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王錚不久前剛拿了金馬影帝，蔣宇簡直是受寵若驚，“你好�！�

    王錚微瞇了一下眼，打量這個同行。說他跟蔣宇同行，那簡直是侮辱了演員這個職業(yè)，現(xiàn)在什么阿貓阿狗露個鏡頭都自稱演員。他不動聲色的跟蔣宇握手，很快就松開。

    蔣宇終于是可以坐下，他審視面前的局面。穆先成和周海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錯，兩人在聊電影的東西，王錚可能是周海帶來的。偶爾附和周海插一句話，跟穆先成沒有直接的交流。

    蔣宇認(rèn)真聽了一會兒，看到穆先成面前的杯子沒水了，剛要給他倒。穆先成的目光就落了過來，蔣宇一時間拿也不是放也不是，穆先成垂下黑眸，手指不耐煩的敲了桌面，蔣宇把手放了回去。

    穆先成收回視線，繼續(xù)和周海聊市場。他和蔣宇單獨在一起，他讓蔣宇做什么都不過分，在外面蔣宇再那么巴結(jié)就過了。

    蔣宇皺了皺眉，臉上滾燙，覺得自己真成了狗。很快服務(wù)員就準(zhǔn)備上菜，蔣宇終于找到事做了，埋頭吃飯一言不發(fā)。

    穆先成和周海聊了新電影，應(yīng)該就是穆先成說的那部要投資的軍事題材。王錚在這里，周海是導(dǎo)演，估計男主角是王錚。穆先成是想讓他也進周海的劇組，蔣宇一心兩用的思考，這起步可真高。

    “國內(nèi)這塊目前是空白，空白的市場不好預(yù)測，有一定的風(fēng)險�！敝芎Ｕf，“但另一方面，空白也有空白的好處。我們來做了，如果做好那整塊蛋糕都是我們的�！�

    穆先成對此沒有多大意見，他把煙掐滅，“回頭做個預(yù)算�！�

    “演員這邊你還有什么意見？”

    “你看著辦�！蹦孪瘸啥似鹜牒葴�，嗓音很��。

    周海看了看穆先成，又看蔣宇，蔣宇長的太嫩了，而且白凈。糙漢子戲放這么一個人進去太違和了，他剛剛看到蔣宇進來就在考慮這個問題。大約有兩分鐘，他說，“之前留的角色肯定是沒法用，我再給安排？”

    他指的蔣宇，穆先成嗯了一聲。言罷轉(zhuǎn)頭看蔣宇，微微瞇眼，片刻后小幅度的揚起嘴角很快又壓下去。

    周�？吹男捏@，喝了一口酒，才說道，“我知道了�！�

    蔣宇也心驚，穆先成這已經(jīng)不叫暗示，這都明示成什么樣了，就差架著喇叭在哪里喊。

    吃完飯，周海和王錚先離開，穆先成穿上外套落在后面，蔣宇停下來等他。穆先成扣上大衣扣子，目光掃過蔣宇，“吃的了苦么？”

    蔣宇點頭，“能拍周導(dǎo)的戲，吃苦不算什么�！�

    穆先成笑了一聲，不過未達眼底，往外面走，低醇嗓音落在身后，“之前看著挺機靈，今天怎么成了呆頭鵝？”

    蔣宇追上穆先成，靠的近，他聲音很低，“嚇的�！�

    穆先成停住腳步，回頭居高臨下看他。蔣宇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但說出的話覆水難收，他眨眨眼，“您在，我進去都沒敢抬頭�！�

    他的眼很漂亮，黑白分明的眸子，濃密睫毛微微發(fā)顫。穆先成看著，想摸一摸他的眼睛。蔣宇身子往后一閃就躲開了穆先成的手，所有的動作都在一瞬間完成。穆先成的目光沉下去，黑眸沉的讓人看不清，垂下手轉(zhuǎn)身大步往樓下走，“周海對演員要求很高，別給我丟人�！�

    蔣宇跟上穆先成，心驚肉跳，“我知道�！�

    出了酒店，老董開車過來，穆先成面無表情的開口，“你打車回去�！�

    老董正在幫穆先成開車門，聞言就看向蔣宇。穆先成似乎沒看到，坐上車掐了掐眉心，修長手指虛攏在眼睛上，他身子往后靠著座位，似乎是休息。

    老董關(guān)上車門，不敢廢話，跟蔣宇說，“有錢么？”

    “有�！�

    “這里很好打車，先走了�！�

    穆先成的車離開，蔣宇松一口氣，只覺得天都敞亮了。跟穆先成在一起吃飯，他能得胃病了，少活好幾年。這個人陰晴不定，真不知道他以前的太太是怎么受得了。蔣宇轉(zhuǎn)念一想，穆先成已經(jīng)離婚了。

    蔣宇走到路邊攔下一輛車，坐進去，劉峰就打電話過來。蔣宇拿起手機接通，劉峰那邊很吵，應(yīng)該是喝了酒，大著舌頭說，“蔣宇，你他媽就愛到處得罪人，你個小王八蛋！”

    蔣宇深吸一口氣，打斷劉峰的話，“你在哪？喝多了？”

    劉峰說了個名字，蔣宇皺眉，“你一個人？”

    “公司完了――”劉峰自顧自的說，“公司要完蛋了�！�

    蔣宇掛斷電話，跟出租車司機說，“前方變道，去青芳街�！�

    青芳街上全是蒼蠅館子，走下車，蔣宇踩在黏膩的地面上，皺了皺眉，往里面走。初春，這里已經(jīng)把夜市擺了出來，一街兩巷全是熱鬧的食客。油膩的腥辣在空氣中彌漫，蔣宇拉上帽子往里面走。一眼就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劉峰。蔣宇走進去拉開劉峰對面的椅子坐下，椅子黏膩。蔣宇抽紙擦手，擰眉，“你干什么呢？”

    桌子上銅鍋煮著涮羊肉，這邊放著一套餐具。劉峰跟誰在吃飯？劉峰抬起頭，他看著蔣宇。眼睛發(fā)紅，半晌后開口，“蔣宇，老季帶人走了。”

    蔣宇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季杰把公司有潛力的人都帶走了，就給我留了個空殼�！眲⒎逭f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我跟季杰認(rèn)識這么多年，他反手就是一刀。”

    蔣宇覺得劉峰挺有毛病，訓(xùn)他的時候有一套，輪到自己又看不清局勢了。

    “你這不是有病嘛，公司都那樣了，他還留著跟你賠錢�。俊�

    劉峰抬頭瞪著蔣宇，“你怎么說話呢？混小子。”

    蔣宇聳肩，“現(xiàn)在什么情況？我?guī)湍惴治龇治觥！?br />
    “分析個屁�！眲⒎骞嘞乱槐�酒，長嘆一聲，“公司散了，你想干什么去？還在這個圈里耗么？”

    蔣宇取出一支煙點燃，他靠在椅子上，目光沉遠。

    “你一名牌大學(xué)生，你干嘛在這個圈里耗？我看你也不是很喜歡拍戲。蔣宇，你要不去找個正經(jīng)的工作吧�！彼�頓了頓，說道，“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么非要進這個圈？你大學(xué)專業(yè)也挺好，混這個破圈干什么？就為了得罪一票人��？”

    蔣宇彈落煙灰，抬頭，“公司現(xiàn)在還剩什么？”

    劉峰放下杯子，“一年的房租，負(fù)的�！�

    蔣宇差點沒把煙掐斷，“你還有多少錢？”

    “整個螞蟻花唄。”

    蔣宇想把劉峰的腦袋按進沸騰的火鍋湯里，皺眉沉思。劉峰絮絮叨叨的開始哭，捂著臉哭的跟個傻逼似的。

    蔣宇看著他，心思漸漸沉了下去。劉峰是個傻逼，他也是，他們誰也沒看不起對方的資格。蔣宇一支煙抽完，按滅，“公司賬目我能看看么？”

    “全是負(fù)數(shù)，沒什么好看。”劉峰嚷嚷，“還看個屁，我完蛋了！”

    蔣宇站起來把煙按滅，揚聲叫老板，“結(jié)賬�！�

    蔣宇從劉峰口袋里摸出兩百塊結(jié)了飯錢，強行拎著他走出火鍋店，“車停哪？”

    “后面停車場，你干什么？”劉峰掙扎，沒掙脫蔣宇的手，蔣宇畢竟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有的是力氣。他退而求其次，刺激蔣宇，“你現(xiàn)在被盯上自身都難保了，你還干什么？梁天翔李越哪個不能整死你？”

    “他們整不死我。”蔣宇拎著劉峰往停車場走，“車鑰匙呢？”

    第16章

    蔣宇找到劉峰的車，拉開車門把他扔進去，剛要離開人就被劉峰拉住。一張丑臉就湊到了蔣宇面前，酒氣撲面而來，“你不適合這個圈子。”

    蔣宇一怔，隨即抬腳就把劉峰踹進了車?yán)铩Ｈ艘渤妨顺鋈�，狠狠甩上車門，蔣宇繞到駕駛座拉開車門坐進去。劉峰從兩個座位之間伸出大腦袋，盯著蔣宇，“原本導(dǎo)演都定了你，你知道為什么你的沒了？”

    蔣宇拉安全帶的手一頓，半晌后扯起嘴角笑了一聲，“沒就沒了，追究原因有些可笑�！�

    “梁天翔�！眲⒎迳碜雍笱鏊ぴ谧�位上，長嘆一口氣，“梁天翔那孫子�！�

    蔣宇對這個結(jié)果并沒有太意外，意料之中，“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公司怎么沒了？啊？不止梁天翔，還有李越！你是不是把李越打進醫(yī)院了？你個孫子�！�

    蔣宇揉了揉鼻子，“那你想怎么辦？”

    “你走吧，你的合同在我手里，我放你走。解約你愛干嘛干嘛去，以后不要再進這個圈子了�！眲⒎逭覠煟�翻遍全身沒找到，他長出一口氣，“兄弟一場，我勸你一句離開這里�！�

    “如果我說不呢？”蔣宇忽然笑了起來，英俊逼人，他又拿出一支煙點燃。仰靠在座位上，蔣宇深吸煙，轉(zhuǎn)頭漆黑的眼直視劉峰，“看不到梁天翔死，我是不會走的。”

    劉峰覺得蔣宇瘋了，他瞪大眼看著蔣宇。

    “你想把合同給我也行，我打算成立個工作室，你跟我干吧。”

    “你瘋了？你有錢么？”

    劉峰賣過他，劉峰不是個好東西，但劉峰也是最好用的。他市儈的很純粹，比玩心眼的要好控制。

    “我把房子抵押。”蔣宇吐出煙霧，微微瞇眼，他看向前方虛無而沉遠的黑暗，“劉哥，我想幫你啊�！�

    “我操�！眲⒎辶R了一聲后就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他呆呆的看著蔣宇。

    蔣宇把煙抽完，按滅，“要不就接現(xiàn)在的爛殼子，你給我分成，我保證你在兩年之內(nèi)翻十倍。”

    劉峰說不出話，這樣的蔣宇像換了一個人。

    “買醉解決不了問題，不想一輩子當(dāng)狗，總要搏一搏�！笔Y宇把煙摁滅，發(fā)動汽車，“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劉峰沉默，他的酒也漸漸醒了，蔣宇不是在開玩笑，蔣宇也從來沒跟他開過玩笑。車在劉峰家樓下停下，劉峰揉了揉臉，開口，“蔣宇，開公司不是開玩笑，如果賠了呢？”

    “那我們就抱團自殺吧。”蔣宇握著方向盤，眼睛看著前方。蔣然去世買不起墓地，他都沒想過賣房。這是蔣然的心血，他們唯一的家。他笑了笑，手指敲了下方向盤，“但我肯定，我不會輸�！�

    “你――”劉峰看著蔣宇，一身頹勢把自己扔到座位上，許久之后，劉峰說，“初生牛犢不怕虎，你這樣子――你這樣子――”他后面不知道說什么�！罢媸遣慌滤�。”

    蔣宇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去，“你考慮考慮，明天早上跟我聯(lián)系，我就先走了�！�

    劉峰回過神，推開車門，“你把車開回去吧�！�

    蔣宇居高臨下掃視劉峰，皺眉，“你這車矮到撞頭，也就適合你開�！�

    劉峰：“……”

    現(xiàn)在的蔣宇是扳不掉梁天翔，他不能再這么橫沖直撞。蔣宇不信劉峰，他誰也不信，但他得用劉峰，他一個人不行。

    第二天早上蔣宇剛把咖啡放上桌子，門鈴就響了，蔣宇過去開門看到抱著紙箱的劉峰，讓開路，“干什么呢？”

    “公司的人全跑了，一團亂，賬目亂七八糟，你幫我看看�！眲⒎逡稽c沒有昨晚的扭捏，理所當(dāng)然的說道，“我對賬是一頭蒙，真看不明白。”

    蔣宇穿著米色毛衣，棉質(zhì)長褲蓋到了腳，腳上趿拉著居家拖鞋。他除了臉是冷的，渾身上下都顯得柔軟，拿走餐桌上的咖啡，蔣宇垂下黑眸道，“放這里吧�！�

    劉峰覷著蔣宇這身打扮，蔣宇這形象怎么可能不火呢？他是無可挑剔的好看�！拔医裉煸缟献稍兞速J款公司，蔣宇，我不會把你的房子給輸?shù)舻摹！?br />
    蔣宇走進廚房繼續(xù)做早餐，他有些精神潔癖，能自己做飯堅決不出去吃，“我昨天見了周海。”

    “誰？”

    “周海，導(dǎo)演�！�

    “我操。”劉峰震驚，直奔廚房，“周海？”

    生煎包已經(jīng)到了收尾，蔣宇關(guān)火裝盤，“估計這兩天會有消息，昨天跟穆先成去見了他�！�

    劉峰興奮的跟個哈士奇似的，滿地轉(zhuǎn)圈，“有錢了�！�

    蔣宇端著盤子往外面走，“吃飯了么？”

    “沒呢�！�

    “過來吃飯吧�！�

    劉峰拿著餐具跟蔣宇到客廳，腦筋轉(zhuǎn)的飛快，“你小子還挺講義氣，你要不說直接跟我散伙，錢你自己獨賺�！�

    蔣宇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你雖然做人沒底線，沒有道德，做經(jīng)紀(jì)人又沒什么能力――”蔣宇抬頭盯著劉峰，實在從他身上挑不出優(yōu)點，“劉哥，要不我們還是散伙吧？”

    “你做夢�！�

    兩人在客廳茶桌上吃了早餐，蔣宇去看賬目，季杰可比劉峰有腦子多了。經(jīng)紀(jì)公司最值錢的是人，他把藝人和資源全部帶走了，劉峰玩?zhèn)�屁。

    蔣宇看到兩人之前簽訂的補充協(xié)議，越看越覺得劉峰腦袋里全是草�！凹究傂聳|家是誰？”

    “梁天翔。”

    蔣宇垂下黑眸，他修長的手指飛快的敲擊鍵盤。并不意外，季杰比劉峰聰明，他會見風(fēng)使舵。

    一直到下午三點，蔣宇把所有賬目對完，“你讓人賣了都不知道�！笔Y宇一直覺劉峰蠢，現(xiàn)在看來他的眼光沒錯�！胺孔饧由贤鈧�，現(xiàn)在需要四十七萬才能把公司撐下來�！�

    “差不多，我算的也差不多這個數(shù)。那要不先不租工作室了，我們在家辦公？”劉峰的全部資產(chǎn)就是這個公司，他沒有房，連賣房的機會都沒有。

    “太難看�！笔Y宇想了想，說道，“人可以窮，不能窮的連希望都沒了，公司連個招牌都沒有，算什么公司？”

    “我手里一共有十萬。”

    蔣宇看他，“剩余的我湊唄？”

    “那公司股份重新劃分。”劉峰說，“我這幾天就去辦，不會讓你吃虧。”

    蔣宇除了辦貸款的時候見到劉峰，之后兩天劉峰消失的無影無蹤。第三天，劉峰給他送過來了一份股份劃分合同。

    蔣宇翻看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在上面簽下名字。他是背水一戰(zhàn)，輸了，他就真的可以自殺了。

    “法人還是我�！眲⒎逭f，“辦事方便�！�

    “你跟劉旭關(guān)系還行？”

    “劉旭雖然有點看不起人，但對我確實沒得說�！眲⒎逭f，“怎么了？劉旭看不上我們這種公司，不會跟我們合作�！�

    “有時間約他出來喝酒，想問他一點事。”

    劉峰皺眉，隨即松開，“你搞什么？天天神秘兮兮。”

    蔣宇起身去倒水，轉(zhuǎn)移話題，“公司的人招的怎么樣？”

    “招了個前臺�！眲⒎逭f，“其他的還沒找到�！�

    第二天早上，周海的人直接找到了公司。蔣宇的程序?qū)懙揭话�，劉峰打電話過來，“蔣宇，你過來一趟吧，天海影視的人過來了�！�

    天海影視周海的影視公司，目前簽的全部是一線，王錚也屬于這個公司。蔣宇放下電腦，起身換了套衣服直奔公司。

    蔣宇在公司前臺看到了新來的小姑娘，長的是一團模糊，蔣宇頓住腳步又仔細(xì)看，小姑娘生的跟劉峰他親妹妹似的。

    “你是蔣宇？”小姑娘嗷的叫了一聲，站起來捂著嘴眼看著要心臟病發(fā)作。蔣宇點點頭，轉(zhuǎn)身進了劉峰的辦公室。

    劉峰那LOW爆的辦公室，乍然看到個穿著正裝干練的年輕女人。蔣宇怔了下，她看到蔣宇就站了起來，“你好，我叫艾米，周導(dǎo)的助理�！�

    蔣宇和人握手，“蔣宇，很高興見到你�！�

    “周導(dǎo)最近在和編劇磕劇本，還要去看場地，實在沒時間過來跟你當(dāng)面談。”艾米說，“就派我過來，希望你不要介意�！�

    “太客氣了�！�

    “這是劇本和合同�！卑�米也沒有跟蔣宇繞圈子，直接道，“你看看吧�！�

    “不需要試鏡？”

    艾米一怔，隨即笑了起來，目光含著深意看蔣宇，“你不用�！�

    蔣宇再傻逼也知道這句不用是什么意思，他是穆先成塞進去的，即使他是一坨屎，導(dǎo)演也得接收。

    蔣宇也就沒有看劇本，直接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劇本你有時間看看。”艾米站起來，“近期會通知你跟劇組進部隊訓(xùn)練，畢竟是軍事題材，周導(dǎo)又是精益求精，太離譜總是不合適�！彼�站起��，銳利目光掃過劉峰，最后落在蔣宇身上，“還有，這部劇在出片之前是絕對的保密，以防發(fā)生意外。請你們的公關(guān)團隊能保持安靜，不要讓我們難做。”

    蔣宇的臉?biāo)⒌囊幌戮图t了，劉峰酷愛捆綁炒作，攀上一個大劇組大導(dǎo)演，他怎么可能不炒？多貼金的事。周海估計也知道，所以特意來提醒他們。

    “我知道�！�

    “其他的我們隨后再溝通�！卑�米說，“那我就先走了�！�

    “我送您，艾米小姐�！眲⒎灏桶偷母�了上去，十分諂媚。

    蔣宇皺眉，簡直想踹死劉峰，太丟人了。他沒有去送艾米，他轉(zhuǎn)身在沙發(fā)坐下，深吸一口氣。掐了掐眉心，權(quán)勢這東西真好。

    身后有腳步聲，蔣宇回頭看到劉峰，劉峰哼了一聲，“那個艾米說話真難聽，滿眼鄙視，媽的，有本事她別來唄？”

    蔣宇蹙眉，“你有讓人看不起的氣質(zhì)，也不怪她�！�

    劉峰：“……”

    蔣宇的電話驟然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看到來電號碼。目光沉了下去，他拿起手機起身往外面走，話是對劉峰說，“我先走了，有什么事電話聯(lián)系�！�

    第17章

    蔣宇在公司樓下接通了電話，他有些煩躁，想抽煙摸遍全身沒摸到，電話里那個人的聲音就落了過來，“小宇�！�

    蔣宇蹙眉，聲音冷了下去，“有事么？”

    “你姐姐現(xiàn)在怎么樣？”

    蔣宇停住腳步，他抬起頭看遠處，恍惚了一下，“去世了，大年三十�！彪S即蔣宇笑了一聲，尖刻又冷冽，“人都埋很久了。”

    電話那頭停頓片刻，一聲嘆息，“都是命。”

    命你姥姥！

    蔣宇揉了揉鼻子，挺直腰桿大步走向出租車搭乘點。初夏季節(jié)，路邊的柳條抽了綠，肆意的搖曳在風(fēng)里，蔣宇有些不耐煩，“你還有其他事么？”

    “你姐姐走后，東西都怎么處理了？”

    蔣宇嗤笑，“她有什么東西？還不夠住院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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