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主動打招呼的那人是“四個火木倉手”的隊長，叫高振。

    徐師兄并不給他好臉色，因為今年在許秋來之前，他們其實還曾看好另外一個大二學(xué)弟，周一做完測試，周二給人打電話準(zhǔn)備下手時，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火木倉手隊搶先截胡了。

    這叫徐景盛一直耿耿于懷，所以當(dāng)許秋來一通過測試，他迫不及待就把她的名字填在最后，馬不停蹄提交了報名表，而且開賽前始終把這消息捂得嚴嚴實實，生怕人再來挖角。

    此刻他看見對方陣營里熟悉的師弟，更是一陣一陣不舒服。

    輕哼一聲扭過頭，心想：有什么了不起，要是他當(dāng)時來了小虎隊，師妹這么厲害還不知道會便宜哪支隊呢。

    四人在眾人注視中有條不紊擺起電腦，檢查設(shè)備、接入網(wǎng)絡(luò)……放在旁人眼中，真是一派冷靜淡然的高手風(fēng)范。

    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假象其實一戳即破。徐師兄私底下看了好幾遍手表，又一次悄聲問韓延：“陸神呢？”

    “陸神他怎么還沒來啊啊啊……我能幫指導(dǎo)老師填表不能代他簽到�。　�

    黃毛：“完蛋了，他不會又沒起床成功？”

    韓延推了推眼鏡：“有可能，我們今早上沒人可給他打過電話�！�

    手機已經(jīng)交上去了，幾個人想發(fā)個消息聯(lián)系下都不成。

    還有二十分鐘，許秋來想了想：“要不我出去看看？他可能就是還在路上。”

    上周學(xué)校在公告欄通知，這周Q大可能要接待一次重大外交訪問，各個校門出入口都進行戒嚴。她早上進校門就發(fā)現(xiàn)，今天居然正式禁止外來人員和車輛進出，連有Q大通行證的車都被同樣被管制。

    陸離沒得車坐，從最近的校門步行到小禮堂最少要半個鐘頭，這會兒他說不定正走到半途中，累得生無可戀呢。

    徐師兄趕緊揮手：“快去快去，師妹一定要把人帶回來啊�！�

    許秋來不知道，她一出門，禮堂里立刻展開了關(guān)于她的討論。

    畢竟她是整個禮堂里唯二的女性，另一位，是臺上負責(zé)選拔的監(jiān)考老師。

    隔壁火木倉手隊的高振探回頭：“師弟，你們瞞得大家好苦呀，系花嘛，有這么漂亮的隊友，干嘛非要躲躲藏藏的呢，早介紹大家認識多好�！�

    黃毛嗆他：“這還不是就怕有的人翹墻角成性�！�

    高振故作驚道：“怎么會！我們隊伍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他哈哈一笑，“你們剛進這間教室時候，我都以為走錯了，還當(dāng)是白雪公主帶三個小矮人要去參加學(xué)校周年慶典節(jié)目選拔會呢！哈哈哈哈哈……”

    這是諷刺他們?nèi)腙犻T欄低，招不到技術(shù)好的，只能拉許秋來出來做噱頭。

    隊長一笑，他周邊幾個人也跟著笑起來。

    有人道：“說不定評委看她們隊顏值高，有的環(huán)節(jié)給加分呢�！�

    “別逗了，再高的顏值，被其他幾個人一拽，馬上回到水平線了哈哈哈……”

    徐景盛揚聲：“誒有的人吶，肚子里就只裝著檸檬。”

    黃毛十分配合搖頭：“酸不酸呀，你倒是想找個漂亮的，你找得著嗎？漂亮點的師妹，怕是連句話都說不上吧？”

    ……

    你來我往間一片刀光劍影。

    憑心而論，四個火木倉手其實算是一支頗有實力的隊伍。

    在去年，他們就以兩分之差名列全國大賽第五，今年又把小虎隊看上的好苗子搶走了，如果這屆小虎隊沒有找到更強的新人，他們的贏面將會無限縮小。

    現(xiàn)在嘛……不出意外的話，兩支隊伍很有可能還要在決賽中進行殊死一戰(zhàn)。

    幾個回合下來，小虎隊嘴火包也打累了，看著對方一副已經(jīng)勝券在握的樣子，只在心里暗爽。

    笑吧，趁現(xiàn)在多笑一會兒。

    等到比賽開始，大家就會知道，誰才是那個應(yīng)該笑的人了。

    不得不說，師妹的外表真的非常具有迷惑性，非常能幫助敵方降低警惕。

    扮豬吃老虎，實在讓人有格外過癮的快感！

    *

    已經(jīng)過了上課前的高峰時段，路上沒有許多行人。

    校門口和禮堂間有兩條路，害怕錯過，許秋來騎車過去時走一條，折返時又從另一邊回來。

    折到途中，遠遠在湖畔邊看到一個背影。

    黑色連帽衛(wèi)衣，斜跨的單肩包。

    她一顆心終于落回肚子里。

    陸離個子高，氣質(zhì)也很醒目，很難認錯，重點是：正常人沒誰會在擦破皮的右手上綁那么厚的繃帶。

    此刻，他正不知道和誰并肩走在一塊兒，邊走邊說話，按那慢騰騰的步行速度預(yù)估，其實大抵剛好能在比賽開始前跨進禮堂。

    倒顯得她多管閑事了，白浪費賽前準(zhǔn)備時間出來接人，她累得跟條小黃狗，他竟然還在這兒悠哉跟人聊天。

    好氣哦！

    秋來呼出一口郁氣，使勁蹬了一下腳踏板，騎到陸離前方猛停，單腳踩地：“陸神，大家在等你簽字，自行車坐不坐？”

    一時沒等到回應(yīng)，她邊說邊回頭，“就當(dāng)謝你上次送我回家――”

    聲音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為她發(fā)現(xiàn)，陸離身側(cè)走的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同學(xué)，而是他外公賀教授！

    受到驚嚇，秋來趕緊收起吊兒郎當(dāng)當(dāng)街撩妹的姿勢，從自行車上跳下來，飛快換一副好學(xué)生面孔，恭謹行禮：“賀教授好，又和您見面了�！�

    一到這時候就假模假樣的，陸離不屑挑起下巴。

    偏偏老年人賀教授就吃這一套，他對許秋來還有印象，又聽說陸離曾送過她回家，不禁多問兩句，這才知道許秋來如今在孫子麾下效力，當(dāng)即對她進行一番鼓勵嘉許。

    “我們邊走邊說�！�

    教授一聲令下，秋來只得按下心焦，騎車跟在一邊。

    “許秋來同學(xué)，你剛剛從湖東騎到南門口，又折回來到這兒用了多長時間？”

    “大概十分鐘吧�！痹S秋來不知道教授怎么會忽然問起這個，但還是如實回答。

    “這么快，體育健兒呀！”賀教授興致勃勃追問：“喜歡運動嗎？學(xué)校里的體育項目參不參加嗎？成績怎么樣？”

    在這樣的校園傳統(tǒng)文化熏陶下，體育似乎與毅力劃上了等號，很多老師確實都偏愛熱愛運動的學(xué)生。

    “喜歡�！痹S秋來并不保留，“去年校園全程馬拉松跑進了四個小時，拿過信院女子組4×100游泳季軍，現(xiàn)在每周會參加陽光長跑，今年打算嘗試一下橋牌和擊劍項目�！�

    她小時候是玩兒過來的，這些項目都有一點底子，最重要的是，獲獎都有獎金！明年評獎學(xué)金時候也將是評選的大加分項。

    陸離聽到那一個比一個危險的運動項目，又瞧賀教授臉上意味不明的微笑，忽然覺得一陣不妙。

    果然，老頭兒接著開口：“許秋來同學(xué)，老師拜托你一件事兒吧�！�

    “教授您說，我有能力一定辦到�！�

    “你們指導(dǎo)老師呀，體測成績到現(xiàn)在還沒合格，都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畢業(yè)�！崩先说氖痔Ц�，在陸離肩膀輕拍兩下。

    “我這老人家說的話呢，他又不怎么聽。你們信安競賽結(jié)束不是還有幾個月嗎，這段時間你運動時候，千萬把他給拖上，怎么都得把這個體測過掉�！�

    “誰同意了，我不要！”陸離臉上頓時寫滿拒絕。

    他的體能其實不算很差，只是缺少那種在絕地中爆發(fā)的能量的決心。

    陸離生來就有得天獨厚的條件，他聰明絕頂，凡想要的東西似乎都唾手可得，好像再沒有什么值得他傾力一搏。

    他不喜歡運動，正是討厭那種身體機能抵達極限時，心如擂鼓、頭暈耳鳴、思考能力退化，瀕臨死境的感覺。

    他怕疼而且惜命，之所以走到哪都帶個全國散打冠軍的保鏢在身邊，就是想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那行�！辟R教授正了正衣冠，收斂笑容，“既然都畢不了業(yè)，我也沒臉護著你了，收拾收拾東西等你爸接你回去吧�！�

    陸離戴上帽子充耳不聞，手插褲兜，把冷冰冰的俊臉扭朝許秋來這一邊。

    生在他臉上，連一顆淚痣都顯得如此傲氣華貴。沉默的時候，天生帶一種遙不可及的距離感。

    這是已經(jīng)妥協(xié)了，但還在較勁呢。

    老頭心知肚明，又苦口婆心分析，給大孫子一個臺階下：“你說說，你那個游泳成績，怎么能慢到那個地步呢，連許秋來同學(xué)這個女孩子都不如。別人劃水是刷水，你是真劃水。哎……栗栗呀，你真是太讓我操心了。外公年紀(jì)一年比一年大，身體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麗麗？？

    許秋來差點沒噗嗤笑出聲，咬著下唇強忍回去。

    陸離發(fā)給她一張黃牌眼神警告，然后猛踢了一腳路邊的碎石子。

    他心里清楚，這老頭在哄他，就憑他上周還去郊外攀巖，就知道身體一年不如一年這話根本不可信。

    但聽起來到底怎么都不得勁兒，他眉峰皺起，“你別說了。”

    這就是答應(yīng)了。

    賀教授傳遞給她一個勝利的眼神，輕咳兩聲，微笑道：“秋來同學(xué)，你還有什么要跟他交代的�！�

    許秋來忍笑：“教授我只有一個問題，Lili是美麗的麗嗎？還是力量的力？”

    “栗子的栗。”

    許秋來再也忍不住了，她別過頭，握著龍頭的肩膀傳來不可抑制的微顫。

    誰能想象，在外面仿佛中二病患者拽得不可一世的陸神，在家里小名叫栗栗！

    再然后，自行車身后的座椅一沉，陸離沉默不發(fā)，報復(fù)般重重坐上來。

    “走啊。”他臭著臉催促，“不是邀請我坐你車嗎？”

    *

    耽誤了幾分鐘，趕到考場的時候，離線上選拔開始只有不到一分半鐘了。

    見他們兩人進門，小虎隊皆是如獲大赦，趕緊把簽字表遞到陸離面前，幫兩人拉開椅子。

    選拔分為兩個環(huán)節(jié)，一個是知識問答，一個是場景實操。要求排名靠前的潛在入圍隊伍必須在八小時內(nèi)提交解題報告。

    知識問答采用在線考試模式，每個人用獨立賬號登錄回答，最后取賽隊四人的平均得分。線上選拔相對來說還是挺簡單的，如果他們Q大出來的隊伍，連這種基礎(chǔ)問答都不過合格，恐怕會被人嗤笑。

    但題量擺在那兒，能得多高的分，多少是實力的一種證明。

    說實話，這是許秋來的強項，比賽前陸離從外公他老人家那抱來一大堆書和資料，其中很多部分還有賀教授的親自注解。

    別人翻書記住多少，她不知道，反正許秋來記住多少，別人就看她翻了多少書。

    她看了一眼底下講臺那個懶洋洋撐著下巴等比賽結(jié)束的人，深吸一口氣，十指交叉按摩關(guān)節(jié)，登錄自己的賬號。

    第21章

    從安全意識形態(tài)到密碼學(xué)知識，從政策法規(guī)到安全運維，整個知識問答環(huán)節(jié)許秋來只花了四十分鐘，就率先做完全部題目。

    她點擊提交，活動了一下肩頸，舉目四眺，發(fā)現(xiàn)大家都還在埋頭看題。

    韓延就坐隔壁，發(fā)現(xiàn)她動作，口型無聲動了動，問道：“好了？”

    她點頭。

    在平常訓(xùn)練的時候，許秋來就是這個環(huán)節(jié)最快的，韓延并不吃驚，只是小聲告訴她：“你先往后，我再過十分鐘就能答完，過來和你一起看�！�

    第二模塊場景實操在比賽中分值占比65%，團隊合作解題。

    由于這一環(huán)節(jié)采用動態(tài)積分方式，題目分值會隨著接觸的隊伍數(shù)量增多而呈遞減狀態(tài)。也就是說，越早解出來越能搶占先機獲得最高分。只要拿到第一名，就有5%的動態(tài)分值獎勵。

    許秋來才大一，不過因為從小耳濡目染，她的知識面涵蓋遠超很多同齡的優(yōu)秀學(xué)生，但比起韓延他們來，她其實算不得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學(xué)院派，有點兒更偏向野路子的意思。

    許秋來能把知識記死塞腦子里，并不代表她也會規(guī)規(guī)矩矩地、按記住的那些條框來進行運用。

    一個人的個性注定了她的思維方式與行事風(fēng)格，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她解題肯定按自己的第一思路來，但基礎(chǔ)實操環(huán)節(jié)，這樣的做法其實并不討審核技術(shù)委員喜歡。

    就像代數(shù)卷子上考察代數(shù)學(xué)基本定理證明，而她卻用了復(fù)變函數(shù)的劉維爾定理，但那畢竟是代數(shù)課的卷子，不是復(fù)變函數(shù)課。所以盡管答案正確、速度最快、證明過程最簡潔，這題卻還是不得分。

    這個時候就體現(xiàn)出隊友的重要性了，他們能將她天馬行空般出格的思路轉(zhuǎn)化，用最安全的步驟，寫出得分最高的報告。

    許秋來粗略掃了一眼題，心里大致有譜之后，決定把自己一個人能解決地方的先解決。

    休息了兩分鐘，筆記本的鍵盤開始噼噼啪啪被敲響，整間教室的人聞聲都忍不住回頭看。

    但每個人的腦袋都埋在電腦背后，一時間，竟不知道這個率先把題做完的人是誰。

    許秋來寫到二進制漏洞挖掘利用時，教室里已經(jīng)陸續(xù)傳來其他組討論的聲音，她喝了口水，忽然感覺周身一靜，扭頭一看，原來是賀教授來了。

    只要學(xué)的是計算機，這個國家恐怕沒人不認識這老頭，幾位臺上的老師反應(yīng)過來紛紛起身，輪流和老人寒暄招呼。

    這樣一個小型線上選拔，不知道是誰通知了他，竟還能吸引賀老到現(xiàn)場巡視，簡直叫人受寵若驚。

    老人背著手在場內(nèi)繞了一圈，觀察大家的電腦屏幕，在場的幾支隊伍，被那鼓勵的目光刺激，一個比一個熱血沸騰，一時間，鍵盤聲都敲得更響亮了。

    只有陸離，賀教授那不爭氣的孫子。他桌底下的長腿攤開，手撐著歪到一側(cè)的腦袋，眼眸微垂，神情格外認真，似乎對場內(nèi)的一切毫無所覺。

    旁人遠遠看著，怕都以為他在認真組委會發(fā)下來的教學(xué)指導(dǎo)文件，只有靠近的老師清楚，這小伙早就夢會周公去了。

    那姿勢保持了半個多小時愣是沒動過，由此可見，這孩子上學(xué)時候肯定是個課堂深度睡眠資深體驗用戶。

    Q大果然是什么神人都有，組委會派來的女老師暗嘆。

    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小伙肯定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不靠譜。他有張在教師隊伍中獨樹一幟的年輕面孔，能在這個年紀(jì)出任Q大隊伍的指導(dǎo)員，那至少是Q大碩士或以上學(xué)歷。

    女老師好心，咳了好幾聲，沒能把那孩子喚醒。

    這種場合給賀教授留下這樣的印象可不是好事，她心想干脆自己好人做到底，正打算往后挪挪拍他兩下，賀教授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陸離了，而且徑直朝他過來。

    不好！

    所有人心中一陣兵荒馬亂，心提到了嗓子眼，賀教授可千萬別生氣��！

    睡覺只是他一個人的想法，和他們所有人都沒關(guān)系！

    想象中的黑臉并沒有發(fā)生，老人停下腳步，怕嚇到人一般，十分禮貌地用食指輕扣了兩下小伙子的桌面。

    居然還沒醒！

    眾人大驚。這是什么神仙睡眠質(zhì)量！

    賀教授沒再試圖叫醒陸離，只是把講桌上的幾本書都摞到一起，推到年輕男孩的下巴墊起來。回頭跟人解釋，“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上班真是太累了，你瞧，困成這樣�！�

    他背著手繞過講臺，繼續(xù)往下轉(zhuǎn)，嚇掉一眾老師的下巴。

    沒想到傳說中的賀老，居然是這么包容溫柔的一個老頭。

    陸離似乎是終于找到了舒服的姿勢，他手肘一塌，下巴抵在摞起的書本上，睡得更加香甜起來。

    這次沒人再試圖叫醒他。

    在場只有小虎隊眾人和一個本校的老師知道內(nèi)情，心中不約而同暗羨。

    難怪旁人都說孫子能撫慰老年人的孤獨和寂寞，激起他們未泯滅的童心，賀教授講課在出勤率問題上如此嚴苛，對他這個外孫卻一再丟失底線，隔代親真可怕。

    但從某一方面來講，陸離也真是低調(diào)得厲害。

    他是賀老的外孫，再往前推賀老的父親母親，都是大家近代史課本上數(shù)得出名字的人物。出身這樣的名門世家，少年天才，有這樣傳奇的人生履歷，話題集中放在旁的任何一個人身上，早就是名滿Q大的風(fēng)云人物了。

    而陸離，學(xué)校里甚至沒多少人能念得出他的名字。

    認識的人，除了清楚賀教授是他外公，其余也是一概一問三不知。

    往前論壇上也曾有提到他的帖子出現(xiàn)過，但不管樓主是吹是捧，那刪帖速度簡直堪比博爾特跑一百米。

    換個角度想，能把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到位，也決不是普通人的手筆。

    就在陸離睡覺期間，爆棚的羞恥心驅(qū)使著小虎隊的每一個人，他們配合緊密，在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里，終于完成了第二模塊提交報告，然后派師妹下去把陸神弄醒。

    再然后，許秋來頂著眾人異樣的眼光，抽掉了他下巴底下那堆賀教授親手塞進去的書。

    陸離一睜眼就迎來四下聚集的目光，卻并不見窘迫。

    他慢條斯理地打了個哈欠，活動了一下肩頸，然后開始收拾面前的紙筆和電腦。目光落到許秋來身上，開口道：“做完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