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我用力?推開許琉灰，腳步虛浮地往外走，身體愈發(fā)感覺無力?。
下一刻，我就有些乏力?地踉蹌幾步，許琉灰的手從腰部環(huán)住了我，一用力?將我拉到了他懷中。他從背后傾身過來，湊在?我耳邊輕聲道：“中午你?沒吃什么?就算了，晚上也是的，一直想著要離開太開心了嗎？還是……因?yàn)槔钅?你?身邊，你?就一直看著他，所以連飯也不?好好吃了？”
他平靜地?cái)⑹鲋@一切，全然不?知為何又將李默這個話題引了出?來�？捎袝r，藏得極深，藏得連本人都沒有察覺到的想法，總會追著任何一個引子而竄出?喉嚨。
“有時候老師也會覺得很?困惑，你?為什么?老是對一些徒有其表的東西產(chǎn)生?興趣。人可以追逐美，可也要分清楚什么?是值得也不?值得。你?對李默的感情也好，對那個小毛頭的注視也好，都太過于膚淺了。”
許琉灰一面說著，一面用另一只手伸手拉開了抽屜，從其中取出?了兩瓶牛奶來。他的腦袋枕在?她的肩膀上，一只手圈著她的腰部，費(fèi)力?地?cái)Q著瓶蓋。
“咔嚓——”
他將她固定在?懷里，牛奶抵在?她的唇邊，“喝掉吧，你?今天吃得太少了，這樣是不?行?的�！�
懷里的人很?快便撲騰起來，努力?要從他懷里掙扎出?來。
許琉灰手中的牛奶飛濺，有幾滴濺到眼?鏡上，有些灑在?身上。他全然不?在?意?，只是微笑地看著她，“你?現(xiàn)在?想走，又能走到哪里去呢？樓下的人都等著我們?下去，然后把東西收拾好離開呢�！�
他從背后捏著她的唇，將手中的牛奶喂下去。
“嘔——老師，我真的喝不?下去了，我已經(jīng)飽了……”
許久，一瓶牛奶空了，許琉灰將瓶子放在?一邊，聽見她反抗的聲音。他的眉毛蹙了下，又笑起來，“不?可以，這是懲罰，是……你?不?專心吃飯的懲罰。”
他依然緊緊地禁錮住她，感受著懷里那種熾熱的溫度，心臟的跳動牽引得他的神經(jīng)也在?跳動。滿足與快樂幾乎在?他腦中升騰，手掌很?輕地揉搓著她的腹部。
許琉灰將第二瓶牛奶抵在?她唇邊，手輕輕地?fù)崦昂鹊舭�，老師幫�?揉揉肚子，不?用怕?lián)沃�。等喝完了，好好休息，等醒過來，我們?就在?新家啦�！�
“好孩子，聽話，喝掉。”
許琉灰不?知為何，忍不?住笑起來，眼?睛里的熱意?催生?出?朦朧的霧氣。
“砰——”
她的手揮動起來，將他手中的牛奶揮開，玻璃瓶應(yīng)聲破碎。白?色的液體順著地板蔓延，浸到許琉灰的腳下，與他黑色的鞋面映襯成鮮明的顏色。
恰好這時，窗外雷聲大作。
許琉灰再次被她撲倒擁抱住，啜泣的聲音伴隨著淚水浸染著他的胸膛，他聽見她很?小的聲音。
“老師，求求你?，放我走。”
“我不?能留在?你?身邊，我也不?可能留在?你?身邊�！�
許琉灰低頭看她，卻看見她臉上掛著淚水，白?皙干凈的臉上有著深深的無措。
他用指腹揩去她的淚水，又看見她抵觸地向?后仰頭。
許琉灰看著自己?的指尖幾秒，話音很?低，“你?只是現(xiàn)在?叛逆而已，不?要再惹老師生?氣了，好嗎？”
下一刻，他聽見她的話音。
“老師，我騙了你?�！�
我道。
尼瑪，我真的服了，這下真的管不?了這么?多了。
我繼續(xù)道：“我不?是omega，我是alpha，但之前與艾什禮聯(lián)姻時，他擔(dān)心我會沾花惹草，所以給我打了試劑。那種試劑能讓我變成omega，而效果……今天就會過去�！�
我沒看許琉灰的臉，繼續(xù)將臺詞說下去，“我根本就不?是您渴望擁有的孩子，我也不?可能成為您想要的孩子，可是我實(shí)在?不?舍得許老師，也不?想讓許老師傷心。所以……所以我才一直想要離開，想要搬出?去，我不?想讓老師又失望，又發(fā)現(xiàn)我騙了老師�！�
許琉灰輕輕嘆了口氣，“你?和我說實(shí)話了，我很?開心�！�
他走過來，我后退半步。
許琉灰毫無察覺似的，輕聲道：“老師一直在?等你?告訴我這件事，老師等到了，證明沒有看錯你?。老師不?介意?你?的性別的�！�
我深呼了口氣，道：“我在?意?�！�
我看向?許琉灰，道：“老師，我想一個人待著，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一直在?逼迫自己?去注意?別人，去喜歡別人，去親近別人。因?yàn)槲抑�，我無論愛誰，都不?該愛老師�！�
我甚至都用逼自己?就流出?了淚水，那該死的牛奶已經(jīng)快撐死我了，我不?排出?點(diǎn)?水分來，我都怕我會吐出?來。
實(shí)話說，許琉灰根本意?識不?到愛本身到底是什么?，我本來也不?打算讓他明白?。但今晚他的混沌的感情實(shí)在?是震撼到我了，好崩潰，好神經(jīng)的一個人。
許琉灰的眼?睫顫動了下，他像是沒有理解我的話似的，嘴巴張了張，才道：“什么?？”
不?管了，不?管了，不?管了。
老天爺，原諒我，我真的是沒辦法！
我伸手推著許琉灰的肩膀，將他推到墻邊，吻了過去。
他冰冷的眼?鏡橫亙在?我們?的臉頰之間，很?快又浸上了溫?zé)�，層層霧氣蔓延上鏡片。我感覺他的手摟住了我的腰部，我吻得更加深入，手也摩挲上他的腰部。
只是輕觸幾秒，我立刻感覺到他的身體顫動了下。
下一刻，我推開了許琉灰，用力?地呼吸，低著頭道：“老師，對不?起，但是讓我走吧。無論如何，都不?該繼續(xù)下去了，我不?配成為您的孩子。我……”
“我每次看到您的時候，都感覺到我的骯臟，所以我不?想再留在?您身邊。”
許琉灰聽見心跳聲的轟鳴，熱意?從耳朵涌上到臉頰邊緣，腰腹間的酥癢慢慢爬到身體各處。他的腦中或許空白?了幾秒，但興奮卻逐漸蔓延，一種困惑占領(lǐng)了他的身心。
他不?太明白?，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他不?太明白?，自己?卻像是準(zhǔn)備好了一般。
許琉灰摘下了眼?鏡，薄唇翕動了下，很?快地，便牽引出?了一個微笑。他的黑眸有著暗色的光芒，臉上點(diǎn)?著很?淡的緋紅，他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沒關(guān)系的。老師知道你?，只是年紀(jì)小，還不?懂事。那是正?常的，不?是壞事�！�
他的手指點(diǎn)?了下她的肩膀，又滑落到她的脖頸上。
一瞬間，許琉灰覺得，他完全不?再困惑了。
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雷聲陣陣，濕潤的空氣涌入室內(nèi)，風(fēng)卷起了窗簾。
到底是誰繼續(xù)了這個吻，許琉灰覺得應(yīng)該是自己?。多日里壓下的某種不?滿與憤懣全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得到感與成就感，還有一種隱秘的，將孩子納入自己?羽翼下的快樂。
他的脖頸再次被咬住，喉嚨中的聲音不?再被克制地溢出?。她被他喂了太多的牛奶，連留下的每一個吻都帶著很?淡的奶香，很?淡的灰燼味縈繞在?空氣之中。
好疼。
每個吻都好疼。
潮濕的空氣中，他額頭有了汗水，對細(xì)密的疼痛感到了無助。但很?快的，那種無助又帶來一種喜悅，他幾乎覺得自己?在?哺育著孩童，忍受著新的生?命的帶來的疼痛。
許琉灰將她擁得更緊，迫不?及待地想要全然接納他的孩子。
她是他的孩子。
本應(yīng)如此。
她填補(bǔ)了太多年的空虛。
“好孩子，沒有關(guān)系的，老師沒事的。”
許琉灰說。
*
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草了，好恐怖。
我人生?第一次被搞到昏迷，太恐怖了，許琉灰，太恐怖了。
救命，救命，救命！
我感覺房間的燈閃得眼?睛有些發(fā)暈，許琉灰的頭發(fā)黏連在?臉上，眼?睫上掛著淚，低頭望著我。幾秒后，他扶著我的臉，讓我繼續(xù)看著他動作。
我：“……”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誰來救救我！
我費(fèi)力?地想要起身，卻又被許琉灰扶住肩膀，他將我的頭按在?他的胸前。他低著頭，一個個吻落在?我的頭頂，耳后，熱氣縈繞在?脖頸上，還有低低的輕吟的聲音。
我流淚了。
放過我吧，我真的，快把我腦子射出?去了。
時間過于漫長，以至于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我的錯覺還是真的太久了，當(dāng)許琉灰終于勾著我腰部，將我圈在?他懷里時，我眼?前已經(jīng)冒金星了。
我小心翼翼地蠕動著身體，手扒著床邊下床，腳剛落到實(shí)地，我已經(jīng)撲通倒下了。
好暈。
不?過還好，今晚過后，我應(yīng)該不?會別強(qiáng)制搬離了。
起碼，工作的大餅保住了。
等下，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費(fèi)力?地摸著終端在?哪兒，意?識越來越模糊，在?打開終端的瞬間，我看見一條最新的消息。
[季時川：？]
你?？什么?？，我他媽人都快榨干了，少來煩我！
我握著終端，顫顫巍巍地扶著床站起來，幾乎全靠著意?志力?打了輛車去往了李默安排的住宅。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樓下密密麻麻的守衛(wèi)，并沒有人攔住我。我猜得出?來，他們?都在?等許琉灰的下一步命令，不?敢貿(mào)然攔我，可是許琉灰應(yīng)該也下不?了什么?新命令了。
我這么?想著，虛弱地走出?了別墅坐上車。
當(dāng)我被司機(jī)叫醒下車的時候，我突然發(fā)現(xiàn)，天好像快亮了。
也正?是這時，我突然想起來了我忘了什么?。
我：“……”
我看了眼?終端，決定先再睡幾個小時。
不?管了，之后再說吧。
當(dāng)我抱著這個想法再次入睡，又醒來去上班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我低估了季時川此人的行?動力?。
事情是這樣的，我剛到所謂的辦公室上了十分鐘的班，就收到了直屬領(lǐng)導(dǎo)法官基層總助的消息。
她猶豫了下，跟我說：“監(jiān)察官聯(lián)合中心提交了有關(guān)你?的調(diào)查�！�
我：“……我剛?cè)肼殻瑧?yīng)該不?可能有什么?貪腐行?為吧？”
總助沉默了幾秒，道：“提交的調(diào)查是，認(rèn)定你?有違規(guī)入職的嫌疑，目前監(jiān)察官聯(lián)合中心下了對你?的應(yīng)招令。命你?下午去配合搜查，順便一提，對方申請了媒體介入�！�
我：“……”
我問道：“媒體介入是什么?意?思？”
總助頓了下，道：“意?思是質(zhì)詢現(xiàn)場將會有三家媒體進(jìn)行?報(bào)道。”
我：“……很?嚴(yán)重嗎？”
總助低聲道：“其實(shí)你?不?用擔(dān)心，大半人入職都會走這個流程，監(jiān)察官那邊向?來和我們?這邊不?對付。你?只要如實(shí)回答你?怎么?進(jìn)來的就行?�！�
如實(shí)回答，怎么?回答，回答我是被五城大法官塞進(jìn)來的，然后李默給了我戶籍，許琉灰給我升了官嗎？！
草啊，季時川你?是不?是有病啊！
反咬這么?快嗎？就這么?一點(diǎn)?事你?干什么?�。�
我立刻拿出?了終端，看到了季時川的消息。
[季時川：我來找你?了。]
[季時川：這日子大家都別過了。]
我：“……”
我正?想罵幾句，卻陡然間看到彈出?的消息。
[用戶384912js申請?zhí)砑雍糜裖
我還沒拒絕，便陡然間看見辦公室窗外飄過一個巨大的球。
什么?東西？
我有些疑惑，走到窗邊，這時，不?少同事也疑惑起來，紛紛聚過來。
我還沒看清楚上面的字，便看見有人念了出?來。
“三城法院陳之微，你?有編制了就拋棄我！”
我：“……？”
我操你?媽，你?爹死了吧季時川�。。�！
我立刻捂著腦袋，恢復(fù)老鼠本色竄走給季時川打了個電話。
“你?他媽有病吧，找人來調(diào)查我就算了，還搞這個！”
我對著終端吼道。
季時川話音帶著笑，“首先，調(diào)查不?是我發(fā)起的，這個是慣例會有的針對調(diào)查。這個跟我沒關(guān)系啊，其次，熱氣球那個才是我搞的。你?等下，還有煙花�！�
他話音剛落下，我聽見噼里啪啦的聲音，一抬頭，我看見天空上映射出?了層層的藍(lán)色煙花。
我：“……”
啊啊啊啊我殺了你?�。。�
這和當(dāng)眾拉屎有什么?區(qū)別�。�！
第
106
章
李默一般醒得很早，
但今天卻破天荒得起晚了，將近九點(diǎn)才醒。
他睜開眼的瞬間先感到輕微的暈眩，胸口一陣陣的?悶，
他揉著太陽穴思考了一會兒，面色肉眼可見得更為陰沉了些。
李默下床，
腳步邁得很快，
候在門?口的下屬迅速匯報(bào)起來了事務(wù)。他起先還在聽，聽了一陣子?后，
怒意便有些壓抑不住了，
“之后再說，現(xiàn)在致電許琉灰！”
洗漱修整過后，他坐在了會客室的主座上，面色陰沉至極。
不多時，
終端亮起，全?息投影驟然浮現(xiàn)。
李默話音低沉，“許琉灰，你發(fā)什么瘋？這?種?事你敢做？！”他胸口起伏，
盛怒點(diǎn)燃了那張漂亮的?面容，
金眸如同焰火一般。
“我?控制了劑量的?，只?是讓你睡一覺而已�！�
含笑的?話音響起，
畫面旋轉(zhuǎn)片刻，
許琉灰的?臉終于浮現(xiàn)。他像是剛結(jié)束洗漱，略卷曲的?棕色頭發(fā)有些凌亂，
正在擦頭發(fā)�；蛟S是剛結(jié)束洗漱的?原因，
也或許是沒有戴眼鏡的?原因，
李默很輕易地便察覺到他的?黑眸如水波流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