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自己果然是老了，這一輩的年輕人真是藏龍臥虎。
眼前這人的天賦比喬峰還要變態(tài)。
“你這小娃娃，真是不得了。難怪喬峰那小子都對你有幾分佩服。老叫花子算是明白了�！�
洪七公感嘆道。
“洪老前輩過獎了，不過是因緣際會罷了。還要多虧前輩演練的打狗棒法，讓我有所領(lǐng)悟，方才能夠走到這一步�！�
江隱拱手低聲道，言語中對洪七公充滿感激。
若非這一出，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夠明悟自己的劍道。
所以對洪七公的感激，江隱是絕對出自真心的。
洪七公卻擺了擺手。
“能夠領(lǐng)悟什么，是你自己的本事，不必謝老叫花子。我老叫花子才不會
往自己臉上貼金�！�
江隱笑笑，知道這是屬于洪七公的驕傲，當(dāng)下也不多說什么。
“恭喜你了，江大哥。”
楊過上前恭喜，江隱笑道：“多謝�！�
這時，天已微微亮起，一道陽光照在三人身上。
洪七公的故事講了一夜，江隱頓悟了一夜，而歐陽鋒也想了一夜。
“哈哈哈！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歐陽鋒的大笑聲打破了三人間的平靜，三人紛紛看了過來。
這一看，眾人皆是一驚。
只見歐陽鋒看上去竟是蒼老了許多，原本就花白的頭發(fā)更是變得雪白。
“義父！你怎么了？”
楊過大驚。
“我沒事！且看我如何破解這老叫花子的天下無狗！這一招需得老叫花你一起動手�！�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發(fā)招！”
洪七公也很有興趣，當(dāng)下天下無狗再次用出。
歐陽鋒同時出掌！
只見他雙掌掌力齊出，用力朝地上一拍，瞬間無數(shù)的土塊從地上飛起，化作天然的盾牌，將其身形團(tuán)團(tuán)圍住。
這一擊，便可擋住天下無狗的第一輪攻勢。
洪七公頗為詫異，但是并不在意。
因?yàn)閮H僅如此的話，還無法擋住他的天下無狗。
他也不信歐陽鋒的破解之法會如此粗糙。
果然，下一刻歐陽鋒的身變成那些土塊中飛出，化作一只蛤蟆。
蛤蟆功發(fā)動！
歐陽鋒瞬間來到洪七公面前，竟是纏住了他手中的那根棒子。
“嗯？”
洪七公覺得有些不妙，手中棒子加快揮舞，施展天下無狗的變招。
但歐陽鋒就像是一個狗皮膏藥一般，怎么甩都甩不開。
“這家伙……”
驚訝之余，洪七公有些哭笑不得。
這法子多少有些賴皮，但不得不說，很有效果。
但洪七公并沒有就此放棄，注入到打狗棒法中的內(nèi)力也越發(fā)雄渾。
兩大高手的內(nèi)力便聚集在這一根樹枝打造成的棒子之中。
別說是樹枝了，就算是神兵也未必?fù)醯米 ?br />
下一刻，轟的一聲，棒子瞬間爆開！
天下無狗，破了！
“哈哈哈！怎么樣？被我破了吧？”
歐陽鋒極為得意地說道。
洪七公也大笑道：“好！好你個歐陽鋒！沒想到居然真的讓你給破了，我洪七公服了！”
“歐陽鋒？洪七公？”
聞言，歐陽鋒卻是愣了一下，隨即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的畫面，那一刻，他的記憶回來了。
“我是歐陽鋒！我是歐陽鋒！我終于知道我自己是誰了！”
歐陽鋒仰天大笑，心中的暢快可想而知。
看到歐陽鋒這般模樣，江隱三人都有些感慨。
當(dāng)年名震江湖的西毒歐陽鋒，有一天竟是會因?yàn)橄肫鹱约旱拿侄兊萌绱伺d奮。
這人世間的事情，果然很難預(yù)料啊。
“老乞丐，多謝你了。不然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想起自己是誰�！�
歐陽鋒大笑后，忽然坐在地上，看上去極為虛弱。
“義父，你怎么了？”
見狀，江隱三人皆是一驚，楊過更是直接上前扶住了他。
“沒事。不過是大限將至罷了。”
歐陽鋒十分冷靜地說出這句話，甚至嘴角還帶著幾分笑意。
“大限將至？怎么會大限將至呢？”
楊過驚道。
洪七公更是上前為歐陽鋒把脈。
卻見他的脈象極為紊亂，確是已經(jīng)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老毒物，你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思慮過度，也不該到這般油盡燈枯的地步啊�！�
“呵呵，老乞丐，我當(dāng)年錯練九陰真經(jīng)，導(dǎo)致經(jīng)脈逆行，沒有當(dāng)場斃命，反而功力大進(jìn)，已算造化通天了。僥幸還多活了十幾年，本就命不久矣。
破解你這打狗棒法，我耗盡心力，如今記憶全回，這傷勢也就壓不住了。”
歐陽鋒說的極為坦然，絲毫沒有怪罪誰的意思，言語中更是含有幾分慶幸的意思。
爭奪了一輩子的天下第一，如今死到臨頭，他反倒是解脫了。
“唉……”
洪七公嘆了口氣，頗為感慨。
昔日的死敵如今就要死在當(dāng)場，他心中卻沒有絲毫快意，反而覺得有些遺憾。
“老乞丐，我雖然破了你這打狗棒法，但卻耗費(fèi)了一夜時光，若是臨場對敵，還是你更勝一籌，是我輸了啊�！�
“你這老毒物，難得還有你認(rèn)輸?shù)囊惶��！?br />
洪七公笑道。
第250章
歸宿與離去
“斗了一輩子，也該有個結(jié)果了。”
歐陽鋒說著，看向了楊過。
“爹……”
“乖兒子，我能在大限將至之時，有你這么個傳人，已是心滿意足。我看你是個有大造化的孩子，不會像我的克兒那般短命。
來日你若能踏足武道巔峰，記得來我墳前上一炷香。讓我也為你高興高興�！�
楊過的雙眼中含有幾分熱淚，聞言立刻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一定會努力的，爹�！�
“好兒子，好兒子……”
歐陽鋒臉上的笑容還未完全退去，但已沒了氣息。
“爹！”
楊過一臉難過，眼淚更是奪眶而出。
這世上疼愛他的人本就不多，如今又少了一個，他悲從心來，一時間竟是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緒。
江隱和洪七公看到這一幕，對視一眼，都有些感慨。
誰能想到，一代大宗師歐陽鋒竟是會死在這荒山野嶺之中。
“斗了一輩子，等到你這老毒物快死的時候，我才對你多了幾分佩服。老毒物，一路走好。”
洪七公低聲說道，拿起腰間的朱紅酒葫蘆，打開蓋子，倒了一地的高粱酒。
一個時辰后，歐陽鋒的墓碑已在山頂上落成。
“爹，你與我楊家也算是糾纏一生，連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該恨你，還是該敬你。但不管怎么說，我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我楊過此生不忘。
先父楊康之事，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們?nèi)羰悄茉诹硪粋�世界重逢，還請不要將仇恨也帶過去。”
楊過說完，朝著那墓碑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一旁的洪七公聞言，卻是大為驚訝。
“你是楊康的兒子？”
楊過微微點(diǎn)頭。
“洪老前輩，事前沒有跟你明言，還請勿怪。我也是想知道先父當(dāng)年之事，所以你昨夜講述的故事中提到先父時，我才沒有立刻說出�！�
“難怪我一見你，就覺得眼熟。你跟楊康長得還真像啊�！�
洪七公感慨一番后，說道：“如今你知道楊康的死因，想做什么？去找靖兒和蓉兒報仇嗎？”
楊過搖了搖頭。
“先父當(dāng)年也算是
自作孽，反噬其身，要說報仇，怎么也找不到郭伯父和郭伯母身上。
你們說他認(rèn)賊作父，我又何嘗不是如此？或許我們楊家人便是這般宿命吧�！�
說到這里，楊過苦笑。
楊康認(rèn)害死自己父母的完顏洪烈為父，自己認(rèn)害死自己父親的歐陽鋒為義父。
他們父子倆在這方面，還真是像的很。
對此，楊過除了自嘲苦笑，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江隱得知楊過已經(jīng)從洪七公的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有些驚訝。
見楊過這般模樣，他便開口說道：“楊兄弟，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你不必因他而愧。更何況，他從未曾盡過當(dāng)父親的責(zé)任。
人生在世，只需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便足夠了。此心若無愧，更何求其他？”
“哈哈哈！好一個此心無愧，何求其他！你這小子年紀(jì)輕輕，倒是頗有一番見地。”
洪七公大笑之余，對江隱的好感又多了不少。
若是再年輕個幾十歲，他定會考慮收江隱為徒。
但細(xì)想之下，他又覺得是自己高攀了。
以江隱二十歲出頭便突破宗師的年紀(jì)，不出十年，定能追上他。
又何談當(dāng)江隱的師父呢？
楊過聞言，也是若有所思。
“多謝江大哥指點(diǎn)，我明白了。只是我現(xiàn)在心中有礙，非一時可解。我想我不能和你一起上路了。
距離我和姑姑約定的三月之期還有些日子，我想自己一個四處走走看看。時間一到，我定會前往襄陽。”
見楊過心意已決，江隱自然不會阻攔。
事情做到這，他的心意便到了。
強(qiáng)人所難，并非是他的行事的原則。
“好。那你一路小心�！�
楊過微微點(diǎn)頭，看了一眼歐陽鋒的墓碑后，朝著江隱和洪七公拱了拱手，便獨(dú)自離去。
“這小娃娃心性不錯，武功也不錯，可比楊康強(qiáng)多了。他若是不出意外，來日的成就不會比靖兒低啊�！�
洪七公對楊過頗為贊賞，雖不如眼前這個妖孽，但也是一等一的天之驕子。
“洪老前輩打算前往何處？”
江隱隨口一問。
“當(dāng)然是繼續(xù)浪跡江湖，行俠仗義，順便吃遍江湖美食�！�
“前輩怕是順便行俠仗義，主要負(fù)責(zé)吃美食吧？”
面對江隱的打趣，洪七公也只是哈哈一笑，說道：“哈哈哈，你這小子，還挺了解老叫花�！�
“前輩，相識一場，緣分難得。我請前輩去鎮(zhèn)上的酒家飽餐一頓吧？一來可消除這幾日的疲憊。二來算是感激前輩的指點(diǎn)之恩。
前輩的打狗棒法讓晚輩受益良多�！�
“難得有人請我老叫花吃飯，那就不客氣了。不過這打狗棒法的指點(diǎn)之恩就算了，那是你自己的本事，我老叫花可不貪功�！�
洪七公直接答應(yīng)，卻并不覺得江隱突破是自己的功勞。
江隱也不勉強(qiáng)。
當(dāng)下這一老一少也離開了山頂，偌大的山頂只剩下這一座孤墳留下。
無溪城，悅來客棧。
江隱和洪七公舉杯對飲，看上去頗為愜意。
“哈哈哈，好幾日沒喝得這般痛快了。”
洪七公連干了三小壇的高粱酒，更是吃得滿嘴流油。
他是丐幫出身，自然不會在意什么形象。
江隱見狀也只是笑笑，自己拿小杯慢慢喝。
兩人這吃著喝著，忽然看在窗外大街上有大批丐幫弟子集結(jié)。
“洪老前輩，你們丐幫似乎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你看，這么多人聚集一處，似乎要去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