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邱莫言瞳孔一縮,心驚不已。
這般指力,她從未見過。
但僅僅憑借這一指,她就知道,對方的實(shí)力遠(yuǎn)在她之上。
江隱殺了賈廷后,并未就此停手,而是他直接沖向東廠眾人,劍指連點(diǎn),陰寒指力不斷激發(fā)。
“�。 �
一聲聲慘叫接連傳來,不過片刻功夫,剩下的東廠番子竟是全部身死,無一幸免。
他們站得太過密集,甚至來不及做出該有的反應(yīng),便成為了一具具尸體。
殺完最后一人后,江隱終于停下了腳步。
“這賠禮我收下了,就暫時不跟你們東廠計較了�!�
江隱輕笑一聲,隨后看向了一旁的邱莫言三人。
賀虎和鐵竹此時看向江隱的目光中已經(jīng)滿是敬畏之情。
邱莫言則是拱手說道:“多謝江兄相助,在下感激不盡�!�
“不用客氣,我也是受人之托�!�
江隱笑道。
“受人之托?不知道江兄受何人之托?”
邱莫言好奇道。
“這個暫時不便相告,等來日,那人或許會自己跟你們說�!�
就在邱莫言還想再問的時候,二樓的房間窗戶轟的一聲破開,一道人影從中跳了出來,正是周淮安。
他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金鑲玉的糾纏,逃離房間。
“莫言,你沒事吧?”
周淮安立刻來到邱莫言身旁,關(guān)心道。
“我沒事。你還是去忙你的洞房花燭吧�!�
邱莫言冷著一張臉說道。
顯然,她還在為剛剛的事情生氣。
畢竟按照計劃,周淮安早就應(yīng)該摔杯為號,開始行動。
但周淮安卻遲遲不行動,在她看來,周淮安就是沉浸在溫柔鄉(xiāng)中。
“莫言,你難道還不了解我嗎?我豈是那種貪戀美色的人?剛剛一直沒開始行動,只是因?yàn)檫@老板娘實(shí)在是太難纏,我還沒問到出關(guān)密道�!�
周淮安連忙解釋。
情侶吵架,最好不要參與,所以江隱將目光放在了另一個從房間里出來的人身上。
金鑲玉!
這間龍門客棧的老板。
她看到眼前這幅場景,大驚失色。
“這怎么回事?這些東廠的人怎么都死了?這下麻煩了,東廠要是找到這,我這龍門客棧還干不干了?”
金鑲玉頓時埋怨了起來。
她雖背靠龍門關(guān)的千戶,尋常人不敢招惹,但比起東廠,小小的千戶根本不算什么。
如今在她店里死了這么多東廠番子,她感覺自己這家龍門客棧怕是開不下去了。
看到這些尸體上的傷口中,她心中更多是驚訝。
這是什么武功?
居然能夠在人的身上凝聚出冰霜?
“老板……”
順子艱難地喊出聲來,金鑲玉一驚,立刻跑到她身旁。
“順子!你怎么樣?要不要緊?是哪個混蛋傷的你?”
“我沒事,死不了。多虧這位公子救我,不然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東廠番子給砍死了�!�
“他?”
見狀,金鑲玉才終于注意到江隱的存在。
她眼前一亮,說道:“好俊俏的公子�!�
“金老板過獎了。”
江隱笑著應(yīng)了一句,隨后看向了周淮安,說道:“兩位,這些不過是東廠的先頭部隊,后面還有東廠少督主曹少欽帶領(lǐng)的高手,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趕到這里。
此地不宜久留,你們盡快離開。不然的話,只怕這次的營救行動會功虧一簣。”
周淮安此刻也從邱莫言的口中得知了剛剛發(fā)生的事情,當(dāng)即拱手說道:“多謝兄臺告知,只是想要正面出關(guān),怕是不易。
不然我也不會在這里耽誤時間,求金老板告訴我們出關(guān)的密道�!�
周淮安苦笑道。
東廠早已將龍門關(guān)封鎖,周淮安他們想要出去,確實(shí)不容易。
唯一輕松的辦法就是借助龍門客棧的密道逃出去,不然的話,他們就只能殺出去了。
但這樣一來,只怕沒幾個人能活著離開。
“出關(guān)密道?”
江隱看向了金鑲玉。
第3章
一曲碧海潮生
“金老板,如今情況緊急,不知你可否帶我們從密道離開。對了,你們最好也跟我們一起離開,不然的話,怕是會被東廠株連。
正如你剛剛所說,這么多東廠番子死在這里,你這龍門客棧怕是開不下去了�!�
江隱低聲說道。
金鑲玉聞言,有些猶豫。
說實(shí)在的,龍門客棧的家業(yè),她舍不得放棄。
“金老板該不會還打算讓千戶大人來救你吧?你覺得他會為了你得罪東廠嗎?我可看不出那千戶大人是這般有情有義的人。
而且,他也得罪不起東廠。”
江隱好似看穿了自己的想法,金鑲玉不由得一驚。
這個人,不簡單。
金鑲玉看了一眼順子,說道:“好,看在你救了順子一命的份上,我?guī)銈冏�。�?br />
“多謝。”
江隱拱手道謝。
周淮安等人也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馬蹄聲響起,似有大隊人馬正朝著這里趕來。
眾人立刻跑到窗邊,朝外面看去。
只見夜色之中,黃沙四起,已經(jīng)能看到不少人影。
“不好!東廠的人來了!”
周淮安大呼不妙。
“那就別浪費(fèi)時間,大家快走�!�
金鑲玉說著,將眾人帶到了廚房,打開了密道。
“黑子、三兩,你們扶著順子,在前面帶路�!�
“是!老板娘。”
龍門客棧的伙計們紛紛跳入密道。
周淮安叫道:“賀虎、鐵竹!你們背著兩孩子跟上。”
“好,我們走�!�
一時間,客棧中只剩下周淮安、邱莫言、金鑲玉、江隱,以及龍門客棧的廚子刁不遇。
“我這密道只能先通往客棧外一里外的地方,之后還需要走三里地才能夠到出關(guān)密道所在的地方。
如果我們?nèi)甲吡说脑�,只怕東廠番子很快就會拆了龍門客棧,發(fā)現(xiàn)我們的行蹤。到時候,就不好走了�!�
金鑲玉這話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要有人斷后。
邱莫言和周淮安對視一眼后,同時說道:“我留下!”
“淮安!你還需要保護(hù)楊尚書的子女,不能留在這里,不然你怎么對得起楊尚書對你的知遇之恩?”
“可是我也不能將你留下!你離開這里后,也能幫我照顧那兩個孩子�!�
兩人爭執(zhí)不下,因?yàn)樗麄兌贾�,留下的結(jié)果,很有可能是死。
就在這時,江隱一腳將兩人全部踢下密道。
“爭什么爭?浪費(fèi)時間。你們都不用留下來,我留下來就行。金老板,你也跟上�!�
江隱主動留下斷后,讓金鑲玉十分驚訝。
邱莫言和周淮安更是不愿意。
“江兄,你已經(jīng)幫了我們很多,我們豈能讓你留下來送死?”
周淮安著急道。
“送死?我可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放心,我們還會再見的。快走吧,別浪費(fèi)我給你們斷后的時間�!�
江隱催促道。
見他這么說,周淮安和邱莫言并沒有覺得他有把握逃生,只覺得江隱要舍生取義,當(dāng)即對他又佩服了幾分。
“江兄高義!我等謹(jǐn)記于心,但愿還有再見之日!”
周淮安感激地看了一眼江隱后,拉著邱莫言走了。
金鑲玉走到入口,跟著說道:“沒想到你還是個如此重情重義的人。不如我留下來陪你?”
“金老板,你這好意我心領(lǐng)了。不過我接下來要施展的手段,任何人留下來,都只是累贅而已。所以,你們還是一塊走吧。
若是真的想感激我,等來日再見時,請我喝杯好酒就行�!�
“好!老娘等著請你喝酒。廚子,我們走!”
金鑲玉說完,帶著刁不遇一起走了。
看到眾人都已離開,江隱關(guān)上密道大門。
“終于都走了。我差不多也該準(zhǔn)備一下了�!�
江隱走到賈廷的尸體面前,開始摸尸。
“嘿,這家伙挺富的啊,身上居然有三萬兩銀票,不愧是東廠三檔頭�!�
從賈廷身上摸出了三萬兩,江隱頗為歡喜。
他還從未見過這么大面額的銀票。
這下算是脫貧了。
又將其他人的尸體摸了一遍過后,江隱頗為感慨。
“殺人放火金腰帶,果然不假。殺了這幾個東廠番子,居然就賺了三萬五千兩。
以東廠的作風(fēng),這些錢大概都是不義之財。那我就不客氣了。”
江隱毫不客氣地將銀票塞入自己的口袋,隨后走到了窗戶旁,觀察情況。
客棧之外,曹少欽帶著黑衣箭隊已經(jīng)將龍門客棧包圍。
“攻!”
曹少欽右手一揮,黑衣箭隊便開始搭弓射箭。
“要來了嗎?”
江隱見狀,當(dāng)即將桌子踢倒,擋在身前。
下一刻,密集的箭雨襲來!
咻咻咻!
一根根箭矢射在客棧的每一個角落,江隱身前的桌子更是被射成了刺猬。
有些箭矢更是射穿了桌子,出現(xiàn)在江隱面前,方才力竭停下。
“這就是東廠特制的犬齒倒鉤箭嗎?倒是陰狠。”
只見那箭矢射中之后,箭頭竟是直接張開,勾住了桌子。
這要是射在人體,瞬間就會帶走一大塊血肉。
一輪箭雨之后,江隱從袖子里拿出了一根長簫。
“你們表演完了,現(xiàn)在該我了。”
江隱笑了笑,隨即簫聲響起。
剎那之間,好似有一片汪洋隨著這簫聲而來。
碧海潮生曲!
東邪黃藥師的獨(dú)門音波功。
以內(nèi)力催動簫聲,借助音律的變化,影響敵人的神志。
若是沒有足夠的內(nèi)力抵擋,輕則心煩意亂,重則七竅流血而死。
轎子里的曹少欽聽到這簫聲,頓時瞪大了眼睛。
“不好!”
以曹少欽的修為,瞬間就聽出了這曲子的不對勁。
他一躍而起,站在轎子之上,低喝道:“堵住耳朵!不要聽這曲子!”
但已經(jīng)太遲了,黑衣箭隊中招了!
他們正深陷碧海潮生曲所帶來的浪濤之中。
初聞簫曲,好似踏入大海之中,風(fēng)平浪靜,但隨著簫聲不斷拔高,律動漸快,原本平靜的大海頓時掀起無數(shù)的浪花。
波濤中,魚躍鳥飛,又似有水妖海怪,冰山漩渦!
最后,每一道簫聲都像是重重地踩在眾人的心臟上一般。
咚咚!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