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片寂靜過后,盛景承打著哈哈沖了過去,搶下了好友手上的酒,順手將人往夜色之中一推,回頭沖著盛連玦賠上了笑臉。
“小叔,我們這都是在開玩笑呢�!�
盛景承神情緊張,臉上的笑容僵到不容直視。
盛連玦看都沒有看過他一眼,只是慢條斯理拿起桌上的酒瓶。
旁人看著他悠哉悠哉的樣子,毛骨悚然。
畢竟暴風雨前夕的海面都是平靜的。
“走吧�!�
江挽看出了盛連玦即將有所動作,可她現(xiàn)在實在有些疲憊,所以不想計較剛剛發(fā)生的事情。
盛連玦對把她的話置若罔聞,只觸著眉頭端詳了一下瓶身上的信息。
“五十四度的烈酒,的確算是不錯的東西�!�
他面上毫無波瀾,只是不動聲色地將酒放在了桌上,隨后微微頷首沖著盛景承的好友遞了一個眼神。
這下子屋子里的人,肉眼可見的混亂了起來。
尤其是盛連玦,硬著頭皮上前打著圓場。
“小叔,我們剛剛真的只是在開玩笑�!�
盛景承一邊陪著好話,一邊在心里罵著臟字。
也不知道江挽使了什么狐貍精手段,他這小叔怎么破天荒地護起犢子了?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盛景承臉色慘白的指了指自已,整個人都蔫兒了下去。
“小叔叔,你不會來真的吧!會死人的!”
盛景承和自已的難兄難弟交換了一個眼神。
面對著這極具碾壓事態(tài)的威懾,他們兩個連開口辯駁的勇氣都沒有。
“開玩笑也要有個度,別人拎不清,景承你也分不清?”
盛連玦眸光暗下,語氣冰冷,“還要,我說第二遍?”
二人嚇得只能手忙腳亂的分了那瓶酒。
一人一半。
到的時候還故意撒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五十四度的酒剛剛下喉,已經(jīng)足夠辣得他們雙眼通紅。
一邊哭天搶地,一邊又不敢停下手上的動作。
這場面看著滑稽又諷刺。
江挽見狀,沒有半點大仇得報的快
感。
只覺得盛連玦此人,簡直是恐怖至極的存在。
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了。
“還不走嗎?”
收拾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盛連玦回頭就拽著江挽的胳膊將人帶包房。
回去的路上一路無話。
盛連玦坐在副駕駛室,晦暗的燈光籠罩著他的半張臉,將他整個人都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哪怕不看,她也能感受到盛連玦身上的戾氣。
江挽不知道剛剛在包廂里他是什么意思。
難道盛連玦是在為了她出頭嗎?
不…
他不會這么做。
他只是看不慣有人侮辱‘盛太太’而已。
如果她只是江挽,盛連玦絕對不會這么做!
“怎么不說話?”盛連玦的確是在等她開口。
他很少和江挽一起出門。
偶爾有的那么幾次,還都是在他忙著工作上的事情。
記憶當中,這個女人的話很多,嘴巴也很碎,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聲音永遠高昂嘹亮,像只有些過分聒噪的小黃鸝。
可到了現(xiàn)在,兩個人只剩下了相顧無言。
到了別墅門口,終究還是盛連玦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你沒有要解釋的嗎?”
江挽愣在原地,臉上的神色有些詫異。
她也不知道是今晚的微風過于涼薄還是怎么的,她頓時感覺到了一股子透心涼。
“你要
我解釋什么?”
她滿臉的茫然,隨即又露出了了然的笑。
“盛連玦,你是不是覺得不管是非對錯,我都應該要有所解釋?你是不是還需要書面的報告?還是說我要跟你跪地懺悔?”
江挽實在受夠了盛連玦無理取鬧。
看著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江挽只覺得這些年錯得實在有些荒唐。
心下泛起了一陣酸楚,她的胸腔急劇起伏著,仿佛在壓抑著那傾瀉而出的痛苦。
說完之后就沒再去看盛連玦的臉色,而是步伐匆匆的進了屋子。
盛連玦緊隨其后。
在進門的時候,徹底拉住了江挽。
“你最近還在鬧什么?你要的我都給了,你究竟還要怎么鬧?”
盛連玦低吼了一通,沉悶的聲音昭示著他內(nèi)心的怒火。
江挽雙眼一瞪,眼睛里滿是紅血絲,短暫的驚訝過后,她的情緒徹底失控。
“我胡鬧?你還是覺得我在胡鬧?你真的以為我們的問題在西雙版納嗎?不是的,盛連玦,你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心,你根本就不愛我,你不知道我的痛苦,你更加不知道那個孩……”
江挽用盡了接近殘忍的理智,才將最后的話咽了進去。
她又想起了那個孩子。
那灘污血就是她心下的一片陰霾,時刻提醒著她盛連玦的惡劣。
“你想說什么?”
盛連玦不解。
他隱約感到江挽有所隱瞞,于是手上的力道越發(fā)重了。
他伸手掐住了江挽的下巴,指節(jié)處微微泛著紅暈,印在了白皙清透的肌膚之上。
這何嘗不是一種誘惑。
盛連玦收了收眼神。
他覺得自已大概是瘋了,否則怎么會覺得,此刻的江挽竟然是這般撩
撥人心。
“我什么都不想說,也什么都不想解釋。盛連玦,我不就是那種見錢眼開,為了賺錢可以不惜一切,甚至可以出賣我自已的人嗎,這不就是你想讓我說的嗎?”
江挽感受著那股子窒息,神態(tài)平靜地訴說了一切。
“江挽,最后給你一次機會,給我好好說話!”
江挽這副云淡風輕的樣子,一下子激怒了盛連玦,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祟還是什么別的,他總覺得有些東西好像越發(fā)不受控制,即將噴薄而出。
第48章
你想聽的不就是這些嗎?
江挽聽著他的話,抑制不住得笑了出來。
盛連玦到底憑什么以為,她江挽就得像一只哈巴狗一樣,一直站在原地搖尾乞憐渴求著他的愛憐。
兩個人的身軀緊緊貼著。
盛連玦身上滾燙的溫度透過了衣服,侵襲著江挽的每一根神經(jīng)。
“說。”
江挽冷笑,拿出了拙劣的演技。
“好,我說,我愛你!我的精神和靈魂都在愛著你,我對你真心誠意,情深多年,我無比憧憬我們的未來和以后。”
幾個月之前,或許她還能真心實意的說出這些話。
可到現(xiàn)在……
她知道。
是自已對盛連玦太過奢望了。
他這種人,怎么可能會懂怎么愛一個人。
在他眼里,自已只是他的附庸品。
一個…
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罷了。
盛連玦銳利的眼眸慢慢闔了起來。
他像是有些詫異。
不過,這樣的情緒只會在他的臉上停留半秒。
江挽滿含愛意的敷衍,倒是比惡語相向的激烈,更加傷人。
“說謊!”
盛連玦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心中的感覺。
就像是升騰的烈火遭遇了傾盆大雨,頃刻之間,心頭只剩下了一片灰燼。
“說謊?你想聽的不就是這些嗎!你想要的不就是我的甜言蜜語,不就是我的一往情深嗎?我可以做給你看啊。”
江挽直接捅破了那層窗戶紙。
“做給我看?”盛連玦帶著滿臉的陰霾回頭,眉宇之間已經(jīng)附上了一層寒霜,“所以你以前做的那些都是做給我看的是嗎?”
“是,畢竟我貪慕虛榮嘛,要想哄著你,那當然得想想辦法�!�
江挽能感覺到自已的四肢百骸傳來的一陣又一陣的抽痛,可她現(xiàn)在一點都不想松口,更加不想給自已留下任何反悔的余地。
兩個人,四目相對。
盛連玦閉上了眼睛。
在江挽以為自已能逃過一劫的時候,眼前的人卻突然睜開了眼。
這次,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了一片猩紅。
“好,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有這個本事,既然這樣你繼續(xù)哄啊,你好好哄一哄我,說不定我就樂意幫你平了那件事,也免得被你的養(yǎng)母和大哥知道,你竟然做出那種事情?嗯?”
盛連玦再一次將江挽禁錮在了懷里。
他的身軀堅挺,極具侵略性,根本沒給江挽留下任何余地。
面對著越發(fā)靠近的高溫,她下意識閃躲,雙手也不自覺的放在了盛連玦的胸膛。
“你走開。”
“走開?怎么?是我今天開的籌碼不夠高,不夠讓你滿意嗎?好啊,你要多少,我現(xiàn)在就給。”
盛連玦也是被氣瘋了,說完又掏出了支票夾,直接扔在了一邊。
“想要多少你自已填,現(xiàn)在,馬上過來吻我�!�
他近乎偏執(zhí)的掐著江挽,江挽卻在死命掙扎著,尤其在兩人的嘴唇貼在一起的時候,她更是爆發(fā)出了前所未有的抵觸情緒。
盛連玦感覺到了她的態(tài)度。
驚嚇的情緒越發(fā)瘋魔,猶如脫籠困獸,早就已經(jīng)不受他的控制。
他立刻侵以十足強。
盛連玦覺得自已是真的瘋了。
他竟然開始享受江挽在他身下苦苦掙扎。
瞬間那些亂七八糟的惡語相向,只化作了一聲又一聲的婉轉低吟。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感覺到片刻的安心。
長夜漫漫。
今天晚上,終究是一個不眠之夜。
次日清晨。
江挽醒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自已赤身裸體地躺在主臥。
就連,她之前搬去次臥的那些東西,也全都被拿了回來。
衛(wèi)生間的水聲不斷。
江挽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但身上的痛苦提醒著她昨日荒唐。
她又想起了那一幕。
她對盛連玦而言,果然只是泄欲工具。
晶瑩的淚珠劃過了她枯槁的面色,趁著衛(wèi)生間里面的人還沒有出來,她趕緊去次臥那邊洗漱了一番,勉強支撐著精神去了樓下的廚房。
江挽下意識拿出了冰箱里面的青菜。
隨即,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稀里糊涂地把東西塞了回去,又從旁邊的隔層拿出了新鮮的吐司。
沒錯,她和盛連玦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這邊正在失魂落魄的煮著早飯,而門口的邱美蘭則是氣勢洶洶殺了進來。
她知道這個家里的密碼,所以連招呼都不用打,就這么橫沖直撞找到了正在廚房忙活的江挽。
“掃把星!”
邱美蘭進門就開始破口大罵,生拉硬拽地將江挽給拉扯了出來。
“要不我說你是天降災星呢?老太太真是昏了頭了,才會想著讓你來給我們家當兒媳婦,我們家連玦上輩子到底是做了多大的孽,這輩子才會娶了你這么個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