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胡瑤:“……”
不給他他要生氣,給他他又生氣,怎么那么難伺候。
“你給朝朝寫字�!�
“老子缺蔣復(fù)朝一支筆了?蔣復(fù)朝那蠢蛋一堆紙筆!”
“那你扔了�!�
“現(xiàn)在才說扔,心虛不是!”
胡瑤臉頰微鼓,忍不住打他一下:“你煩死了!”
“你再打一次試試,老子看你晚上怎么哭,哭幾次!”他往她屁股還了一巴掌,話里自帶危險。
胡瑤臉色泛紅,下意識捂住被他打的地方。
那半截鉛筆,終究是讓蔣漢給沒收了。
而還在奮力哼哧哼哧洗著墻的蔣小朝壓根不知道屋里還發(fā)生過短暫分配他跟他弟弟的事,房里睡得香噴噴的蔣復(fù)恒照樣不知道自已在蔣漢這個親爹的心里,已經(jīng)因為他對仲景懷笑過而差了他哥哥很多。
同樣在回北城路上的孫沁書也沒蔣漢想的那般大方。
她就是知道那半截鉛筆是胡瑤送給仲景懷的,才很在意在見到的時候不時瞅兩眼。
仲景懷瞧見了,為了了卻她的“心事”,才將那半截鉛筆還給胡瑤。
如今孫沁書看著仲景懷跟胡瑤坦坦蕩蕩的模樣,倒是越發(fā)覺得是自已太小氣了,懊惱不已,覺得自已心胸不夠?qū)挻蟆?br />
她好像有時候真的很任性,先是對他早已坦白的上一段戀情斤斤計較,然后又吵著要跟他一起來參加蔣復(fù)恒的滿月宴。
“景懷哥哥,你要是想跟我離婚,就跟我說好了,爸爸他們不會說你的。”她低著頭喪然道。
仲景懷手一頓,面上的溫和淡了幾分。
幾秒后,他無奈嘆氣:“阿鳶,別亂想�!�
他伸手握住她肩膀,聲線潤朗清澈,認(rèn)真跟她相視:“結(jié)婚不是兒戲,不是為了玩鬧,我們結(jié)婚是要過一輩子的,我們說過誓詞,敬過父母,對彼此都要坦誠如一……阿鳶,你長大了,不能再耍賴了�!�
他們兩家是世交,兒時孫沁書喜歡跟著他跑,年幼的她活潑好動,古靈精怪調(diào)皮得很,跟他說好約定的事耍賴是常有的事,從前他從不在乎,更是帶笑包容,但在時隔多年的今天,他卻是容不得她再耍賴了。
“我跟你結(jié)婚不是因為別的�!敝倬皯芽粗翥兜捻�,無奈一笑。
“阿鳶,阿瑤的事確實讓我記憶深刻,我對她,更多的是自責(zé),到如今仍然有,如果她丈夫?qū)λ缓�,在幾年前,我就帶她走了。�?br />
“決定跟你結(jié)婚的時候,我想了很久,我覺得對不起阿瑤,又覺得對不起你,阿瑤沒好時,我更是覺得我背叛了她�!敝倬皯训吐暤馈�
孫沁書一愣,他這意思,是早之前就對她有意了嗎…原來他內(nèi)心還是這般掙扎的,他道德感太高,總不愿作出違背自已又違背他人意愿的事,這次來見胡瑤,怕真真才釋懷了。
“阿鳶,我現(xiàn)在跟你說清這些,你…要跟我離婚嗎?”他開始說讓她不能耍賴,可現(xiàn)下又還是反過來問她意愿。
孫沁書看他不覺緊握的手,緩然一笑。
“不要�!�
第
191
章
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夜色靜撩,群星璀璨。
熱鬧了一天,到晚才上安靜下來,家里遺有煙火喧鬧的痕跡,院子里還散著一地火紅喜慶的炮竹紙。
其他東西鄉(xiāng)鄰們已經(jīng)幫忙收拾干凈了,只剩這一地散落的炮竹碎,胡瑤打算明天再收拾。
蔣小朝在他弟弟今天這個喜慶的日子里,都避免不了被打了兩頓,蔣漢今天當(dāng)著他那么多小伙伴的面前揍他,他到現(xiàn)在都還是有點小郁悶的。
不過當(dāng)他知道他弟弟今天更遭蔣漢嫌后,又沒那么不開心了,跟他弟弟惺惺相惜的,趴在一塊晃著腳丫子小聲說蔣漢的壞話。
“弟弟,等我們長大了,我們一起打爸爸屁股!”
蔣復(fù)恒讓胡瑤洗得香噴噴的,他今天心情好像挺不錯,蔣小朝在他身旁啰哩巴嗦,他這次也沒表現(xiàn)得不耐煩,由著他抓住自已的小手,不時奶聲哼唧幾聲應(yīng)他。
兄弟倆湊在一塊,“一唱一和”地在商討以后怎么打回他們親爹。
之后說了好一大通,蔣小朝好像解氣了不少,又跟他弟弟念起蔣漢的好來,說他們倆現(xiàn)在還喝著蔣漢買的奶,還是大方點讓他打屁股好了,畢竟哪家的爸爸不會揍自已的小孩的。
胡瑤看著好笑不已,由著他們兄弟倆躺在床上嘀咕。
今天蔣小朝也要跟他們一起睡覺,床很大,一家四口完全睡得下,但蔣復(fù)恒太小了,怕壓著他,他還是睡的搖籃。
蔣小朝開開心心再一次把自已的小枕頭放在中間,等蔣漢洗完澡出來,又積極賣力地攥著小拳頭幫他捶背,完全不生他的氣了。
“爸爸,我明天可以吃糕餅了嘛?”他捶著捶著趴在蔣漢的背上,軟聲問,小語氣有點狗腿。
蔣漢今天哪哪都很不爽,原本他還打算跟他那幫兄弟喝點酒的,但出了那么些岔子,他心情都沒有了。
聽蔣復(fù)朝這玩意兒這會兒依然還心心念念著仲景懷帶來給他的那兩塊餅,他冷哼抖肩膀,把他掀開:“吃狗屎去!”
“我不要!”蔣小朝猛地一下子被他甩開,整個人趴在被子上,再聽他不耐煩的話,嘴巴扁下來。
“弟弟也想吃呀!”他不死心把蔣復(fù)恒也搬出來,仲景懷從北城帶來的糕點真的很好吃。
蔣小朝天天吃各種各樣的零嘴,雖說吃不膩,但總歸少了點新鮮感,仲景懷跟孫沁書帶來的北城特產(chǎn),每一樣都是特色好吃的。
可蔣漢不讓他吃!今天還很過分地故意拍掉他的糕餅,然后讓他撿起來給家里兩只狗吃。
“你弟跟你一起吃狗屎去!”蔣漢一視同仁。
蔣小朝皺巴了臉,又覺得他討厭了:“我跟弟弟不要吃粑粑,爸爸你吃好啦�!�
“好臟噢,你吃了就不要親媽媽了,以后媽媽跟我和弟弟睡覺覺好了�!彼苷J(rèn)真講,話里間很嫌棄,說到最后很開心,笑容都揚起來了。
胡瑤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蔣漢冷呵一聲,又給他屁股賞了一巴掌。
白天鬧騰一天,晚上也安靜不了,別說他今晚想對胡瑤做點什么,有蔣復(fù)朝這混賬死皮賴臉在這賴著,他也做不了什么。
“笑什么笑,你還睡不睡?”蔣漢睨了眼笑得開懷的胡瑤,沒好氣攬過她將她摁在懷里,低頭故意往她唇上親一口。
“你媽哪不讓老子親!”他姿態(tài)囂張掃了眼蔣復(fù)朝。
胡瑤沒好氣拍打他胸膛,他就老計較蔣小朝的話,每次都故意在他面前對她動手動腳。
“爸爸是臭流氓!”蔣小朝郁悶。
蔣漢呵聲:“你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他要不對胡瑤流氓,蔣復(fù)朝現(xiàn)在說不準(zhǔn)都還在等著投胎。
“我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蔣小朝疑惑重復(fù),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胡瑤無奈掙開蔣漢摟著她的手臂,沒讓他們父子倆繼續(xù)爭吵下去。
“好了,我們快睡覺吧,恒恒都睡著了。”
蔣復(fù)恒大約是最省心的寶寶了,這么小只,會自已玩、自已睡、自已哄自已,壓根不用人多操心。
……
邱穎雯怎么說也是替胡瑤受了罪,胡瑤是內(nèi)疚的。
出了月子,她人松快了不少,這幾日常往她那里跑,還帶了些補身子的東西給她。
馮玉蘭做的那些手腳破洞百出,她在蔣復(fù)恒滿月酒那天給人下那么下三濫的藥,心思簡直惡毒。
她就是想讓胡瑤當(dāng)眾出丑,更嚴(yán)重些的,是想讓蔣漢嫌棄她不要她。
誰知萬事皆有可能,那杯下了藥的果汁讓邱穎雯給喝了。
不說蔣漢不想放過她,唐昊飛一樣也是。
也沒過兩天,胡瑤去鎮(zhèn)上再去找邱穎雯時,就聽人說起昨天有個瘋女人當(dāng)街放浪地到處勾搭男人,只要是個男人,都饑渴難耐地去扒人家褲子。
聽說那女人還有幾分姿色,讓她纏上的男人又是驚又是喜,但在大庭廣眾之下,還是壓制住了本性,在眾多異樣的眼神下撇清關(guān)系走人。
還聽說,那女人的母親也曾來制止過她,可她真跟神智不清一樣,完全不聽勸解,還當(dāng)街脫起自已的衣服來。
后來連她母親都覺得丟臉匆匆跑了。
有人報了公安,公安人員來查看,馮玉蘭直接扒上了公安人員,迫切放蕩不已,把公安人員都給嚇了一跳。
之后挺混亂的,馮玉蘭居然還急躁不耐地指罵起公安人員來,被帶走的中途又是打踢又是揍罵。
公安人員隨即換了個方向,將她帶去了精神病院。
胡瑤聽著街道上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咂舌。
有好幾個小媳婦兒嬸子還在惡狠狠不停地咒罵馮玉蘭,說她那樣浪賤的瘋子就該好好在精神病院關(guān)著,省得出來不要臉地到處勾引男人。
眾人說著說著,有幾個認(rèn)識馮玉蘭母女倆的,又翻起了她們早年的事兒來,議論紛紛,指罵唾棄,說她們母女倆就是賤得慌,現(xiàn)在還有臉好意思回來,現(xiàn)在跟舊時候的窯姐有什么不同,母女倆一個比一個放蕩不要臉,老的勾搭有婦之夫上床,小的直接脫衣服上大街,是個男人都合適。
說著說著,有好幾個憤恨的都忍不住去舉報她們母女倆了。
第
192
章
她像變了個人
“馮玉蘭的事,是你做的嗎?”
胡瑤到家,等蔣漢回來后,猶疑問。
李蓮去制止馮玉蘭的時候,還大罵著蔣漢,大家對她們母女倆指點的同時,暗地里又不泛說起蔣漢來,猜想著她們母女倆哪得罪了蔣漢。
“怎么了?”他沒有否認(rèn)。
“你又心疼了?是個人你都同情是么�!彼读顺端橆a,語氣悠然,似乎對馮玉蘭做的事壓根不是什么大事。
在蔣漢眼里,確實不是什么大事,馮玉蘭敢給胡瑤下那些下三濫的藥,他不過是以相同的手段還給她罷了。
既然她那么喜歡那些藥,他就給她吃個夠!當(dāng)飯吃!
“老子當(dāng)幾個月和尚了?怎么不見你可憐可憐我!”
“……我沒有,我只是問問。”胡瑤聽完他最后兩句話,不禁羞惱,不跟他說多了,省得他一會兒又說出什么話來。
馮玉蘭的事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那天的滿月宴那么多人,馮玉蘭也是想讓她吃了那臟藥在眾人面前失控。
現(xiàn)在她自已徹底感同身受,是自作自受。
胡瑤有同情心,但不是同情心泛濫,連對傷害自已的人都有會動容心軟。
她以前受過的教訓(xùn)已經(jīng)夠多了。
“唐昊飛把他媽也送進去了,有的是人心疼她,哪輪得到你。”蔣漢松開指尖溫潤柔軟的臉頰肉,轉(zhuǎn)而撫上她順柔的烏發(fā)。
馮玉蘭到底不是真的瘋了,蔣漢開始沒想將她送去精神病院,想著等馮玉蘭吸取教訓(xùn)了,就將她們母女倆攆得遠(yuǎn)遠(yuǎn)的別再在來胡瑤跟前鬧,他有的是手段讓她們母女倆回不來。
是唐昊飛,先一步將她們母女倆給送到精神病院去了,連她們的病情報告書都準(zhǔn)備好了,還疏通了關(guān)系。
這下子她們母女倆是真難以出來。
她們母女倆去的精神病院正是林招娣當(dāng)初的那間。
聽說馮玉蘭清醒過來后,崩潰至極,極端掙扎想要逃跑。
追趕間,她撞上了正在閑散休息的林招娣,摔倒的時候坐到了她肚子上。
林招娣又犯病了,赤紅著眼厲聲說她害死了她的孩子,把馮玉蘭掐了個半死,醫(yī)護人員攔都攔不住。
在好些個人幫助下,勉強脫身的馮玉蘭嘶吼大罵林招娣是瘋子賤人,各樣難聽的話罵了個遍,儼然完全沒有先前柔弱無害的模樣。
在瘋?cè)嗽毫R病人是瘋子,簡直是廢話。
林招娣被制住帶走了,但她卻認(rèn)住了馮玉蘭,一犯病就跑去掐她打她,就連湊近馮玉蘭的人她都沒放過。
李蓮怕了,每次一見到林招娣,就跑得遠(yuǎn)遠(yuǎn)的。
她們母女倆在精神病院不到一周,人幾乎真的快瘋了。
這時求助無援的她們才開始后悔起來,早不該動那些心思,現(xiàn)在真踢到了鐵板。
……
胡瑤剛出月子沒多久,秦博與來了。
胡秀潔如今在制衣廠上班,早出晚歸。
秦思源已經(jīng)到了上學(xué)的年紀(jì),胡秀潔給他報了學(xué)校,他白天去學(xué)校上學(xué),胡秀潔下班回來再做晚飯給他吃。
如今他上學(xué)可沒人接送來往了,都是自已一個人去一個人回來。
胡秀潔很忙,但她的笑容日漸變多了,比在秦家更加開朗愛笑。
在秦思源的印象中,胡秀潔很少笑的,哪怕對著他爸爸。
現(xiàn)在她的笑容燦爛又耀眼。
可她現(xiàn)在不會像以前那樣無比細(xì)致地關(guān)心他在乎他了
她好像,變得討厭他了,對其他的小孩都比他要好。
秦思源日益感受到她轉(zhuǎn)變的態(tài)度,性子變沉悶了許多。
胡秀潔滿打滿算,也不過才二十四的年紀(jì)。
胡瑤是她曾經(jīng)惺惺相惜互相照應(yīng)的妹妹,如今她回來,她幫了她許多,更還有了新交邱穎雯杜夕玫兩個合得來的朋友。
她在這舒適的環(huán)境里,沉悶的心情開朗許多。
制衣廠的工資不高也不低,夠她跟秦思源生活了,她不貪圖許多,有安穩(wěn)的日子過就夠了。
生活態(tài)度漸漸明朗,她也找回了信心,面容氣色變好了許多。
這天胡秀潔照常天不亮起床,給秦思源煮好飯裝好飯盒,他中午是直接留在學(xué)校吃飯,制衣廠這陣子趕工,她中午照樣沒時間回家。
“放學(xué)了就回家,別在外面亂跑,藥記得吃。”她尋常叮囑,將飯盒放進他書包里,又去忙活其他細(xì)碎的小事,也沒非要他應(yīng)答。
秦思源抿了抿嘴巴,嘴邊的話欲說又停下,看了看她忙碌的身影,悶聲哦了一聲,低著頭出門。
他走后不久,胡秀潔也拿著鑰匙出門上班去了。
秦博與是下午到的,他知道胡秀潔的住址,直奔那去。
將近一個月了,她半點不跟他聯(lián)系,仿佛真將他拋到了腦后。
從她幾個月前不打招呼回了西城一趟,回家后就跟他鬧離婚。
他們的感情在這幾年里,悄然變了樣,她不理解他,他也變得看不懂她。
她說她在秦家很痛苦,他讓她很壓抑,不想繼續(xù)忍受下去要同他離婚。
可他這些年在外勞累,不也是想給她跟孩子更好的生活,他承認(rèn)他是有幾分私心,但他哪真有對不起過她。
她如今除了他,誰還能有更安穩(wěn)踏實的日子給她。
他們的兒子都這么大了,現(xiàn)在早不是當(dāng)年沖動的年紀(jì),做什么都得考慮后果。
他便給她一些時間,讓她想更清楚些,他的條件不缺一個妻子,也多的是女人想嫁給他。
這么些年他只有她一個,也沒讓那些亂七八糟的近身,她為什么總在猜忌,在懷疑,在不信任他。
她跟在他身邊這么久,他也沒讓她受過苦,可她居然要跟他離婚!甚至連他們的兒子都不想要了。
她會后悔的!
秦博與薄唇抿緊,想到這一個月來她真半點不與他聯(lián)系,臉色又差了許多。
眼前的門緊關(guān)著,他跟人打聽過胡秀潔找了份工作,現(xiàn)在還不到下班的點,秦博與抬起收碗看了眼時間,等不住往制衣廠的方向抬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