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們一起盛裝出席宴會,在閃光燈下被拍下一張張照片,久而久之,在外人眼里他們便是最登對的一對。
全帝都的人都知道,江瀾會是以后的盛太太。
但誰都沒想到,在兩家婚期將至?xí)r,江家不知怎的突然提出換人,安排江挽跟盛連玦訂親。
盛家沒太多立場反駁,畢竟江挽的確是江家千金。
只好同意換人。
最終,江挽以江家千金身份嫁到了盛家,但她知道不管是江家還是盛家沒有人看得起她…
因為江家從始至終沒承認過她這個女兒,而盛家不接受帝都第一豪門盛太太是在農(nóng)村長大的鄉(xiāng)野村姑。
江挽在醫(yī)院住了幾天,一直都是宗望川照顧著。
盛家除了周桂花來看了一眼,就沒有再來過了。
邱美蘭從來沒有承認過她這個兒媳,估計巴不得,自已早點死了給江瀾騰位。
今天,宗望川來的時候帶了一張銀行卡,卡里都是他務(wù)農(nóng)攢下的錢。
為數(shù)不多的錢,全都給江挽交了醫(yī)藥費。
江挽坐在輪椅上,宗望川在給她辦理出院手續(xù)。
看著無數(shù)個電話跟消息,江挽感覺到疲憊。
因為大多數(shù)都是,所謂的‘母親’發(fā)來的。
[你忘了我教你的規(guī)矩?進了盛家,就給我守規(guī)矩,安安心心做你的盛太太,別給我們江家丟臉。]
[我知道你才是我的親生女兒,江家已經(jīng)認你了,你還想怎么樣!]
[江挽你現(xiàn)在到底在哪!一而再再而三的玩消失,讓所有人跟著一起著急,你要是在這樣不懂事,我寧愿就當(dāng)沒生過你這個女兒!]
[我已經(jīng)跟江瀾打過電話,明后天他們就會回來。江瀾已經(jīng)退步了,要不然!坐上盛太太位置的人根本就不是你,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兒,你就算是死在外面,我都不會管你!]
[看見消息趕緊給盛老太太回去電話…]
……
除了這些,其中還有一通江瀾的電話。
未接記錄里誰的都有,卻唯獨沒有盛連玦的。
不過,無所謂了,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跟大哥回鶩川了。
是下午一點半的火車。
不過在此前,她還有個要去的地方。
盛家老宅。
車在門口停下,下車的卻只有江挽一個人。
她讓大哥在一家旅館等她。
因為她不想讓相處了十八年的親人,看到自已活的這么卑微。
盛家老宅很大,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除了她跟盛連玦,在外面獨住。
只是大部分時間都是她一個人而已,守著一幢冰冷的別墅。
盛老太爺去世得早,盛家早些年只有盛老太太一個人撐著。
在一處古色古香的四角尖庭院里,一位頭發(fā)雪白的老婦人,手里拿著一把剪刀,修剪著多余殘留的花枝,這些花都是盛連玦專門請植物專家團隊培育的稀有品種的花,一枝花在外售價都要十幾萬,可這些錢,在對盛家來說,并不算什么!
梅媽見到不遠處的人,眼前一亮,提醒著:“老夫人…是…是太太回來了!”
盛老太太手一顫,看著不遠處的人,“挽挽…”
江挽神色淡淡,走上前什么都沒說,扶著一旁石桌緩緩地跪了下來。
溫婉細長的眼尾有些泛紅。
盛老太太連忙扶著她,“孩子,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目光落在她包著紗布的額頭上。
“對不起奶奶!孩子…沒了…”江挽聲音輕緩,她不知道該怎么說出這句話。
她只是覺得渾身冰冷,全身都在顫抖著。
盛老太太身子一震,身側(cè)的周媽趕忙將人扶住。
盛老太太:“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沒了�!�
盛老太太是在盛家唯一對她好的人。
所以當(dāng)初她懷了孕,也只告訴了她一人。
之前,她三番四次地想跟盛連玦離婚時,都是盛奶奶苦苦哀求,她才答應(yīng)留下。
但是現(xiàn)在孩子沒了,她再也撐不下去了。
江挽將事情全都告訴了盛老太太。
“…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要任性非要鬧脾氣才會跟盛連玦吵架,醫(yī)生說…我子
宮出血嚴(yán)重,不會再有懷孕的可能�!苯旃蛑肆瞬�,磕了頭,“挽挽知道,這些年來只有您是對我好最好的�?墒悄棠獭⑦B玦根本就不愛我,跟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婚姻是不會長久的。”
“這個孩子來的很意外,曾經(jīng)我也想過這一輩子就守著這個孩子就算了�!�
“可是現(xiàn)在,這個孩子沒有了…”
第4章
盛連玦…
再見了!
“挽挽求奶奶,讓我離開盛家�!�
“讓我…跟盛連玦”
“離婚!”
“你…”
盛老太太臉色發(fā)白,捂著心臟處,一口氣沒有緩過來。
下一秒,響起梅媽的驚喊聲。
盛老太太受了刺激,暈倒了。
江挽知道盛老夫人有心臟病,加上她年事已高,就連盛連玦都不敢忤逆。
因此她明白也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今天提出離婚后,自已會承擔(dān)著什么樣的后果。
很快,盛家亂成了一鍋粥。
家庭醫(yī)生匆匆趕來。
江挽仍舊跪在庭院里,筆直地跪著,一動不動,接受著烈日的熏烤。
一直到太陽落下,天空漸漸變得黑暗,厚重的烏云籠罩。
似乎等一下,會下很大的雨。
一個穿著蕾
絲公主裙,披著海藻長發(fā),面容精致有些娃娃臉的少女,手里撐著把傘走到江挽面前,慢慢蹲下,“嫂嫂,跟奶奶都說了什么?”
江挽:“…”
盛思思勾了勾唇一笑,“嫂嫂真是好厲害,哥哥都從來沒有將奶奶氣成這樣呢!要是哥哥回來,嫂嫂不怕哥哥生氣嗎?”
“當(dāng)初哥哥肯娶你,就是因為怕讓奶奶生氣�!�
“可是自從你來這個家后,我們家可因為嫂嫂,沒有一天是安寧的,就連哥哥都不想看見你。這三年來一個人守著冷冰冰的屋子,不好受吧�!�
“嫂嫂…都這樣了,為什么還是不肯跟哥哥離婚呢?”
“嫂嫂,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盛思思提著傘離開,此刻的天已經(jīng)完全變得漆黑一片,夜空也下起了蒙蒙細雨。
江挽不知道暈倒多少次。
但她很固執(zhí)。
一旦決定好的事,絕對不會回頭。
感到斜風(fēng)細雨吹來的冰冷后,江挽又慢慢的爬起來跪好,看著樓上亮著的房間。
“大少爺還是沒有接電話,西雙版納那邊下了暴雨,剛查過航班全都延遲了。老夫人…太太那邊都勸過了,她還是不肯起來,要是再這樣下去,太太身子可是要撐不住的啊!”
梅媽拿著座機電話,皺眉不展,搖了搖頭對旁邊的老太太說道:“她剛剛沒了孩子,又被雨淋著,萬一…”
太太在外面也跪了四個多小時,雨水也都將她的衣裙給打濕了。
梅媽也不忍心再說下去。
其實,盛老太太早在四個小時前就醒來了。
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消失很久的江挽一回來頂撞老夫人不說,在雨夜跪著不起,而老夫人以絕食做威脅命人聯(lián)系盛連玦回老宅。
因此,整個別墅上下都透著一股凝固壓抑的氣氛,
“罷了!”盛老夫人閉著眼睛,深嘆了口氣,“是我這個孫子,沒有福氣,也到底是有緣無分�!�
“去告訴她,讓她起來吧,我同意就是了�!�
“將我保險柜里擬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拿過來�!�
一個傭人悄悄離開,去了樓上房間。
傭人將事情告訴了盛思思。
盛思思抱著手里的洋娃娃,低頭嘴角勾著不易察覺的微笑,神態(tài)欣悅,“離婚?這不挺好的?他們早就該離婚了�!�
“反正哥哥又不喜歡她,她在盛家本就是多余的。”
哥哥終于要跟她離婚了。
傭人趕到亭子里,發(fā)現(xiàn)江挽早已經(jīng)暈了過去,狀態(tài)并不是很好,素白色的裙子,早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
盛家叫了救護車,將江挽送進了醫(yī)院。
半夜,江挽發(fā)了高燒,躺在病床上神色痛苦,嘴中呢喃的都是那個孩子。
到翌日高燒才退下。
vip病房,江挽醒來看到的是床頭邊,是她期盼已久的離婚協(xié)議書。
她翻看上面的協(xié)議,最后一條,男方女方其中一人,先提出離婚者,凈身出戶。
江挽拿起筆,毫不猶豫簽下了自已的名字。
原本昨天定好的火車票又延遲了一天。
江挽怕大哥擔(dān)心給他打了電話,讓他來醫(yī)院把她給接走。
宗望川沒多問什么,他怕她身子扛不住,就包了輛順風(fēng)車回鶩川。
盛連玦…
再見了!
第5章
為什么還是不肯離婚?
暴風(fēng)雨過后的西雙版納。
頭等機艙里,一個穿著黑色西裝,身形挺拔,氣質(zhì)高冷矜貴的男人,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素戒。
“信號恢復(fù)了嗎?”
“需要再飛一個小時左右才能會恢復(fù)信號。”沉遠又說:“之前給太太發(fā)過的消息還未回復(fù)�!�
“嗯�!�
盛連玦是下午五點半下的飛機。
恢復(fù)信號,第一時間盛連玦就打了電話去君臨別墅。
得到別墅里傭人回復(fù)——
江挽已經(jīng)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回家,誰都聯(lián)系不上。
盛連玦用高遠的手機打了過去,也沒人接。
以往江挽都會是第一時間,接起他的電話。
不知為何,盛連玦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回盛家老宅的路上,盛連玦臉色陰沉,就像是暴風(fēng)雨來臨的前兆,車內(nèi)氣氛更是壓抑得可怕,高遠從未見過總裁這般。
到了家,盛連玦才知道發(fā)生了多少翻天覆地的變化。
盛連玦走進玄關(guān)處,看見餐桌上原本該坐的人,卻空了一個位置。
盛思思抱著一個金發(fā)洋娃娃上前,“哥哥�!�
盛連玦點頭,脫下
身上西裝外套,氣息漠冷拉開椅子坐下。
盛連玦眸光陰鷙,看向梅媽,“江挽在哪?”
梅媽道:“太…江小姐走了。”
江小姐?
這個稱呼在盛連玦耳里有些陌生。
三年來,他聽得最多的只有‘盛太太’。
她早已嫁他為妻,在盛家哪有什么江小姐。
盛連玦語氣冷下,充滿寒澈的氣息,頓時彌漫著整個大廳,“梅媽,你也是盛家的老人,在這里沒有什么江小姐�!�
盛老太太此時開口,“梅媽,將那份文件拿過來,讓他好好看看�!�
“是,老夫人。”
梅媽將一份文件遞到盛連玦面前,盛連玦看著文件只覺得眉心一跳,心中不好的預(yù)感愈發(fā)地強烈,同時也有股從未有過的情緒,在胸口蔓延。
他強制將這抹情緒壓下。
抽出文件。
盛連玦眉頭緊鎖。
因為他看到了‘離婚協(xié)議書’幾個大字。
而文件最后一頁,也已經(jīng)簽上了江挽的名字。
字跡與他相似。
因為江挽的書法是他親手教會的。
“這種把戲她還想再玩多少次�!笔⑦B玦將文件丟在一側(cè)邊上,語氣淡漠開口:“打電話,半小時內(nèi)我要見到她�!�
到現(xiàn)在為止,只有盛連玦覺得,這只是一場玩笑。
畢竟,之前江挽跟他提過不下十次的離婚。
他確實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