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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姑娘,選擇配偶一定不能光看外表,你知道有些人看著道貌岸然,實則不是什么好人!”

    “還有些人,都已經(jīng)二十八歲了還在相親!你覺得這是偶然嗎?不,這絕對有個人原因在的�!�

    “唉,說來談戀愛真的不容易,想找到適合自己的人也不容易,姑娘我給你講講我的親身經(jīng)歷。你覺得他愛你吧,你生病了想要個安慰的抱抱,他卻只讓你多喝熱水。最過分的是,我在情人節(jié)精心準(zhǔn)備的玫瑰花,想送給他,他居然拿過來就往地上丟!你說說,像話嗎!”

    “我跟你實話實說吧,就那種看著帥氣又多金的男人,都是衣冠禽獸!最不可信了!”

    姑娘被徹底嚇怕了,拎起小包道了句:“見到你很高興,我..我先走了”就急匆匆地逃走了。

    衛(wèi)重霄一直支著胳膊,冷眼看著凌潭秀,眼瞧著妹子走出了餐廳,才平靜地開口說道:“道貌岸然..帥氣又多金..我怎么覺得你在罵自己?”

    凌潭哈哈大笑,指著他說:“你是我也是,正好湊一對兒!況且我說的都是實話,黑著臉把我玫瑰扔了的不是你?”

    “你還好意思說,那是你的玫瑰嗎!”衛(wèi)重霄痛心疾首,“那是我種在陽臺的玫瑰��!才第一天開花就讓你給撅了!不過就讓你來我家呆了一會兒,你就給我上房揭瓦!”

    高檔西餐廳每桌之間都有格擋,私密性極好。凌潭四處看看沒有人經(jīng)過,把他的頭一按,輕輕覆上他的嘴唇,把所有的抱怨都堵在了唇齒之間。

    “你還嫌我對你不好?換誰能放你來跟別的女孩子相親?”一吻結(jié)束,他質(zhì)問道。

    衛(wèi)重霄調(diào)侃他:“你真好意思說。剛才在這騷斷腿的不是你?你能允許我完完整整地相完一次親?”

    “不能就是了,”凌潭放開圈在他頸間的手,稍微坐遠了一點,“怎么,惡魔機長,愿不愿意請我吃頓西餐?”

    凌潭猛地一震,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衛(wèi)重霄家的客臥里。剛才簡直走神走到天邊兒去了。

    好想再圈住他的脖子,親親他的臉頰。他想。

    現(xiàn)在的衛(wèi)重霄,不光不想再跟他瞎貧,估計也覺得他是一個不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沒關(guān)系,他想,一切總可以慢慢來。

    -

    大概擁有新房客的第一個好處就是不用擔(dān)心睡過頭。第二天一大早天還黑著,衛(wèi)重霄就被凌潭給鼓搗醒了。對,不是任何唯美的叫醒方式,而是用暴力將他活活從床上拖起來。

    凌潭現(xiàn)在不用鬧鐘就可以自然醒,醒了就自然而然地開始折騰。愣是在屬于飛行員的緊張工作間隙,置辦出了一頓愛心早餐。

    這是第二個好處。衛(wèi)重霄就著咸菜喝粥,咽下了某人親自炸的荷包蛋,看著那人彎腰往貓食盆里倒著貓糧,一截白皙的腰身隨著動作從略短的家居服下露出來。

    衛(wèi)重霄突然間就有點靈魂出竅。

    然后當(dāng)然就要擠在一輛車?yán)锴巴鶛C場。往機場的停車場里拐彎時,衛(wèi)重霄在心里默念著“千萬別碰上熟人千萬別碰上熟人”,然后就在熄火打開車門的那一刻,卻果不其然聽見了后方傳來的尖叫:

    “你們?yōu)槭裁磿谝惠v車?yán)�?!�。�!�?br />
    裴弘親眼看著凌潭從衛(wèi)重霄車上下來,神色無比清爽,前幾日那種萎靡不振的感覺被一掃而光。他捉奸一般指著那兩人,手都在哆嗦,那表情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當(dāng)然是同居啦~”

    “新房客而已�!�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衛(wèi)重霄面色不善地瞪了凌潭一眼,表示十分不爽,邁開長腿就往前走。彼時凌潭已經(jīng)從包里掏出墨鏡戴上,也趕忙跟上他的腳步,只是回頭沖著已經(jīng)石化的裴弘頗有深意地眨了下眼。

    “真是...深藏不露啊...”裴弘喃喃自語。

    “還不趕緊過來,磨嘰什么!一會要上機了!”衛(wèi)重霄突然站住腳,隔著好幾米,沒好氣地訓(xùn)斥道。

    “啊...啊?來了,來了來了!”裴弘一激靈,趕忙小跑著追上那兩個肩寬腿長仿佛在機場走秀的帥哥。

    “同居”的平淡日子過了幾天,他們終于迎來一大重磅消息——野火吹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的何小之終于通過了實踐考試,簽了云際的聘書,到了第二副駕駛一階段。

    雖然二副一階段一般來說也不能在普通航線作為右座飛行,但是至少和教員飛行時,她終于能坐在夢寐以求的位子上,而不是在駕駛艙最角落的位置占個小空間觀摩飛行,只能埋頭記著筆記。

    “恭喜啊,何小小�!�

    凌潭和何小之一同站在停機坪邊上,背后是一架架不同公司的飛機,此時都成為了極佳的背景板。

    “本來按照云際的傳統(tǒng),這件事應(yīng)該讓衛(wèi)重霄來做,畢竟他才是你的教員。”凌潭說著,將三道杠的肩章無比正式地別在了何小之制服肩處,然后拍拍她的肩膀,“但是他飛四天航班組去了,你肯定不想等這么久,這么開心的事,就別拖了。”

    何小之扭過頭去看那肩章,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這三道杠在她眼里簡直散發(fā)著金光。

    凌潭指著她的三道杠說:“第一道杠,Profession,專業(yè);第二道杠,Knowledge,知識;第三道杠,F(xiàn)lying

    skill,飛行技術(shù)——這個說法你應(yīng)該知道。恭喜你,已經(jīng)達到一個相當(dāng)高的高度了�!�

    “謝謝凌哥,”何小之睜著那雙大眼睛,臉上還帶著尚未褪去的稚氣,“我知道第四道杠代表的是責(zé)任。但是我還是想知道,到底怎樣才能擔(dān)起那份責(zé)任呢?”

    凌潭思索了一陣,低下頭:“我其實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

    他下意識側(cè)頭看了看自己肩上的四道杠,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略有些復(fù)雜:“保證絕對的安全。這應(yīng)該是作為一個民航飛行員,應(yīng)該用一輩子去追求的東西�!�

    “每一個飛行員最初的夢想都是翱翔于藍天之上,但是到了最后,他們的終點不再是天空,而是每一次的平穩(wěn)落地。我記得陳教頭告訴過我,‘你可以選擇不起飛,但是你絕不可以選擇不降落’,我想就是這個意思�!�

    何小之覺得凌潭的臉色并不很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問題又讓他回想起了那一年不得不顧全大局的緊急備降。

    突然一個念頭如驚雷一般劃過她的腦�!�

    他在決定放棄救那個乘客的一線生機時,會覺得痛苦嗎?在身邊最親近的人都不理解他甚至因此與他漸行漸遠時,他會感到悲傷嗎?沒有人站在他身側(cè)支持他追尋夢想時,他會覺得孤單嗎?

    第22章

    流言

    當(dāng)然是會的。

    何小之是個心直口快口無遮攔的姑娘,一點心計也沒有。當(dāng)她想到這些時,嘴已經(jīng)先腦子一步,把這話問出來了。

    “凌哥,當(dāng)你發(fā)現(xiàn)沒有人理解你時,你會覺得很傷心嗎?”

    沒有人理解我。

    “你是誰——你是個殺人犯哪!你還我的兒子!”

    凌潭整個人一震,一種熟悉的驚惶混著憂慮,夾雜著記憶里并不美好的片段一起涌上心頭。無數(shù)的巧合交織成一支利箭,正中紅心。

    他的內(nèi)心深處一直有一個黑色的漩渦,隨時可以把理智和渾身熱忱卷走,一起沉入黑暗的海底。

    “凌哥?凌哥?”何小之看著他出神的樣子,有點奇怪。

    凌潭猛地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小姑娘,突然很想把壓在心里的一切都傾訴出來。

    他實在是太久太久沒有與別人說過那些事兒了。但就因為何小之天真不解事,他才可以毫無顧忌地跟她講講過去的事情。

    “我會,”他說,“我會很傷心�!�

    “傷心到差點就離開我曾經(jīng)夢寐以求的生活,到別的地方去了。”他低著頭小聲地說。

    “......”何小之意識到自己戳中凌哥的心了,張著嘴想勸他,“都是過去的事了,凌哥,你——”

    她的話頭懸在半空中,從小就匱乏的詞匯量終于在這時候顯露出了弊端。

    “不過我并不是沒有人理解。我活了這三十來年,總是有人愿意站在我身邊。我哥鼓勵我去招飛,后來我遇到了患難與共的朋友,遇到了扶持我的前輩,遇到了我想一起度過一生的人�!�

    他說到這里,露出了一個滿足的微笑:“我很幸運。所以我不會傷心過了頭。這也是我還能站在這里,以一個機長的身份,跟你說這些話的原因。”

    他直視著何小之的眼睛,看著女孩年輕又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臉龐:“大家都說咱們這行是‘靠天吃飯的’,我覺得沒毛病。天有不測風(fēng)云,天空像深海一樣廣闊又變幻莫測,客艙里的旅客不是木頭雕的人偶,也會生病鬧脾氣。”

    他其實還想說“夢想是最脆弱的東西,總歸要經(jīng)過現(xiàn)實的淬煉”,但是看見女孩眼中始終未熄滅的熱忱,把這話咽了回去。

    “謝謝凌哥,我都明白了。我不會光白日做夢的,我一定會盡快擔(dān)起那份責(zé)任,就像你和衛(wèi)前輩一樣!”何小之堅定地抬起頭,努力地想讓自己顯得更成熟穩(wěn)重。

    “這種東西就是只能身教不可言傳,慢慢來吧,”凌潭輕輕把她往前推了推,“走吧,今天是你的好日子,自己開心開心,等你衛(wèi)教頭回來咱們一起再慶祝�!�

    何小之點點頭,腳步輕快地往航站樓去了。

    凌潭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他站在一架涂著云際航空涂裝的“Dreamliner”波音787邊上,依稀地想起,他二十三歲那年,就是在這個地方,陳德明將三道杠的肩章交給他。而他也以為那是自己所理想生活的開端,誰知不然,生活給他的磨煉遠比他想的要多的多。

    眼瞧著何小之的身影消失在前方,他邁開腳步往前走,想去飛行準(zhǔn)備室拿了自己的包然后回家。還沒推開門,就被一把尖銳的女聲叫住了。

    “凌潭!”

    他回過頭,看見濃妝艷抹一張臉,果然是前不久剛給他打過騷擾電話的空姐小李。

    前不久他恰巧目睹了一場欺凌,被欺負的姑娘也是個膽小怕事的,被小李堵在墻角指著鼻子罵。凌潭上前攔住小李,把姑娘解救了下來,小姑娘嚇壞了,紅著眼睛直往他身后躲。

    問清楚緣由,才知道小姑娘不過剛?cè)肼�,不知哪里得罪了這位‘老前輩’,這天剛下了班就被堵到角落“教育”。

    解救了小姑娘,不出意料他也得罪了這位云際大姐大。

    小李早看凌潭不順眼。前不久被衛(wèi)重霄拒絕讓她很沒面子,轉(zhuǎn)眼衛(wèi)重霄的前任又在她眼前晃。她心想著眼前這個人有什么好的,自己前凸后翹要什么有什么,怎么比不上凌潭個大男人?這世界上有不愛臉和身材的男人?

    “你又來干什么?”凌潭皺緊了眉頭問道。

    小李原本其實長得很漂亮,偏偏要化妝化到爹媽都認不出來,那張快被化妝品淹沒的臉上布滿了惡毒,嘴里的話也一樣的令人作嘔:“你覺得我能做什么?我真沒見過把柄在別人手里,還能像你這樣不當(dāng)回事的!”

    “把柄?”凌潭嗤笑一聲,“我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哎哎,姑娘,你得先認清自己。你不是因為喜歡衛(wèi)重霄才看不慣我,你才沒那么深情。據(jù)我所知,你被衛(wèi)重霄拒絕之后,馬上就又勾搭上一個副機長不是嗎?”

    “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小李恨恨地說,“你說我高攀,你以為你自己是什么好人嗎?瞧你那賤樣兒,還我勾搭衛(wèi)重霄,你不也一樣嗎��!跟個女人似的,呵,以為揣著藏著我們就不知道了嗎?真惡心!”

    “我?我揣什么了?談個戀愛都得讓你扣帽子是吧,”凌潭絲毫不生氣,只是被她逗笑了,“什么樣的人嘴里說什么樣的話。你以為你沒有真心朋友是因為你沒錢沒勢嗎?錯了,你拼盡全力上位,她們依然看不起你。云際可從來不缺人美心善的姑娘�!�

    小李氣的牙根癢癢,但凌潭依然一副從容的樣子,慢悠悠地跟講故事一樣逗她玩。

    “再說了,如果你手上真有我的‘把柄’,你也應(yīng)該敲詐一些現(xiàn)實一點的東西,你非威脅我要我辭職,你自己想想,可能么?哦對了,能讓我聽聽你的‘把柄’是什么嗎?”

    小李見他悠哉的樣子,仿佛自己才是被玩弄的小鼠,更被他氣的半死,但又無奈說不過他,只能更大聲地對他吼叫:“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離開云際之后根本就沒再飛!那不就是被停飛了嗎?你現(xiàn)在還能回來,不就是仗著后面有人嗎?要是我把這事捅出來你就完了!”

    她指著凌潭的鼻子,發(fā)瘋一樣地喊:“幾年前希斯羅備降害死那個乘客的人不就是你嗎?想起他你不會心痛嗎!你就不怕他夜深人靜的時候來找你索命嗎!!”

    凌潭聽著聽著,終于冷下臉來,向前幾步拍開指著他的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話里像帶著冰碴子:“你隨便去說,我告訴你,我無所謂。這個機長我當(dāng)不當(dāng)都無所謂,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是我在乎的,包括飛行,甚至包括我這條命。所以你去啊,去告訴他們!去�。�!”

    小李是個欺軟怕硬的,他看著那人嘴唇緊抿成一條線的,眉宇凌厲,平日里狹長上挑的桃花眼里像藏著一潭不可見底的深水,隨時要把她溺死。她心里有點害怕,但也不堪示弱,怒視著他。

    僵持間準(zhǔn)備室的門響了一下,衛(wèi)重霄走了出來,臉色鐵青。他瞥了凌潭一眼,然后平靜地指著前方對小李說道:“滾,要不然你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

    小李一驚,在心里權(quán)衡了一下他有沒有權(quán)力讓自己滾蛋,最后還是選擇先走為妙。她狠狠地瞪了凌潭一眼,走了。

    凌潭看見衛(wèi)重霄時,心里就咯噔一下。但奈何怒氣還沒消散,只能先扭過了臉去不看他。誰知衛(wèi)重霄卻突然扳過他的下巴,那力道不容掙扎。

    衛(wèi)重霄細細端詳了一會兒他的臉,然后伸出手輕輕地捋著他的后背,試圖讓他平靜下來。

    凌潭知道現(xiàn)在這個情況并不很妙。如果說剛才他的那一席話都被衛(wèi)重霄聽了去的話,他大概會死的很慘。畢竟衛(wèi)重霄最討厭的就是他滿嘴“不在乎”“無所謂”的輕浮樣子。

    衛(wèi)重霄的動作雖然算得上輕柔,但是凌潭能看見他的臉上并不友好,似乎也在壓抑著一股情緒。

    凌潭長呼了一口氣:“你怎么在這兒?”

    “換了班,回來給何小之慶祝�!�

    “哦�!绷杼逗笸藥撞娇吭趬ι�,后背重重砸在墻面上發(fā)出一聲悶響。他敷衍地應(yīng)付道:“早知道我就不代替你給她戴肩章了,改天你補一次吧�!�

    衛(wèi)重霄紋絲不動,正視著他的眼睛,似乎想直接看到他的心里去:“有些話,不能隨隨便便說。”

    得..他還是聽見了。

    “知道了�!绷杼逗卮�,從他的肩膀邊上蹭過去走了。

    “喂!”衛(wèi)重霄叫住他,“你現(xiàn)在回家嗎?”

    凌潭收住腳步,背對著他答道:“我找何小之去。你都回來了,好不容易都休息,聚聚唄�!�

    衛(wèi)重霄沒再吭聲,靜靜地看著他高挑的身影消失在樓道拐角處。

    凌潭走到樓梯口,靠在墻上深呼吸調(diào)整著翻騰的情緒,然后就給何小之打了電話,聲音平淡的像個沒事兒人一樣:“你衛(wèi)教頭已經(jīng)回來了,晚上一起吃個飯吧。...你那邊怎么那么吵?在外面?”

    何小之那邊的聲音忽大忽小的:“哎凌哥!我剛跟你分開就走了,現(xiàn)在在北山寺呢。”

    北山寺在北城區(qū),是穆安人燒香拜佛的好去處,一般人們要是有什么求子求高中的愿望,都得去那兒求佛祖保佑。

    “你上那干嘛?”

    “我還愿哪!求神保佑要是實現(xiàn)了不得還愿呀!凌哥我跟你講這真的挺靈的,自從我上次跟我媽來拜過之后,我就順風(fēng)順?biāo)摹?br />
    凌潭失笑:“這都什么年代了還迷信呢!咱走的是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知不知道核心價值觀怎么背的?”

    何小之還倔:“不是我瞎說啊這個真的管用��!凌哥你自己來試試就知道了!”

    “你個小丫頭片子,拜的是什么神仙怕是都不知道吧!”凌潭笑她。

    “行吧行吧,你說的都對!不過凌哥你不信命呀?”

    “我當(dāng)然不信。我只信自己,”凌潭隨口接道,“行了,你還你的愿吧,晚上總沒事了吧?有什么想吃的?告訴哥,哥帶你吃大餐�!�

    何小之那邊尖叫了一聲,如果不是隔著手機屏幕,簡直就得撲上來給他一個大熊抱。

    等真到了晚上吧,何小之又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想吃什么,所以他們一行四個人就找了個看起來極有格調(diào)的酒吧,說是酒吧,其實更像個西餐廳,他們可以坐下來邊聊邊吃。

    “嘖嘖,有錢人就是不一樣,要我說還不如去路邊擼串呢,在這種地兒吃飯,就那菜量,就夠老子填個牙縫的。”裴弘大大咧咧地往座上一癱,看著衛(wèi)重霄優(yōu)雅地翻著菜單。

    “你可以選擇看著我們吃,然后自己去路邊攤擼串,沒人攔你�!毙l(wèi)重霄的指尖劃過一頁頁菜單,時不時扭過頭問何小之的意見。

    “咱們AA憑什么不讓我吃!”裴弘瞪著他。

    凌潭杵了他一肘子:“誰告訴你AA了?你還是少說點話吧兄弟�!�

    他悄咪咪地指了指衛(wèi)重霄,小聲地示意裴弘:“他請�!�

    “喲!”裴弘瞬間從座位上彈起來,眼睛瞪的跟探照燈似的,如同被打了一升雞血,“我就知道衛(wèi)爸爸人美心善脾氣好,特別體貼我們這種低端人口!”

    “你閉嘴吧。”凌潭又杵了他一肘,差點把激動的裴弘杵出腰間盤突出。

    何小之只是樂的嘴都合不上,笑嘻嘻地看著他們打嘴架。

    十分鐘之后,他們面前擺著幾份七分熟牛排和黑松露鵝肝炒飯,當(dāng)然還有必不可少的芝士蛋糕。餐桌上的食物色香味俱全,頗具品味。“低端人口”早把擼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盯著盤子挪不開眼睛。

    飛行前的酒精檢測沒人能躲過,明天還要上班的四個人只能人手一瓶橘子汽水,橙色的液體在杯子里冒著氣泡。四個杯子碰在一起發(fā)出脆響。

    凌潭的眼里帶著笑意:“恭喜何小之同學(xué),開啟了嶄新副本,加入了副駕駛的漫長打怪升級征程中�!�

    衛(wèi)重霄揚了揚手中的杯子:“希望何小之早日超過某位混了十年也混不到機長的蠢貨,成為云際新一代業(yè)界支柱�!�

    “祝我們何小小前程似錦——等等姓衛(wèi)的你是不是在罵我!”

    裴弘說了一半覺得不對,想奮起反抗,結(jié)果就被惡魔機長一把摁了過去,憋屈的在自己座上安靜如雞。

    何小之哈哈直樂,差點沒把眼淚笑出來:“我一定會繼續(xù)努力,不辜負你們的期待!”

    “別辜負你自己就行了。好了趕緊吃吧,某些人眼睛都瞪綠了�!毙l(wèi)重霄慢條斯理地叉起一塊肉放到嘴里,跟一旁得了指令開始狼吞虎咽的裴弘形成了鮮明對比。

    酒吧里的人不是很多,樂隊演奏著輕柔的音樂,昏黃的燈光打在身上,讓人十分放松。不遠處為駐唱而設(shè)的一小方臺子空蕩蕩的,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個立麥架在臺上。

    吃到八分飽之后,凌潭瞇著眼往那里看了看,突然就來了興致,站起身走過去和酒吧經(jīng)理短短交談了幾句,就輕輕坐在椅子前,抓住了麥。

    “wow,showtime!”裴弘吆喝了一聲,問衛(wèi)重霄,“你聽過他唱歌嗎?”

    “沒有。”衛(wèi)重霄用目光打量著那個人,在淡淡的燈光下,那人的輪廓都不甚分明。

    沒有伴奏,凌潭也不在意,調(diào)整了一下麥的位置,沖著衛(wèi)重霄他們的方向笑了笑,便湊到麥克風(fēng)前,輕輕地吟唱——

    Tell

    me

    your

    story,

    I

    will

    tell

    your

    mine.

    和我講講你的故事,我也會告訴你我的

    Sing

    me

    your

    song,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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