更多的時間去調(diào)整。
……
如果是周皓麟的話……就算輸了也沒人會罵是因為路硯舟這個不稱職的c位在拖后腿。
如此陰暗的想法,使得他現(xiàn)在完全無法面對眼前人。
屬于路硯泊的真實一面,真是惡心透頂!
“我累了�!�
周皓麟站在原地不動。
如果阿硯只是普通的反常,他會尊重對方,保持應(yīng)有的社交距離。
但現(xiàn)在的情況,若在放任不管,后果不堪設(shè)想。
“周皓麟,讓開。”
“阿硯,你今晚的表演很棒,輸給max不是你的問題�!�
“那不還是輸了?!”被戳到神經(jīng),路硯舟不受控地吼出來。
輸了就是輸了,說再多也都是敗者懦弱無能的借口。
果然是這個原因。
不知為何,阿硯對于輸贏,一直有著遠(yuǎn)超常人的執(zhí)念。
雖然隱藏得很好,但周皓麟能看出,他一直對曾經(jīng)頻繁輸給自已的事耿耿于懷,時至今日也不曾放下。
“阿硯,《Prince》只是一個讓我們展示自已的舞臺,輸贏并不重要�!�
“更何況,max被捧上神壇并不是什么好事,不是嗎?”
路硯舟一個字都聽不進(jìn)去。
他的腦海內(nèi)完全被“輸”所占據(jù)。
如日中天,高歌猛進(jìn)的Pansy輸了。
輸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小泊,你可是我的兒子,記住,永遠(yuǎn)都只有勝利,絕無第二種可能!”
……我,輸了。
不是僅限于練習(xí)生內(nèi)部的日�?己耍窃谌f眾矚目的節(jié)目中,徹徹底底地輸了。
哐——
滿地的漱口杯碎片,就如同路硯泊滿是瘡痍的心。
沒有質(zhì)疑空間的告負(fù),足以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227章
路硯泊的過往(1)
“老路,你兒子這次又考了第一名,完全不給我女兒指望�。 �
“路董,貴公子果然一表人才!”
“這么快就跟段家那小子搭上線了,不愧是我的好兒子!”
……
路硯泊從小就是人群褒獎的對象,父親路平川的驕傲。
優(yōu)秀的孩子總會被家長寄予無限的期望,他也不例外。
對于天賦異稟的他而言,說難,倒也不至于。
但很多事,并不是僅憑聰明就能做到的。
“小泊,這次怎么沒有考滿分?”
原以為能得到褒獎的路硯泊心情不佳,忍不住反問:“不還是第一嗎?”
啪——
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路平川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招呼在屁股上。
“翅膀硬了是嗎?居然學(xué)會跟我頂嘴了!”
路硯泊沉默地低下頭。
過往的無數(shù)經(jīng)驗告訴他,沉默是最好的應(yīng)對。
路平川在意的并不是無關(guān)痛癢的分?jǐn)?shù),他只是在樹立權(quán)威。
“真是愈發(fā)不像話了!我問你,最近怎么沒和段家那小子聯(lián)系?”
“知不知道人脈是要用心經(jīng)營的?段氏那邊要是能再多給兩個項目,我們年底的營收能翻翻!”
路平川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越活越?jīng)]用的兒子。
還是小時候好,聽話又能干。
近段時間,架子愈發(fā)大了起來,居然漸漸開始擺少爺?shù)淖V了!
路硯泊到底還是個少年,一時沒控制住,面露羞辱之色。
段星燁是他唯一的朋友,而對方也是真心待他。
——怎么能讓金錢玷污純潔的友誼?
路平川看到這個表情頓時怒火中燒:“怎么,翅膀硬了?”
“你吃老子的,用老子的,為這個家做一點微不足道的小貢獻(xiàn)怎么了?”
“別忘了,你現(xiàn)在讀的貴族學(xué)校,光一個學(xué)期的學(xué)費,就是窮人一年都賺不到的!”
路硯泊雙拳緊握,聽著不堪入耳的貶低,終是難以忍耐:“花你錢了嗎?我哪次沒獲得獎學(xué)金?”
啪——
又是一巴掌。
見路硯泊并未屈服,路平川左右開弓,足足打了十多下卻仍不解氣。
要不是明天還有個晚宴,說什么也得打出血才能停。
“沒有我的財力做敲門磚,你以為你能進(jìn)去?”
“再說了,要是沒那些補習(xí)班,你能有今天?肯定和你弟弟一樣,是個十成十的廢物!”
路硯泊敏銳地抓到關(guān)鍵詞:“弟弟?”
他內(nèi)心警鈴大作:“我什么時候有弟弟了?”
這老東西,出去搞外遇了?
路平川氣急之下說漏嘴,卻也沒多在意,反正兒子遲早會知道的:“我的精力全放在公事上,哪來的時間搞女人?”
“當(dāng)初那個賤人生了對雙胞胎,離婚的時候死皮賴臉硬帶走一個�!�
“我就說她沒能力養(yǎng)孩子,把小舟養(yǎng)成了什么廢物?”
小舟。
這是路硯泊第一次知道他的存在。
“不過沒關(guān)系,我能教出一個,自然也能教出第二個�!甭菲酱ň娴溃奥烦幉�,乖乖聽話,否則我就把你們換一換。”
“看你到了貧民窟,還要怎么擺少爺?shù)淖V?”
第228章
路硯泊的過往(2)
典型的老式小區(qū),門口還有小攤販嘈雜的叫賣聲。
“為什么在搬那么多煤氣罐?”路硯泊不解地問。
這不是居民區(qū)嗎?
司機簡要地解答:“這種老式小區(qū),根本沒接煤氣。就連廁所,也是一層八戶共用的�!�
連學(xué)校宿舍都是獨立雙人間的路硯泊:“……”
見他沉默不語,司機篤定地笑了。
他就說,這么簡單的任務(wù),隨隨便便就能完成。
針對這種眼高于頂?shù)墓痈�,把底層實情說出來,就是最好的恐嚇。
過慣好日子的人,怎么可能吃得起苦呢?
***
路硯泊跟著司機來到了目的地。
外墻盡是斑駁的痕跡,門把手更是布滿了銹跡。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踏足這種地方。
而門的另一側(cè),是他素未謀面的生母和親弟弟。
在他很小的時候,對母親曾有過諸多期待。
特別是被路平川打了后,總幻想生母能從天而降,帶他逃離這個苦海。
再長大些,聽著同學(xué)偶爾提及自已和母親的相處日常,他對母親的思念攀升到了頂點。
彼時的路硯泊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旁敲側(cè)擊。
他主動向身邊所有可能知道的人套話,得出的結(jié)論卻讓他恨不得當(dāng)場失憶。
——生母徐雅就是路平川的性轉(zhuǎn)版本,兩個不折不扣的爛人!
好在路硯泊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盲目相信大人話的小孩子了。
他躊躇地叩了門。
老實說,并不曾有太多期待。
這么多年來,徐雅從未找過他,是個不折不扣的事實。
如果是有苦衷的話……
“小泊,快,快進(jìn)來!”
徐雅很是熱情地將他拉進(jìn)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