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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許秋來不留余力想改掉小卷毛摳門的毛病,心說她家秋甜可千萬不能養(yǎng)成唯物至上的觀念,本想帶她去哪里吃頓貴的,告訴她家里好歹也是富過的,可惜回去一路上,愣是沒碰到合適的餐廳,家附近到處都只接受年夜飯全家席預定。

    “兩位怎么了,居然還歧視我們兩口之家�!�

    秋甜生氣得很,最后還是小區(qū)24便利店的小哥明事理,見姐妹倆一圈下來沒找著地方吃飯,送了她們一人一根沒賣完的豪華版芝士烤熱狗。

    小卷毛捧著免費熱狗吃得興高采烈,坐在門外長椅上晃腿,嘴巴沾了一圈沙拉醬,回頭見小哥還在跟姐姐聊天,心中立刻警鈴大作,拉長耳朵偷聽。

    老式小區(qū)里都是熟面孔,這對高顏值的姐妹是小區(qū)明星面孔,大多數(shù)人都喜歡逗秋甜說幾句話,便利店小哥自然也不例外跟她們是熟識的,打完招呼,他忽地想起來:“你們?nèi)ツ膬毫耍趺磿F(xiàn)在還沒吃上飯?”

    “出城了一趟,地鐵站那邊的商場都停止營業(yè)了,等會兒回去點外賣好了�!�

    “我看早上邁巴赫就來找你們,樓底下等了好久,剛走你們就回來,他沒給你打電話嗎?”

    陸離的車每次都停在他店門附近等人,他不知道那富二代叫什么名字,干脆就用車名做代號。

    糟糕!

    秋甜猝不及防聽見這個,晃悠的小腿停住,悄悄從板凳上縮下來準備開溜。

    便利店玻璃門內(nèi),秋來臉一黑,“許秋甜,你給我滾進來�!�

    她今天的外套沒有口袋,干脆把錢包和手機都放秋甜書包里,這個小滑頭居然故意關(guān)了靜音。

    就算被罰把書包舉過頭頂舉到家,秋甜也要掙扎著為自己辯護:“過年他總該回自己家過了吧,哪有在別人家過年的,我也是為他著想,去年中秋節(jié)小胖去劉陽陽家玩了一天,回家就被阿姨狠狠打了一頓。”

    “你們的年紀出門得征得大人同意,怎么能混為一談?”

    “怎么不能,我要是大魔王爸爸媽媽我得被他氣死,連過年三十都不回家,像別人家的兒子。”

    家門口,門把手上掛著新年禮袋,還有兩大盒陸離喜歡的Defee巧克力,灰撲撲的包裝紙和黑色絲帶那迷之搭配,一看就是陸離樸素的直男審美。

    瞧著手機上五六通未接來電,想到陸離就這樣失望走了,許秋來有點心酸,“我才是要被你氣死了,舉高點!”

    她摘下禮物騰出手翻出鑰匙開門,給秋甜打感情牌:“沖在他每次都給你買禮物的份上,你以后別在他面前提這個,他媽媽和咱媽一樣去貨幣膨脹的地方了,爸爸也忙著工作不常呆家里。他那么孤單,來咱們家過個年怎么了,過年熱鬧點不好嗎?”

    秋甜雖然機靈,卻不是個心硬的孩子,她頭一次聽姐姐說起陸離的爸爸媽媽。才知道那個不可一世的大魔王,居然有著和她們差不多悲慘的身世,多了種遇到同類的傷感,心里已經(jīng)松口了,嘴巴卻還有點硬:“那他不是也有爸爸和外公外婆嘛……”

    *

    還真讓秋甜歪打正著說中了一兩句,陸離成功把他父親陸總氣到了。

    原因倒不是因為年三十大清早不著家,而是昨天他和秋來在常青碰到的那個老女人向他父親告狀了。

    陸父對許秋來沒有什么感官,但他對一個能讓兒子三番幾次不顧自身安危去幫忙的女人絕對深惡痛絕。

    陸離生下來名下就已經(jīng)有著普通人無法想象的天價信托和不動產(chǎn)做退路,即便他是個只懂吃喝玩樂的富二代,這輩子也完全不必發(fā)愁,陸家這兩代人丁凋零,他爺爺偏向于將集團未來的運營交由職業(yè)經(jīng)理人團隊管理,加之陸離小時候經(jīng)歷過那堆破事,老人也就對這唯一的孫子格外放縱,除了必要的教養(yǎng),成長方向都由著他自己的喜好來。

    但這在陸父眼睛里,兒子就是長歪了,被縱得像朵嬌花。他沒有經(jīng)過同齡人優(yōu)勝劣汰的精英教育,游離在外與這個圈子格格不入,他的人生規(guī)劃、價值觀、待人接物的方式……一切都令他不滿意。

    財富經(jīng)歷傳承的家庭,對下一代的教育更偏向保守和控制,跟陸離的爺爺不一樣,陸父奉行狼性教育。他認為自己唯一的兒子應(yīng)當從小具備統(tǒng)籌規(guī)劃和未雨綢繆的領(lǐng)導才能,不出意外,未來某一天,陸離只需要通過股權(quán)繼承便能一夜登入富豪排行榜,他不希望兒子是個拘泥于感情和小節(jié)的男人,他固然可以交女朋友,但前提是感情只是他一部分的生活調(diào)劑。

    在陸父看來,兒子明明有著優(yōu)秀的天賦和潛質(zhì),卻放縱自己在平庸里沉淪,這個圈子是理性的、殘酷的,需要高瞻遠矚的智慧、殺伐果決的手段,不需要那么多善良、稚嫩的情感,極端的情緒會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決策者身上致命的弱點。

    陸父試圖心平氣和與他商量,“陸離,你不是十七八歲了,就算是玩也該有些分寸,還打算混到什么時候?你要真想先成家后立業(yè),你堂姑母為你物色了位優(yōu)秀的姑娘,常青藤出身,她父親是AT通信的老板,母親是外交部出身,年后初二安排你們見面�!�

    陸離的眉心皺起來,“哪里來八竿子打不著關(guān)系的堂姑母,我結(jié)不結(jié)婚要她操心?”

    “之前那些你看不上,給你挑數(shù)一數(shù)二的你還是不要,你一定要不留余力跟我對抗,是嗎?”

    家里的傭人本來已經(jīng)開始忙碌準備年夜飯,父子倆開始對峙,偌大的餐廳連一絲盤子碰撞的聲響也聽不見,忙碌的人一時間都悄無聲息退了下去。

    陸離終于回頭,和父親對視,聲音冷漠平靜:“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的人生不是為了迎合誰,更不是為了跟你對抗,我不是你的作品,不是這個家族的附庸,我喜歡誰、跟誰結(jié)婚都是我自己的事。”

    “你是我兒子,你身上流著我的血液!”陸父怒氣沖沖站起來,他想不通自己怎么會生出一個整天氣他的兒子,“你享受著家族給你的一切,卻不愿意承擔任何責任與義務(wù)。”

    “我是我媽生的!”陸離也生氣了,他隱忍的音調(diào)里像是含著冷冽的冰棱,“你可以質(zhì)疑我,但無法支配我。你覺得我這個兒子不乖巧不聽話,大可以把給我的東西都收回去,那樣正好,你連對我人生指手畫腳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

    兒子翅膀硬了耍無賴,陸父氣得只想吐血。

    是的,和圈子里其他家庭不同的是,他只有陸離一個兒子,好壞都只有一個,不存在競爭上崗,生氣了可以換人。

    陸離與其他同齡人還不一樣,他現(xiàn)在實現(xiàn)了財務(wù)自由,經(jīng)濟制裁對他沒效果。行業(yè)打壓就更不可能了,陸離在他從事的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有著不可替代性,如果他能控制陸離大腦的想法,讓他停止思考和產(chǎn)出,大過年的父子倆也不會在這兒吵架。

    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從女方入手,他動不了自己兒子,動別人總可以吧!

    “有些話本不該我說,但是你母親不在,也只能我來講,如果你真的對那個女孩有感情,就更應(yīng)該懂得分寸,克制自己的喜歡,跟她保持距離,這樣于你于她都是最好的方式�!�

    “她不可能嫁進陸家,你們無論從哪一方面都不匹配,從家庭背景到社會地位……今天沒有暴露的問題,婚后會一一出現(xiàn),我不想你后悔,如果你優(yōu)柔寡斷做不了這個決定,那只能由我這個當父親的來做惡人,我不可能讓她成為你的軟肋。”

    “人總是把自己想得過分的重要,世界可沒有圍著陸家轉(zhuǎn),你守著不讓人嫁進來,那我出去還不行?”陸離冷笑,“我和她至少三觀契合,人生規(guī)劃和受教育程度一致,她從不會因為家庭背景覺得自己低人一等,我不會因為社會地位盛氣凌人�!�

    “你知道為什么這些年我們之間的交流永遠不能超過三句嗎?因為,你的每一句話都已經(jīng)充分暴露了你從來不肯多花一分鐘了解你的兒子,無論在生意場還是在家庭中,你永遠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冷酷無情的資本家,沒有資格配稱父親。”

    管家眼見事態(tài)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fā)展,試圖上前勸架,做和事佬將兩人分開,陸離卻并不領(lǐng)情,繼續(xù)針鋒相對:“你拿我媽做筏子,你真的了解她?她要是活著,也是講不出你這番道理的�!�

    “你閉嘴。”陸父極力忍耐。

    “如果站在金字塔頂端需要變成你這樣連妻子性命也能舍棄的冷血動物,那我寧愿永遠做個平庸者�!�

    “你知道什么!”他徹底震怒,揮袖砸了手邊的青瓷花瓶。

    摔碎的瓷片四處飛濺,在陸離精致的側(cè)臉刮出一道細小的血痕,他頭一次沒有閃避,漆黑的眼眸冷冷凝視他,像在看待一個陌生人。

    陸父只覺得腦子里天旋地轉(zhuǎn),險些沒站穩(wěn),那么多年來,他頭一次知道原來兒子就是這么看自己的,這道裂痕原來在這兒。

    第130章

    盡管家里只有兩個人,但秋來還是非常有儀式感地做了一桌年夜飯。

    她到十六七歲還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做菜是一個人帶著秋甜生活之后學會的技能�?傇谕饷娉蕴F,且秋甜正在長身體,也不營養(yǎng)。幸好她學東西快,那些簡單的家常菜已經(jīng)做得滾瓜爛熟,復雜的菜式就計算好時間和精準的佐料克數(shù),嚴格按照菜譜步驟來,味道不說驚艷,但中規(guī)中矩是不可能出錯的。

    魚湯熬得差不多,秋來收拾好廚余垃圾下樓,打算回來開飯。

    才踏出門,感覺走道里有處黑漆漆的輪廓像是人影,嚇人一跳,秋來下意識扔了垃圾要閃身回到防盜門背后。

    門縫快合上時,她適應(yīng)黑暗的視線只覺得那身形有些眼熟,試探著開口喊了一聲:“栗栗?”

    身形動了一下。

    “你嚇我一跳,”秋來驚魂未定,“什么時候來的?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敲門?”

    她跺腳點亮聲控燈,昏黃的燈光下,男人的身形從斜倚的墻上站直。

    陸離的心情似乎不大好,因為許秋來隔著兩米都能感覺到他的世界這會兒正在陰天。

    他既沒回答問題,也沒說其他,只默不作聲蹲下來幫她撿慌亂之中灑了一地的廚余垃圾。

    少爺一向是很討厭這些黏糊糊的東西的,他今天晚上有點兒反常。

    秋來阻止他,“別撿了,不干凈,我回家拿工具掃一下就可以�!�

    陸離順從起身,又伸手來接她手中的垃圾袋,秋來很快明白,他只是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你一個人開車過來的嗎?”

    “嗯�!标戨x這回終于開口答了,就著燈光,許秋來才發(fā)現(xiàn)他白皙瘦削的側(cè)臉上,有條細小干涸的血痕。

    打掃趕緊樓道,屋內(nèi)傳來秋甜看動畫片的聲響,秋來猶豫兩秒,將門帶上,叫上陸離一起下樓扔垃圾。

    黑暗中,他摸索到許秋來的手,冰得她一個激靈,卻沒有甩開,而是更用力握緊了陸離。

    “你和家里吵架了?”秋來猜測。

    這么個特殊的日子不在家,他臉上又有血痕,秋來幾乎立刻就猜中了,陸離跟他父親的關(guān)系一直比較疏遠,只是她沒料到事情的□□會是自己。

    陸離點頭。

    秋來想了想,扔掉垃圾,“我請你喝瓶巧克力奶吧。”

    天空飄著小雪,兩個人繞著小區(qū)走了一圈,最后開門的只有24小時便利店,買到保溫箱里一瓶并不正宗的可可飲料,陸離一點不挑剔,咬著吸管和她并肩坐在臺階上,待到吸空的瓶底發(fā)出空響,他才揚手,把瓶子投中可回收垃圾箱。

    許秋來幫他拍帽子上的雪花,問道,“如果今天晚上我不出來扔垃圾,你是不是都不打算敲門了?”

    陸離想了想,點頭。

    他剛從家里出來那會兒,心情確實糟糕到極點了,之所以不愿意敲門,就是不想把自己的負面情緒傳遞給任何人,尤其是這么一個大家都開心的節(jié)日。

    如果許秋來今晚沒有發(fā)現(xiàn)他,再過一會兒,等到他徹底冷靜下來,陸離肯定會悄悄回自己的公寓去。

    室外的溫度實在叫人冷得牙顫,許秋來都不知道這個人傻乎乎在她門外站了多久,捧著他凍紅的俊臉,仔細端詳那道血印,義憤填膺道,“這么帥的兒子,當?shù)脑趺瓷岬脛邮�,留疤了可怎么辦,要不擦點祛疤……”

    “沒動手,就是砸了個瓶子,不小心擦到了�!标戨x不自在地挪臉解釋。

    “那也是,怎么能隨便砸東西呢,威嚇式的家庭教育會給孩子造成身心傷害的�!�

    “……我23了�!�

    “都23了就更不能這樣了,有什么話不可以好好溝通,你脾氣這么好,都能吵起來,可以想象當爸爸的多過分�!痹S秋來忽地想起什么,同仇敵愾道,“是不是那個蘇總又想給你當后媽了!”

    陸離情緒本來還低落得很,就這樣被她逗得忍俊不禁,“她只敢在心里想想的,倒還不至于為她吵�!�

    “那你倆大過年的到底是鬧什么嘛,年夜飯不好吃嗎?”

    “就是――”

    陸離組織了一番語言才開口,沒說許秋來的事,只講了因為他早逝的母親吵架。

    陸離其實不是一個有傾訴欲的人,他的情緒、狀態(tài)更多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消化和調(diào)整,這令他始終有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氣質(zhì),旁人總覺得這冷漠的底氣源于他內(nèi)心強大、天賦異稟,不需要靠外在的肯定來強化信心、武裝自己,所以叫他“陸神”。

    許秋來最初也將他放在神壇上,現(xiàn)在卻越來越少被那種表象迷惑,她接觸到的陸離,越來越接近他生動鮮活、凡人的一面。他在自己的領(lǐng)域無所不能無堅不摧,在他不擅長的感情世界里,卻一直是個懵懂踟躇前行的新手。

    許秋來安靜聽著,他無聲偏頭。

    室外呆久了,女孩精致秀麗的鼻尖凍到發(fā)紅,她用掌心捂著暖一會兒,悶到不行又抬頭呼出一口氤氳的霧氣。

    陸離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沒有那么低落了,他停止了自己的話題,摟著秋來的肩膀,剛想說讓她上樓去,不要著涼,然后就聽身后樓道里有聲音傳來――

    “大壞蛋!不準抱我姐姐!”

    秋甜才瞧清兩人,眼珠子瞪大,反應(yīng)了一瞬,踩著毛絨拖鞋踏踏從樓道入口飛奔下來,將依偎在一起的兩人分開,強行插在他們中間抱緊秋來,仰頭緊張道,“姐,你沒事吧!”

    秋來被她嚇得連滾帶爬翻了個身,她平時臉皮厚,和戀人親熱被妹妹看見了還怪不好意思的,“你怎么下來了?”

    秋甜感覺到姐姐的躲閃,忽然意識到事情可能并非像自己想象得那樣是大壞蛋強迫、一廂情愿,心里的小檸檬一下被擰碎了,委屈到極致:“哼,我說你扔垃圾怎么扔這么久呢,魚湯都熬干了!”

    “那我們回去吃飯�!鼻飦砀砂桶团呐乃念^以示安慰,又回頭問陸離,“你吃飯了嗎?”

    答案當然是沒有的。

    兩個人的飯桌添了一雙碗筷,許秋來菜做得多,三個人吃倒也沒什么負擔,飯后還多了個人收拾洗碗。

    于是這天晚上,許秋來坐在客廳看春晚,一大一小兩個人在廚房收拾。

    自從早上被姐姐說了一通之后,小卷毛雖然還是排斥陸離,但已經(jīng)不如之前針對他了。姐姐掌心的擦傷還沒好,她抬了張小凳子站在洗手臺前洗碗,順便指導陸離漂洗和擦碟子。

    “真是個大笨蛋,你做家務(wù)怎么還不如一個八歲的孩子�!�

    陸離聳肩,“你討嫌的樣子可一點也不想個八歲的孩子�!�

    第131章

    時針越來越指向十二點,秋來家沒有守歲的傳統(tǒng),小卷毛在沙發(fā)上強行撐起眼皮,希望自己能撐到目送陸離回家去,未曾想最后還是拜倒在中老年□□舞團的催眠旋律中。

    秋來探頭往窗外看,雪下得有些深了,屋頂和馬路都堆起厚厚一層,這會兒想開車也根本回不去了。

    她調(diào)低電視音量,小聲商量,“我們家只有兩個房間,秋甜跟我睡,你睡她的房間好了�!�

    秋甜的小床寬度只有一米二,帶花邊的被褥枕頭,床尾還擺著她的小棕熊跟娃娃�?紤]到小卷毛明天早上起來可能借鳩占鵲巢的理由找他大鬧天宮,陸離做出聰明的選擇,“我還是睡沙發(fā)吧�!�

    “客廳地暖壞了,很冷的!”秋來努力勸阻,“那不然我跟秋甜睡她房間,你睡我房間好了�!�

    那就更不行了,陸離一個人都覺得自己睡不下,怎么能讓兩姐妹擠著睡。

    到最后還是以他堅持睡沙發(fā)為終結(jié),許秋來把壓箱底的兩床厚羽絨被抱出來。

    洗漱完之后,她順手調(diào)高熱水器溫度給少爺熱水洗澡用,陸離在某些點上龜毛得要命,今天先是撿了垃圾,又幫她收拾廚房和洗碗,肯定覺得哪里都黏糊糊不舒服,但是又不想給她添麻煩,估計就委屈自己勉強躺下去了。

    果然,許秋來遠比自己想象的了解他,才從洗手間出來,就瞧人靠在沙發(fā)隔著衛(wèi)衣?lián)细觳�,雪白的脖頸撓成了粉紅色,未必是哪里真癢,就是心理不適。

    家里沒有適合陸離穿的衣服,她干脆找了件從前跑馬拉松送的白色T恤衫,再搭了條及膝的寬松運動短褲疊好交給他。

    “洗完換這個,去洗吧。”

    陸離把印著“第XX屆陽光秋季馬拉松”字樣的文化衫抖開,看她,許秋來攤手:“別看我了,這是全家能找出來最大尺碼的衣服了,我平時都拿來做睡裙的,你要是將就不了,那就別洗澡咯�!�

    在不洗澡和穿許秋來的睡裙之間,陸離選擇后者。

    許秋來關(guān)掉電視機,檢查了家里的煤電水氣和窗戶,最后倒了杯開水冷在茶幾上,盤腿靠著陸離一會兒要蓋的羽絨被坐下來。

    客廳的燈光是暖黃調(diào)的,連沒有暖氣的客廳空氣都仿佛染上了顏色。窗戶玻璃外層凍起的薄冰,她隔著霧氣氤氳的鏡面往外瞧,隱約能看見有煙火在城市的天際線綻開,千千萬萬盞燈,每盞背后都是一個帶著溫度的家庭。

    奇怪的是,這一次,她并不感到悵然若失。

    或許是因為洗手間里稀里嘩啦的水聲,沙發(fā)上搭著的男式大衣外套,也或許是因為一墻之隔秋甜均勻的呼吸,還有安靜的雪落。

    許秋來還在恍惚,忽地聽后邊水聲停了,陸離呆洗手間里奇怪道:“秋來,怎么忽然沒有熱水了?”

    “熱水應(yīng)該不至于那么快就用光了吧……”

    少爺沒用過這種老式熱水器,秋來只能隔空指揮,“你加點兒溫度,水龍頭往左邊調(diào)�!�

    “還是冷的――”話音沒落,許秋來就聽見里邊傳來悶哼:“怎么了?”

    “燙,好燙,燙死了……”

    一連用了三個燙,可以想見真被燙到了,老式小區(qū)的熱水器沒有溫控,她和秋甜都會用,也用不著花錢換新的,這下才著急,恨不得代他進去操作,“你快點先把水關(guān)掉啊,燙到哪兒了?”

    陸離手忙腳亂關(guān)了花灑,后背一陣刺疼,鏡子被水霧模糊了,看不清怎么回事,用手隨便劃拉兩下,隱隱約約只看見紅色的一片,也不知道起沒起水泡。

    “背上,好像紅了�!�

    少爺?shù)钠つw嬌嫩著呢,秋來生怕他有個什么好歹,“那快點用涼水沖,趁現(xiàn)在還來得及�!�

    誰料陸離在里面又調(diào)來調(diào)去半晌,不是被冰得打顫就是被燙得悶哼,許秋來隔空干著急,“你把門打開,我來幫你調(diào)�!�

    她話音落下下一秒,門開了――

    陸離下邊胡亂圍了條白毛浴巾,漆黑的頭發(fā)全部打濕垂落額間,水流過他的天庭,眉眼,嫣紅的菱唇,沿著精致的下巴弧線滴答滴答往胸脯上落水。

    他的肢體在狹隘的洗澡間里像是難以伸展般,克制又無措,偏偏還要嘴硬,“這個熱水器肯定是壞了,不然我不可能學不會�!痹S秋來沒忙著開水沖,“你轉(zhuǎn)身我看看,燙得嚴不嚴重。”

    陸離轉(zhuǎn)身,確實紅了約莫兩三寸,但不像燙得嚴重的樣子,她湊近瞧了瞧,“應(yīng)該沒事兒,睡一覺起來就好了,疼得話我一會兒再給你找點兒藥膏,還有其他地方被燙到嗎?”

    陸離用手肘擦了把臉上的沐浴露泡沫,想了想:“沒有了�!�

    沒等回答,秋來的視線已經(jīng)沿著男孩腰脊中線往下。她咽了把口水,眼觀鼻鼻觀心把目光從那男性寬肩窄腰,肌肉覆蓋均勻的脊背上移開。

    努力集中注意力調(diào)水溫,輕描淡寫嘀咕:“我記得畢業(yè)體測時候你還沒那么多塊�!�

    “什么多塊?”陸離懵懂。

    “腹肌�!�

    “哦,公寓樓頂有泳池,我現(xiàn)在每天睡前去游一會兒�!彼麥喨徊恢辜χ迸臍Γ沉浸在對那熱水器忽冷忽熱、怒其不爭的埋怨中。

    “什么時候開始?我怎么不知道?”許秋來詫異仰頭,“你不是最討厭游泳嗎,畢業(yè)體測都是死活拉你過的,怎么現(xiàn)在反倒發(fā)現(xiàn)自己愛上游泳了?”

    “也不是愛上,就――”陸離別扭地頓了頓,“就是上回你從北巷內(nèi)海掉下去了,我差點兒沒把你撈起來�!�

    他人生好像很少遇到走投無路的險境,他害怕運動到極限時那種心臟突破最大負荷、令人窒息靈魂出竅的瀕死感,但他更害怕,怕一個對他來說無比重要的人就此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再也不能睜眼鮮活地沖他嬉笑怒罵。

    再之后,陸離忽然覺得自己從前望而生畏的游泳池和運動場都沒有那么可怖了,如果不是畢業(yè)體測許秋來逼著他通過測試,那天,他真的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和許秋來葬身在同一片海底。

    無論這個契機是好是壞,他開始刻意嘗試,刻意突破自己的嚴防死守的心理安全底線,洗漱時候在洗臉盆里練習憋氣,睡覺前先上屋頂游到手腳疲軟,累到起不來,還能順便糾正作息。

    許秋來重新調(diào)好水溫,陸離兵荒馬亂把澡洗完,吹干頭發(fā),換上她的衣服。

    運動短褲穿在秋來身上到膝蓋,穿在陸離身上只到大腿,除去這點,這套白色睡衣搭配一起倒也還算和諧,他是天生的衣架子,穿起來是有種運動選手的架勢。

    許秋來怕他睡不好,又問:“背還疼嗎?藥還擦不擦?”

    “擦!”

    陸離背對她把文化衫掀到肩膀,秋來給他上潤膚雪花膏,輕柔地抹開,像模像樣安撫:“這個燙傷膏效果很好的,你睡一覺起來肯定就沒事了。”

    陸離冰得牙關(guān)打顫,聞言還是認真道:“那你多擦些,好得快�!�

    許秋來極力忍耐憋笑給他抹了小半盒,“行了,明早起來起來肯定又滑又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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