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連霍執(zhí)瀟自己都沒意識到的事,丁以楠能夠準確地說出來,說明他在工作上足夠細心。不過很顯然,霍執(zhí)瀟直到今天才發(fā)現這一點。
在導購殷切又熱烈的目光中,丁以楠不好再和霍執(zhí)瀟討論他收下這么貴重的獎勵合不合適。他穿上導購給他推薦的墨黑色西裝外套,接著走到穿衣鏡前照了照,的確比他穿來的那件看著更好。
不過還未等他發(fā)表意見,坐在沙發(fā)上的霍執(zhí)瀟便率先對導購道:“給他拿件深色襯衣。”
丁以楠不想搞那么麻煩,他道:“白色的也還行吧�!�
霍執(zhí)瀟將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挑眉道:“你在質疑我的審美?”
出現了,霍執(zhí)瀟的口頭禪之一。
在建筑工地上,有時工長會質疑霍執(zhí)瀟設計的東西最后呈現出來并不美觀,這時候霍執(zhí)瀟便會強勢地反問這句口頭禪。最后事實總是證明,霍執(zhí)瀟在美學上的確很有發(fā)言權。
丁以楠不再反抗霍執(zhí)瀟的“權威”,拿著導購遞給他的深色襯衣走進了試衣間。
高級面料的手感的確不一般,丁以楠脫下自己身上的白色襯衣,而就在他準備穿上深色襯衣時,試衣間的門簾突然被人撩開半邊,霍執(zhí)瀟擋在門簾后,遞了一條領帶進來道:“把這個也加上�!�
丁以楠的動作直接僵住,他心說你就不能等我出去了再給我嗎?!
霍執(zhí)瀟見丁以楠沒反應,直接把領帶掛在了衣帽鉤上。等做完這個動作,他上下打量了上身赤裸的丁以楠一陣,接著非但沒有離去,反而微微彎腰,擠進了狹小的試衣間內。
“你這是……?”丁以楠偏過腦袋,瞪著身后的霍執(zhí)瀟問。
“讓我看看。”
霍執(zhí)瀟一手攬住丁以楠的腰,另一手的拇指和中指來到丁以楠的胸前,動作自然地丈量起了那兩點之間的距離。
肌膚的觸感讓“起點”和“終點”生理性地變得挺立,不過罪魁禍首的兩根手指并未久留,逐漸往下來到丁以楠的腰腹,一開一合地丈量起了他的腰圍。
片刻后,霍執(zhí)瀟收回手,看著鏡子里震驚的丁以楠道:“完美�!�
出現了,霍執(zhí)瀟的口頭禪之二。
每當有滿意的項目竣工時,霍執(zhí)瀟總是喜歡遠遠地看著自己的作品,用拇指和中指丈量建筑的長寬高,接著自言自語地吐出這兩個字。
丁以楠從來沒有想過,霍執(zhí)瀟的這個舉動有一天竟然會用在他的身體上。
“霍執(zhí)瀟!”丁以楠惱羞成怒地壓低聲音道,“你很無聊嗎?!”
霍執(zhí)瀟將雙手插進褲兜,欣賞著鏡子里從未見過的丁以楠的表情,淡淡笑道:“是有一點�!�
第6章
正當理由
回程路上,丁以楠一直面無表情一言不發(fā)。在生氣的表象下,他更多的其實是頭疼。
丁以楠的性格跟活潑完全不沾邊,他只會做自己有把握的事,并努力把每一件事情做到極致,就連做
愛也一樣。
他花三年的時間摸清了霍執(zhí)瀟的工作和生活習慣,結果今天忽然發(fā)現霍執(zhí)瀟的性格才是最大的變數。他不喜歡這種捉摸不透的感覺,這只會讓他的工作不再像往日那樣得心應手。
汽車緩緩駛入霍執(zhí)瀟家的地下停車場,丁以楠仍舊思考著如何讓工作回歸正軌�;蛟S可以請年假休息一段時間,等霍執(zhí)瀟淡忘昨晚的事后,說不定兩人的關系就能恢復如常。
不過還未等丁以楠打定主意,就聽霍執(zhí)瀟突然道:“明早不用去公司�!�
丁以楠熄滅引擎,看向霍執(zhí)瀟。
“明天要去三陽村出差�!被魣�(zhí)瀟道,“有個新項目�!�
“新項目?”丁以楠還是第一次以這樣不正式的方式得到新項目的通知。通常情況下,行政秘書會先把項目的具體情況報給他,再由他根據霍執(zhí)瀟的工作日程安排來決定有沒有時間接。
現在霍執(zhí)瀟手里有個商業(yè)中心的大項目,已經過了實地勘察的階段,接下來正好是他忙碌的時候。
“你忙得過來嗎?”丁以楠問。
“商業(yè)中心的項目給趙陽了。”霍執(zhí)瀟道,“我現在很閑�!�
說這話的時候,霍執(zhí)瀟的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就好像在說日常生活中的一件小事。但對于丁以楠來說,這個消息足夠讓他大吃一驚。
他怔了一瞬,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緣由,微微皺眉問:“是霍總的意思嗎?”
“嗯。”霍執(zhí)瀟淡淡地應了一聲。
“什么時候的事?”丁以楠接著問。
“昨晚�!被魣�(zhí)瀟道,“藍點獎開獎以后�!�
開獎……
只有彩票公布中獎號碼才叫做開獎,霍執(zhí)瀟用這個詞來形容藍點獎,乍一聽像是對藍點獎的調侃,但丁以楠卻聽出了霍執(zhí)瀟對自己的自嘲――他獲獎的幾率大概就跟彩票中獎一樣。
現在想來,霍執(zhí)瀟昨晚出來喝酒,或許不僅僅是因為沒得獎心情不好,他更加在意的應該是被霍勛換掉了手里的重要項目,而這種事以前從未有過。
丁以楠突然想起昨晚他懟霍執(zhí)瀟的那句“沒得獎你很開心嗎”,這句話的殺傷力大概跟“你男朋友在別人床上”的殺傷力差不多大,都是往人心窩里扎針。
怪不得剛才在服裝店里,霍執(zhí)瀟說他有一點無聊�,F在丁以楠總算明白過來,原來霍執(zhí)瀟并沒有說假話,他是實質意義上的閑得慌。
“你說明天要見重要的客戶,”丁以楠頓了頓,“就是這個項目的客戶嗎?”
“對。”霍執(zhí)瀟道,“三陽村的村委書記�!�
三陽村要修建一所公共圖書館,響應全民的號召。市長親自找到霍勛讓玖山事務所承接這個項目,霍勛為了賣市長人情,沒有收取任何費用。所以這個項目對于霍執(zhí)瀟來說,掙不到一分錢。而且這次的甲方爸爸還是官員,接觸的時候也得更加注意。
一個是千萬商業(yè)項目,一個是免費賣力項目。盡管丁以楠每月拿著固定工資,跟霍執(zhí)瀟的業(yè)績并不掛鉤,但他多少也能體會到其中落差,因為霍執(zhí)瀟在事務所里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待遇。
“去村里不適合穿這套西裝�!�
下車時,丁以楠把裝有霍執(zhí)瀟衣服的口袋遞給他,接著用眼神指了指手里的另一個口袋。那是剛剛霍執(zhí)瀟給他挑選的墨綠色西裝,面料和款式直接當禮服也不為過。
“我待會兒去退了吧�!倍∫蚤馈�
“為什么要退?”霍執(zhí)瀟微微皺眉,“我給你選的不好嗎?”
“不是�!倍∫蚤溃安贿m合穿著去見村委書記。”
“那以后再穿。”
丁以楠沒有應聲,他無法判斷霍執(zhí)瀟今天的反常是因為昨晚跟他滾了床單,還是因為事業(yè)上受了挫折。在這種狀況下,他不認為讓老板為他破費是一個好的選擇。
兩人沉默地僵持了一陣,最后還是霍執(zhí)瀟先開口道:“丁助。”
他的聲音不似剛才那般強勢,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我已經夠糟心了,你也跟我作對是嗎?”
丁以楠抿了抿嘴唇,下意識地想和以往一樣,列舉出他這么做的正當理由。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一旦跟私人情緒扯上關系,所謂的正當理由就只會變成空泛的大道理。
就像他和韓碩的戀愛,韓碩經常不滿他被工作占用太多時間,而他把自己的工作一條一條地列舉出來,試圖證明他的工作時間已經無法再進行壓縮,然而無論如何就是無法消解韓碩的不滿情緒。
“我想花錢就花錢�!被魣�(zhí)瀟道,“這事就這么難嗎?”
丁以楠沉默了一下,沒有再反駁。他說了一句“知道了”,接著道:“明早我來接你�!�
霍執(zhí)瀟是在發(fā)泄。
當丁以楠得出這個結論后,他心里的疙瘩在這一瞬間迎刃而解。
酒精、性
愛、金錢,在霍執(zhí)瀟可以掌控的領域,他希望可以為所欲為。無論是和丁以楠上床也好,還是大手大腳地花錢也好,都是為了從那些糟心事上轉移注意力。
其實丁以楠也是一樣。他跟霍執(zhí)瀟喝酒、滾床單難道是為了尋歡作樂?當然不是,他也是在發(fā)泄,只是他的存款不允許他像霍執(zhí)瀟那樣揮霍。
還說休個年假放松一下,結果剛出差回來又得去另一個地方出差。
好在搞清霍執(zhí)瀟的動機以后,丁以楠總算舒心了不少,不似剛才那般擔心工作脫離正常軌道。
由于去服裝店耽擱了一陣,丁以楠回家買菜做飯、收拾第二天出差的行李,等做完這些瑣碎的雜事,時間已來到了晚上。他拿出從超市買來的收納盒,開始整理韓碩的物品。
平時丁以楠很注重收納,他總是將兩人的內褲、襪子分門別類地整理好,但每次韓碩拿出來用時卻還是會搞得亂七八糟。
兩人同居了整整一年,除了衣物以外,有些東西已經沒辦法分個你我,丁以楠只得耐著性子一樣一樣地回憶哪些東西是韓碩出的錢。
回憶著回憶著,難免變得傷感起來。
丁以楠不是冷血動物,雖說他的天平明顯傾向于理性,但在受到傷害時他也會覺得難過。一年多的感情就這樣付諸東流,心里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任何事物都無法進行填補。
但回歸理性,丁以楠也知道他只能向前看。他和韓碩之間出現了無法調和的矛盾,不是靠著回憶修修補補,就可以當做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整理物品整理到一半,大門那邊響起了電子鎖開鎖的聲音。
韓碩風風火火地走進屋內,撇下行李箱便把丁以楠抱了個滿懷。
“老婆。”他埋在丁以楠的頸窩,悶悶地叫了一聲。他的身高比丁以楠高,彎著身子的樣子看起來無比委屈。
以往丁以楠很吃這一套,他總是對韓碩的撒嬌束手無策。不過事到如今,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松開�!�
韓碩不但沒有松,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仿佛吃定了丁以楠拿他沒辦法。
“我數三聲。”這是丁以楠生氣的前兆,“三。”
最后丁以楠數到一,韓碩才慢吞吞地松開了他。
“老婆,你真的跟你的老板睡了嗎?”韓碩看著丁以楠,眼神里帶著某種小心翼翼的期待。
丁以楠來到沙發(fā)邊坐下,面無表情地回道:“是�!�
期待的泡沫被毫不留情地戳破,韓碩重重地吐出一口氣,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我就知道�!�
美學公式
第6節(jié)
丁以楠聞言皺了皺眉。
“你每天花那么多時間跟他膩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發(fā)生點什么?”
“你什么意思?”丁以楠不敢相信地看著韓碩,打心底里感到一陣心寒。
“你們倆經常睡吧�!表n碩苦笑了一聲,“我們就算扯平了,重新開始好不好?”
“韓碩,”丁以楠壓抑著火氣道,“你是說,我經常跟他睡,才能夠跟你扯平?”
“什么?”韓碩表情一怔,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丁以楠話里的意思。
“算了。”丁以楠呼出一口氣,“我們分手吧,我不想再跟你多說�!�
“不要分手�!表n碩的表情閃過一絲慌亂,“老婆,你還喜歡我對不對?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啊�!�
“不要再叫我老婆。”丁以楠道,“你今天就給我搬出去�!�
“我不�!表n碩索性直接把丁以楠撲倒,“我錯了,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又來這一招。
每次韓碩理虧的時候,就總是喜歡用做,愛糊弄過去。
以往是丁以楠不和他計較,但今天不同,丁以楠已經對韓碩提不起絲毫興趣。
“別碰我。”丁以楠順手抓過一個抱枕砸到韓碩臉上,直接把他砸懵在了原地。
“你不走我走�!倍∫蚤鹕砟闷鹚孪仁帐昂玫男欣�,“我明天要去出差,等我回來的時候不想再看到你�!�
第7章
多余交流
工作之初,丁以楠為了省錢,在五環(huán)外租了一個小單間。
每天早上六點多就得起床通勤,往返在路上的時間要花三個多小時。后來因為手里的工作越來越多,實在太不方便,他便省吃儉用湊夠首付,在離霍執(zhí)瀟家步行十分鐘路程的地方買了一套便宜的公寓。
當初在挑選小區(qū)時,房產中介給丁以楠推薦了數個緊挨著地鐵的樓盤。哪怕丁以楠始終強調他想要遠離鬧市區(qū),對方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他首要考慮出行需求。
人與人之間的確很難共情,大部分人思考問題都只會從自己的認知出發(fā)。
一座大城市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工薪階層,所以同為工薪階層的中介也總是以自己心里的標準來給樓盤的好壞排序。
丁以楠很想問對方一個不太好聽的問題:有錢人買房難道還要考慮附近有沒有地鐵嗎?
他倒不是在說他自己,只是想舉出一個反例,告訴對方不是所有人的需求都一樣。
不過反過來想,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丁以楠一樣,心思足夠縝密,總是能精準地直擊霍執(zhí)瀟的需求。
最后丁以楠換了另一個靠譜的中介,對方給他推薦了幾個滿足他需求的樓盤,他斟酌一番之后,直接買在了霍執(zhí)瀟家附近。
拖著行李箱從家里出來,丁以楠打算去附近的快捷酒店湊合一晚。
這個地段沒有大型商圈,周圍基本上是住宅小區(qū),一到夜里就會非常安靜。行李箱的輪子滾在地面上發(fā)出轱轆轱轆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突兀。
丁以楠不喜歡弄出高調的動靜,他盡量加快腳步,往快捷酒店的方向走去。不過眼看著酒店就在前方時,另一個突兀的聲音飄進了他的耳朵里。
“丁助?”
丁以楠循聲看去,只見霍執(zhí)瀟站在一家便利店門口,手里還拿著應是剛買的香煙。
“你怎么在這里?”霍執(zhí)瀟問。
丁以楠一時沒想好該怎么解釋他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只聽霍執(zhí)瀟又問:“你每次出差之前都會先過來住酒店?”
“……那倒也沒有�!倍∫蚤肓讼�,隨便編了個借口,“家里停水了�!�
霍執(zhí)瀟輕笑了一聲,問:“是停水還是和男朋友吵架?”
丁以楠被噎了個措手不及,他忘了今早跟韓碩約好回家再談時,霍執(zhí)瀟就站在旁邊,還欠扁地摻和了一腳。
“的確不太愉快�!彼蠈嵆姓J。
“走吧。”霍執(zhí)瀟邁著步子朝他家的小區(qū)走去,“去我家。”
“等等。”丁以楠趕緊叫住霍執(zhí)瀟,“我住酒店就好�!�
霍執(zhí)瀟停下腳步,轉過身子看向丁以楠,莫名其妙地問道:“為什么?”
是啊,為什么。
這個問題對丁以楠來說有點棘手。
明早兩人要一起出發(fā)去外地出差,提前集合也很正常。再說丁以楠又不是沒去過霍執(zhí)瀟家里,要說他是霍執(zhí)瀟家的�?鸵膊粸檫^,這時候他還刻意花個兩三百去住酒店,的確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要我給你拖行李箱嗎?”霍執(zhí)瀟挑眉問。
這當然不可能。丁以楠認命地呼了口氣,老老實實地跟上了霍執(zhí)瀟的步伐。
走進熟悉的玄關,霍執(zhí)瀟一邊換鞋一邊對丁以楠道:“拖鞋在……”
還未等他說完,丁以楠已經熟門熟路地拿出他常穿的那雙拖鞋,提著箱子徑直朝客臥的方向走去,那樣子簡直比霍執(zhí)瀟還像個主人。
霍執(zhí)瀟調侃道:“這是你家嗎?”他似乎這才意識到之前來過無數次他家的丁以楠原來不是個透明人。
丁以楠沒有閑聊的意愿,他說了一句“我先休息了”,接著不輕不重地關上了客臥的房門。
客臥里有獨立的衛(wèi)生間,免去了不少丁以楠的尷尬。不過這間衛(wèi)生間里沒有洗漱用品,他只好先去外面的衛(wèi)生間里拿了牙膏、沐浴液,接著又重新返回客臥,簡單沖了個澡。
這期間韓碩一直在給丁以楠發(fā)微信消息,其中還有一篇長達幾百字的小作文,回憶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
丁以楠只隨意看了一眼就把手機扔在床上,然后拿著他借用的洗漱用品又去了一趟外面的衛(wèi)生間。
此時霍執(zhí)瀟正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手邊是新開的煙盒,茶幾上擺著盛滿煙灰的煙灰缸,以及各種各樣的資料圖。
丁以楠原本不想在這大晚上的跟霍執(zhí)瀟進行過多的交流,但他掃了一眼圖片上的內容,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問道:“是三陽村嗎?”
霍執(zhí)瀟看著手中的項目資料,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嗯�!�
盡管只是不掙錢的項目,但他還是會事先做好各項準備工作。
其實丁以楠能容忍霍執(zhí)瀟許多事情,不僅是因為霍執(zhí)瀟是他的老板,還因為霍執(zhí)瀟的確很有能力。
丁以楠本身畢業(yè)于名牌大學,他自然不會愿意給蠢貨打工。
霍執(zhí)瀟是肯努力的天賦型選手,也正因如此,事務所里雖然有很多人對他傲慢的態(tài)度感到不滿,但也不會針對他的能力說三道四。
只是近兩年來,霍勛愈發(fā)注重繼承人的培養(yǎng),有時不適合霍執(zhí)瀟的項目也會硬讓他做,并對他的設計方向過多干涉,這使得霍執(zhí)瀟現在的作品確實不如之前有靈氣。
“有思路了嗎?”丁以楠坐到霍執(zhí)瀟的身邊問。
“沒�!被魣�(zhí)瀟扔下手中的資料圖,“破地方,沒意思�!�
丁以楠還未來得及了解三陽村的情況,他拿起一張衛(wèi)星俯瞰圖看了看,這個村子的確有些偏遠,連條像樣的公路也沒有――就和丁以楠的家鄉(xiāng)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