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蛋糕啪一聲落地，許愿的燭火直接扎進奶油里滅掉，冒出兩縷灰煙。

    “你……”

    “我的愿望就是這個，現(xiàn)在實現(xiàn)了�！�

    陸離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他只覺得嘴巴好軟好軟，剛一瞬間積蓄起來的勇氣好像全用光了，瞧著許秋來呆滯的表情，他有點后悔。

    以后如果秋來躲著他該怎么辦？秋來還會再邀請他來家里嗎？他們還能再見面嗎？

    “對……對不起，我可能喝醉了�！边@么一想，陸離仿佛一刻都呆不下去了，他逃也似地拿著書包爬起來，“謝謝你的蛋糕，謝謝你實現(xiàn)我的愿望，我今天很開心，再見秋來�！�

    許秋來跟著他站起身，還沒來得及說什么，陸離已經(jīng)逃到門口了。

    “喂――”

    陸離沒有聽見，他已經(jīng)把門關(guān)上了。

    他喝酒了嗎？

    黑暗中許秋來捂著胸口努力讓自己定下心，忙不迭走過玄關(guān)越過孩子們打開客廳大燈，奔到陸離剛剛坐過的地方，找他喝過的飲料。是陸離進小區(qū)前和她一起在小區(qū)超市采購的，荔枝氣泡水。按下耐性從頭至尾看了一遍說明，終于在最角落的地方找到說明，酒精含量0.5%。

    這TM也能醉？

    許秋來當即大怒，怒的當然不是陸離，他本是滴酒不沾的，只能怪飲料廠商。

    為了平靜心情，她坐下來就給廠商寫長郵件投訴，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起，飲料這么卡通的包裝圖案，居然有酒精含量，而且標注的警示語快趕上芝麻粒大小了。

    都是這些坑人、唯利是圖的廠商，要她今后怎么面對陸離？

    他明天不記得也就罷了，要是記得還能跟她好好相處嗎？

    第75章

    陸離覺得胸口燒著一把火，他出了門就開始打嗝，頂著夜風一口氣跑到小區(qū)門口，臉頰溫度一點兒沒降，反而更熱了。一種無法宣之于口的燥熱在體內(nèi)叫囂，既緊張又羞怯，既澎湃又悔恨。

    嗝，他怎么會鬼迷心竅就干了那種蠢事？

    華哥的黑色小車停在出口處等待，但陸離并不想上車，他背著單肩包，自顧自繞著小區(qū)外圍一圈圈走，華哥在后面開車慢慢跟著。

    陸離腦子里的念頭千回百轉(zhuǎn)，最后又重歸一片空白。

    不知道冷靜了多久，像華哥這種少語寡言的人都實在憋不住，落下車窗提醒陸離：“已經(jīng)繞滿七公里了�！�

    要知道，像陸離這種運動困難戶，平日能坐車絕不走路，就算在體育強校一待七年，也半點沒被同化。但凡超過一兩千米的腳程，他早就路邊找個椅子坐下不動了，堪稱Q大運動精神之恥。今晚不知道許秋來喂了他什么藥，跟小馬達沒知覺似地轉(zhuǎn)，簡直不可思議。

    陸離經(jīng)人提醒才覺得腿好像是有那么一點酸，打嗝聲還沒停，他絕望地在路邊花壇坐下來。

    戀愛對于那些有經(jīng)驗的人來說，是你來我往的交鋒，有時甚至不需言語，肢體和眼神稍縱即逝的觸碰，便足夠讓對方了然自己的心意。

    但陸離不是，他在情感上天生遲鈍笨拙，像是踩上了一條完全陌生的路，既不知方向在哪兒，也拿不定主意下一步該往哪條道跨，他只能暈叨叨想，要是戀愛是一門學科能像寫代碼那樣簡單就好了，那他就算是徹夜不眠，也一定會把這門課修到滿分。

    他只想一個人沮喪地呆著打嗝，但老天偏不讓他如愿。

    向夢恰巧過來她爺爺這邊，回家時才出小區(qū)遠遠就看見陸離的車牌和華哥，四下一看，果然發(fā)現(xiàn)陸離就在附近，他跟那尊名叫“沉思者”的雕塑似的，坐在路邊花壇上發(fā)呆，低著頭，情緒不大好的樣子。

    這是怎么了？

    向夢單方面和陸離冷戰(zhàn)好長一段時間了，但陸離仿佛毫無察覺。明明每次被氣得吐血，但下一次還是只能由她主動開口破冰，向夢受夠這種毫無女性尊嚴的模式了，猶豫了幾秒鐘，陸離的身影快要離開車窗視線內(nèi)時，她才踩剎車，把車停在華哥后方。

    今晚是看在他比較可憐的份上，她才下來的，向夢心中為自己找到借口。

    “你怎么一個人黑漆漆呆這兒喂蚊子？”

    陸離掀起眼簾黑漆漆的眸子撇她一眼，又低下頭去，“涼快�！�

    向夢抽了兩張紙，胡亂擦了下花壇，也顧不得臟在他身邊坐下，近了才發(fā)現(xiàn)陸離在打嗝。

    “停不下來嗎？要不要喝水？不然憋口氣試試……”

    “辦法都試過了，沒用�！�

    “跟你爸吵架了？”

    “沒有。”

    “那是項目進展不順利？”

    “不是。”

    “別騙我了，你可不是會坐在馬路上傷春悲秋的人，肯定有事兒。”向夢不知道許秋來也住這家小區(qū)，當即下結(jié)論。

    陸離靜默半晌，終于開口：“我剛剛，做了一件特別后悔的事。”

    “哈哈，你也會有后悔的時候呀，有多后悔？有你上次朝我發(fā)脾氣后悔嗎？”向夢想起這件事還沒好氣。

    但陸離接下來的話讓她更氣，他無辜道：“上次我不后悔，你早就應(yīng)該改改隨便碰人東西的毛病了�！�

    “喂，你搞清楚，你要是別人，求我碰我都懶得碰！”向夢站起來。

    “我的權(quán)利也是權(quán)利，憑什么我要被你區(qū)別對待？”陸離擺擺手，“你如果想和我吵架就走吧，煩著呢。”

    “你這個混蛋，我就不應(yīng)該可憐你！”

    向夢氣得跺腳，誰料鞋跟卡在人行道的磚縫里，轉(zhuǎn)身時沒拔|出來，一時不妨朝大地摔了個滿懷。第一件事卻不是忙著爬起來，而是又氣又窘指著陸離：“你給我把眼睛閉上！”

    向夢從來都走女神路線，讓陸離看見這一幕，比她摔了一跤還讓人難受。因為她太了解陸離了，這個死直男|根本不會扶她，只會取笑她。

    果然，陸離被她逗笑了。又似是找到些同病相憐的感覺，他忽然開口，“向夢，失控是人生常態(tài)，你也不要太在意了�！�

    太陽打西邊出來？

    向夢懷疑自己聽錯了，她仿佛聽到陸離在安慰自己。果然，從這個角度看去，她發(fā)現(xiàn)陸離的臉頰發(fā)紅，遲疑道：“你……你發(fā)燒了？”

    “沒有，我只是喝了瓶酒精飲料，還假裝喝醉親了人一口�！标戨x深吸一口沁著涼意的風，然后嘆氣：“好后悔啊，我在想，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跟她道歉，還是直接說清楚�！�

    向夢理了一刻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遲鈍問道：“誰，許秋來？”

    陸離沒出聲算是默認，眼神卻頗為驚奇，向夢怎么一下就猜到了��！

    “在你的理解里，怎么算是說清楚？”

    “就是表白。”陸離煩躁地睨她一眼，單手拄著額頭，神情糾結(jié)。

    得到回答的瞬間，向夢腦子一懵，覺得有種心臟一聲重響落地，被嚇到渾身顫栗想冒雞皮疙瘩的感覺。

    “你開玩笑的吧？表白你知道什么是喜歡嗎你就表白……”

    “在你們印象里我應(yīng)該不懂？”陸離覺得疑惑，秋來也是這么覺得嗎？

    向夢啞然半晌，惱羞成怒，“陸離你神經(jīng)病吧，你跟我講這個干嘛？我說要聽了嗎？你就把自己的事情往外說……”

    “你先問我的�！�

    “我問你這個了嗎？”向夢都不知道自己嘴巴在說什么，話一股腦往外冒，說著說著眼眶止不住地就紅了。

    陸離不解，“我的事，你哭什么？”

    “你滾蛋吧�！�

    向夢飛快地上了車，市區(qū)四十的限速，她踩到六十來碼。

    暴擊×2…×100的感覺莫過如此，明明他對待別人還是一模一樣的態(tài)度，只有對許秋來不同了，向夢從未升起過如此深刻的危機感和絕望感。

    她寧愿這天晚上沒碰見過陸離，寧愿他還是從前什么也不懂的樣子，一輩子也不知道開竅！

    向夢家世好，生得漂亮上頂級名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也只有在陸離身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受挫。她不是沒有對許秋來生出過戒備，但那時只想著陸離腦子里是沒有情愛這根弦的，觀察一段時間也就放棄了，誰料陸離忽然給她這么一個晴天霹靂。

    她一邊哭一邊踩油門，眼前怎么擦都是一片模糊。向夢不知道自己開到了哪條路，只一直朝前走。

    越開越偏僻，怕油箱不夠回城，她干脆熄火停車，趴在方向盤上哭夠了，這才開始抽噎擦鼻涕，打算調(diào)頭回家。

    也就在向夢鼻涕紙壘了一堆，打算用濕巾擦擦眼線時，面前忽然一片白光射來。伴隨著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響，尖銳又刺耳。

    有那么一刻，她差點以為那白光是沖自己來的，下意識抬手閉眼，等到聲音停下，才恍惚發(fā)覺自己安然無恙。

    驚慌失措用手肘將眼睛擦干凈，視野清晰起來時，向夢差點沒尖叫出聲。對面車道距她不過十五米的地方，一輛小汽車被重卡完全碾在車輪下，引擎蓋完全報廢。

    是重卡逆行和超速！

    仿佛覺得碾得不夠碎，卡車司機倒車退開幾米，重新壓上去，再退開。

    這一次，黑色奔馳駕駛艙也已經(jīng)成了廢鐵，冒著焦黑的煙。

    小轎車里的人估計已經(jīng)兇多吉少了，向夢哆嗦著摸手機想打119，卻發(fā)現(xiàn)卡車駕駛座上那人戴著帽子跳下來。

    他的帽檐壓得很低，只隱約能瞧見一個方形的下巴，觀察四周后，戴上手套嘗試打開黑色小轎車的車門，但最終沒能打開，車子底部的火星子碰見空氣，一路燒上來，燃得極快。

    男人終于不再執(zhí)著于開車門，反而從兜里拿出手機模樣的東西拍了兩張照，而后便駕車揚長而去。

    他的動作自始至終不見慌亂，根本不是肇事逃逸現(xiàn)場，反而更像是一場……謀殺。

    車道中間綠化帶種著高大整齊的灌木，勉強有些遮擋作用，向夢的車也是黑色，而且全程熄火沒開車燈，全完藏匿在黑夜里，男人自始至終沒有發(fā)現(xiàn)她，畢竟沒幾個人能想到，這么偏僻的郊區(qū)，居然有人違法把車停在郊區(qū)繞城高速上，只是為了哭鼻子。

    向夢顫顫巍巍抖著手，再一次試圖撥打119電話，沒等電話打通，對面的車大抵燒到油箱，瞬間燃爆。

    眼前一片火光，那震動讓向夢感覺自己也被點爆了，渾身震顫，手機掉進座椅縫隙，只覺得四肢脫力一般癱軟，動彈不得。

    *

    陸離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事的，向夢走后，他在便利店里買了幾瓶紅酒白酒回家，混著飲料稀里糊涂往下灌了一大堆，酒壯慫人膽，他打開電腦開始寫代碼，而且越寫越興奮。

    半個多小時后，許秋來收到一封來自陸離的郵件。

    郵件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個鏈接，如果發(fā)信對象不是陸離，許秋來相信自己會第一時間刪除這種疑似詐騙下載鏈接的東西。

    她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恢復(fù)平靜，這下又被攪得心情激蕩起來。

    下載只用了兩秒鐘，加上安裝不超過五秒，一個名叫“對不起”的小程序出現(xiàn)在桌面上，圖標是只沮喪的狗頭。

    雙擊點開，一個被花邊圍繞的方形窗口彈出來。

    ――我們還是朋友嗎？

    下置兩個選項，“YES”or“NO”。

    這么花里胡哨的幼稚程序，許秋來差點懷疑陸神是不是被黃毛盜號了，考慮到他的水平應(yīng)該沒人敢觸霉頭，鼠標才遲疑著點了YES。

    而后又跳出另一個窗口。

    ――但是我想結(jié)束和你的朋友關(guān)系了，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唰！

    許秋來的臉一下就紅了，仿佛面前不是泛著光的電腦屏幕，而是陸離那張沒死角的俊臉，掀起眼簾朝她看過來。

    鼠標移到右上角，她不停點紅叉打算關(guān)閉窗口，然而那窗口從中間移到左上角，從左上角移到右下角，怎么也沒能關(guān)掉！

    這流氓軟件，也太霸道了吧，許秋來從接觸互聯(lián)網(wǎng)起，還沒有程序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她就不信了！

    許秋來鼠標一揮點了NO，再然后，她的電腦迅速黑屏了。

    第76章

    既不是死機也不是頓卡，電腦風扇依舊運轉(zhuǎn)著，許秋來險些要以為是顯示器或顯卡接觸出了問題，十幾秒過去，她在鍵盤上亂敲一通，都打算拆開電腦看看的時候，屏幕終于重新亮了，正中窗口出現(xiàn)和剛剛一模一樣的問題。

    ――你喜歡我嗎？

    不用看許秋來都能想象陸離唇角抿成一線，臭著臉眼神示意再給她一次機會的樣子，秋來平日根本不可能點這種鏈接，電腦自然也不會中這種招。她沒有過多去探索自己的內(nèi)心，只下意識壓下那竊竊的欣喜，告訴自己剛剛寫的投訴信在網(wǎng)頁還沒保存，不再整什么幺蛾子，哄孩子一般忙不迭點了YES。喜歡你喜歡你，畢竟師兄師妹的喜歡也是喜歡。

    誰料陸離簡直像是直窺見她的內(nèi)心，繼續(xù)彈出下一個窗口。

    ――哪種喜歡？

    選項一the

    buddys

    love，選項二the

    felling

    like

    strawberry。

    秋來根本不敢想象這程序是從陸離手里寫出來的，就不是他平時高傲臭屁的風格。她有點害怕等明早起來，一切只是一場惡作劇了。

    她把這當做正兒八經(jīng)的表白，結(jié)果陸離只是喝醉了，那該多尷尬。

    咬唇猶豫了五秒鐘，秋來接著點了選項一，窗口仍然跳來跳去不讓她點到。

    沒辦法強制關(guān)閉程序，點了五分鐘，許秋來終于放棄，妥協(xié)點了第二個，心中吐槽，味的喜歡啥樣？你不是喜歡chocote嘛，這時候不惦記了。

    ――那做我女朋友？

    Yes

    or

    No。

    她象征性較勁點NO，這次電腦倒沒再黑屏，而是直接彈出系統(tǒng)窗口。

    ――準備就緒，是否刪除所有文件重置這臺電腦？

    媽媽呀！

    許秋來嚇一跳，趕緊點擊放棄后退，系統(tǒng)繼續(xù)不甘心發(fā)問――那做我女朋友？

    鍵盤鎖定，長按關(guān)機斷電無效，許秋來鼠標不動，對面就每隔十秒彈出個窗口抖動提示。

    服了你！

    許秋來徹底認輸了，她這下相信對面坐著的是陸離，也只有這個少爺那么幼稚可愛孩子氣。

    點下YES的瞬間，電腦桌面開始放禮花，那些圖標們都慶祝般在桌面蹦跳游走起來，瞧得人眼花繚亂。

    也就在這一秒，網(wǎng)線另一端的陸離收到答案，忽地長提一口氣，打嗝停下了！在他經(jīng)歷過倒立、喝水、悶氣、掐虎口……等等辦法無效之后，來不及開心，更大的喜悅瞬間將他淹沒。

    果然秋來也是喜歡他的！

    許秋來第一時間試圖卸載陸離那個名叫“對不起”的小程序，辦法都試了一遍，程序卻顯示正在更新升級中。

    麻蛋，許秋來氣得摔鼠標了，抱手靜坐了四十秒，升級完畢，圖標上原本的沮喪柯基狗頭變成了一只能活動的3D卡通狗，大搖大擺在她屏幕上跳舞翻跟頭，從東到西，從上到下。

    右鍵打算關(guān)閉它，它就眼淚汪汪抱著一顆紅心耍賴，許秋來繼續(xù)點“桌面移出”，意識到紅心不管用，它干脆搓爪祈求。

    意識到自己被逗笑了，她很快塌下嘴角忍住，“確定移除”到底沒點下去。

    秋來帶著一種老母親般的寵溺，任它放肆在自己的其他圖標周邊玩耍，玩夠了打起呼嚕。

    拿起手機想給陸離打個電話，確認一下他神志是不是真的清醒，猶豫了半天，卻只是點開窗口給他發(fā)消息。

    陸離秒回，言下之意是別人設(shè)計的，不關(guān)他的事。想想還是決定為自己的創(chuàng)意正名一下，獻寶般介紹：

    總之就是不想讓她卸載的意思，秋來歸納了一下中心思想，發(fā)消息試探：

    這句話有點不對勁，陸離神經(jīng)難得敏銳一次。難道是說因為他喝醉了，之前那些都不算數(shù)的意思？

    那怎么行！

    他發(fā)完急急忙忙又補充：

    啊啊啊��！

    程序表白的沖擊到底不如對話框來的直接，不是玩游戲，是真的！

    許秋來臉頰燙得快要燒起來了，她覺得自己好似踩在云端，身體里有股氣息四下亂撞，埋頭扎進被子冷靜，缺氧的感覺卻叫人越發(fā)飄忽如墜幻境起來。

    她哪里清醒，她明明在做夢！

    滿頭汗翻身把被子掀開，許秋來沖到洗手間往臉上潑涼水。

    她恍惚意識到，長這么大，自己還是第一次因為男生這么失去自持和冷靜。

    秋來不是沒有被人喜歡過，恰恰相反，從青春期開始，她收到的愛意和表白太多了，一開始還會有些驚訝或自得，到后來完全就麻木沒什么感覺了。

    不管來人多誠懇，辦法多有新意，到最后，她都會禮貌地說謝謝然后拒絕，不再臉紅、不再羞窘，完全和置身事外的圍觀路人沒有區(qū)別�？墒乾F(xiàn)在，她能感覺自己的心臟在不受控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