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葉虞不得不信，前段時間被封了內(nèi)力的東方不敗就像是弄丟了金箍棒的大圣爺一樣，束手束腳，而如今全盛狀態(tài)下的東方不敗，才是黑木崖上俯瞰眾生的教主。
便是葉虞不喜東方不敗，也不能否認(rèn)他是一個極有魅力的人。
“自然是的�！�
“封了我的內(nèi)力，挾持我從北到南，還將寶典的真相告訴我，可真是仁慈啊！”長長的像是詠嘆調(diào)一般，襯得東方不敗更加邪魅狂狷。
“教主何不這樣想，若非在下帶你出來，現(xiàn)在你會在黑木崖做什么？教主是愿意被蒙蔽著過一生嗎？”
東方不敗自然是不愿意的，即便事實(shí)再殘忍，他也不愿意一輩子包裹在謊言中過一輩子，但他并不會在示弱：“楊總管話總是說得動聽，事到如今還有隱瞞的必要嗎？”
葉虞表示他真的沒有隱瞞，但轉(zhuǎn)念一想，東方不敗若是真的要?dú)⒘怂�，定然不必與他多費(fèi)口舌，那么……：“我是一個大夫，平生對一些奇癥極感興趣。”
葉虞這話是真話，他雖然是抱著完成任務(wù)的心來的，但是也不排除有小小的心是想看看東方不敗練了《葵花寶典》之后的脈象如何，奈何他是一個正直的大夫，絕不會趁人之危，所以到現(xiàn)在明明有很多機(jī)會，葉虞卻都放棄了。
系統(tǒng)：……正直的大夫。
“一個大夫？笑話，這天下的大夫哪有如你這般大膽的！”
“其實(shí)平心而論，我并未做任何對不起教主的事情，相反我可能給了教主極大的幫助，若然教主也不會如此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和我談，不是嗎？”
東方不敗深深地看了楊蓮?fù)ひ谎�，倏爾改變了主意，道：“陪我去一個地方，你與本座之間的事情便一筆勾銷，如何？”
西湖還是那個西湖，此情此景不由讓葉虞想起了上個世界的藏劍山莊，可如今卻已經(jīng)沒有了明黃色的身影。
但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了，未來還未曾來，葉虞永遠(yuǎn)是一個活得很清醒的人，不能沉湎于過去，也不能寄情于未來，他只能選擇活在當(dāng)下。
只是有些觸景生情，很快葉虞就打理好自己的心情，和東方不敗一起坐上了船。
“余滄海竟然舍得將劍譜分享出來，楊總管真是好大的本事��！”
因?yàn)闁|方不敗是“偷偷”出來的，而他要去的地方也需要保密，所以一路上都沒有與日月神教的教眾聯(lián)系。但即便是如此，倆人還是聽到了不少關(guān)于辟邪劍譜的腥風(fēng)血雨。
聽說江湖幾大門派的人都已經(jīng)到了青城派的外面，余滄海才匆匆下來迎接。接著不知道怎么發(fā)展，幾大掌門人就開始和諧地討論劍譜的事情了。
林家半點(diǎn)事都沒有，之前還有些碰運(yùn)氣的宵小，后來消息傳來已經(jīng)沒人去碰運(yùn)氣了，你看人家各大名門正道的掌門都說了在青城派，林家還是洗洗睡吧。
畢竟在外人眼里，名門正道的信譽(yù)還是極高的，基本掌握了整個白道的話語權(quán)。
東方不敗原先以為楊蓮?fù)ぴ诒姸嘟嗣媲斑x擇明哲保身逃之夭夭，雖然林家有些倒霉，但與自己的命相比，他人的命又算得了什么！
現(xiàn)在看來，這人藏得也夠深，他倆幾乎形影不離，這人還能背著他做這么多的動作，怎么可能只是個普通的大夫！
“東方教主過獎了！”葉虞謙虛道。
東方不敗……“楊總管好手段，那余滄海對你送去的劍譜竟然沒有半絲疑問？”
葉虞早就聽出了東方不敗的言外之意無非是問他有沒有暴露劍譜的秘密，那個秘密自然就是先開始那“八字箴言”。
“教主放心，在下說過不會透露便會守口如瓶，那劍譜我都說了，是真正的辟邪劍譜�！闭嬲�，意味著并沒有先決條件，若是有人天資聰穎練了出來，也是他的能耐。
東方不敗秒懂，剛要說什么，就聽到船家說到了。
想了想也并不需多言，船還未停穩(wěn)就提氣上了岸，葉虞也不甘示弱，不過他臨走前給了船家銀兩才走的。
四季山莊，抬頭看了看牌匾，除了送任我行來的時候來過一趟，他再未踏進(jìn)過這里一步。
這里是他的親信，早倆日他就傳信過來，如今他一上岸就有人迎了上來。
葉虞對魔教的事物一點(diǎn)都不感興趣，安靜地當(dāng)一個合格的“楊總管”。
來人自然是聽過教中有個楊總管極受教主歡心，雖然驚奇于這般的場合都帶著他來，但一個合格的下屬并不會質(zhì)疑自己主子的決定。
所以只是看了他兩眼，就將倆人帶了進(jìn)去。
東方不敗進(jìn)了宅子就直奔主題，帶著葉虞走了無數(shù)的門，終于旋開了一座假山的機(jī)關(guān)，一路往下，便看到了一座精鋼煉成的牢籠。
而里面有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看不清楚面容，渾身漆黑，葉虞本就是全色盲，夜間視力有些差，在這般陰暗的環(huán)境里，能夠看到一個人影已經(jīng)算是視力好了。
其實(shí)葉虞一進(jìn)入里面，最先注意到的并非是黑兮兮的人影，而是精鋼撞擊的聲音和鋪面而來的臭味，幸好他機(jī)智地取了藥丸吞下，再次感謝當(dāng)初的自己制了這種藥丸。這味道，都從未有人清理過這里吧。
系統(tǒng)：阿虞，你真相了�？慈思覗|方不敗臨危不懼，才是真英雄。
“你終于來了。”
聲音喑啞難聽到刺耳，葉虞不自禁地皺了皺眉頭，他如今和睜眼瞎沒什么太大的區(qū)別，習(xí)武之人確實(shí)能夠夜如明晝，但……都是全色盲的錯。
“哈哈哈哈，東方不敗你就是個笑話，自宮的滋味好不好受啊！喲，今天還帶了個漢子來，是不是欲求不滿，真賤，女人不行竟然找起了漢子……”
接著，便是連葉虞都沒想到，堂堂魔教前教主開啟了罵街模式，而且越來越粗俗不堪。
“說夠了？”等到過了許久，東方不敗的聲音響起。
葉虞雖未看到他的面容，卻能夠聽出他微微紊亂的氣息。
抬頭望了望碧空如洗的藍(lán)天，方才里面的漆黑一片就像是夢境一般，東方不敗覺得放開過去也不是那么困難，他將任我行囚禁于此，既是囚禁了任我行，也囚禁了那個野心勃勃的自己。
看了看身邊恭恭敬敬的楊蓮?fù)ぃ溃骸澳憔筒缓闷嫖以诶锩孀隽耸裁�？�?br />
葉虞并未看到最后，他在東方不敗開口的時候就走了出來，他直覺他并不需要在場。
“不好奇。”
然后東方不敗也沒說什么，直接展袖離開了。
葉虞默默地跟了上去，而腦中系統(tǒng)在給葉虞現(xiàn)場解讀里面的愛恨情仇。
聽到最后，一句話，就是任我行作死，東方不敗狠下殺手終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斬草除根，還無師自通了補(bǔ)刀的重要性。
……
西湖的水依舊這般美，四季山莊以前是個富人的宅邸，亭臺樓閣造得相當(dāng)漂亮，晚間倆人坐在湖心小亭中小酌，氣氛還算和諧。
“我要走了�！辈还苋蝿�(wù)完成與否，葉虞都打算離開。
他并不是一個死腦經(jīng)的人，有些東西他無法做到，那么就放棄。他已經(jīng)做過努力了，沒道理一直死死守著不放。
有這個時間，不若去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不過是雙重殘疾而已，又不是沒有過？
“你怎知道我會放你離開？”輕輕呷了一口酒，陳年的女兒紅，這酒他在黑木崖不知喝了多少，但今日的酒味為何如此之淡。
“我若想走，你還能攔得住我！”這話說著卻是狂妄，半點(diǎn)不似他溫潤的氣質(zhì)，可東方不敗知道他說的是事實(shí)。
單打獨(dú)斗可能不如他，但若比輕功，此人的輕功已經(jīng)堪稱登峰造極了。
“你走吧，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
葉虞從不飲酒，他將酒杯放下，道：“你曾問過我叫什么，楊蓮?fù)ご_實(shí)是我本名，我并不需要隱藏自己的身份。我做事無愧于天地，為何要隱瞞姓名！”
說完，杯留人走。
東方不敗對著空蕩蕩的湖心亭，突然大笑起來，聲音穿透云層，似乎在向天訴說著什么。
第86章
教主番外
楊蓮?fù)な莻�什么樣的人？東方不敗看不透，初遇時的懦弱，相處時的隨和，反抗時的果斷，離開時的瀟灑，還有……那種難以捉摸的神秘感。
似乎這個世界上什么東西都不在乎，仿佛身體是年輕的，心卻已經(jīng)看透世間炎涼，平和得仿佛一灘靜水，任何東西也再難起波瀾。
東方不敗獨(dú)自坐在湖心亭中，看著空空如也的對面，不由地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辛辣地液體透過喉嚨，似乎直達(dá)心底。
他自己也曾在坐上教主之位的很長一段時間里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太無聊了，武功，他已經(jīng)是天下第一了！地位，他已不再是幼時那個可憐的孤兒，日月神教的教主，雖然名聲不好聽，但無人會說他無足輕重。
已經(jīng)沒有什么他可以努力的了，他是個很執(zhí)著的人，一旦下定決心做一件事就會一心一意的完成，即便中間困難險阻，也無所畏懼。
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勢不可擋。
曾幾何時他想象過一切成功之后的樣子，定然是威風(fēng)八面，瀟灑恣意，無人會說他的不好，那定然是暢快至極。但當(dāng)他將任我行打落凡塵，站在黑木崖最高點(diǎn)的時候，看著匍匐在下面的教眾喊著教主千秋萬代一統(tǒng)江湖的時候，先開始確實(shí)極為暢快，但后來……
也許是真的高處不勝寒，所有人都怕他，他的下屬，他曾經(jīng)的知己好友，他的對手，他竟然找不出一個可以談心喝酒的朋友。
等到他轉(zhuǎn)身，后面已空無一人。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他自己了。
許是因?yàn)槿绱�，在盈盈如往常一般喚了他一聲“東方叔叔”的時候，他心軟了，饒了任我行一命，也饒了關(guān)愛長大的小女孩一命。
當(dāng)一個人呆久了，很多很多自己拼命想要忽略的東西就會無時無刻不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
他的武功怎么來的，他自己最清楚，那是他一輩子的痛，他本該將這個帶進(jìn)棺材里，卻被楊蓮?fù)み@般輕松地點(diǎn)破。那般的語氣，真的讓人有撕碎那張笑臉的沖動。
初見楊蓮?fù)さ臅r候，那般高大威猛的身材卻偏偏做著伏低做小的事情，簡直是刺眼至極。
很可笑的畫面，一個不過五尺的瘦弱矮子，頤指氣使地教訓(xùn)著身高六尺的楊蓮?fù)ぁ?br />
他自己都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等到他意識到那矮子已經(jīng)倒地不起了，而楊蓮?fù)じ求@恐地跪在地上喊著教主饒命。
無趣，他轉(zhuǎn)身就走。
但他恍惚想起那矮子似乎是黑木崖的總管，既然死了個總管，那楊蓮?fù)ろ斕媪吮闶牵笥也皇鞘裁粗匾氖虑椤?br />
他是真的沒太關(guān)注楊蓮?fù)�，就像是養(yǎng)個寵物一樣，興致來了逗逗，沒興致誰管他。楊蓮?fù)ひ埠苤�，雖然有野心，但把握還算好。
既然如此，養(yǎng)著便養(yǎng)著吧。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不知道他從何時開始變了，不再小心翼翼，可以自然地敲門進(jìn)來，奪過他手中的酒瓶，侍候他用膳。
也是從這日開始，楊蓮?fù)げ辉傩泄蚨Y，眼中的野心全無。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一個很敏銳的人，楊蓮?fù)さ淖兓茉缇桶l(fā)現(xiàn)了，只是他想看看這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而已。
他步步試探，楊蓮?fù)s是滴水不漏。
直到……這人的武功被人廢了。
于他本是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楊蓮?fù)つ屈c(diǎn)微末的功夫，他還真的看不上。
可他就是該死地在意。
如此，他在處決了那個不長眼睛的東西后，開始重新定位楊蓮?fù)さ奈恢谩Ｋ荒茏屇軌蜃笥宜娜舜嬖�，那么……不如殺了他�?br />
可真的要下手的時候，他卻……猶豫了。
若是……連楊蓮?fù)ざ細(xì)⒘�，他豈不是又成為了孤家寡人了！他東方不敗，難道還護(hù)不住一個沒有武功的普通人嗎？
所以他慢慢放松了手中的力度，放了楊蓮?fù)ひ粭l生路。
現(xiàn)在想來，當(dāng)時可能是唯一一次能夠殺掉楊蓮?fù)さ臋C(jī)會了，因?yàn)椤诙�，他被楊蓮�(fù)c(diǎn)住了。
多么可笑，堂堂日月神教的教主竟然被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制服了！
東方不敗不由分說提起酒壺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而后一飲而盡。
當(dāng)初他武功被封，心情悲憤且壓抑，半點(diǎn)沒注意到，其實(shí)這段時間……應(yīng)該是他過得最輕松自如的日子了。
沒有日月神教的你爭我奪，沒有江湖的刀光劍影，楊蓮?fù)ぴ谛断滤袀窝b之后那種淡定寧靜的氣質(zhì)，他到底還是受了影響。
從都城去福州的路上，他不止一次生出“這樣的日子其實(shí)也很不錯，比坐在教中好多了”如此這樣的想法。
楊蓮?fù)な莻�蠱惑人心的好手，不管是唯唯諾諾的從前抑或是身披大夫皮的武功高手，都玩得一手好心術(shù)。
他生平最在意的便是《葵花寶典》，待他練成之時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此書燒掉了，只有化為灰燼的它才是最安全的。
可偏偏卻仍有人不斷地提起它，還告訴他更多關(guān)于它的消息。
他以前逃避關(guān)于它的消息，可如今卻一樣樣全部鋪排在他的眼前，林家，辟邪劍譜，紅葉禪師等等，他以前不知道的知道的，楊蓮?fù)そy(tǒng)統(tǒng)一股腦兒塞給他，讓他直面一個殘忍的事實(shí)——他所付出的代價其實(shí)可笑得很！
本就是他人臆測的東西，他竟然當(dāng)真了！
他突然很想殺人，那種鮮血從他們的口中流出，痛呼聲此起彼伏，看著所有人匍匐在他的腳下，才覺得他所付出的一切都是真實(shí)的。
但他抑制住了，若是此時墮落沉浮，那便再也沒有崛起的機(jī)會了。
他也懂人心，一旦墮落，便永不抬頭了。他還不想變成那個樣子。
從前，他在那段孤寂的日子里，獨(dú)自一人坐在黑木崖上，想著腥風(fēng)血雨的過往。
然后突然覺得生活沒什么意思，他開始嘗試許多不同的事情，著紅妝，喜刺繡，也曾涂脂抹粉如同一個女人一樣。
他問過自己，如果是個女人會不會就不會這般痛苦了。
當(dāng)時并沒有答案，因?yàn)槟菚r他覺得性別的界限于他已經(jīng)很模糊了，是男是女就這般重要嗎？
口中的酒醇厚而濃烈，東方不敗猛地一下睜開眼睛，看到的只有冷清一片而已。
是的，這才是他該有的生活常態(tài)。
現(xiàn)在他仍舊沒有答案，因?yàn)樗旧砭筒辉偈且粋�完整的男人了。品著口中的酒，他第一次如此淡定地直面這個事實(shí)。
他能夠如女子般拿起繡花針繡出瑰麗的牡丹花，也能夠瞬間將細(xì)小的繡花針作為殺人于無形的利器。
這并不沖突，他只是東方不敗，也只是東方不敗而已。
當(dāng)年他曾許下宏愿，勢必要讓東方不敗這個名字響徹整個江湖，如今他業(yè)已成功，卻如此這般束手束腳。
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今日他與任我行之間的恩恩怨怨已經(jīng)全部了結(jié)了，任我行加注在他身上的，他也統(tǒng)統(tǒng)還給他了，而他對任我行的，也在給了任我行一個痛快后，煙消云散。
其實(shí)，做完這一切，并不是那么困難。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后悔了，后悔放楊蓮?fù)るx開。
若不是……若不是這般多的事情，他是真的想交……楊蓮?fù)み@個朋友的。
沒錯，就是朋友。
一個殺人如麻的魔教之主，竟然想和一個救死扶傷的大夫做朋友，就是這么可笑！
一路上，他見過楊蓮?fù)ご┲且簧碜虾谙嚅g的服飾穿梭于病患之間，微笑以對，救治了無數(shù)的螻蟻。
這是他以前從未見過的，在他看來，這般脆弱的人，這世上弱肉強(qiáng)食，既然連這點(diǎn)病痛都熬不住，還活著做什么，浪費(fèi)糧食嗎？
他也覺得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朋友嗎？
“教主大人，今夜月明星稀，可否容在下討一杯水酒喝？”
月光下男子一身標(biāo)志性的紫黑服飾，身形高大，面容方正，氣質(zhì)高華，可不是方才已經(jīng)離開的楊蓮?fù)ぃ?br />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可知道與我討酒喝的代價？”
男子微微一笑，道：“在下姓楊名蓮?fù)�，是個不出名的大夫，可否做個朋友？”
“閣下好打算，即是朋友，這代價就免了嗎？”
“難道不行了？”
“可。吾東方不敗，交你這個朋友。”
男子拿起方才離開是放下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清脆的碰撞聲，響在耳邊，貫在心中。
人生得一知己，當(dāng)浮一大白。
系統(tǒng)：恭喜宿主完成“讓東方不敗重振男子氣概”主線任務(wù)。
系統(tǒng)：系統(tǒng)獎勵已發(fā)放，宿主可自行查收。
葉虞停在空中的身形晃了晃，最后還是決定掉頭回去。
第87章
執(zhí)傘而行（一）
屋外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發(fā)霉的味道，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便是連身上也有一種被多年浸泡的感覺，一身的濕氣。
葉虞醒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感覺，身子重得仿佛千斤頂一般，意識萬分清醒，卻連半根手指都動不了。
很快他又睡過去了，而再次醒過來，耳邊淅淅瀝瀝的聲音已經(jīng)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不算好聽，甚至粗糙喑啞的女聲。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講著：“小相公啊，你怎么……還不醒來��！”
“醒來了……就可以……做我的……”
聲音越來越小，葉虞竟然還聽出了幾分嬌羞，這般的嗓音……嬌羞什么的，真的是微醺了。
葉虞聽到這句話，決定自己還是再睡會兒吧。
系統(tǒng)：阿虞，不要逃避現(xiàn)實(shí)，任務(wù)和信息已經(jīng)發(fā)送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