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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果然,湛青尚未開口,寧可第一句話就是:“小鷹哥,你還是逃跑吧!趕緊的!”

    寧可開門見山,張口便勸湛青溜之大吉。

    “你也知道了?”

    “是啊,所以才來跟你研究跑路的方案啊�!�

    湛青倒覺得好玩,這么一宿的功夫,連方案都有了?!

    于是好奇問他:“你覺得往哪兒跑合適?”

    “管他往哪,反正跑就對了。”寧可說,“這要是不跑,那可就慘了!”

    湛青琢磨著,昨天銳哥勸他跑,今天寧可也這樣,至少,說明他這個人的人緣還是不錯的。

    他對寧可說:“別擔心,這也不是跑能解決的事情。”

    寧可一看他這個不緊不慢的態(tài)度,立刻急了。話癆模式瞬間開啟,把他琢磨了半宿的一肚子話統(tǒng)統(tǒng)往外倒。

    他一邊掰著手指頭算算數(shù)一邊講其中的利害關系,這看來還真是半宿沒睡覺分析出來的邏輯關系。

    他說:“你可想想清楚啊小鷹哥,我不是說讓你躲一輩子,就是你先跑幾天避避風頭,躲過這倒霉催的中秋家宴前后幾天。家宴過后,大家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誰還能有閑功夫留下來等你看你?!光是十六堂的堂主們,要不是過節(jié),平常能湊齊幾個?更不要說別的叔公叔伯大哥哥們,一個比一個忙!到時,就算六叔公那邊不依不饒,誰還能聽他們調(diào)遣一個一個現(xiàn)趕回來呢?!他們拿我大哥二哥根本就毫無辦法,連大堂哥也不大看得上叔公那一輩的老頑固,不會有多向著他們的。再說我二哥,你跑了他肯定會生氣,但說到底你也不是外人,婚約在身等同于免死金牌,他還能殺了你是怎么樣啊?!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但不會遷怒你家旁人,沒準還能幫你擋擋暗箭,最后哪怕被他抓回去那也都是私刑,總好過在刑堂里當著眾人面前丟臉。小鷹哥,你聽我的準沒錯。今晚就逃!我都想好了,我們家里燼哥最疼我了,我跟他借用一下私人飛機,就說我臨時有事非出門一趟不可,他絕對不會說不借,然后我就趁機把你帶上,神鬼不知,至于藏在哪兒……這個走了再說,哪怕租個房子呢也都很容易��!至于后邊的事兒,讓他們折騰去吧,你就一概不要管,我就不問三不知!你看我的計劃怎么樣,是不是天衣無縫?!”

    湛青聽著寧可的計劃,既覺得頭頭是道,又感到哪兒哪兒都不靠譜,心里疑惑他們家這三兄弟,除了面部輪廓長得還有點像之外,其他地方,無論脾氣還是性格,簡直哪兒哪兒都不像。

    寧可見湛青半晌都不接話,簡直都要急得七竅冒煙了。

    “我說你到底聽沒聽進去我都說什么了?要不因為你跟我二哥有婚約,我至于跟你操這心上這個火么!”

    湛青看寧可那一臉急躁的樣子,覺得寧家的少爺們要是多幾個這樣的,那就可愛得很了……

    他于是對寧可坦言說道:“我哪兒也不會去。你二哥說的也沒有錯,自己惹的禍,只能自己抗。這事情昨天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何況你說的方法也解決不了問題,只會把事情越弄越復雜,連累你或者其他任何人,我都不愿意�!�

    事實上,他寧可選死,也不會選逃。

    選死或者還可以說點什么玉碎瓦全的漂亮話。

    逃跑那么貪生怕死丟人現(xiàn)眼的事情,他做不來。

    哪怕只是想一想這種可能,都覺得辱沒了他老爹湛洪獵鷹堂大堂主的威名。

    當初扎完寧沖的褲襠,他也是大大方方自首認罪的。

    這其中一半是源于不想牽累家人,而另外一半,應該就是他骨子里的驕傲本性。他還真干不出那種臨陣脫逃的事。

    話雖如此,但鷹爺?shù)膫性寧可是欣賞不來的。他甚至都理解不了。

    “這是被我二哥洗腦還是怎么樣��?!他那六親不認的性格,你聽他的?!”

    寧可情急之下亂出餿主意,“千萬保持頭腦清醒啊小鷹哥。公調(diào)那可不是開玩笑的。那么多人看著且不說,就我二哥那種人,在他手下你哪怕不死那也是離死不遠的節(jié)奏,而且六叔公他們,絕對不會是在刑堂里隨便看看就走的人啊,你當然是想讓事情簡單的解決,但人家能不攪渾水不找茬么?!還不一定怎么刁難呢!我覺得你還是考慮一下,得聽我的,我總不會害你吧!今晚就上飛機逃了完事。至于我二哥……我偷偷教給你對付他最管用的辦法啊,他這人你一哭二鬧三上吊,他一定會嫌煩,然后抬腿就走,懶得搭理你。從小我都是這么得逞的。”

    湛青心道,那是你。你是他親弟弟,他嫌你煩自然抬腿就走。我要是這么干,他不揍死我!

    湛青被寧可的話癆攻勢荼毒了好半天,尹徵都從外頭轉一圈又回來了,看見湛青還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身上裹著個浴袍穿著拖鞋亂晃。

    而寧可,仍不遺余力的跟在湛青屁股后頭勸說,“小鷹哥,我的話你到底聽沒聽進去�。磕憧杉彼牢伊�!”

    寧可覺得自己為了親哥親嫂子這也是操碎了一顆心,口干舌燥的灌了幾口水。奈何身旁這個當事人卻還是不痛不癢,好像大難臨頭的是另有其人。

    湛青說:“我聽進去了。但我真的從來沒把逃走作為備選的考慮,不是能不能的問題,是我真的想都沒想過�!�

    “那是為什么�。俊睂幙捎X得自己可能是面對了一個傻子,“走為上策你沒聽說過��!這是人生大智慧。這種事情,硬剛有什么好處?躲一下才是最好的解決之道,為什么就不能考慮?!”

    “因為……”

    寧可的問題讓湛青自己也很難回答,畢竟,這是本能做出的選擇,他甚至都沒考慮過為什么。

    非要刨根問底的話,那應該就是……

    “寧可,我不知道你以前有沒有聽過小鷹爺這個名號�!�

    沒頭沒腦的,湛青這么一問,寧可倒被他弄得一愣。

    “聽……我當然聽過啊,十六堂正副堂主加一塊也就那么些人,我就算沒見過,多多少少也都聽過名字�?墒�,我現(xiàn)在也不是跟你研究這個��!”

    湛青不理其他,接著說:“這是最開始我在鷹堂的兄弟們這么叫我的,后來,挺多人都這么叫。我還挺喜歡我這個稱呼的,因為我爸說,這叫’江湖地位’。不管以后這個名號還在不在,是不是屬于我,我都不想辱沒它,更不想辱沒我待過的鷹堂。所以無論從前還是現(xiàn)在,無論遇到任何事,我都必須用正面去承擔,不是背面。寧可,其實我的選擇題里,可以死也可以不死,可以上島為奴也可以接受任何懲罰,但逃走這個選項,它不能有。這甚至與會不會連累旁人都沒有關系,因為在我心里,逃走這個概念就是不存在的,如果我能逃,我就不是我了。”

    話說道這里,湛青也好像才忽然真正的了解了自己一樣,他看著寧可,特別釋然的說,“可能你覺得,在刑堂里接受處罰毫無尊嚴。昨天的我也是這么想的。但今天的我覺得,自己面對問題才是我會選擇的人生,求死不是,逃走更不是�!�

    寧可聽完湛青的話,感覺自己都快被洗腦了。

    這是什么神邏輯呢?!都快要被拉去刑堂了,還說什么這才是應該選擇的人生……而且那眼神還驕傲如鷹,仿佛瞬間就能沖上九霄俯瞰眾生了。

    寧可忽然發(fā)現(xiàn),他終于明白為什么他哥這種天煞孤星性格的人都能有姻緣了,這二位還真是配一臉!不結婚天理不容�。�

    寧可才在心里吐槽完,一回身就忽然發(fā)現(xiàn)尹徵不知何時居然就靠在門邊站著。

    嚇了一跳:“二哥?你這是剛出去還是剛回來,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尹徵:“剛回來。”

    寧可:“梅姨問我們要不要在這邊用午飯。”

    “不了,去朔望湖,今年中秋宴擺在’碧空臺’,我剛從那邊回來,爸和媽已經(jīng)都到了,我是來叫你們也過去的�!�

    “晚上才是賞月宴,大中午的就開席了?”寧可納悶,每年都是晚上吃,今年怎么這么著急。

    “也不是。”尹徵說,“就是今年都回來的早,聚得比往常齊全些,人都到了,就索性提前一些。晚上賞月宴照常,現(xiàn)在就是隨便玩,只不過你大堂哥今天心情好,他讓葉臨在西偏廳派紅包,你……”

    “怎么不早說?!二哥你真是的,這么重要的事兒你放最后說!等我換套衣服咱們立刻走……”

    話還沒說完,寧可已經(jīng)奔跑的不見蹤影了。

    尹徵根本不去管他,看了看湛青這從上到下的一身裝扮,說道:“你也得換。”

    “我?”湛青詫異,“不是……家宴嗎……”

    寧家的中秋家宴,湛青當然是知曉的,每年中秋,這個家宴都是一定要辦的。規(guī)模比不上過年,但也差不了太遠。

    過年是勝在時間長,從大年三十開始擺宴席,從初一到十五,日日迎接親朋故友,天天的歌舞升平,家主大少爺也一定會在主宅正院里接受眾人的請安拜年。

    湛青小時候就被他老爹帶來寧家玩過。

    中秋家宴相比之下,沒那么久,就只過這一天,是賞月的夜宴。

    這宴席的請?zhí)秶冗^年窄了一些,只有寧姓的正經(jīng)宗親族人以及寧家十六堂里最重要的大堂主副堂主才會收著請?zhí)?br />
    除了堂主副堂主之外,但凡不是姓寧的以及寧家家眷,便都不在邀請之列。

    寧家十六堂里,大多是一位大堂主,兩位副堂主的標配。依照慣例,年年都是一位堂主再跟一位副堂主兩個人一同赴宴,以示對中秋家宴的重視。只留一位副堂主打理事務,不必前往。

    但鷹堂比較特殊,湛青的父親湛洪堂主自從心臟出了毛病去療養(yǎng)之后,寧越便一直沒再委派新的堂主過去。鷹堂主事的這兩年多以來就只有兩位副堂主而已。湛青長大了之后就不大愛湊這閑熱鬧,且也覺得回寧家主宅吃飯拘謹不自由,便都是陳嘯去赴宴,他留在鷹堂,然后夜里叫上一群兄弟們呼朋引伴的出去玩耍,夜店里泡美女比寧家的賞月宴顯然愉快得多。

    他只沒想到,自己頭一回要參與寧家的中秋宴,居然是這么個尷尬的境遇。

    “我去……也不合適,我想留在這邊吃飯�!�

    他這犯了大錯等著秋后問斬的人,還能有資格參與家宴?去了不得先被亂箭射死?

    尹徵說:“過節(jié)是過節(jié),處刑不在今天,沒什么不合適的�!�

    “我都不是獵鷹堂的人了,怎么可能會合適……”他倒不信,如今湛青這名字還能收到寧家主宅發(fā)出的請柬。

    “刀在你那里,你活著是寧家的人,死了是寧家的死人。任何家宴都不需要請柬,沒人敢攔著不讓你參加�!�

    尹徵一邊說一邊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話說太多,顯然已經(jīng)不耐煩,催促道:“去換衣服,穿好看點�!�

    這種時候湛青當然懂得察言觀色,哪怕有一千萬個理由不想去參加這什么見鬼的家宴,但卻一個字都沒敢說出來。

    托梅姨的福,她不但給湛青做好吃的,還在衣帽間里單獨給湛青收拾出一排大拉門衣柜,從內(nèi)衣褲睡衣家居服到常服休閑裝正裝再到領帶袖扣佩飾全都備齊了。先前她在吃飯時詢問過湛青往常喜歡哪幾個品牌的衣服或是習慣哪里的私人訂制款,湛青當時以為只是隨便聊天,后來才知道,梅姨在一天時間里就聯(lián)絡到了品牌方,昨天便把當季流行的新品都送過來了。

    這些尹徵當然也知道,所以此刻才讓湛青進去穿好看點。

    哪怕梅姨沒有考慮這么周全,中秋家宴,他也不可能讓湛青連套正經(jīng)衣服都沒得換。

    湛青平常不大愛穿正裝,覺得拘束,但今天還是穿了。主要因為,一是中秋家宴,場合正式,二是……雖然不愛穿,但他覺得自己穿正裝的時候還挺帥的。既然他家主子要求穿好看點,那他當然就得奉旨辦事。

    選了個款式看得順眼的,領帶花紋也不怎么張揚,還順便在穿衣鏡前弄了弄頭發(fā)。最近也沒來得及修剪,他的短發(fā)長了不少,反而好做造型,他打了點定型把碎發(fā)弄干凈,頓時利落精神百倍。

    湛青看著鏡子里英俊挺拔的自己,深深覺得自己不再是鷹堂的小鷹爺這件事,挺可惜的。

    這么帥的副堂主……不當簡直就是浪費。

    自戀了幾分鐘之后,從衣帽間走出來,發(fā)現(xiàn)尹徵也在另外一邊的衣帽間里換了外裝。

    他也是頭一回看見他家主子穿正裝打領帶的模樣,往日在翡翠島,不是島上同一款的調(diào)教師制服就是休閑裝扮,甚至有時特別隨意的就是牛仔褲襯衣之類,這么西裝革履的一身,湛青還是頭一回見。

    尹徵向來有晨起健身的習慣,加之身材比湛青還高了半個頭,撐起西裝來視覺效果其實特別好,但湛青還沒來得及好好瞻仰,就發(fā)現(xiàn)了一件挺尷尬的事情。

    梅姨這是……故意的還是怎么樣啊……

    他們兩人明明是分別進了兩個房間里的衣帽間在換衣服的,可是出來之后,西裝還罷了,雖然都是深色系,但好歹款式細節(jié)不同。但領帶和領帶夾居然是情侶款……

    真的是情侶款,而不是一模一樣的同款。

    領帶配色相同,花紋略作區(qū)別,領帶夾就更有內(nèi)涵,那造型和鑲嵌,一眼就能看得出是匠心獨具的情侶式樣。

    “我……”湛青原本是猶豫著,想請示一下他需不需要去換一款別的。

    但尹徵對湛青這穿搭看著滿意,他評價了兩個字,說:“可以�!�

    尹徵這么一說完,湛青要是再要說去換,那自己都覺得是太找揍了。

    這時,寧可也換好衣服跑了過來,由于他住的院子和這邊還有段距離,所以他用的時間更短,一路跑過來還氣喘吁吁的。

    然后,他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情侶裝真不錯,我遠遠這么看一眼,就感覺被塞了一嘴的狗糧!”

    狗糧在哪里�。�!

    湛青只覺得寧可八成是瞎的。

    尹徵根本就沒搭理他們,先出門走了。湛青和寧可便也一起跟上了。

    湛青知道他家主子不愛講話,所以也不想去碰釘子,何況也沒什么可說的。但寧可是個話癆,他憋不住。

    “二哥,我才聽了點風聲,家宴過后,明天刑堂那件事不是我道聽途說的吧?”

    尹徵直接打斷:“小孩子別摻和大人的事兒�!�

    “小鷹哥就只比我大半歲,按你的標準,他也是小孩,你不考慮一下從輕發(fā)落嗎?”

    “不考慮�!�

    “那不合理�。俊睂幙烧f,“二哥你再好好想想,你可是個有原則的人��!”

    “你們沒有可比性。他二十歲可以調(diào)度鷹堂的運作,是手掌實權的副堂主,犯錯受罰沒人會看他今年幾歲。你二十歲,但你每天都在干些什么自己心里沒數(shù)?是不是孩子不看年齡�!�

    “那看什么?”

    “心智。”

    “……”這話說的仿佛寧可心智發(fā)育不健全一樣,但寧可小弟弟竟然不敢反駁。很是自動的緘口安靜下來。

    因為他爸媽給的零花錢遠遠不夠日常揮霍,他大哥二哥是他重大開銷里的絕對贊助商。

    贊助商哥哥們都是不能得罪的,這是硬道理。寧可無奈,只能對湛青小聲嘀咕:你看我多可憐,在家完全沒有話語權。

    湛青看了看寧可,連回應一下都懶。

    話語權?

    說得好像誰有似的!

    家宴的聚會地點沒擺在往常過年時候正院的宴客大廳里,但中秋賞月臨水之處景色更美,所以夜宴都設在朔望湖的碧空臺上。

    朔望湖并不是建宅子的時候人工開鑿出來的湖,寧家老太爺爺在考慮買地建宅的時候,就是看上了這片天然湖,周圍的自然風光也好,所以才在一眾備選地段之中慧眼識珠挑了這里。

    碧空臺其實是從臨水樓閣延伸出去的一座高臺,面朝著朔望湖,特別適合家族聚會宴飲。

    地方開闊,風雅別致,雖比不上正院大宴會廳里動輒容納數(shù)千人的規(guī)模,但中秋家宴也不會邀請那么多的人,足夠。

    碧空臺前面相連臨水閣,這棟建筑上上下下加起來,有二十幾個可以獨立區(qū)隔開來大小娛樂廳,更不要說二樓三樓那些獨立的房間棋牌室,年輕人和老人家都可以分開各自玩自己喜歡的娛樂項目,互相不打擾,十分方便。

    湛青和寧可同尹徵一道進了臨水閣的一層正廳,正廳里十幾扇門全都敞開著,一眼便可以望見碧空臺上的景色,熱熱鬧鬧。

    臺子頂上搭著很有古意的那種竹簾遮陽棚,此刻宴席未開,繞著碧空臺一層一層擺放開來的都是紅木方桌,上頭擺了各種果碟點心,但又不拘內(nèi)容,中式西式的都有,只是沒擺紅酒洋酒,一色都是茶水,茶水配著各種月餅,特別應時應景。

    這個時間,碧空臺上的人不多,倒是旁邊各個偏廳里頭聚滿的人,每個偏廳里都沒空著。

    右手邊的西偏廳是整個臨水閣里最大的一個廳,廳中四處的窗戶都敞開著,唯有正前方豎了架青紗半透的玉蘭屏風,兩個容貌極好看的年輕大男孩,身穿著民國風的長衫,一張古箏一把竹笛,正奏著輕快的彩云追月。笛聲婉轉,臨水而聽,似乎也更曼妙悠揚幾分。

    屏風下頭的茶桌上盡數(shù)都是寧家的長輩們,叔公叔叔之類大都在這邊坐著喝茶聽曲子。

    寧越也坐在靠著偏廳門邊的位置上喝茶閑聽曲,旁邊且有位族叔側著身在同他說話。也不知他是認真聽了還是沒有,總之尹徵他們才一進門,他就立刻側身把目光投了過來。

    寧可是個耐不住寂寞的,還不等旁人說話,便直接湊到了寧越跟前問道:“大堂哥,你是在派紅包么,我的份呢?肯定有給我準備的吧?”

    “你就這時候最積極�!�

    “那當然,誰還能跟錢有仇啊!”

    “看這架勢,你怕是選錯了專業(yè),讀讀商學院研究點金融理財多好,學什么大提琴……怕是浪費了才華。”

    “這話你跟我爸說啊,從小他就洗腦說我是為藝術而生的,我這也是為了孝順,不愿意讓他的幻想破滅!”

    寧越點頭,從善如流道:“說的也是,你比哥哥們孝順多了�!�

    “那你下次能不能因為我孝順,給我準備個雙份的紅包��?”

    寧越聞言便笑了,對寧可點頭說:“葉臨在外頭,趕緊找他要去�!�

    寧可于是叼著塊月餅轉身奔向葉臨,不多時便手里拎著一封紅包進來找茶水喝,他吃月餅噎著了。

    彼時彩云追月已然一曲奏完,兩個賞心悅目的民國風長衫美男帶著各自樂器施禮退場,屏風前頭便又換了個抱著琵琶穿靛藍色真絲旗袍的長發(fā)姑娘,婀娜多姿的坐在椅子上唱起了評彈。

    尹徵便也坐下來喝茶閑聽。

    寧家叔公一輩的老人們都還會說些家鄉(xiāng)話,很偏愛這吳儂軟語的舊時代風情。

    湛青中文說得還很地道,但吳越方言卻是一句都聽不懂,跟聽了天書一樣的。只覺得唱評彈小姐姐身材不錯,以及那靛藍旗袍上的白梅花挺好看,別的就欣賞不來了。

    寧越卻在這時開口,語氣似閑聊般的問了湛青一句:“小真的刀,究竟什么時候開始在你手里的?”

    湛青錯愕抬眼,自己恐怕才是對這個問題最感困惑的人:“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應該是很小的時候�!�

    “那這運氣可真不壞。倒像是天意了�!睂幵秸f,“你也去吧,紅包也有你的份�!�

    “我?”湛青是真沒想到,在家主面前險些命都保不住了的自己,竟還有收紅包的待遇。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他主子。

    尹徵對他點了點頭,“去吧。”

    寧可一聽湛青也有紅包,立刻來了精神,拽著他去找葉臨。

    看著他倆都走了,寧越便問道:“怎么寧霖沒和你們一起?”

    尹徵:“還以為他在你這,我從早起就沒見到他。”

    寧越略一低頭,極優(yōu)雅的笑了笑,“那就應該是在哪個房間里,和厲銳獨處約會吧。或者,不該叫約會,該叫作,破鏡重圓。不要打擾的比較好。”

    尹徵一聽他大堂哥的這個話風,便知道了所為何來。

    “要和白鷺退婚的事,我哥已經(jīng)跟你說了?”

    “就算不說,他之前和厲銳鬧了那么些事情,你不會以為我就能什么都不知道吧?”寧越看著尹徵說,“只是我也沒想到,連你也會干出縱容包庇的事情來�!�

    尹徵自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事情,卻也能答得毫無愧疚,坦蕩至極。

    “不是原則問題,我不介意。當事人自己不想追究,我多一事不如省一事。這么做,也是權衡過利弊的�!�

    寧越知道尹徵說的就是事實。不涉及什么原則問題,并且他能把事情按下來,是讓大家面子都好看,至少,比傳揚出去要好得多。

    所以,他說:“中秋過后,我親自去一趟白家,把寧霖退婚的事情當面解釋清楚。畢竟是當年爺爺親自給訂下的婚約,不能說有就有,說沒有就沒有。”

    “我爸說他也去。”

    “三叔就不用了。他又教學生又排練也挺忙,何況他跟白家人一向不打什么交道,別勞煩他。我去就可以�!睂幵秸f著,又把話題轉回來,“只是我真沒想到,寧霖這個一早就訂了婚事的卻能折騰出這么多事兒來,你這從小性格孤僻的倒是動作挺快,婚事一帆風順�!�

    尹徵動手給自己倒茶,盯著在金色茶湯里浮沉舒張的綠葉,“你剛剛說的,這叫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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