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沒什么。”宋開含含糊糊:“過幾天就好了。”
“但愿吧�!卑簿拔钠沉怂谎郏膊幻銖�,就覺得秦聞身邊這些Omega朋友都挺特別的,彼時安sir并不知道宋開做了些什么,他苦苦找尋恨不得抽筋扒皮才能痛快的肆輕歌,此刻就躺在宋開的床上。
吃完紅薯,宋開的心情似乎好多了,他看向安景文:“安叔,你有車,送我回去吧�!�
安景文嗤笑:“小子,你會不會要求太多了一些?”
十分鐘后,車子停在宋開的公寓門口,他下車后朝安景文揮揮手,走出兩步后又轉(zhuǎn)過身來,語氣鄭重:“安叔,下次見到秦聞,替我說聲對不起。”
安景文沒當(dāng)回事:“吵架了?”
宋開意味不明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進了公寓。
自這之后,任誰都聯(lián)系不到宋開。
遲寒回到家的當(dāng)天就給宋開發(fā)了信息,因為當(dāng)時秦聞有些黏他,所以一直陪著青年,就沒把這個放在心上,等到傍晚時分再看手機,上面只有孤零零的一句話:
這番話從宋開嘴里說出來甚至有些驚悚,遲寒沒忍住一個電話撥過去,顯示關(guān)機。
葉千靈都急瘋了,跑了趟“瀚海”,然后聯(lián)系到宋邈仁,宋父還在氣頭上,就覺得宋開是因為那一巴掌鬧脾氣,告訴葉千靈不用管,過幾天就得乖乖回來。
秦聞聽著葉千靈的描述,有些心緒不寧。
“不對勁兒�!鼻芈勛谏嘲l(fā)上,手指無意識地捻搓著毛毯,這是他認(rèn)真思考時下意識的動作,“宋開跟肆輕歌相處的那兩個月一定還發(fā)生了其它事情,宋開在我們面前鮮少提及家人,但只要說到宋父語氣都是恭敬的,宋開看起來作,其實對自我定位非常精準(zhǔn),他應(yīng)該知道自己不是經(jīng)商的料,那么宋父找個Alpha私生子回來也在情理之中,他更像是……借著這個由頭,故意跟宋家劃清界限。”
遲寒剝了半碗松子給他,“有道理,可這么做的動機是什么?”
秦聞沒吃,而是親身代入了一番,他們骨子里有著相似的決絕,明明那么看重家人,卻非得撇清關(guān)系,為了什么?秦聞倏然瞪大眼睛,“完了,宋開怕是得闖出個大禍來,不想連累宋家�!�
宋家也算名門望族,跟政|府多有合作不說,如今這個社會一人犯錯可不興連誅。
三天后,有媒體忽然爆出了一條丑聞:議院在通過某項秘密的地下研究,以血緣和基因優(yōu)勢為基礎(chǔ),以延長人類壽命,其中被研究對象自然是Alpha,Omega本來壽命就短,不作為研究對象,此報道一出,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撇開信息素不說,最起碼“人|權(quán)”這個東西是不可侵犯的,雖然第二性征會賦予一個人截然不同的生活,但目前各項法律不斷完善,都是在為保障形形色色人的權(quán)益,而以活人為研究,這個項目是不是議院同意的?
這個當(dāng)口,以陳澤山為代表的一派站了出來,聲明發(fā)的相當(dāng)及時,總結(jié)起來就是“不知道,不清楚,完全被蒙在鼓里。”
要知道像這種逆反人性的決策,除了二十位高階議員,還要整個議院最后表決通過,但陳澤山作為一派代表,竟然完全不知情,那就很有貓膩了。
網(wǎng)上罵聲沸起,一個即將落敗的報刊亭處,頭戴鴨舌帽的男人快速翻閱手機,不多時,指尖發(fā)顫地狠狠點了一處,罵了句臟話:“操!”
臨近深秋,肆輕歌還是那件騷里騷氣的花襯衫,只是這次外面罩了件棕色的皮夾克,掩不住的囂張氣息,引得路人頻頻看來。
肆輕歌氣得肺疼,他竟然不知道宋開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了那些錄像,并且拷貝了一份,漁民村落極為落后,村里有長到分化也沒去登記在冊的Alpha,他們沒有所謂的身份證,也不需要,這個世界任何地方都有那么一部分遵循古法的老部落,沒什么奇特的,可漸漸的,村子里有人陸續(xù)失蹤,無一例外全是Alpha,并且都沒有身份證,這點引起了肆輕歌注意,他一路調(diào)查,然后就跟他媽孽緣似的,撞上了錢勇庭。
跟宋開獨處的那三個月間,他對青年表達了極近的嘲諷,卻不是因為這個人,而是他的身份,可憐的Omega,什么都做不了,而打臉來的相當(dāng)快,這份信息獨一無二,除了宋開,肆輕歌想不到其他人。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肆輕歌低聲,眼眸里腥氣翻卷,一旦被錢勇庭查到蛛絲馬跡,宋開將會遭到最強烈的報復(fù)。
遲寒看著報道,再想到宋開發(fā)的那條信息,心里忽然有了答案,同一時刻,議院下達正式詔令,讓遲寒過去一趟,當(dāng)著一堆人的面,遲寒親吻著自家Omega的臉頰,“在家安心等我回來。”
秦聞骨子里的強悍在此刻展露,他不哭不鬧,鎮(zhèn)定地點點頭:“好�!�
大家心里都清楚,矛盾跟分析早已產(chǎn)生,上一次病毒是針對Omega的屠殺,而這次的實驗是將Alpha當(dāng)成了小白鼠,契機來臨,免不了的硬仗。
作者有話說:
還記得安sir那句話嗎?給宋開一根棍子,他能把天捅破。
莫要著急~~~
話說逢年過節(jié)我去,免費不收錢,你們想看哪個角色的?不限于這本書,我寫過的都行。
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110章
我就一個教書先生
遲寒走后,秦聞在客廳呆坐了半個小時,安景文來了。
宋開玩失蹤,加上遲寒之前電話里說的那些,安景文心中有了思量,小崽子可以,一個沒看住就折騰出這些動靜。
“還好吧?”安景文開口。
秦聞接道:“我沒事,就是宋開,白棠去你說的那個公寓看了,但早就沒人了。”
“肆輕歌也不在?”安景文若有所思。
秦聞?wù)\懇:“不在。”
“昨晚我跟遲寒聊了聊,正好我這邊也查出了一些東西�!卑簿拔囊娗芈勆裆练(wěn),想了想便和盤托出:“不出意外,媒體競相報道的‘延長壽命實驗’就是錢勇庭在背后搞鬼,以他的信息素等級,至少還能再活三十年,與其說是未雨綢繆,不如說是他接手了,這個計劃可能更早前就被暗中投入使用,上一任的計劃者是錢勇庭的老師�!�
秦聞蹙眉,想到了媒體提到的基因跟血緣,低聲問道:“錢勇庭是看上了肆輕歌的高階身份?加上肆輕歌浪人一個,連個身份證都沒有,殺了就殺了,壓一壓便能悄無聲息。”
“不止。”安景文的眼中閃爍著某種奇異的光彩,他來墨城前一直覺得自己骨血里有些“瘋”的基因,行為做事絕不循規(guī)蹈矩,可現(xiàn)在看來頂級基因某種程度還是敗給了人性,以活人為研究對象,這點安景文都自愧不如,緊跟著他丟出一個炸彈,“除了基因,還有血緣。”
血緣……秦聞將這兩個字在舌尖滾了幾遍,倏然瞪大眼睛。
“就是你想的那樣。”安景文點頭:“肆輕歌是錢勇庭的兒子�!�
一個Alpha,尤其身居高位,甭管什么圈子的,身邊不缺乏Omega,基因優(yōu)勢讓他們隨便散發(fā)些信息素就能讓這些可憐的生物俯首稱臣,這些年還好,可以說十年前,一個Alpha身邊若是少幾個情人,都沒辦法跟朋友吹逼,這種病態(tài)的炫耀導(dǎo)致血脈的延續(xù)帶著草率跟荒誕,直至《Omega保護法》不斷完善,鬧劇才逐漸落下帷幕,可沒人會為那些新生命買單。
肆輕歌跟著爸爸逃離到小漁村,并非因為傲骨跟倔強,而是單純地為了活命,錢勇庭身份特殊,這種危及顏面的黑歷史一旦曝光他勢必下臺,所以將錯誤抹殺掉,就能一勞永逸。
隱姓埋名似乎起效,那個男人開始每天跟肆輕歌念叨:“你父親是個非常優(yōu)秀的人,他是愛我的,他總有一天會來接我們過好日子,兒子,咱們等著!”
肆輕歌開始還相信爸爸的話,可在如復(fù)一日的等待中,那個于黑白電視上冷峻威嚴(yán)的面容卻一次都沒出現(xiàn)過,直到男人跟其他Alpha第一次在房間迫不及待地發(fā)生關(guān)系,在一陣令人作嘔的喘息聲中,年幼的肆輕歌被鎖在衣柜里,終于確定一切都是謊言,而他的爸爸,早在知道心愛之人對自己痛下殺手的時候就已經(jīng)瘋了。
肆輕歌有一次通過門縫看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面,自那之后,他的心態(tài)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Omega真是一種脆弱又令人惡心的生物,他心想,會因為自己Alpha的拋棄而變得瘋癲,然后在信息素的驅(qū)使下成為只知道交媾的獸,如果他一旦分化成了Omega,那么就找個沒人的地方了結(jié)了自己,肆輕歌堅定地做好打算,幸好,分化之后強悍的信息素讓他陶醉,他是Alpha,感官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化,好像世界下一秒就能被踩在腳下,高階逼近與頂級,肆輕歌清楚,他成了一個可怕的怪物。
肆輕歌的爸爸沉醉于跟Alpha的情愛中,全然不管兒子的死活,因為連續(xù)被多個Alpha標(biāo)記,導(dǎo)致腺體潰爛信息素紊亂,身上長紅斑的第三天就死了,肆輕歌面無表情用被子將他裹起來,埋在了漁村后面的山林里,他刻意遺忘,以至于第二年就想不起來具體位置,也就不祭拜了。
他的出生始于一場鬧劇,卻沒人會對他負(fù)責(zé)。
老天似乎對他垂憐,給了他絕無僅有的信息素,可還是出了意外。
“肆輕歌的信息素似乎有問題,他在一個小診所里留下了血液采集,你也知道,每隔一年無論這些小診所還是大醫(yī)院,都會將往年病例登記入庫,這是為了更精準(zhǔn)的篩選跟研究�!卑簿拔牡穆曇羝椒(wěn)而清冽,將肆輕歌的上半生娓娓道來,似沒有任何感觸,“基因庫篩選的時候,證實了肆輕歌跟錢勇庭的關(guān)系�!�
秦聞聽到這里已然明白了,“正好錢勇庭在研究那個項目,血液采集讓他知曉了肆輕歌的存在跟信息素等級,他想拿肆輕歌當(dāng)實驗品!”
“不僅如此�!卑簿拔男蕾p地看了秦聞一眼,“他們真是孽緣,錢勇庭暗地里抓一些沒有登記在冊的Alpha,但那些基本信息素不強,他抓著抓著就抓到了肆輕歌所在的小漁村里,人員失蹤引起了肆輕歌的注意,他似乎拿到了一些讓錢勇庭坐立難安的證據(jù)�!�
秦聞眸色一沉:“而這些證據(jù),可能在宋開手里�!比绻麅H僅只是知道,那么宋開不至于跟宋家切斷聯(lián)系。
秦聞按住額角深吸一口氣:“宋開這人……欠打!”牽扯到高階議員,誰給他的膽量!
此事就算交給秦聞來辦,他都不敢用釜底抽薪這一招,議院成立近百年,已經(jīng)自成規(guī)模,十分完善,聽安景文的說辭那個項目至少歷經(jīng)兩代議員的手,就說明其中牽扯的利益關(guān)系網(wǎng)十分龐大,否則不至于到現(xiàn)在才被爆出來,那才是真正隱藏于黑暗中的龐然大物,這么一想,也就能理解宋開為什么要把遲寒拖下水了。
這事非遲寒不能辦成。
遲家底蘊深厚,而遲寒作為這一任家主,別的不說,是個頂級Alpha,他到底實力幾許,連安景文都摸不透,不然就肆輕歌那樣,哪怕信息素等級高,但身后連個穩(wěn)固的靠山都沒有,想要顛覆歷代“黑手”的努力,簡直螳臂當(dāng)車。
安景文看秦聞臉色不善,不動聲色釋放出一些信息素,“你也別擔(dān)心,遲寒怎么進去的,就能怎么安然無恙地出來�!�
“我知道�!鼻芈劯杏X到了雪原氣息,跟遲寒的安撫截然不同,這種藏于血脈中的聯(lián)系更加溫和。
秦聞忽的看向安景文:“父親,這事你管嗎?”
“你別這么叫我,我瘆得慌�!卑簿拔男纳褚粍樱^不承認(rèn)這個稱呼從秦聞嘴里冒出來有些貼心,故意露出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我就一個教書先生,我怎么管?”
“說這種話你好意思嗎?”秦聞冷聲,但轉(zhuǎn)念又覺得讓安景文產(chǎn)生悲憫心實在強人所難。
果然,安景文從容點點頭:“好意思,財產(chǎn)陸陸續(xù)續(xù)我都給了遲寒,等到了明年他一定能把富豪榜單上那個倒騰房地產(chǎn)的干掉!”
秦聞:“……”
安景文的確不想摻和這些事,早些年A國動蕩,他什么沒折騰過?像是將這輩子的腥風(fēng)血雨都攪弄完了,他仔細(xì)分析了一下,那個議院能打的沒幾個,反而因為身份畏手畏腳,遲寒一個人綽綽有余,好吧……可能略顯費勁兒,但是問題不大,安sir心安理得,哼著調(diào)調(diào)打開家門,誰知空氣中的煙草氣息略微壓抑,這彰顯著主人心情不好。
安景文不由得謹(jǐn)慎起來,“寒山?在哪兒呢?”
“客廳�!钡统恋纳ひ�,路寒山正坐在沙發(fā)上,臉色不善,桌上堆著一疊報紙,中間一個清晰的手掌印,一看就是路寒山一巴掌拍上去的。
安景文觀察入微,“怎么了?誰惹你了?”
“這種實驗他們怎么做得出來?!”路寒山指著報紙言辭激烈:“不反對基因進化,但是人|權(quán)是基礎(chǔ)!用Alpha作為實驗?zāi)繕?biāo),混帳東西!”
安景文還沒反應(yīng)過來,猶猶豫豫跟了一句:“那用Omega?”
路寒山一眼瞪過來,他立刻消停,“沒,我就開個玩笑�!�
說來說去還是這件事,安景文閉口不談,又聽路寒山問道:“你買快遞了?”
“沒啊�!卑簿拔慕拥馈�
“那門口的快遞是誰的?”路寒山說著起身:“我以為是你的就沒拆�!�
極度的敏銳拉響警報,安景文忽的不安起來,他制止了路寒山,面色淡定,“想起來了,買了個花盆,你去準(zhǔn)備晚飯吧,我餓了�!�
路寒山也沒懷疑,轉(zhuǎn)去了廚房,“行,熱熱中午的雞湯,我炒個牛肉,怎么樣?”
“好�!卑簿拔膽�(yīng)道,背對著路寒山將快遞整個遮擋起來,然后抓過一旁的刀子劃開包裝,打開的瞬間,濃郁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安景文只是輕輕皺了皺眉,等看清里面究竟裝著什么,眼底的冰封倏然蕩開萬里,緊跟著又輕笑一聲,是對于不自量力者的嘲弄。
全是死耗子,對方這是在提醒他,“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上次鄭修的Omega造謠安景文跟秦聞關(guān)系不正,鄭國晴出院后就開始有意無意地澄清,現(xiàn)在圈子里隱隱都知道安景文才是秦聞的生父,難怪秦耀盛落敗下場凄慘,秦聞連個忙都沒幫,難怪傳成那樣,依照遲寒的脾性竟然沒有發(fā)作。
而這個關(guān)頭,向安景文發(fā)出警告的還能有誰?錢勇庭那邊真是瘋了,才會想出這種餿主意。也能理解,畢竟看在兒子的面子上,保不準(zhǔn)安景文就會幫兒婿一把,能及時壓住就及時壓住,再者一般經(jīng)商者不敢得罪議院的人,可以說考慮的出發(fā)點合情合理,只是他們一點兒都不了解安景文的脾性。
安景文云淡風(fēng)輕地將盒子扔出去,等路寒山端菜上桌,想看看花盆長啥樣,被安景文一句“塑料花盆都爛了,我給退貨”為由打發(fā)了,路寒山有些狐疑:“今天上門攬件這么快?”之前等送快遞的工作人員差點兒上班遲到。
“就是你點背�!卑簿拔膰L了口牛肉:“嗯!挺嫩的,好吃!”
路寒山?jīng)]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老年人作息,晚上十點半就睡著了。
等他睡熟,安景文輕手輕腳從床上坐起來,給男人蓋好被子,低聲嘟囔了一句:“睡覺也這么老干部�!�
然后人從臥房出來,臉色驟沉,風(fēng)雨欲來。
自有人盯著安景文的動向,看他將那一盒東西扔出來,對方就看不出他的意思了,這是害怕了?還是沒害怕?
最高處站著一個Alpha,年輕氣盛,還在對電話那頭信誓旦旦:“老板放心,我們拿錢辦事,一旦發(fā)現(xiàn)他有出手的意圖,就把他那個Alpha情人綁了,一個信息素不到A級的廢物,我……”男人倏然一頓,頭被一只大手從上面捏住,什么時候靠近的?!他竟然毫無察覺!
“喂?”那邊的人有些不耐煩,“有人堵著你嘴巴了?啞了?說話說全!”
“聽著呢�!卑簿拔目涂蜌鈿饨恿司洹�
聲音完全不同,那邊瞬間噤聲,警惕了問了句:“你是誰?”
“你們一天二十四小時派人監(jiān)視這里,現(xiàn)在問我是誰?”安景文嗤笑一聲,滿意聽到那邊連呼吸都屏住了:“我原本沒打算管這件事的。”手上的人掙扎劇烈,強悍的信息素攻擊直擊他的面門,男人原地抽搐兩下,不動了,“但是你們非得往我雷區(qū)蹦�!�
“安景文,你想清楚!”對方一字一句:“你的那個Alpha情人,他……”
“用他來威脅我就是你們最大的敗筆。”安景文似有些無奈,他從不會疾言厲色地去威脅任何人,但一旦做好了決定,就絕沒有善終一說。
電話掛斷,安景文隨手扔開昏迷的男人,將掌心的手機捏碎了,眼底的風(fēng)暴一點點涌現(xiàn)。
同一時刻,議院門口,白棠打開車門,一身西裝革履的秦聞從上面下來,他披了件大衣,略顯消瘦,可眉眼間又有遮擋不住的凜冽,正好陳澤山從里面出來,二人也算狹路相逢。
作者有話說:
覺醒了,獵殺時刻!
那啥,調(diào)查一下,你們是喜歡星際題材呢還是修真背景的?留言我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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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他動了心
秦聞跟陳澤山,都屬于多少了解彼此,但是從未見面搭過話的,上次“病毒事件”讓秦聞大開眼界,對陳澤山一萬個不喜歡,而陳澤山聽聞遲寒十分疼惜家中Omega,自然也把秦聞?wù)孤对谕獾馁Y料看了個遍。
此刻兩人對視一眼,陳澤山哪怕是個Beta,但能在議院站穩(wěn)腳跟,實力不俗,尤其看人的時候,眼神銳利而帶著寒意,換成一般Omega早就倉皇錯開視線了,秦聞則莞爾一笑:“陳議員好�!�
勢均力敵的人總能敏銳嗅到同類的氣味,陳澤山微微挑眉,頷首道:“秦先生,不知這么晚了,您來議院做什么?”
“接我的愛人�!鼻芈勌固故幨帯�
“像秦先生這樣的Omega真是少見�!标悵缮锦獠降角芈劽媲�,神色中帶著對Omega的偏見,“來到議院這種莊重嚴(yán)肅的場合,竟然一點兒怯懦都沒有�!�
“為什么我要怯懦?”秦聞比陳澤山矮半個頭,但更像在平視,“心中無鬼,在哪里都是一樣的�!�
這話讓陳澤山心頭一跳,他知道秦聞指的是哪件事情,當(dāng)初選擇對Omega進行肅清,哪怕清楚十有八九會失敗,但他也不后悔:“只能說明秦先生半生順?biāo)欤畹倪^于夢幻了,不然豈會不知,有時候看似公正之地,也有可能是修羅地獄呢?”
“陳議員這話毫無根據(jù)。”秦聞扯了扯嘴角:“我前半生順?biāo)炫c否,想來您應(yīng)該很清楚,不至于用這種說辭勸慰自己,至于是公正之地還是修羅地獄,全看身在其中的人是怎樣的,你正,自可驅(qū)散歪風(fēng)邪氣,怕就怕身居高位,做的全是惡鬼行徑。”
“伶牙俐齒�!标悵缮捷p哼一聲,看向遠(yuǎn)處,“秦先生作為Omega應(yīng)該懂得基因選擇帶著何等如同天塹般的歧視,你可知在我之前,別說Beta,就算是尋常Alpha都沒資格進入你眼前的這座大樓,跟惡鬼廝殺要什么正氣?只有先把自己變成惡鬼。”陳澤山淡淡,“我所求,才是公平�!�
“謬論!”秦聞早就知道陳澤山的理念,但遠(yuǎn)不及親耳聽到來的荒唐,他凝視著男人,眼底的霧氣散開,露出冰寒來:“你所謂的公平,就是第二性征只留下Beta才是正確的,不存在絕對意義上的強也不存在絕對意義上的弱。上次若是讓你得手,你的下一個目標(biāo)就是Alpha了吧?”
陳澤山?jīng)]說話,他不認(rèn)為自己需要跟一個Omega交待清楚,卻聽到秦聞冷冷接了一句:“挺可憐的�!�
“說來聽聽�!标悵缮金堄信d致。
“其實你很得意吧?因為你是第一個向世人證明Beta也能進入議院這種神圣地方的人,你致力于抨擊基因選擇,認(rèn)為Beta才是維持平衡的關(guān)鍵,你甚至病態(tài)地以你的身份為榮,這么看,你跟那些心性傲慢的Alpha有什么區(qū)別?”秦聞緊了緊身上的外衣,對這些自持清醒的人簡直無語:“我沒辦法選擇基因,也沒辦法摒棄Omega性征帶來的劣根性,但我仍舊能在喜歡的領(lǐng)域爭得一席之地,因為決定我的從來都不是基因,而是我自己�!鼻嗄暾Z速平緩,卻鏗鏘有力:“無論我是什么性征,這個說法都不會改變,你妄圖背棄基因選擇,卻仍被玩弄其中�!�
陳澤杉眼神微微閃動,可掙扎只持續(xù)了瞬間,“秦聞,你的確是個非常有想法的Omega,但你有轉(zhuǎn)過身看看你的同類嗎?他們依附Alpha,膽小、怯懦,毫無主見,這才是事實。”
“事實不是你說了算的,我曾經(jīng)也很排斥Omega的身份,可如今我接納了�!币荒ㄉ钌囊陆浅霈F(xiàn)在秦聞視野中,遲寒正大步走來,心中的激憤一下子得以平緩,他甚至都能嗅到令人魂牽夢縈的雪松味道,“這個世界沒有絕對需要抹殺的存在,自以為是的都是蠢材,自己定位不清楚就不要怨別人�!�
白棠差點兒笑出聲。
若秦聞沒有分化成Omega,又或者秦耀盛沒有因為他Omega的身份而欺辱他,或許秦聞也不會懂得這個道理:催促他在黑暗中奮力攀爬的勇氣從來都不是基因選擇。
這個功夫遲寒人到了,他抓住秦聞的肩膀,“怎么過來了?”
兩人交頸相擁,全然不顧還有外人在場,秦聞輕聲:“接你回家。”
白棠面無表情,冷風(fēng)吹得心中愈加蕭瑟,分個場合吧求求了。
遲寒都沒搭理陳澤山,這人的帳早晚都要算,那么在清算前,多說一句都是浪費。
車子啟動前遲寒看到陳澤山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你跟他說什么了?”
“說他蠢�!鼻芈効吭谶t寒脖頸處,貪婪地嗅著微冷的信息素,“你呢?進去一天了,為什么找你?”
“錢勇庭是想問我肆輕歌的事�!边t寒說到這里冷笑一聲,“但緊跟著又來了態(tài)度中立的議員,畢竟拿活人做實驗這種事駭人聽聞,錢勇庭當(dāng)時就慌了,哪兒還有時間盤問我。”
“那你在里面待那么久�!�
“我在聽他們盤問錢勇庭�!边t寒解釋了一句,也再沒往下說。
他不會告訴任何人,這個所謂的“壽命實驗”他很感興趣,遲寒摸著秦聞的發(fā),在上面輕輕落下一吻。
夜色籠罩下,有消瘦的身影匆匆離開報社,宋開冷得直哆嗦,眼神卻很亮。
都完成了,最后的交接。
宋開呼出一口氣,望著黑漆漆的天幕,零散幾顆星子,他忽然產(chǎn)生了一種極大的荒謬感,實難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做成了,從肆輕歌那里得到的東西,他籌謀良久,因為事關(guān)議院一般媒體是不敢報道的,甚至于他們彼此互通,一旦得到黑料就立刻壓下,投訴無門比比皆是,而這次爆料的媒體主編是個硬骨頭,在這個需要噱頭跟浮夸的年代,他向來只報道真實性,因此得罪了不少人,資源被斷得都要開不下去了,宋開也是明里暗里觀察他好久,才做了這個決定。
主編是個聰明人,開始不接,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誰,擔(dān)心被當(dāng)槍使,為此宋開親自見了他三回。這人一腔熱血,花錢買了通告跟公眾號,沒日沒夜準(zhǔn)備了整整一周,力求新聞爆出來就能引起大眾關(guān)注,壓都壓不住的那種。
錢勇庭一派做什么都要牽扯上基因選擇,將人劃分為三六九等的行為本就惹人厭煩,多數(shù)普通民眾平時聽聽也就算了,一旦抓住錢勇庭的錯處,那便不會輕意放過,于是乎這件事關(guān)注度極高,言論甚囂塵上。
有人抽著煙朝這邊走來,帽檐壓得極低,看起來是個路人,可宋開莫名覺得周身一冷,似有寒刃貼著皮膚游走過,心中拉響警報,他看了那人一眼,快速轉(zhuǎn)身,拐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通過轉(zhuǎn)角鏡瞥了一眼,逼近了!
宋開自持做到了面面俱到,但肯定有疏忽的地方,他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只能拼了命地跑,腳步聲越發(fā)急促,并且越來越近,宋開心跳如鼓,腦中一下子閃過很多念頭,父親恐怕以為自己真的生氣他領(lǐng)了個私生子回來,那日走的急,也沒好好說一句話,還有葉千靈跟秦聞他們,不知道下次圍著火爐吃飯聊天是什么時候,對了,肆輕歌……算了,宋開苦笑,這人天生少副心肝,也不會把自己放在心上。
肩膀被人從背后抓住,宋開呼吸都要停了,從耳畔刮過凜冽的風(fēng),似乎成了他最后的感覺。
這個當(dāng)口,從身側(cè)的巷子黑暗處又伸出來一只手,就在瞬息之間,兩股信息素碰撞在一起!宋開到底是個Omega,當(dāng)即被震得胸口發(fā)疼,眼前犯暈,他踉蹌兩步跪倒在地,好一陣嗡鳴聲才從耳邊散去,宋開抬頭,看到不遠(yuǎn)處又有幾個人朝這邊跑來,是敵是友分不清,在這個時候相信別人的多少腦子有病。
宋開不再耽誤,一鼓作氣爬起來,扭頭就往右側(cè)的巷子里拔腿狂奔。
雙方人馬可能都沒料到這一幕,有人喊道:“別跑!”
宋開腳底下更快了,上學(xué)時期跑八百都?xì)獯跤醯叫枰P床休養(yǎng)三天的人,如今離開那個溫室,也有如此爆發(fā)力,宋開慶幸自己出來時貼了腺體貼,也沒到發(fā)情期,不然被那些Alpha追著信息素就能找到。
“追丟了�!庇腥税脨赖�,其實宋開就在他身旁的紙箱子背后,“老板知道怕是要吃了我們�!�
你們老板真殘忍,宋開還有閑工夫腹誹一句,聽著腳步聲遠(yuǎn)去,四周重新歸于死擠,他狠狠呼出口氣。
而殘忍的安sir接到秘書的電話,難以置信地問道:“追丟了?不是你再重復(fù)一遍,四五個Alpha追丟了一個嬌滴滴的Omega?!”
對面的助理不敢說話了。
“真是我不在,每天打水漂過日子呢?”安景文越是語氣和煦,那邊一眾人等就越是瑟瑟發(fā)抖,遲寒的“土法子”不如安景文多,所以這種大海撈針般尋人的活兒還得他來,誰知本以為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給搞砸成這樣。
“可以,當(dāng)年都是我親自選拔上來的,如今排著隊打我的臉,你說我養(yǎng)你們做什么?養(yǎng)頭豬都比養(yǎng)你們強�!卑簿拔牧R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