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沒了姜妍。

    他的人生也沒了任何意義。

    第二十章

    李承宴沒有帶姜妍回實驗室。

    車子一路向南，穿過城市，駛向郊外的海岸線。

    姜妍望著窗外飛速后退的景色，沉默不語。

    “數(shù)據(jù)沒問題。”李承宴單手扶著方向盤，聲音平靜，“但你看起來需要透口氣。”

    姜妍指尖微微蜷縮。

    ——他看出來了。

    她確實需要逃離，逃離那個站在雪地里裝深情的男人，逃離那些糾纏不休的過去。

    海浪的聲音漸漸清晰，李承宴將車停在一處僻靜的海灣。

    夕陽西沉，海面碎金浮動。

    李承宴跟在她身后，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足夠近以示陪伴，又足夠遠(yuǎn)給她空間。

    “我第一次見他，是在街邊。”

    姜妍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被海浪吞沒。

    李承宴腳步一頓。

    “他穿著單薄的衣服，臉頰凍得通紅，一雙手也凍得裂開了血�！�

    “我觀察他好久，直到他的攤子被人撞了，司機(jī)罵罵咧咧。他卻一言不發(fā)，我當(dāng)時就在想，這個人好可憐，我要幫幫他。”

    “我一口氣買了11條圍巾，其中一條給了他�！�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仿佛還能看見當(dāng)年那條圍巾的柔軟，“他抬頭說謝謝的時候，眼睛里像有星星�！�

    海風(fēng)拂過她的長發(fā)，露出頸側(cè)一道淡疤——那是實驗室爆炸時留下的。

    李承宴的視線在那道疤上停留片刻，喉結(jié)微動，但最終什么也沒問。

    “后來呢？”

    “后來？”姜妍扯了扯嘴角，“后來他追了我整整兩年，在火場里救過我，在畢業(yè)典禮上當(dāng)眾求婚，所有人都說我們是神仙眷侶�！�

    “當(dāng)時，他差一點(diǎn)都快死了，可上天眷顧他，他活了下來，只是額頭上多了一道疤痕�！�

    “他說，這是愛姜妍的證明。”

    姜妍低頭，自嘲一笑。

    李承宴很想抱住她，安慰她。

    姜妍的聲音重新響起。

    “我母親早死，父親將全部家業(yè)交給他打理”

    “我以為，我們會永遠(yuǎn)恩愛下去。”

    “即使沒有孩子，他也說不在乎，他只想和我在一起�！�

    她的聲音漸漸發(fā)顫。

    “結(jié)婚第三年，我發(fā)現(xiàn)他襯衫領(lǐng)口有口紅印。他說是應(yīng)酬時不小心蹭的。”

    一只海鷗掠過水面，尖鳴刺破寂靜。

    “我信了。”

    李承宴看見她攥緊的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軟肉。

    “直到我在手機(jī)里看到，他和別的女人的親密照�！�

    海浪突然變得洶涌，拍打在礁石上，濺起慘白的泡沫。

    姜妍仰起頭，夕陽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最可笑的是什么？是車禍那天，我肚子里還懷著他的孩子�！�

    她的聲音終于徹底破碎。

    “而他選擇用身體去護(hù)另一個女人。”

    李承宴猛地閉上眼睛。

    他想象過姜妍的傷痕，卻沒想到深可見骨。

    許久，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披在姜妍肩上。

    “風(fēng)大了，回去吧�！�

    李承宴沒有說“都過去了”，也沒有說“你會遇到更好的”。

    他只是站在她身側(cè)，像一座沉默的山，隔開了所有呼嘯而來的寒風(fēng)。

    姜妍攥緊外套邊緣，突然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