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又開始講她的婚姻經(jīng)歷,遇過的事,只差沒把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給唱出來了。
涂浚在一旁拿出離婚協(xié)議,聲明是離婚律師,又看兩人一直堅持離婚,只好遺憾的說,讓他們一個月后正式來拿離婚證。當(dāng)然不忘強調(diào),冷靜期一個月內(nèi)任何一方想反悔,離婚都能撤銷。
辦好手續(xù),三人出了民政局。
“榕榕,接下來一個月,會有一些文件需要你簽署,還有資產(chǎn)轉(zhuǎn)讓的手續(xù)也需要你本人跟我去辦�!蓖靠Uf。
榕榕點頭:“我們隨時聯(lián)系。”
易瑾恒看她:“你要去哪兒?”
“榕榕!”話剛落,他們就另到白嵐的聲音,轉(zhuǎn)頭看過去,果然看到白嵐一副酷酷樣子走過來。
白嵐穿著件小皮衣,搭著黑色牛仔褲,長筒皮靴,戴著墨鏡,嘴唇涂成艷紅色,又酷又拽。
榕榕說:“嵐嵐正好有時間,來接我�!�
白嵐面無表情,好像除了榕榕,眼里看不到別人,聲音也霸氣十足:“可以走了嗎?”
“嗯�!�
榕榕有些想笑,嵐嵐說來接她,給她撐場子,絕對沒有想到她會打扮成這樣。
嵐嵐素來都有些怕易瑾恒,以往看到他,皆是一臉小心翼翼,帶著點討好敬畏。今天讓她面對易瑾恒,要抬起高昂的下巴無視他,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走了�!遍砰趴聪蛞阻恪�
“嗯……”易瑾恒凝視著榕榕。
“走啦!”白嵐手一勾,一把將榕榕勾到懷里。
易瑾恒看榕榕笑出聲,她看白嵐的眼神滿滿的歡喜寵溺,手還搭到了白嵐的腰上。
兩人無比親昵的朝白嵐的車子走去,白嵐還在榕榕耳邊說了什么,榕榕笑咪咪的,那模樣可愛極了。
易瑾恒看著心里酸酸的,可榕榕一笑,他又覺得她能這么快樂就很好。
涂�?蠢习暹@樣,實在有些費解。
老板這模樣,怎么感覺對前妻舊情難忘呢?既然舊情難忘,干嘛還要離婚呢?還分掉自己半副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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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上,白嵐還戴著墨鏡,酷酷的樣子。
“你剛才干嘛還對他那么客氣,你應(yīng)該像女王一樣睥睨他,鄙視他,然后再無視他,哼�!卑讔沟馈�
榕榕笑出來:“你要不要把眼鏡摘了?”
雖然太陽出來了,陽光也沒有多猛烈。再看她今天的裝扮,實在跟她平時穿搭差太多了。
“我這不是為了給你壯聲勢嗎?”白嵐摘下眼鏡,“我這個女王妝化的如何?”
榕榕好心情的笑了:“很美�!�
“你是不知道,每次見你老……前夫都怕的要死�?赡芩麥喩砩舷露际琴Y本家的味道,身為社畜的我本能的發(fā)怵�!眲偛潘墒亲隽耸愕男睦斫ㄔO(shè)才走出那六親不認(rèn)的姿勢出來在她面前的。
“他又不是你的老板�!遍砰判Α�
“可是他可以左右我老板啊�!卑讔拐f。
那晚電話事件后,她老板方宇居然特意見了她一次,大約是試探她和易瑾恒的關(guān)系。
她顫顫驚驚的,當(dāng)然說沒關(guān)系啊!
方宇顯然不信,卻沒再說什么?
可就是昨天,她升職了!從她們部門組長升成了的副總監(jiān)
?
。
怎么說呢?到她這個年紀(jì),這個職位,要是再不升職,再過幾年可能就沒法在公司混了。
白嵐對自己的能力是很有信心的,只是其他幾個組長能力也都不弱,這個時候拼的就是關(guān)系和情商。
她情商可以,人脈關(guān)系一般,
?
在幾個組長之間優(yōu)勢并沒有太明顯。
白嵐必須承認(rèn),這次能升職,多多少少因為易瑾恒讓她在方宇那刷了一次臉,在同等能力條件差不多的幾個人中脫穎而出。
榕榕笑了出來:“你真以為你升職是因為瑾恒嗎?”
“寶子,你不懂,越往上走,人脈關(guān)系越重要,我們公司派系斗爭又挺嚴(yán)重的。本來我哪兒都靠不著的,現(xiàn)在都以為我是大老板那邊的。”白嵐說著發(fā)動車子,“為慶祝我升職,今天我請客�!�
“我以為你是要慶祝我離婚的�!遍砰判�,“真的不讓我請么?”
昨晚某人還抱著她說不想再卷了,從此擺爛躺平,以后專職做榕榕的小保姆,每天給她暖床捶背,只要有好吃好玩和好看的包包就行。
白嵐突然眉一挑:“我發(fā)現(xiàn)你心情很好誒,是不是離了婚就神清氣爽啦�!�
榕榕笑:“可能是吧,而且你不還說我現(xiàn)在是中國最有錢的女人嗎?”
白嵐意氣風(fēng)發(fā):“走,有錢女人,請我吃大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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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涂浚在前面開車。
易瑾恒拿出手機,點開微信,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榕榕的頭像。
她的頭像這么多年一直沒變過,是他們結(jié)婚時十指相握的手。
他點開她的頭像時,卻發(fā)現(xiàn)她的頭像變了,變成了一張陽光,雪山,湖泊的風(fēng)景圖。
他眸光黯了黯,他們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上次他給她發(fā)信息上。
莫名的,他手指不由自主的滑動他們的聊天信息。
他們的聊天很簡單,很瑣碎,也很日常。
他在歐洲出差,她查到法國還在下雪,她在行李箱里塞了一件藍(lán)色毛衣,要他記得穿。
他隔了大半天才回她,嗯,穿了。
還有一些是她生活的小事,初春,未明湖的柳樹發(fā)芽了,她拍了綠芽的照片給他看。
易瑾恒發(fā)現(xiàn),這條信息他居然沒有回。
那天他在做什么?他在見歐洲區(qū)的總裁,手機亮了一下,他匆匆看了眼,心想晚點回她,然后就沒有了下文。
易瑾恒突然有些透不過氣來,這樣的信息還有很多很多。
她發(fā)現(xiàn)一只小黑貓,黑漆漆的眼睛,姿態(tài)十分高傲。她問他,像不像我們在瑞士見過的杰克呢?
這條信息,他沒有回!他甚至想不起當(dāng)時他在做什么?
易瑾恒的手開始顫抖,往前走的信息全是她的生活分享,他偶爾會回,但是都很慢,有的時候隔一天才會回。
很多時候,他都沒有回,他們的聊天就變成了她在自說自話。
涂浚在前面開車,透過后視鏡看老板然后說:“易總,您的離婚公告已經(jīng)發(fā)到公關(guān)那邊去了,菲菲總說她那邊審過,就會公布�!�
聽到離婚兩個字,易瑾恒回了一神。
他眼眶赤紅,又低頭翻看信息,信息就停留在一個月前,再沒有更多了。
易瑾恒眉頭緊皺:“涂浚�!�
“怎么了,易總�!�
“你知道信息被清除過,怎么恢復(fù)嗎?”易瑾恒問。
…………
我想到怎么寫肉了,你們可以猜一下
000
綁
刪除的信息怎么恢復(fù)?
涂浚愣了一下:“不知道啊,應(yīng)該找技術(shù)部吧!”
易瑾恒眉擰的很深,立即打了個電話給蘇童,讓技術(shù)總監(jiān)在他辦公室等他。
涂浚在前面開著車,一臉莫名。
技術(shù)總監(jiān)叫任平,是個禿頭的中年大高個兒,聽到大老板召見嚇了一跳,在辦公室顫顫驚驚的等,還以為公司APP上次崩了,老板要詢問他。
老板一回來,就將手機給他,讓他恢復(fù)跟易太太的聊天信息。
任平按耐住滿腔的震驚:“如果您的信息有備份過話……”
“沒有�!碧K童硬著頭皮在旁邊回答,“因為易總每天的信息太多了,我每周都要清除一下,易太太的信息我還特意一個月才清理一次�!�
易瑾恒沉著臉不說話。
“這就有點麻煩。”任平看了眼老板的神色,“不過我們可以找微信的團隊,通常他們云端備份恢復(fù)信息�!�
“去吧……”易瑾恒說。
任平想,去是什么意思?
“易總放心,我這就去跟微信那邊的團隊溝通。”蘇童說。
“我要和榕榕的所有信息。”易瑾恒說。
蘇童連忙應(yīng)諾,跟任平出去。
易瑾恒捏著手機,象是自虐似的又去看那些信息。
最后是一張她的自拍,她穿著睡衣躺在床上,手撐著下巴,嘴巴微撅起。
易瑾恒看著眼眶發(fā)熱,反復(fù)的看她的照片,她穿著睡衣,眼眸水汪汪,可愛極了。
他好想回到那個時候,給自己一個耳光。易瑾恒,清醒一點,去回老婆信息,告訴她,你也想她了!
敲門聲響了起來,他抬眼,看到瑾菲進來。
瑾菲今天還好,沒有陰陽怪氣。
“什么事?”
“你的離婚公關(guān)稿定了,發(fā)你郵箱你看了嗎?”
易瑾恒回神:“我一會兒看�!�
“你現(xiàn)在看,沒問題我們就發(fā)出去。涂浚那邊都已經(jīng)在走你和榕榕姐的資產(chǎn)清算轉(zhuǎn)移流程,不可能公關(guān)稿還不發(fā)�!辫普f。
易瑾恒只好退出微信,進手機郵箱看她發(fā)來的郵件。
他大概看了一眼說:“把榕榕的名字隱掉,改成馮女士……”
“為什么?”
“榕榕不會希望自己的名字太過高調(diào)�!币阻阏f。
瑾菲想想也是,表示同意。
“其他沒問題,發(fā)吧�!币阻阏f。
瑾菲看他神色,本想放軟語氣說什么,卻崩出另一句話:“我一會兒先走�!�
易瑾恒順嘴問:“去哪兒?”
瑾菲故意道:“我好閨蜜好朋友恢復(fù)單身,今天請客慶祝�!�
易瑾恒一怔,不由看手機上撐著下巴看他的榕榕,他看向妹妹,“玩的開心點�!�
瑾菲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自家哥哥,這還是她熟悉的哥哥嗎?前幾天還跟個神經(jīng)病一樣要死不活。
瑾菲沒多想,轉(zhuǎn)身出去了。
隨后他手機又響了,他看到來電立即接了。
“那個人有消息了�!�
“嗯……”易瑾恒略略思量:“我讓你派人保護我的家人,特別我的妻子……”
“你讓我做的事,我什么時候沒照做,放心吧……”
結(jié)束了電話,易瑾恒眉頭緊擰。
任平那邊說數(shù)據(jù)量大,沒那么快能恢復(fù)數(shù)據(jù)。
易瑾恒在公司加班,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不時拿手機出來。
瑾菲分享了一張朋友圈,是三只握酒杯的手,配的文案是:單身真快樂!
易瑾恒一下子認(rèn)出了榕榕的手,她的手很好認(rèn),細(xì)長勻稱,指甲剪的很干凈,沒有涂一點甲油。
榕榕不會喝酒,一喝酒還有點亂抱人……
易瑾恒立即坐不住了,幾乎一躍而起�?上氲阶约喝羰浅霈F(xiàn),一定會掃她們的興。
他想了想,打電話給王叔,讓王叔去接瑾菲,這樣也可以把榕榕送回去。
等王叔回他信息在酒吧外面等,他才放下心來。
夜深,易瑾恒下班去停車場,卻隱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等走過去確認(rèn)時,馮正的臉出現(xiàn)在她面前。
看到馮正,易瑾恒眼眸一咪。
“我有話跟你說�!�
“我和你似乎沒什么可以說的?”
“是嗎?要是關(guān)于榕榕的呢,或者我可以去找榕榕談。”馮正冷笑。
易瑾恒臉一沉:“你說吧�!�
“換個地方,我的車在車庫外邊�!瘪T正指了指停車場外邊的方向。
“……”
“怎么,你不敢嗎?易瑾恒,你娶了我妹妹十年,現(xiàn)在說離婚就離婚,說凈身出戶就讓她凈身出戶,你覺得這世上有這么便宜的事嗎?”
“……”
看來馮正還不知道他們離婚協(xié)議的最終內(nèi)容。
“你要是不跟我談,我就去找記者,以易總大舅子的身份,好好跟人白扯白扯,易總是怎么對自己青梅竹馬的糟糠妻的!”馮正又道。
易瑾恒聽了這話,眸光一黯:“帶路�!�
“把你的手機放車上,跟我走。”馮正說。
易瑾恒深深看著馮正,拿出手機放在車上:“走吧。”
易瑾恒跟馮正一路出了停車場,果然在路邊的停車帶上,有一輛黑色的小汽車。
“上車吧�!瘪T正沉聲說。
易瑾恒看了他一眼,拉開車門上車。
馮正沉著臉,車子完全使出了寰琮大廈,一路上高架。
“好了,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币阻阌械故呛艹林�,淡淡的說。
“急什么?”馮正象是已經(jīng)得逞了似的,神情放松,眉頭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