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答案你們也?看到了，沒有任何一家媒體事先花半個小時進行技術解析確定來源再發(fā)布，他們都如同?禿鷲一般爭奪著?尸體上?最大的肉，爭奪著?流量�！�

    當然，捕真已經(jīng)?察覺到了，現(xiàn)在想退場不玩了，那可不行。晚宴的事，足夠我記恨你們一輩子哦，以為我真能不計前嫌是?吧，居然還敢在我活下來后邀請我去寫文章！不知?道我是?文盲嗎！

    我深呼了口氣?，笑道：“我當然也?想過玩火自焚怎么辦，萬一無法澄清怎么辦，答案也?很簡單，那就是?放棄走到這里�！�

    當我說完后，季時川也?走到了臺下，他望向我，黑灰的眼睛里含著?笑。

    他道：“怎么回?事，一個人把戲唱完了？”

    我當然要唱，我還要大唱特唱。

    陳行謹，感謝你特意送上?照片，讓我找到由頭。

    你想毀掉我，沒關系，我可以比你做得更好。

    第

    172

    章

    如果無從辯駁，

    那就混淆視聽。

    如果鐵證如山，那就放火燒山。

    生活從來都是只有你不講道理?，它才會講道理?。你?講道理?，

    它就會教你?不是這個道理?。

    當季時川放出他制作視頻的全過程時，我看見那名提問的記者臉上的憤怒慢慢消散下去，

    她眼神復雜地望著我。她像是不解。

    其他的媒體在我方才指責他們時都有著難看的神色，

    可當證據(jù)陳列完畢，一切足以成為新的爆點之時，

    他們卻立刻“不計前嫌”起來，

    一個個的問題拋了出來。

    “所以你?承認，你?作為聯(lián)邦中心法院系統(tǒng)的人，與?監(jiān)察官交往過密？”

    一名記者問道。

    季時川卻先我一步回答，道：“你?們怎么還管別人交友呢？”

    那記者望著季時川，

    道：“監(jiān)察官03，您的這個決策是否為監(jiān)察官聯(lián)盟知悉？您可是修法律專業(yè)的，應該知道，你?如今已經(jīng)違反了信息傳播法，

    達到了造謠的程度。即便這是你?們的決策，

    但你?們依然需要?付出責任�！�

    我道：“那你?們呢？”

    記者愣了下，“什么？”

    我道：“我上網(wǎng)查過啊，

    這個得我本人追究，

    但我要?追究的話，先追究傳播過的媒體與?平臺，

    你?覺得是你?們責任大還是他責任大？”

    “應該是他們吧，

    畢竟像他們的，

    我們交往過密。”季時川仍然嬉皮笑臉的，又道：“真鬧上法庭的話，

    你?會酌情對我免去追究吧？”

    我看了眼監(jiān)察官05，他剛剛申請了離開?現(xiàn)場，如今拿著終端一邊往后?臺走一邊通話。

    我道：“不知道，感覺你?們監(jiān)察官聯(lián)盟挺生氣的，你?會有什么處分？”

    季時川當著我，也當著羅爾斯，以及一眾媒體了幾條法條，又道：“按照規(guī)定，我又要?被?停職和扣工資了。”

    我道：“你?們不會被?開?除的嗎？”

    季時川聳肩，“一般只有殉職�！�

    另一名記者喊道：“這里不是你?們聊家常的地方，我必須要?糾正你?們，新聞媒體本身就要?對資訊起到傳播作用?，在高效傳播的同時我們難免有紕漏�！�

    那記者喊完之后?，卻又有一名記者嘲諷道：“誰跟你?我們，我這邊可沒有未經(jīng)證實就發(fā)文章�！�

    這名“我記者我也”的人立刻帶動了一波節(jié)奏，一小撮人也拱火起來，紛紛趁著這個直播來表明自己?的媒體如何清白。但我猜，他們大多?數(shù)只是根本沒搶到熱度。

    無論如何，他們開?始吵了起來，只有幾名記者努力在他們吵架的間隙開?始訪問我。

    “目前的局面可以是您一手?造成的，您難道不擔心民眾的逆反情緒更嚴重嗎？在剛剛我們再次抽調(diào)了民意，約有百分之二十九的民眾在調(diào)查中表示他們不看好你?，認為你?這樣消費了公?信力。百分之三的人認為，您這種行為本質(zhì)上在置氣，并非是一個成熟的競選人該做的。”

    “成熟的競選人該做什么？”我問記者，記者楞了下，我又看向羅爾斯，羅爾斯的狀況顯然不太好。她像個陪襯似的站在一邊，反復深呼吸，眼球卻在震顫，她在試圖找回她的節(jié)奏。我叫了她一聲，“羅爾斯，你?是個經(jīng)驗豐富的政客，請問如果是你?，你?會做出什么樣的決策？”

    羅爾斯對我的突兀刁難有些失語，好幾秒，她卻道：“我想每個人都自己?的處理?方式，況且，這是媒體給你?的問題。希望你?好好回答，畢竟證明了你?的清白后?，我們的辯論賽才正式開?始，也才真正公?平站在同一個地方�！�

    很好的防守，一方面表明她的成熟，一方面表明她對我此前的“不公?平”既往不咎，將自己?摘出這場鬧劇，甚至還展望了下之后?的辯論環(huán)節(jié)，來讓我別太得意。

    可是我的提問并非是進?攻，她的防守反而讓她顯出了回避。

    我看向記者，正要?話，卻見季時川似乎被?競選委員會叫了過去。

    “陳之微女士，您的回答是什么？”

    記者催促了我。

    我收回了視線，道：“我從來都不是成熟的政客，我甚至到現(xiàn)在還對這些風波感到陌生，但我做的這些并非是置氣。我何故要?與?媒體置氣，即便這陣子你?們的確讓我吃了大苦頭，但我要?是想有點好名聲，終究還是要?你?們些好話的。我何故要?與?民眾置氣，盡管他們的辱罵也曾讓我頭腦發(fā)熱，但無論如何，他們也抱著對體制的，對官員的，對聯(lián)邦的熱忱。而且就像你?的，我也需要?他們的選票。”

    我深呼了口氣，沒忍住笑起來，“但這并不妨礙我親自爆料自己?，不是也挺有意思的嗎？你?們獲得了流量，民眾獲得了談資，競選獲得了收視率，聯(lián)邦中心體制的問題獲得了關注度，當然，被?我牽連的財團也同時虧損了點錢……拜托，他們都賺了那么多?了，虧損一些又如何呢？總的來，還是很有意思啊�！�

    記者道：“您的意思是，您的確有愚弄眾人的想法嗎？”

    他問完后?，眼睛又盯住了陳之微，身邊的媒體同僚們早就拋棄了彼此之間那點針對，也齊齊操控著攝像頭對準陳之微，更多?問題蜂擁而至。

    “陳之微女士，您此前就被?詬病過上升速度極快，又過于年輕，現(xiàn)在您的做法是否證明了您的心性仍有問題？”

    “提問，您和翼世與?卡爾璐似乎都有所往來，這樣的行為不會得罪他們嗎？”

    “不好意思，我是娛樂新聞頻道的，我只想問問，如果此次辯論會競選失敗的話，您會找誰去撫慰您的心？”

    更多?的問題被?拋出來，最?先提問那名記者反而被?周圍的人擠到了第二排，他用?肩膀撞了下旁邊的人，喊道：“陳之微女士，您能否回答有關于是否存有愚弄眾人的心的問題？”

    他踮著腳，感覺氧氣愈發(fā)稀薄，這時，他的余光中注意到中央舞臺邊緣的燈光有了些閃爍的跡象。

    ……這是要?宣布什么事嗎？

    看來沒幾分鐘了，得趕緊得到答案��！

    他這么想著，又將問題重復了一遍。

    演講舞臺上的燈光逐漸暗了下，云朵被?染上火焰似的顏色，連帶著落在陳之微身上的光芒，也帶著點暖融融的光芒。她道：“好像沒多?少時間了，我只回答那個是否在愚弄眾人的問題吧�！�

    記者睜大眼，將懸浮的鏡頭操控著對焦她的臉。她臉上仍有飲料殘留的淺紅色印記，白皙的臉頰上的笑很淡，眼睛眨了下，但下一秒便正經(jīng)著臉道：“愚弄這個詞有點嚴重了，我覺得那只是個小小的玩笑，玩笑在于對方也覺得好笑，才是玩笑。如果有人覺得好笑，就是玩笑，如果有人覺得不好笑，那再罵我?guī)拙湟矝]關系，我不介意的�！�

    陳之微著又笑了下，尖尖的犬齒擦過了唇，“但是罵了我解恨之后?，如果覺得我還不錯，記得給我投票。討厭我沒關系啊，但別跟一個能給你?們情緒價值的人過不去啊！”

    懸浮鏡頭攝制的場景浮現(xiàn)在記者佩戴的監(jiān)視眼鏡里，他的眼睛慢慢擴散，竟也不知為何覺得好笑似的咧開?了嘴。但下一秒，中央舞臺之上的燈光盡數(shù)熄滅，光屏上浮現(xiàn)出幾個媒體的回復郵件。

    那些小媒體排在最?前頭，一封封過去不是道歉就是含糊其辭——畢竟這會兒可是直播。而其中最?大的媒體集團捕真則壓了個大臺，回應的內(nèi)容也最?為態(tài)度強硬。

    緊接著，競選委員會的人連線了監(jiān)察官聯(lián)盟，監(jiān)察官聯(lián)盟表示會對季時川個人行為展開?調(diào)查，可能會扣除他一個月的薪資，停職一周，但同時他們認為媒體的責任更大，所以并沒有過多?指責季時川。

    最?后?，競選委員會站到了中央，我和季時川也被?迫挨擠在其中，聽著他們宣布著我的清白，細數(shù)我的罪孽，同時又給我造了些臺階，最?后?還不忘表示無論競選結果如何，他們內(nèi)部也會對我進?行教育與?懲罰。

    而羅爾斯，則因為我?guī)�來的插��，得到了暫時離場休息的待遇。

    也是，不然她老站在那兒也很尷尬。

    委員會滔滔不絕著各種套話，很有幾分簡單講兩句的班主任風范，而季時川卻開?始和我小話了。

    “等他們完，我可就真得走了�！奔緯r川嘆氣，“又要?回去挨罵咯�！�

    我道：“實話，我以為你?會被?打?死，只是挨罵還不錯了。”

    季時川道：“這世道，沒人和媒體沒有仇，尤其是捕真。你?今天這樣狠狠打?了捕真的臉，他們得爽死�！�

    我想了想，才道：“我很好奇，捕真不是是三大財團甚至各大家族都注資了的媒體嗎？為什么他們看起來反而最?橫行霸道，難道不受股東影響嗎？”

    季時川頓了下，才道：“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就簽訂了讓渡了不少權力，捕真總裁是個了不起的人。她服金主們不能干預旗下媒體自由?的口號是，想要?錢就不要?名聲。一些小的新聞他們能眨眼，大的就爆，你?想想亞連之前被?爆霸凌，安德森家族旗下一些公?司股份下跌是不是，實際上賺到的流量和錢安德森家族也吃。”

    我道：“那他們還向我索賠？”

    季時川聳肩，“你?要?當上了秘書長，可以借點別的名義去查查他們，隨便查總能找出點錯�！�

    “你?好像很熟練？”

    我問。

    季時川道：“我們監(jiān)察官聯(lián)盟是捕真最?喜歡拿來爆料的，大到誰看心理?醫(yī)生，小到誰監(jiān)察案件少都會被?拿出來罵�；�本我們��?罵完了，就找個機會查他們相?關的案件，薅點罰款出出氣。”

    我認真道：“你?什么時候退位，給我騰個空，我覺得我很擅長收保護費�！�

    季時川笑了起來，他伸出手?，又曲起手?指輕輕彈了下我的腦門。

    我直直地望著他，“干什么？”

    季時川：“……”

    他收回手?，移開?腦袋，像是思考什么似的又轉(zhuǎn)回腦袋盯著我。

    季時川道：“按理?你?不該捂住額頭，驚呼一聲，含嗔帶笑罵我干什么嗎？”

    我道：“我腦門又不是巧克力脆皮一彈一個坑�！�

    季時川：“……行，你?牛�！�

    他彎著腰，將腦袋遞到我面前，下垂的黑灰雙眸望著我，“不然你?來彈我�！�

    我：“……不了很惡心�！�

    時間在我們的閑聊中過去，競選委員會會長的陳詞也終于到了尾聲：“接下來，演講會修整五分鐘，五分鐘后?，陳之微女士與?羅爾斯女士針對彼此的競選方案會進?行更深一層的辯論。在辯論賽結束后?，我們將正式開?通投票通道�！�

    臺下一片歡呼聲。

    季時川率先走到了后?臺，拿出終端望了下，監(jiān)察官聯(lián)盟的人已經(jīng)在催他去開?會了，其實也沒必要?。反正處罰完了，關鍵時刻還得用?他，到時候?qū)⒐ρa過一下還得接著上班。

    他剛回復完消息，一拉狀態(tài)欄便又看見爆炸的各種新聞。

    “未經(jīng)審查的視頻大肆橫行，輿論至上的時代，媒體如何保持操守？”

    “民心社論帶來最?新流媒體民調(diào)：陳之微支持率小幅度回升，目前已達到百分之三十七，同時媒體熱度指數(shù)登頂近一周，商業(yè)價值估值近千萬�！�

    “操盤輿論的背后?，是愚弄還是玩笑？時評員痛批陳之微的高傲�！�

    “千萬粉絲級網(wǎng)紅liya醬于社交平臺為陳之微拉票——[求求你?們給她投票吧！我喜歡她！她當選的話，我就直播跳你?們選的舞！]”

    “是精英主義的落后?，還是流量經(jīng)濟的繁榮——競選辯論會的畸形作秀�！�

    ……嗯，總體來，似乎不錯？

    季時川剛要?熄滅屏幕，便又看到登上熱搜的詞條。

    #愚弄還是玩笑#

    #liya醬陳之微#

    #陳之微監(jiān)察官03#

    #捕真索賠陳之微#

    #陳之微造假#

    他剛打?開?，便看見后?臺的艙門打?開?。

    “你?站在這里干什么？”

    我扶著墻，隨手?拿起一旁的水狂灌。

    渴死我了，剛剛在上面怕尿急，也不敢喝水，現(xiàn)在我狂喝！

    我喝完利索地將瓶子擠扁扔到了垃圾桶里，便看著季時川拿著終端，神情奇怪地倚靠著另一側的墻，望著我。

    “怎么了？不會又有爆料吧？”

    我一時間著急了起來。

    “不是，只是覺得，照片比你?本人好看�！奔緯r川滿懷遺憾，將終端舉到我面前，“這鏡頭拍出來真不錯啊�！�

    我望了望，很快便看見了終端里的內(nèi)容：

    那幾張圖似乎是我最?后?回答采訪的圖。

    我：“……！”

    我捂著眼睛，飛奔后?退，“拿遠點！”

    季時川道：“怎么了，這么多?人愛你?不好嗎？”

    我尖叫起來，“不！不！不是一回事！感覺就是很奇怪啊！我他媽不是小孩子！而且我為什么要?把人下巴挑起來壞笑啊，我又不是那種角色！而且為什么突然我是omega��！好奇怪！”

    “你?確定不多?看看嗎？我倆以后?真沒辦法從政還能下海�！奔緯r川笑聲爽朗，“好多?人讓我們多?賣點A同給他們看，好看�！�

    我抱著腦袋，氣得話都不清了，“拱——滾開?！”

    “真是的，什么沒做過。”季時川依然著風涼話，又昂了下下巴，“就幾分鐘了，趕緊去上個廁所吃點東西回去辯論賽吧，接下來……才是重頭戲。我也功成身退咯，這次是真的�！�

    他笑起來，擺手?，“走了�！�

    我喊道：“季時川�！�

    季時川回頭望我，“怎么了？”

    我想了想，又聳肩，道：“沒什么，只是想問，你?之前要?給我送的禮物是什么？”

    季時川怔了下，回憶幾秒，他笑了下，“送你?也沒用?了，所以扔了�！�

    他又道：“陳之微，祝你?今后?……步步高升�！�

    季時川完話，笑意慢慢淡了，他將監(jiān)察官的帽子扣在頭上，壓低了帽檐，轉(zhuǎn)身離開?。

    走廊的燈光本就暗沉，他越走越遠，然而背影卻拉得越來越長。

    我又喝了幾口水，轉(zhuǎn)過身去，艙門之上是觀眾席的鏡頭。

    導播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人群，主持人在討論方才的局勢，倒計時映在熒幕右下角。

    一閃而過的鏡頭中，我很輕易捕捉地那一抹純?nèi)坏陌住?br />
    喀左爾坐在觀眾席之中，不知為何，夕陽這樣的艷紅，他卻汲取不到任何暖意。他的手?輕輕搭在膝蓋上，將紅袍收攏了些，垂下粉色的眼睛。

    許琉灰這時已坐到了他身旁，話音很輕，“她快上臺了�！�

    他笑了下，又道：“你?不期待嗎？垂著頭，看起來累了？”

    第

    173

    章

    “辯論賽繼續(xù)，

    請羅爾斯與陳之微握手并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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